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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入酒觞-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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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筹建自己的果园当然先期投入会很大,也麻烦得多。她要有合适的地,要请懂行的人来打理,还要在果园中建压榨坊和酒窖。但相应的,另外的一些问题也变得容易了:她可以随时了解葡萄的生长情况,掌控最佳的采摘时机,并保证葡萄能在最新鲜的状态下进入压榨坊。
  往长远了看,这其实是最稳妥的选择。当然,她还要请五岩先生来坐镇,她将要做的是酒行里其他人都没有做过的事,她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来替她把把关。对她的师父来说,这应该是件蛮新奇的事儿,他应该不会拒绝。
  村里人对这件事儿也抱着好奇的态度善意地观望着。因为价钱出的公道,玛瑙紫的树苗没费多大周折就都买到了李新荷的手里。只要找到了合适的地,她还可以从母株上扦插一批幼苗——清明前后正是葡萄栽种的最佳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她只差一块合适的地。
  接下来的几天,李新荷带着小岫跟着村里的猎户山前山后地跑,筋骨都快跑散架了的时候终于在山后选中了一片山谷。这一带地势颇高,附近有水源,而且半沙质的土壤也完全符合葡萄种植的基本条件。唯一的难处就是要出山的话得爬两座山,日后要想把酒运出去会很困难。
  李新荷苦恼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把这个问题暂时抛到了脑后。她目前火烧眉毛的两件事,一是钱,二是人。
  李新荷左思右想,决定先回去当首饰。
  李新荷揣着一摞子购买葡萄苗的契书风尘仆仆地返回玄明寺的时候,李家的马车已经候在山门外了。李老爷顾不上训斥她,先把她打发回去收拾行李。
  原来,就在她跑进山里的第二天,李明皓就打发车马上山来接他们回城。李新荷虽然不知道李明皓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是看李老爷板着个脸,连训斥她都顾不上,心里估摸着就算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儿,恐怕也差不多了。她原本就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回城里去,这个安排可谓是正中下怀。
  车马粼粼,一路颠簸回了淮阳城。
  一直到回了李府,李新荷才弄明白李明皓请他们回家的原因:就在五天之前,酒行给淮阳城的各家酒坊都送了压纱帖。
  酒行旧俗,每逢酒行中有大事发生,会长便会下帖子召集行董们一起商议。酒行的帖子分三种:第一种帖子封页绘有元宝图案,寓意和气生财,是用来召集行董及各酒坊的掌柜出面调节各酒坊之间的摩擦,解决酒市生意上的矛盾;第二种帖子封页绘有竹枝,暗指节节攀升之意。每当有酒坊易主或者有新酒坊入行时,会长都会召集行董和各酒坊掌柜一起参加引荐新同行的仪式;第三种帖子封页绘有沙漏,隐隐有光阴荏苒,新旧更替之意。这种帖子比较少见,只有在更换会长或行董时才会用得到。因为最早的帖子送出时都压在宫纱封袋之中,所以酒行中的人也称之为压纱帖。
  李明皓收到的就是封页绘有竹枝图案的压纱帖。这是他接手家族生意以来收到的第一份帖子,免不了要问问李老爷的意思。另一方面,酒行在这个时候下帖子,只怕和唐家酒坊易主脱不了关系,他自然得赶紧把李新荷找回来商议商议。不过,李新荷自打进了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就连兄妹俩站在荣安堂的台阶下听李老爷训话的时候她都在走神。李明皓偷眼看着自己的小妹妹一面装模作样地低着头一面魂游天外的样子,心里诧异的不得了。
  好容易李老爷训完了话,打发兄妹俩自己回去休息。李明皓脑子里一抽,又想到了另外一件火烧眉毛的事儿。
  “走吧,”李明皓叹了口气,带着李新荷朝后园走,“今晚上是消停不了了。”
  “我累死了,”李新荷抱怨,“有什么事儿不能放到明天?我真的快累死了。”
  这话一点儿不夸张。她带着小岫跟着村里的人山前山后地转悠了好几天,风餐露宿的,鞋底子都快磨漏了。
  “我也累啊。”李明皓揉了揉她的脑袋,“可是小李掌柜,你自己的酒坊,你打算推给谁去管啊?”
  “酒坊的事儿?”李新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压纱帖?”
  李明皓带着点儿同情的神色冲着她点了点头,“鲁先生来了好几天了,急的什么似的。天天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人家那么大岁数了,你是不是应该赶紧过去点个卯,好让人家也安安妥妥地睡一觉?”
  “我也有事要找他谈谈。”李新荷看看天色,心里多少有点儿犹豫,“不会太晚了吧?”
  “鲁先生特意嘱咐我,不管你什么时辰回来,都务必让他见一面。”李明皓叹气,“估计他也是等得急了。这个时辰他只怕睡不了,咱们还是赶着过去一趟吧。明儿我手里一堆杂事,到时候怕抽不出时间陪你过去,还得害他多担半日的心。”
  穿过后园,兄妹俩从后角门溜了出去,顺着小巷绕来绕去,没过多久就拐进了槐树巷。李新荷对槐树巷略有耳闻,知道这一带住的多是手艺人,盘知错节的破败街巷一到夜晚便如蜘蛛网一般,却从来也不曾来过。不过看李明皓熟稔的样子倒不像是第一次来。
  李新荷跟在李明皓身后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外,李明皓伸手在那木门上拍了几下,就听院中门扇“吱呀”一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夜深了,门外是哪位啊?”
  李明皓低声说:“小曲,开门。是我。”
  里面的人连忙应了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木门从里面拉开,李新荷一眼就看见堂屋里还亮着灯,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正挑起门帘走出来。
  “鲁先生?”李新荷没想到鲁先生真的在等着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我今儿才回来,烦您久等了。”
  看见是她,鲁先生立刻松了口气,“三少,你可算回来了。”
  李新荷被他的语气惊了一下,“出事了?”
  鲁先生转身挑起了门帘,“夜晚风凉,都进来说话吧。”

  【第二十九章:时意坊】

  “这次来见三少是有两件事。”鲁先生举起两根手指示意了一下,“一是酒行里下了压纱帖,三少去不去?唐掌柜已经走了,酒坊的名字是改还是不该?若改,改成什么?”
  这件事李新荷自己也想过。唐家酒坊的掌柜已经不是唐老先生了,跟唐家后嗣也再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再叫唐家酒坊未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改名的话,叫李家酒坊显然是不行的。李新荷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不知怎么就想起一句诗词来:当时意,月如洗,伊人憔悴盼归期。笑颜亦叹息……
  “就叫时意坊吧,”李新荷想了想,“我出面不方便,还是得烦劳鲁先生走一趟。”
  鲁先生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有人要买咱们的酒坊。”
  李新荷大吃一惊,“什么人?”
  “没说。”鲁先生缓缓摇头,“来人不肯透露买主的姓名,不过价钱倒是给的不低。”
  李新荷心想:如今最缺的就是钱。
  鲁先生捋着灰白的短须,两道刷子似的浓眉紧紧皱了起来,“这人固执的很,已经来了三四趟了。所以我才急着要见三少。”
  “卖是不能卖的,”李新荷叹气,“当初买到手费了多大的周折……”
  李明皓瞥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在茶盏中蘸湿了手指,在桌面上慢慢画了一个圆圈,点了点圆圈的左侧,又点了点圆圈的右侧,“唐家酒坊是在城北,这里。你现在是想在南山建果园,在这里。你自己看看,这两个地方隔着一座城呢。”
  李新荷顾不上揣摩李明皓话里的意思,先拣着南山一行紧要的事儿跟鲁先生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
  李明皓又说:“你要研制新酒,少不了要一两年的时间。酒坊空着窖,反而引人注意。”
  李新荷正琢磨“引人注意”是什么意思,就听李明皓低声说道:“你刚从山里回来,只怕还不知道呢,北城孙家的酒坊也被人买走了。”
  鲁先生叹了口气。李新荷却大吃一惊,“北桐烧的孙家?和春园的孙家?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明皓和鲁先生对视一眼,微微苦笑了起来,“和春园如今改头换面,叫做宜阳楼。”
  “宜阳楼?公孙羽?”李新荷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孙掌柜那个爆炭的脾气,竟肯将和春园卖给公孙家?连酒坊也卖给了公孙家?”
  “这就不知道了。”李明皓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孙掌柜闭门谢客,对外只说养病,其中内情外人无从知晓。只是从孙家的反应来看,这桩买卖未必就是孙家心甘情愿的。”
  桌上的油灯啪的一声爆出小小一团火花,幽柔的火光在几个人神情各异的脸孔上或明或暗地荧荧跳动。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咕咕的鸟鸣,在寂静的夜色中听的格外清楚。桌面上的水渍渐渐变干,简易的淮阳城地图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位找上门来的买主和买下孙家酒坊的是同一人,”李明皓看了沉默不语的看鲁先生,然后把目光投向李新荷,“从孙家的事儿上看,这人的来意只怕不善。”
  “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鲁先生缓缓说道:“我琢磨着,最坏的打算就是这人想把淮阳城的老酒坊都排挤出去。果真如此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咱们这样的小酒坊。”
  李新荷这才恍然明白了李明皓先前话里的意思,“哥,你是说……”
  李明皓和鲁先生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你是唐家酒坊的掌柜,我不该指手画脚的,”李明皓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微微地说:“可是前几天你不在,鲁先生被买家追得苦不堪言,只能找我发发牢骚。我们都觉得风头有点儿不对,你想想看,咱们是不是先避避风头?”
  李新荷被他说的有点发懵,“怎么避风头?”
  李明皓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依我之见,不如就让出唐家酒坊。一来你修建果园的银子有了着落,二来城北这边少了牵挂,也省得你两边操心。”
  李新荷心头隐隐作痛,“可是……”
  李明皓微微一笑,“让鲁先生跟买主提条件,就说只让出酒窖,唐家酒坊在酒行中的资历要保留,暂时改名时意坊搬入南山之中,一两年间不会有新品应市。”
  李新荷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李明皓看着她乍惊乍喜的样子,不觉莞尔,“我的意思是,你和鲁先生带着唐家酒坊的旧人去南山开荒,把唐家酒窖这个惹眼的包袱丢给心怀叵测的买家——只要酒坊的资历还保留着,你这位小东家就还有机会去参加赛酒会。”
  李新荷心头一动,转头问鲁先生,“先生的意思呢?”
  鲁先生捋着短须,神情略略有些无可奈何,“我膝下无儿无女,原本就想着在唐家酒坊养老了,没想到横地利生出这许多枝节。我虽有些舍不得唐家酒坊,但那毕竟都是死物。酒坊的旧人都能保住,我已经知足了。”
  李新荷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鲁先生又说:“眼下看着孙家的事儿,我琢磨着先前的唐老掌柜是不是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把唐家酒坊利利索索地出手了?”
  李明皓微微皱眉,他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鲁先生微微叹了口气,“如今淮阳城里形势不明,能把人都保住我也就知足了。小东家,你只管划出个章程来吧。”
  李新荷斟酌片刻,心里到底有些拿不准,“那人若是要吞掉唐家酒坊的话,咱们只卖出酒窖……到底能不能行?”
  “未必就不行。”李明皓的声音沉稳和缓,在夜色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般的魔力,“如果这人的目的只是要排挤淮阳城的老酒坊的话,那唐家酒坊必然只是一个小目标。他应该不会在小小的唐家酒坊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去讨价还价。而且唐家酒坊只保留一个空名号,也算是退了一大步。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
  鲁先生点了点头,“既如此,明天我去会会他。”
  事情又让李明皓说中了。
  神秘的买主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鲁先生提出的条件。唐家酒坊买入时花费纹银一千二百两,卖出时开价一千五百两。李新荷数着手里的银票,觉得在城外的山上买地、建窖、种葡萄那是足够用了。
  如今的唐家酒坊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改名时意坊,远远退出了淮阳酒市。拿着压纱帖去参加酒行聚会的鲁先生在一众同行的唏嘘声中神色淡定,心里却不免怀着几分兔死狐悲的苍凉暗暗掂掇着谁会是下一个被吞噬的目标?
  风起,云动,暗潮汹涌。
  不管怎么说,李新荷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不用再琢磨当首饰了。
  如果说和春园变成宜阳楼只是在淮阳城这汪水潭里翻起了一个小小的泡沫,那孙家老窖易主的事儿就是跟随在泡沫之后的荡开在水面上的涟漪。一环套一环的波纹还没平复下去,唐家酒坊又掀起了一轮浪头,登时把整个淮阳酒行都拍得转了向。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孙掌柜的独生儿子欠了巨额赌债,孙掌柜忍气吞声拿着百年基业赎回儿子的小命;也有人说唐家酒坊的位置犯了风水,不但唐老掌柜的夫人一直生病,最后还连累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新掌柜走马上任,还没捂热乎就发现这买卖着实做不下去,只得速战速决拱手让人……
  不过,淮阳城大小酒坊的捕风捉影对李新荷没有丝毫的影响。这个时候,她正扛着锄头在南山的山谷里挖沟种葡萄。
  要种葡萄,当然得先挖沟。
  本来这挖沟的活儿怎么也轮不上她上阵,无奈人手太少。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有山前村雇到十来口子壮劳力——还好山前村里住的都是猎户,并没有什么农活要忙。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烧开水、熬绿豆汤的郭婆婆,一个从城北果园里请来的老果农福满叔。她总不能指望这两位也拿着锄头去挖沟吧?唐家酒坊的旧人都还在城里,酒坊易主,鲁先生得带人跟买主交接酒坊的家底。家里带出来的人不多,小岫已经累瘫了,正靠在大树底下喘粗气。青梅虽说小时候也干过一些农活,但要说使力气,还真不如李新荷,也就帮着郭婆婆摆弄摆弄锅碗瓢盆,或者拿着簸箕撮撮土什么的。
  胡子灰白的福满叔站在挖好的树沟旁边拿木尺探了探深度,翘着胡子摇了摇头,“浅了点,再挖两锹。”
  站在坑底的李新荷驻着锄头郁闷地吁了一口长气。
  福满叔从她身旁走过,一边拎着木尺挨个探验树坑的深度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你看看人家大山挖的树坑……人还是太少,就这么几个坑够干什么的……”
  李新荷瞥了一眼男人们挖的坑,看洞口就比她挖的规整。但规整是规整,进度委实太慢。一共从村里雇来十二个人,还要分出四个人去准备麦秸和腐土,剩下的人就算不停手地干,一天又能挖出多少来?
  初春的天气,早晚并不热,但是在树沟里刨了一上午的土之后,李新荷觉得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洇湿了,黏答答地贴在皮肤上,重的像一层盔甲。李新荷拽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这样一个小动作都累得自己直喘气。她刚才十分留意地看了福满叔那支木尺,知道自己这个树坑至少还得再往下挖两寸。这是今天一早她挖的第二个树坑了,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就怎么也续不上力气了。李新荷驻着锄头喘了半天粗气,心里琢磨着这日子过到哪天才是个头儿啊……
  站在坑底看周围这片山谷,不远处的山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层层点染的新绿在两场春雨过后已经变成了苍翠欲滴的浓绿,叫不出名字的山花点缀其间,一片姹紫嫣红。就连吹过来的微风都香得醉人。
  此情此景,若不是在这里出苦力,该是多么惬意的一副画面啊。
  “要是刮一阵大风,刮来几个手持锄头、身强力壮的壮丁就好了……”这样想的时候,李新荷忍不住朝着山前村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本来只是漫无目的的扫了两眼,没料到却真的看到几个人影正顺着羊肠小道朝山谷这边走过来。
  李新荷顿时精神一振,难道是村里还有闲人,这会儿都过来帮忙了?
  影影绰绰的身影被一丛茂密的树荫遮挡住,片刻之后又出现在了开满红色山花的小路上。离得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出一共有三个人,都是男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浅色的猎装,个子很高,看着有点儿眼熟……
  李新荷倒吸一口气,这不是顾璟霄么?!
  他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那天专程跑到山前村来找他谈合约,结果只见到一个水葫芦。之后忙着张罗果园和唐家酒坊的事儿,这件事儿就被李新荷抛到了脑后。此刻冷不防又看见这个人,李新荷这才恍然意识到她已有好些天没看见这个人了。
  不过他出现的有点儿不是时候。李新荷心想,现在根本就不适合谈合约啊。
  首先是时机不对,头顶是快到晌午的大太阳,她的树坑还没有挖好,整个人又累又饿,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其次,地点也不对,周围都是树坑,再远处一点儿是堆得半人高的麦秸腐土,累了就只能坐在树荫下的土坡上。这样的环境很难让谈判的双方严肃起来;最后一条,她满头满身都是土,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头发都被汗水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这个样子见人……实在有些太狼狈了。
  可是躲是明显的躲不及了,这一片山谷一马平川的,除了树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躲。李新荷纠结了片刻,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过,她的脸并没有扳多久,当她看清楚顾璟霄脸上的表情之后,心里最后一丝不快也变成了好笑。
  顾璟霄越走越近,从李新荷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左侧颧骨下面那一片淡淡的淤青。除此之外,他脸上那些曾经的青青紫紫都已经淡的看不出来了。远远看去,他似乎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那个神采飞扬的青年,顾盼之间透着一种不动声色的精明锐利。
  李新荷忽然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从每一个角度看过去都不一样。刚刚还让人觉得他野蛮霸道,转眼之间他又会流露出略带傻气的纯良表情来,就好像在葡萄架下递给她水葫芦时的样子,他的眼中甚至还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
  李新荷不自觉地抿嘴一笑。
  顾璟霄一边走一边在十来个挖坑的人影当中寻找李新荷。离的越近,他脸上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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