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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风入酒觞-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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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福满叔犹犹豫豫地说出这番顾虑的时候,鲁先生和李新荷倒是难得地意见一致了:他们要的是熟透了的,甚至是熟过头了的葡萄。这些葡萄要有最纯粹的甜度和最饱满馥郁的香气,不能有一丝青涩的瑕疵夹杂在其中。
  要做最好的酒,自然就需要最好的原料。
  李李新荷小心翼翼地摘下一串葡萄,托在掌心里看了看,果实的梗部已经微微有些发干,不复先前的饱满水嫩。果实表面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糖汁,与掌心接触的地方微微有些粘稠。揪下一粒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里包裹着浓郁的果香顿时溢满了口。
  李新荷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未带笑意地问道;“滋味如何?”
  李新荷睁开眼就看见顾璟霄正弯着腰从对面的葡萄架下钻过来,浅色衣衫上沾着不少草屑,袍角还不知在哪里刮了一下,破了一个大口子。这幅狼狈样让李新荷忍不住想笑,可是当她视线上移,看到他腮边一道血印子的时候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你走路的时候不能看着点儿路吗?”李新荷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竟微微有点儿动气。
  顾璟霄却不恼,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看看他她看看她手里的葡萄,“好吃吗?”
  李新荷想也没想就揪下一粒葡萄递了过去,顾璟霄一低头,将那粒葡萄和她的手指一起含进了嘴里。
  李新荷一怔,整个人仿佛都被雷劈了。手指下意识地往回一缩却没有拽动,这才发现指尖被他轻轻咬住了。湿热的舌尖随即便绕了上来,自她的指尖轻轻扫过。他咬得并不疼,却有种痒酥酥的感觉顺着手臂飞快地爬了满身。
  李新荷的脸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顾璟霄抬眼望着她深邃的目光中仿佛蕴有无限深意。
  “你这人……”李新荷满脸通红,用力一挣将手指抽了回来。心中犹有几分心悸,垂下眼睑不敢与他对视。
  顾璟霄眼中浮起笑意,耳语般悄声说道:“好甜。”
  李新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她也明白这是被轻薄了。无奈这轻薄她的人虽然带着一脸邪气的笑容,双眼中却温情脉脉,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一个亲昵的玩笑,让人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李新荷把葡萄塞进他手里,竭力板起脸来说话,“你自己尝吧。”
  顾璟霄自顾自地吃了几粒葡萄,眉眼带笑地问道:“何时采摘?”
  “后天吧。”话题绕到了正经事上,李新荷顿时觉得自在了许多,“已经打发人去村子里召集人手了。福满叔天天在我耳朵边上絮絮叨叨,生怕遇到霜冻。再磨下去,我的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了。”
  顾璟霄抿嘴一笑:“我猜也该到时候了。”
  李新荷心中微微一动,“你是打算来帮忙的?”
  顾璟霄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发,神色微微有些无奈,“你说呢?”
  明明是和长兄相似的动作,不知为什么,由他做来就多了几分温柔迷人。李新荷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正要躲开,那作怪的手已经顺着鬓角滑到了她的脸颊上,贴着腮边轻轻蹭了蹭,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又瘦又黑,难看死了。”顾璟霄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谬,“我说,你也是定了婆家的人了,这张小脸还是爱惜着点儿吧。”
  李新荷知道自己的相貌还不至于难看,对他调侃的话也不怎么在意。这段时间顾璟霄虽然没有上山,却打发了人送了不少东西。时间一长,李新荷也很难再把他当外人。
  红着脸向后退开了一步,李新荷又问:“你在山上住几天?”
  顾璟霄眯着眼睛想了想,觉得晚回去一两天老爹老娘也不会把自己拆了,便厚着脸皮说,“等你这里忙完了采摘的事我再走。”
  李新荷双眼一亮,“当真?”
  顾璟霄觉得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样子格外可爱,忍不住又伸手去揉她的额发,“你可是我顾家的忍了,我自然要帮着你。”
  “说话要算数。”李新荷拍开他的手,挑衅般说道,“后天天不亮就要来这里干活,你明天可不许溜走了。”
  “那是自然。”顾璟霄一口答应。
  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有些事情注定是……人算不如天算。
  李新荷是被拍门的声音惊醒的。
  夜正浓,房间里到处都黑黝黝的,只有窗口泛着一团模糊的亮光。敲门的声音还在持续,似乎是小曲的声音,焦急得仿佛都要哭出来了似的,“小东家!小东家!”
  李新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匆匆应了一声,抓起一旁的衣衫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温度不知何时降了下来,一掀开棉被立刻有种浸入冷水似的感觉。连呼吸之间都带起了隐约可见的白色霜雾。
  房门打开,双手只在门扇上正喘着粗气的小曲险些一头栽进来,连忙伸手扶住了门框,心急火燎地说:“小东家,不好了……”
  一股冷风顺着拉开的房门扑面而来,李新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从他的肩头望出去,李新荷一眼就看到院角的两株木棉树上宛如浮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一般,在阴沉沉的天幕下泛着诡异的惨白色。
  像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似的,李新荷浑身上下都在这一瞬间冷透了。
  这白色的东西似乎是霜,又不完全是霜。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还笼罩在这片山谷里的干燥而温暖的空气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潮湿而又冰冷,似乎下过雨的样子。雨也许下的不大,但是紧随其后的就是突如其来的降温,雨滴也许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在半空中变成了细碎的雪粒,薄薄地覆盖在了树上,草地上和远处的山尖上,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冻住了。
  李新荷一把推开小曲,疯了似的朝谷中跑去。
  从山庄到葡萄园并不远。不只是路滑还是因为她心神不定,李新荷却在这条闭着眼都不会走岔的山路上连着摔了好几跤,最后一跤直接顺着山坡骨碌到了葡萄园外的台阶下。爬起来的时候,头发散乱,半边衣袖都被扯飞了,浅色的袍子上染着斑斑点点的血渍。她心里着急,也顾不上理会到底磕破了哪里。
  果园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李新荷粗粗看去,除了鲁先生当初从唐家酒坊带出来的伙计,还有两三个村子里请来的帮手。这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正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不知是谁先看见了李新荷,人群中无声无息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李新荷顺着这条通道一步一步地走进果园,福满叔正抱着头顿在地垄上,脚边燃着一盏牛角灯笼,似乎正在巡夜的模样。鲁先生站在他身旁,神色木让地轻抚自己的几缕短须。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 ,李新荷可以清楚地看到葡萄架上也落了一层霜,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模糊的光影中透出灰黑的颜色,仿佛染了死气一般。枝叶间深色的果实都被薄薄一层冰壳包裹了起来,冰壳上反射着暖色的光,显得晶莹剔透。
  身后有人长长叹了口气。
  李新荷木然地摘下一粒带着冰的葡萄放进嘴里。
  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温暖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熟悉的声音低沉宛若耳语,“你别难过……”
  李新荷面无表情地咀嚼了几下,双眼蓦然一亮。
  鲁先生走了过来,正要说什么,就见李新荷一把推开身后的顾璟霄,用一种急切到近乎狂热的声调大声喊了起来,“架起榨桶!立刻采摘!快!快!快!”
  周围人都愣住了。
  鲁先生迟疑地看着她身后神色愕然的顾璟霄,再看看她,迟疑地反问了一句,“现在摘?带着冰?”
  李新荷斩钉截铁地说:“现在!马上!”
  仿佛一粒火种落进了炭堆里,轰的一声就燃烧了起来。众人如梦初醒一般,各自按照事先调配好的分工忙绿开来。有的跑去山前村喊帮手,有的开了压榨放开始支起榨桶来,更多人则用到仓库中取了木剪竹筐 ,一头扎进果园中开始采摘葡萄。
  带着碎冰的葡萄落进果篮中,冰渣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一筐摘满,边有人飞快递送进压榨坊。鲁先生带着学徒一一挑选之后,带着碎冰和短短果梗的葡萄被倒入榨桶之中,压板带着长短不齐的木齿互相咬合在一起,紫红的果实,经了霜后变成了灰紫色的果皮以及绞碎的果梗混合了细碎的冰粒一起落进了下方半人高的石瓮。待石瓮 半满,被伙计拖拽到一旁,密封之后拖入窖中压藏。
  第一批石瓮丰乳酒窖之后,山前村的村民们举着火把赶到了果园之中。人员事先均有安排,此刻各自从司库中领取了工具,飞快地没入了果园之中。
  天色慢慢放亮,却依然满天阴云,山风从果园上空掠过,已经带起来一份凛冽之意。福满叔却直喊阿弥陀佛,说果子刚经了霜,若是再经晴天日晒的话便会溃烂,到那时候纵然有通天的法术也挽救不回了。
  果园中架起四架榨桶,鲁先生、李新荷在压榨坊里忙得团团转。实在忙不过来了索性将顾璟霄也从葡萄园中拽了出来,帮忙将不合适的葡萄摘出来,如此这般,马不停蹄地忙了两天两夜,才将所有合适的葡萄都封入了窖中。
  天边阴云散开,混沌中透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暖意。
  葡萄园中已是满目凋零。经了霜的职业都变成了黯淡无关的灰绿色,采摘时掉落的叶片被来来往往的人踩进同泥土里,一片狼藉。
  李新荷看着最后一只石瓮 被推入窖中,脱了力般向后一靠,原本只想着靠在山壁上歇一歇,没想到身体一转,被身后伸过来的两条手臂接了个正着。
  蓝色短袖,袖口处绣着同色的五副纹饰,精细而华美。只可惜布料上染了几处紫红色的污渍,生生毁了一件好衣裳。
  “可惜了……”李新荷抬起手揉了揉他袖口上的葡萄汁,“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
  两条手臂环了上来,将她的腰身搂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笑道:“肯定洗不掉了,你得赔我一件衣衫,得是你自己做的才算数。”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李新荷抿嘴一笑,“赔你便是。”
  听到他的声音时,李新荷脑中闪过一刹那的挣扎。可她实在太累,这个怀抱又太过舒适,短暂的迟疑之后她便放松了身体,任凭自己更深地先进了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闭上双眼的同时,李新荷有了一个微妙地发现:顾璟霄和她的大哥同样身为男子,而且年林相仿,但是偎在他的怀里和靠在大哥的肩头却是 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靠着李明皓的时候,仿佛靠着一个厚实的棉垫子,让她有种安静如水的适宜,可以闭着眼放心地睡过去,但是靠在顾璟霄的怀里,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即使闭着眼也难以忽略,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全然陌生的体验另李新荷不知所措。所以当他轻手轻脚将她打横抱起来的饿时候,她只能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第四十二章:青布衫】

  答应了顾璟霄的那件衣服始终也没有开始做。自从葡萄入窖之后,她就跟着鲁先生一天到晚地蹲在酒窖里。果酒初次发酵时温度是关键,鲁先生在这方面是个行家里手,李新荷还想着要跟鲁先生学两手呢。当初在五岩山的时候,她也跟着五岩先生酿过一些果酒,但那时都不由她做主,无论出了什么情况她都只是个旁观者罢了,只需要记住制酒的技巧,从没有过这般牵肠挂肚的体验。
  初雪过后天气便冷了下来,福满叔带着人将果园整理了一遍,葡萄苗上都盖了草毡,只等来年春天起头。对于果酒酿造的温度控制,李新荷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体会,到了十一月底分离倒桶的时候,这一整套的流程她已经十分熟练了。
  果酒发酵刚结束时,口味酸涩而生硬,是为新酒。新酒在入窖陈酿之前需要进行一次分离倒桶,将沉淀的杂志过滤掉之后,清酒重新倒入酒器中入窖贮藏。经过整个冬天的低温发酵,待来年的三、四月份还要进行第二次倒桶。
  开封、过滤、重新封装,这些事情酒坊的伙计们都是做熟了的,有酒师傅带着做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她这位小东家在一旁监工。无奈李新荷自打下令采摘那天开始就一直揪着心,对这一窖的新酒怎么也放心不下。此番开封,也算是有个机会可以尝一尝初酿的新酒。
  初出窖的缘故,杯中的新酒色泽浑浊,抿在口中有种新酒特有的生涩。然而在新酒特有的生硬味道的背后,另有一种独特的醇美韵味萦绕在口中久久不散,放佛青草、鲜花和树木的清香以大自然独有的方式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均衡且适宜的感觉。
  几近圆满。
  仰起头将试杯中残留的新酒一饮而尽,在酒液涌入喉中的一瞬间,李新荷不由自主地湿了眼眶。
  新酒倒桶之后,李新荷就被李明皓接回了城里。年关将近,酒坊中大部分子弟都被鲁先生放回家里去过年了,只留了几个手脚麻利的老伙计守着山上的酒窖。葡萄园做好了过冬的准备之后,福满叔也闲了下来,两个没有家室的老人家正好一起做伴。
  福字号老窖的九酝春酒二次封藏即将开窖,不但李明禧忙,李老爷和李明皓也被这件事勾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预备年节物事的任务倒有一大半都落在了李新荷的头上。每天一起身就捧着账本子跟着管家来回跑,忙得脚不点地。
  这天一大早,管家李荣就带着绸布庄送来的布匹给他过目。李新荷随后翻了翻,正要打发下人们送进内院去交给顱氏,一转头却看见其中有一匹雨过天晴的云锦。云锦是李新荷最喜欢的衣料,不但质地光滑细致,颜色也恰恰是她最喜欢的。李新荷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嘱咐身边的人把这匹云锦单独送到自己住的西园去。
  忙完了家里的事儿,李新荷又特意绕道南院让使女小环给她找了件李明皓的外袍。顾璟霄除了略微高一些之外,肥瘦倒是和李明皓相仿。李新荷一路琢磨着,只要袍角多放出二寸来,这长衫应该就合身吧?
  其实不合身也没关系,李新荷想。反正这只是一个人情,说不定长衫送过去人家顾璟霄还嫌弃针脚不细密,不肯穿呢。
  冬季日短,回到西园的时候已天近薄暮。丫鬟们不知都去了哪里,卧房里空无一人。屋角的熏笼燃着如意双合香,淡淡的甜香气萦绕在房中,满室静谥。
  李新荷抱着布匹看了看自己的床,觉得太小。又抱着布匹出了门,绕进了偏向奶娘的房里。奶娘房中有一张很大的案桌,专门做这些活计用的。
  推开门一看,奶娘的房内也没有人。李新荷把案桌上碎步剪刀之类的东西拾掇拾掇,把布匹摊开,开始拿着李明皓的外袍在上面比画。针线女红上她虽然不精,但是基本的裁剪还是学过的,只不过许久不曾碰过,生疏了而已。
  “领子……”一边比画,李新荷一边喃喃自语,“领子好像是单独裁出来的,先不管。袖子……”
  刚在衣料上画了几道线,就听门扇一响,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李新荷还没抬头,就听奶娘笑道:“小姑奶奶,这又唱的哪一出?”
  “做衣服呗。”李新荷看看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奶娘脱了大衣裳,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姨奶奶今天清点内库,让人喊了我和青梅丫头过去帮忙。”
  李新荷奇道:“她不是陪着我爹吗?怎么有空折腾内库?”
  “老爷不在府里。”青梅捧了热茶过来,心直口快地说:“老爷和大少爷都去了老窖那边。小姐怎么忘了,今天二少爷的酒要出窖了。”
  李新荷这才想起李明禧的事儿。如今她手里有了时意坊,对于李明禧的九酝春酒倒也不再耿耿于怀,只是参加赛酒会的酒品关系着淮阳李家的声誉,不容她不在意。
  “怎样?”李新荷微微有些紧张起来,“酒窖那边传回什么消息了?”
  奶娘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第一次开窖的时候听说是不太好……”
  福字号老窖第一次开窖的时候李新荷还在山上预备着采摘葡萄,这一次又赶上她刚从山上回来,手里接了家里的一摊杂事,压根还没顾上打听酒窖的事儿。事实上,自从自己手里有了时意坊之后,她便开始有意识地不去打听李家酒窖的事情了。
  “行啦,小姐,你就别操这个心啦。”青梅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半真半假地笑道,“其实要依着我说,这酒无论好不好,对二爷来说都是个教训。”
  李新荷默然。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酒行里到底是个什么局势谁也说不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风头,对李家来说不见得就有什么好处。九酝春酒若是不如人意……说不定反而是件幸事。不过,这个想法现在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
  “小姐,你这是给大少爷做衣服?”青梅摩挲着衣料,秀气的眉尖微微蹙了起来,“我记得大少爷好像不喜欢穿这样的浅色呢。”
  李新荷瞟了她一眼,低着头没吭声。
  “还有这里,”青梅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指点着衣料上画线的错误,“跟大少爷这件一比,下摆长了两寸呢。小姐,人界都说少爷们行了冠礼之后就不大可能长个子了,按你这个裁法,做出来的衣衫大少爷一定不合穿的……”
  李新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皮倏地一热。
  青梅絮絮叨叨地指点了一番,一转身却吓了一跳,“我没说什么啊,小姐,你怎么……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了?”
  奶娘坐在一旁呵呵地笑出了声。
  李新荷在青梅鼻尖上恨恨地捏了一把,“你都说了一车了。”
  奶娘摇摇头,走过来看看李明皓的外衫,再看看李新荷画在衣料上的线痕,笑着说:“既然身长多放出二寸,袖拢这里也得放出来一些,。顾少拿人我隔着花园子远远看过几眼,个子高,肩也要再宽些。”
  青梅尖叫:“顾少?!”
  李新荷的脸又红了。她瞪了青梅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看你叫那么大声,有什么大不了的?摘葡萄的时候他也帮忙了,弄坏了衣服,这个是赔给他的。就这样。”
  “就这样?”青梅狐疑,“那换了是端午弄坏衣裳,你赔不赔?”
  “青梅!”李新荷真的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行了,行了,”奶娘拦开了发怒的小姐和偷笑的丫鬟,“青梅把我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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