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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帝罗原本以为,孙锦容高烧退了之后,人应该会恢复些精神,可是没多久她却又闹起肚疼。
瞧她是真的疼到骨子里,小脸惨白不说,甚至抱着肚子在车里打滚,脸上满是细汗,玄帝罗一路加快车程,来到这座小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她前往医馆,让大夫瞧瞧。
孙锦容原本逞强说不用,可是玄帝罗仍不顾她的意愿,强硬的抱着她下马车。
奔进医馆之后,他便朝里头大喊:“大夫呢?快请大夫替她看病,她肚子不舒服,疼得直打滚!”
被他抱着的孙锦容一时之间羞得无地自容,在场所有人都盯着她瞧,让她只能将脸往他的胸膛钻去。
他当然不知道她发什么窘,以为她是已经疼得快虚脱,直至医馆里的药徒连忙将他们带往一侧的厢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医馆的古大夫是名已届花甲之年的老者,一眼就瞧出玄帝罗怀里的人是个姑娘家,连忙吩咐他将她放在炕床上。
玄帝罗见古大夫慢条斯理的替她把脉,沉不住气的开口问:“大夫,她身子还好吗?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还有,她的肩臂曾经脱臼,还曾发高烧,是不是这个原因让她肚子疼?”
平时一向惜言如金的玄帝罗,这时却像个啐嘴的婆子,叽叽喳喳朝大夫说个不停。
此时,孙锦容小脸已红得像着了火,真想教他闭上嘴别多话了。
古大夫是名经验老道的医者,替她把过脉之后,才抬眸幽幽的问:“你是她的相公?”
见玄帝罗愣了一下,古大夫又接着道:“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新婚夫妇,连妻子的小日子来了都不知道。”真是新手丈夫啊!
小日子?玄帝罗先是皱眉望了望古大夫,而后突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俊美的脸龎霎时像是被烙上炭火,让他觉得连耳根子都开始发烫。
简单来说,就是她的月信来访!孙锦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男人怎么就直接把她送往医馆?实际上她也没生什么病,只是见红的时刻一到,她总是必须疼个一、两天。
“她的身子确实是有些虚寒,等会儿开副药驱驱你体内的寒气,服过三帖后便能见效。”古大夫又审视了她一会儿。“只是,你的脸……”
“我的脸没有什么问题。”她知道眼前的古大夫阅人无数,肯定看出了她脸皮不对劲的地方。“不劳大夫费心。”
古大夫也没有再多说,回过头瞧着玄帝罗,又免不了交代一番,“你这个做人家夫婿的,平日应就该好好照顾好你娘子的身子,才不会在她闹腹疼时这般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玄帝罗,岂有伺候过女人的一天?他哪知道女人月信来潮时会痛得像要了她们的命。
他不禁直瞧着孙锦容。前些天她手臂脱白以及生病时,他都不曾见过她这么难受,可是这会儿瞧见她额上的薄汗以及苍白的小脸,又不像是骗人的……
“记得多熬些黑糖姜汤让她喝,最好再加些红枣让她补补气血。”古大夫站起身之后,便在一旁的桌案上提笔写下药方。
孙锦容小脸红烫,捂着肚子坐起身。“谢谢大夫。”
“喏,到前头结帐抓药去。”古大夫将药方交到玄帝罗手中后,便挥挥手要他前去抓药。
“我去抓药了。”玄帝罗也觉得一阵尴尬,便转身离去。
古大夫见到他离开之后,才好奇的开口问:“姑娘,老朽已支开你相公了,请问,姑娘脸上的假皮……是否是出自于苗族之手?”
孙锦容先是愣了愣,最后点点头。“是。”
“真是极佳的手法。”古大夫认真的瞪着她的脸庞。“这几可乱真,果真是苗族的特长。”
“古大夫也有熟识的苗族之人?”她好奇的开口问。
“老朽年轻时曾经云游至……”古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罢了,都是陈年旧事。”
见古大夫不想多说,她也就没有再多问。
接下来,古大夫拿了一颗药丸放在她手中。
“这是我研制的通筋活血的保健药丸,你先服下,至少能够活络女子的气血,不至于让你痛得像肠子打结。女子出门在外,总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尤
其像你这般寒冷的体质,应该尽量避免露宿。”
“知道了。”孙锦容笑着点头。“只是我与我夫君是经商之人,长期在外奔波是常有之事,还望这些话请大夫别告诉我丈夫,省得他为我挂心,而误了赶路的时间。”
古大夫严厉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样的体质要怀上孩子已是困难,现在还不好好调养身子,到时……”
“到时必定上门拜托大夫医治。”孙锦容微微一笑,接着便瞧见玄帝罗从外头走进来。
他满头大汗,似乎有些紧张,一手拿着药包,一手则捧着一碗像是热汤的东西。
他赶紧将碗递至她面前。“虽然没有黑糖姜汤,但是刚才掌柜说外头卖的这碗红枣银耳汤也能补气,你先喝下,晚一点我再帮你找找有没有黑糖姜汤,或者我们下榻客栈后,我再找人替你熬一盅。”
见他如此,孙锦容有些吓坏了,没想到这一路上总表现得冷然木讷的玄帝罗竟然也这么贴心,甚至不嫌麻烦的去外头替她买甜汤回来,只为了想让她身子舒服些。
看似个粗人的他,原来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谢谢。”她伸手接过红枣银耳汤,嚐了一口。
“好喝。”而且好甜。接着,玄帝罗又问了古大夫几个问题,随后便跟在古大夫身后,再去抓几副能让她强身健体的药。
喝在嘴里的甜汤,这时甜得像是沁入孙锦容的心底,化成浓浓的暖流蔓延全身。
这一刻,她发觉自己的心似乎起了一些变化……
有时候,总是要在危难的时刻,才能看清一个人。
虽然孙锦容认为她还不算真正遇上危难,但是玄帝罗仍坚持要她在镇上休息几天,不再赶路,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有心。
罢了,反正月信来潮前三天确实是她最痛苦的时候,而且赶路对她一个女人说也确实十分不便,她也就没有推辞。
也许是之前她曾受伤又感染过风寒,这时月信来访,教她一到客栈,躺上床舖之后便睡得不省人事。
待她醒来时,已是隔天接近中午的时刻,而她是被一串鞭炮声扰醒的。
孙锦容下了床舖,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瞧,发现外头似乎有什么庆会正要开始。
她觉得很有意思,菱唇微微一扬。她天生就爱热闹,于是转身梳洗一番之后,找出一套青色的男装换上,准备出门去。
古大夫给她的药丸果然有效,让她的疼痛减轻不少,而撑过前两天后,她的身子也已没有那么不舒服。
走出房门后,孙锦容没有看见玄帝罗的身影,不禁微蹙起眉头。原本还想与他打声招呼,顺便邀他一块儿去外头看热闹呢!
她托小二留了话给玄帝罗,便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开客栈。
虽说平风镇并非大城镇,不过镇上人口不算少,尤其他们落脚的地方刚好就在市集旁,一踏出客栈她就见到往来的人潮以及吆喝的小贩们。
而前方像是正在游街的那群人,一边放着鞭炮,一边敲锣打鼓,于是她便随着热闹的声响往那儿走去。
孙锦容觉得这样的庆会挺有趣的,刚刚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瞧见有个姑娘坐在一座像是朵莲花的台子上让人扛着,身穿飘逸的白色衣裳,大半张脸虽被面纱盖住,却有一双清冷的阵子。
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排场这么大呢?她好奇的跟在后头,正好听见前方有两名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正在闲聊。
“袁家的天香姑娘竟然这么大方的游街公开招亲,咱们去凑凑热闹。“刚好我还未娶妻,也许会被这个美人儿看上也说不定。”
前方的两名男子嘻嘻哈哈的说着,一字不漏的被孙锦容听进耳里,让她明白原来那名女子是袁家千金袁天香。
“天香姑娘在咱们这儿可是有名的呛姑娘,被她看上固然是好事,嫁妆肯定不少,但她那呛辣的脾气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这也是为何她今日要公开招亲的原因。”
她跟在他们后头,好奇的继续听着。看来那袁天香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招亲,原来也是个特别的姑娘啊!
孙锦容愈听愈觉得有趣,她原本以为世上就数他们孙府的姑娘行径最为惊世骇俗了,没想到人外有人,难得遇上这么有个性的姑娘,她当然得要上前仔细瞧瞧。
最后,袁家一行人在镇上的广场停下。那儿已经搭起一座华丽的台子,上头挂着红布条,写着大大的“袁府招婿”四字。
孙锦容站在台下一角,好奇的看着这场戏开演。
主持的媒婆先是说了一堆好话,但台上的袁天香则是高傲的俯瞰着台下的所有人,似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看入眼的。
接下来,台上出现一个七巧连环锁,听说至今还没有人能解得了,只要有人能够解开此锁,那么袁天香便选择此人为夫婿。
另外,袁天香还说出三个最基本的条件……一是未曾婚配,二为男子,三为年纪不可与她相差十五岁以上。
台下的人们纷纷喧譁,谁都知道袁家家大业大,若是被她看上,这辈子肯定能少奋斗二十年,因此不少年轻男子都赶忙上台挑战。
只是他们都很快的就挫败的走下台,没有一个人能解开这个七巧连环锁。台下的孙锦容看得心痒难耐,但她身为女子,又不好上台去,只能站在原地乾着急。
见众男子都解不开七巧连环锁,一旁主持的媒婆急得满头是汗,最后连袁天香也觉得不耐烦,没想到这些男人竟然如此差劲。
“这镇上都没有一个让我袁天香佩服的男人吗?”袁天香蒙着面纱,冷冷的开口。“连一个锁都解不开,还有我能期待的吗?”
孙锦容一脸跃跃欲试,不知不觉往前头钻去。
这时,她的目光正好与袁天香的双眼对上。
袁天香挑眉望见那张带疤的脸,一时之间没看出孙锦容与她同样是个姑娘家,只见到孙锦容眼里想上台一试的企图。
“你,想上来试试吗?”袁天香俯视着孙锦容问。
“我?”她有些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尖。“但……但是我……我已有对象了。”
袁天香眉头一皱,觉得今日这场招亲有些颜面扫地,于是忍不住道:“教你上台就上台,你还不一定能解得了,慌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这……”孙锦容犹豫了一下,接着忽然见到袁天香身上挂着一块血玉,眼睛不禁为之一亮。“如果我能解开你的七巧连环锁,你能把身上的血玉赠我吗?”
常四处经商的她可谓见多识广,那块血玉可是江湖中的宝物之一,听说自古就是以血滋养的一块奇玉,带在身上有调阳补气的功用。
“这……”袁天香看着腰间悬挂的血玉,原本还在犹豫,但见到台上已然空无一人,让她觉得颜面无存,于是道:“成。只要你解得开,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答应你。”
孙锦容一听,双眼为之一亮。“成交!”
玄帝罗发现孙锦容真是一个惹是生非的高手。
他才离开片刻,回到客栈时已不见她的踪影,最后,他是在镇上的广场找到她。
当时她正在招亲的擂台上,他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女扮男装的孙锦容,竟然解开了袁家招亲的七巧连环锁,同时媒婆跟着高声宣布,她已成为袁家的乘龙快婿。
“喂喂喂,咱们起初不是这样说的!”
玄帝罗听见她在台上大喊,却见袁天香立即命家仆将她架住,直接带回袁府去。
他即使想出手救人也为时已晚,只好转而前往袁府,直接上门要人。
来到袁府后,玄帝罗被安排在大厅里等候,过了好半晌,换上一身火红衣裳的袁天香才出现,冷艳的脸庞带着不悦。
“要人?”她一踏进厅里就不悦的看着玄帝罗。“他可是袁府未来的女婿,你凭什么来跟我要人?”
“你……”玄帝罗见她如此,灰眸微微一眯,声音冷硬。
“喂喂喂……”后方,奴仆们架着孙锦容上前,她瞪大了双眼,想要摆脱他们的箝制。
“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吧!”她忽然发现玄帝罗也在场,于是忍不住大喊:“啊!小玄,救我!”
小玄?他额角一抽,真想现在就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见鬼的又闯出什么祸来?什么时候成了袁家的女婿了?”
“我也是无辜的好不好!”孙锦容连忙开口解释。“是这名袁姑娘与我交易,说好我帮她撑面子,她便赠我血玉……谁知道我面子做给她了,她竟然说话不算话,将我强掳了回来。”
“本小姐何时说话不算话?”袁天香望向孙锦容。“血玉也已经交到你手上了,何来不算数?”
“但我可没说我要当你的夫婿。”
“可是我记得自己也没有承诺过你这回事。”袁天香淡淡的应道。“本小姐好像只答应,你讨任何东西,我都会允你。”
“你……”孙锦容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讲理的姑娘。“反正我不可能娶你,也不会娶你啦!”
袁天香挑眉,冷艳的小脸一沉。“这辈子还没有人敢拒绝我!本小姐都没有嫌弃你是个烂皮麻子,你还敢拿乔嫌弃我?”
“她并没有嫌弃姑娘。”这时,玄帝罗总算出声。“她确实有难言之隐,无法娶姑娘为妻。”
“喔?”袁天香又望向玄帝罗,这时才发现他长相俊美,举止从容,虽穿着粗衣布裳,但掩不住那天生的霸气。
“说来听听。本小姐一向不以貌待人,你倒是给我一个好理由。”
“她……”玄帝罗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一旁的孙锦容已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是女的!”孙锦容翻了个白眼。“我们同样身为姑娘家,难道你还看不出我是乔装成男子吗?”
袁天香一听,不禁怒声道:“胡扯……”
“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找个丫鬟来,或是你亲自来验我身。”事到如今,孙锦容不得不说出事实。
袁天香闻言,立即来到她面前,伸出手便直接往她胸前覆去,接着不客气的在她的胸脯上用力捏了捏。
下一刻,袁天香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该死,这个烂脸家伙竟然是女扮男装!袁天香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我没骗你吧?”孙锦容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早跟你说过,我替你撑面子,你给我血玉,咱们就互不相欠。”谁知道这个女人毫不讲理,竟然教人将她绑回府。
这难堪的事实简直就像往袁天香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教她气得涨红了脸庞。
“喂,我可以走了吧?”孙锦容心想,既然都已经把话说明白,应该可以恢复她的自由之身了。
“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捉弄我……”袁天香哼了声。
“你女扮男装娶不了我,那么……”她的目光移向玄帝罗。“就由他娶我!”
“什么?”玄帝罗可以说是趴着也中箭,怎么烂摊子又落在他头上呢?
“好喔!”孙锦容的表情倒是毫不显得为难,反而在他错愕的时候连忙应声说好。
“袁姑娘,你真有眼光。他正好到了适婚年龄却还没有对象,你们男的俊,女的美,在一起真是天赐良缘!”
“你……”别这么唯恐天下不乱成吗?玄帝罗一双灰眸瞪向她。
“欸。”孙锦容先是朝他摇头,然后挣脱家仆的箝制,连忙来到他身边小声嘀咕。
“现下你若不先答应她,只怕我们会吃不完兜着走,倒不如先虚应故事敷衍她,咱们才有逃走的机会。”
“你不是老是说要低调吗?”他对她可是气得牙痒痒的。“为何老是弄出一些烂摊子来?”
“这是飞来横祸,怪不了我啊!”她极为无辜地道,不过,她仍暗自握了握到手的血玉。
玄帝罗并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冷声回应,“是飞来横财,你不得不出手吧?”
“啊?呵呵……”孙锦容想要以傻笑蒙混过去。
袁天香这时忽然出声,“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孙锦容先行抢着回答。“袁姑娘你放心,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与你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袁天香睨着美眸望着她瞧。
“唔,严格说起来,我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所以……”孙锦容嘿嘿笑了两声。“若要他娶你,也不算是件困难的事,只不过,我曾经从人口贩子手上救了他……”
“孙姑娘!”玄帝罗拧起眉。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爱钱?到现在还不忘利用他再捞一笔。
“你别吵!”孙锦容不悦的转头瞪了他一眼。“我正与袁姑娘谈聘金一事……”
聘金?
这意思是……她还是要把他“嫁”出去?!
当玄帝罗回过神后,只见孙锦容正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着一脸冷然的袁天香,最后,袁天香转头望着他,露出笑意。
他,玄帝罗,就这样轻易被孙锦容出卖了!
第五章
他玄帝罗一生有情有义,别人敬他一分,他便还予对方三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上天竟然让他与市侩的孙锦容相遇。
不管是人、事、物,只要入她的眼,似乎就能马上订出价格,若有机会,她便想善加利用,大捞一笔。
而他玄帝罗就是她一次又一次出卖的对象。
无奸不成商,这回孙锦容又奸诈的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应该说,是把他推出去,让他收拾她闯出来的烂摊子。
现下,他被软禁在袁府,被她出卖给袁府千金,一切只是为了她想要那块血玉。
总结一句,就是他这个人太过重情重义,才没办法将她一个人丢下,如今只能暂时留在袁府中。
这晚,孙锦容大大方方的来到玄帝罗的厢房,脸上刻意噙着讨好的笑。
她一走进房里,就见到他冷着一张俊容,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心虚,不过她还是陪着笑脸上前。
“欸,小帝,干嘛愁苦着一张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