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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内心一种描述不出来的喜悦自心口腾腾而出,蹦蹦乱跳。
她在踌躇,是应该矜持地等着他转过身来,张开怀抱之后,她再冲上前去,扑出那一方清洌的怀抱。
还是应该就是现在,不顾一切,扑上前去,给他一种扑面而来的惊喜。
然而,一切都还来不及做,什么也来不及。
西厢阁楼那一间本属于夜白的房间门打开来,打里头出得来一抹仙气缭绕的身影。
那身影火光闪闪,在这晨光中尤其的乍眼。
火凤,她向来不懂得矜持是何物。
只见她满面春风,半分也不曾犹豫,直接就扑入了那一方本应属于夜白的怀抱。
而那个人,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娶她的那个人,此时连半点拒绝的意思也不曾有,而是张开了双臂,将那个女人给拥在了怀里。
这一男一女当着夜白的面,自然而然地拥抱在了一起。
鸠占鹊巢,这个词到底是一个啥子意思。
西厢阁楼那一方床榻,曾经是夜白的地盘,阁楼前的桌子上,琉璃盏,白玉筷皆是夜白打天宫里头带过来的。
就连桌面上摆的那一坛子酒,也是夜白辛辛苦苦亲手而酿的雪莲醇酿。
半晌,这一男一女拥抱的时间也太它娘的长了一些。
夜白发了呆的半晌,他们居然未曾挪动过半步,当着夜白的面你侬我侬。
就听得无名的声音响起来。
“凤,我已让人摆好了早膳,等你好半天了。”
火凤嗲死人的声音特别地刺耳。
“让巫尊久等了,却是火凤的不是,一会得罚我多喝两杯。”
“你呀!少喝两杯,别喝傻了。”
此话如此熟悉,当日他也曾如此对自己说过,让自己少喝一些酒,脑子本身就不大灵光,越喝越傻。
夜白不晓得自己个是不是这酒喝得太多了,脑子果然够傻,不曾识得这翩翩公子,居然比那常阳山的玉面狐狸的内心还歹毒万分。
脑仁正木得不能再木的时候,显然是那火凤先发现了夜白。
那个不要脸的女娃子,自小与夜白一起长大的女娃子,一张脸笑得尤其地灿烂。
松开了无名的脖子,笑嘻了。
“夜白,我说过,无名他有一天会是我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快当了一些,看来,咱天山三剑客,我火凤还是比你夜白的魅力要大一些。”
无名,夜白想看看这个男人,他到底要如何说?
他向来惜字如金,此刻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回过身来,一张脸还是清洌无比,在晨光之下发着润白色的光泽,一双眼睛深幽得见不得底。
那个样子,还他娘的是夜白十分喜欢的样子。
“对不起。”
只三个字,已然将夜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恨,夜白不晓得如何恨谁?是恨自己,还是恨无名,亦或者是恨火凤。
记得那一日元宵节之时,在长河岸边的时候,自己个还坚定地对椒图殿下说起过。
情不知所起,缘不知因何而来。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它来了,来得那么自然,它走了,走得如此潇洒,却将人的心都掏空了似的。
夜白盯着无名那一张看不出神色的脸,正是看不出神色,夜白才体会道,他这不多的三个字,份量却是足足的,犹如老君的大力丸,能将这地府给洞穿似的。
内心踌躇了又踌躇,张嘴似是要质问他点什么,喉间发紧,啥也说不出来。
她在踌躇,自己个是做作潇洒地转身,全身而退呢?
还是要将这巫界给搅和得天翻地覆方能解心头之恨。
脑子却是不及身体来得诚实,脑仁还在翻天覆地地打着架,身体却管不住自己个。
将那一桌子精致的早膳直接给掀翻到楼下那一方庭院当中。
炸得金黄金黄的小巫鱼,白里透着绿的猪鼻孔四散一地。
琉璃盏淬得稀碎,雪莲酿坛子裂开而来,那醇香的雪莲酿就在一方不大的庭院中蔓延开来。
香味刺得人一颗心尤其地疼。
天幕之上,大胖十分缺心眼儿,它家主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它还傻傻地顶了那火球,尽职又尽责。
大喝一声。
“大胖,你给滚我下来。”
或许是从未见夜白如此大的气场,大胖在半空中跌了两回,屁滚尿流地滚了下来。
天上一年,这驭火之术越发地娴熟,手指尖尖一腾,那团火球随即熄灭。
巫界又变得暗暗沉沉的,腾了大胖,上了巫界这上空。
玉女剑在空中胡乱的飞舞,那挂了满天的流萤灯,噼里啪啦,如下雨一般,沉沉而下。
一朵一朵飘在空中的棉花云,如三月柳絮一般,漫天的飞舞。
浑白的巫界上空,片刻之后,只剩下那一盏火龙珠挂在天幕之上。
玉女剑伸长了剑尖,只一挑,那龙珠就声而落。
直直掉在西厢阁楼之前,那莹莹的颜色刺着人的双眼,尤其地讽刺。
无名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只有那火凤,那位与夜白自小一起长大的火凤。
她现了原形,一身金灿灿的彩凤,口吐着三昧真火,腾上天幕之上,长啸一声,要与夜白拼命。
吱里哇啦。
“夜白,你这个疯女娃子,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要输得起。”
玉女剑在空中胡乱的飞舞。
“谁它娘的与你赌过半分,在感情的世界里向来就没有赌约一说。”
第313章 长街酒肆伤情人()
空中纷纷扬扬掉落一片凤凰的尾巴毛。
“火凤,你给我听好了,今日看在碧莲姑姑的情份上,饶了你的鸟命,再见断不会再手下留情。”
西厢阁楼前,那位负心人面不改色,凉薄得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越发地让夜白心里头堵得慌。
——————
长街之酒肆,门口挂起了歇业的牌子。
打发二娃回了巫界,正值正月新春,长街之上时不时地传来烟花爆竹热热闹闹的声响。
越发衬得一方酒肆冷冷清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
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临窗的软榻之前,滚落一地的酒坛子,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
数也数不过来。
软榻之上那位仙子,迷离着双眼。
“大猫,来,陪姐干一杯。”
“大胖,来,给姐拿一坛子酒来。”
大胖与大猫不识得愁滋味,不大一会工夫,大胖去而复返,龙爪抱了一,二,三坛子酒来。
毫不客气,扔给大猫一坛,自己个留一坛,再给夜白一坛。
再一坛子酒下去,皆半睁了迷离的双眼,似睡似醒。
那一日,腾了朵棉花云,直直地往那忘川河畔而去。
后头大猫与大胖跟得个紧,急急如律令,忘川河畔,大猫与大胖打都打不回去,跳上了婆婆的扁舟就不下来。
夜白欲拿那火来吓唬吓唬它俩,让它俩滚回无名身边去。
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断就要断得个一干二净。
这大猫眨巴眨巴了九双眼睛,个个皆含了泪花。
大胖更尤甚,一对龙眼儿子可怜巴巴,一声又一声龙吟,在忘川河之上的烟波中回荡,吼得个让人肝肠寸断。
婆婆似了然。
“它们本就不属于巫界,仙子带走它们也好。”
唉,夜白内心激荡,人有时还不如动物来得长情。
她与无名,今生已无缘。
何苦还要将那些个伤加诸与大胖与大猫的身上,这两货虽说平日里贪杯了一些,却还懂得时时护夜白周全。
忘川河对岸,那一方条石之上,忘河河三个大字依旧,此番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婆婆摇了撸,那舟便岸一丈远。
挥手与婆婆再见,双眼不知不觉已泪目。
婆婆说得对。
“仙子,忘川河之上从来不渡有缘之人,此番回去,就别再回来了。”
是的,忘川河对岸,她,天山夜白仙子,死也不会再回来了。
酒窖的酒不晓得被大胖搬了多少,总之,日日皆半醉半醒之间。
其间,朦朦胧胧之间,好似二娃来了一回。
被夜白毫不留情面给轰了出去,发了狠话。
“二娃,看在过去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今儿个本仙子不取你的巫命,下回再让我看见你,断让我这红莲业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晓得二娃是不是经不起夜白一番吓唬,留下一大盘子炸小巫鱼,与一篮子白白嫩嫩的猪鼻孔,摇了摇头,叹息声中,离开了酒肆。
这酒在诗人笔下皆是销魂的玩意,开心了要喝,不开心了也要喝。
说啥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杯杯皆在情谊中。
又说啥子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玩意,真真的越喝越愁。
这春日得喝,夏日得喝,秋日得喝,冬日更得喝。
日日喝,月月喝,春夏秋冬皆得喝。
凡界这日子说它慢的时候,它就慢得比那蜗牛爬还慢。
说它快当的时候,它就如白驹过隙,日月穿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
春夏秋冬十来个来回,又是一年元宵佳节。
当然,这酒喝得多,究竟是春不是冬?皆浑浑沉沉。
只是这酒肆的外头,热闹非凡,夜白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氛。
人声如潮,还有花车车轱辘撵过那青石板路的声音,犹如撵到人的心头一般,难受得紧。
隔着门缝往外头望了一回,那灯火通明的花车晃得人尤其的心烦。
这酒喝了白日喝了黑夜,这个时候却是十分的清醒。
那定身咒张口就来。
长街之上,一切都停止不动。
夜,总算是安静下了。
吩咐大胖再去酒窖拿酒来,大胖歪歪斜斜地去了。
大胖的酒还未拿来,庭院里来了一阵妖风,只此一阵风而过,庭院里头那些个自生自灭的桃李花纷纷折了枝,一片狼藉。
这风刚过,一道闪电擦地而来,随之而来是一道巨雷哐啷哐啷,似是要将天破开一道口子,直直地朝着这一方酒肆砸下来。
小楼瞬间塌了半边,满地的酒坛子纷纷滚落到一方狼藉的庭院当中,溅起一地的碎片。
这一道雷还未歇下来,又一道响雷铺天盖地在而来,关键时刻,大胖总是冲在最前面。
眼见着夜白傻了眼,那道雷就直直地朝着夜白头顶而来。
大胖腾了龙身,盘旋在夜白的头顶,生生地替夜白受了那雷。
大胖的半拉红通通的身子,立时一片焦黑。
这一道雷总算让夜白混沌了十来年的脑仁给砸清醒了。
记得火神师父说过,着夜白元宵前必得要回天庭。说夜白元宵佳节必得要受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劫。
今儿个元宵佳节,此雷原来是直奔夜白而来。
这雷非比寻常,转眼之间,大胖替夜白挨了几道天雷。
实在是没受住,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夜白忙在这一方酒肆的上头祭起了团团红莲业火,半天边都快烧红了。
这天雷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天雷都要厉害得多,那朵朵红莲业火皆没能挡住它直直往下砸的势头。
到底十来年皆喝那酒,将身子也给喝虚了。
这红莲业火腾得力不从心。
天雷将这朵业火给砸穿了,那朵还未腾起来。又是一道雷劈下来。
没有办法,只得伸直了脖子受着。
雷神,夜白当日那酒也是白送了,这雷劈得完全没有章法。
起先是一道连着一道,接着数道天雷齐齐落下。
大猫也直了九道脖子,站在了夜白身前,生生替夜白受了九道天雷。
第314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雷滚滚,七七四十九道且得需些时辰。
眼见着酒肆上方罩着的红莲业火,一朵连着一朵皆被劈得七零八落。
关键的时刻,这业火诀却念得不得要领。
唉,算了,反正这日子过得浑天黑地。
让这雷劈一劈也罢,劈完这雷,活着算是造化,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盘腿打坐于酒肆的废墟之中,那雷闪着电光,数道天雷齐刷刷而下。
那一种来自于外力的疼痛却比来自于内心的伤痛要好受得多。
那电光火石之间,每一道雷砸下来的疼痛感之间,皆仿佛走来一道又一道想忘也忘记不了的片断,在眼跟前,一幕又一幕。
如凡界那戏园子里唱的折子戏似的,一场完了,落了幕,下一场接着上演。
如此十来个春夏秋冬,夜白以为这酒香交汇之间。
她已然将那人,与那人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已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在这一道又一道疼痛感之中,往日的一点一滴,半点都不曾落下,皆一清二楚。
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
她与那个人修得岂止千世方得以有这短暂的情缘,却只是过眼云烟,哄人玩的一场局而已。
脑仁里想起碧莲姑姑说过的话,天底下的男人,大都是薄情寡义,真正真心待人的男子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原来长辈们早已看透一切,偏偏他们这些小辈们不信那个邪,相信世上美好的事物还是遍地都是。
又怪不得巫界那位困于混沌钟内的一元仙上说过,长辈们的千言万语的劝诫,终是抵不过在世上栽过的一个跟头。
这一个跟头摔得确实疼。
这一番,夜白也明了,原来凡界那些个戏文里,让人死去活来的情伤还真它娘的存在。
相比于那天雷加诸于身上的那一种灼烫着皮肉的痛法,心尤其地痛。
天雷夹杂着大雨滂沱而下,天幕之上一道又一道极光般的颜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眼跟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夜白想着,她天山夜白仙子,来到这大千世界之上万多年间,历了嘿多次雷劫。
这一次嘛,怕真的是撑不过去了。
撑不过去了也好,免得活得它娘的嘿累。
合眼的最后一刻,眼跟前仿佛飘来了一抹清洌的身影,那身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她想着,这怕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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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一众姑姑们,就数大宽姑姑最不学无术,她日常除了照顾碧莲姑姑的饮食起居之外,就是给天山三剑客讲那些来自于四海八荒,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三剑客的名号也是她摆龙门阵的时候,讲到凡界那仗剑走天涯的江湖侠客,来了灵感就起了这么外名号。
可不是嘛,虞美姑姑天天地叫三仙子练剑,背经。
这三剑客的名字起得也算是恰当了。
三剑客,未曾走得江湖,江湖已然生变。
记得大宽姑姑讲那凡界故事的时候,说过某些个懒书生作得一首打油诗叫个啥子《四时不读书》。
说啥子: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
有时三剑客练那剑,背那经书累得个慌的时候,就拿那首诗来找虞美姑姑说个理啥的。
虞美姑姑先是将大宽姑姑数落了一回,说她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也罢了,连带着三个娃儿也给带歪个了。
不过,虞美姑姑也有应对之法,也找了一首诗叫个啥子《四时读书乐》来反驳三个女娃子。
不过,三个女娃子还是觉得这《四时读书乐》没有那《四时不读书》作得好。
这春天当然不是读书天,更不是修炼的日子。
天山蟠桃园内桃花开得迷醉人得很,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时不时地都想打个瞌睡。
蟠桃园,一树又一树的桃花皆笑红了脸,你争我抢的争相斗个艳。
这桃花开了一茬又一茬,落了又开,开了又落。
桃林底下就是一地落花,犹如天边的彩霞落了地似的,铺成了烟烟霞霞的天然软榻。
乱花渐欲迷人眼,落花之上侧卧一袭红艳艳的身形,眯了双眼,任那花雨纷纷扬扬而下,点点撒落在那红衣之上,增添了几许不一样的色彩,好似一副勾人魂魄的丹青。
身边散落了一地的酒坛子,桃园之内更是绕枝绕蔓的一股子酒香,越发地令人迷醉。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那红衣仙子睡梦中翻了个身,似是要睁眼赏这漫天的桃花,可总是不能随了人的心意。
梦里头,忘川河之上,暗沉沉的天,那无数个闪着红幽幽光的眼珠子,渐渐汇集成一张血盆大口。
淌着血水欲将深陷于忘川河畔的夜白,给吞没于口中。
那血盆大口也不能如愿,眼见着夜白无处可躲之时,一道天雷咣当当地从天而降,地府被穿了一个洞,那张血盆大口被劈得稀碎。
一股子如倾盆大雨似的血雨立时溅了夜白一脸脖子,那血雨却有着一股子雪莲酿的味道。
抹了一把血雨,睁开眼。
原来只是梦一场,却是那不长眼的大猫喝多了,拿了那舌头在她的脸上舔得满脸的哈喇子。
将大猫一脚踢开,大猫圆滚滚的身子,抱着酒坛子就地一滚,雪白毛上滚了一身的落花。
打身侧边摸了摸,眯着之前还剩半坛子酒的。
拿了酒坛子浇在脸上,将大猫那粘人的哈喇子给冲了去。
又在身边摸了摸,一个二个酒坛子,皆空了。
“大胖,大胖。。。。。。”
大胖不晓得去哪儿了,叫了半天也没得回应。
桃林尽头的枝杈之上,一团红通通的红云似是挪动了一下。
扑通一下子掉到了树下的落花当中,惊起一地的落花。
却是大胖,隐隐听得它家主人在唤它。
微酿着身形,飘到了夜白身边。
它家主人半眯了双眼,迷离地瞅了它一眼。
举了举手中的空酒坛子。
“大胖,酒没了,去那酒窖里再拿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