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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跟我回天界吧!”
夜白发红的一双眼,恨恨的瞪了椒图一眼。
“殿下,你好狠的心呐。”
最后一眼,忘川河畔,一岸的彼岸花腾腾地舔着火苗,婆婆那一方茅草屋在火光中摇曳得十分凄凉。
巫界,还存在于这个世上么?
天帝爹,火神师父,椒图的脸在眼跟前争相晃悠着,晃得人发晕。
“师父,好困啊!”
师父满眼心疼。
“困了,好生睡一觉,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过去了。”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星云。
云罗宫,万千仙障,犹如那厚重的宫墙门一般,牢牢地将夜白与这个世界隔成了两岸。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一方不大的云罗宫内,自那一日夜白醒来之后,再也不曾踏得出去过半步。
她懒懒地坐在庭院中那一方琉璃桌前,眼前那一株醉海棠仍旧红得耀眼。
最近总时不时地犯困,未妺仙子是一个贴心的仙侍,她在琉璃桌前摆了一张软榻,夜白困了的时候就靠在那软榻之上眯上一觉。
数十年以来,这觉总睡得不太安稳,闭上眼就能见着忘川河畔熊熊烈火焚烧的画面,灼得人一颗疼痛不已。
醒来之时,已然是泪两行。
那一日,云罗宫内桃花灯闪着红莹莹的光。
夜白睁开眼还以为这是在巫界的落英殿内,可身旁却是空空如也,无名呢?他去哪儿啦?
尽管她如何不能接受,但现实就是这样,无名,他已然永远从她的身边走了。
一口鲜血浸染了一方锦被,犹如画了数朵海棠花似的,晃疼了双眼,晃得一颗心没由来发着慌。
龙月这个女娃子坐在床榻这,关切地看着夜白。
“夜白,你可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在这里关心我。我们天界之人,一个二个都是骗子,骗子。。。。。。”
龙月万分委屈:“夜白,我没有骗过你,我一直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不知是心盲,还是眼盲,是真还是假,她看不清。
耳际只记得无名最后说与自己的一句话。
“夜白,会在忘川河畔,奈何桥头等你。”
急忙抓了龙月的衣袖。
“龙月,我不管你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看在过去我们一起玩闹,一起喝酒的份上。你快点带我去地府好吗?无名,他一定在那里等我。”
龙月一张面色十分为难。
“夜白,我也想帮助你,可十哥他,他在这云罗宫之上设下了万千道仙障,也派了无数天兵把守着出口。你知道的,他害怕你又一次离他而去。”
天界殿下,那个无情之人,夜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龙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龙月一步三回头出了寝殿。
大猫,这只不解风情的白虎,此刻完全体会不到夜白的伤心之处,犹自趴在角落里睡它的觉。
“大猫,你给我出去。”
大猫不明所以,只得晃了九颗脑袋委屈巴巴地走了。
云罗宫内起了火,火光冲天,直欲冲破那数道仙障,将这天宫点着了似的。
然而,那火太小看了那仙障的威力了,火苗舔着那仙障,打了一个回漩,又落回了地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着火啦。”
云罗宫内热闹了起来,寝殿里头,隐隐见着夜白的身形在火光之中笑得十分地好看。
内心独白。
“椒图,你以为区区仙障就可以关住我了么?它可以关住我的身躯,却关不住我的魂魄。”
一只手伸向了天空。
“无名,我来了,希望你还未走远。”
传说中六界之内,除了魔界之人不入那六道轮回之境,其余五界之人去了之后皆得入那地府,走那黄泉路,过忘川河,走奈何桥。
无名,小绿与火凤都跟着你去了,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不会将你让与她们。
缺了我夜白仙子一人,这一场大戏如何唱得下去。
一团火着了一方寝殿的帷幔,桃花灯在火光中发出炸裂的声响。
然而,死也没有那么容易,火光潋滟之中。天界殿下,那个讨厌的男人,冲了进来,一道仙障将她与他紧紧地栓在了一起,死也挣脱不开。
第364章 云罗宫中囚似海()
火神师父来得快当,灭了云罗宫内熊熊红莲业火。
一挥手,一切都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的。
师父什么也没有说,只拿眼梢瞅了一眼夜白,一袭白衣飘回了毗沙宫。
椒图原形毕露,俯在夜白的耳边说道。
“夜白,你是我天界殿下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妻子,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去死?这以后的多年万年,你都是我椒图的妻子,眼下你是难过了一些,但我相信云罗宫的时光伴你数年之后,你就会成为习惯。就像当年,只不过区区三百年之后,你不也一样答应嫁给我啦?”
这个男人,这个时候一张嘴脸令夜白相当陌生,半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云罗宫内寂静异常,数日以来,夜白,她都坐在那琉璃桌前,似一尊雕塑,动也不曾动一下。
起风了,未妺会拿来披风给她披上。
风停了,未妺会将那一方披风给拿走。
多少年前的那一晚,无名,他就是那样悄没生息地负手立与那株海棠树前面。
晃晃忽忽之间,好似他正立于那一树红艳艳的海棠树前朝着她笑呢。
她不敢伸手,一伸手,她害怕一切皆只是幻影。
一阵轻风拂来,原来一切真的只是幻影。
天界殿下,他如今除了白日里行云走日,晚间必得要在这琉璃桌前陪她坐上一回。
他打月宫里头拿来了桂子酒,替夜白斟上,也替自己斟上。
但夜白从未喝过,他就自己喝自己的。
后来,他不光是喝酒,还给夜白讲故事,讲那一日天宫一切皆是晴方好,他正在太阳宫前行云走日,忙得不可开交,打上头就落下一抹红得耀眼的身影,端端正正的砸在他的身上。
只夜白这么一砸,至此砸出了一方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他有时就特认真地问夜白。
“夜白,你说,这究竟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夜白不说话,许多天都不说话。
她心里想着,如果自己那一日不是贪玩,非得跟碧莲姑姑要来这天宫玩。只在天山陪无名在那南山之上喝酒聊天,那么一切是不是就顺当得多。
碧莲姑姑也来看过夜白几回。
姑姑每回来都会叹好几回气。
“唉,好端端一个活泼的仙子,如今怎地就弄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又叹。
“唉,芝娃儿,你这情路怎么和当年的瑶姬公主一样,如此坎坷。早晓得,我一定不会答应将你嫁给天界殿下,咱在天山做一介快乐的仙子多好。”
姑姑头一回来天宫的时候,看夜白这么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死活要带夜白回天山。
但天帝挡在了身前,说天下人皆知,夜白是天界殿下过了门的太子妃,如夜白回了天山,岂不丢尽了天庭的颜面。
姑姑不管什么天家颜面,说当年天家未曾给过瑶姬公主颜面,天山也没有理由要顾及天家的颜面。
姑姑头一回发了如此一通脾气,并未给天帝面子,他们在云罗宫外头吵了半天,吵得夜白脑仁疼。
踱出门外。
“姑姑,我在这云罗宫里呆着挺好的,姑姑不必为我烦心。”
夜白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天帝迁怒于天山,她已然害了不少人了,如今不想再添罪过。
大胖在那一战之中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只大猫如今与夜白形影不离。
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五百三十九年夏至,夜白困于这云罗宫内数月过去了。
天宫四季如春,并没有夏日炎炎之感。
那四不读书歌里说道,夏日炎炎正好眠,果然是不虚传的,数日以来,一日困乏一日。
今早,沉沉的云罗宫内却好似听到了喜鹊的叫声。
琉璃桌前的软榻之上,夜白睁了朦胧的双眼,问未妺。
“你听,喜鹊的声音。”
未妺笑道。
“仙子怕是听错了,这天宫里头哪里来的喜鹊。”
天宫有没有喜鹊她不知道,但今日却实实在在有好消息。
龙月带着妖界六殿来了云罗宫,夜白昏昏沉沉不想理他们,这两个欢喜冤家自娱自乐。在桌子上摆了酒坛子喝开了,龙月劝夜白喝上几回,夜白皆无动于衷。
半睡半醒之间,六殿一句玩笑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观夜白这个样子,好似害喜似的。”
龙月鄙夷一笑。
“说得好像你怀过娃似的。”
“我没怀过,不过我娘最近又替我添了一个狼妹妹,我娘怀狼妹妹的时候就如夜白这个样儿式的。”
他俩打打闹闹喝了半天酒走了。
夜白知道,自己确实如那犬妖所讲,腹中孩子已有数月。
但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天界殿下也断不会让她生下来。
但夜白更知道,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腹中这么一丝骨血是她最后的留恋。
椒图还是日日晚间来看她一回,起初她是不想理他的,慢慢的,也默默地捡了酒坛子自己个喝上一口。
天界殿下面上隐现一丝喜色。
他再来的时候,未妺已然摆好了小菜暖了酒壶候上了。
这酒当然不能多喝,浅尝即可。
只要对面那位天界殿下他高兴,夜白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出得这一方庭院,一方囚笼。
然后她会带着她与无名的孩子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五百三十九年小雪,天宫依然如春。
殿下风雨不改,还是日日皆来云罗宫琉璃桌前喝上两杯,他喝的不多,夜白有时还喝上一杯。
殿下干了杯中的酒。
“夜白,你能笑一下吗?数月过去了,为何从未看见你笑过一回?”
呵呵,夜白心里面冷冷一笑。
殿下,夜白的笑千金不换,今生你怕是得不来了。
椒图并没有如夜白所愿,放松对云罗宫的守卫,云罗宫上方数道仙障半分未减,云罗宫厚重的宫门前,守卫倒是见增。
夜白甚至想好了,天界殿下再来的时候,她一定对着他挤出一丝笑意。
虽然她知道那有些难,但再难也要拼一回。
暮色下去不久,殿下必得要来云罗宫中坐上一回。
这一天,他来得有些迟。
夜白不介意,他来了就好,来了就有机会。
她甚至叫未妺给自己换了那一身如今也不常穿的红色纱袍,如今自己的身子略显沉重,这一身纱袍都有些遮挡不住了。
第365章 天界殿下的阴谋()
椒图这一天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夜白也说不出来。
他坐到琉璃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喝下去,拿眼瞅了夜白半天,瞅得夜白心里头发毛。
夜白似笑未笑。
“殿下怕不是累了,不然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再来。”
夜白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虽然她内心已然很着急了,至少她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操之过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对面天界殿下嘴角拉开,一张桃花粉面扯出一丝看不出意思的笑意来。
“夜白,你今天这一身红衣袍真好看。”
“这一年以来夜白穿得素净了一些,今儿个未妺拿出这一件衣裳来给我穿,说显得有生气一些,我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换上了。”
他仍然皮笑肉不笑。
“夜白近来对我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快当,我倒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你能这样我很喜欢。”
今日果然不太一般,不大一会儿,打云罗宫外鱼贯而入一队仙侍,桌面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两只白玉酒壶斟与眼前。
这位天界殿下今日不晓得是要唱一出什么样的大戏,只见他将琉璃盏斟满了酒递于夜白。
“夜白,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不是很稀松平常的日子么?云罗宫死气沉沉,不见天日,究竟是何日夜白怕是都不曾记得了。
“你当然不会记得。”
他见她疑惑叹了一口气:“那年今日,太阳宫前的行云走日台上,与夜白初见犹如还在昨日,转眼已然去了几百年。”
夜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位殿下已然发现了自己有什么企图。
不就一盏酒吗?喝完这一盏酒,再求他将这云罗宫顶上的万千仙障给撤了。
酒壮怂人胆。
“是啊,当年那般欢乐的时光犹如在昨日一般,我与殿下,龙月把酒天像台,十里天河岸。细细算来,倒是许久不曾见得天河十里长岸逶迤的桃花了。”
椒图桃花眼一眯,还未喝上就似是醉了。
“明日,我撤了这万千仙障,陪夜白去那天河岸走上一走,你心情也会好起来的。”
她内心一喜,原来一切都是这般容易。白玉酒壶凝脂玉液,再斟上一杯递给椒图。
他却推了,拿起自己身边的酒盏与夜白的酒盏在空中一碰,琉璃酒盏里的酒溅四溢,满庭桂子酒的香味迷醉人得很。
今日这桂子酒味道格外浓烈了一些,两盏酒下去,对面天界殿下一张桃花粉面与那一树娇艳的海棠花就在眼跟前,晃晃悠悠晃得尤其的厉害。
隐隐听得殿下说道。
“夜白,你终究是我天界殿下的妻子,我怎么能容忍你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此一句话犹如那一日洛阳酒肆之上的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一般,震得人心肺都裂开了。
“这酒?”
对面那位天界殿下似笑非笑。
“夜白,委屈你了,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只是我与你的。”
一颗心,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一树的醉海棠火红火红的,红得犹如那一日忘川河畔盛开的一朵又一朵摇曳在火光之中的彼岸花。
那令人眩晕的火光渐渐地将自己吞没与其中,蚀人的心,剜人的肉一般,无边的疼痛漫延开来。
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五百四十年春分,天宫依旧如春。
云罗宫上空万千条仙障并未解开,天河十里长岸桃林也并未留下天山夜白仙子的身影。
两杯桂子酒,已然要了她的半条命。数月以来,她似是傻了。
日日呆坐在庭院之中的琉璃桌前,双眼空洞看着前方,不发一言,甚至连动也未曾动一下。
她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一切都是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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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那一日,洛阳长街酒肆之中,夜白被火神师父给逮回了天宫,日子又过得甚是乏味起来。
月明星稀的夜晚,夜白正坐在琉璃桌前与大猫大胖两货喝酒玩,多日不见的天帝爹来了云罗宫。
夜白欢喜。
天帝向来慈爱的一张脸,笑得十分温和。
“今日本尊来夜白这里讨一杯酒喝,夜白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天帝爹爹来了,夜白欢喜得很,正想找个人来喝酒。”
未妺仙侍七巧玲珑心,立马拿来了夜白珍藏的雪莲醇酿,天帝爹好喝这一口。
一坛子酒下去,天帝爹话多了起来,天帝爹每回来云罗宫喝酒,总要讲一讲他与瑶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今日一未能免俗,先是感天伤地一回。
蓦然,他话锋一车,执了一坛子酒,狡黠对夜白一笑。
“夜白,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本尊的事情?”
夜白心一惊,她干得出格的事情多了,但都无伤大雅。
要说嘛,只能是她打那龙马寺偷得那河图洛书给了无名,别的还真没有。
猛灌了一口酒,不管了,先装疯卖傻一回。
“天帝爹爹,夜白干的事情多了,不知道您讲的是哪一件?”
天帝爹突然严肃起来。
“夜白还不从实招来,休怪我不给你情面。”
他倒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将堂堂天帝的威严拿捏得十分的足。
夜白抖了几抖,看来自己个闯大祸了,立马放下酒坛子,跪与地上。
“求天帝爹开恩,夜白只是借用一下那河图洛书,用完之后必定归还。”
“你将那河图洛书借与谁啦?”
夜白为难,她当然不能将无名供出来。
“这,只是夜白闲来无事,最近迷上了那五行八卦,所以借来钻研一番。”
“如此说来,这河图洛书就在你手中了?不如今日就将它们归还于我吧!那毕竟是天家宝贝,放在你这儿不太妥当。”
这,夜白悔之晚矣,不晓得自己一向聪明的脑瓜子,今儿个晚上如此不好用。
“天帝爹爹,这河图洛书不如再借与我几日,我现下正研究到紧要之处。”
天帝爹似是故意为难夜白似的。
“夜白好学当然是好事,那么,我倒是要考你一考,这河图与洛书里究竟有什么玄机与奥妙,不如夜白今儿个给我好生讲一讲。”
“这,这,五行嘛,八卦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相。。。。。。”
夜白脑洞打不开,实在是词穷,原形毕露。
第366章 河图洛书的秘密()
“放肆。”
天帝爹洪亮的声音响起,吓得夜白头顶犹如劈了一道天雷。
吓破了胆,抖抖缩缩成一团,头也不敢抬一下的,天帝爹,今儿个怕是真的生气了。
“夜白,天帝爹宠你,纵容你,不代表你可以在我堂堂天帝跟前撒谎。”
“天帝爹爹说得是,夜白再也不敢了,那河图洛书我借与巫界无名,真的只是借与他,不日就归还。”
看来天帝爹爹早就知道她将那河图与洛书借与谁了。
天帝爹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将夜白扶了起来,夜白一身冷汗在夜风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