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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开雨闲闲应一声,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芳菲怕惹的这个魔头魔性大发,也不敢再出言挑衅,刚刚一时失言,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后怕。靠着秋开雨旁边的墙壁挨着,挨了半天,想着该怎么逃出去,总不能关在这里坐以待毙。思虑了许久,还没有理出头绪,便歪着头睡着了。
第3
谢芳菲一大早便被食物的香气吸引的醒过来,饿狼扑虎般抢上去,风卷残云。实在饿的狠,她现在根本尝不出饭菜到底是何味道。吃了大半才慢下来。秋开雨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皱了皱眉,冷声问:“现在吃饱了?”
谢芳菲闻言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尴尬说:“秋兄,小妹一整天没有吃饭,真的是饿了。我看你一大早的……,不知道有没有吃饭?一时疏忽,忘记留你的份了,实在是抱歉。”
秋开雨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她为这个道歉。竟然还记挂他有没有吃饭。直直看了谢芳菲一眼,沉默了半晌,随即说:“谢姑娘既然已经吃饱喝足。言归正传,那我们现在来谈一谈太月令如何?”
谢芳菲听的全身一冷,背脊僵硬,懦懦的说:“太月令现今不在我手上。秋公子若想要的话,不如先放了我……”见到秋开雨猛然紧缩的瞳孔,谢芳菲口中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秋开雨负手走近她,慢慢说:“我知道。”气势迫人。谢芳菲顿时噤若寒蝉。秋开雨继续说:“我看谢姑娘还是安心在这里住上几天吧。此处清幽宁静,风景宜人,可谓别有洞天。谢姑娘可以好好想一想。”
谢芳菲的心蓦地一紧,他打算软禁?偷偷瞄了他两眼,暗自寻思:反正那劳什子白送给自己都惟恐避之不及。自己有什么错呢,怀璧其罪罢了。如今没吃到羊肉,反惹的一身骚。既然要送出去,给他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不过,这是交换自己小命唯一的筹码了,可得谨慎使用。当即说:“只要你答应放我走,我自然会将太月令完整无缺的送到秋宫主的手中。”
“谢姑娘,你知道,世上的事反反复复,难说的很。你叫秋某如何相信你?谢姑娘应该表现出更大的诚意才能让人信服呀。”秋开雨直视谢芳菲,语调缓慢眼神锐利无情。
“秋宫主,太月令可是半掌大小状如盾牌?上面的古字花纹我这种人自然不识,不过其材质之特殊,生平未见。入手透寒,体型虽小,重量却颇重。不知道我可有说错?其实似太月令这种稀奇物事,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来。”谢芳菲缓缓道来。
秋开雨目光如炬,盯着谢芳菲冷冷的说:“太月令现在哪里?”
“秋宫主,隔着这么千山万水的,这么一会子到哪里找去?你不如先放我回萧府,凭我的本事,再怎么样,也逃不出秋宫主的手掌心啊。你待在建康,总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吧。将我随身带在身边,拖泥带水,也不好办事情吧。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也知道重诚守诺。答应过的事,必定不会食言。更何况,太月令对我来说,还是趁早丢开比较好。”谢芳菲没有回答,却说了这么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只盼秋开雨在这形势紧张的时刻,无暇顾及自己。
秋开雨回首笑说:“谢姑娘不愧是萧衍手下的谋臣呀,这种时刻犹能侃侃而谈。可惜事与愿违,谢姑娘既然拿不出太月令,那就请暂且在这山中盘桓数日,与清风明月为伴,亦是人生一大乐事。恕秋某就不奉陪了。”
谢芳菲大急:“你走了,那我岂不要饿死?”
“这个谢姑娘请放心,来者是客,秋某这点礼数还是不会忘记的。谢姑娘就请安心住下来,秋某办完了事情,自然会陪着谢姑娘不辞辛劳的去拿太月令。”
谢芳菲一个人在这空山绝顶上呆了二十天,差点没有疯掉。空虚,寂寞,冷清无边无际的涌过来,恐惧,担心,还有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待到第二十一天时,秋开雨再次千呼万唤始出来。
谢芳菲眼中噙着泪,拉着秋开雨的袖子死命不放,哽咽说:“秋兄,这次你一定要带小妹下山。”
秋开雨站立的仍旧如一尊雕像,鬼虎神工般的侧脸上一如雕像般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谢芳菲刚才只是一时失态,见了秋开雨的表情,放开手,随后转着双眼说:“秋公子,山上衣食自然不缺。不过你已经将小妹囚禁整整二十一天,将近一个月了吧。可是女孩子总是有一些东西需要亲手添置的,秋兄想必没有想过吧?”说完满脸通红,神态忸怩。
秋开雨先是皱眉,待到明白过来,想了想说:“好,明天带你下山。”
谢芳菲心里打出“胜利”的手势,哼,我就不信你会不上当。
秋开雨看着谢芳菲说:“萧鸾病危,强行召萧衍入宫见驾。”
“糟糕”,谢芳菲喃喃自语。萧鸾自义阳一役后早有杀萧衍之心,现在终于行动了。谢芳菲想了想,问:“萧将军的人马现在由谁统领?”
秋开雨露出赞赏的眼色,说:“暂且交由张弘策统领,看来他此番命不该绝。”
谢芳菲也松了口气。萧鸾将兵马交给萧衍的近友,暂且表明没有置萧衍于死地的决心,可是,恐怕他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又问:“明帝以何借口削去萧将军的兵权?”
秋开雨这次很合作,答:“萧衍在建康任太子中庶子,领四厢直,镇守石头城。”
谢芳菲冷哼:“有名无实矣。这分明是变相的就近看管软禁。”
秋开雨缓缓说:“秋某感兴趣的是,谢姑娘是如何提前得知萧鸾病危的消息?”
谢芳菲猛的咳嗽起来,缓过来后说:“小妹精通星象,自然可以从风云变换中提前得知某些信息。。。。。。”,见秋开雨一味兴然的看着自己,再也说不下去,只得打住。
秋开雨平静的说:“敢糊弄秋某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
谢芳菲心里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知道所有的将要发生的大事吧,更是要被当成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了。
只得懦懦的说:“明帝年纪也大了吧,老人家总是难免头疼闹热的。今天不病,明天也是要病的。”停了一下,又说:“谁还不是一样呢,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
秋开雨虽然犹自不信,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芳菲伏在秋开雨的背上,只觉得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飞掠而下,但闻耳际风声呼啸,眼前一片云海苍茫。
谢芳菲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不由的感叹:“此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秋开雨看着她,神情刹那间恍惚了一下,柔声叹气:“谢姑娘才气横溢呀,可惜身为女子;生于乱世之中。”
谢芳菲不知道他为何无缘无故的叹气,听的这话,笑:“秋兄谬赞了。便是身为男子,没有生于高门士族那也是枉然。”
秋开雨点头,“不错,自魏晋以来,九品中正制度,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才英雄。士族与寒门犹如天与地之遥不可及。可是,秋某倒不信什么九品中正;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谢芳菲闻言心中暗惊,只怕这个魔道的“邪君”不只是安心于江湖啊。跟着也笑说:“秋兄有鸿鹄之志,实非常人。”想起“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句话,秋开雨亦是这乱世里的英雄豪杰,趁乱而起,随势而飞。
谢芳菲在一家热闹喧嚣的店铺前停住脚,说:“秋兄,这家店铺专门经营女儿家的物事,你要不要也进去?”
秋开雨看见里面果然全是女人,熙熙攘攘的,说:“我在外面等。谢姑娘,秋某的耐性向来不是很好。”
谢芳菲只敢腹诽,表面上笑嘻嘻的说:“秋兄,小妹好歹也是女子,怎么连半点耐心都欠奉呢?”
秋开雨“哦”了一声,似笑非笑说:“谢姑娘,不如我们回去办一些正经事如何?”
谢芳菲二话不说,赶紧挤了进去。不出半会儿,又钻出来,一脸讨好的问:“秋兄,可否借点银子?小妹是身无分文呀。”钻在衣香云鬓里,一边翻看一边抓住一个伙计问:“这有茅房吧?”伙计忙说有。谢芳菲对身边的女子笑:“我刚听的小姐内急,可以和小妹一道去茅房呀。”那小姐思量了一下,点头和谢芳菲一道进去。
第4
谢芳菲远远的对秋开雨打个手势,和身边的女子一起走进屋子的里面。两人进去半天,先是陌生的女子先出来,秋开雨等了半天仍然不见谢芳菲出来,心中疑惑起来,听的里面仍旧有呼吸的声音,冷声问:“谢姑娘,你怎么了?”隐隐觉得不对劲,一脚揣开木门,只见那个陌生的女子被绸带捆绑在地上,嘴唇也被堵住,身上穿的却是谢芳菲的衣裳。秋开雨心中大怒,没有见陌生的人出去,那么谢芳菲一定还藏在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当下运起内力扬声阴森森的说:“谢姑娘,秋某知道谢姑娘还在附近,秋某的耐性相当不好,如果秋某数到十仍然不见谢姑娘出来的话,那么秋某就用整个店铺里的人为谢姑娘陪葬,可怨不得秋某今日大开杀戒。”整个屋子里的人突然鸦雀无声,有人不怕死,还未走出门槛,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秋开雨当真开始数数,“一,二”,数到第九下的时候,整个屋里的人面如土灰,有人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不等众人看清楚,已经毫无声息躺在了地上。秋开雨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寒冰:“谁还敢大声喧哗?”眼光所到之处,似一把利剑,伤的人鲜血汩汩而流。就在谢芳菲终于就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忽然听的一把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不知秋宫主因何事大发雷霆呢?”来的人葛巾长袍,神采内敛,镇定从容。
秋开雨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老道的高徒。不知今番前来,可是想插手管秋某的闲事?”
容情只是淡淡一笑:“容情不敢。只是秋宫主可否饶了这些无故受牵连之人,他们又何罪之有?”
秋开雨闻言,冷笑说:“这番话若是让天一老道来说,秋某或许还会卖他三分情面。”
容情抱拳施礼:“容情自知不才,那么,秋宫主,今次就得罪了。”拔出腰上的有情剑,先发制人,剑锋遥指秋开雨的命脉。
“好,今日就让秋某见识一下天一老道的高徒是否浪得虚名。”不等说完,双掌已经欺了上去,后发先至。左掌劈在右手手腕,右掌直取前胸。招招狠辣,务定要一举毙敌。容情挥剑击退左掌,使了个步法,巧妙的避开右掌。可是秋开雨真正的杀招却是右脚,已经悄无声息的踢在左小腿三寸处。若被秋开雨灌以强劲内力的一踢给踢中,不死至少也得残废。
容情危急中顾不得,连挥三剑,从旁跃开,略显狼狈,明显处在下风。可是依旧云淡风清的说:“秋宫主,承让了。”
外面隐约听到官兵调动的声音,想必这里发生的事已经惊动官府。
秋开雨也无心恋战,冷声说:“好,好,不愧是天一老道的徒弟,秋某日后自会亲自拜访他老人家。”话还飘在空中,人已经走远。
谢芳菲走在建康的大街上,大呼走运,幸好有一个“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不要命的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沿着通往萧府的路慢慢走着,仔细想了一会,又原路折回。秋开雨聪明至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一定早就算准了,在萧府附近候着呢。
那么应该先到哪去避一避风头再说呢?
沿着秦淮河一路行来,夜幕降临,桨声灯影,一片迷梦灿烂。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果然说的不错。
谢芳菲看了看怀里还有白天问秋开雨借剩下的半锭银子,也叫了一艘小鱼舟,任其自由飘荡。脑子里半刻都不得安静,心烦欲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暂且宽慰说:“既来之,则安之。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看见前方大船灯火通明,高大华美,隐隐随风传来丝竹管弦,欢歌笑语之声,问:“船家,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船,如此奢华?”
船家笑:“公子,您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谢芳菲含糊的应付过去。
“公子,这是谢府上的船,夜夜在此游玩,整个建康没有人不清楚的。”
“哦,谢家?哪个谢家?船上又是何人?”谢芳菲不禁好奇的问。
船家又笑:“公子,整个建康哪里还有第二个谢家?当然是乌衣巷的谢家。这船上的人便是谢家的公子谢脁。”
谢芳菲恍然大悟的“哦”一声,说:“原来是他们家,那就怪不得如此的气势了”。心中一动,好歹想个办法混进谢府里可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任秋开雨智计通天,也料不到自己会藏在谢府里。何况说不定还可以在谢府中碰见萧将军前来拜访,正好一举多得,连萧府也可以不用回去了。问题是总不能大摇大摆的骗进去,一定要隐身埋名的混进去的话,只能再想办法。
忽然听见船上一阵喧哗呵斥,有几个下人丫鬟模样的人哭哭啼啼的被带出来。船家叹气:“今天又是如此”。
谢芳菲奇怪的问:“船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谢家的公子近日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发怒,一不顺心,便迁怒于下人,甚至常有人被赶出府里。谢府有一个管事的是我的一个亲戚,近来也常常对我抱怨说是人手不够,许多事情都忙不过来。说的次数多了,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得耳根清净。”说罢,哈哈一笑。
谢芳菲心中暗喜,随口说:“是吗?我有一个朋友的妹子,倒想找份事情做做,不知这谢府上还要人不要?”
船家说:“要自然要的。可是在这大户人家做事可不容易啊。”
“船家,似咱们这些人,做什么事情还不是都一样的不容易。”
“这话倒不差,那成,公子,您真想要这份差事,我回头和他说说,你明天上谢府找他问问看成还是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谢芳菲到谢府的偏门处打听,说:“我是来找陈六管事的。”一个长的十分结实的四十来岁的人走出来说:“是谁找我呀?”
谢芳菲连忙走上前,说:“陈管事的,我是刘老介绍过来做事情的。”他仔细打量谢芳菲,然后说:“不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看你这伶伶俐俐的样子,想必做事倒没有问题。可是谢府不比一般人家,规矩多着呢。你呢,既然来了,先去厨房里帮忙,今天公子设宴请客呢,大家都忙不过来,你先去帮忙,晚上回头我在和你商量具体事宜”。
谢芳菲被人带到厨房,说起来就是打杂的,被人指挥来吆喝去的,但是比起小命来,这些就不算什么了。
等到华灯初上,听的前头人声鼎沸,热闹喧嚣。谢芳菲问身边的大嫂:“王嫂子,公子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请的人多着呢,多是平时往来密切的世交朋友,饮饮酒,做做诗什么的。你今天虽然第一天来府上,可是人手实在不够。你把这个端上去放在公子的几案上,从左边悄悄的进去,再悄悄的退出来。可都记清楚了?公子身边只要年轻的丫鬟伺候的,千万别出差错”。
谢芳菲答应一声,口里嘀咕:“真有够罗嗦的,端个菜都跟觐见似的。”
大厅里众人身着宽衣裘带,酒正浓,兴正好。谢脁端坐在主位上,举杯朗声说:“诸位,谢某今日新得了一种药物,服用后果然飘飘然如入仙镜,大家不妨都试一试,谢某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来的。”
一个年轻公子站起来问:“谢少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从何得来,我们回头也好要去啊”。
谢脁笑:“是从陶大师那里求来的。寻常的五石散只不过是由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英,钟乳石和硫磺经过多次提炼而得来,可是陶大师从葛洪道长的《太清丹经》里得到启示,自己加进了独门的药物,经历多次提炼,方才炼成这独门秘方。和酒服用下去,不消片刻,,果然神清气朗,心情舒畅。”
众人忙说:“原来是陶大师亲自炼的药物,果然千金难求。也只有谢少才能说的动陶大师他老人家”。
大家开始饮酒服药,不一会儿,众人脸上全都现出陶醉迷茫的神色,不能自拔。谢芳菲将菜端上去,仔细打量谢脁,这么一个丰神俊朗,才气横溢的高门世族子弟,活的还是这么的不快乐,要用这种法子麻痹自己。看他脸色苍白,意识涣散,想了想,轻声说:“公子,奴婢扶你在塌上躺下吧”。谢脁无意识的跟着谢芳菲来到卧榻边。谢芳菲打来了凉水,用冷毛巾轻轻在他脸上,脖颈,手上擦拭。
五石散此药有毒性,吃下去以后,药性发散,全身发热,因为皮肉发烧的缘故,所以众人穿的衣服宽大飘逸,脚上穿的也是木屐。谢脁似乎觉得十分舒服,忍不住呻吟起来。
谢芳菲回去重新换了一盆凉水,谢脁已经清醒过来,扶着头似乎仍然有一些迷糊,问:“刚才是你一直在旁边伺候着?”
谢芳菲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看看众人,全都还在云里雾里,兀自沉迷不醒。忙低头回说:“是的,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公子,我,不,奴婢是新近入府的”,叫芳菲。
“哦,好,你叫芳菲是吧,从明天开始,你过来伺候我吧”。说完从卧榻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后院的花园里去了。
第5
“陈管事,您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呀?”谢芳菲在路上碰见陈六笑嘻嘻的问。
“哦,是芳菲呀,你这么些日子伺候公子可都还习惯?”陈六停下来,关心的问。
谢芳菲笑:“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习不习惯呢?公子要是高兴了,通宵写字做诗的时候也多的是。”
陈六也叹一口气说:“那可是辛苦你了。你这又是通宵陪着公子没有睡吧,赶紧回去歇着,年纪轻轻的女孩家也难为你了。”
“恩,我困的很呢,晚上帮公子磨墨直磨了一个晚上,手脚酸的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睡一会了。”谢芳菲打着大哈欠,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要摇晃晃的走了。
“公子,你这会子是要做诗还是写字呢?”谢芳菲嘴上问的小心翼翼,心里颇为不耐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将外屋里的灯也给拿进来,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谢脁走过来铺好宣纸,说:“写字。你在一旁磨墨吧。”
谢芳菲对这个差事深恶痛绝,只得走过来,漫不经心磨墨。一边随口说:“公子,我听说字要写的好,非得集全身的精力于笔尖,不能受半点打扰,心之所至,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