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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别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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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菲看着他,微笑着说:“容情,你为什么要自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咎由自取。”放在身上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声音有些颤抖。容情摇头,声音低沉的说:“秋开雨丧心病狂,我真担心他会杀了你。万一你遭了毒手,我想都不敢想。听到你安全无恙的消息,我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芳菲,你能明白吗?”谢芳菲点头,说:“我当然明白。容情,不要再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吗?不,完全不是这样的。

容情不知道谢芳菲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他也不打算问。她和秋开雨之间的事情,容情从来没有过问过。谢芳菲陪着容情出了后院,才折返回来。迎头碰到王茂。王茂看着容情走远的身影,叹气说:“容情总算恢复过来了。芳菲,容情对你,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是赞同的。”谢芳菲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王茂,没想到王茂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不语。

王茂边走边说:“昨天你被抓之后,容情简直是疯了。身上,脸上满是血迹,还要不顾死活的出去找你。暴风烈雨,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找!撞到秋开雨那魔头手里,还不是死路一条。不论我们怎么劝阻,他就是不听。没有办法,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趁他重伤,点了他的昏穴才制止了他。我们正在发愁,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制住他吧。幸好你回来了,才敢将穴道解开。芳菲,这样的深情,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谢芳菲听的停下脚步,只懂得说:“容情,他,容情,他……”王茂拍着她的肩头说:“芳菲,我知道你暂时还忘不了秋开雨。你这种死性子,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可是你和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总有一天,你会忘记的。芳菲,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总要活下去,你总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说完,独自走了。留下谢芳菲一个人。

谢芳菲震惊之下,心绪烦乱,四面八方都堵着,透不过气来。迷迷糊糊的又来到容情的住处。呆呆站在外面,既不敲门也不离开。自己早就疯了,没想到连带着容情也疯了。站了半天,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什么都说不了。一步一步,又慢慢的走开。

容情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息,心里有些好奇,推门出来,见到还未走远的谢芳菲,连忙喊住她,走过来笑说:“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走?”谢芳菲“哦”了半天,才说:“我怕你正运功疗伤,打扰到你。”容情笑说:“没有,还没有开始运功。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吧。”容情意外发现谢芳菲的到来,满心满眼里都是高兴。

谢芳菲连忙说:“我没有什么事,不用进去了。”说完立刻觉得自相矛盾,连忙找了个借口补充说:“我只不过来问一声,你药服了没。原不是什么事情,问完我就走。”容情拿出怀里的瓷瓶,笑说:“还没有呢。既然来了,还是进去坐一会儿吧。”谢芳菲也是这么想,跟着他进去了。

谢芳菲喝了一会茶,下定决心,有些艰涩的说:“容情,昨天你不该出去找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我怎么对的起你。”容情愕然了一下,没想到谢芳菲是为了这个来找他的。安慰她说:“你看我,不是没事么。大家都出去找你,我跟着出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谢芳菲有些烦躁,忽然大声的说:“怎么会一样!你伤的这么重。差一点就死了。”意识到失态,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本来是来劝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的。你这样对我,可是我,反观我,我又是怎么对你的,我不值得。现在看来,你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容情,你不能再这样。我,我会担心你的。”

容情终于明白谢芳菲说这些话的原因,因为担心他才来找他。笑着说:“芳菲,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谢芳菲有些执拗的说:“不,容情,你不能再这样不顾惜自己。不能再这样。我会内疚,会不安,会担心。”容情点头说:“好,以后我一定顾惜自己。不要再担心了。”谢芳菲听了容情的承诺,还是不安心。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黑暗中的那扇门,怎么都找不到。一头撞了进去,怎么都出不来。心里万般的焦急,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66

派往郢州劝说萧懿的张弘策回来了,对着萧衍叹气说:“我带着大人的书信前去。萧长兄看了,对我反而冷淡起来。我费尽唇舌,反复劝说。告诉他萧宝卷昏庸无能,残虐好杀,宠信佞臣。大臣里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安尊享受之徒。这样的朝廷,根本就不值得效忠。如今六贵临朝,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必出大乱。萧宝卷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君臣相互猜忌,大难迟早临头。可是萧长兄一句也听不进去。”

谢芳菲在一边说:“张大人,动之以理还不行的话,就晓之以利好了。”张弘策仍旧叹气说:“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我甚至提醒,萧长兄和大人兄弟俩如能同心协力,雍州和郢州联合在一起的话,就可以形成一道坚固的战线。郢州控带荆、湘,西注汉、沔;雍州城高池深,兵强马壮,虎视其间,可以观天下。对外用兵,进退自如,攻守得当。还怕萧宝卷做什么。又用大人的话劝戒他‘世治则竭诚本朝,时乱则为国剪暴,可得与时进退,此盖万全之策。如不早图,悔无及也。’不等我说完,萧长兄竟然将我驱逐出来。说如果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早就将我推出去斩首示众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回来了。萧长兄也太顽固不化了。”

萧衍说:“弘策兄不用自责了。大哥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要他举兵起事,确实难比登天。他这一番忠心固然可贵,可是君既不是君,臣再做下去,也不是臣了。他始终想不通这一点。我只担心,将来,萧宝卷不会放过他。”

萧衍先前召回建康的诸位兄弟,共商大事,只有萧伟和萧憺来了,并带来了建康最新的消息。萧衍设了一个小型的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萧伟先叹气说:“我找到其他的兄弟商量弃官归雍的事情,他们都认为三哥实在多虑了。萧宝卷虽然糊涂无能,只知道吃喝玩乐,可是还没有到任意妄为,滥杀无辜的地步。离开京城到偏远的雍州,犹如贬谪,都不愿意放弃做京官的机会,不肯离开建康。”

萧衍摇头说:“他们怎么这么糊涂!到底是命重要还是权势富贵重要。萧宝卷心性凶残,雍州的事情迟早会知道的。虎狼之侧怎么能安心入睡呢!”萧伟无奈的说:“任我说破嘴皮他们都不肯归雍,认为我在危言耸听,动摇人心。其实,建康暗地里波涛汹涌,不止是六贵,如今还多了一个新贵。”萧衍“哦”的一声看着萧伟,有些吃惊,问:“究竟是哪个大臣,竟然能成为萧宝卷的新贵?”

萧憺抢着说:“不是什么大臣,只不过一个媚主取上的弄臣罢了。此人叫吴有,萧宝卷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什么都不会,只会一味的教萧宝卷吃喝玩乐,却深得重用。萧宝卷对他的提议可谓言听计从。现在建康宫里的人都穿上他做的杂耍的戏服,简直是天下的笑话。历史上有穿戏服的皇帝吗!甚至整个后宫全都是穿戏服的妃嫔!自古以来,有未有过的荒唐事。”

谢芳菲听到吴有这个名字,心惊胆战。萧伟接着萧憺的话说:“事实恐怕不止是这样。这个吴有能够长久的取得萧宝卷的宠信,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如今看来,颇有计谋。萧宝卷被六贵压制的不得动弹,只有唯唯诺诺,听命于六人的份。据说就是这个吴有献计,首先将胆小怕事,听人穿鼻的尚书令徐孝嗣震慑住,使得他乖乖的对江浙增税一事没有任何的异议。众人看到这种情况,自然不敢多话。萧宝卷见收服了朝臣的轻视之心,更加放肆,朝廷大臣动不动就鞭打处死。现在人人自危,不知死所。”

谢芳菲在一旁暗自寻思,萧伟口中的这个吴有不论是秋开雨的替身,还是原本就是秋开雨假扮的,和他的野心都有极大的关系。他在多年前就埋伏下这么一着暗棋,为的就是操控登基称帝的萧宝卷。

萧衍问:“朝中六贵难道就任由萧宝卷如此胡闹?”萧伟说:“当然不是。听说尚书右仆射江祏曾经屡劝不止,有些大臣甚至死谏,可是萧宝卷不但恍若未闻,反而变本加厉。”

吉士瞻当下问:“是不是朝中的大臣对萧宝卷多有怨愤?”萧伟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说:“多数元老大臣对萧宝卷都心怀不满,认为他如此胡闹,简直不成样子,有失皇家体统。”

吉士瞻又问:“六贵的关系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和吗?”这次是萧憺回答:“岂止是不和,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手下的人经常大打出手。上面的人心生怨恨,也不阻止约束。每天都有伤亡。大家都不敢管。”

吉士瞻笑说:“萧宝卷人心背离,必有图谋不轨的人。只要牵一牵线,由得六贵你争我斗的打去。我们坐山观虎斗,占尽便宜。”

王茂问:“如何牵一牵线,吉大人也说清楚呀。”谢芳菲也颇感兴趣的看着他。吉士瞻笑说:“我得到消息,始安王萧遥光和侍中江祀近日来往密切。萧遥光这只老狐狸最近动作频繁,看来又有所行动了。我们可以趁机挑拨另一方,任由他们争的头破血流。”王茂皱眉说:“挑拨另一方?”

吉士瞻解释说:“萧遥光既然和江祀勾结在一起,其他的托孤大臣一定心有不忿。我们只要让人提醒他们江夏王萧宝玄的存在就可以了。”

萧衍笑着说:“如此妙计,好极!不费一兵一卒,瓦解心腹大患!我们只要派个人去点头,右仆射江祏自然知尾。水到渠成的好事,岂有不做的道理。最后,不论是萧遥光,萧宝玄还是萧宝卷取得胜利,于我们只有好处。等建康斗的一塌糊涂,人心惶惶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众人一起笑起来。

谢芳菲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精力集中不起来。听到众人在闲聊萧宝卷的大婚,错愕的问:“王如韫真的嫁给萧宝卷了?”萧憺对谢芳菲这个“义妹”倒不排斥,大概是因为年龄相近的缘故,率先说:“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芳菲姑娘为什么这么惊讶?”

谢芳菲呆立半晌,才黯然的说:“亲耳听到,还是不敢相信。王如韫,她这样美好的人,实在不该嫁给萧宝卷这种人渣。可惜,可惜如此命苦。”萧衍在一边解释说:“王小姐以前还在闺中的时候和芳菲是很好的朋友。两个人关系十分密切。”萧憺点头说:“王如韫嫁给萧宝卷确实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糟蹋了。听建康宫的人说,萧宝卷对她十分不好,连王家也不让回。可怜高门士族的千金小姐落的这样的下场。”

谢芳菲更加没有精神,垂首坐在席上,无精打采,默然不语。萧衍见她双颊带赤,眼神无光,关心的说:“芳菲,你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谢芳菲一大早就觉得头昏沉沉的抬不起来。中午稍好一点,便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想到这会子疼的简直受不了,大概受了些刺激。听到萧衍这么说,勉强站起来,告罪一声,就要离开。

萧衍说:“芳菲,你先坐一会儿。我派人去叫容情,让他送你回去吧。天黑路滑,你身体又不舒服,当心一点也是应该的。”早有人叫容情去了。

谢芳菲却清醒了一些,苦笑的想,整个萧府的人都想将自己和容情凑在一块儿。连萧衍也这样。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让容情来接自己,明确的表了态。谢芳菲烦躁起来,头越发痛了。

容情很快就来了,照例客套几句,毫不避嫌的带着谢芳菲一起离开。黑暗中一手扶住她,一手伸到她额头上摸了一下,吃惊的说:“怎么这么烫!”谢芳菲无力的呻吟了两句,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容情干脆抱起她,急急的往回赶。灯光下见她两颊赤红,唇色过分的鲜艳。担心的说:“芳菲,怎么样了?我还是去找大夫来吧。”谢芳菲躺在床上,喉咙干涸的像是开了裂,鼻子堵的十分难受。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几。

容情会意,倒了一杯茶,扶着她慢慢的喝下去了。谢芳菲缓过气来,喘着声说:“不用找大夫瞧了,不是什么大病。说来说去都是肝火旺盛,调养不当那一套,我都会了。那里还有许多药呢,明天让人煎一副吃。近两年来,没有少生病。如果次次都这么折腾,不等病死,先就累死了。”

容情还是担心她,体温太高了,眼圈连带着也有些红了。找来毛巾,用盆里的凉水浸湿了,折叠成长条型,敷在她额头上。伺候的丫鬟听到动静赶过来,找了个枕头垫在谢芳菲的脑后,对容情低声说:“枕头里面装的是菊花。大夫说有安神清火的作用。”又出去沏了满满的一壶茶进来。打来温热的水,将谢芳菲的手和脖子仔细的擦了一遍,再换了她额头上的毛巾。动作娴熟,有条不紊,显然是伺候惯了的。

谢芳菲舒服了一些,转头对着容情低声说:“我心里不舒服,你陪我坐一会儿再走吧。”容情点一点头,拿了把椅子坐在她床头。丫鬟识趣的出去了。屋子里静下来,谢芳菲却不想提王如韫的事情了。容情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也不好受,何苦再添一个内疚的人。王如韫一直是喜欢容情的,甚至想和他私奔。容情,容情虽然拒绝了她,可是心里,一定是愧疚的。

谢芳菲暗中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说:“容情,我很难受。”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容情凑过来,有些紧张的问:“哪里难受?要不要找大夫?”谢芳菲摇了摇头,无力的说:“不用了,躺一躺就好了。你陪我说一说话。”容情笑说:“那说什么好呢。”谢芳菲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那就说一说你小时侯的事情吧。我正想听故事。”

容情也笑了,说:“我小时侯没有什么好说的。”谢芳菲说:“那你就随便拣一些说吧。说一说你的身世,父母什么的也可以呀。”容情靠在椅子背上,缓缓道来:“我很小的时候,听伺候师尊的老仆李叔说过,师尊是从妓院里将我给抱回来的,所以我很讨厌去妓院。师尊为什么会去妓院,为什么收我为徒,从来都没有说起过。我也不敢问,后来渐渐的就淡忘了。现在根本不想知道。”谢芳菲没想到容情的身世居然如此迷离,像是隔着一层纱看园子里的景致,不甚清晰,总有些遗憾。眼皮有些沉重,仍然追着问:“那后来呢?”容情说:“后来,后来就跟着师尊习武了。师尊那时候还没有这么神圣的声誉,天南地北,东奔西走,漂泊不定。隔很久才见到他一次。等到我稍大一点,师尊开始正式教我道家的功夫。白天炼基本功,晚上修内功。教我背口诀,然后让李叔指导我。每过一段时间亲自指导我一次。一直以来,我都有些怕师尊。不过师尊对我武功的进展不怎么放在心上。练到哪算哪,从来没有催促过我……“故意将声音放的又低又沉,引得人昏昏欲睡。

谢芳菲果然抵挡不了,阖上眼皮,沉沉的睡了。秋开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停下来。将她额头上捂热的毛巾取下来,换了凉的敷上去。额头似乎不那么烫了,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退下去了。

容情怕她夜里病情有变化,再说端茶递水,替换毛巾也需要人,干脆坐在一边闭目运功。谢芳菲这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早上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见房间里的容情,有些吃惊,轻轻的坐起来,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他。

容情靠近她,笑着说:“你醒过来了呀,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伸出手在她额头了量了一下,说:“还好,温度已经退下去了。”谢芳菲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才说:“我已经没事了。容情,你一个晚上都在照顾我?”容情笑说:“没有事就好。我也没有做什么。”谢芳菲笑:“我迷迷糊糊里感觉有人不断在换换毛巾,还说没什么。真是辛苦你了。”往常她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么寸步不离的守过夜。谢芳菲的鼻子又有些塞,赶紧压下去,说:“你去叫人进来伺候梳洗吧,我也该起来了。”容情问:“不多躺一会儿?”谢芳菲摇头:“浑身有些酸软,起来走动走动,舒展舒展筋骨。”

容情忖度着她要起来,有些不方便。答应一声,走出来,去后头叫她随身伺候的丫鬟。谢芳菲正要披衣起来,听见外面有人叫嚷:“芳菲,你病好了没?”原来是王茂。谢芳菲笑起来,这个人,一大早的就敲锣打鼓的闹,提高声音说:“王大哥,请进。”王茂大咧咧的走进来,见到还未起床的谢芳菲,说:“我见你房间的门大开着,还以为你早就起来了呢。顺路走到这里,所以来看看你。脸上的气色不错,病好了没?”谢芳菲笑说:“多谢关心,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这——顺路的人情!”王茂笑说:“你这个病秧子,七痨八伤,三病五灾的。我还记得来看你,相当不错了。你倒挑三拣四起来。这里是上好的燕窝,听说病人吃了很好的,我特意送过来。可不是什么顺路的人情吧。”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容情才回来,后面并没跟着丫鬟。

王茂笑说:“今天赶巧,容情这么早也来看你了。”容情打了声招呼,有些尴尬。谢芳菲笑说:“他昨晚照顾了我一夜,还没有走呢。”转头问容情:“春儿呢,怎么没见她进来伺候。客人来了,也该倒杯茶。”容情找了一阵,没有找到春儿,也不在房里,可能有什么事,暂时出去了。王茂听见容情一个晚上没有离开,笑嘻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全是暧昧。容情脸皮薄,禁不住他这么看着,找了个借口回去了。倒是谢芳菲坦然自若,视而不见。在一边说:“你也不是什么生客,自己倒茶吧。”王茂有心说几句打趣的话,转念一想,又怕勾惹起她的伤心事,随即作罢。只笑着说:“难道我专为了你的茶才来么。哪有你这么待客的。算了,算了,你一个病人,也不好怄你。躺着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谢芳菲点点头,说了两句话,也不留他。

王茂有一次喝醉了酒,一时口快,将这事说了出来。容情在谢芳菲房里待了一夜的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传开了。虽然没有什么,可传到后来就有些不像样,绘声绘色,有模有样的。谢芳菲却毫不知情。

建康传来消息,尚书右仆射江祏联合侍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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