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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跟晴儿说好了,她不会时时在这,二爷若是想来,避开外人来便是了,莫跟小姑娘计较。晴儿是对我好的。”
“她以后不来是以后的事,之前占着你不能白占了。她对你好,难道我对你不好?”龙二记仇真是记得牢牢的。
居沐儿几句话全被顶回来,也不痛快了。加上这段日子被龙二呼来喝去左戳右训的,她也记着呢。这脑子一热,她干了件想过多次但一直不敢干的事。
她狠狠地,揍了龙二爷的屁股。
龙二趴着,姿势正好,她坐床边捶背,打得相当顺手。
“啪啪”的两声,响亮又清脆。
龙二猛地跳了起来,又吃惊又吃痛。但他反应不慢,跳起来的同时,已经伸手将那行凶之人抓住。
居沐儿动完手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虽然每次她被龙二揍了之后她都有过揍回去的想法,但那个真是只是想一想而已。真的动了手,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一转眼她就被抓住,也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求饶。可怎么求都无用了。
龙二抓着她便往床上拖,又是急又是怒地嚷嚷:“果然是惯得你反了天了。”
“我没有我没有,天还好好的。”
“天好好的,你可就不太好了。”龙二压着她在床上,想着揍哪里不太疼又能扳回面子的,想着想着,闻到她发上的香气,她的脸又离他那么近,他看得很清楚,她长长的睫毛象两排小扇子,她的唇粉润光泽,她越长越美了吗?明明初相见时,她还没有那么顺眼的。
龙二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
居沐儿有些吃惊,却又觉得不太惊讶。她想回吻迎合,又觉得该推开他。犹豫之间,龙二已然吻得缠碾勾触,让她喘不上气来。
再闹下去,事情就不可控了。
居沐儿有些不知所措。
可龙二却是顾不得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他毫无顾忌,急不可耐。他伸手拨开居沐儿的衣裳,褪得一半,又急急起身脱自己的。
他半蹲半跪,却不知踩到了床板的哪个地方,脆弱的板子“咔嚓”一声响,裂了。龙二吃了一惊,下意识往旁边一跳,却是正跳在裂口那,两块连着的板子“咔”的一下……
床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爷很忙的!你们还嫌弃他。
78。互试探危机暗伏
龙二活了这么些个年头,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但偏偏没有经历过床塌这种事。
床这种东西怎么会塌?
怎么可能塌?
焦黑已然不能形容龙二的脸色了。
他呆在那,又觉恼火又觉丢脸。屁股下面坐着的是断裂斜摔在地上的床板,床上的被褥枕头乱七八糟挤成一团,他身上是因为床塌了而斜落下来的床帐子,披披挂挂裹了他一身。
这时候龙二听到了居沐儿的笑声。
是躲在被子里的开怀大笑。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龙二咬紧后槽牙,也不管身上缠着帐子,探身从被褥堆和帐布下挖出居沐儿。她正涨红了脸,哈哈大笑。
笑,她还笑!都怪她!
龙二捏她的脸蛋,喝问:“你这是什么床?”什么破木板!他家岳丈大人就这么抠门小气用烂木头做床给他的沐儿睡?
“会塌的床。”居沐儿笑得更厉害,让龙二忍不住低头咬她。
烛光昏黄,斜落在地上的破木板上堆揉着被褥帐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裹着两个人。也许是咬着咬着听到了居沐儿的轻喘,又也许是她半祼的模样衬着一团混乱分外招眼,总之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气氛之下,他觉得兴奋起来。
他不恼了,不气了。满眼满脑都是怀里的居沐儿。
这七八月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两个人挤在一起,碾蹭厮磨,热得喘不上气。龙二吻着居沐儿不愿放,探手摸着,想寻那处软润,被帐碍了他的事,烦得他挥手一扯。只听得“哧啦”一声,也不知撕破了什么。
“拆房子吗?”居沐儿喘着气还调侃他,她可没忘此刻身上躺着的可是他弄坏的床板。可她的俏皮话还没说完,就觉柔软被一股力道重重顶开。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抓紧身下纠成一团团的被褥。
“拆你。”龙二滴着汗,将她的双腿挂在臂膀上。这倾压的姿势让居沐儿吓一大跳,身体不得由绷紧了,一边声嚷嚷:“会塌的,会塌的。”
“已经塌了!”龙二吼了声,她的紧绷让他只觉全身毛孔张开,忍无可忍,驰骋起来。
这一动,不但居沐儿尖叫,床板也“咔吱咔吱”的叫唤。
斜撑着地的板子岌岌可危地颤着,居沐儿吓得紧紧抱住龙二:“会摔的,要塌了。”
龙二头顶冒烟,别说床板塌了这种小事,现下里恐怕就是屋顶塌了他也停不下来了。但稍一用力身下的板床便叫唤地厉害,他也怕另一头再摔下去磕伤居沐儿,于是干脆运气挥掌,把床头勉强还撑着板子的床架打断了。
倾斜的床板“哗啦”一声平摔下来,床架木枝帐子“噼哩啪啦”落了一地,居沐儿的尖叫随着这老大的动静响了起来,倾刻间又被龙二堵住了。
一地残骸,一团混乱。桌上的蜡烛也被震倒熄灭。
月亮被闹腾得躲了起来,满室黑暗,却压制不住甜腻春色。喘息混着娇吟,夹杂着埋怨嘀咕,还有布帛拉扯撕裂的声响,木头被挥打撞击墙面的声音。
绵长绵缠,凌乱迷乱。
居沐儿一身汗腻躺在一堆杂物中喘气,身上压着同样一身汗腻的龙二。她很想把这个拆了她的床的家伙踹开,却又有些舍不得。
“你今晚睡哪?”龙二喘够了,忽然开口问。他在想是不是他把酒铺里的床全拆了,他家沐儿就得跟他回家了?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
“嗤……”还没想够,腰上就挨了一记掐,疼得龙二呲牙咧嘴直吸气。
“我可以去爹爹屋里睡。”居沐儿踢踢龙二,示意他下去:“你快回去了,我好累,得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去找木匠,不然没床可睡。”
赶他走?他才不走。
龙二很不高兴:“睡什么你爹的屋子,别的男人屋子你也敢睡。睡自己屋。”说话的时候脑子里转了一遍方才的战况,想来这屋里的混乱不堪入目了。他咳了两声,说道:“你先别动,我起来看看。”
“好。”居沐儿懒洋洋地应:“看看墙倒没倒,屋顶还在吗?”
龙二恨恨地捏一下她的脸蛋,摸黑爬了起来。迈一步赤脚踩在一个硬木条上,他呲牙,把呼痛咽了回去,却赶紧嘱咐她:“你别动啊,等我点上蜡收拾收拾。”
居沐儿应了,现在让她动她也不想动,她困了,好想睡。
龙二摸到了蜡烛,点上了,入眼那一屋凌乱让他气都叹不出来了。满地的烂布和碎木,看来真得偷岳丈大人的床板过来应急了。
他又嘱咐了居沐儿一句让她别动。接着他就着屋里的水盆,把居沐儿存着明早要用的净水都用了,擦干净身子,翻了他拿来的干净衣物换上,又摸黑出去打了净水回来,再走到那堆杂物边,发现居沐儿已经睡着了。
龙二爷瞪着那个抱着破帐子烂被子睡得香的女人,真是无语问苍天。说她心细吧,她有时候真是粗枝大叶得无人能及,说她大大咧咧吧,偏偏她又能看透许多细节。
龙二爷蹲在那,戳戳居沐儿的脸蛋,他真想快点把这女人接回家去,为什么家里三兄弟,只有他的情路要这么坎坷呢?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忽略了他那两个兄弟的追妻辛劳,只觉得自己最可怜。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没有完全解决,如果没有把皇上降罪,朝廷陷害这个大隐患去除掉,居沐儿是绝对不会再嫁他了。
这一晚,龙二一边继续盘算后计,一边干了件自己从没干过的事——象个杂役一般地收拾屋子。
夜很长,龙二爷很恼火。
第二天,新床送到。虽然龙二再三保证这件事不会暴露自己夜宿的事,也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居沐儿还与龙家人有牵扯,但居沐儿还是板了脸不高兴。
冲动和欢愉过后,她已经意识到了与他这般相处所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于是让他这一段还是少来往,免得被有心人察觉。
两人说着说着最后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龙二连道他忙得很,没空再过来。居沐儿说自己也不闲着,让他别操心。
可两人斗嘴归斗嘴,解迷案的事倒也商量得清楚。分好了工,各干各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居沐儿努力保持与以往一般的独居方式。做做简单的家事,弹弹琴,沿着后门的引路大粗绳到后面的树木小河边散心。对于龙二安排的护卫远远监护,她假装不知情。只偶尔接待闻讯上门来照顾的邻里大妈媳妇,或是时时来探望的苏晴。
龙二偶尔潜过来与她拌拌嘴,偷偷香斗斗气。再造艳事的机会很低,大半个月里他只又成功了一回。不过第二天一早邻居大妈来给居沐儿送菜。龙二爷无奈被赶从窗户偷偷跳逃出去。弄得他一肚子气。
受了气的龙二爷好几天没来居家酒铺。居沐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日是八月十五,一大早龙二让李柯悄悄来问居沐儿有什么安排。居沐儿道邻居大妈好心邀她到家里过节,又道这大过节的招人眼,正是龙二爷撇清前任娘子,外出应酬亮相的好机会,让他莫错过。
李柯灰头土脸的回去了,下午苏晴来给居沐儿送吃的时候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龙二爷的脾气特别大,无端端把她师父骂了好几顿,下人们都挨骂了。
居沐儿叹气,她家爷的这破脾气啊。
苏晴走了,居沐儿想了想,又去了小河边抚琴。河边很安静,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去。居沐儿想起当初她也是坐在这个地方,龙二丢石头到水里吓唬她。她那时候疑心是凶手来了,虽知逃也无用,但还是本能地往家里跑。
事情过了那么久,竟似昨日里才发生过的一般。居沐儿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好笑。
“沐儿姑娘。”
正沉在思绪里,忽听得一声唤,居沐儿转过头刚要应“悦瑶姑娘”,想起她嘱咐过要叫“小蓝”,忙笑笑改了口。
“姑娘笑什么?”
“这么多回了,我还是总忘你的名字。”
林悦瑶笑笑,坐到居沐儿身边。居沐儿把琴递给她:“要不要弹?”
林悦瑶摇头,把琴推回去:“我就不在姑娘面前献丑了,我那点本事,姑娘是知道的。”
居沐儿也不坚持,把琴抱回来继续“叮叮咚咚”的拨着玩。林悦瑶陪她坐了一会,问道:“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等爹爹游玩回来再议吧。”
林悦瑶又问:“那龙二爷是为了什么休掉姑娘的?我听得外头一两句传言,还真是不太好听。”
居沐儿沉吟片刻,苦了脸答:“外头传的,未必就假。我虽也想留些面子,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都传开了,我就不狡辩了。”
没等林悦瑶应话,她反问:“小蓝姑娘你呢?你日后打算怎么办?躲躲藏藏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找些生计。”
“我化了名,掩了容貌,就是为了日后打算的。”林悦瑶看看居沐儿,笑道:“姑娘放心,我巧妆易容,如今走到街上,也没几个能识出我是谁。不过现在风声太紧,我也不敢到处招摇,不过最近倒是找了个刺绣的活,可以带回来做,那小店不招眼,我挑没人的时候进出,很安全。我手上还有积蓄,够过一阵子的。只要姑娘不赶我,让我有个容身之所便好。”
“看你说的,你我这般情谊,我怎会赶你。只是怕人认出你来,不敢让你进院子住,委屈在那小屋里了。”
“可千万别说委屈,姑娘帮了我太多。”林悦瑶叹气:“只是最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躲躲藏藏,姑娘孤苦无依。”
两个女人惺惺相惜了一番,说了许多体己话。眼看天色不早,林悦瑶告辞离去。中秋佳节,两个女人都无家人相伴,颇有些凄楚滋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八月就快过去。龙二象是气消了,来找了居沐儿。
他赖着让居沐儿给他倒茶捶背,好生伺候了一番,这才宣布,他带来了消息。
龙二的消息其实算不得好消息。就是他把几个与史泽春不太对付又与刑部有这样那样关系的官员都查了,兵部的刘猛,户部的常正,工部的季庆忠,都不符合居沐儿推测的琴曲故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落在史泽春的手里。简单的说,就是完全看不出他们与琴谱有关系。若是撇开琴谱不谈,其它仇怨导致杀人的事,探子们也没有找到。
另一方面,琴师里头也没有太可疑的。从关系上看,他们与官方的人都没走得那么近,不会有人护着能把这么重大的案子盖下去。
龙二还道:“丁盛那边与你说的一样,依身份和个性而言,确实很可疑。但他与史泽春的关系一直不错,起码面上一直是一个派系的。云青贤当年就是史泽春推荐给丁盛的,他对云青贤可谓的赞誉有加,而云青贤也很快成了丁盛的左右手。”
“那二爷一定也查了云大人。”
“那当然,当然会查他。他十四进京,考过功名,当过不少差,后拜在史泽春门下,之后进了刑部,娶了丁盛之女。他是外乡人,祖籍是归山县。这般算来他的来历倒是能与远征不归有些近,只是他离家的年纪太小,若是这么小就欠下如此深的情债,惹得人盼君归,还当成了不得的丑事把柄,那他还当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居沐儿听得他酸溜溜地语气,忍不住笑。
龙二捏她的鼻子:“怎么,爷说到那厮你便欢喜了?爷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出墙,爷非整治得你呼天喊地的。”
居沐儿拍开他的手:“想得太多,爷的脑子转得过来吗?”
又拿他说过的话调侃他。龙二把她拉过来咬了一口,居沐儿呼痛,却不敢挣,只一脸委屈的揉揉脸蛋。
龙二抱着她没放,却是说回了正事:“我派了人去归山县再查,虽然年纪上不对,但这云青贤城府深,说不定打小真做过什么丑事也不一定。”
他这语气又让居沐儿笑了,他捏了捏居沐儿的脸继续说:“撇开琴谱这一条,也许史泽春招惹了什么仇怨引来祸端,我也让探子往这个方向再查探。”
居沐儿皱起眉头:“我还是觉得,这事一定与琴谱有关。”
“现在一条路行不通,自然要再试试旁的门道。还有,老三说,发现丁盛派人在武林里追查琴谱的下落。琴谱是武林秘籍的事越闹越大,那老家伙也参了一脚。”
“他想要那琴谱吗?”
“现在并不确定他是想查究此事,还是想要琴谱。”
“他会武吗?”
“武艺超群。”
居沐儿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道:“所以那凶手不杀我,是想要琴谱吗?”
“你有那琴谱?”龙二皱起眉头。
“有,我藏在了很隐秘的地方。”
龙二的眉头皱得更深,居沐儿却是反问:“二爷可知被查探的那些人现在是否都在京城?”
“在的。”
居沐儿想了想,说道:“二爷,我保留的那个线索,用了吧。虽然有些冒险,但既是有人派她来监视我,定然与那案子脱不得关系。我觉得就是凶手派她来的,只要我放些饵,她定然要去找那人禀告,二爷派人跟踪,顺着追查下去就会有结果了。”
龙二沉思片刻:“当初说好不打草惊蛇,就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就算她去见了什么人,也不能证明那个人便是凶手。虽然我们会有追查的目标,但对方也很容易察觉。你若是没找好时机,放饵之事便是暴露了自己,她会知道你已经识破。一旦对方有所准备,我们就会一事无成。”
“我之前也是担心这个,可我现在还担心夜长梦多。之前我自己推测猜疑,对案子没有任何行动推助,她自然也安心。但如今事情看似平息,实则各处究查,她这人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让探子们看到她与那幕后人有接触,我担心这样时间一长,她也会察觉我在骗她。不如就在她还信任我的时候,冒险一次。”
说到被骗龙二就来气:“你连爷都骗倒了,还对自己的骗人把戏没信心?”
“骗术之所以有效,在于一时的迷惑,时间越久,就越难取信。”
“哼。”虽然她说的在理,但龙二还是很想把她按在膝上打屁股。这新仇旧怨,他可是每一笔都牢牢记着的。
事情最后还是按居沐儿的计划实施了。
因为监守酒铺的护卫有了发现,龙二权衡再三,也同意拖下去的风险确实也不小。既然如此,早一点了结此事也是好的。
于是大家安排布置,等待时机。
九月,凉风初起,居沐儿给林悦瑶送了几件厚衣裳,两个人在居沐儿的屋里聊了许久,又说起了些华一白的往事,很自然地也聊到了当初华一白让她默记琴谱的事。林悦瑶随口问了当初居沐儿让她保管的琴谱到底有何玄机,居沐儿有些支吾,最后还是说了,其实她当年强拼着记忆,记下了师伯音行刑前所弹后半部分琴曲,但华一白死了,她有些害怕,那时候眼睛还能看到一点点,于是便把琴谱拆散了,拼在别的曲谱里。就是那两本琴谱。
“也幸好当初记下了,现在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不太记得曲子如何,那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