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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刑?龙二脸色一黑,刚要开口,府尹邱若明一把拉着他,冲他摆眼神:皇上气头上,别顶撞。
可皇帝非嫌龙二脾气好似的,又说:“明日就将那居沐儿转到刑部大牢去,既是与朝廷命官的灭门案有关,那还是刑部来审来办。”
龙二咬紧牙关,低头不语。
云青贤看了龙二一眼,大声应了皇上的令。
“龙二,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冷声问着。
龙二头也不抬,闷不吭声。众人看在眼里,均觉得他此时象是在心里把所有知道的粗话都骂了一遍。
皇上许是也这般想,冷冷“哼”了一声,但也未再斥责。
这时云青贤道:“皇上,既然龙二爷在此,有些话臣不得不提。”
“说。”
“皇上。师伯音一案发生已有三年,居沐儿若是知情人,这三年想来也做了不少事,她两次嫁入龙府,也不知龙府上下对师伯音一案是否知情。龙府身份特殊,今日大家既是都当着皇上的面,还请皇上做主,容臣禀公审办。”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但龙府乃开国功臣,三代为将,护国有功,龙二龙三虽不在朝为官,却也为朝廷办了不少事。何况他们龙府上下皆不懂琴,也是众所周知。要说龙府为了琴谱做出些什么事来,这倒是不好服众了。只是居沐儿嫁进龙家,也不知带去些什么物证没有。”
皇帝向龙二问道:“龙二,居沐儿身涉此案一事,你事先可知情?”
“草民不知。”龙二答了,又急急道:“沐儿天赋过人,听一遍便能背下琴音也是正常,绝无涉案可能。”
这种辩驳没什么说服力,皇帝略略一想:“这样吧,刑部派两个人去龙府走一趟,找人问问话,周围看一看,看是否能找出可疑之处来。现在那居沐儿未有定罪,所以也别搅了龙府。待日后若真有了真凭实据,再做搜查。”
云青贤听得此言,皱了眉头,这样去龙府又能查出什么来?
这时皇帝又道:“龙府三代忠良,还是早早与凶嫌撇清了关系为好。谋害朝廷命官,灭门大案,这可是能诛九族的重罪。陈公公。”
一旁侍立的公公应了。
皇帝道:“传朕的意,剥去居沐儿于龙府之籍,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他话未说完,龙二已经吃惊地猛地抬头瞪他。
皇帝盯着龙二,接着对陈公公道:“你去籍薄司,把话带到了,看着他们把居沐儿从龙家籍薄上划掉。”
“草民不服。”龙二怒气冲天,急得要往皇帝跟前冲,旁边两位官员赶紧将他拉住。
皇帝冲他厉声喝:“龙二,你想死吗!”
龙二一愣,已被旁边人紧紧按住,再不说话。
皇帝不理他,又对云青贤道:“云爱卿,你也听清楚了。师伯音一案拖到今天,朕一定要让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朕不想再听任何借口,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若是当年未曾办错便罢了,若是有错,定要纠错。居沐儿交由你们刑部严查,可不能象府衙这般温吞,十日之内,朕要见到此案了结。”
云青贤领着刑部众人大声应了。
皇帝环视众人一圈,再看了龙二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龙二似不敢置信,有些呆愣。旁边一官员劝慰:“二爷,皇上就是帮着你呢。无论今后如何,龙家这算是从这事里脱出身来了。”
“谁他娘的要他帮。”龙二不识好歹,口出恶意。众官员听得,立时离他远远的,别让人听了,以为是他们一起骂皇上呢。
龙二左右扫了一圈,听得云青贤与邱若明商议何时将居沐儿转狱一事,邱若明道手上案宗还要再整理,不如定在明日一早辰时。
龙二不再听下去。他转身急走,朝着府衙大牢而去。
居沐儿正坐在牢房里,听小竹啐啐念龙府里发生的事。龙二进得来,把小竹遣走了。这让居沐儿有些吃惊。龙二将她紧紧抱住,时间不多了,他看了看周围,狱卒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他小小声对居沐儿道:“沐儿,事情有变,你不能再在牢里呆着。我安排安排,今夜丑时,接你出去。”
劫狱?
居沐儿惊得瞪大了眼,却控制着自己没嚷出声来。
“二爷!”难道事情真糟到了这一步?居沐儿抓住龙二的衣襟,想问又不敢开口。
“你莫怕。一切有我。”龙二说得又快又急。“只是一会府尹回来,怕是龙府的人都不好再进来,你得自己呆一会。我出去打点安排,今夜里一定接你走。你莫慌,只需自己一人呆到丑时便好。”
居沐儿点点头,心里乱得很。
龙二看着她,忽在她唇上啄了一啄。
居沐儿一愣,又听得龙二道:“我走了,别忘了今夜丑时。”
居沐儿点点头,坐回了床沿。她听得牢门关上,龙二的脚步渐渐远去。她疑惑,她很不安。
之后的时间里,居沐儿终于从狱卒处知晓,今日是她在这牢里最后一天。明日一大早,她便要转到刑部大牢去了。
居沐儿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闭上眼静静坐了一会,然后她拿起凤舞之前为她带来解闷的琴,扬指弹了起来。
琴声激昂,绵绵不绝。
狱卒一开始有琴可听,还挺开心。可没曾想居沐儿一人呆着竟是弹个没完,他们去劝止了两次,可居沐儿充耳不闻,只一直弹。狱卒们还真不敢对她如何,也只好任她去了。
居沐儿在府衙大牢里的最后晚饭时分,有一个人去探望了她。
陈柳氏,柳瑜。
话说柳瑜与丁珊香一见如故,甚是投机。只结交了半个月便无话不谈。两个人对居沐儿俱是颇多恨意,相互倾诉之下,柳瑜只恨恨说了句“真希望这世上没有这个女人”,丁珊香便给她出了个主意。
那主意便是:用毒。
慢性的毒药,不是立时猝死,倒是隔了几个时辰后莫名死去,无法追查,天衣无缝。
柳瑜不相信有这等好药。丁珊香说她有,她说她爹爹相公都在刑部,又常有些江湖朋友往来,她见多识广,门路便是有的。这些药,之前她试过的,很灵验。就是在那牢狱里毒死了八个壮汉,至今都无人查得出来。
柳瑜心动,丁珊香又劝她:“你有办法接近她,又不令人起疑,只需要把药粉融在水里,洒在她饭菜之中,无色无味,她吃了,不会立时发作,几个时辰之后才见效,那时候你早已离开,不会有人怀疑你。饭菜又不是你送过去的,对不对?你只需要挑她进食的时候,进去探望她一下便好。”
柳瑜被她游说几次,终是被打动。“这样吧,你我见面的事本就没张扬,今后也不要再见了,省得惹人怀疑。你相公在刑部,你探得好时机,然后让人把药送给我。写清楚我得怎么做,药怎么用,我都听你的。就算到时官差找人问话,我一农妇,又哪里知道什么毒药的。你也在后头帮我遮掩着些,我们俩互不相识,自然没人好怀疑了。”
丁珊香连称她想得周到,便依此行事。
丁珊香时时关注刑部的动静,这日终于探得居沐儿要转牢狱。这可正是再好不过的时机。皇上下喻解了居沐儿与龙二的婚亲,那龙府再无身份赖在牢中相伴,居沐儿身边无人。待她服了毒,在转狱之前突然暴毙,这一团混乱,能怎么查?
丁珊香越想越是高兴,她急急忙给柳瑜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夹了药粉包,让丫环偷偷去陈家送了一趟。
于是就在居沐儿呆在府衙大牢的最后一晚,晚饭时分,柳瑜去牢里探望了她。她在那里的时间呆得不长,约莫盏茶时分便出来了。
出来后,她看到远远守在大牢外头等消息的丁妍香的丫环,冲她点点头,微微一笑。然后从容离去。
那丫环得了信,欢喜的回去报了丁珊香。
这一夜,很长。
居沐儿第一次自己一人呆在牢里,害怕自是不用说了,更何况她还准备越狱。尽管眼皮子直打架,她还是强撑着不敢睡。
她牢牢记着龙二说的话。他说今夜丑时,他来接她。
92遭劫狱被困斗室
沐儿最后还是睡着了。
她抱着手杖,歪着在帐子里靠在墙上,鞋也没脱,衣裳整齐。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只是她越来越困,终于睁不开眼,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被惊醒。
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牢门几不可闻的“吱”的响动让她恍过神来。
有人来了!
是二爷,他来接她了。
沐儿想开口唤,忽想到这是越狱,可别弄出什么声响来。
来人也不说话,靠了过来,极轻微地“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沐儿点点头,向他伸出了手。他一手牵过她,一手拿了她的手杖,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牢房门,没听到别的动静,只有狱卒打鼾声呼呼的作响。
走了没几步,那人停住了。他拉着沐儿蹲下,拉过她的手让她摸面前的一个大箱子,沐儿摸完了,只觉身上一轻,她被抱起,放进了那个大箱子里。
他抚了抚她的发,示意她莫怕,然后轻轻地,把箱子盖上了。
沐儿不怕黑,她习惯了黑暗。只是狭小的空间对她来说并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箱顶上的几个洞,想来是留给她喘气用的。
很快,她感觉箱子被抬了起来,并飞快的往外移动。
一路上没有别的动静。没有人呼喝阻拦,也没有任何障碍,沐儿被顺利的带到了牢狱门外。
她感觉箱子又走了很久,绕了几个弯,最后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箱子被放下了。沐儿侧耳倾听,没听到任何声音,她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安排的,只能等着。过了好一会,箱子被打开了。
有人将沐儿抱了出来,直接抱到了一辆马车上。没有人说话,沐儿也不说话。她老老实实坐着,没有发出动静。
然后她听到有个人坐在了她的对面,接着马车“咔嗒咔嗒”地飞快往前奔着。
沐儿听着马车的动静,等着对面的那个人说话,可是他一直没吭气,沐儿终于开口问了:“我的手杖呢?”
那人递过来一根手杖,沐儿接过,摸了摸,这不是她原来那根手杖。但她没说什么,将那手杖握在了手里。
然后她再问:“要带我去哪?”
这次她对面那人答了:“去安全的地方,你莫怕。”
沐儿听了,点点头,没再说话。
可对面那人却是忍不住了:“你不惊讶?”
“惊讶的。相公没来,来的是云大人,我自然惊讶。”
惊讶可不会是她这般表情。
云青贤愣了愣,而后笑了。“是因为时辰的关系吗?”
沐儿微歪了歪头,恍然道:“原来如此。我正想云大人是怎么躲过相公来劫我的,原来是时辰。云大人提前了,是吗?”
“是的。”云青贤靠在车厢上,他真的喜欢与她叙话,她的聪明机智确是让人心悦。“龙二忙了一下午,打点了府衙狱卒,箱、轿、马车,接应人手,路线,龙府的行动等等。费了那么多功夫,花了那么多脑筋,而我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比他提前一个时辰就能把你带走。”
沐儿低下头,云青贤却是问:“我的计这般巧,你有什么想说的?”
沐儿不说话。
云青贤讨了个没趣,却接着问:“你既是不知道时辰,那又是何时知道不是龙二来接的?因为我没坐你身边?”
“你若坐我身边,身上气息及动作举止皆与相公不同,我自然能识别。可云大人坐我对面,反而有相公没亲自来,却是派人来的可能。所以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何?我换了你的手杖?”
沐儿摇头,说道:“相公说他会来接我,就一定是会亲自来的。他握我手的方式,不是牵我的腕,是把我的手攢在掌心。所以当你牵我时,我就知道不是相公了。”
她说到这,忽又道:“啊,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你,反正就是,那个人牵着我时,我就知道不是相公了。”
“是我。”云青贤的声音硬板板的。“要接你出来,我自然是亲自去的。”
沐儿又低下头,似乎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云青贤却又继续问:“既是知道不是龙二,你为何不声张,为何跟着我走?”
“声张了就能不走吗?”沐儿低头小声应:“我怕大声嚷嚷引得你们对我动手,我不想受伤,也不想死,我还要等相公来救我的。”
一句话把云青贤噎着,他忽然恨声道:“他不再是你相公了。皇上剥了你的龙家籍。你已不再是龙二夫人。从今日起,你与龙家再无关系。”
这次沐儿是真吃惊,她猛抬头,问:“为何?”
“你身怀灭门大案的重大嫌疑,又是龙府夫人,依理依法,刑部都该对龙府上下严查,还该到府中搜证。而若是最后查出你便是凶嫌,龙府自然要跟着你遭殃。”
云青贤这话让沐儿紧紧咬住唇,这就是她害怕的事。
云青贤冷笑:“可皇上偏袒龙家,不但没允对龙府的搜证,还当众宣布要让去除你的龙府之籍。如此一来,无论最后你是什么罪名,龙府都能从这事里脱身出来了。”
沐儿舒了一口气。可她听见云青贤仍在说:“龙府本该大难临头,只因为他们所谓的三代忠良便能蒙混过去。子孙承荫,龙家人也不过如此。”
这话没甚道理,充满私愤,沐儿完全不想理会,于是闭口不语。
云青贤似乎也觉得失言,在沐儿面前显得没了气度,于是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坐了好一段路。
再行下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沐儿忍不住问了。
可云青贤只说:“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是哪?”
云青贤不答,却道:“皇上今日震怒,勒令十日内必须将师伯音一案重审明白。你明日一早,便要从刑部大牢转至刑部,在那里,可就没那般舒服了。况且你有证不供,是要受刑的。如果不把你弄出来,明日起,你怕是再无好日子过了。”云青贤看了看沐儿:“你身子不好,怕是捱不得那些苦。”
沐儿笑笑:“捱苦倒是不怕的,就怕与师先生一般,在刑部大牢里被弄成哑巴,最后又被栽了罪名。我都瞎了,最后再成哑巴,便真是个废人了。我没有师先生名声大,不知道皇上会不会也想听我临终琴曲。若是那般,只怕我也只能是将师先生那些诉冤曲子再弹一遍了。”
云青贤听得她用这种语气讽刺,顿时面色如铁。忍了半天,终是没再说话。
马车又行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云青贤下了马车,转身将沐儿揽腰抱了下来。沐儿一惊,落地后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云青贤也不说话,拉过她的腕带她往前走。
他速度不快,但沐儿还是走得有些跌撞。走了好一会,走到了一间小屋里。
“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来。”云青贤如是说,将沐儿安顿在一把椅子上。
“你累吗?里屋有床,这里也有水,饿了可以先吃点点心。”
沐儿摇摇头,只问:“你欲将我如何处置?”
“暂时还没想好。”
这答案让沐儿吓得吸了一口气。
云青贤弯弯嘴角,又道:“我费了这般工夫将你救出来,自然也不是为了杀你。”
“若真心救我,就该让相公带我走。”
“他不是你相公了。而且他能把你带哪去?若是你失踪,龙二定是重大嫌疑,刑部府衙全都盯紧了他,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你定是逃脱不了,龙府还会因此而遭殃,难道你想这样?”
“既是如此,那你就该警告相公,让他莫轻举妄动。这样我逃不成,龙家自然无事。你借着他的计,提前将我劫了出来,最后追查起来,所有的线索证据都会指向相公。你这般诡计,心不良,又怎么好意思义正辞严?”
云青贤笑笑:“你的脑子果然转得快,我确是这么打算的。龙二找不到你在何处,还会背上这劫囚罪名,这回,就是皇上也保他不住。”
“所以,你必是要杀掉我了。”沐儿紧张得握紧那根不属于她的手杖:“你不杀我,相公终有一天会找到我。那时,你的诡计就会被揭穿。这劫囚嫁祸之罪不小,再追究动机缘由,到那时,云大人你的麻烦大了,你如何能让我活下去?”
云青贤点头,大方承认:“你说的一点没错,所以我才没想好该怎么办。我并不想杀你,可如若你不死,确实对我是个威胁。我若不把你劫出来,对我也是个威胁。沐儿,你那么聪明,不如替我想个办法?”
沐儿咬紧唇,没说话。
云青贤坐在她跟前,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也不说话。
命运总是要这般对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不得不得,摧心毁之。
云青贤正看得有些愣,沐儿却是问了一句话:“我的眼睛,是你让祁大夫弄瞎的吗?”
云青贤脸一僵,没应声。饶是他冷静心狠,上一刻心里正在想他是如此喜欢这位女子,下一刻便被揭穿他对她做下的恶事,这于他而言也是难堪难言。
云青贤没回话,沐儿却是肯定了。若不是他干的,他肯定会开口辩驳。
“你原先是想杀死我的,对吗?让我象是死于久病暴毙,查无可查,对吗?”
云青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