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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夜晚,不动声色的往她床上扔了两本带着烤鸡味道、脏兮兮油腻腻的秘籍。当她辛苦一天回来之后,第二天在吃早饭的时候向师父问起此事,对方还一脸高深的摆弄他那几根不沾阳春水显得越发娇俏的手指,故弄玄虚道:“哎呀,定是为师这风水宝地得到了某位仙友的垂青,看在为师的面上给你扔了两本东西,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没准有什么打猎的技巧呢。”
她面无表情的谢过,两年的时间足够她透过现象看本质,她这师父说这话的目的主要由两个,第一,不管你会不会,都别来问我;第二,显得他多神通广大仙法卓群呀!
思及仙法二字,尽欢低头含了一口米饭,对面清雅如莲的师父正捧着个鸡腿埋头苦啃。她好歹和这厮共处了七年时间,除了最开始这冬暖夏冷的竹屋让她着实惊讶了一番外,就剩下师父那无穷大还怎么吃都不胖的胃了,惊艳初见时仙风道骨的高人形象在她心中一天比一天的渺小起来,到如今可以说是只剩那张祸水般的皮相勉力支撑。
在极短时间扫荡过整个餐桌的无瑕留下一堆啃得干净的骨头,心满意足的允着手指,瞥见自家徒儿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态,同样伤春悲秋的暗自惆怅自己这个师父做的当真失败,竟被徒儿吃得死死的,现如今只要尽欢一挑眉,他就下意识的楚楚可怜,也怪这招用来对付尽欢是十拿九稳,正因为委实太好用了点,以至他默默习惯了这种在仙友看来极为不妥的相处模式,连翻身的机会都渺茫的很。
“对了。”沉思中的尽欢回过神来,三口两口解决掉带着一股竹子清香的米饭,抬头问道:“敢问师父尊姓大名?”
无瑕被问的一怔,疑惑的眨眨眼睛,习惯性的祭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反应过来后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又换了高高在上的清高之态:“徒儿怎么想起问这个?”
尽欢心说还不是那个偶然遇上的许大牛追问不休,但她懒得解释这么多,干脆道:“徒儿不知师父名讳,实在不对,况且徒儿年过十四,还请师父赐下姓氏。”
无瑕登时眼角一抽,不寻常的态度引得尽欢伸长了脖子去看,他立马极不自然的转了个身,拿着那据说可以看尽三千世界的宝镜赤足跑回屋内,裹着锦被缩成一团。
“师父,给徒弟赐姓是你的责任。”本来对此毫无兴致的尽欢猛地兴致盎然起来,起身随着无瑕进了屋内,低头看着榻上蜷成一团的师父。
“随便随便,随你喜欢好了。”被子里的无瑕蹭了蹭。
倍感冷落的尽欢极为不爽的眯起眸子,唇边勾起一丝笑意,出手如电的一把揪过自动转换成楚楚可怜模式的无瑕领口,凶神恶煞的举起拳头,对那张泓然欲泣的脸蛋比比划划,琢磨着给哪只眼睛镶个黑眼圈会更顺眼点。
一见尽欢要对他最珍贵的东西下手,半死不活的无瑕立刻象尾离了水的鱼,激烈挣扎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护着他那张最重要的脸蛋,一边小心的张开指缝偷看,怯怯的抽泣两声:“为师……不,我,我叫那个,紫微真人,你不是知道么?”
“师父耳朵不是很好,徒儿问的是姓名,并非道号。”尽欢微笑着挑眉,无瑕面带难色的咳了咳,风吹竹叶的声音入耳,灵机一动的果断道:“为师叫那个……雅竹,没错,姓雅名竹。”
尽欢从牙缝里挤出阴森森的几个字:“你叫什么还用想那么久?真当你徒弟和你一般心智不成?”
“呃……。”无瑕被人戳破那点小心思,哑口无言的垂下头去,思索片刻又祭出星星眼法宝,奈何尽欢闭上眼睛拒绝欣赏,无瑕在旧伤和马上面临的新伤之间犹豫半晌,久久下不了决心。尽欢眯缝着眼偷瞧这厮的表情,故作无意的捏了捏指骨,迅速的帮他选择了正确的答案。
“为师……为师不是天生的半仙,呃,也当过凡人的,你知道吧?”无瑕扭扭捏捏的坐直身子,眼神躲闪的不愿看人,从脸颊到耳根全部浮出可疑的红晕。
“所以?”
“嗯……为师,呃,怎么说呢,当凡人的时候吧……这个。”他欲言又止,紧张的揉着被角:“那个,可能前世福泽不是很深厚,转世投胎吧……就落到了个比较普通的人家……。”他又顿了顿,瞄了瞄一脸兴趣的尽欢,不自在道:“反正,那时候有一阵流行的取名风潮……挺迷信的,那个……。”
“嗯?”尽欢被勾的好奇心大盛。
“我那时候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生下来的时候我爹拿了两只母鸡托村里秀才取了个文雅的名,可后来听说都因为起名起的太矜贵了,所以活不到五岁就死了……为免我走上一样的命运,我那时候的爹爹听了旁人的话……给我起名叫二……。”无瑕快要真的哭出来了,忍了忍还是红了眼眶,哇的一声扑到尽欢怀里,委屈的让尽欢于心不忍,抽抽噎噎道:“叫我二狗子……呜呜呜呜。”
“……”
“好罢,既然徒儿这么看的起为师,为师就郑重起名给你,二……。”
她干脆利落的打断:“尽欢。”
“二尽……。”
“尽欢。”
“二尽……咦?徒儿,你为什么不看着为师?为什么要逃避为师的目光?……好吧好吧,不要那么凶狠的看着我,没想到连你也嫌弃为师,为师要找块豆腐撞死,你个小没良心的!”
☆、第四章 前尘如梦
被挑起伤心事的无瑕可着劲的把自家徒儿尽情折腾了一番,光打雷不下雨的吸着鼻子,在得到尽欢许诺明日十八道正席之后,翻身倒在了贵妃榻上,把锦被裹在身上,抱着镜子忧愁的叹了口气,睡了。
轻罗扇子节奏的上下浮动,尽欢哭笑不得的跪坐在榻前,除了手腕之外一动不动的盯着无暇毫无防备的睡颜,随着时间推移,思绪飘散开来,凤眸慢慢染了几许茫然,手中的节奏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榻上的无瑕在梦中亦似有所觉,不舒服的蹙起眉头,绵软的哼了两声。
守在榻前的尽欢一怔,忙又勤勤恳恳的恢复了扇动的节奏,清风阵阵伴着竹香,换来对方在睡梦中轻浅的微笑,绝代风华。
半个时辰后,确认无瑕已经熟睡的尽欢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揉揉酸痛的手腕,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修长的身影在月下更显纤细,她眼睫低垂的抽出长剑,让人难窥其中真意,三尺青锋和着冰冷的月色肆意舞动,恣意冰冷,隐含杀机,一举一动,皆是风景。
往日最能平静心情的功法在体内奔腾雀跃,在骨髓血脉的最深处和心跳一起躁动,再经由手中长剑震颤而出,尽欢眯起狭长的眼眸,周身尽是剑芒,她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未曾耽误半分实力,她也就不去管它。
薄云间明月高悬,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七年前的漫天烟花,七年前的灭门惨案……恍如隔世。
而另一边,扛着貉子回了家的许大牛可怜兮兮的在粗布被子里来回翻滚,烙饼一般翻来覆去的滋味搅得他心神不宁,白日才见过的容貌在记忆里模糊的很严重,也可能是下意识的忽略,只有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令人记忆深刻,也正因为太让人记忆深刻,反而连其他的样貌特征都暧昧的模糊不清起来。
“她为什么会在禁地……。”许大牛仰躺在木板床上,心绪不宁的嘀咕着,他已经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该不会最近猎物减少的事情,都是因为那女子擅闯禁地,搞得山神大人发怒所至吧?
可那女子还真是从未在自己的村子里看过,也不知是青花村还是青平村的村民,虽然为人恶劣了点……许大牛一边回忆一边红了脸孔,他还从未见过那般特殊的女子,她给人的感觉已经无所谓长相,而是一种令人……说不出感觉的特殊……
特殊什么呢?
许大牛纠结的再翻个身,随着鱼肚白的天色,发出了他这一夜第N+1次叹息。
院中传来公鸡响亮的鸣叫,天色大亮才挣扎着从梦境中将自己拔出来的许大牛疲惫的揉着眼睛,胡乱的用了早饭,再帮着许氏匆匆洗过从邻人那收来的衣物。在生计压迫下难得兴奋的端着一盘瓜子到了村口,昨夜扰了他一宿的女子影像终于在期待的心情中渐渐淡去。
“大牛快来,俺给你占了个好位置。”
村口放着十几条板凳,已经坐了不少闲来无事早早等候的老老少少。
“好兄弟!”许大牛笑眯眯的把手中端着的瓜子递过去,趁着说书人尚未到场的时候打个哈欠:“铁柱,俺听说这次说书先生可只来了咱们青岚村,前几天青平村的瑞子还为这事在俺面前好一通羡慕。”
“你不知道吧?”比许大牛只小了两个月的铁柱得意的扬起下巴,神色间还带着不愁生计的孩童稚嫩,“俺听俺爹说,这次说书先生有急事要赶紧回去县城,所以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三个村子轮流说一遍了,这次咱们青岚村算是真有面子,村长可拿出了最多的银钱才把说书先生请到咱村呢。”
许大牛茫然四顾的表情在铁柱炫耀般的通知中逐渐僵硬,最后整个人都如木头一般呆坐在了板凳上,双眼发直的望着那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对方换了一身男子贯穿的粗布黑衣,窄窄的束着腰身,从许大牛这个角度看不到正面,只能窥见一抹修长的背影。
青花、青平和青岚这三个村子虽然都是靠着青岚山过活,但彼此间因为意念不同,并不是什么融洽的关系。
青岚村的村长是个年过六十的老猎人,比起其他两个村子物尽其用的捕杀方式,老爷子更坚持他自己那套大道理,平日村民们若是捕到手掌以下大小的河鱼、带着幼崽的母兽,都会主动放其一马。
这种‘惺惺作态’的架势招来了其他两个村子的强烈不满,渐渐就被孤立起来,村民也不是没有想过缓和关系。可在这方面,往日和善的老村长却是寸土必争,出人意料的固执,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一大早便下山听书的尽欢察觉到身后芒刺般的视线,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见到一张似曾相识、因为紧张而通红的脸孔。
“大牛,你怎么了?”铁柱潇潇洒洒的啰嗦完一大段话也没得到回应,扭头就发现许大牛的心不在焉,想到刚刚的表述全都对牛弹琴,气的直拿瓜子丢他。
许大牛表情尴尬的低下头去,默默拍掉衣服上的瓜子,狠狠拽了一把声音洪亮而不自知的好友:“安静啦。”
说书先生在村长家用过早饭,穿着读书人穿的长衫,儒雅的站在临时搬了张桌子充当的案后,惊堂木一落,过期了好几个月的各种资讯夹着几段妙趣横生的故事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明明是期待了三个月的娱乐,此时听在许大牛耳中也不像以往那么有趣了,他拼命地嗑着瓜子,一门心思的掩饰着游移不定的眼神,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往前面瞄去,但那经过掩饰的眼神仍然扰得尽欢如芒刺在背,显然他并不谙此道。
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兴致正浓,惊堂木轻轻一扣,抚着长须朗声道:“中原武林再经动荡,七年前一夜灭门的墨家至今仍是个悬案,墨家掌门人墨玄机痛失爱女后一心求死,漫天火海燃尽庄内一切,那夜血腥的味道传出很远,流出的血生生染红了高墙内的土地,武林人士大多猜测为江湖仇杀,却苦于没有证据。朝中神机营这许多年来从未放弃追查墨家机关术图谱的下落,三个月前突然有了消息……。”
坐在人群中的尽欢深深吸了口气,狠狠阖上眸子,眼帘下的情绪瞬息万变,心间的战栗传到指尖,那壮观的烟花和血腥的屠杀再次从记忆中鲜活跃出,爹爹的嘱咐言犹在耳,残忍而不留余地的提醒她这么多年来仇恨入骨,从未忘怀。她就这样脸色惨白、紧绷如弓的听着关于七年前的一切,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压抑下去,直到身旁八九岁的小童奇怪的看过来,才如梦初醒的停住齿间轻微的磕碰……
☆、第五章 夏花冬雪(上)
说书先生长衫一撩,颇有侠客气魄的拱了拱手,惊堂木就势放入怀中,袖中揣着这一个时辰的谈资,坐着驴车优哉游哉的回了县城。
聚集起的村民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意犹未尽地交流着彼此刚刚得知的信息,不住感叹着税率增加、世道艰辛。
与此同时,许大牛眼疾手快的把盘子塞给铁柱,随便嘱咐两句后,火烧屁股般蹭的窜到呆坐原地的尽欢面前,神情紧张的像是做贼一般,也顾不上男女有别,遮遮掩掩的拽着人家的袖子要走。
“你干什么?”沉思中的凤眸掠过寒芒,尽欢不耐的挑眉,倒也没立即抽回袖口,起身跟着许大牛三步两步的到了处僻静的树影下。
许大牛气不打一处来,藏身在树影下向村口张望,一见没有敌情,满腔的不满这就压低声音宣泄开来:“姑娘究竟是哪个村子里的?你也应该知道俺们和你们几个村子关系紧张,怎么还敢偷偷的来!要是让村长看到外人坐在这蹭书听,那脾气可当真不得了呐。”
“呃……多谢。”一身劲装的尽欢抽回袖子,大半神思还沉浸在过去的阴霾中不能自拔,她敷衍的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无奈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要道谢。
“没啥,你……你小心些也就是了。”许大牛的气势随着话语宣泄一空,这才醒悟他刚才情急之下做了什么,眼睛就开始直盯着脚尖,眼角余光又见尽欢似乎笑的颇有深意,把他那点不能出口的小心思尽在掌握一般,憨厚的脸庞红的滴血,臊的头都抬不起来。
尽欢却全无所觉,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见村口的人已散场,回首对着许大牛道:“既然你救我一次,昨日的貉子就算两清了,你不必再想着欠了我的。”
许大牛猛地抬起头来,血色未退的黝黑面孔竟然有些发白,看着身前神色坦然的女子,大眼中满是倔强,愤愤道:“俺帮你又不是为了那些!”
尽欢伸手揉了揉眉心,费解的眨眨眼睛,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又生起气来,直言道:“我并没别的意思,你若坚持还,我也无所谓。”
许大牛又低下头去,脚尖蹭着地面,脑中混乱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尽欢转念想起昨日应下师父的那十八道正席,再看了看天色,拱手道了声告辞,转身朝着青岚山的方向潇洒离去。
身后的许大牛徒劳的张了两次嘴,直到尽欢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身重重捣了树干一拳,些许被虫咬过的树叶飘然而落,许大牛吹着通红的拳头无限失落。
女子究竟是哪个村的人,尊姓大名,年方几何,可曾许过人家……这些扰得他夜不能寐的问题,在那人坦荡锐利的眼神下,竟一样都没能问出口。
青岚山腰。
“李忠,你确定那紫微真人就住在青岚山上?”
问话的年轻男子轻轻推开垂到眼前的柳枝,他显然没什么爬山的经历,华贵的衣着经常和山路上的野草纠缠在一起,一双软底靴更是不合时宜,刚刚走到半路,就被路上的山石咯的满是血泡。
而更为难得的,则是他明明出身高贵,却没有一丝半点抱怨的意思,眉目温和的抿着唇角,纵使被血浸湿的脚底极为湿滑,也只是默默的跟着前方开路的仆人前行。
前面执着跟粗大的树枝敲打草丛探路的腰间挂着长剑,明显是个品级不低的侍卫,听闻主子发问,立刻停住脚步,恭敬低首道:“大公子飞鸽传书上就是如此写的,虽然消息的来路出人意料,但想来应该属实。”
富家公子脚步不停,近乎纵容的笑了笑,这消息的来路岂止出人意料,若不是大哥着实宠溺那个来路不明的妾侍,床上床下都哄得那女子神魂颠倒,也不会在耳鬓厮磨间得知如此天大的消息。
那妾侍也不知究竟是何出身,只说自家师尊与那紫微真人乃是世交,言之凿凿的肯定若是他们真能请得紫微真人出山相助,眼下要办的大事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本来区区一个妾侍的言辞,他们是不会相信的,更别提亲自前来了。只是,那紫微真人善为帝师的名头,委实太响了些。
响到仅凭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值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司马三公子不远千里也要亲临的地步。
富家公子脚下踉跄,又在一个危险的角度堪堪站稳,疲惫的呼了口气,眺望一下天边高悬的太阳:“李忠,还有多久才到?”
“大约半个时辰。若消息是真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还请公子保重身体。”李忠站直了身子,眉目间隐隐有些担忧。
“不必,如今府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我即使日夜兼程,来此也用了大半个月,早一刻知道真假也好,继续吧。”
半个时辰后,贵妃榻上摆出海棠春睡状,单手捧着乾坤镜,一边微笑一边享用零食蜜饯的无瑕突然皱了皱眉头,哀怨的向着屋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薄薄的竹墙,直接看到来人的心里去。
李忠正站在机关陷阱之外,隔着丛丛竹林,运足了内力大声求道:“苏州司马府三子——司马幽携侍卫李忠前来觐见,还望真人看在我二人犬马之诚,屈尊相见!”
李忠作为司马幽分外倚重的侍卫,武功自然不同凡响,这加了内力的话震得四周飞鸟纷纷乍起,呼啦啦的振翅声让屋内龟缩的无瑕不胜其扰,在那一声声催命般的求见声中打了个响指,换上一袭雪白的锦袍,摆出目下无尘的高人风范,施施然推门走了出去。
等在屋外的司马幽抬手拨开面前层层叠叠的竹叶,闲来无事的打量着毫无动静的竹屋前的辛夷树,树上花还未开,被碧绿纤细的凤尾竹半掩风貌。
他已经在这站了半个多时辰,屋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即使来的时候就不能肯定那紫微真人当真在此,心中仍是说不出的失望,所以,便在那竹屋开门时愣了一瞬,这一愣,正对上一双极为年轻的眼睛。
☆、第六章 夏花冬雪(中)
只消看了那么一眼,一向稳重闻名的司马幽便神色恍惚,一张斯斯文文的脸上难掩惊艳之色,那人静静的站在辛夷树下,一身白袍明如月色,长发及地,赤裸的双足踩在那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宽大的锦袍随风轻摆,裹着略显单薄的躯体,衬得一身肌肤如凝霜雪,五官似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