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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顾尚锦却连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身怀有孕的消息告诉远在他方的轲华,告诉孩子的父亲。
顾尚锦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肚腹,只觉得周围的风越来越凉,青霜不知何时将披风披到了她的肩胛。她站起身来:“回去吧。”
刚刚落音,不知哪里有人笑出声来:“难得的良宵,公主何必急着走,不如陪我一起赏赏月,听听风!”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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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锦回过头去;只看到山坡那一头有位男子踏着月色而来;银白的衣摆在草原上洒下点点银辉。
顾尚锦压着青霜的手臂,道出了来人的名字:“乌朝阳阿卜塔。”
阿卜塔行了半礼,站在她面前笑道:“公主居然还记得我。”
“九华的二王子,想要忘记你也太难。”顾尚锦转过身;慢悠悠的朝着老九行去,阿卜塔跟在身后问她:“不知公主可喜欢本王送的礼物?”
顾尚锦疑惑:“本宫收到的礼物何其多,不知二王子说的是哪一件?”
阿卜塔指了指自己的腰间:“与它一模一样的一柄匕首;今日下午方才命人送入公主的帐篷,想来你已经见到了。”
顾尚锦瞟向那在月色下也光彩夺目的兵器;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当真?”
顾尚锦似笑非笑的剔着他:“二王子觉得本宫有必要撒谎吗?或者,你觉得本宫会贪你一件小玩意而?”
阿卜塔上前两步,笑道:“大雁地大物博;自然对我这些小东西看不上眼。只是,公主当真不知晓草原人送人礼物的风俗?”
顾尚锦已经被老九扶着上了骏马,她居高临下的道:“本宫是大雁的公主,是大雁的子民养我育我,也是大雁的子民教导我人情世故,哪怕本宫嫁来了苍蒙,遵守的依然是大雁的风俗。这片大草原只是我的栖身之所,却不是我的根,我又何必去打听它的风俗世情?”
“这么说来,”阿卜塔狡猾的笑着,“你是知晓了!否则,你又何必解释,打消我的疑虑?”
顾尚锦干笑:“九阳二王子送与苍蒙阏氏的见面礼,又何必遮遮掩掩?”
“不,”阿卜塔使劲的摇头,“那是我乌朝阳以草原男子的身份送与大雁顾尚锦的定情之物。”
“原来如此。”顾尚锦勒紧了缰绳,走了两步,“真是可惜了,在苍蒙的土地上,只有阏氏顾氏,没有平民顾尚锦。若是二王子真心想要送,本宫即刻将侍女的名字改了如何?”
阿卜塔一顿,单手猛地抓紧了缰绳,马匹难受的扬起脖子嘶鸣着。他转瞬又笑道:“公主一定不知道吧,苍蒙的大君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将我心仪的女子双手奉上。”
顾尚锦丝毫不为所动:“二王子一定也不知道,轲华那个人看起来豁达大度善于隐忍的君王,其实骨子里却是小肚鸡肠强势霸道,不容许任何人窥视他所有物的野兽。如果,他知晓你在他出征之后,偷偷的纠缠他的阏氏,我想他会不顾一切的把你撕得粉碎。”
说这话的时候,顾尚锦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嘴角有抹冷傲的弧度,眼中印着繁星,一如高傲无匹的母兽,让你忍不住想要咬住她的颈脖,逼得她就此雌伏。
他忍不住凑过去轻声道:“那又如何?公主,在这片草原上,你所倚仗的也只是轲华一个人而已。一旦他……”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就这样把他余下的话给吹散了。
顾尚锦一回到帐篷,急忙让人请来了吴越。
“你抽调一些武艺较好的影卫去保护轲华。”
吴越疑惑:“大君身边有自己的人马……”
“以防万一。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无法预料到哪里有暗箭。何况,你觉得郭家为何要鼎力支持九王?”顾尚锦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分析道,“轲华想要灭了樊古和夸阳,可是九阳也想吞并苍蒙。在战场上,没有真正的敌友,只有最大的利益。速度去,今夜就出发。”
轲华与乌朝阳到底有着怎样的盟约,顾尚锦不知道。不过根据今夜乌朝阳的突然出现来看,显然盟约并不能让乌朝阳满意,否则,身为盟友,乌朝阳为何会在暗夜来寻顾尚锦?身为九华的二王子,现在不更应该在自己的草原上与自家兄弟争夺父亲的宠爱,从年迈的父亲手中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或者兵权吗?
顾尚锦可不是居在深闺的无知妇人,她上过战场,参与过将军们的突袭计划,也听自己的父王与幕僚们探讨过草原上的局势,更多的是,她生来就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调皮捣蛋的太子兄弟,在有限的成长岁月里,他们两人可是策划了不少阴谋,同时也捣毁了不少人的野心。
她可不会相信一个异国的王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苍蒙,就真的只是为了给心仪的女子送上一份礼物。
这一夜,顾尚锦都异常的焦虑。距离她不远的金撒帐中,郭莺更是彻夜未眠。她借着夜色,避过了巡夜的武士,绕过蜂窝般的帐篷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不该见到的人。
郭莺几乎是颤抖着询问:“你为何在这里?”
乌朝阳阿卜塔笑道:“侧阏氏很意外?我原本以为苍蒙大君的女眷们都很期待见到我这位美男子。”
郭莺立即听明了他话中另外一层意思:“你见到了那个女人?”
阿卜塔端着酒杯,摩擦着下巴:“那个女人是谁?侧阏氏,不得不说,你的敌意来得很莫名其妙,你觉得我会与异族人相谈甚欢吗?”
“不,”郭莺顺口气,“我只知道你□熏心,窥视某个女人很久很久了。”
阿卜塔哈哈大笑:“对,所以我来此是有目的的。你应该庆幸,因为我的目的很简单,所以能够与你们郭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举了举酒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郭莺望向郭科尔,对方的酒糟鼻似乎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红,这代表现在的他是清醒的,并不似外表表现的那般喝得醉醺醺。
郭科尔问她:“有事?”
郭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父亲,我想要知道你们的计划。”她焦急的绕了两圈,“帕琏上了战场,这与我们开始说的不一样。他走了,我们就没法控制其他的贵族……”
她还没说完,郭科尔就大笑了起来:“傻女儿,你以为其他贵族真的会对帕琏俯首帖耳?你错了,我们这群老头子,谁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一个稚嫩小儿。”
“可是……”
“帕琏只是一个傀儡,我可不想给这个傀儡任何好处,让他成为第二个方归云轲华。”郭科尔又抓起一坛子酒胡喝海喝,大半的酒液都洒在了衣襟上,润湿了大片,“帕琏如果在,我自然会把他捧上大君的宝座,如果他不在,那么就让他陪着他的兄弟一起去见格帕欠天神好了。”
“什么?”郭莺尖叫起来,“你们要杀了大君?”
她的表情太震惊了,不似作伪。
阿卜塔只是愣了一瞬就奸笑道:“怎么,侧阏氏你舍不得?”
郭莺眼角有泪:“他是我的丈夫,是苍蒙的大君。”
“可你只是他的侧阏氏。”阿卜塔提醒她,“你不是轲华最爱的女人。”
郭莺瞬间就啜泣了起来:“可是,我不想他死。”哭了半响,她又如梦初醒般的捂着脸道,“大君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他是苍蒙的英雄。”
阿卜塔拿过一只银杯,往其中倒满了酒液,一圈圈的液体泛着刺目的光晕荡漾着,然后被送到了郭莺的面前。
帐篷里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被姿态婀娜的红珊瑚拥簇着,原本极淡的光晕被血红熏染,像极了女子猩红眼眸中的泪。郭莺无数次的见过它,此时此刻却觉得意外的刺眼起来,连同那杯酒的凝香也苦了涩了。
她听到九华的二王子耳语般的嘲笑。
他说:“乱军中拼杀,靠得不是个人的武艺,而是同伴的相互依靠和信任。”如果,连周围最亲密的人都背叛了,那么那个人的性命也走到了尽头。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乱军中那一支心怀叵测的剑矢穿过拼杀的人群,射入轲华的心脏。
族群里逐渐弥漫开不逊于战场的紧张氛围,懵懂的孩子们还在玩闹,担忧的妇人们依然忙碌着,只是,在平民和奴隶们所不知道的角落,无数的武士和将领在无声的调动着。
他们那经过年月而晒黑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与白色的帐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战马的嘶鸣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连兵器与磨刀石的嚯嚯声响也融入了夜幕的轻烟中。
遥远的战场上,硝烟却是弥漫了数百里,无数烧焦的嫩草,还有兵马的残躯堆积在血染的土地上。擂鼓还在敲,牛角的呜呜声响彻云霄,厮杀声日以继夜的震荡着武士们的耳膜。
帕琏觉得手中的长枪都握不住了,枪杆部分都沾满了血液和汗水,滑腻非常。他的眼帘上挂满了水珠,红的白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汗还是别人的血。
这就是战场,是英雄崛起的地方!
所有人都挥动着刀剑,用着最简单的方法杀戮着敌人,没有花俏没有虚招,一刀毙命。
他无端的觉得疲累,感觉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完,感觉战争一场接一场,没有停歇的时候。他很累了,可是不敢停下来,只要稍微滞碍,轲华就在前方大喊着:“跟上,全部都跟上!”
艳阳下,哥哥的背影格外的伟岸,哥哥的声音也格外的低沉嘶哑,可是他手中的大刀从来没有停歇过,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砍得坑坑洼洼,帕琏追逐着他,跟随着他,甚至于可以看到哥哥每一个回身望向他的眼神。
哥哥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
帕琏咧开嘴巴,无声的大笑。前方的轲华却突然脸色大变,大喊:“趴下!帕琏……”
帕琏还未回头,一柄长枪直接撞上他的背脊,把他硬生生的压到了马背上,耳边有利箭呼啸而过,他抬头望去,一线银光穿过无数的空隙,直接射向了轲华的颈脖。
“不,哥哥!”他大叫,策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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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猛地睁开;里面的惊恐几乎呼之欲出。
“阏氏?噩梦了?”青霜急忙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顾尚锦摇了摇头:“没事。”青霜喂她喝了几口水,又喝了安胎药,这才靠在床榻上问,“还没有消息?”
“只有捷报传来;大君的私事一件都没说。”
顾尚锦不死心的问:“他也没有给我写信?”
“没有。”
顾尚锦靠在靠垫上沉凝了一会:“去找小七来。”
小七一直都守在了外间,听到声响自己就绕过屏风走了过来。顾尚锦颇为痛苦地道:“已经出事了。”
这话没头没尾,在场的两人却是听懂了。
青霜安抚着:“阏氏;你太焦虑了,兴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呢?大君武艺那么高;在战场上也拼杀过那么多回,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估摸着影卫应该已经赶到了大君的身边保护他了;你就算不相信苍蒙的武士,也要相信大雁的影卫啊!”
“可是现在影卫也没有传消息过来。”
小七提醒道:“传信的大隼在路上也要耽搁一日半日,你再等等。”说着,他又回到自己的药箱边,从里面挑拣了一两根细小的药枝放在香炉里面一起烧了,帐篷里飘起一股极淡的草药香,让人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顾尚锦额头上一头的冷汗,身子上也黏糊糊的难受。小七替她把了脉,让她再吃了一点东西,这才慢悠悠地问:“你方才是想让我替你去看看?”
顾尚锦沉闷的恩了声:“我倒是想要自己去,原本也打算自己偷偷跟着去的。”
她与轲华一起好些年,在战场上对方都是可以让自己交付后背的人,两人的默契和信赖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没有人可以在他们手下活着回去。
没怀孕之前,顾尚锦想念战场的热血拼杀,她想念砍杀敌人时那一份保家卫国的荣誉感,更加想念经过一场恶战之后,看到故土收回,子民们喜极而泣的满足感。那些感触是支持每一个士兵一往无前拼杀在战场上的动力,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骄傲。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士的情谊也比一般男女的爱情更加牢靠,更加坚固。
可是,她怀孕了。一切的想念都被肚子里那一个还未成型,不知道该喜该忧的孩子硬生生的割断。
小七对她的打算不置一词,青霜倒是吓了一跳,只是顾尚锦的性子历来如此,别人也管不住。
小七道:“王妃只是让我跟着你,没让我跟着苍蒙的大君。”
顾尚锦颇为无奈:“我知道。何况我现在身子也不妥,虽然你去了能够增加轲华活着的胜算,不过,我也离不开你。”
小七耸耸肩:“何况,大君的身边有大夫。你身边可没有让人放心的太医,或者是……稳婆?”
顾尚锦在他额头上敲了敲:“胡说什么呢,孩子离生下来还早着。”
众人说了点闲话,顾尚锦也被安抚得差不多,正准备再睡,燕支又喜颠颠的跑来:“阏氏,赵王来信了。”
众人大喜,顾尚锦急忙让她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半响,小七才问:“赵王说了什么?”
顾尚锦抿着唇,擦了擦眼,笑道:“父王说很好。”
青霜道:“恭喜阏氏了,你终于有小世子了。”
信很长,里面还有各色单子,王妃的信也夹在在了里面,大多是嘱咐孕妇的一些禁忌,絮絮叨叨,全都是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疼爱,顾尚锦边看边笑,笑道后面又喜极而泣。
谁都没有想到,昔日大雁的女中豪杰居然有忐忑不安,殷殷期盼父母宠溺的一日。
一个多月来的担忧和害怕在收到这封信之时全部化成了乌有,顾尚锦隐约感到自己懦弱又坚强,胆小又固执。她根本不敢说,如果父王母妃不想要这个外孙,她该怎么办?如果大雁要的只是短暂的和平,断定了这个孩子只是累赘怎么办?
出嫁之前,她也曾痛骂父王的假仁假义,痛扁弟弟的狼心狗肺,甚至于对一直溺爱她的母妃恶言相向,她知道一切不可改变,可是忍不住怀疑亲人对她的爱护,忍不住想要让他们担忧焦虑,哪怕她知道自己最终会踏上苍蒙的草原,离开自己的故国。
微风轻轻敲抚摸过帐帘,吹动着孩子们手腕上的银铃,叮叮当当一路洒满了草原。草儿将肥,河流慢淌,远处的山坡上成群结队的牛羊像极了女儿头纱上镶嵌的珍珠,一颗一颗很是闪亮。
宫帐内的细语声,逐渐落了下去。遥远天边,战争硝烟也逐渐熄灭。
夏初,骄阳射出第一缕炙热光线的时候,苍蒙迎回了自己的君王和英雄们。
震天响的牛皮鼓声中,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踏着鼓点从遥远的樊古方向一路狂奔而来。高大的战马,飞扬的旌旗,被鲜血洗涤得更加雪亮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无拘无束的草原人忍不住奔向他们,拥抱他们。所有人都不受世俗的束缚,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表达着对亲人归来的喜悦。
轲华一路奔跑,跑向族群前那最坚强的女子,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骏马还在飞驰,他却已经狠狠的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人,不留一点气息。那一双铁臂恨不得将她锁在怀里一刻都不分离。
顾尚锦小心的护住肚腹,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不管他的吻有多霸道,她都敢于积极的回应。热风在脸颊边吹过,似乎连眼帘都滚烫了起来。可是,他的怀抱更加滚烫,他的气息似乎还带着战场上血的味道,让她即晕眩又沉迷。
轲华高举着手臂,大声呐喊:“苍蒙,必胜!”
无数人回应着他,潮水般的呼声几乎响彻云霄。
顾尚锦拉扯着他的耳朵,笑说:“真像一个英雄!”
轲华嗅着她发尖的清香,咬着她的鼻尖,大笑:“你说过,你只嫁给英雄。”
她的英雄拥着她穿行在自己的子民之间,用最欢快的笑声和最炙热的吻表达着他对她的思念。相拥的两人那么耀眼,仿佛一团燃烧得红滟滟的火,张狂的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顾尚锦握紧了他的手掌,突地捏紧了它:“英雄,能否告诉我,你的伤口到底在哪里?”
轲华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道:“全都好了。”
顾尚锦明显不信,不过,此时轲华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论功行赏,要接受镇守的臣子们的恭维,要与民同乐。
疲惫而亢奋的苍蒙人一直把欢乐延续到了夜晚,跳不完的舞蹈,唱不完的歌,喝不完的酒,还有吃不完的肉。那燃烧的篝火似乎把夜空都染红了一般,无数的酒液醇香醉人,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夜里,有多少将士向少女们求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拥抱着逝者那冰冷的刀剑哭泣到天明。
顾尚锦早早的回了帐篷,依然觉得肌肤火烫。
小七适时的将醒酒汤递送到了她的手上,顾尚锦推了推:“我没喝多少。”小七再递送上另一碗汤药,那是安胎的,顾尚锦无言的喝了它。
轲华夹带着夜风进来的时候,顾尚锦已经半躺在了床榻上,翻着一卷枯黄的书看着。见了他来,只说一句:“把衣衫拖了。”
轲华咳嗽一声:“你派来的人很尽责,没让我受什么伤。”
顾尚锦戳着他的背脊冷笑:“既然没受重伤,那就让我看看伤口。”
轲华说得没错,其实他没有受太重的伤,重伤基本都在这一个月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