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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幸亏落云处置得当,暖了身子又服下两颗治风寒的御药,早上醒来的时候虽然浑身无力,却没有高烧。
菲红菲绿姐妹在床边陪了一个晚上,见云霄醒的时候脸色还好,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十三王子也该起来了,王家聚会快开始了呢。” 菲红端着热腾腾冒着蒸汽的水盆上来,仔细看云霄的脸色,还是有点担心: “是不是不舒服?喉咙疼吗?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起来了,让落云姐姐在殿下面前求情,帮十三王子挡过去。”
云霄也不想起来,他没有发烧,身体却乏得很,懒洋洋地不想动,听见菲红这么说,正要点点头继续睡,统齐宁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十三王兄还没起来?” 统齐宁本来是要一大早缠着洛格同去启天宫的,但洛格已经照大王子的礼仪去了父王处请安。找不到洛格,当然就来找云霄。
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一进里屋,橡皮糖一样黏上云霄,拽着他起来。
“十三王兄,快点快点!我们要迟到了,启天宫里已经满是人,今天可是真的热闹。” 一边嚷着一边扒云霄的小衣要为他换衣服。
云霄最怕与人过分接近,又敌不过统齐宁的粗线条,只好投降道: “我这就起来,十五王弟先走开一点。” 迫不得已自己换了衣服,胡乱梳洗一番,被统齐宁兴高采烈拉到王室中人集聚一堂的启天宫。
云霄强撑着浑身不适被硬拉到启天宫,也不由一愣。
王室人丁兴旺他也知道,却从没有如此亲自体验过。
王侧妃三十几个,儿子十二个,女儿十个,除去年小夭折和病死的,还剩下七个儿子,六个女儿。
这些王子公主好不容易聚在一堂与父王共享天伦之乐,少不了打扮一番,男的英气勃发,女的娇丽可人。加上其他的皇亲国戚并各人带过来的心腹、侍从、老妈子、丫头、保姆、奶娘,整整两百多人,将偌大的启天宫挤得沸沸扬扬。
统齐宁扯着云霄到角落坐下吃果子等父王和大王兄过来,一边指着殿内的各人悄悄介绍。
“这是三王兄令泉,他最喜欢读书,偏偏又做不出什么好文章。”
“中间正和那老妈子说话的是七王姐,七王姐为人最豪爽,连男子也比不过,大王兄和我小时候最喜欢和他玩。”
……
统齐宁说得兴起,献宝似的把知道的东西一一告知云霄。
云霄却对这些没有兴趣,垂着眼忍受越来越难受的感觉。
“十三王兄,好多人看你呢。” 统齐宁嘿嘿一笑,对云霄得意地说: “宫里那么多兄弟姐妹,我看认识你的也只有大王兄和我了。”
云霄心想: 认识你们两人,我已经难受万分。他喜欢清净,对这么吵嚷的环境深感厌恶,但脸上却没有带出不喜欢的样子,仍是招牌式的淡淡神情。
等了一会,启天宫忽然一阵骚动。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仰头眺望。
统齐宁也拽着云霄起来,兴奋道: “父王来了!”
果然,宫外鱼雁进来王的仪仗,宫女侍卫穿戴威风,整整齐齐站了两排。
只听见门口的侍从大声唱喏: “陛下偕洛格殿下驾到!”
门外走进一人,穿着精致龙纹长袍,身披双龙枪珠披风,精壮威武,含笑牵着洛格的手进到殿中,正是双国的大王若演。
众人都跪下去行礼。
“参见父王!参见大王兄!”
“参见陛下!参见洛格殿下!”
……
若演正值壮年,说话中气很足,望了跪拜在脚下的众儿女一遍,微笑着道: “都起来吧。”
云霄和众人一起站起来,却忽然头重脚轻,差点栽在身边的统齐宁身上,幸亏统齐宁眼急手快一把扶住。
“十三王兄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霄不露痕迹摆脱统齐宁的扶持,勉强站直,轻轻道: “不碍事,起得太猛,头昏。”
洛格进殿就已在找云霄的踪迹,远远望见云霄在统齐宁身上靠了好一会,两人举止亲昵,心中大怒,又碍着父王在旁,兄弟姐妹共聚一堂,只好压下火气不做声。
大王若演安坐高台,后面端坐着后宫最受宠的穆香妃,旁边举止有度地坐着洛格,分外显出洛格的特殊身份。
“王儿们,今日王家聚会,是为了共享天伦,不要太拘束了。父王平日政务繁忙,今天要好好考究一下你们的骑术箭术。” 若演今天精神很好,脸上常带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侍从在旁递上的丝绢。 “十五左右的王子两人一组,共同比试,一个时辰为限,哪一组的猎物多,哪一组就赢。赢了有奖,输了要罚。” 他轻轻一笑: “虽然是冬天,王家猎场的小兽多着呢。王儿们!好好让父王高兴高兴!”
众王子齐声应诺。
若演又道: “分组已经分好了,洛格,你读一读。”
“是,父王。” 洛格站起来,朗郎而读: “令泉、统齐宁一组……”
正是统齐宁找回来的秘密消息。
统齐宁对他骑术箭术都差的三王兄令泉做鬼脸,满心不舒服。云霄根本没听进去,一直在想如何可以找个方法溜掉。
若演等洛格读完道: “都去准备吧。洛格年长,不要和弟弟们比了,与我一同观战。女儿们也来,看看兄弟们比赛。”
启天宫中众人正要随着若演去猎场,一人忽然急奔进来。
此人也是王子服饰,四方脸,浓眉大眼,精干中带着一股直率,刚冲进启天宫,抬头看见若演要走,立即跪下行礼: “开韶拜见父王!”
若演正奇怪怎么下面的人中看不见第四子,站住脚问: “到哪里去了?今日王家聚会,人人都到,就你迟了。”
开韶笑道: “任父王怎么罚。今早起来,我宫里的一日香居然结了个小花蕾,父王曾说一日香开花罕见,美丽异常,可是只绽放一天,从来没有见过。想着父王必定要到猎场看我们比赛,所以亲自送了一日香到猎场外围放着,让父王一边看兄弟们比试,一边欣赏奇花盛开。”
若演听到半路,脸上已经笑开了,转头对身后的穆香妃道: “你听听,他什么时候都有道理。”
开韶是穆香妃亲子,也笑着答: “这顽皮孩子,大王要多多教训才行。”
“不顽皮,这是孝心。” 若演深宠穆香妃,开韶性情样貌在众王子中最象若演,所以开韶在若演面前的地位,连统齐宁也比不上。
所有王子中唯一可以压住开韶的,也只有洛格。
统齐宁见开韶母子花心思讨好父王,在一旁恨恨轻声道: “就会巴结,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洛格在若演身后侍立,一切看得清楚,并不做声,只微微一笑。
第六章
统齐宁见开韶母子花心思讨好父王,在一旁恨恨轻声道: “就会巴结,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
洛格在若演身后侍立,一切看得清楚,并不做声,只微微一笑。
若演抬手,开韶遵命站起来,又上前对着母妃再请一个安,转头对洛格略略行礼: “大王兄。”
“你来晚了,连王吩咐的事情都不曾听到。” 穆香妃雍容地望着开韶,眼里满是慈母的崇溺。招手唤来侍从,把刚刚宣布的组队排列再轻声告诉开韶一次。
开韶听到自己和云霄一组,笑道: “十三王弟?好久没有见过呢,小时候干干瘪瘪,不声不响的。” 此时众人已经陆续随着若演出殿各自准备比赛,正乱哄哄一团。
开韶放眼在众人中找云霄,偏偏对他又没有印象,只好在兄弟中喊道: “十三王弟!十三王弟!”
统齐宁应声道: “四王兄,十三王兄在这里,你唤他干什么?”
云霄站在众王子中,觉得不少人视线一直转在自己身上,原本就难受的身体更加不舒服起来。
开韶一眼看见人群中的云霄。很奇怪,这么多人站在一起,衣着华丽的王子还有伴在身边珠光宝气的侍女,云霄给人的感觉却是飘渺而独立的,象一株生在水中的灵花。
他大步走到云霄身前,站立着将云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眼里连连闪过赞叹的神采,笑道: “好些日子不曾见云霄,长高不少。” 第一句话就亲昵地把云霄的名字叫了出来,接着熟络地去拉云霄的手。 “今天刚好分在一组了,不必怕,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不待他碰到云霄的手。云霄猛地退后,恭敬地行礼: “四王兄……” 把开韶的手晾在半空。
“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开韶也不尴尬,哈哈大笑起来。 “来来来,我们去准备准备,好好赢个彩头回来。” 说着把亲热地携了云霄的手,一起出殿。
云霄在开韶手里挣了一挣,却挣不出来,偏偏头又隐隐作痛,只好任开韶拉着手去了。
换上马服,选了一匹马,云霄蹬锃上马。一翻身,就已经头昏眼花,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掉下马去。
开韶在另一匹马上伏身为云霄拉住缰绳,看看云霄的脸色: “不舒服吗?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向父王请个罪,到猎场旁歇着吧。”
云霄轻轻摇头。要他当着众人跑上去请罪,把所有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不多时,众王子齐赴猎场。若演和一众妃子都已经安坐在猎场边上。穆香妃坐在若演稍后一点的位置上,只有洛格与若演齐坐在同一排位置上。
其他公主并各王子公主的使女侍从,也占满了猎场外围的地方。
时辰一到,若演挥手。号角连吹三响,各王子雄赳赳地驰马向前行礼,各自开始施展本领。
卫兵把许多小兽往猎场里赶。每人都急着在父王面前显一显本领,或弯弓驰骋,或伏身抢猎物;或约了同一组的兄弟,一个将小兽赶到边角,另一个开弓射杀;或两人同时施展本领,四处发箭……
开韶瞧兄弟们各展神威,也手痒起来,对云霄说: “云霄,我们不要输了面子。”
云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只能苦笑,骑在马上不动弹。
开韶当他害羞不敢放开施展,大喊道: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就去啦!” 说着在云霄的马后猛抽一鞭,让云霄的马飞跑起来。
自己也一夹马肚,跟了上去。
洛格的眼光只停留在云霄身上。远远看着开韶对云霄有说有笑,又亲密地为云霄之马加鞭,气得牙痒痒。只是奉命要留在父王身边一同看比赛,不能下场,惟有在一旁气闷。
“云霄,快放箭啊!”
开韶赶着云霄的马一同奔跑,连着开弓得了好几个猎物。他见云霄不发一箭,不由为云霄担心。
若演生性刚强,最讨厌文弱的儿子,云霄本来就生得有点女相,今天比赛再空手而归,只怕就会失爱于父王。
云霄昏昏沉沉,被开韶隔马摇得难受,只好蹙眉举起手中的弓。左手持箭,右手持弓,瞄着近处一只已经被鼓声吓得动弹不得的兔子。还没有把弓拉全满,忽然全身无力,手里的箭倏地飞了出去,居然走了准头,直向正杀得兴高采烈的统齐宁射去……
开韶和在场外观战的若演一干人等看得真切,惊叫起来。
统齐宁听见叫声,猛然回头,一样东西飞到眼前,吓得往后一倒,只觉额头一阵冰凉。惊魂未定立起身子,摸摸额头的冰凉,居然是殷红的血。
这才发现刚刚划过的是一支箭。幸亏力道不强,又闪得快,只在额头留了一道浅浅口子。
正想找是谁瞎了眼睛把箭射到王子身上来,又听见一阵惊呼。
原来云霄一箭放歪,已经是天旋地转,众人看见箭飞向统齐宁时发出的惊叫,把云霄的马给吓到,蓦地一下惊蹄,居然长嘶一声,人立起来。
这一下,云霄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时五彩缤纷,又忽然漆黑一片。松开缰绳,摔下马去。
洛格一见云霄的马人立,心知不妙,早跨过外围的木栅栏冲了过来。
开韶就在云霄身边,更是手疾眼快滚在地上将云霄接住。
洛格冲到云霄身边时,云霄已经落在开韶怀里……
第七章
开韶就在云霄身边,更是手疾眼快滚在地上将云霄接住。
洛格冲到云霄身边时,云霄已经落在开韶怀里。
浓密的睫毛遮盖云霄乌黑的眼瞳,他虚弱地靠在开韶身上,居然还在轻微地颤抖;看得洛格的心也轻抖起来。
视线一转,移到开韶搂住云霄的手臂,望在眼里就象把云霄搂在怀中轻怜蜜爱,不由满心不是滋味。
“云霄!” 洛格半跪在云霄身旁,伸手就往开韶怀中接云霄。
不知道为什么,开韶却下意识的一避,拦住洛格的举动。
洛格一搂落空,怒火中烧,剑一般的目光立即射向开韶。开韶夷然不惧,昂然与洛格对看。两兄弟目光短兵相接,撞出好几道火光。
周围众位王子嗅出不对劲,都没有吱声。
洛格脸色一沉,正要发火,忽听见声后有人问道: “到底怎么了?”
“父王。”
“父王……”
“王……”
身后众人纷纷让出一道路,原来若演带着众妃嫔到了。
若演环视周围一眼,目光落在昏迷的云霄身上。他儿子甚多,云霄又是最不得宠的一个,仔细看了几下,居然一时想不起这是第几子。既然参加比赛,是自己儿子,那是肯定的。不过如此荒唐的事情,又不好出口问,只好哼一声道: “兄弟受了伤,你们还呆着干什么?将来处理国事,就象这样犹豫迟疑?”
一句话惊醒众人。
“是是是,要赶紧请御医来看看。”
“还是先把十三王弟送到里面的好,猎场上这么大的风。”
“我看他是冷着了,快点喂点怯凉的药……”
众王子七嘴八舌,争相伸手要照顾云霄,生怕在若演眼里成了“忧郁迟疑”“毫无手足情意”的人。
还没有碰到云霄,被洛格一记冷眼,刺得讪讪缩回手。
洛格冷冷盯开韶一眼,再度伸手去抱云霄,却晚了一步。开韶横抱着云霄,在若演面前行礼,朗声说道: “十三王弟是因为和儿子一同射猎而落马的,请父王让儿子照顾他,那样儿子心里也好过一点。”
洛格心里恼怒,这开韶处处和他作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管云霄的事。他毫不迟疑,也对若演笑道: “云霄素来住在亮宫,由我照顾就好,四王弟不必操心。”
开韶轻瞄洛格一眼,心道: 听说大王兄从小就喜欢欺负云霄,看云霄这个样子,分明是长期受委屈呕出来的病。难道大王兄还不肯放过云霄?
他向来性情豪爽,喜欢打抱不平,此刻云霄紧闭着眼睛软软睡在怀中,轻得就如女子一般。低头望云霄一眼,见他俊俏的脸上一片苍白,双唇也失了血色,怜惜之心大起。昂起头道: “父王,你平日教导我们做事要有担当,十三王弟因为我照顾不及而受伤,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开韶虽是对若演说话,眼睛却一直瞅着洛格。 “再说,大王兄事务繁忙……”
“我事务繁忙,倒还不至于看顾不了一个王弟。” 洛格沉着脸打断开韶的话。
正在争执不休,一个声音大吼起来: “十三王兄都这样了,为什么还在争吵?哎哟,我也找御医来看看。”
众人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差点被云霄一箭射下马的统宁齐。他额头的血早被随身的侍从七手八脚包扎好了,礼容妃也在他身边心疼地红了眼眶。
其他人注意力都被洛格、开韶的争执吸引,居然忘记这个最早受伤的小王子。
听到统宁齐的大叫,洛格、开韶心里都一震:不错,云霄还昏迷着,怎么现在吵起来了?
心里一急,洛格凑上前,对云霄伸手就抱。
开韶看在眼里,认定洛格对云霄不怀好意,警戒地往后一退,让洛格抱了个空。
洛格霍地抬头,冷冷瞪着开韶道: “四王弟,你好无礼!”
开韶是众王子中唯一不怕洛格的,心道: 云霄这个样子,让你带回去只怕际遇更惨。 他也不吭声,只对洛格一摇头,表示不肯把云霄交他带回去。
两兄弟这么一闹,火药味立浓,全场尴尬起来。若演也黑了脸,正要开口大骂,穆香妃把一切看在眼里,站出来笑道: “这两个孩子,都争着照顾兄弟呢。” 莲步轻移,走到开韶身边,挥手召来两个侍从。 “可惜都不分事急缓重,人都这样子了,要赶紧看御医才行。” 示意侍从在开韶手中接过云霄,吩咐道: “先安置在穆香宫,传御医。”
开韶不想违逆母妃,让侍从把云霄接过。洛格虽然不愿意,但在父王面前,不好闹得无法收场,云霄又正昏迷着,只好忍一口气。
就这样,云霄被送入穆香妃居住的穆香宫。
御医拓材被传到穆香宫,还没有进内堂就被外面大厅中呆坐的洛格射了几记寒芒,心里直嘀咕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权势熏人的大王子。他哪知道洛格因为云霄被送到穆香宫心情大坏,整个人象被乌云罩在头顶,除了若演,其他人都被他冷冷的目光刺了几下。
慌慌忙忙进了内堂,才发现要看病的并不是穆香妃,而是一位从未谋面的少年。看着周围的宫女侍从脚不踮地忙得团团转,四王子又一脸焦虑,拓材闹了半天,才知道这少年居然是十三王子云霄。
小心翼翼为云霄诊病,又开了调养的药方,拓材对安坐在内堂的穆香妃恭敬说道: “十三王子不过是受了风寒,不过王子年轻,只要不再着凉,保养几天就好。”
穆香妃轻轻点头: “到底太年轻,不知道爱惜身子。必定是贪玩冷着了。”
开韶正在云霄床边看他的脸色是否好一些,听见穆香妃的话,转过头道: “母妃,你怎么知道云霄贪玩?我倒看他是受了委屈。”
“开韶,” 穆香妃摇头,蹙眉道: “不要胡说。” 看看拓材还跪在下面等着吩咐,颌首道: “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拓材磕头,又向开韶行了礼,刚退出内堂,轻松地迈开步子。忽然听见洛格冷冷唤道: “拓材……”
“洛格殿下。” 拓材也不明白向来讨厌穆香妃的大王子为什么会驾临穆香宫,而且这么久还没离开。急忙躬着身子小跑到洛格面前行礼。
洛格一直担心云霄,甚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