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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原以为自己的身份是燕绥,他本身更习惯当年长强势的一方,有利于站在前面保护别人。
他这具身体其实不太适合练武,怎么练都没办法让身子骨真正硬朗起来,气力也总是落于常人之下。
晃神之间,黎安觉得有股温热的气息扑在了脸上。
气息温热,说话人的声调却冷硬异常。
“昨日教你的剑法可记住了?”
“记住了。”
黎安睁眼,正好对上距他不及半尺的燕绥的双眼。
燕绥大概有胡人的血统,鼻梁高而瞳孔浅,嘴唇很薄,天生就一副薄情样貌。
“练。”燕绥抬眼看了看黎安头上的黄莺,指头轻轻一弹,黄莺就扑扇着飞回了树上。
黎安一脸茫然地跟着仰头望了望,差点被落下来的鸟毛迷了眼睛。他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问燕绥,老老实实地拾起铁剑,把昨日学的剑法重新练了一遍。
练到最后一式,燕绥突然抬手止住了黎安要落下的剑,冷声问:“你觉得这套剑法如何?”
黎安一怔,剑仍停在半空,愣愣地看着燕绥。
“说。”
“弟子,”黎安避开燕绥的视线,低声说,“认为这不过是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燕绥冷笑道,“你当你自己是戏楼里那些绣花枕头,也就能学些花拳绣腿?”
黎安垂头道:“愿听师父教诲。”
燕绥却未再说别的什么,只是拿出房中的木剑,让黎安与他对练一番。燕绥的内力比黎安要深,招招都不留情面,力度压得黎安连连后退,在短暂的喘息之际,燕绥的剑刃就狠狠地压在了少年肩头。
木剑的剑刃并不锋利,但燕绥的力度却足以在黎安肩上留下一道淤青。黎安刚想收剑认输,燕绥的剑又很快地往下一扫,硬生生地打在了他双膝之上。
燕绥见黎安的身形有些不稳,才把手中的剑收了起来,“不足在何处?”
“弟子未能勤学苦练,领悟剑法之精,”黎安忍住膝盖传来的痛感,道。
“错了。”一剑抽在黎安背上。
“愿听师父教诲。”
“你为何学剑?”
“为了娘。”
又一剑。
燕绥创旁支以来收的弟子只有燕佩一个,也只会有这么一个。
他本就不是什么喜好做师父的人,对弟子的耐心也极其有限,可偏偏就收到燕佩这种死脑筋的弟子,学东西倒是快,就是每次都不得精髓。燕绥原是觉得燕佩乖巧听话,又是可塑之材,教到如今才发觉这个弟子就是榆木脑袋,被他问懵后就只会说“原听师父教诲”。
“愿听师父教诲。”黎安浑身都痛,可还得站着,说话时都隐隐带了些鼻音。
倒不是他自己想哭,是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少年心性,受了委屈的自然反应。
他摸不清楚燕绥到底想让他答什么,每次都答错,答错了就要挨打,还不如直接认怂。
“剑,是杀人之物。”燕绥捏住黎安的下巴,迫使少年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使剑时不带仁心,才是剑者之本。你方才想求饶,我可以饶你,将来谁会饶你?”
黎安眼眶发红,咬着牙不说话。
“你学剑,不是为了你娘,只是为了你自己。”
燕绥松了手,少年抿着嘴往后踉跄了一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柴门外陆少爷搓了搓手,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朝院里喊道:“燕兄弟在吗?”
“谁?”燕绥眉头一皱,问坐在地上的黎安。
黎安撇过头,不理他。
无人应答,陆子穆又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才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过来开门。
陆少爷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长相有点阴毒的男人是什么人,就马上傻兮兮地问了句:“燕佩在里面吗?”
“做什么?”燕绥对这种富家公子哥一向没好感,语气颇为不耐。
“我陆家听说燕佩剑术高超,想请他去当陆家公子的贴身侍卫。”陆子穆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男人对他的敌意,顿了一下,没有报出自己大名。
院内的黎安也大概听见了两人的对话,但他不想出去。
太丢脸。刚刚才被人打趴下,就来个夸他剑术高超的。
燕绥的神情也有些微妙。
“那就转告你们公子,燕佩只会些花拳绣腿,武艺稀松,不能承蒙陆家恩惠。”
59。剑客×2()
陆子穆还是想让燕佩当他的侍卫。om
他白日里在家安安分分地念四书五经,没事听陆老爷讲讲为官之道,摆出一副一定会子承父业的孝顺模样。但有时还是会出门听听江湖趣事,顺便到城东的院子旁爬爬墙。
江湖传闻说,燕佩的师父修的是旁门左道。
一般来讲,师父没什么好名声,弟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陆子穆不太信这个说法,他上次还看见燕佩帮小孩子捡纸鸢,再说,会剑的不都是大侠剑客?阴险小人哪配得上用剑,最多也就配把半寸长的匕首。
“我不是侠客。”黎安仰头看着趴在院子墙头的陆少爷,收了剑,语气平淡道。
“你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陆子穆偷偷地把目光在少年脸上打了两个转,说。
不太明白陆子穆为什么对他是不是大侠这件事这么执着,黎安对着这张有点傻气的大家少爷的脸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好认真地再强调了一遍:“以后也不会是。”
陆子穆以后也会做官,同样,燕佩也得和燕绥一样,成为逆江湖而行的旁支。
朝廷和江湖没有什么联系,陆子穆和他们这种人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联系,大概就只有剧情作用。
“大侠多好,你怎么就不哎,你吃冰糖葫芦吗?”陆少爷眨眨眼,不知从哪摸出了两根糖葫芦,在黎安的脑袋上晃了晃。
“不吃。”黎安开始练剑。
“这是城里最好吃的一家糖葫芦了,”陆子穆有点可惜,“你以前吃过糖葫芦吗?”
黎安抬头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你不吃,我下次还带鸡来。”
这是一个富家子弟应该有的作风吗??
威胁别人的方法就是往对方家里扔鸡??
你怎么不扔狗呢??
这种威胁本来对黎安没什么影响,但他师父对鸡毛过敏,上次被陆子穆扔了只鸡,燕绥差点直接提剑直接把陆少爷的头削下来。
黎安被陆子穆连累,被燕绥罚在树下站了五个时辰。
好好说话,不要扔鸡。
黎安站在原地,看着陆少爷弯着眼睛从墙头跳了进来,笑嘻嘻地把两串糖葫芦放在了他手里。
竹签上还带着陆子穆手心的温度,裹着糖的红山楂亮晶晶的,还未入口便是一阵有些甜腻的香味。黎安拿着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确定师父还在屋里休憩后,才小心翼翼地低头咬了一口山楂球。
确实好吃。
比他以前当先生时吃过的糖葫芦还好吃。
也许是因为他自那之后再没尝过糖葫芦,或是时运不同,味觉上出了些记忆的偏差。
黎安垂着头,觉得嘴边好像黏了些糖晶,抬起袖子抹了抹,才发觉自己脸上已是凉凉的一片。
“你,你别哭啊我就是觉得好吃,想带给你尝尝,不喜欢就不吃,我也”陆子穆被少年突然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眼泪惊得发慌,手忙脚乱地比划说,“我下次不带鸡来了,你别哭啊”
黎安抹着眼睛,说:“我没哭。”
“你要是讨厌糖葫芦,我以后就不带了。”陆子穆道。
黎安抹到觉得眼角已经没有湿意后,才把头抬了起来。陆子穆还一脸忐忑地站在他面前,半张着嘴,却没有发声,只是棕色的眸子微微地晃着,所有的目光都停在他的脸上。
假如现在站在陆子穆前的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往后定会流传一段佳话。
可惜不是。
60。剑客×3()
江湖有十大名剑,戾石位第三。om
黎安从燕绥手中接过这把剑时,差点两膝一软跪在地上。
他内力太弱,资质也不算太好,燕绥每次指导他练剑都要嫌弃一两句,这次把戾石给他时,脸上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
快要跪下去的黎安道:“弟子无能接受此剑,难从师父之愿。”
一脸不乐意的燕绥:“”
燕绥:“好好拿着,把前日的剑法练一遍。”
黎安应了声,垂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老老实实地接过剑,忍着威压开始练起新学的剑法。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是在练剑,手里的重剑比铁锤更难挥动,未到半炷香,黎安的小臂就开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下次得在属性版面上加点力量点数。om
但原身身体的缺陷不可能完全消除,他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积分。
燕绥坐在池边的石椅上看黎安,见他把一把好剑练得乱七八糟,心中愈加嫌弃。可毕竟江湖中人一言九鼎,他都立誓只收一个弟子,那不管资质多差都得教下去。
性格不够阴毒,手段不够狠绝,武艺也不够精湛,简直一无是处。
黎安自然知道燕绥心里如何想他,咬牙练完一整套剑法后,就跪在燕绥身前返还戾石。
燕绥却不接剑,反而问他:“陆子穆为人如何?”
“陆公子为人耿直,是个性情中人。”黎安勉强支撑着身子,答道。
“你可想进陆家做侍卫?”燕绥又问。
不知燕绥为何问此,黎安还是中规中矩地回道:“弟子武艺不精,不能肩此职责。”
“你若是想,就随他去。”燕绥这才把剑接来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地说,“我听闻李宰相在京中大办宴席,你不如趁机去看看。”
“李宰相?”黎安抓着腰间玉佩的手微微一抖,惊惧间仰头看见了燕绥在树阴下略显暗沉的眸色。七年前灭原身一家的就是如今的当朝宰相李崇,可即使见面,黎安杀了李崇,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恐怕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原身燕佩死在灭门后没多久,在燕绥到来之际刚好咽下最后一口气,因而原剧情也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录,黎安甚至都不知道陆子穆在这段时间会去京中赴宴。
“只是叫你去看看,并非让你现在动手。”燕绥拍了拍黎安的右脸,道,“我不同你前去,你就先留在陆子穆身旁,陆家人多,有事也轮不到你出手。”
燕绥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竟然还有些关心他的意思,黎安觉得对方一定有事瞒他。刚刚被燕绥拍过的半边脸有点微微作痛,对方下手时大概用了内力。
真,亲师父。
“弟子何时回来?”黎安问。
“等。”燕绥道,“我去扬州取幅画,大约三月去陆家寻你。”
燕绥在字画上也颇有造诣,专程去扬州取画并不稀奇。黎安仍然跪在地上,仰头定定地看着燕绥,当初救他时燕绥刚过弱冠,如今也不过将近而立之年,却无亲无友,只要他走了,燕绥就又会变回独身一人。
但燕绥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讨好世人,黎安对他来说可能也不过是一个累赘。
那当年燕绥下马把他抱起来时,到底是为了什么?
61。剑客×4()
黎安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送到陆府的都不知道。om
等他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被塞进了去京城的轿中。
他昨夜喝酒了?
分明不曾闻过什么迷人心智的焚香,他怎会不察燕绥把他送来之事?
黎安坐在陆公子的轿中,沉重地思索着。
莫非他练了这么多年,连燕绥武功的一点皮毛都没学到?不应该呀他在见习生中学习能力还过得去,在这里也是日复一日地勤奋练习,按理来说不该差距如此之大。
想了想,黎安又微微地扯了扯挂着的金丝布帘,外头光还很亮,现在大约是午后。
他抿着唇,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四周随便地扫了一圈,刚要把帘合上,就正好对上门外少年亮晶晶的双眼。om
黎安看了那张耿直的有点蠢的脸一会,才开口道:“陆公子,许久不见。”
“我给你带了糖炒栗子,你尝尝甜不甜。”陆公子咧嘴一笑,拉开帘子坐了进来,把一包热腾腾的栗子放在了黎安手边,“我爹在前面的轿子里,你不必担心他来。”
“”黎安又看他一眼,不忍辜负对方的期待,还是剥了一颗板栗放进嘴里。
有点烫,糖有些多了,但还能入口。
“好吃吗?”陆子穆认真地看着黎安剥栗子的动作,问他。
“好吃。”黎安也无事可做,就顺手剥了一个递给陆子穆,说,“给你。”
“给我?”陆子穆怔怔地看了看黎安那张还是面无表情的漂亮小脸,突然有些手忙脚乱,“我方才吃过了,这时赶路也不能停下歇息,你先吃了顶顶肚子。”
“拿着。”黎安本想直接塞他嘴里,想想还是放在了对方摊开的手心。
吃个栗子而已,何必婆婆妈妈的说这些。
黎安心想陆子穆这种性格当个小官还好,要真接了他父亲的职位,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那边握着栗子情窦初开的陆公子心还砰砰跳着,时不时扭头瞅黎安一眼,又不敢盯太长时间,脸上蓦然升起的热度一时半晌也消不下去,他既想在轿中多留一会,又怕对方察觉出他的心思。
要是以后能一起行走江湖就好了。
陆子穆还偷偷在轿中藏了他那把锈迹斑斑的宝剑,想着到京城后就找个机会带燕佩开溜,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该走就走。
但要是他爹知道他这个想法,估计回去后他又半月出不了府。
“燕公子,你腰间的玉佩是何人送的?”陆子穆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看见黎安腰间的青色玉佩,便随口问道。
黎安垂眸,右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玉佩,道:“一个故人。”
“他也是行侠仗义的剑客吗?”
“他不是大侠。”
黎安将玉佩上刻着的字轻轻地抚了一遍,便将它无字的那面翻向了外面。
“但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人。”
62。剑客×5()
京城确与底下的州府有些许不同。om
车马如龙,花红柳绿,连姑娘家的胭脂都比别处闻来更加甜腻。黎安候在明月楼的门口,等陆子穆和那些同来的贵族子弟寒暄完出来。他侧目望去时,隐约可见那些坐在桌旁饮酒的少爷们在嬉笑着往他这边指指点点,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即使并未听见他们谈论的内容,黎安也能大概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日头有些烈了。
黎安退后一步,躲在屋檐的阴影下。
街上的喧杂中夹杂着几声蛐蛐的鸣叫,黎安眯着眼睛往那边看了看,终于在一隅看见了一个提着竹笼的老人。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思虑了几番,还是没把步子迈出去。
听这蛐蛐声不像凡品,要是燕绥在这,大概就买下来了。
但想想这几月内怕是不会相见,他又不会养蛐蛐,估计没过几日就死了。
黎安又回头看了眼酒楼里的陆子穆。
陆少爷被一群同龄的狐朋狗友围在中间,还一边拿着折扇轻轻打着自己胸口,笑意风流。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发下的耳根有些发红,大约是旁人说了什么调侃的言语。
陆子穆不敢与人轻易结交,怕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会被人当成把柄,影响了他爹的仕途。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都与他毫无干系,反正他也不在意今后的仕途如何。
“陆兄,”先前给陆子穆倒酒的青衫少年嬉皮笑脸道,“门口的那位,是何方人士?”
“贴身侍卫。om”陆子穆说,“武功尚还了得,就允他跟着了。”
青衫少年又往门口瞄了几眼,见那小侍卫还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处,一张漂亮脸绷得紧紧的,倒有几分可爱。
“这般长相哪能当侍卫,”青衫少年笑道,“怕还需陆兄替他打点。”
陆子穆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推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绣花枕头入不了陆家的门。”
陆子穆不想让燕佩与仕宦人家扯上关系。
他隔着人群看向门口的燕佩,忍不住想了些有的没的,一晃神,就发现燕佩已经不见了身影。
陆少爷刚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抓着折扇就冲出了酒楼大门。
四处张望了两眼,陆子穆就瞧见了不远处骑在玉花骢上的少年。
少女单手拉着马绳,秀气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陆子穆忽然发现马后还拉着一个轿子,待玉花骢完全冷静下来后,轿子里的姑娘才怯怯地拉开布帘,水灵灵的大眼睛还带着些惧意。
黎安回头看了眼身后衣着华美的小姑娘,有些别扭地安慰道:“已经无事了。”
他方才见这马匹有些异常,果真是被人下了发狂的药,马夫掌控不得,硬生生地被甩了出去。幸好药效不长,过了时候马匹自然就会安静下来。黎安暗下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掌心,马绳在他掌心勒出了两道红痕,倒没出血,只是有些火辣辣的痛。
以后还是不出这风头了,刚才差点就被马蹄子踹到。
幸好他以前选的万人迷buff还有加幸运值的功能。
轿子里的小姑娘瘪了瘪嘴,泪珠子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两边脸颊红扑扑的,她盯了黎安许久,才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黎安木然地看着小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以前都是这样哄孩子的,应该没毛病啊难道是现在脸太嫩,安慰效果给削减了?
“呜哇哇!小姐您没事吧!”小姑娘哭了一会,被落在后面的丫鬟才匆匆赶到。丫鬟才刚赶到小姑娘轿前,就跟着小姑娘一起哇哇地哭了出来,“小姐您千万不要有事啊!您要是有事奴婢要怎么和老爷交代啊呜哇哇哇――”
黎安:
正常来讲不应该先检查一下小姐的伤势吗,一上来就哭有什么用。
他现在不想哄孩子,也不想听这个丫鬟的鬼哭狼嚎,但是又不知道要不要直接离开。
“谢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还在哭唧唧的丫鬟这才发现在马上一脸冷漠的黎安,连忙掏出小手绢抹了抹眼泪,垂头向他行了个礼。
黎安说:“这里恐是有人要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