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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 iii素年不相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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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教授神情凝重,何明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敲会议桌,方倍蕾低头翻着资料蹙着眉头,而素叶,坐在何明的对面,怀里抱着一盒纸巾,盯着幻灯中的脑电波图时不时打着喷嚏,再抽出一张纸用力地搓鼻子,鼻头被蹭得通红。

“是我疏忽了。”曾经她给巴纳治疗过几次,后又为他做过睡眠中的脑电波分析,现如今将几组曾经做过的脑电波图拿出来一分析才发现问题严重。“我只看到他的脑电波在呈现△波时就下了判断,以为他那段时间没再做梦,病情好转。如果那时候能发现问题所在,也许惨案可以避免。”

人在入眠时可分为四个阶段,而人在睡眠中的不同阶段所发生的脑电波变化也是不同,第一阶段所呈现出的频率和波幅都很低,人处于身体放松呼吸变慢的阶段,很容易被惊醒。维持了大约十几分钟后睡眠就会进入第二阶段,脑电波会呈现短暂爆发频率高波幅大的状态,人在这个阶段很难被叫醒,而进入第三阶段时脑电波的频率会继续降低,波幅更大,直到出现△波,这一阶段会维持40分钟左右,当大多数脑电波呈现△波时,睡眠就进入了第四阶段,人体的各项功能均会变慢,也是大家俗称的深度睡眠期,而梦境往往出现在浅度睡眠和深度睡眠之中,交叉而行。

素叶在那段期间着重观察了巴纳在深度睡眠时的脑电波频率,以此推断他做梦的情况,但发现他睡得香甜没有梦境,就以为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一个成年人往往习惯于用其他方式逃避或补救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但要主动认错道歉那是百般艰难的,这也是人为什么越活越虚伪,越活越找不到自我一样。但素叶不这么想,在她的认知中,错了就是错了,尤其是面对工作。

丁教授安慰了她两句,而何明的态度似乎也没之前那么冷漠了,许是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心生怜惜,“如何杜绝犯罪那是警察的事,我们能做到的只是安抚人心。如果有错的话只能说大家都有错。素医生,巴纳在行为认知上绝对没问题,问题就是出在他的右脑半球出现血管障碍,甚至开始阻碍了他的末梢神经。”

素叶哑着嗓子,抬手使劲揉着额头,“右脑半球一旦出现了血管障碍,就意味着这个人压根就不会做梦。”研究证明,人的右脑在做梦时,其感觉影响输送到左脑后,梦者才能说出梦的内容。

巴纳一直在向她描述梦境,甚至每一个情节都鲜活详细,她一直以为不过是个他反复做过的梦,如此一来记忆清晰也很正常,但事实上,何明在对他进行认知治疗时发现了他原来是患有右脑半球血管障碍,她是研究梦境的,清楚知道人一旦右脑血管发生障碍是不可能做梦的,也就是说,巴纳曾经跟她描述的每一个场景都不是梦境!

始终在低着头看资料的方倍蕾终于开口,脸色憔悴,看得出为了巴纳的案子也费心了不少。“他是个很难配合心理医生的个案,对催眠的抵触心理很强,所以在我进入到他的潜意识时也发现他始终还是有保留,但没关系,我还是得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素叶看向她。

“正如我们知道的,巴纳除了这次在中国长期生活和工作外,早年还来过中国一次,而那次的旅行令他十分不痛快,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案发地点就在门头沟附近,那个司机撞倒了一个前去门头沟旅游的女子,以绝后患那司机竟然丧心病狂地碾死了那女人,后来将支离破碎的尸体埋在一处荒废的别墅附近。”方倍蕾神情严肃地汇报。

素叶的头更疼了,沉默了良久后接着道,“这种经历必然会刺激到巴纳,巴纳生性胆小当时又不大会说汉语,所以并没选择报警,这么多年来他并不知道,其实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始终未除。所以说,人不能令自己有愧疚感,否则将会是一辈子的噩梦。巴纳可以选择遗忘这件事,但潜意识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在他第二次踏上中国时,也开始了他的赎罪之旅,所以说,他所描述的梦境是他原原本本亲眼看见的,巴纳他是——”

“梦游。”所有人异口同声,与此同时,气氛也更加凝重和薄凉。

素叶闭上眼,一脸懊恼。

“由于他妻子身体不好的缘故需要安静、空气好的地方疗养,因此他选择了门头沟附近,其实也是他潜意识的选择。也由于他内心深处的愧疚,所以罹患了梦游,每次到门头沟去见妻子时到了晚上都会梦游到曾经案发的地方,原本是潜意识的赎罪,没想到真的让他撞见了多起肢解案。而人的大脑又有自我保护功能,它不允许自我机能受到伤害,也不允许巴纳主动寻找那段已经封闭的记忆,但人的潜意识又是真实的,避开大脑的审查机制让巴纳记起所有的事,当然,巴纳记得的所有画面是当是梦境,事实上却是真实发生的。只是他弄错了时间,是他先亲眼看见犯罪现场而后形成画面,因为地处偏僻尸体很难被发现,查案又需要时间,所以对外公布就会延后,如此就会令巴纳误认为是他在梦中预测到了案情。”

她的话落下后,会议室里陷入安静,也许,每个人都在自省,如果他们能够早点发现……

“巴纳患有梦游,在我们这里可以得到确实分析和证据,但问题是要看警方。”一直沉默的丁教授终于开口,叹了口气,“警方能不能相信巴纳是无辜的才是关键。”

所有人都看向素叶,因为都知道她的弟弟正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素叶抽出一张纸巾用力地压着鼻子,这才断了想狂打喷嚏的冲动,死死盯着放置咖啡杯旁的手机。

手机像是有了感应似的,突然铃声大作。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拿却不经意碰倒了咖啡杯,滚烫的咖啡溅到了她的手指,蹙了下眉头后赶忙接通了手机。一旁的记录员急忙抽出纸巾帮着清理会议桌。

会议室里很安静,静到可以听到手机那端素凯严肃的口吻。素叶走到窗前,看着脚底下的车水马龙和再远处霓虹光影下的灯红酒绿,眼神渐渐染上寒凉,她一直在听,过程中没有插言,直到素凯说完了才淡淡应答,“好,我答应。”话毕掐断了通话。

回到位置上,她的手指还在火辣辣地疼,但已经不重要了。抬眼看着各位,长长地松了口气,“警方解除了对巴纳的怀疑,因为已经抓住了罪犯。”

“太好了,要不闹得人心惶惶的。”方倍蕾也松了口气,神情变得愉快。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素叶补充了句,“天底下的事就这么巧,当初巴纳亲眼撞见的车祸案,死者就是这名罪犯的未婚妻,原来当年他也在场,只是距离太远无法赶过去营救,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碾死。未婚妻的死使他在精神上受到严重打击,将未婚妻的尸体埋好后,第一个下手杀害的女人就是那名司机的老婆,那名司机终日痛苦,在一次开车时死于意外。但报了仇的罪犯心理已经发生了扭曲,接二连三地犯案,只是没想到会被患有梦游症的巴纳撞见。警方已经在别墅的后山找到了罪犯未婚妻的坟墓,被他肢解的尸体很好认,他患有强迫症,所以尸体摆放都是整整齐齐的。”

丁教授无奈摇头,又是一个可怜人。

看时她素视。何明聪明,“看样子警方给你下达了命令。”

素叶抽了下鼻子,“警方已经正式落案起诉,但需要一份对罪犯的心理评估报告。”

“要我就不去给他做什么心理评估。”方倍蕾皱眉,“一个没人性的罪犯,再有可怜的过去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肆意挥霍,素医生,你可小心点。”

素叶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的工作。”1a4GJ。

丁教授点头,“素医生说得对,有时候作为咱们这行的跟医生没什么区别,我们给出的只是事实,跟人的身份背景无关。”

事情告一段落后,素叶劝说巴纳入院治疗,巴纳在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后沉默了好久最后同意,素叶也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正迟疑着怎样跟还在外地出差的年柏彦交代时,却又听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消息:巴纳,被年柏彦辞退了!

是叶澜告诉了她的这个消息,当时她正在笨拙地冲着感冒冲剂,一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开车直奔精石集团,这才获知,原来巴纳又跑回来上了班,只是万万没料到他在切割时一时手误,毁了原石的完美性,这一情况正巧被提前出差回来的年柏彦撞个正着,一怒之下不但责令他索赔原石金额,更将他辞退。素叶对巴纳的情况甚为了解自然是打抱不平,还是叶澜拦住了她,小心谨慎道,“姐夫压根没在办公室,一下飞机就直接去切割中心了。”

素叶忍不住冷笑,“怎么,还想看看巴纳有没有偷走钻石?”

“才不是呢,别把姐夫想得那么坏,那颗原石不是被巴纳给毁了吗?但总要对客户有所交代,姐夫到切割中心是打算亲自上手切割钻石。”

“啊?”

“因为整个精石集团会蓝色火焰切割技术的人除了巴纳外就只有姐夫了。”叶澜一脸的骄傲。

☆、没人性的老板

素叶记得,年柏彦与巴纳属于师从同门,因为曾经的年氏就是以开采钻石起家,他自小就被送去学习如何将不起眼的钻胚打磨成价值连城的钻石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凡做这行的总要有长期合作而又信得过的钻石切工,只是年氏曾经想得更远些,将自己的儿子打造成只为自家服务的优秀钻石切工。

年柏彦做到了,可惜的是,年氏已经不存在了。

精石集团旗下的切磨中心不过是个统称,实际上囊括了几个部门,而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也并非各个都是切割师,他们是由钻胚分类员、划线员、劈割师、锯切工及打圆部门的全体员工组成,在这里,可见许多钻胚标本,这也是钻石刚开采出来的样子,没有光泽,犹若明矾一样普通,只有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才会形成闪耀无比的钻石。

见到年柏彦时,他正盯着钻胚的锯切工作,因为刚下飞机他并没有换衣服,一袭简洁的白衬衫配黑色长裤,最简单也是最正式的装扮,却与这里的工人们格格不入。1a7aV。

他没看见素叶,因为正聚精会神地监督每一步的流程。

隔着玻璃,素叶也没上前,始终在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他的侧脸因他的专注而看上去那般迷人英俊,一件如此简单的白衬衫却衬得他那般的与众不同,只是,他的眼有点血丝,眉梢略显疲倦,这点不奇怪,对于他在工作时的忘我投入程度她是领教过的。

任何钻石毛坯,有两道工序是必不可少的,这就是划线、起瓣抛光。一颗精工切割的钻石所产生的瓣面,其位置和角度都是经精确计算的,使钻石发出最大的光彩。

素叶多少了解钻胚切磨的过程,这是这阵子日夜温习考试素材的结果,只是她了解并非为了如何去做个优秀的切磨师,而是为了不菲的奖金。

听说年柏彦主盯的这块钻胚光是划线就划了三个多月,可见这枚钻胚将会成为一枚克拉不小的钻石,许是这样,巴纳犯了错才会令年柏彦大怒,否则一枚只需要几分钟划线的普通小钻压根不值得大动肝火。想到这儿,尤其是看到年柏彦亲自上阵,素叶开始为巴纳的前途担忧了。

钻石是这世上最坚硬的物质,所以在锯切时,只有钻石才能切割钻石,她看到年柏彦接到锯好的钻胚后又辗转于打圆部,这里是钻胚按照设计要求成型的地方。而起瓣和抛光这项最严苛的工作就真真是落到了年柏彦手中。

到了这道工序是钻石形成的重中之重,整整几个小时下来,年柏彦就坐在涂有钻石粉和润滑油的铸铁圆盘旁边,聚精会神地车磨着钻石的瓣面,只有最精准的研磨,才能将钻石最璀璨有人的光彩体现出来。所以说,每一颗璀璨的美钻都凝聚了切割师的无尽智慧,是切割师给了钻石第二次生命。

而素叶也终于明白年柏彦性格形成的原因了。

他可以沉下心一坐几个小时来规整一块钻石,从最不起眼暗淡无光的钻胚最终经过他手形成价值连城的璀璨钻石,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费神劳心的工作,稍有疏忽就会毁了一颗美钻的未来。正因为他明白这点,又自小接触这项工作,才造就了他在工作中不近人情、严苛沉稳的性格。

因为这这个地方,是不允许犯错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差池都不可以。

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年柏彦才推门出来,素叶避犹不及正好跟他撞了个正着,如此近距离的,也顺便看到了他蔓延入眼的疲累。

“你怎么在这儿?”他没料到她会出现,稍有些惊讶。

素叶原本是于心不忍的,尤其是看到他眼底的血丝,但又想到巴纳的遭遇便忍不住说了句,“听说你把巴纳给辞退了。”

来往的皆是打磨中心的员工,这里没有所谓的隐私,也没有可供谈隐私的休息室或办公室,两人站在走廊,年柏彦亲自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给彼此。

“就是为这件事?”他蹙眉,说话间有切工上前将样图拿给他看,他看后点头签了字。

素叶也顾不上这里是否适合谈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他没被辞退,你至少不会亲自上阵。”

“那你又知不知道因为他的手抖差点毁掉了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年柏彦签完字后目光直接落在她脸上,严肃苛刻,“而你,身为集团的心理顾问竟有意对我隐瞒巴纳的情况,尤其是他手抖的情况,这不能逃脱责任。”

素叶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不经意想起在内蒙的时候他看向巴纳质疑的眼神,她也知道巴纳手抖是致命的,也试图加以隐藏,没料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过年柏彦的双眼。

“你不能辞退巴纳,一来他是集团的老员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更何况他还是个顶级的切割技师。二来,既然你都知道了他的情况,就应该清楚他是全家的顶梁柱,你把他辞退了他要如何养家?他妻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叶叶。”年柏彦闻言后严肃叫出了她的名字,让她有那么一瞬认定了他就是连名带姓地叫她,而并非是他那天在她耳畔温柔说,这只是他叫她的昵称。“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在这个地方是不允许人犯错的,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你不是第一天出来做事,应该清楚明白职场的规则。”

“规则是人订的!”她皱紧眉头。

“替别人求情之前,首先要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年柏彦喝了口水,淡淡道。

素叶听出他的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是怎么回事?”年柏彦突然问了句。

素叶先是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我只是希望你的员工不会每天在枯燥的环境里工作,所以才让他们在办公桌上适当摆些自己喜欢的玩偶,这是心理暗示的其中一种方式!”

年柏彦眸底的温度接近零度,语气虽淡,却严苛到了不近人情,“你以为钻石行业很轻松很娱乐?进入这行就注定要与枯燥为伍,只有耐得住沉下气的人才会在这行立足。叶叶,你的工作职责是如何在枯燥中为他们指路,而不是想法设法去改变枯燥。通知你一声,你半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扣了。”

“什么?”

“不单单是你,还有被你规劝着在自己办公桌上摆放不该有的东西的员工,他们也照样被扣薪水。”年柏彦铁面无私。

素叶心头的火蹭得窜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年柏彦你也太过分了!他们只不过是听了我的建议照做而已,你凭什么扣他们的钱?”

“这就是要告诫你,守住规矩就等同于有饭吃。在工作中,你的任何决定都要事先通过我,不能擅自做主。”周遭的员工纷纷冲着这边看,年柏彦却没被激怒,字字权威,“你先是对我隐瞒了巴纳的情况,又擅自做主安排员工的工作习惯。叶叶,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你必须要记住在这里工作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尊重行规的人才能看得远走得远。”

素叶用力咬着唇,听着他的长篇大论,恨得牙根都痒痒,待他说完后冷笑,“你倒不如直接把我给辞了。”

“如果你犯了不可逆的错误时,我会这么做。”

“年柏彦,你拽什么拽?连给你卖命的老员工都敢辞退你还有人性吗?”素叶的火彻底冲出了喉咙,她的一嗓子更是引来不少人的关注目光。

叶属与属但。奈何这般怒火也未能引起年柏彦的太多情绪波动,等她嗓音落下后,他看着她平静道,“这里,不是讲究人情的地方。”

“你——啊欠!”她刚一开口就打了个喷嚏,眼泪顺着眼眶流了出来,拿出纸巾用力擦了眼泪和鼻涕后冲着他哑嗓道,“谁趟上你这个老板谁倒霉。”

不行了,她的头晕沉得厉害,跟他争吵时耳朵里像是钻进了无数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如果不是因为重感冒,她非得跟他大吵几个回合不可。

年柏彦站在她面前,眉头微微蹙紧,见她的鼻子都搓红了,半晌后淡然说了句,“你先到外面咖啡厅等我,忙完我送你回去。”

“不劳您大驾,我可不敢。”素叶冷哼,火辣辣疼的嗓子已经注定了再跟他吵下去受伤的只是自己,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年柏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走廊的光倾斜在她的肩膀,罩在光线中的她看上去那般娇小怜人,他布满血丝的眼跃过一抹怜惜,又无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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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素叶简直能把年柏彦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她不过是帮着巴纳讨回公道而已,万万没想到搭进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凭什么呀!她真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男人。

正怒骂着又接到房东电话,在闻言房东下达的通知后素叶一阵哀嚎,“薛阿姨,您不能这样啊。”

☆、公私分明的男人

薛阿姨,她目前视为的头号敌人,从第一天租这女人的房子起素叶就没得安生,缘由是在房租的交纳方式上,薛阿姨开口就要年付,而素叶万万是不能年付的,死磨硬泡地交上个季度租金先住了进来,于是就开始了近乎隔三差五租金是季付还是年付的拉锯战。

“素姑娘啊,我也只是个二房东,是替别人看着房子的,年付对你对我都方便不是?再说了,你也看到周围的租房情况了,像你居住的那么大面积还是豪华装修的房子至少都是两万五打底,给你这个价已经便宜到家了。”

素叶听着头更疼了,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可怜,刚被无良的老板克扣了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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