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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活口……”
“嗯?”听到这声音,丰升额登时就是一愣!
“啪!”
看到掉落在身边的那块木板,再抬起头看着依旧安安稳稳地骑在马上的何贵,他的目光里面满是不解与讶异。
“刚才怕你地手下拿不准,所以在衣服里面藏了块板子……能护着一点儿是一点儿,安全第一!”何贵看上去也是心有余悸,脸上地冷汗依稀可见。
“妈地!”
有些庆幸,又似乎有些悻悻地骂了一声,丰升额又甩手打了一拳,然后站了起来。此时,他身下那个假冒的官差早已经是七窍流血,虽然还没有断气,却也差不多了,要不是何贵叫得及时,恐怕还真就完了。
“捆起来,先押到府衙大牢!”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刺客,何贵吩咐了一声,又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地心情,对丰升额说道:“看来咱们这回要对付地不只是王伦余孽这么简单。能想到假冒报信之人行刺,对手那边也肯定有类似智囊的人物……先把这事儿派人通知各个衙门,然后封锁全城……许进不许出!”
“知道!”丰升额也是咬牙切齿,这一次要不是何贵眼疾手快,他这条命可就要交待了。那么近地距离……绝对有死无生!他可没像何贵那样事先在胸口准备了一块木板。
“走吧,”看着丰升额派出手下前往各衙门报信,何贵又招呼他开路,“这段时间,这开封府恐怕要有大的玩了!”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火!火!火!
本一切尽在掌握中,可是,这突然杀出的不知道哪一却让何贵跟丰升额一阵头痛。不过,时间紧急,虽然那个报信的官差只是一个假冒的刺客,可是,城西着火的地方也确实是在布政使衙门所在的方向,所以,何贵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只能赶紧跟丰升额往那里赶过去。
然而,等他赶到起火现场之后,却发现真相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河南布政使李渭仪,居然真的死了!虽然不是那刺客所说的被刺而亡,可是实际情形却比被刺更惨……这老家伙竟然是被突然燃起的大火活活给烧死的。而能烧死堂堂布政使,自然也只有从布政使衙门烧起来,而且是起自李渭仪居室附近的大火才能做到……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就没能从火里跑出来!
“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何贵面色铁青,在旁边冲天火焰的映照下,更是显得多了几分狰狞,“老丰,顾不了太多了,我在这里救火,你必须立即下令全城戒严,派兵四处搜捕,另外,能调多少兵进来就调多少兵进来,还要派人去打听一下巡抚衙门跟按察使司衙门的情况,还有河道署、粮道署那里……妈的,这些人可是真敢动手呀!”
“来的时候阿桂中堂还要我克制一些,别杀太多人,可惜啊,现在老子就是想不大开杀戒也不成了!”丰升额连连冷哼了两声,也不跟何贵打招呼,策马就走!不过,他倒没忘了留下一队亲兵护着何贵!……先是假冒官差刺杀他跟何贵,又在布政使衙门内部纵火烧死方面大员,谁知道对手还伏有什么暗招?又有谁知道跟在附近的官员士兵之中会不会再突然冒出来一个刺客?所以。现在他能信任的只有从北京带来的锐健营亲兵了。
……
“府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适中身为开封府同知,被何贵留在府衙那里照料局势,不过,开封城也属于祥符县的辖区,所以,城内突起大火,县令罗千山也早已经赶了过来。他倒是运气,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刺客,不过。当他看到烧起的布政使司衙门,又听到李渭仪地死讯的时候,早就已经失了主张,惶惶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见到何贵之后立即就过来问道。
“怎么办?……你眼瞎了?没看到这么大的火?还不赶快组织救火?”何贵大声吼道。
“是是是,下官立刻就去!”罗千山被何贵这一吼吓得一哆嗦,急忙慌慌张张的转身离开去叫人。
“站住!”何贵又大声叫道。
“府尊?……”罗千山一顿,又急忙转过身来问道。
“现在城里贼不少。多带几个人护在身边,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事,先保住自己再说!”何贵沉声说道。
“……谢,下官谢过大人!”
罗千山先是一愣,接着就觉得鼻子有点儿酸!以往的时候。那些上司遇到事情的时候。哪有这么吩咐过的?别说保住自己。就是稍微出那么一点儿事情,也还不是他们这些下属的错?他在县令任上多年。见过不少事情。自然知道何贵为了这个命令要担多大的责任!就这么一个命令,到时如果真的有下属办事不利地。那可就全都要他何贵去顶啊……而现在这种情形,何贵要出头的可能性明显又比平日里要大上许多倍。
“还愣着干什么?”何贵又吼道。
“是,下官马上去!”
罗千山身上似乎多了某种坚定,应了一声之后,立即转身,朝着手下大声呼喝起来。
……
开封府有多少个衙门?细算起来,有一院,既抚提院署;两司,即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的藩署和臬署;两道,即河道署和粮道署、一府,就是何贵的开封府;一县,罗千山的祥符县衙和一游击将军的营署。
而这些衙门里面,又以抚提院跟藩署、臬署为首。
如今,藩署在这一场大火以及布政使李渭仪死后已经彻底瘫痪了,而另两个衙门却一直都没动静,何贵一面组织士兵跟百姓救火,另一面却丝毫不敢去想像其他衙门那边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如果想像中的事情真地发生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
水火无情。洪水一来,汹涌澎湃;大火一至,扑天盖地。
“大人,西面快挡不住了,这火马上就要烧过去街了……”
布政使衙门这场大火来得极其突然,再加上李渭仪的身死使得衙门内外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所以,在无人组织营救的情况下,火势迅速蔓延开来,何贵刚到的时候,这火还只是刚刚烧出衙门,扑到街上,可在短短地时间内,大火已经吞噬了数百间民居,三四条街道,而且还在迅速地向外“扩张”着地盘儿,如今,巨大地火焰只需要一个摆头,就能将一整间屋子吞没。
“不是已经派人过去了吗?周政宣呢?”听到士兵的禀报,何贵立即大声问道。周政宣是他府下地通判,原本被林适中派去兰考视察雪灾情形,前两天才刚刚回来,不过,因为何贵被软禁,所以这位周大人没敢去拜见,直到刚刚才见到何贵,结果,没能寒喧一两句就被派去西面组织救火。
“人都被藩署衙门地人抢去了……他们要先救衙门,再救周边!”那报信的士兵大声答道。
“狗屁!大冷天老百姓没房子住,让他们去死吗?”何贵大怒,“让周政宣把人给我叫回来。谁敢拦着就抓!”
“大人,他……他们是藩司衙门地!”你的知府衙门比人家的衙门小!小兵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管他娘的什么藩司?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不服,老子也抓过来宰了他!”
,天干物燥,又是北风凛冽,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赶紧住,到时候恐怕整个开封府都要烧成一片。何贵带人拦着火势最猛的南面。还禁得住火气?立时就声嘶力竭地吼道。
“喳!”
听到何贵这话,士兵胆气一壮,一声应喝,立即冲入人群往西跑去。而就在这时,一阵强劲的北风吹过,本来已经稍稍小了一些的火燃再次冲天而起,火势愈加的大了。
“水呢?你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担水?……”
救火的人已经足有数千,火场周围人影重重,能打到的水都在往火焰上泼。可是却依旧无法阻止火势的扩大。何贵顾不得脸上已经有些灼烧的感觉,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茫然的大声叫唤指挥。转眼间看到身边被丰升额派过来保护自己的那队锐健营士兵,也顾不上许多,立即就大声吼叫着说道。
“大人,我们还得护着您!”领头地军官说道。
“护个屁!开封城烧完了,你们是不是还要护着我去上断头台?”何贵的脖子上凸起了数条青筋,“马上去打水!”
“这……留下四个人。其他人跟我来!”那军官也知道此时事情紧急,也不再跟何贵放对,略一沉吟,立即就做出了决定。
“呼……”喘着粗气看着锐健营的人马冲入救火的人群,何贵的脑子里面稍稍回复了一点儿清醒。又对着周围大声吼道:“罗千山。罗千山呢?”
“罗大人正在东面救火。大人您有什么事儿?”
“他是这儿的县令,让他马上去叫人!让东城、南城、北城。让那些里长。保甲什么的,不管什么人……都给我使劲儿地叫!另外。传令所有人,马上给我拆房!弄出一条隔离带来,防止火势再次蔓延!”连连的大叫让何贵地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连一杯水也没得喝。
“大人,现在四城都已经戒严了!找人恐怕很难……”留下来护着何贵的一名锐健营士兵说道。
“戒严?……对了!”何贵脑子一清,突地伸手指着这名士兵,“你,立即去找丰升额,让他派兵马过来救火!”
“大人……”
“大人什么?再不去,就都成死人了!”何贵咆哮道。
“喳!”
……
“你就是知府?没看到藩司衙门快烧完了,还不马上派人过去帮忙?”
刚刚派出一名士兵去找丰升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白净的中年人就找到了何贵,一见面就毫不客气的下令道。
“……没人!”眼睛时刻关注着火势,何贵也不看这人,只是阴沉着脸随口答道。
“大胆,你这边不都是人吗?”那人大怒,“不派人,等藩司衙门烧完了,你一个小小知府担待的起吗?……”
“滚!”一阵怒火直冲脑门儿,何贵转过身来看也不看,一抬脚,就把这人给踹了个滚地葫芦,同时,下令身边地锐健营士兵:“再烦老子,就给我砍了他!凡事我顶着!”
“喳!”
“你,你大胆!老子是湖广总督彰海之子……”那人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同样地怒发冲冠,对着何贵一阵跳脚大骂。
“你找死!……”
老子管你什么人!何贵只觉得心中一阵厌恶加暴怒,突然抽出旁边士兵地腰刀,冲着那人就砍了过去。
“啊……”
何贵这一刀几乎出尽了全力,任谁都看得出来是有去无回、根本就没有留手的那种。要不是旁边锐健营几个士兵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了他地胳膊,这不知道怎么跑到河南来地湖广总督之子恐怕真要被他给砍成两半儿。而面对何贵的凶狠,那人中年人哪还敢再嚣张?尖叫一声,抱头鼠蹿!不过,要不是那些士兵在后面拉着何贵,他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真是难说。何贵正憋得浑身难受,巴不得有个出气地地方,可是真的起了杀心。
……
“府尊,周围的百姓不肯拆房……”刚刚轰走那个湖广总督之子,何贵又接到了报告,这一次是罗千山亲自过来了。
“为什么?”
“许多百姓一家老小就靠着这么几间房子过日子,所以……”罗千山为难道。
“管得了那么许多?他们不拆房,就不怕到时候大火烧过去,一起完蛋?”何贵怒道。
“没烧到,就不愿拆!”罗千山答道。
“那就用强的,给我硬来!”何贵面色阴沉地吼道。
“是!”
“慢着!”何贵突然又叫了一句。
“府尊?”
“告诉那些人……”何贵顿了一下,缓了一口气:“等这场火扑灭了,拆了他们几间房,老子给他们补几间!拆的是草棚,老子补瓦房,拆的是平房,老子补给他们两层楼,绝不食言!……”
“府尊……”
“还不去——”
“……唉!”罗千山又呆了一下,最后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大人——”
“又怎么了?……”何贵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发狂了!这事儿怎么就没个完了?
不过,再生气也没有用,凡事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好不容易让周围的百姓答应拆房,隔离带在众人的努力之下也开始渐渐的成形,没等何贵开口询问,这名士兵就说出了一条让他无比心寒的消息……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影
管乾隆以及那四名军机大臣已经把事情想得十分严重封府的上下官员还是大意了,他们本以为已经全部尽在掌握,却没有料到对方却并没有以常规手段动手,以至于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
大火烧了一夜,在何贵跟众人努力制造出了一条宽阔的隔离带后,火势终于不再扩大。又烧了一天之后,终于开始慢慢减小,之后,被众人合力扑灭。不过,此时,整个布政使衙门跟附近多条街道,两千多户百姓,一万多人已经无家可归。但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大火熄灭之后,布政使李渭仪的尸体也找到了,虽然这倒霉的家伙已经差不多被烧成了灰,不过还是被亲信从骨灰堆里那枚玉板指上认出了身份。可是,在发现尸体的那间房屋的残骸之中,布政使衙门的人同时发现了一柄已经烧变形的匕首。李渭仪是文人,最不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很明显,他是先被刺杀,尔后刺客放火烧屋引起了这场大火!
而之前丰升额派人送回来的消息,也让何贵没有时间先去组织受灾百姓自救,而是不得不快些赶去了按察使衙门。
没错,就是按察使衙门。因为,河南巡抚徐绩也同样遇到了假冒的报信官差,只不过,大意之下,这位巡抚步上了李渭仪的后尘,早已经嗝屁多时了。就连还活着的那位按察使王太岳,也是受了不轻的伤,现在也仅仅是在强打着精神在理事而已。而在此之前,何贵还得到过丰升额的消息,说是有一伙人数次想突围出城,结果死伤了几个人之后。被守城的兵卒给赶了回去。不过,因为城中大火,城中兵力不足以进行戒严,所以目前还没有这伙贼人的下落,而且,就连被困在府衙之中地乌三娘,也被那伙人给救了出去,现在这些人可能正躲在城中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对此,何贵只觉得一阵后怕。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十分简单有效,要不是因为乾隆担心河南绿营兵的战斗力而临时派来了丰升额暂代提督一职。恐怕整个河南省也将在徐绩跟李渭仪死后陷入恐慌混乱的境地。因为,徐绩原本是兼任着提督这一职务的,没有了他,河南通省上下就没有人能调动兵马,那样的话,光凭官府的力量,绝对无法对那些反贼进行有效的围剿,也绝对无法阻止这些人出城。那样地话,到时就算不是海阔凭鱼跃,恐怕也差不太多了。
……
“反贼之中有精晓官场事务的人物!”
不愧是负责一省刑名的主官,何贵到的时候,那位王臬台正躺在床上跟好不容易召来的几名官员商量着事情。一语就点出了此次官府遭受如此巨大损失的最大可能。要是没有精晓官场事务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想到刺杀巡抚、布政使以及按察使这三个重量级的人物?而只有刺杀了这三个人。才能让河南、让开封城在短时间内陷入无主地混乱境况。
“臬台大人,难道要彻查各个衙门?”听到王太岳的话。其中一名又矮又瘦的官员问道。
“必须如此。抚台大人死得不值。李渭仪死得太冤,此事必须查清。而且。此次开封之难也是朝廷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我们绝不能让这些贼人逍遥法外!要不然,日后我们将无法向朝廷交待……”王太岳咬着牙,恨声说道。
“此事我等就听臬台大人吩咐!”又一名官员说道。
“开封府来了没有?”王太岳又问道。
“下官在!”何贵上前一步,抱拳答道。
“来了就好!如今情境,贵府须得烦劳一下,立即带领我臬司人马,还有你府衙之中的衙役捕快,到各个衙门搜捕可疑人等,尤其是布政使衙门!……宁可错抓,不可放过!”王太岳说道。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两死一伤,丰升额还要布兵全城,整个开封府虽然还有河道署跟粮道署,可这两个衙门只是负责单一事务,所以,目前就只剩下何贵最大,也只有何贵才能负责这些事务。
“臬台大人,如何搜捕?”何贵反问道。
“挨个衙门查,只要有任一疑点,不管别地,先抓起来!”王太岳答道。
“大人,那样会造成各个衙门地恐慌!而且,下官还要去组织百姓自救,恐怕不能担当此任!”何贵答道。
“知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赶紧搜捕,你难道就不怕那些反贼逃走吗?到时,这罪过你担得起吗?”先前那矮瘦官员质问道。
“这位大人,现在丰升额丰大人已经派兵围住了全城,贼人即便是想跑也没那么容易。而且……”何贵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严寒之季眼看着一万多百姓无家可归而无所动作,到时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何某更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
“那场火竟然烧得如此之大?”王太岳从何贵地话里听出了其他的信息,立即扭过头来问道。他被刺受伤之后就昏迷不醒,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始处理事务,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对外面地事情并不太了解。
“大人,现在可是冬天,天干物燥,又有北风之助……这场火,能小得了吗?”何贵苦苦地笑了一下,答道。
“那现在……现在地情况如何了?”王太岳又急忙问道。
“大火已经基本扑灭,不过,布政使衙门如今也只剩下了半圈儿围墙,两千多户民居更是烧得一干二净!……如果不尽快组织救援,再到夜里,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受到冻馁之苦!”何贵的话里禁不住已经有了一丝哭腔。别人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把大把地花差花差,怎么一轮到自己就这么倒霉?
“既如此,何大人你就快些去处理灾后事宜,其他的。本官另行安排……”王太岳为官多年,自然晓得事情轻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之后哪里还敢再不顾百姓?这可是冬天,烧了一把火已经够惨了,要是再冻死了人,这责任真的可就担不起了。
“下官告退!”
来这儿只是见一见而已,何贵本也没打算能从这受伤的按察使嘴里得到什么帮助。事实上,现在地按察使还不如他这个知府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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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蓬呢?我叫你准备的帐蓬呢?”
离开按察使衙门,何贵不敢耽搁,立即就打马找到了丰升额。大火烧了一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