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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名-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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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歇蒙用浓浓的口音讲那个地名,才听出那地方的真正名称,那不是波洛溪(borro…rill),和「溪」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古坟丘(barrow…hill)。

「偶甚至不会带猪去那边晃牧,但速那个笨蛋在那里盖煌子……」他一脸嫌恶地摇头。

「大家都没阻子他吗?」戴娜问。

猪农粗鲁地哼一声,「莫森一家不太听别伦的建议,有钱伦都觉得自己浑厉害。」

「不过就速盖间煌子,有什么关系?」我不屑地说。

「老伦家希望女儿住的煌子有浑好的视野,那的确没有凑。」歇蒙同意,「不过,你挖地基,花现骨头,却不停下来……那就速笨蛋了。」

「不会吧!」戴娜惊恐地说。

歇蒙点头,把身子向前倾,「那还不速最糟的,他还一直挖,挖到了俗头,他有停下来吗?」他喷鼻息,「他把俗头挖起来,还继续挖,看会不会挖到更多的俗头口以用来盖煌子!」

「为什么他不能用挖到的俗头盖煌子?」我问。

歇蒙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傻瓜一样,「你会用古魂的俗头盖煌子吗?你会从古魂里挖东西粗来,送给女儿当嫁妆吗?」

「他花现什么东西了吗?」我把酒瓶递给他。

「那速他们最大的秘密,不速吗?」歇蒙不满地说,又喝了一口酒,「偶听说,他在挖地基的俗后,挖出俗头,后来他花现一个完全封死的小俗屋。但素他叫大家保密,因为他想把它当成婚礼的一大惊喜。」

「那速什么宝藏之类的吗?」我问。

「不速钱。」他摇头,「莫森一家对钱向来不会保密,那口能速某种……」他张开嘴,又稍稍闭了起来,想挑个贴切的字眼,「……有钱伦放在架上用来向亲朋好友炫耀的东西叫什么去了?」

我耸肩,不知道是什么。

「传家宝?」戴娜说。

歇蒙把一根手指放在鼻翼上,接着指向她,面带微笑,「就速那个,用来向大家炫耀的东西,莫森那个伦浑爱现。」

「所以没伦知道速什么东西?」我问。

歇蒙点头,「只有几个伦知道。莫森和他勾勾,两个儿子,口能还有他老婆。他们隐瞒这个大秘密将近半年,跩的浑。」

这让一切都不同了,我必须回农场一趟,重新检查一次。

「今天你在介一带有没有看到什么伦?」戴娜问,「偶们在找偶们的舅舅。」

歇蒙摇头,「可惜偶都没看到。」

「偶真的浑担心他。」她又说。

「小姐,偶不会骗你。」他说,「如苟他自己一个伦来介片森林,你的确速应该担心。」

「这附近有坏伦吗?」我问。

「不速你想的那样。」他说,「偶通常不会来介里,只有秋天会来一次,为了猪饲料才值得来,也只有那勾理由了。这片森林有怪东西,尤其速在北边。」他看着戴娜,接着低头看脚,显然是不确定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消息,所以我刻意反驳他的说辞,希望能刺激他继续说,「歇蒙,不要跟偶们讲童话故速了。」

歇蒙皱眉,「两晚前,偶上来……」他迟疑了一下,瞄了戴娜一眼,「偶为了一点私速上来,看到北边有火光,一大片蓝焰,大得像营火一样,但突然间……」他弹指,「什么都没了,就这样花生三次,让偶直冒冷汗。」

「两晚前?」我问,婚礼是昨晚举行的。

「偶刚刚速说两晚没凑吧?」歇蒙说,「之后,偶就一直往南走,偶不想和晚上冒蓝焰的任何东西扯上关系。」

「歇蒙,真的速蓝焰吗?」

「偶不速爱说谎的卢族,为了骗你一点钱而编故速把你吓得半死。」他生气地说,「偶这辈子都待在这个山区,每个伦都知道北边峭壁上有口怕的东西,大家远离那里速有原因的。」

「那边不速有农田吗?」我问。

「峭壁上没什么好开垦的,除非你速种俗头。」他生气地说,「你以为偶不会分辨蜡烛和营火吗?偶告诉你,那速蓝焰,而且速一大片。」他用手臂一挥,「就好像你在火上撒酒一样。」

我没再追问下去,就让话题转换到别的地方。不久,歇蒙大叹一口气,站了起来,「猪应该已经把介个地方啃得差不多了。」他说,拿起手杖摇晃,让那个粗制的钟大声地叮当作响,猪只从四面八方乖乖地走了过来,「猪仔!」他大喊,「猪仔!来点名啰!」

我用粗麻布包裹吃剩的猪肉,戴娜拿水瓶去装了几次水,把火浇熄。我们收拾好时,歇蒙已经把猪只集合好了,比我原先想的还大群,有二十几只大母猪,还有小猪和灰色鬃毛的公猪。他稍稍挥手,没说些什么就离开了,他一边走,手杖上的钟叮当作响,猪群松散地跟在他身后。

「你追问得很明显。」戴娜说。

「我得稍微逼问他一下。」我说,「迷信的人不喜欢谈他们害怕的事,他本来不想讲,我需要知道他在林里看到什么。」

「换成是我,我应该可以让他说出来。」她说,「想捕苍蝇要多用点蜜。」

「你也许真的有办法。」我背起行囊,开始走路,「你不是说你不会方言。」

「我擅长聆听模仿。」她无所谓地耸肩,「我学那样的东西很快。」

「吓偶一跳……」我吐了一口口水,「可恶!我可能要过一旬才能完全摆脱那口音了,感觉像牙床里多了一块软骨一样。」

戴娜消沉地环顾四周,「我想,我们又得回去树丛里找了,找寻我的赞助人和你的答案。」

「其实没意义了。」我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没试过就放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指着猪群为了找食物而用鼻子翻过的土和叶子。「猪群把整个地方都翻过了,即使原本有踪迹,我们也永远找不到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疲累地叹气,「那瓶子里还有东西吗?」她疲倦地问,「我的头还在痛。」

「我真是白痴。」我说,环顾四周,「我怎么没早一点发现。」我走到一棵小桦树边,割下几片树皮,拿回来给她,「树皮内层有不错的止痛效果。」

「有你在身边真方便。」她用手指撕下一些内层,放入嘴里,接着皱起鼻子说:「好苦。」

「这样你就知道它真的是药了。」我说,「如果吃起来是甜的,那就是糖。」

「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她说,「我们都想要甜美的东西,但是我们需要的,其实是苦涩的东西。」她微笑地说,「说到这个,我该怎么找我的赞助人?我愿意听听各种建议。」

「我有个点子。」我说,把行囊往上顶了一下,「但是我们必须先回农场,我得再看一次某样东西。」

◇◇◇◇

我们走回古坟丘,这下我明白它的名称由来了。这附近没有其他的石块,但是随处可见奇形怪状的土堆。如今重看一次,就不会错过那凹凹凸凸的起伏了。

「你需要看什么?」戴娜说,「如果你想进那房子里,我可能会强行拉住你。」

「你看那房子。」我说,「再看那个从树木间伸出来的峭壁。」我指,「这边的石头是深色的……」

「……房子的石头是灰色的。」她接着说。

我点头。

她仍疑惑地看着我,「那代表什么意思?他说过,他们找到古坟的石头。」

「这边没有古坟。」我说,「只有维塔斯人会依循传统建造古坟,或是在没办法挖坟墓的低洼地带才有。我们离真正的古坟可能有一百里远。」

我走进农舍,「况且,建古坟不需要用石头,即使你真的用石头,也不会用这种精致的石头,这是从远处运来的。」我用手摸着墙面的平滑灰石,「因为有人想盖能屹立许久、结实的东西。」我转头面对戴娜,「我想这里面埋了古山城。」

戴娜想了一会儿,「如果这里没有真正的古坟,为什么他们要称它为古坟丘?」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没见过真正的古坟,只在故事里听过,所以他们发现山丘上有大土堆时……」我指着奇形怪状的土堆,「就叫它古坟丘。」

「但是这里那么偏僻。」她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现在是这样。」我认同,「但是以前刚建好的时候呢?」我指着烧毁农舍的北方,那里有一片树林分开的间隙。「过来这里一下,我想看别的东西。」

步行穿过山丘北面的树林后,可以看到周遭一览无遗的美景,秋天的红叶与黄叶美得令人屏息,我可以看到其中点缀着几间住家与谷仓,周遭围着金黄色的田地或是淡绿色的牧草,几只绵羊伫立其间。我也可以看到戴娜和我泡过脚的那条小溪。

往北看,可以看到歇蒙提到的峭壁,那土地从这里看来比较荒芜。

我自顾自点头,「从这里可以往每个方面眺望三十里,视野比这里还好的就只剩那个山丘了。」我指着一个遮住我观看北方峭壁的高丘。「那地方几乎缩成一点,顶端太窄,没办法盖大型堡垒。」

她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然后点头,「好吧,你说服我了,这边有一个山城,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在我们今晚扎营以前,先去那个山丘的顶端。」我指着目前遮住部分峭壁的高耸狭窄山丘,「那只有一两里远,如果北部峭壁有什么怪事,从那里可以清楚看到。」我想了一下,「而且,如果梣木先生就在方圆二十里内,他会看到我们生的火而来找我们。如果他想保持隐密低调,不想到镇上,或许他会接近营火。」

戴娜点头,「那的确是比在树丛里漫无目的地寻找好多了。」

「偶尔我的脑筋还满管用的。」我说,手往下坡的路大大一挥,「女士优先。」

第七十四章 道石

戴娜和我都很疲惫,不过我们还是在傍晚迅速抵达了北部山丘的顶端。山丘围绕着树木,但顶端倒是像僧侣的头一样光秃秃的。四面八方一览无遗的景色令人为之屏息,唯一的遗憾是,我们走路的时候,吹来了几片云,让天空有如灰色的石板一样。

往南可以看到几块小农场,还有几条蜿蜒的小溪和窄路穿梭在林间。西边的山有如一面遥远的墙,南方和东方都可以看到炊烟袅袅和特雷邦的棕色低矮建筑。

转向北方,我可以看到猪农说的没错,那方向毫无人迹,没有道路、农地、炊烟,只有愈来愈崎岖的路面、露岩,以及紧贴着峭壁的树木。

这个山丘顶上只有几块灰石,三大块石头堆在一起,形成大拱门,像个宏伟的入口。另两块大石头则是横倒在地上,好像躺卧在茂密的草堆里一样。看到那些石头给我一种放心的感觉,就像和老友不期而遇。

我眺望四周的乡间景致时,戴娜坐在其中一块横倒的灰石上。我感觉到雨滴轻触我的脸庞,不禁咒骂了一声,拉起斗篷的帽子。

「这雨不会下太久。」戴娜说,「最近几个晚上都是这样,云飘过来,下个半小时的雨,之后又飘走了。」

「太好了。」我说,「我讨厌睡在雨中。」

我把行囊放在一块灰石的背风面,接着我们便开始搭建营区,我们各自负责部分的任务,仿佛之前已经合作过了上百次。戴娜清出一个生火的地方,然后去收集石块。我捧回一堆木柴,迅速生起火。之后我去采了一些鼠尾草,挖了一些刚刚沿途走上来时发现的野生洋葱。

雨下得颇大,等我开始做晚餐时,雨势就渐渐小了。我用小锅子炖煮午餐吃剩的猪肉、一些红萝卜、马铃薯,以及刚刚找到的洋葱。我加盐、胡椒、鼠尾草调味,接着在火附近温热一条面包,拨开奶酪外面的蜡。最后,我把两颗苹果塞在火堆的石头间,烤来当甜点。

晚餐做好时,戴娜已经找来许多木柴,堆得像小山一样。我摊开毯子让她坐在上面,我们用餐的时候,她对食物赞不绝口。

我们吃完之后,戴娜说:「这样的款待会把女孩子宠坏了。」她满足地往后靠着灰石,「如果你也带了鲁特琴来,就可以唱歌哄我入睡,那就太美好了。」

「今天早上我在路上碰到一位匠贩,他想卖我一瓶水果酒。」我说,「我应该跟他买下来才对。」

「我很爱水果酒。」她说,「是草莓酒吗?」

「我想应该是。」我说。

「上路时不听匠贩的话,就等着自作自受。」她语带责怪,眼神看来昏昏欲睡,「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应该都听过很多故事,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她突然坐起来,指向我肩后,「你看!」

我转头,「看什么?」我问,天空还是布满厚厚的云层,四周昏暗一片。

「你就一直看着,或许它会……在那里!」

我看到了,远处闪烁着蓝光,我站起来,来到火堆前方,以免火光模糊了我的视线。戴娜站到我身后,我们屏息等候了一会儿,又闪了一次蓝光,这次更亮了。

「你觉得那是什么?」我问。

「我很确定所有铁矿坑都是在西边。」戴娜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不可能是矿坑。」

蓝光又闪了一次,看来的确是从峭壁那边发出来的,那表示,如果那是火焰,应该是很大的火。至少比我们生的火大好几倍。

「你说过你的赞助人有他自己一套暗示你的方式。」我缓缓说道,「我无意刺探,不过那会不会是……」

「不是,那和蓝焰没有关系。」她看我一副不安的样子,轻轻一笑,「那对他来说太不吉利了。」

我们又看了好一会儿,但是之后就没再闪了,我拿一根和我的拇指一样粗的树枝,把它折成两半,用石头把那两半捶打进土里,像帐棚的支架那样插着。戴娜扬起眉毛,一脸疑惑。

「这指向我们看到的光源。」我说,「现在这么暗,我看不到任何地标,但是明天早上这就可以指出方向了。」

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我把更多的木柴丢进火堆里,让火花闪烁升起。「我们其中一人可能需要熬夜看着火。」我说,「万一有人出现,会比较方便。」

「反正我通常都无法安睡整晚。」戴娜说,「所以那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容易失眠吗?」

「我会作梦。」她的语气清楚表明她不太想再谈这个话题。

我拔起黏附在我斗篷边缘的棕色刺果,把它们丢进火里,「我想我大概知道莫森农场发生什么事了。」

她突然振作起精神,「快说。」

「问题是:为什么祁德林人会攻击这个地方,选这个时间点?」

「显然是因为婚礼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是这场婚礼?为什么是那个晚上?」

「为什么不快点告诉我?」戴娜说,揉着前额,「你不要像老师一样,这边说一点,那边提一点,就希望我能从中突然顿悟。」

我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抱歉。」

「没关系,通常我很喜欢和你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机智应答,不过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的头又在痛,你就直接跳到结论吧……」

「那是因为莫森在挖掘古山城、找石头的时候所发现的东西。」我说,「他从废墟里挖到某样东西,闲聊了好几个月。祁德林人耳闻风声,便现身将它偷走了。」我讲完时,语气中带了一点得意。

戴娜皱眉,「那说不通,如果他们只是想要那样东西,他们大可等到婚礼结束,只杀新婚夫妇就好了,那还比较容易。」

我一听又泄气了,「你说的没错。」

「如果他们真正想做的,是根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那就比较合理了,就像赛伦王认为他的摄政者要以通敌之名举发他时,干脆杀了他全家,焚毁他们的庄园,以免消息走漏或留下任何证据。」

戴娜指向南边,「既然知道秘密的人都会来参加婚礼,祁德林人可以来这里,杀光知道的人,然后毁坏或偷走那东西。」她手掌摆平一挥,「彻底根除。」

我震惊地坐在那里,不是因为戴娜的说法,她讲的当然比我猜测的好,而是因为我想起我们剧团的境遇。有人的爸妈一直在唱完全错误的歌,但是他们不只杀了我爸妈而已,他们把周遭听过片段歌曲的人也都杀了。

戴娜把身体卷进毯子里,背对着火,「我就留你慢慢思考我的巧妙分析吧,我先睡了,你想厘清其他的事情时,再叫醒我吧。」

我几乎是靠意志力撑住才没睡着,毕竟我今天辛苦骑了六十里的长路,又走了六里路。不过,戴娜受伤了,她更需要睡眠。此外,我也想注意看北方还有没有发出蓝光。

后来都没再出现蓝光了,我继续添着柴火,心想威稜和西蒙会不会担心我突然不见踪影了。奥威尔、艾尔沙·达尔、基尔文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们会担心我出了什么事吗?我应该要留张纸条才对……

我也没办法判断现在的时间,因为云层仍遮掩着星星。不过,后来戴娜身体紧绷,突然醒了过来,这时我已经添了柴火至少六、七次了。她没有马上坐起来,但是她突然屏住呼吸,我看到她深色的眼睛四处扫视,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抱歉,」我说,主要是让她有个熟悉的东西,以便集中注意力,「我吵醒你了吗?」

她放松,坐了起来。「没有,我……你没吵醒我,我已经睡过了,要换你吗?」她揉眼睛,凝视着火堆对面的我。「我问这什么傻问题,你看起来很累。」她掀起裹在身上的毯子,「拿去吧……」

我挥手拒绝,「你留着,我有斗篷就够了。」我拉起斗篷的兜帽,躺在草地上。

「你真有绅士风度。」她轻声笑我,把毯子围在肩上。

我枕着手臂,正在想该怎么巧妙回应时就睡着了。

◇◇◇◇

我隐约梦见自己在拥挤的道路上移动,然后就醒了,看到戴娜的脸庞就在我上方,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粉红色。总之,是很愉悦的苏醒方式。

我正要说点什么表达这种感受,她就把手指放在我嘴唇上,让我完全分了心。

「安静,」她轻声说,「你听。」

我坐起来。

「你听到了吗?」过了一会儿她问。

我偏着头,「只有风……」

她摇头,用手势打断我的话,「喏!」

我的确听到了,原本我以为是石头崩落,滑下山丘的声音,但不是,那声音没有因为远去而逐渐消失,听起来比较像是有东西被拖上山坡的声音。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我睡觉时,云已经散了,现在月亮的银光照亮了周遭的景致,我们的营火满是闪着火光的煤炭。

就在这个时候,在不远的山坡处,我听到……若是说我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那可能会误导你们。有人穿过树林而折断树枝时,会清脆地发出啪的一声,那是因为我们不小心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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