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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卡窝进自己的kingsize大床里,来回翻了好几个滚儿,抓起枕头旁边的遥控器,按了关窗帘的按钮,窗帘缓缓垂下,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
她觉得心绪烦闷,又不知道原因为何,仿佛一团纠结纷乱的毛线,乱七八糟的缠成一个球,怎么也找不到起始终点。
唐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跟唐骏一起在私人游艇上钓鱼,唐骏收获颇丰,而她却斩获了了,于是唐骏便一直嘲笑她没能耐,两兄妹叽叽喳喳的斗嘴,时间过的飞快。
梦里,她其实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是有些高兴的,因为唐骏已经很久没有陪她去钓鱼了,甚至连这样动动嘴皮子损折她的机会都已经很少。
这时候,一只很大的鲸鱼突然跃出海面,将游艇掀翻,唐卡和唐骏就这么掉进了水里。
海水很冰,它们灌满了她的肺,她用力挣扎,呼吸,却是徒然。
茫然无措中,她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回头,是唐骏。
海水包围着她和他,他们像是回到了妈妈肚子里的状态,一起漂浮在液体中,相濡以沫。
“哥,我有点冷。”
“嗯,别怕,哥哥保护你。”
唐骏的脸凑了过来,他的唇印在了唐卡的眉心,是很温暖的一吻,让她瞬间安定了下来。
然后,唐卡醒了。
没有什么从床上被惊的弹了起来,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流了一身的冷汗。
“猪,吃饭啦!”唐骏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唐卡的门,“哎?醒了?还是没睡着?”
唐卡靠着床头,双手环膝,正在发呆,往日里,唐骏这样推开房门就进,她早就抄起抱枕劈头盖脸的丢过去了,今天,却安静的十分反常。
“你没发烧吧!”唐骏伸出手,探了探唐卡额头的温度,“没有啊?”
唐卡抬起原本低垂的眼帘,幽幽的瞅着唐骏。
“难道……是我发烧了?”唐骏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几点了?”唐卡问。
“嗓子都哑了,你不会真病了吧!”唐骏按住唐卡的肩膀,把她按回被窝里,“那就继续睡吧,不用勉强下去吃饭了,放心,爸妈没刁难你给他们领回来的乘龙快婿,你只管养病就行。”
“不行,我要去吃饭。”唐卡推开唐骏,勉力坐了起来。
“听话!”唐骏皱紧了眉头。
唐卡莫名的抖了一下。
“怎么了?”
唐骏坐在唐卡的床边,他的胳膊正环着唐卡的身体,这是他们兄妹间见怪不怪的亲密,如今,却让唐卡的心跳突然之间变了速度。
她不着痕迹的躲避开唐骏的胳膊,下了床,“今天难得嫂子下厨,我肯定得给她面子是不是?”
“你知道叫她嫂子啦?”唐骏开怀,“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呢!”
“为什么这么说?”
“我再不知道个你,心里藏不住事,喜欢谁讨厌谁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从见到一涵第一面开始就是一副晚娘脸,好像她欠了你八百吊钱没还一样!”
“哪有。”唐卡矢口否认。
“就有就有!刚才在家门口,你还连我都不理呢!”
“那是因为你讨厌。”
“说谁呢个死丫头!”唐骏伸出手来敲了唐卡的脑门一下。
唐卡苦笑着摸了摸头顶,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很疼吗?”唐骏看到唐卡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急忙上前一步,把唐卡拉到自己面前,伸手揉了揉唐卡的脑门,果然,额头上通红一片。
“骗你的!”唐卡哈哈大笑,把唐骏推到一边。
“你!”
“唐骏你干吗呢!”楼下传来唐妈妈的叫喊声,“叫唐卡起床怎么这么半天没动静,这丫头又睡死了?”
“来了!”唐卡和唐骏相视而笑,异口同声的应道。
唐卡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许一涵一个人就已经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好手艺啊!”唐妈妈尝了一口油泼鲤鱼,登时赞不绝口。
“你这死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唐爸爸说。
“吃饭时间呢,什么屎不屎的。”唐妈妈嗔怪道。
“真的很好吃。”唐卡微笑着说道。
许一涵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唐卡对她的敌意,如今,却见唐卡一觉睡醒竟然主动夸赞自己的手艺,仿佛有心要修补关系,登时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也只会做些家常菜,都不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的。”她诚挚的看着唐卡的眼睛。
“哎……白白便宜了你这小子。”唐骏拍了拍莫言宇的肩膀,“等唐卡出师的时候,估计我和我老爸老妈也吃不了几天了,还不是全进了你的肚子?”
莫言宇傻呵呵的咧开嘴巴,摸了摸头顶,“有道理。”他说。
“给你个杆儿你就往上爬啊,忒不客气了吧!”
“唐骏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一桌子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唐卡说。
“还没出嫁就知道从夫了,妈你看,还是养儿防老吧,女儿就是给别人养的!”
“你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胳膊肘只会往外拐!”
“行了啊你们两个!”唐爸爸跳出来打断两兄妹的唇枪舌战,“有完没完了,嘴巴又要吃饭又要开辩论赛,不累啊,小心消化不良!”
唐卡和唐骏登时乖乖噤声,端着碗筷把饭菜拼命往嘴里扒,却也还不忘互相瞪对方一眼。
第三十章 父女重聚
夜已深,莫言宇驱车将唐卡送至楼下。
“要不要上去看看?”唐卡问。
“方便吗?”
“你觉得有人方便还是没人方便?”唐卡抿嘴偷笑。
“自然是没人比较方便了。”莫言宇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对上唐卡的眼睛。
“看不出来哇莫老师!”唐卡推了推莫言宇的胸膛,“原来你也会想要婚前揩油?满肚子坏水,男人都一样。”
“不想揩油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莫言宇一本正经的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不行了不行了!让你笑死了!”唐卡哈哈大笑。莫言宇本就生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本分样子,偏又讲这些带点荤味的话,搭配起来真是好生滑稽。
临下车之前,莫言宇拉住了唐卡的手,凑近,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这算是突然袭击,唐卡没有半点思想准备,难免心跳漏停了半拍。
反应过来以后,唇上温热的触觉已经远离,唐卡眯着眼睛笑了笑,眼底有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拉住莫言宇正在远离的身体,主动凑了过去,在莫言宇的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唐僧同学登时面红耳赤。
唐卡急忙跳下车,仿佛在迅疾的逃离着一些什么。
她跑进楼道里,气喘吁吁,回过头,依稀可以看到夜色中莫言宇刚刚发动车子离开。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滴的凝固,消散,最后化为没有表情的空白。
不是真的想要亲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想拼命抓住眼前现实的温暖,把心底翻腾的一些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念头压下去,压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让它永远不见天日。
唐卡爬上六楼,发现对面竟然搬来了新邻居,房门大开,门前堆放着好几个纸箱,一个男人正在马不停蹄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那个,你是……”唐卡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陆非停下手里忙忙叨叨的活计,回头,对邻居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新搬来的,我叫陆非。”
“你说你叫什么?”唐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反问的语气立时高昂了上去。
“陆非。”
“你是余丹的……”唐卡顿了一下,“高中同学?”
“是的。”陆非得体的微笑。
“啊,那,余丹她,知道你搬来的事?”
“知道啊,所以像是只小乌龟一样嗖的缩进龟壳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了。”陆非指了指唐卡身后紧闭的大门。
“她就这德性。”唐卡笑的很勉强。
她不敢妄自揣测余丹和陆非重逢后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此时她的心底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理智告诉她,她都不应该过问。
如果余丹愿意讲,她便听,如果不愿意,那么她便应该装傻充愣,不再过问。
她走进家门,换好拖鞋,正好遇到余丹抱着一杯牛奶,在客厅里神经质般的来回踱步。
“你干吗呢?这么晚还不睡。”唐卡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
“唐卡,你现在拿把刀把我直接捅了算了。”
“怎么了?”
“我不活了。”
“到底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余丹暴走中。
“因为对面的新邻居?”
“你……看到了?”
“那么大个子在走廊里进进出出的,我想看不到也难。”
“是,但是不完全是……”
“那个不完全的部分?”
余丹一头栽进软绵绵的沙发里,把手边的熊猫抱枕按在脸上,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我爸爸要来青岛。”
唐卡愣了一下,“啊,这,这是好事啊,难不成你打算跟你爸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你如果知道他为什么来你保证不这么说了。”
“为什么?鱼蛋你别吓唬我。”
“江修远的妈妈去找我爸,说,说晓亮是江修远的种,说是江修远对不起我,现在江修远离婚了,她妈说要接孙子认祖归宗,让江修远对我们娘儿俩负责。”
“啊?!”
“我爸已经在机场了,还有2个小时到青岛。”
“那你还在这干吗!”唐卡上前一步把“鸵鸟丹”从沙发里捞了出来,“去机场啊!”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余丹闭着眼睛,一个劲的摇头,像个拨浪鼓一样。
“麻溜利索的开路!”唐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余丹往房间里推,“去换衣服!”
“嘿嘿!衣服已经准备好啦!请更衣!”余晓亮捧着叠的板板正正的套装从房间里献宝一般窜了出来,“鱼蛋!乖!”
“你不换我们俩可亲自上手了!”
唐卡和余晓亮挓挲着咸猪手开始扒余丹的睡衣,余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你们俩就是一流氓头子领着一个小流氓!滚蛋!丫的离老娘远一点!”
“流氓头子是为你好!”
“小流氓是你生的!”
余丹在两个人的振振有词中彻底无奈了。
“鱼蛋,我要见到姥爷了吗?”余晓亮从后排座位上跳起来,从后面还住余丹的脖子。
“轻点!死鬼你要谋杀亲妈啊!”余丹挣扎,“嗯,是,鱼蛋的爸爸,你的姥爷。”
“哎,鱼蛋,除了你爸还有谁来啊,刚才是谁告诉你的?”
“江修远说的。你回来之前,他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爸跟江修远还有江修远他妈一起来。”
“那,那,那件事,江修远他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江修远自己说的?”
“是江修远前妻说的。”
“……”
“怎么不说话了?”
“彻底无语了。”唐卡叹了口气。
机场,余晓亮躺在余丹的腿上小寐,余丹轻轻的抚摸儿子的头发。
“来一杯。”唐卡把刚从肯德基买来的咖啡递给余丹。
余丹接过杯子,浅啜几口,苦笑,“我和江修远前妻的梁子结的算是历史悠久了,不只是因为江修远,还因为陆非。她高中的时候暗恋陆非,是我高中的学姐,后来大学跟江修远一起去了B大,毕业后结了婚,两个人感情一直不咸不淡,但是她好像……生不出孩子,所以修阿姨对她一直很有意见,再加上江修远那个性格,超级无敌别扭,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离了婚,谁想到这女的跟修阿姨的临别赠言竟然是……”
“是啥?”
“江修远在电话里没有仔细讲,反正就是把晓亮的身世捅了出去。”
“可是,不是还有……陆非吗?而且,江修远是知道的啊!”
“对,他知道,刚才在电话里我还反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毕竟已经分开这么多年,而且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晓亮不一定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很平静的对我说,只要是我的他都爱,他花了8年的时间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如果晓亮是他的儿子,那么照顾我们母子是他的责任,如果晓亮的父亲不是他,只要我愿意,他依然会对晓亮视如己出,因为他说,他说他爱我,就是爱我的全部。”
最后一句话,余丹说的有气无力,她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唐卡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这些话会出自江修远之口。
“他,变了好多啊。”唐卡摸了摸鼻子。
“谁不是呢?”余丹抬起头,眼眶泛红,苦笑道。
“那,你对他……”
余丹像是被蛰了一下一样,抖了一下,她看着怀中儿子清秀精致的眉眼,伸出手去,细细描摹那深邃的轮廓。
末了,轻轻开口。
“我也不知道。”
那声音,不知是不是怕吵醒余晓亮,轻的像是一声哀婉的叹息。
第三十一章 他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距离上一次见到爸爸,已经8年有余,余丹对余福久的全部印象都定格在他那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庞上。此时,看到他混在人群当中四下张望着寻找自己,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瞬时充满了她的整个胸臆。
熙攘的人群仿佛都不存在了,她的眼中只有两鬓斑白的父亲,脸上一凉,用手背蹭了一下,才发现,早已满是泪水。
余福久也很快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她。
他们隔着人潮,在沉默中对望,谁都不肯再往前迈进一步。
唐卡已经在酒店为余福久、江修远和修玲订好房间,看着他们把行李放下,唐卡知道自己该闪了。
“卡宝,姥爷好可怕啊……”晓亮看着余福久一脸阴沉的样子,内心又惧又怕,于是拉了拉唐卡的手,扁了扁嘴,“我们回家吧……”
“乖,”唐卡摸了摸晓亮的脑袋,“你得留在这保护鱼蛋啊,要不然鱼蛋说不定会被你姥爷生吞活剥了!”唐卡故意吓唬晓亮。
“包在我身上!”听到保护余丹,晓亮立时挺直了腰板,昂起了下巴。
唐卡原意是想让晓亮留下来缓和一下余丹和余福久之间尴尬的气氛,自从见了面,父女俩的芥蒂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冲淡,反倒是修玲,像是母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拉着余丹嘘寒问暖,怎么都不肯松手,但她的想法却跟余丹刚好相反。
余丹并不介意自己的感觉,作为母亲,她最优先考虑的肯定是儿子的感受。
往事是一团纠结的乱麻,父亲和她,父亲和常静以及他们的孩子,她和江修远、陆非,这之间的一笔烂账,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余晓亮。
他不想让儿子面对和承担这些,她希望晓亮能一直保有纯真灿烂的笑容,所以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唐卡,“卡宝,你带晓亮回家吧。”
一个眼神的交流,瞬间心领神会。唐卡点了点头。
箱子随意的堆放在角落里,唐卡和晓亮、江修远跟修玲先后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余丹和余福久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怕,让人窒息。
“爸,这些年,你还好吗?”余丹垂着头,声音低沉而颤抖。
余福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过的好吗?不好吗?他突然发现,他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在中年的时候遇到了人生的第二个春天,娶了年轻的妻子,接着又喜得贵子,诊所的事业一直保持稳定,没什么大的起伏波澜,维持一家的生活足矣。
比起那些为了生存蝇营狗苟,有了这餐没下顿的人来说,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他是幸福的,虽然他知道,这种幸福并不圆满,余丹的出走在他的心头硬生生的砍了一刀,8年来,伤口一直不曾愈合,一直在淌血。
他从来不曾寻找过余丹,他担心过,思念过,甚至后悔过,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时间倒流,他依然会做一样的事。
他不会允许余丹在高考前未婚生子,不会允许余丹伤害常静和未出生的儿子,他依然会对她失望透顶,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承受自己带着恨意的眼光的凌迟,扬起巴掌打下去,无所不用其极的骂她,把内心的失望和苦痛转移到余丹的身上,最后冷冷的说,明天,我带你去把这个东西处理掉。
他用了“东西”和“处理”,因为他不把它当成一个生命。
它是毒瘤,生长在女儿的体内,它会毁掉她的未来,毁掉他内心对女儿的信任和期待,毁掉整个家。
所以,8年前的他,不惜让余丹恨自己入骨,也要杀死它。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余丹会选择离开,走的如此决然彻底,一去不回。
那个“毒瘤”已经长大了,他具象成鲜活清晰的眉眼,他站在自己面前,笑容稚气而阳光,轻易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想要上前拥抱他的冲动。
那种冲动,强烈的仿佛是一种本能。
他的心底一阵抽痛,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沉默无语的女儿,比起高中时的略显婴儿肥,此时的余丹清瘦的仿佛一根纤长细白的青葱,完全不像已经生过孩子。他独自带大余丹,知道抚养孩子的辛苦,他不敢想象这8年余丹是怎么一个人默默走过,怀孕,生产,抚养,工作,异乡漂泊,她用单薄的肩膀承担起一切,倔强的不肯回头认错,不肯低头服软,想到这,余福久突然有些恨自己的固执,恨自己的自私,恨自己把所谓的面子看的比亲情还要重要,在女儿最彷徨的时候把她彻底推向了悬崖边,然后切断了她的后路,冷艳旁观她的摇摇欲坠。
“我很好。”余福久说。
“我也很好。”余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笑。
“辛苦吗?”
“嗯。”余丹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回忆,“我孕吐很厉害,刚来青岛的时候在寿司店刷盘子,看着眼前的锅碗瓢盆简直恨不得把肠子都呕出来,晓亮很听话很省心,也就是怀孕和生产的时候折磨了我统共10个月。”
“我干过很多职业。当过礼仪小姐,在大学城的道路边摆摊卖过织围巾的毛线,进驻过某食堂卖早点,得了个炒饼西施的外号,在书店、便利店、水果店当过店员,我没文凭,找不到什么高科技含量的工种,现在的工作不是很累,我刚好有机会看看书,准备参加日语等级考试。”
余丹用轻快的语气把这几年的生活娓娓道来,那些辛酸历历在目,所有的伤痕都镂刻在心间,哪怕愈合结痂,不再感到疼痛,也依然留有伤痕。可是她真的放下了,不再怨恨,不再介怀,过去的一切谁能无错,况且怨恨和介怀也改变不了任何。
不能还自己一个最普通却也是求而不得的大学生活,不能还晓亮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疼他爱他的而爸爸,不能填补他们父女俩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