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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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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这次却是江修远先低下头。他的嘴角有些抽筋,怕自己到时一时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那时候,余丹是真的快乐,每天屁颠屁颠的,用戴小朋的话来说,“你这个傻子,大概连做梦都会梦到你家修远哥哥,然后没出息的笑出声来吧”。

而现在,她连念想一下从前的快乐,都成了一种罪过。

第四十四章 原来是你,毁了我们的生活

常军喝了很多酒,饭后便独自一人去楼下抽烟,却正好遇到了刚从外面吃完年夜饭回来的江修远、修玲和江容止。

江容止和修玲在小年那天复婚,已经重新回到北京来生活。

“今夜的伤心人,恐怕不止我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常军讥诮的说道。

江修远脚步一顿,犹豫了片刻,说道:“爸,妈,你们先上去吧。”

待江容止和修玲走远,常军把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灭,“当初,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没有人能预料到未来发生的事。”江修远的声音冰冷疏离,不带丝毫温度。

“感情是最不公平的事。”常军握紧了拳头,“只因为我叫常军,只因为我是她继母的弟弟,我在她的眼里,就永远没有资格。”

“我并不想听你发牢骚。”江修远打断了他,“我只是想警告你,她现在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已经找到那个可以照顾他的人,你最好不要再想玩什么花样。”

“花样?”常军冷笑一声,“我玩过什么花样?”

“八年前在北极尖叫,你亲眼看着她被陆非带走,你想到的不是救她,竟然是去找我,把我带进包厢目睹那一切。你根本是引导着这一切发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常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被愤怒冲昏了头呢!对,是我干的,陆非的那杯酒是我找人下的药,余丹的那杯则是我亲手下的。我看着她神志不清,看着她被陆非带走!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当时的心情,就跟你冲进包厢里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是一样的!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只有这样,你和陆非才能同时出局,她才有可能看到我,注意到我的存在……”常军的眼睛里仿佛有两簇火苗在跳跃着,燃烧着。他幽幽的看向黑暗中的某个点,脸上的表情剧烈变换,“可是事情的发展却由不得我的掌控!她怀孕了,不仅对那天晚上的事守口如瓶只字不提,甚至还为了生下孩子而离家出走!她消失了,我找不到她,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这八年来,我一直在找她,我用所有的时间去打工赚钱,从临近省份的省会一个一个的找起,后来,我又在网上贴寻人启事,却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

“我姐姐知道我喜欢她,一直小心翼翼的遮掩和阻碍我的寻找,甚至于后来你去青岛,余丹她爸也去了青岛,我都一直不知道你们已经找到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一个余晓亮,为什么她要和孩子的父亲重逢……”常军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宽大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我是自食苦果……如果当初不是我,她和陆非也不会……那么就根本不会有余晓亮的出生……”

“你的确是自食苦果。”江修远揪起常军的衣领,原本清俊斯文的五官在怒意的冲击下竟显得有几分狰狞。他挥起拳头,狠狠的打了下去。

一丝鲜血从常军的嘴角流了下来,他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眼睛苍茫而模糊,仿佛失了魂魄。

“你毁了余丹的一生,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江叔叔跟余丹的父女之情,更毁了余晓亮原本应该幸福的童年。可是你忘记了一件事,就算八年前什么都没发生,就算你不姓常,不是她继母的弟弟,你们只是同班同学,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你刚才说,今晚的伤心人不止一个,没错。”

“但是我和你不同。”

“就算现在跟她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始终被她挂念着,她的心里一直有我。横在我们中间的,是一些我们自己都无法改变和控制的无奈。”

“可是你,在她的人生里,充其量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常军不知道自己在雪地里躺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他进门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通红的眼睛略微浮肿,嗓子干涩,声音喑哑,头痛的几乎像要裂开了一样。

余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赶紧把常军迎进屋里,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常军问这问那,他双眼紧闭,用右手挡在眉骨的地方,挺尸一样仰在沙发上装醉。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姜味,余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快接快接,烫死我了。”余丹一路小跑,把碗塞到常军的手里,赶紧用烫的火辣辣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余晓亮肉嘟嘟的耳垂。

“干吗啊?”余晓亮闪躲着。他看到余丹刚才扶常军进屋,又去厨房为他烧好姜汤,心中不满,冲口而出的话语便颇有些不耐烦。

“我耳朵上有耳钉,不能捏,借我用一下,刚才端姜汤烫到手指了。”余丹说。

常军从来不沾带姜的东西,今天却乖乖的把这碗辛辣刺激的姜汤一饮而尽。

他觉得自己真的醉了,要不然为什么看着余丹的时候会觉得眼眶发热,心底一阵酸楚呢?

方才在雪地里,江修远挥出的那一拳,彻底打醒了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那份狭隘而自以为是的爱,对余丹的人生造成了怎样灭顶般的伤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里,想象余丹离开江修远和陆非,想象余丹爱上自己,他把记忆里余丹跟江修远相处的画面重温了千遍万遍,然后自欺欺人的把男主角的样子替换成了自己。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会相信,久而久之,他便真的开始认为,如果没有了这些“阻碍”,他和余丹便会有未来。

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哪怕他机关算尽,她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他的身影。他的挣扎和痛苦,他所作的一切,她都全然不知。

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那碗姜汤,驱走了寒气,也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同是伤心人,常军觉得自己比江修远要幸福的多。江修远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爱而不得。但上天毕竟给了他一个亲人的位置,他能够堂而皇之的跟她一起辞旧迎新,一起做饭洗碗,一起拍全家福照片,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奢求更多?

“刚才让他少喝点,他又不听。”常静把温毛巾敷在常军的额头上,叹了口气说道。

“大概是余丹他们回来,常军心里高兴吧,家里有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余福久说。

常军的眼角有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只是,余丹正忙着收拾碗筷,并没有看到。

大年初四的早晨,窗外依然繁星满天,陆非便敲开了余丹房间的门。

“不是说好了去看升旗吗?”陆非看了看仍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宛若梦游一般的余丹,无奈的长叹一声。

“爸爸,我叫不醒她!”余晓亮早就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房间中间抱怨。

“外面很冷,围上围巾。”陆非揉了揉余晓亮的脑袋。

“Yessir!”余晓亮最近在网上看了很多香港TVB警匪片,天天嚷嚷着当警察有多帅气。他立正站好,摆出一个规规矩矩的港式敬礼。

陆非怎么摇晃余丹,她都没有睁眼,像具死尸一样软绵绵的任他摆布。陆非无奈之下只有使出杀手锏,他凑近余丹的耳朵,小声说道:“如果你不赶紧去换衣服,那我就帮你换了噢!”

余丹的眼睛嗖的一下睁开,瞪的溜圆,她一把把陆非推开,快步跑到衣架前面,把横七竖八散乱堆放的衣服抱在怀里,踩着小碎步跑进了洗手间。门砰的一声被她甩上,陆非和余晓亮的捧腹大笑也被她关在了门外。

余丹看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小脸,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混球……流氓……色胚……神经病……”

此时,厕所门外,一墙之隔的陆非打了四个大大的喷嚏。

“爸爸,你怎么了?”余晓亮满脸关切。

“没事。”陆非揉了揉鼻子,“大概是着凉了吧……”

大概是天气太冷,大多人都沉浸在梦想中,天安门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人,余晓亮骑在陆非的脖子上,两只手握住陆非的耳朵,搓了搓,又扯了扯,得意洋洋的说,“爸爸,不冷了吧?”

“你再拽他就成兔子了。”余丹拍了余晓亮的屁股一下。

“鱼蛋,我好高啊!我从来没有这么高过!”余晓亮挥舞着双臂,眼睛亮闪闪的弯成一轮月牙,嘴巴也咧成了西瓜形状,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米牙。

余丹微笑着看着儿子,心底却隐隐有些酸涩。

陆非拉起余丹的手,用力捏了捏,两人四目相对,余丹在陆非的眼中找到了让她踏实和安慰的东西,一种混合着愧疚、担当以及理解的东西。

她回握了回去。

余晓亮搓着陆非的耳朵,陆非牵着余丹的手,余丹把手套递给余晓亮,三个人相依在数九寒冬空旷的广场上,心底都渐渐的生出一丝暖意。

国旗缓缓的升上旗杆的顶端,余晓亮放下打着队礼的右手,低头对陆非说,“爸爸,我想当警察,在天安门升国旗的这种。”

“好啊,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陆非把着余晓亮的两只脚腕,漫不经心的说。

“要天天这么早起床,余晓亮,你确定你能受得了?”余丹挑了挑眉毛。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爱赖床?再说了,爸爸都答应我了,说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余晓亮不服气的犟嘴道。

三个人家长里短的闲聊着往路边的早餐摊走去,晨曦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驱走了那迫人的寒气。这是陆非第一次吃这样的早餐,坐在马路边的马扎上,一手捧着香味四溢的水煎包,一手端着温热淳厚的豆浆,嘴里还嚼着从余丹那抢来的金灿灿的油条。

巷口拐弯处,刚值夜班,揉着肩颈向早餐摊走来的江修远愣愣的站在原地。那抹纤瘦灵动的身影是如此熟悉,在梦中已经出现了千遍万遍,此刻,他们只有大约十步的距离,触手即碰,他却无法上前。他看着她掏出纸巾为儿子擦嘴,又从陆非的手里抢过水煎包塞到口中,她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形象,因为还没饱又扬手要了一份青椒馅饼。

他们说笑的场面是那样的亲昵而和谐,她的眼中只有他们,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直到此刻,江修远才真正意识到,这短短的十步路,实际上却仿佛隔了天堑,隔了万水千山,是他永难跨越的距离。

第四十五章 我要作你心中的第一

“你欺负我太长时间没回北京?”余丹四下打量着沿途陌生的楼房,没好气的问道。

“我哪敢欺负你。我是接我儿子去我家住,如果你也想一起来,我不介意收留你。”

陆非和余晓亮一同坏笑着看着余丹,脸上得意的表情如出一辙简直像复制的一样。余丹知道自己被这父子俩算计了,仍不死心,“行李呢?”

“自然有人去帮你们收拾好了送过来。”

“你就这么有信心,确定我会认命的同意住过来?”

“爸爸不是对他自己有信心,他是对我有信心啊!”余晓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鱼蛋离不开我嘛!”

“我是怕我不看着你,你一准儿要上房揭瓦,到时候把你爸家的房子给拆了,我可赔不起。”余丹撇了撇嘴巴,依然嘴硬死扛。

“你如果嫁进陆家给我当媳妇,晓亮就是把这一片儿的别墅全给拆了,你也赔得起。”陆非轻描淡写的试探了一句,然后从后视镜别有深意的看着余丹,注视着她的反应。

余丹脸一红,本能的搂过余晓亮,垂下眼睛,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爸爸你太没用了。”余晓亮见状,从后面趴过去,环住陆非的脖子,“电视里不是都有演吗?如果要求婚,玫瑰、钻戒和烛光晚餐缺一不可,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讲出来,我要是鱼蛋我也不答应。”

“小鬼,怎么说的跟你很有经验似的!”余丹佯装恼怒,拍了拍余晓亮光滑的脑门。

“还不是你和卡宝,天天在客厅里看那种肉麻恶心的泡沫肥皂剧,还打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做不到!”

“好了好了,我受教了,虽然今天出师未捷,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绝不辜负乖儿子对我的殷切希望!”

“真是俩神经病,我就这么容易搞定啊?”余丹翘起二郎腿,环抱胳膊,不屑一顾的说道。

“晓亮都能打酱油了,我还怕什么,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是的,只是时间。

对于余丹,陆非志在必得。老天已经帮了他,让晓亮来到这个世界,让晓亮迅速的接受了他,这两点已经在感情的天平上为他加上了两个重重的砝码。他当然能够捕捉到她的恍惚失神,感受到她心中的失落和忧郁,但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像橡皮擦一样,将她心底的那个影子彻底擦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对抗她和另外一个人十几年的感情——就算无法成为她心中的唯一,总有一天,他也一定能够成为她心中的第一。

自从唐骏从新加坡回来,唐骏和许一涵的婚礼便被迅速的提上了日程。唐妈妈忙进忙出,事无巨细,均打理的妥帖而完善。小年前一天,唐骏陪许一涵回了四川老家,第二天唐骏便把许一涵的父母接来了青岛。唐爸爸财大气粗,让佣人收拾了一栋闲置的望海别墅给亲家暂住,许一涵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更没见过大海,从踏进唐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唐卡原本就不住在家里,自从许家举家进城,便更难在家里看到她了。余丹陪余晓亮回北京过年,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白天上班,下班后偶尔跟莫言宇约会,回到家不是上网就是看碟片,每次都不知不觉的靠着椅子便睡了过去,第二天起床以后,脖子和肩膀总是又硬又疼,连低头都困难。

莫言宇跟中医师傅学过推拿,便主动请缨当起了唐卡的私人按摩师。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红花油,那呛人刺鼻的味道让唐卡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顺带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莫言宇把红花油倒了少许在指腹上,时而推时而揉,时而拍时而砍,唐卡闭着眼睛,把脖子挺的很直,偶尔在莫言宇下了狠手的时候才憋不住叫唤出声,大部分时间都是咬紧嘴唇忍耐着。

每每唐卡的脖子在莫言宇的按摩下稍有好转,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死性不改的睡死在椅子上,长此以往,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无奈之下,莫言宇只好每天临睡之前打电话叫唐卡上床。

“我还不想睡,我正在看一部电影,叫《辣妈辣妹》,你快开电脑去搜,好搞笑啊!”唐卡一边往嘴巴里塞薯片,一边哈哈大笑。

“讲什么的?”莫言宇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妈妈和女儿互换身份,男主角长得超帅,我头一回见鼻子这么矮还这么迷人的人。”

“我对男主角长什么样没兴趣。”莫言宇慢条斯理的说。

“色胚,你就对女主角感兴趣对吧?那你大可放心,女主角是走朋克摇滚风的,身材玲珑有致,绝对符合你的性幻想女主角标准。”

“你这女人让我说你什么好……”虽然这对话只是二人之间的私密,并没有第三个人听见,但莫言宇还是被唐卡豪放赤果的说话风格弄的面红耳赤,“有些词语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的讲出来?”

“不跟你废话了,我要继续看了。”

“你看到哪了?”

“36分53秒,妈妈在女儿身体里代替女儿上学。”

莫言宇用肩膀和侧脸夹住手机,勉强在PPS里输入辣妈辣妹四个字,电影开始放映,全长1小时36分,他在心底暗暗换算了时间,决定一小时后待电影结束再打电话来叫唐卡睡觉。“好,那我也去看了。”

“觉得不好看的话,不准让我知道。”

一小时之后,唐卡准时刚刚把电脑关机就接到了莫言宇的电话。

“你怎么还不睡?你不一向是过老年人生活吗?”唐卡曾经多次表达过自己对莫言宇朝六晚十的作息时间的鄙视。

“叫你睡觉啊。”莫言宇轻描淡写的说,好像在谈论一件理所当然的平常事。

“……我有点小小的感动。”

“才小小的?看来我应该继续努力。”

“实话实说吧!你是不是厌倦了替我按摩揉肩膀,所以才曲线救国选择看着我按时上床睡觉?”

电话那端传来莫言宇低沉的笑声,“你如果一定要这么发散思维的去曲解我的体贴,我也没办法。还是那句话,我应该继续努力。”

“好了,我上床了,你也早点睡。”唐卡满嘴跑火车的扯淡,打开电视机,举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台。

“晚安。”莫言宇不疑有他,道了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唐卡的脖子又睡死在沙发上,第二天早上,她的脖子不负众望又落枕了。

“你下次再不按时上床睡觉,我就住到你家去看着你睡觉!”两人见面后便坐到了车里,莫言宇一边帮唐卡按摩肩膀一边眉头紧锁没有好气的说道。

“好啊。”唐卡半眯着眼睛,一脸欲仙欲死的享受表情。

“你刚才说什么?”莫言宇手里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在了那里,他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

唐卡笑而不语。

莫言宇只带了一个简单的皮箱。他站在唐卡家门外,深吸一口气,终于视死如归的按响了门铃。

唐卡像是早就等在那了似的,开门的动作迅速而流畅,她神色泰然,完全不似莫言宇那样不安而僵硬。”Hi!Mr。clock!”她挥了挥手。

“我……我住哪?”莫言宇进了门后,神情间有些局促,结结巴巴的问道。

“客厅啊!”

“啊?”

“沙发还是地铺,你任选一个。”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唐卡坏笑着凑近了莫言宇,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老师,你长的良善无害,原来是满肚子坏水啊……”

“……”

“你可别想乱来噢,别说你个子上并不占优势,我丑话先撂前面,我是空手道黑带三段,如果要动手,我把你顺窗户丢下去可是一点都不费力。”唐卡眉飞色舞的做了一个平抛的姿势。

“房租多少?”莫言宇问道。

“用劳工抵偿吧,Mr。Dinner,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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