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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求回报的爱,任何人在付出的时候都希望对方能够回应自己,或多或少,至少能够让他不像个对牛弹琴自说自话的傻子。
陆非转身离去,脚步飞快,犹如逃离。
他坐进车里,点了根烟,还没有抽完,便看到余丹和江修远从巷口里走了出来。
他与他们,仅仅相隔一条马路,中间有四个车道,车水马龙往来穿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毫发毕现,眉头的每一次微皱,眼波的每一次流转,唇角的每一次轻抿,都像是烙印,重重的镂刻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她在不舍,她在留恋。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她不是母亲,不是妻子,不是儿媳,她只是她自己,是那个17岁的活泼开朗的少女,脸上仿佛拥有全世界最灿烂的笑容,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想任性就任性,想哭就哭,想逃走就逃走,没有责任,没有顾虑,没有必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她只需要遵从自己的心。
他拿出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她强装镇定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她低着头沮丧而落寞的表情,却突然很想对自己报以讪笑。
陆非,你多么幼稚,竟然以为感情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付出了,便奢望着对方能够公平的给你等量的报偿。
他拿起手边副驾驶座上的一本书,《竹马弄青梅》,封面上有一对相依微笑的男孩女孩,女孩咧开嘴,露出掉了门牙后的两个黑黢黢的窟窿,她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发自肺腑,陆非细细回忆,竟悲哀的发现,这笑容,恰恰是她从来不曾对自己绽放过的。
和自己在一起,她时常恍惚,偶尔走神,每次看到这样的她,他都忍不住想要用力摇晃她的肩膀,把她摇醒,让她只看到眼前的自己。可是每次,他都没有这样做。
或许是大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他在心底仍希望自己能渐渐的取代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没想到,一切只是枉然。
这本书是她的成名作,他清楚的记得样书寄到家之前她的忐忑,以及寄来以后她眉宇间的神伤和生硬别扭的闪躲。她不让他看到这本书,不让他知道她的笔名,不让他参与她的工作,她把他完全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只因为这是一方净土,是她和她心底的那个影子仅存的联系。
他把那本《竹马弄青梅》从头翻到尾,那些工整的铅字就出自自己的妻子之手,她文笔洗练,用词精准,感情真挚,有那么几个瞬间,甚至连他都被书中的情节和情感所感动,一颗心像是一张平整的纸被人揉成一团再展开,变得皱皱巴巴的。但他的心底却叫嚣着另外一种声音——没有你,她的笔下没有你,她希望你不存在,你根本就是个破坏者,你破坏了她的幸福,她的爱情,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她早就跟真正爱的人在一起了,那场爆炸,如果你为了她死在新疆,或许比你此刻活着更另她开心吧?
怀着这种心思,陆非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余丹。
他没有勇气把那本书放在余丹面前,把心里的疑问,不甘,以及阴暗恶毒的想法都坦白的一一交代,他告诉自己,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他,他们,都需要冷静,或许距离会让愤怒平息,让误会化解。
于是,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从他上次跟踪余丹,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余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决定去找陆非,问个清楚明白。
于是,在陆非第三次挂断她的电话之后,余丹拎着包走出了家门,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北京最繁华的CBD商区,也就是陆氏集团在北京的所在地。
“对不起小姐,陆总很忙,如果您需要见他,请您提前预约。”前台小姐的声音甜腻的让余丹恼火。
“那可以告诉我,你们日理万机的陆总需要忙到什么时候吗?”余丹双手环抱,冷笑着说。
“陆总正在开会,至于开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太清楚。”
余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她拿出手机,霹雳啦啦的编辑了一条短信,按键时用力过大,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在你公司对面的星巴克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余丹在星巴克里等了三个小时,喝了三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跑了四趟厕所,胃更是因为咖啡的刺激而隐隐的绞痛了起来,陆非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给予她任何的回应,就在她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她的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闪烁的,竟然是常静的名字。
“余丹,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怎么了?”余丹问。
“我在你家门口,我做了很多熏鱼,正好有事路过你家附近就给你送过来了,刚才按门铃竟然没人听。”
余丹略一思索,觉得常静的辈分摆在那里,她辛苦的做好熏鱼又送过去,自己如果让她白跑一趟,吃个闭门羹,实在是说不过去,只得无奈的说:“你在门口等一下吧,我这就回去。”
余丹站起身,看着眼前空了的三个马克杯,咬了咬嘴唇,强按下鼻息间的酸意,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就在半个小时之后,气喘吁吁的陆非狂奔到星巴克,他焦急的四下搜寻,却哪里还有余丹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到结尾的部分已经构思完成,下面就是奋力码字了。最近《笑忘歌》卡文,暂时不更了,专心把这篇写完。
第六十一章 病倒
“谢谢你。”余丹把熏鱼放进冰箱,关上冰箱的们,转身对常静客套的笑了笑。
“这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能够接受我,我真的很开心。”常静笑的很真挚,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神情让余丹觉得有些好笑,她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极端爱憎的叛逆少女了,很多过去想不通的事,如今已学会用宽容的心态和平和的角度去审视面对。如今,常静已经为父亲生下了儿子,更细心陪伴和照料父亲的生活起居多年,而她,能够带给父亲的已经太少太少了,她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对父亲的生活指指点点横加干涉?
如果不是她的出生,父亲不会失去所爱,他已经为了自己独身十七年,辛苦把自己养大,他为自己做的,着实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也是她在为人母之后才渐渐相同的事情,或许是年龄和阅历渐长,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怨恨,学会了体谅别人的感受,以及感恩他人对自己的付出。
这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女没有学会的东西,当时的她,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生活,父亲,江修远,这两个她生命中最爱最在乎的男人,都必须要把她放在第一位,这是必须,理所应当,如果稍有违背,便是谬误,是大逆不道。
“陆非对你好不好?”常静问。
余丹浅浅一笑,垂下头,羽翼般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他对我很好,对晓亮也很好。”
常静四下打量着这栋豪宅,神色中有掩不住的歆羡,“这样有钱有貌又对你死心塌地温柔体贴的男人,实在是少见,能够让你遇到,真是你的福气。”
余丹笑而不语,心中暗道自己其实是“有苦难言”。
“对了,我听说晓亮的奥数得了全国一等奖,马上要去上夏令营了啊!”
提到儿子,余丹喜不自禁,眉梢间瞬时染上明晰的自豪之情,“是啊,夏令营之后再去上海参加全国选拔赛,如果入选国家队,要代表咱们国家去美国参加国际比赛。”
“晓亮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跟你一样,不像我,笨得要死,只知道死读书,能够给余谐的天资也那么有限和平庸。”
“每个孩子擅长的东西都不同,我上次回家,看到余谐在画画方面好像很有天赋,他自己也喜欢。”
“喜欢又怎么样?”常静脸色一冷,语气也有些尖锐了起来,“难道让他以后当个画画的?还是设计师?这种行业很难混出头,有多少人去学,真正学出个名堂的又有几个?他天天嚷嚷着买画笔,我让他去上奥数和英语的辅导班他就不愿意,每次都跟我吵,拧不过我就采取消极怠工的状态,偏偏你爸爸溺爱他溺爱得紧,跟我达不成统一战线,我管余谐他总是跟我唱反调!”
“管孩子这种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不过有些事急不得,也逼不得,如果他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家长的管束和强迫甚至会让他产生厌烦和抗拒的情绪,我原来就是这样。”余丹回忆起那个年幼无知,事事与父亲唱反调的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有时候,自己甚至已经不是讨厌这件事了,而是单纯的,不想按照父母所说的那样去做。”
“我也想放手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小孩子在学校竞争压力有多大,别看才小学,这个学钢琴,那个学英语,每个人都是身上一大堆特长和考级证,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自制力又差,我总不能眼看着他小学的时候就处处不如人,输在起跑线上吧?”
“特长这种东西,如果造成了孩子的负担,让他对父母产生排斥,对学习产生厌恶,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就算你让他学习什么,也应该是以他能够接受的角度去说,把他当个大人去尊重,而不是武断的替他决定,强迫他接受,然后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说道这里,余丹发现常静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她暗暗腹诽自己一时嘴快大谈育儿经,实在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急忙匆匆打住,转移了话题。
送走常静,她拿出手机,发现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短信,没有未接电话,她失望之余便有股愤怒熊熊燃烧了起来。
余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拿起包换好鞋便冲出了门去。
“陆非,你这个混蛋,没良心,冷血,大变态,@#¥%&*……我要刷爆你的卡,刷!爆!你!的!卡!”余丹一路嘟嘟囔囔,眼睛里有噼里啪啦的火光飞溅出来。
深夜,陆非独自回家,带着满身的倦怠和酒气。
商场上很多迎来送往的规则,哪怕他再不屑和排斥也必须遵守。他刚刚介入陆氏的生意,正需要建立人脉关系,所以事事亲力亲为,几乎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陆非原本就有严重的胃病,原本被余丹的爱心补汤温养得已经好了很多,但最近工作繁忙,饥一顿饱一顿,七天里有五天是在餐叙上酒杯的碰撞中度过,旧疾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
他右手握拳,死死的抵住隐隐作痛的上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别墅的灯已经全都灭了,客厅的大理石地板踩上去竟似有倥倥的回响,陆非用左手撑住墙,勉力的支撑自己不滑倒下去,他打开客厅的水晶吊灯,一阵刺目的白光让他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爸爸,你回来了?”原本在沙发上靠着等陆非回来的晓亮抬起头,声音带着鼻音,却难掩其中的兴奋。
“你怎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怎么不回房间?”陆非皱着眉头走上前去,蹲下身,摸了摸晓亮的额顶。
晓亮的头发很硬,乌黑的色泽,摸上去有些扎人。发质这点是遗传陆非的,余丹的头发是细细软软的棕褐色,摸上去像绸缎般光滑。
这念头一进入陆非的脑海,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拿锐器扎了一下似的,猝不及防的疼痛,剧烈而真实,却来不及捕捉便转瞬即逝。
“我在等你回来啊,爸爸,我都多少天没见到你了……”晓亮扁了扁嘴巴,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刚醒来的缘故,眼角竟然带了些湿意。
晓亮的委屈让陆非觉得无措,紧接着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愧疚。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只想到自己的那些个委屈,愤怒,埋怨,竟完全忽略了儿子的感受。这个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聪明又可爱的儿子,他学会了给他疼爱,学会了为他舍弃生命,却还没学会考虑他的感受,并且把他的喜怒哀乐,放在自己的之前。
“妈妈呢?”陆非问。
“妈妈在发烧,她怕传染我,就把我赶出房间,然后把房门反锁了……”
惊慌和揪心的疼瞬间占满了陆非的心,他猛地站起身,脚步匆忙的跑上楼,用力拧动门把,但奈何房门从内里反锁,他深吸一口气,扬起手来一边拍打房门一边大喊道,“老婆!开门!是我!”
陆非喊了很久,但一门之隔的卧室里竟然安静到没有任何回应,陆非的心底像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旋转着吞噬掉全部的希望,他倒退一步,狠狠的踹向房门,就这么硬生生的把门锁踹断了。
走进房间,看到余丹埋在被子里烧得红彤彤的小脸的时候,他才知道余丹为什么没有应门。
他用手背贴在余丹的额头上,滚烫的热度让他的手本能的跳开。
太烫了,她已经完全昏迷。
余丹的嘴唇龟裂起皮,嘴角烧出了一串水泡,脸颊上各有一块病态的酡红,她仿佛陷在什么梦魇之中,低声呓语着陆非和余晓亮听不懂的词句,眉头紧皱,好像非常痛苦。
陆非用自己的风衣和一条毛毯将余丹裹成蚕蛹,打横抱起,对身旁已经开始掉眼泪的晓亮说:“妈妈发烧了,我们去医院,你赶紧回房间去把衣服和鞋都换好,我们这就走。”
陆非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前遇到江修远。
他从车子里把余丹抱出来,晓亮跟在他身后,他们刚走进急诊大楼,陆非便看到眼前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表情冷峻的江修远迎面走来。
江修远见到陆非和在陆非怀里昏迷着的余丹,一愣,然后快步迎了上来,他眉头一皱,眼睛牢牢的盯在余丹的脸上,丝毫不掩饰,亦或是根本掩饰不住眼底焦灼强烈的关心,“她怎么了?”
“高烧。”陆非说。
江修远伸出手,摸了摸余丹的额头,抬起头再看向陆非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完全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她现在起码四十度。”
陆非内心有一股无名的火熊熊的燃了起来。
如果不是怀里还拥着昏睡的余丹,他真的很想揪住江修远的衣领大声的问他,他凭什么碰她?凭什么用这种赤果果的仿佛要随时把她从自己怀里夺过去的眼神看着她?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质问般的对自己说话?
可此时此刻,他理直气不壮,着实问不出口。
他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对余丹的冷落和逃避,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人。
江修远已经退出了,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但毫无疑问,他占有着她,却并没有好好的照顾她。
她病倒了,心力交瘁,眉间有解不开的忧愁和痛楚。
但哪怕这样,她宁可自己一人独自承受,为了防止晓亮被传染,更是坚决的把儿子关到了门外,不准他来照顾和关心自己。
把晓亮的一切都摆在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位,过去的十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而他呢?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一直以来,他在意的,似乎永远都只是自己。
第六十二章 我想快快长大
长时间的黑暗让病房里的光线显得有些刺眼,余丹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看清趴在床前的是谁,就本能的用手去挡光。手背上尖锐的疼痛让她浑身一激灵,她奋力的抻长了脖子,便看到床头正悬挂着一瓶匀速掉落的吊针,以及手侧陆非毛茸茸的脑袋。
她勉强用手臂碰了碰陆非,声音嘶哑的说,“针鼓了,帮我叫一下护士。”
陆非抬起头,睡眼惺忪,英俊的脸庞显得苍白而憔悴。他托起余丹的手腕,看到枕头已经有一小段回血,眉头猝然皱紧,“你就不能消停点,乱动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余丹不服气的反击,这一个多月的冷战所积攒的满腹委屈在一瞬间爆发,“你不爱叫护士我自己按铃,不劳您费心,反正这么长时间你一声不吭的不着家,我和儿子也没死。”
陆非像是被噎住了,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像是在极度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伸出右手牢牢的锢住余丹不老实的伸向床头按铃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叫你别乱动了,你听话一点能死是不是?”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余丹挑了挑眉毛,苍白羸弱的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那还费心把我送到医院来干吗?继续扔在家里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余丹看着陆非脸上惊愕和痛楚的表情交替变换着,内心也疼痛的像在滴血。但她控制不住,她就是想说,想伤害对方。
凭什么痛的是自己?凭什么在原地等待的是自己?凭什么受伤害后默默承受的也是自己?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将病房里的空气冻得硬邦邦的,一直到江修远牵着余晓亮出现在病房门口才暂时予以打破和缓解。
余晓亮冲进余丹的怀里,咧开嘴笑道,“鱼蛋!你果然好了!爸爸没有骗我噢!”
余丹强打精神,爱怜的摸着儿子的脑袋,眼睛几乎一刻都不舍得从他的身上移开,“爸爸说什么了?”
“今天早晨我不想上学,我说我要在医院里陪你,爸爸就跟我保证说,只要我乖乖去上学,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肯定就已经好了。”
“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听课?”
晓亮得意的扬起下巴,飞扬的喜悦在灵动精致的五官上晕开,“听课算什么本事,重点是有没有学到东西,鱼蛋,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噢!我……你猜!”
余丹弓起食指,佯装嗔怒的在晓亮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少给老娘卖关子!讲!”
晓亮一边揉脑门一边扁起嘴巴,拉开书包拉链时还不忘投给余丹一个含着泪的小飞眼儿,委屈的嘟囔道:“这一下又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我如果得不到金牌到时候你可是我们国家的罪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余丹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光噼里啪啦的炸开来,她猛的抬起头,目光如炬,“什么金牌?”
“给你!”晓亮把一张纸塞到余丹的手里。
“余晓亮……国际奥赛代表选手……集训……”余丹的目光在那张纸上来回划拉着,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喜极而泣了,她把儿子重新拉进怀里,力道比方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简直恨不得把他揉碎在胸臆间,“你是天才啊!宝贝!你太无敌了!老妈爱死你了!”
余福久、常静、常军和余谐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乐疯了似的余丹和余晓亮抱在一起,都面面相觑,满脸莫名。
听完江修远的叙述,知道了事情始末的余福久露出了一丝欣慰而苦涩的复杂笑容。
他错过了女儿从一个活泼的少女挣扎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少妇的八年,余丹在她的脑海中仿佛一直定格在那个聪慧狡黠而又有些叛逆的十七岁少女的形象,而眼前的她分明不再是昔日的她了。
她在生病的时候不会红着眼眶对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