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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了笑,看他半天,终又是轻笑一下:“发什么愣,吃完了东西再说话。再等一会可就全冷腥了。”
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17 字数:0
坐在破车上一颠一颠的,感觉比两人小轿还要蹉跎。当初塞了银子给小二,只让他寻辆不起眼的驴车,谁知竟买了这辆四面漏风的。已近深秋,夜里得寒气越发地重,到了后半夜简直是彻骨。我裹着两层毯子,还是不住的发抖,冻得头皮都紧了。
若即看我一眼:“也有你这种人,什么东西都不准备,翘了就走。真不知你的心肠都是什么做的。”
抖抖地冲他咧嘴一笑:“怎么没有准备,碎银和银票都随身带着呢,不然我们喝风去啊?”
“你倒也真舍得。”他闷闷地顿了一会,“那么些的东西眼眨都不眨地扔了。”
“楚冉我都舍得扔在后面,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我嘻嘻地笑,被寒风灌了一嘴却是牙龈都痛,便赶紧闭上。
“都还年轻,哪能没个聚散的,下回多来看他就是了。”
“我只当你对皇上有意思,没想也是个狠心的主,说走就走了。”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我喜欢皇上么?”
他扫我一眼,又转过去赶车:“你说呢?”
“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他,算是喜欢么?”
他不说话。
我轻轻一笑:“若真如此,到更要走了。”
他叹口气,过了半晌才说:“可怜了那帮丫鬟,临走还被你这么耍。”
“平日由着他们闹,今天可也被我讨回些来。只可惜了我的桂花千层片。”这么说,肚里竟觉得饿起来。刚才除了冷碟什么都没吃,可车里除了两条破毯一个书包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靠着冷硬的车壁,一遍遍地回想水晶蒸饺,口水都要下来了。
他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现在忍着些,先睡会。明早就能到篁稷了。”
摇摇头:“让你赶着车呢,我再一个人去睡了算什么。”
“算了吧,你不睡难道来替我赶车?好好睡足了,明天可要带我去玩个够。”
“要是现在睡了明天你一个人补觉,那我多无聊。”说着向前面挪了点,又觉得风刮得呼呼的冷,躲在了若即的背后。
觉着他一阵阵地抖,还不知是什么事呢,侧身却见他在笑。
“什么事情逗成这样?”
他满脸的笑意,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的:“过几日安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说完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还能怎么样?不过是发阵火,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若真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别把城掀过来。”
“又没欠着他什么,他急什么急?”
“说得轻巧,光是你一声不响地走,气死得也不止一个两个。”
我心下一黯:“明早楚冉还不知道怎么恼我呢。”
“谁叫你唬他,自作主张的。”
“只说明早给他答复,又没说不走,哪里唬他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跟我在这辩也没用。真是绝情绝性的人,这么走连个别都不道。”
“怎么道?和他抱着头哭一场?楚冉是知道我的,他最多恼我一阵就是。”
若即嘟了嘟嘴:“真是被人宠惯了,也只有他们由着你这样来。”
我伸手捏捏他:“我是被宠惯了,你好得到哪里去?现今只剩了我们两个,可不会让你日子好过。”
“从遇了你,日子哪里好过了?”
我又捏他:“我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没心没肺的说这种话。”
他看我一眼,又默了半晌:“你就真舍得?为什么不带了湘公子一起走?”
淡淡一笑“他若真想走,又怎么轮得到我来带?”
“你就知他是真不想走?”
“人心哪里是我算得出来的。人各有命,我也不想去强求。”
“你都见了二王爷那样,还放心留他在那里。”
“只要他愿意,我能有什么话说。他怎么说也算是名士,只要不出江南,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要真有什么事了再说。”
他没再接话,我心中闷闷地,也不想多说。侧头朝车厢外看,本来漆黑的夜幕,被月光照得三分惨淡七分荒凉,什么东西都失了颜色似的。地上铺着一片一片的月光,苍白惨淡,只有那些投下的影子,一幢一幢枝枝杈杈,被风吹得摇摆。我看得心下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车子摇摇摆摆不知过了多久,我就模糊地睡过去了。
睡起觉微寒,梅花鬓上残
更新时间2008…5…24 17:15:36 字数:0
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都不舒服,脖子疼得跟断了一样。一滑手,摸到粗糙的被褥,心里一阵纳闷。睁眼一看,却是青曼垂帐,古朴的一丝丝檀香,窗外一片灰蒙,看不出时辰。
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处,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不清楚。听得帐外一点声响,我懒懒地问:“若即么?”
半晌没有回声,正纳闷,一个混混的声音传进来:“不是。”
我听得浑身一颤,刚才还怯寒的一点睡意全没了,刷得伸手劈开床幔,见着一个人端端地站在外头。
他穿得不是长衫,倒是裹手裹脚的一种紧身服,整个人看得纤纤瘦瘦的,又觉得结实,倒也称得上精悍两个字。面目只算清秀,比安昭文也差得多去,更不能同若即楚冉比。
将他从上到下扫了几遍,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这样来的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见着这样,眼里闪出点光来:“若小姐可是瞧出什么来了?”
我听着知不是什么闲杂之辈,虽说在临阳城里听过若离这名字的人不少,真正知道我相貌的却实在不多。我连楼里的公子们都不大走动,更不要说是外人了。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阁下有什么事?”我不咸不淡地问,心里估计着这时丫鬟差不多该把东西送去给楚冉了。
“一直见着若小姐不同,昨日才知道以前见的都是些皮毛罢了。竟那样甩了摊子就走,世上能洒脱成这样的怕再是没有了。”
我听着一阵阵的发寒,实在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只紧攥着被褥盯着他。
他似乎是一笑:“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不记得在下了?前些日子宫宴时,若小姐还在二王爷的院子里喊过在下。”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细细一想却差点昏厥过去。皇上派的人真的还在暗里监视着!这次我以为是走得干净了,却是被人都看在眼里!
“阁下是皇上的人?”
他听得身形似是一颤:“在下只是在宫里当差,内禁侍卫而已。”
果真是皇上那边的。我低头咬咬唇,心中乱成团麻,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自以为做得漂亮,却把皇上那茬忘得干干净净,太得意忘形了。
“皇上那边想必是知道了?”
他点点头,脸上也没多神色:“刚刚进宫禀报了回来。”
我心中猛地一紧,隐隐的有些疼:“皇上可是说了什么?”
一声轻笑:“哪里就见得到皇上,只是报给了梁大人,挥挥手就又打发我回来了。”
我一愣,半晌接不上话。他又接着说:“我还是要在暗里跟着,这回给你通个信:无论什么事都是要朝皇上那里报的,做什么都小心些,别以为出来就海阔天空了。”
他说完话一转身就不见了。我呆呆地坐在床头,心里回不过味来,想昨天的那些个事情也都是报上去了,却连点音信都没有,他到底当我是什么?
还愣着,若即倒是敲门进来,见我散发坐着就立刻靠过来:“发什么呆呢?这样生生冻着手都凉了。”
他在床边坐下,抓过我的手捂着,温度才一点一点地回来。大约是我的手实在冷,他皱起眉:“一大清早的撞鬼了,都冻成这样。”
我回过神来,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放开。
若即顿时急了:“小若,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展颜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皇上那边有人跟着我们。”
若即却没有吃惊的样子,眼睛一闪,似乎有些向旁瞟。
心中大大一惊,攥紧了他的手,厉声问:“你是知道的?”
他脸都白了,急急地纠着我解释:“我昨晚才知道的,还是他自己做到车上来,今天落脚的地方也是他寻的。”
由想起他昨日,从前楼到东厢半个时辰的路,他一直跑过来却连气都不喘,心中渐渐有了底。
“若即,你会功夫是么?”
他苦着脸垂了头,只抓着我的袖子扭来扭去,并不说话。
又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一身华服地跪在地上,上下都是惹人怜惜的娇弱,后来又是小心翼翼颤颤的样子。他自轻自贱时,我心里倒是比什么都痛。平日里宠也好,闹也好,笑骂不羁,只当是这世上可以相依为命的。
惨然一笑:“人人都演戏,你也来凑这个热闹?”
他脸一白,却是褪尽了怯色,眉目之间竟多了些凌厉,一双黑眸直视着我:“小若,我从头到尾可有一分一豪地对你不利?”
“你什么心,自是与我无关。只是我若离这一生最恨别人骗我,那日你在凤栾楼门口明明可以自己脱身的是么?”
他听我这么一说竟然松了口气,眼睛都熠熠的:“没有骗过你,那日若不是被你救下来,我怕是早死了。”
不是不想信他,只是这话要信难度也高点,我手无寸铁,无权无势,当时若不是血冲了大脑,定是不会出来做这根椽子的,他就在那里等死么?
若离见我不说话,当时就急了:“你从未问过我的东西,今天怎么又反过来恼我了?”
我笑笑:“也是,自己这么的怨不得别人。我只当你是吃苦的,怕戳了痛,什么都不问。现今我要问了,你肯说么?”
他磨蹭了一会,慢慢开口:“我要是都说了,你别赶我走。”
“你答了我这几个问题,我再决定。”
他点了点头。
“你是皇上那边的人么?”他摇了摇头。
“二王爷那边的?”他还是摇头。
“和朝廷没关联么?”
他想了一会,低低地说:“原是有些牵连的,不过现在全断了。”
我默了一会,他也不说话。两人都低着头,屋里闷闷的。
“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得眉头一紧;抓住了我的手:“我只有你取得一个名字,就叫若即。”
我心中一动,却还垂着眼,轻轻地想要抽手出来,却被他抓得更紧。
“那日你都肯留我下来,今天就要这样么?我知你不喜欢这种事,才一直瞒着没跟你说。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事也不想扯你进去。自那天被你救出来,木尽风就算死了,只有若即要一直陪着你。”他深深地看着我,两只桃花眼闪啊闪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伸手一弹他的眉心:“什么眼神,恶心谁呢。”
他见我这样,觉得定是没事了,瞬时满面欢天喜地的,居然七手八脚地爬上来了。我急急得伸手拦他,却被他抱住蹭了蹭:“还是我家的小若好。就知道你不会赶我走。”
听了失笑,反手敲他一下:“乱说什么,谁是你家的?都多大的人了,女孩子家的床是你这么好爬上来的?”说着推推搡搡把满面不甘心的若即弄了下去。
想叫他催小二打洗漱水上来,却见他磨蹭着不走:“怎么了,还有事?”
“小若,你不问我以前的事么?”
我轻笑:“问了做什么?现今出来了,就再不要去烦那些事,收拾下去吃饭才是要紧。”
若即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后竟叹了口气:“如何就碰上这么只没心没肺的。”说完居然摇头摆脑盈盈地出去了。
雨摆风摇金蕊碎;合欢枝上香房翠
更新时间2008…5…24 17:16:03 字数:0
梳洗完一推门,见着竟是在三楼。不大的旅店里冷冷清清的,将近午时都没有人走动,灰破的木板有些湿霉,镂空的楼梯走上去一步三摇。
我就纳闷了,侧身问若即:“你昨晚倒是怎么把我弄上来的?”
他竟红了一张俊脸,小声说:“是我抱上来的。”
孤疑地一打量他那纤瘦的身材:“真的?”
他一听小脸立马不乐意地皱了起来:“不是真的是什么?那么重,难不成是你自己飞上来的?”
一口气没喘上来噎在那里,哽的我不上不下的,涨红了一张脸。我最喜欢那些仙风道骨的人,偏自己生得又不甚苗条,最不喜欢别人打了这个来说笑。
若即自是知道的,马上换了表情来拉我:“小若生得珠圆玉润,哪里是别人比得上的。”
闷闷得不说话,也没得资本生气,只能不声不响地踏着破烂楼梯下去。若即赶紧追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没得又这么恼我。”
咬咬唇:“你知我会恼还说?”
他把我转过来,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说:“小若,我觉着你是这世上最漂亮的。仙风道骨也好,珠圆玉润也好,我都喜欢。”
我哪里听过人说这种话,顿时血全往头上涌,脸也不知红成什么样子,嘴上却还要强:“也就多大点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别说美人了,哪日见个端正点的,也让你悔清了肠子。”
听得这样说,他却是轻轻一笑:“小若,你什么都好,怎么就这样的自轻?我从灵珏宫里出来,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也只有你让人觉得不同。自己是那样不凡的,却以为我们是凡人,只认相貌?你到当我若即是什么,不过是一点胖瘦美丑,就拿着来断人?”
我脸上更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往后退。谁知又一脚踩空,险些坠了下去,还是被若即一手捞回来。
贴着他的身子才发现,虽然只有一点点,若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比我高了。这才记起男女之别,急急得挣脱出来,脸上都要滴出血来。也不敢抬头看他,闷着头就走下楼梯,心慌意乱的几次都差点摔了下去。
走出门,竟然是阴郁的天气,江南之地这种时候最是销魂。只见得一片片的乌瓦烟蒙玲玲盈盈,青板滴水,空气里满满都是湿漉愁绪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浑身都清爽,只觉得是海阔天高了;面上止不住地笑出来。
“得意什么。”若即从后面迎上来,眼里却也含着笑,“不是说了皇上的人还跟着,你还真以为自由了?”
我听得心里虽然一紧,却也不大以为意:“只是皇上的人,跑都让我们跑出来了,还能怎么样?只要不和那些王爷扯上就好。”话虽这样说,一想起皇上心里就闷闷的,又记得那个英俊的侧面,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感觉衣袖被人一扯,回头看见若即皱着脸:“出都出来了,你还惦记着他?都说了那样的人,任谁也招惹不起的。”
强笑一下:“说什么呢,我跑都跑出来了,还能怎么样?好不容易离了那憋闷地,今天可要玩个够。”
“就想着玩,我们手边一样东西都没有,可要赶紧置办了,再多耽搁,你到鄱阳湖那儿就过了季节了。”
伸手一弹他的眉心:“当是什么呢,还不是你惦记着那几只东西。”
他一撇嘴:“上回的都让你拿去送人,我可没吃到多少。连着许了我后面的,这公的要是没有母的好吃,我可不会这么算了的。”
“你当我愿意拿出去送?几只白眼狼样的东西,吃了我的还嫌多嫌少,那个烟壶我都拿去给楚冉了,中间不知折了我多少银子。”
他捏捏我的手:“今后就在不要烦那些人了,我们去湖边吃个够。”
我一闪神,记着以前也和安昭文说过这种话,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他上回救我的那次人情还没还呢,这么走了有些不是滋味。
若即耸耸我:“愣什么,在过会雨可就下来了。今日东西要是不办齐了,你可就别想走。”
雨摆风摇金蕊碎;合欢枝上香房翠
更新时间2008…5…24 17:16:22 字数:0
篁稷虽不是大城要镇,横在这往来的道上也是车水马龙之地,路上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就置办齐了。我抱着一堆糕点土产,乐得眉毛都要飞了。
若即站在那里斟酌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换辆马车,挑来挑去总算是选了个青板色的。
我也不愿再看他在外面吹风:“再雇个车夫吧,这天又冷又燥的,没得把你那张皮吹皱了。”
他一愣,瞬即又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小若,再过几日可就是初七了,你许我的东西还记得么?”
心里一抖,觉着什么不对劲,仔细又想不起来:“你还没同我说呢,我怎么给你准备?”
他展颜一笑:“你记得便是,倒时我再告诉你。”说完转身就去内铺谈价钱了。
感觉像是被人算计,又找不出什么茬来,闷闷地跟着往店后面去。见着那辆车里已经铺了厚厚的被褥,鼓鼓涨涨的,已经堆了一堆东西。我刚把东西放下来,一转身却差点撞倒人。
抬头一看,居然是今天早上的那人,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长衫穿着也是飘飘的,就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浑身一颤:“你怎么在这里?”
他眯眯眼:“怎么就不能?若公子雇了我来驾车的。”
一愣,转身剐了若即一眼,他似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便明白了。皇上那边来的人,盯得紧成这样么?
我仔细打量他,也不像是风吹日晒的样子,嘴角倒是有细细的法令纹,不知是否同书上写得那样隐忍。倒是皇上那边得罪不得的,末了要是几个王爷有什么,还要向他求援。
盈盈地对他一欠身:“那就有劳公子了,还不知公子贵姓?”
他笑意更盛:“若姑娘为何见外,在下在那东厢守了几十天,无需客套了。”
我一听便血气上涌,平生最见不得别人插手我的事情,连房间也不喜让人进的。不知怎么就招惹了这帮东西,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后面还要跟一个尾巴,现今还是跑到台前来了,当是要我见着收敛么?皇上那边藏着掖着地不表态,也不知在等什么。
冷哼一声:瞧着新奇,都等着看戏么?我若离也不是由着人揉捏的,当着要我收敛,便真以为我会束手束脚的?
微一点头,冷淡的一句:“有劳公子了。”随即看也不看他,一个人爬了车上去。
若即约是见着过意不去,同他客套两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居然立马敛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