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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礼钱五百斤()
张家后院秀姑没进去,不知底细,但是前院的面积很大,至少有七八分地的大小,坐北朝南,围着八尺来高的青砖厚墙,墙头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尖锐竹签,仿佛闪着凛冽的寒光。
正面五间宽敞明亮的青砖大瓦房,中间是堂屋,同时充当客厅和饭厅,她和张硕住在最西边的一间,和堂屋之间的那间房略小一些,留给他们以后的孩子,现今放置一些被褥等东西,老张和壮壮则住在堂屋东边两间,一人一间。
除了正房,东西两边各建了三间偏房,西偏房南边紧挨着两间厨房,厨房和南墙之间打了一口井,东偏房南边紧挨着两间放置各种农具的杂物房,东西对称。偏房、厨房和杂物房和正房一样都是青砖黛瓦,十分宽敞,只是高度比正房低了五尺,比院墙高了二尺。
最奢侈的是整个院落用青砖铺地,唯有正房西间窗外两棵石榴树、正房东间窗外一株紫藤树和杂物房、南墙之间老银杏树的树根处是一圈泥土地。
秀姑很喜欢这种格局的建筑,显得干净利落,而且大气。
骡猪牛羊和鸡鸭鹅等家禽养在后院,不在这里,据张硕说后院还有一块四五分地的菜地,吃什么菜去后院摘。东偏房是客房,稻谷小麦大豆花生玉米等粮食堆积在作为粮仓的西偏房,家常日用食材都在厨房,办喜宴另外准备了需要的食材,没动用厨房里的。
米有白米、糙米,面有细面、粗面、豆面、玉米面,每样装了小半缸,油有猪油、羊油、香油、大豆油,腌菜有咸菜、盐豆、萝卜干、辣椒,酱油醋花椒八角茴香等更是不可或缺,另外还有分量不太多的红薯干、黄豆、绿豆、红豆、芝麻等,用来盛放这些东西的缸、坛、罐、瓶等大大小小挤满了里间厨房,都是张硕因媳妇快进门了而特地置办的。
秀姑早晚喜食粥,且向来不肯委屈自己,当下洗了洗手,先烧了一锅开水倒进大铜壶里,用开水和了一小盆面,揉成面团醒着,然后淘了一捧白米加上洗净的红枣放进大锅里,锅里放上竹箅子,铺好笼布,昨晚没吃的那碗肘子摆在上面,周围又放了三四个喜宴剩下的细面卷子,盖上锅盖,锅底下点着火后,塞了几根干燥的玉米芯进去。
玉米芯就是玉米棒脱粒后的棒芯,晒干后收起来当柴烧,比麦秸秆玉米秸秆耐烧。
除了点火不容易,对于怎么引火、怎么使用土灶秀姑却是一点都不陌生,前世农村中煤气灶电磁炉虽已普及,但许多人家仍然使用这种灶台,没有因为社会进步就淘汰掉。
厨房里砌了一大一小两口灶,安放一大一小两口铁锅,大锅里熬粥的时候,秀姑麻利地剥葱,洗净后切成葱花和葱末,各置一碗。
春季吃葱有利于养生,她打算做葱油饼给张硕父子和满仓做干粮。满仓必定会带娘家准备的干粮,只是不能让他看着壮壮吃更好的吃食。
既然做了,就不能只给他们做,大家早上还得吃饭呢。
秀姑其实不太赞同早上吃得太油腻,可那是在二十一世纪,现在所处的年代物资奇缺,她在苏家如果不是她自己出钱买,十天都未必能吃上一次肉,平时少油少盐,险些变成兔子了,如今在张家只要不是天天大鱼大肉,绝对不会患上富贵病。听壮壮说,他们家即使杀猪卖肉,也不是每天能吃到肉。再说,自己刚进门不好改变别人的饮食习惯。
于是,秀姑烧热小锅,倒了一点油并融化了些许盐,刮出来倒进葱末碗里。
热油碰到葱末,刺啦一声,浓郁的葱香味飘满厨房。
葱油搅拌均匀后放在一旁晾着,秀姑将油锅底下没烧完的玉米芯用火钳子夹到大锅底下继续烧着,熄了油锅底下的火,起身从坛子里捞了一碟五香辣椒,一碟咸菜缨子。
这辣椒和咸菜缨子是去年张家送了材料到她娘家,她亲手做的。
和普通咸菜疙瘩不同的是,她没有选用大家常用的辣菜叶子和根茎,而是采取地里长老了色变深绿的小白菜,加上红辣椒、花椒、八角、姜片等,不放盐,只放酱油,在锅里用小火烀一天,烀到乌黑发亮,又香又好吃。
辣菜的学名就是雪里蕻,根茎叶子可以做腌菜,可以做咸菜,叶子还可以风干做干菜。
熬好了粥热好了卷子和肘子,面团醒得差不多了。
秀姑几刀下去,面团切成八块,其中一块揉了揉,擀成一张大薄片,抹上晾凉的葱油,撒上葱花,面片上下左右各切两刀,连而不断,按着顺序折叠成数层的方形面饼,拍平后擀薄,葱花若隐若现,重新烧热小锅,就着做葱油剩的油均匀地刷在锅内,放入面饼,锅底改成小火,一面烙熟后翻过来烙另一面,出锅时两面金黄,香气扑鼻。
五张葱油饼晾凉后切好,装进干净的藤编食盒,这是给张硕带进城给他们爷仨做干粮的,最后烙的三张葱油饼是今天的早餐,秀姑就在抹葱油时抹了一点猪油,可惜厨房里没有椒盐,也没有五香粉,不然烙出来的葱油饼更香。
葱油饼很费油,秀姑在苏家从未做过,张家却不缺油,秀姑又能做主,才敢大展身手。
张家祖孙三代吃得眉开眼笑,连声道好。
“阿秀,你怎么不吃?来,多吃点肉。”见秀姑喝两口粥,掰了个半个卷子就着一点咸菜就开始吃了,没碰葱油饼和肘子,张硕忙从肘子上挟了一大块瘦肉放在秀姑碗里,然后夹起一块葱油饼也欲给她,秀姑赶紧摇头说一碗粥半个卷子就足够了。
张硕咕哝道:“你吃得太少了,要多吃点,咱们家的粮食管够!”所以不用舍不得吃。
“对啊,娘,你要吃得壮壮的!”壮壮嘴里塞满了葱油饼,含糊不清。
秀姑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壮壮和她胃口差不多,比她多吃了一块葱油饼,剩下的饭菜被老张父子两个一扫而光。
“葱油饼做得真好吃,又香又脆,满口葱油,阿秀,赶明儿再做一些。”难得吃一顿热乎饭的老张伸手抹了抹嘴,心满意足。
秀姑笑道:“您不嫌我费油就行。”
“猪油素油咱们家都吃得起。”老张和张硕显然不觉得浪费。
吃完饭是卯时四五刻的时分,张硕没有歇息就套骡车准备和壮壮进城,临走前给家里留了一块五花肉,秀姑接过猪肉,把食盒递给他,同时还有一壶灌满了开水的铜壶,“葱油饼你带着中午和孩子一起吃,只是到时候水怕是凉透了。”
“甭担心,这壶水留我路上解渴,铺子后头厨房里有锅有灶,我中午烧一锅水和壮壮满仓就着葱油饼吃。”张硕乐呵呵地道。
有锅有灶?“那就好,如果不得空烧水,就买碗热热的汤,虽然是春天了也不暖和。”
有媳妇就是好,啥都想得到。
张硕喜滋滋地抱着食盒拎着水壶坐上了平板车,壮壮上了车,苏大郎也把满仓送来了。
秀姑给他们拿了棉袄裹着,送他们出了门,方抽身回来刷锅洗碗,到后院烫了猪食,把猪圈里的五头猪喂了,将鸡鸭鹅从门侧一尺方圆的洞口赶到院子后面,让他们去河边、草丛里自行觅食,从圈里摸出八枚鸡蛋和五枚鸭蛋、三枚鹅蛋,又把后院收拾了一遍。
后院的面积比前院大一倍多,前后加起来占地目测有两亩半,同样围着高高的青砖厚墙,猪圈、鸡圈、鸭圈、鹅圈和牛棚、羊棚、骡棚、柴火棚都在后院,分别依着东西高墙而建,又大又宽敞,院子里半边空地种着蔬菜,绿意盎然,半边空地打了一口井,井台旁边有石案,另外还有用来烧水的厨房和杀猪用的青砖瓦屋。
后院这些圈棚厨房自然比不上前院的建筑,只有这间青砖瓦屋用料相同,有门无窗,十分严密,关上门在屋里杀猪,外面听不到杀猪声,不会扰人清梦。
秀姑这才明白自己做饭时没听到猪临死前哀嚎的原因。
看样子,张家的生活条件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
有点想远了,还是先干活吧。
秀姑拎着装蛋的篮子回到前院,见前院的青砖地面上有昨日喜宴残留下来的垃圾,汤汤水水难免洒到地面上,骨头早就被狗吃了,各样污渍油渍却很厚很清晰,还有掌厨留下的炭灰等,她便清扫了一遍,打几桶水冲洗,撒了两把皂角粉,才用扫帚将污渍刷洗干净。
井所在的墙角留有一隙,污水就此扫出。
其他零零碎碎的家务不忘一一料理。
尽管在苏家为了绣花她不怎么做家务,可这些活计都铭刻在了骨子里,依然驾轻就熟。
老张见她这样,并没有因为自己绣花赚钱就不做家务,心里暗暗高兴,“阿秀,你进来一下,我把礼钱拿给你。”
“哎,这就来。”老张说得大方,秀姑应得干脆。
这笔礼钱有老张给的八两八钱银子,有本家同族和本家亲戚给的二十一吊七百二十八文磕头礼钱,另外有老张父子二人好友和拜把子兄弟给的十八两银子和十四吊钱。
银子体积小而轻,铜钱却装满了两个贴着大红双喜的箩筐,五百多斤重。
第021章 :隐藏的贵族?()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老高,猪肉逢淡季,村里鲜少有人家吃肉,老张不再摆猪肉摊子,而是交了银钱和礼单后,赶着牛和羊群出门放牧,同时推走了家里的另一副平板车,带上镰刀,在放牛放羊的空闲时间里收割鲜嫩的草,晒干后储存起来给牛羊过冬。
秀姑对公公很有好感,性情豪爽,出手大方,为人处世圆滑中透着刚直,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视如己出,不像村里很多人除了干活在其他事情上都把娶进门的儿媳妇当作外人。
这样的公公,真的很难得。
就是不知道婆婆是什么样的人物,得此夫婿,想必也是含笑九泉。
公公给的这笔礼钱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三年的开销,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钱,一吊钱就是一千个大钱,一千个大钱的购买力相当大,能买十多斤糖,能买三十多斤猪肉或者同等分量的油,能买一百斤盐或者同等分量的酱油、醋,能买近千斤的白菜,能买六百多个鸡蛋,能买一石上等白米或者相同分量的细白面,按市价能扯两匹云掌柜给的那种细棉布。
折合下来,一两银子约等于自己二十一世纪的三百多块钱,礼钱相当于两万多。
礼钱不少,却也不离谱,他们聚族而居,按着人头算,各家收到的礼钱相差不远,秀姑记得自己兄妹三人嫁娶时,家里收的礼钱都是二十吊钱左右,不过二位兄长的礼钱父母并没有给两个嫂子,而是抵了喜宴的花费。
所以,她得到的这笔礼钱主要归功于老张和他的八拜之交,以及张硕的八拜之交,父子二人的八拜之交给出的钱竟比本家同族和亲戚多一倍,每人二两银子或是两吊钱。这笔钱张家不是白拿的,等这些人家办红白喜事时,他们家要按着礼单还回去,属于人情往来。
银子和礼单收进梳妆匣第二层,底层装着自己的嫁妆银子,两者并未放在一起,抽出第二个小抽屉,看到里面的荷包和红布包,秀姑手一顿。
她进门拜高堂时老张给的红包,她竟忘记看了!
打开一看,却是一对金戒指和一对玉镯子,玉镯子呈淡青色,颜色均匀,这种比青色淡一些,比白色深一些,处于白色和青色之间,质地剔透,也没有裂痕和瑕疵,只是色泽暗淡,仿佛缺了水分似的,看起来不像值钱的东西。
秀姑倒很喜欢,村人不识玉、不懂玉,失色的玉镯子比金镯子银镯子低调多了。
把荷包和玉镯子拿出来,银子和礼单塞进去,铜钱则收进一口嫁妆箱里,放在床尾。这种古老的嫁妆箱空间很大,四四方方,又深又宽,两箩筐铜钱进去,箱内只满了七成。
很快,秀姑有点不放心了。
梳妆匣大喇喇地放在梳妆台上,村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精致的梳妆匣,谁见谁都好奇,既然有好奇之心,肯定会打开看。
他们要看,自己难道说不给他们看?
到时候,梳妆匣的重量引起他们的怀疑,那就不妙了。
沉吟片刻,秀姑把银子和金首饰盒子取出来,加上装锞子的荷包,用包袱皮包好。
她陪嫁了四口红漆大箱子,两口空箱只铺了红纸,现今铜钱用了一口,还剩一口,另外两口箱子一口用来装娘家置办的新衣和平时的旧衣、压箱钱,一口用来装王家所赏的绸缎布匹衣裳,因这口箱子里的东西不大用得着又贵重,所以放在柜子顶部,轻易够不到,银子和金首饰就放进这口箱子的底部,扣上了大铜锁。
婚前秀姑一口气买了十个大铜锁,柜子用了四个,箱子用了四个,还剩两个备用。
拍拍手,把椅子挪回原处,秀姑放心地出去,用皂角水仔细地清洗玉镯子,井水冲干净,然后浸泡在烧开的热水中,待其慢慢冷却,如此重复三次,戴在了手腕上。
浸泡玉镯子的时间里,她把张硕祖孙三代积攒了好几天的脏衣服拿出来,洗干净晾在院中绳上。张硕和老张父子二人当真是杀猪的老手,他们的衣服虽然脏污,也带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却没有一丝血迹染上。
该打扫的打扫,该擦洗的擦洗,里里外外收拾一遍,村里已有炊烟升起。
秀姑去后院割了一些韭菜回来洗干净切段,炒了一盘鸡蛋,韭菜又名起阳草,宜为春天食用。张硕留的五花肉足有二斤半,她割下半斤,切成丝,就着和韭菜一起拔回来的青菜炒了一盘,又蒸了一锅六分白米四分糙米的米饭。
嫁到张家真的挺好,吃得饱,吃得好,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家里大小爷们都没意见。
和张家一比,原身在周家简直活在地狱。
原身和周家其他女眷一样,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早上辰时三刻一顿,一碗稀饭和一张煎饼或者一碗稀饭和半个粗面卷子,是那种烧开水加一把玉米面、或者加一把粗面的稀饭,稀得可见人影,糙米汤都少见,菜是咸菜、萝卜豆,而且是先喝稀饭撑肚子然后吃煎饼卷子。第二顿饭在未时三刻,和早上差不多,只是多了几盘少油少盐的炒菜。
周家的饭菜按人头算,女眷的饭桌上都是分好再吃,偶尔一顿白米细面,她们绝对沾不了牙,煮一锅米汤,底下的米全部是周家男丁的。十天半个月的一顿肉,周秀才娘子数着肉片下锅,女眷每人顶多分到一片薄薄的肉。
然而,周家的这种生活水平在村里却是中上等了,堪称殷实之家。
秀姑每次想到原身的往事,都会暗暗庆幸自己穿越后的生活条件好,苏家没让她饿过肚子,自己又挣了钱定了亲有肉吃,成亲后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
想到这,秀姑高声道:“爹,您先吃饭,我把喂好猪再吃。”
张硕和壮壮不在家,他们一个老公公,一个新媳妇,实在不适合同桌吃饭。
虽然他们村里男男女女经常一起忙农活,妇人和男人一样出门,同桌吃饭,说说笑笑没有任何避讳,但有些事情需要注意,譬如现在这种情况。
老张松了一口气,独对媳妇他老人家也很尴尬。
吃完饭老张出了门,秀姑才盛了米饭,就着韭菜炒鸡蛋和青菜炒肉丝吃起来。
晚上儿子刚进门,老张就对儿子表扬了儿媳妇,“阿硕,你可要好好对你媳妇,你媳妇忙忙碌碌,就没一会闲着。”识字、懂礼数,又勤快又能干,一定能教好子孙后代,他就盼着儿子儿媳和和□□,多生几个孙子,给他们老张家教出几个人才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才他不敢妄想,能改变门楣家风不用一辈子做杀猪的营生他就心满意足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对媳妇!”瞧着干净齐整的媳妇,张硕比谁都欢喜,晌午和儿子就着热水吃葱油饼,香喷喷的可有滋味了。
他不是没钱在县城买吃食,只是那吃食怎么吃都不如家里的热乎。
晚饭,自然是一家四口和和□□。
入睡时看见秀姑腕上的玉镯子,张硕眉头紧皱,“媳妇,爹咋给你这个镯子了?”
“昨儿拜堂时爹给的,还有一对金戒指,我收起来了。怎么了?这镯子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镯子没问题啊,他怎么这副神色。
听到第一句话时张硕眉头没有松开,听到其中有金戒指脸色才和缓了些,道:“没啥不对,我跟爹说过了,别把他以前得的玩意儿给你,谁知他老人家还是自作主张给你了,我怕别人见到你戴这镯子笑话你。”
“笑话我?”什么意思?秀姑满眼疑惑。
张硕点头,“见你戴不值钱的镯子,肯定笑话你啊!”
秀姑张口结舌,“不、不值钱?”
不值钱?是她听错了吧?她虽不大懂玉,可是跟师父学习时见识过各种名贵珍稀的珠宝首饰,眼前这副镯子是和田玉中的一种,色淡于青而深于白,叫做青白玉,上好的青白玉价值略低于白玉,却高于青玉,算是好玉了。
说这么好的玉是不值钱的东西,难道张家不是世代杀猪的屠户,而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所以眼光高得离谱?秀姑的思维不自觉地开始发散。
“是不值钱。府城里的当铺说这副镯子不值一文,不肯收。”张硕回忆起往事,语气十分之确定,很快,他就看到秀姑脸上浮现一丝奇异的神色,不由问道:“媳妇,你咋了?你别生气啊,爹肯定不是故意给你破镯子,红布包里金镏子才是我给你准备的,以后我给你打个大金镯子戴。”他语气急促,以为秀姑因为镯子不值钱就恼了自己的父亲。
秀姑连忙摇头,“我没生气,爹给我的玉镯子我很喜欢。而且,我现在有好几个金镯子了,不用再买了,买了我也戴不了,反倒让别人嫉妒,没什么意思。我只问你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当的镯子?当铺说这镯子不值一文?”
听到她说没生气,张硕放下心来,听到她古怪的问题,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那时候我第一次进府城,是我爹从军刚回来那年,大概是二十几年前。”
秀姑扑哧一笑,笑得花枝乱颤,她以为张家是隐藏的贵族世家呢,幸好不是。
做普通百姓的媳妇她能胜任,大户人家什么的她真心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