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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修行,天天吃着清水煮白菜、清汤炖豆腐,半点油水都没有,我想把这个方子告诉她,给她桌子上添道菜。”
秀姑奇道:“全姑娘在尼姑庵里修行?这是出家了?怎么没听你说?”才八、九岁的小姑娘,又懂礼数又有眼色,不是说寄养在大伯家么,怎么就出家了?
壮壮和满仓也都好奇之极,明明晌午他还说全姑娘是寄人篱下。
王信叹息一声,“没出家,就是在尼姑庵里带发修行。尼姑庵是全家后花园子里的,自己家在建园子时弄的,乃因祖上颇有女眷该送家庙修行,或者送进佛堂,但是全家觉得家庙离得远,在府城外头,怕她们在尼姑庵里不老实,就在自己家花园子里建了一个尼姑庵。”
全家内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污糟事儿,不好明着处置的女眷就令其遁入空门。
“好好的女孩儿,今年才九岁,无论如何都不该送她进尼姑庵里修行,全家怎么这样啊?”壮壮现在有点明白王信为何对全姑娘放火拍手称赞了。
王信冷笑一声,道:“这才是全家呢!不然怎么说他们家无情无义?表妹放火,追根究底就是他们家把主意打到了表妹头上,想把表妹定给金通判的痴傻的小儿子!说实话,我表妹本来打算等自己长大后再把家产夺回来,可惜身不由己,不得不下手。那傻子我没见过,却听人说起过,天生的傻子,都不能自己穿衣吃饭,脾气又乖戾,全家想把表妹送到金通判家陪着那傻子一起生活,他们俩年纪差不多,金通判一家也很满意。表妹年纪虽然小,却一直记着姑妈和姑爹的教导,姑妈和姑爹身边也有几个忠仆,现今在全大老爷院子里当差,悄悄通风报信,表妹抢先一步带发修行,对外宣称父母托梦让自己在佛前替他们超度好入轮回。金通判家本就是为了求财,见全家元气大伤,表妹进了空门又有孝女之名,就没心思了。表妹来信时说已掌控住了尼姑庵里头老老少少十几个逼不得已出家的全家女眷,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心里藏着无穷的戾气,想寻求佛法化解,不然我爹娘非得把她接走不可。”
听到这样的秘事,张家上下无人不惊,无人不奇。
秀姑越发觉得全姑娘很厉害,才九岁,面对虎狼环伺却能从容应对,便是寻常的大人也没有这份心计本事。这样的她,永远都不会吃亏。
王信又对秀姑道:“其实,我和大壮好了这么久,就没想过来府上拜见,也是因为我们自己家的地都在村子里,从小也在山野乡村住过。前来登门拜见是表妹的意思,她在信中请求我大伯和我爹每逢三节一定要替她给府上送一份礼。对表妹而言,替姑妈姑爹收殓之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原本不让我说的,但是我先前管不住嘴,怕府上觉得她性格乖僻狠厉。”
爱憎分明,有情有义,全姑娘的为人处世倒是让秀姑想起了王老太太和耿李氏这两位不让须眉的巾帼人物,个个都比自己厉害百倍!秀姑记得九岁的自己刺绣也就将将入门,人情世故半点不懂,哪里比得上如今九岁的全姑娘?
秀姑再也不敢小瞧这个时代的任何人了,哪怕是小孩。
见母亲的心思没放在自己身上,小野猪很不高兴。
晌午小野猪点的菜,九成没吃上,他受了伤,凡是发物,秀姑都不许给他吃。
等张硕送壮壮一干人上路后,他委屈地跟在老张身后不断嘟囔,“娘坏,娘坏,娘可坏了,不给我肉吃,一点都不给我吃,一点都不给我吃,娘坏!娘坏!”
老张转身抱着他,哈哈大笑。
“阿爷坏!不给小野猪吃鸡蛋饼!”小野猪大眼睛里满是控诉。
他嘴里的坏人之一秀姑忙着收拾王信初次上门带来的拜礼,礼回了一半,王家的礼相比大户人家而言并不重,但在村中来说却极为贵重,剩下两匹棉布单独拿出来留给家人做过年穿的新衣,两样点心收进单独放食物的柜子里,和两坛酒水两斤糖一样留着年下吃。
比起凉薄的全家,秀姑更乐意壮壮、满仓和王家结交,王家祖孙三代是秀才,这就是耕读之家的底蕴,中间有全姑娘父母之事,王家应该也会重视壮壮和满仓。府城富饶,又有书院,学子众多,所学甚深,秀才的竞争力远胜县城。
王诚今年虽未考中举人,但是他只有十八岁,仍有无数时间用功,壮壮和满仓要是能在十八岁考中秀才,秀姑就谢天谢地了。
说到王诚乡试落榜,就不得不提九月份公车进京的周举人。
经过挂名田地被地主收回又生嫌隙之事,周家自觉没脸在村里走动,平时都缩在家里不与人来往,觉得村里看向他们的眼光里满是嘲讽,又觉得村里人在说闲话时是说他们家,周举人痊愈后腿脚如常,一家子就又搬回县城了。
开春时周举人原想谋个职缺,盯上了县丞之位。
在没有县令的情况下,县城就是一县之主,可是王县丞以同进士之身作了县丞,好不容易熬到头,执掌县令之权,如果他能熬到桐城人口增长到万户自己就是顺理成章的七品县令,哪里容许周举人打这个主意?暗地里恨上了周举人,不知道他是如何运作,加上谭吉不喜周举人的为人品行,周举人就没达到目的。
周母劝说周举人进京赶考,她认为只有周举人考上进士,一举成名天下知,自己一家子才能翻身,莫说县丞之位,就是县令也手到擒来。
周举人镇定思痛,遂带着小妾玉娘在周惠鞍前马后的伺候下上了路。
当然,周举人乘坐公车,周惠则驾车自己家的骡车,周惠做车把式,车里拉着玉娘和周举人的书籍并一行人的行李物什。
秀姑听说这件事时,啼笑皆非。
周举人去参加明年的春闱,让儿子服侍还说得过去,带上小妾干什么?享受温香软玉?
不单她这么想,城里村中凡是听说此事的人也都这么想。
按照秀姑的私心来讲,她一点都不希望周举人考中进士,中了举他就那样报复自己家了,如果中了举人当了官,不知道会如何欺压自己家。然而,这种事不是由人说了算,秀姑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子后头,明年二月才是春闱,四月殿试,消息传过来也得五六月份了。
因月底就过年了,一般腊月都是提前收账,张硕趁机收账,回到家的脸色不太好。
掌管书院一应采买的白墨前儿一病死了,差事由耿李氏的另一位心腹陪房接手,立刻就断了和张硕的生意,改由自己在李家管屠宰活儿的小舅子接手。
这很正常,大户人家仆从之间也常有倾轧。
耿李氏金尊玉贵,虽命人厚葬白墨,又赐下不少财物给玉珠,又将玉珠调离书院,在自己房里管着针线房,但是底下许多琐事她并不多管,白墨既死,差事自然就成别人的了。是人就有私心,凡事自然做对自己有利的决定。
张硕得知白墨死讯就知道这门生意长不了,不出所料,结账时新管事就委婉解约。
秀姑只觉得世事无常,白墨也才三十来岁,说没就没了。
“媳妇,你不用觉得可惜,虽然没了书院的生意,一日少了两三吊钱的进账,但是咱们家还有其他的生意,李家一头猪一头羊和李淑人的猪羊都由我宰杀,不算下水净赚一千六百钱,加上其他大户人家的一些生意,铺子里卖的,又是七八百钱,这么算下来一天也有两吊六七百钱的进账了。再说,咱们家一个月还有三四十两银子的房租。”
张硕拿得起放得下,铺子里一月损失一半的收入并未让他失态。
细细盘算下来,他们家已经存了几百两的金子,比起五年前多了十倍不止。
张硕深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趁此机会退步抽身也不错。
自己这一年多生意好得叫许多人眼红,天天都有生意,毕竟谁都没想到以前杀一头猪才赚一两百个大钱、一年也就杀两三百头猪的屠夫竟做上了大户人家的生意,杀一头猪或者一只羊动辄两三百的工钱,最多的是耿李氏给的工钱,一猪一羊就是一吊钱。
秀姑道:“我明白,这一年多生意加上租金,净赚了两千多两,我若是再贪心不足成什么人了?就是觉得玉珠一家子太悲惨了些,白墨去得太突然了。”
说着,眼圈微微泛红。
她虽未见过白墨和玉珠夫妇二人,但是和瑞儿银珠亲厚非常,白墨和玉珠管事后又照应自己家,自己心里很感激。
张硕叹道:“是啊,人命无常。”
是的,人命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寿命几何。
第103章 :()
张硕家和白墨有交情,白家出殡,张硕亲自去了一趟,直到下葬方回。因白墨是李家仆从,过了头七就入土了,并没有大操大办。接着二月初二是林主簿嫁女的日子,女婿正是李家秀才的儿子,张硕和林主簿交好,自然也去了,上了二两银子的礼钱。
无论是红事,还是白事,他们这里一律是上礼钱,只有按着三节两寿送一点东西。虽然有女出嫁晒嫁妆时亲友添妆,但是仅限于自家的亲戚,和张家无关。
李家大富,林家有权,热闹当属桐城一流。
至于林琬其人如何,张硕和秀姑却是丝毫不知,更加不知道她自视甚高,曾因清溪兰草图织补之后的事情和林太太发生了一次争吵,差点累及秀姑,并且自从在山村祖母跟前吃尽了苦头后,才有今日的改头换面。
张硕吃了酒席从林家出来,想到明天是妻子的生日,觉得去银楼买首饰送妻子已经不新鲜了,家里头她放在地窖中的梳妆匣子里金银玉翠俱全,戴出来的寥寥无几。
他思来想去,进书肆花重金买了一整套中等湖笔,大者粗若碗口,小者细如针尖。
除了从前王家所赠之物,壮壮后来练习书画用的毛笔一直都是寻常毛笔,相对百姓而言十分昂贵,与湖笔相比却是非常便宜。张硕估算了一下身上的银子,买不起上等湖笔,挑的这套中等湖笔也堪比从前给秀姑买的首饰之价了。
秀姑果然喜欢。
家里的毛笔大多都用秃了,湖笔来得正是时候,而且练字绘画皆可用之。
“你今年终于没有给我买首饰了,买毛笔倒是添了书香之气。”秀姑爱不释手地一一抚摸着毛笔,然后挂在笔架上,端详再三,目中蕴含笑意。
“给你买了首饰你也不戴,所以今年我就改了主意。”除了衣内系肚兜的金链子,秀姑佩戴出去不招人注意的首饰始终是那对已经养得莹润光洁的青白玉镯子,和耳朵上的玉坠子、手上的金镶红玛瑙的戒指,头上挽发的也一直是紫檀木簪子。
秀姑转了转腕上的玉镯子,笑吟吟地道:“改得好,就是买首饰也仍旧是归置于地窖,还不如买笔墨用具,一家子都能用。”
在文房四宝书籍等物上头,秀姑并没有自己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用的心思。
张硕抱着想捣蛋的小野猪,看妻子铺开宣纸,倒水进砚台里,拿了半锭松烟墨来研开,又拿小碟子出来调了一点颜料,然后方从笔架上挑出一支毛笔,蘸足了墨汁,很快,半池水墨荷花跃然纸上,唯有初绽的菡萏花苞上一点微红,引来蜻蜓落在其上,双翅轻颤。
“这是花,这是蜻蜓!”小野猪胖嘟嘟完全痊愈的手指点点荷花,又点点蜻蜓。
“小野猪真聪明!”秀姑低头狠狠亲了胖儿子一口。
小野猪吧唧一声,回亲了一下。
张硕见状,眼神略深,颇为羡慕地看了儿子一眼,然后盯着妻子那一朵樱红,当即就把儿子放在地上,拍拍他的脑袋,“去找你阿爷,让你阿爷带你玩去!”
秀姑斜睨了他一眼,拍开意图欺身而上的丈夫,细心洗笔。
好不容易等她把毛笔洗干净,张硕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听到小野猪的哭声传来,惊得夫妻二人急忙掀了帘子出去,只见他趴在老张怀里,背对着自己夫妇,肩头一耸一耸,一边哭一边打嗝,双脚还不住地乱蹬。
“爹,小野猪这是怎么了?”秀姑心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
老张又笑又叹,无奈地道:“你二婶子家的二蛋三村里香甜气,小野猪嘴馋吵着要吃,不等我说回家让你做,四蛋就直接说不给小野猪吃,小野猪年纪小懂什么?吃不到嘴,自然就哭了起来。”
老张说到此处也很气愤,表的心意。张硕的二婶子就站在旁边,上了年纪的长辈竟然装作没听到,一个劲地叫孙子快点吃。
莫看小野猪小,但是他性情很像张硕,大方不小气,虽然因为秀姑不爱给孩子吃零嘴儿怕他们吃了零嘴儿以后少吃了饭,但是他们家真不缺这些东西,小野猪得了零嘴儿都会听母亲的话兜出去分给一起玩的小孩们,分给别人,他吃到嘴的就少了,不影响一日三餐。狗蛋经常能吃到嘴,也经常端豆花给小野猪一块吃,四蛋没少吃,今日却如此小气。
&nb字,小野猪哭得更伤心了,“四蛋哥好坏,我以后不给他果子吃了!”
“好好好,小野猪不哭了,”对于二婶的所作所为秀姑也很生气。
小野猪立刻止住了哭声,”
答应儿子的事情,秀姑一向都会做到。
她请老张带小野猪在后院骑马解闷,叫张硕帮忙剥花生,除了小野猪,他们家人很少吃甜的东西,就剥了一小碗花生米,倒在锅里,锅里不放油,灶底烧小火,用锅铲翻炒至熟透,盛出来趁热搓去红衣吹干净,只剩一小碗微黄无皮的花生米。
在张硕搓红衣的时候,秀姑刷完锅,把白糖和水按照比例倒进锅里,灶底仍是小火,锅里不断搅拌糖水,等到糖化而水分蒸发,变成淡黄色的糖稀,锅铲挑起可以拉出细丝,就放一点豆油进去,搅拌均匀后灶底熄火,与此同时把去了皮的花生米倒进锅里,快速地将糖稀和花生米搅拌在一起,用勺子舀出来放在切菜板上,用擀面杖擀开厚饼状,冷却前切开。
“总算没像上次那样把糖稀熬老了,小野猪嫌弃地都分给其他小孩吃了。”秀姑前世家贫,过年时买不起好吃的点心糖果,父母就会买上她虽然会做,但是经常失手,一旦火候控制不当透着一股糊味儿。
张硕洗净手,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又香又脆,“好吃,这次没过火。”
“拿两块给爹和小野猪送去,大块的给爹,小块的给小野猪。”秀姑拿了两块大的和两块小小的只有拇指大,一齐放在张硕掌心里,其他的收起来,等到以后想吃了再拿出来。
&nb后,小野猪并没有忘记四蛋的所作所为,等到壮壮放假立刻告状。
“嗯,小野猪乖啊,以后不跟四蛋一起玩,他真是太坏了对不对?”见小野猪用力点头,壮壮搂着他在怀里,觉得自己弟弟真是乖巧伶俐,要是再多几个弟弟妹妹就更好了,可惜三年以来娘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秀姑笑看他们兄弟亲亲热热地说话,猛然想起王信说今年要考秀才,“壮壮,你和满仓今年也有十三岁了,对这些有什么打算?我记得县试是二月份举行的吧?”
“啊?”壮壮楞了一下,随即失笑,“娘,我能赶在十五岁那年如爹所想那样参加考试就不错了,现在的我差远了!四书五经我才学了多少?四十余万字能称得上倒背如流的仅仅有十几万字,要想全部背诵下来并且融会贯通,三年五载都未必够。”
“这么说,王信是都背诵下来了?”秀姑倒是知道需要学子死记硬背的四书五经共有四十余万字,非得倒背如流融会贯通不可。
壮壮笑道:“王信三四岁开蒙,十年下来也只是能勉强地把四书五经背下来,可是若说倒背如流融会贯通那是不可能的,能不能考得过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担心,他可没有王家大哥过目不忘的本事。我仔细问过了,考秀才时须得经过县试、府试和院试三道坎儿,其中就有随便抽取四书五经中的一段让考生背诵,其他题目也都是出自四书五经。考秀才已是如此艰难,百岁童生屡见不鲜,更别提秋闱、春闱了,题目更难。而且,我们还要把四书五经中各家大儒的注解烂熟于心,不同的考官重视不同的大儒,每个大儒的注解我们都得记住,世间大儒何其多啊,就算注解十倍于四书五经,那也有四五百万字了,娘想想,我就上了四年学能记诵下来么?”
他顿了顿,继续道:“因为王信要参加考试我才知道,我们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我说的这些仅仅是最起码的功课,以此为主,还要通读历朝历代以来的所有典籍、正史、野史以及诗词歌赋戏曲话本等杂学,考题中有可能以史论今,要是题目里出了一个古时的人物,借古喻今,考生却不知其来历,那就闹笑话了。”
“这么多?”秀姑咋舌不已,她一直都知道科举不容易,但是知道的并没有这么细致,听壮壮这么说,他二十岁能通过秀才的考试就不错了。
学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所学甚少。
壮壮就有这种感觉,感觉需要学的东西浩瀚如烟海,自己学到的东西仅仅是沧海一粟,“所以,我和满仓哥哥无法参加考试,去了也只能铩羽而归。”
第104章 :()
不算启蒙书籍,王信十年寒窗苦,背下了四十多万字的四书五经,也记得不少大儒的注解,他家是传承三代的耕读之家,哥哥王诚在府城很有名气,很容易得到癝生的保结,顺利报名参加考试。但因府城中才子倍出,祖籍之县城也有许多学子在耿李书院求学,不仅眼界大开,学业也颇有进益,强敌环饲之下,十四岁的他连县试都没通过。
壮壮和满仓知道后暗暗庆幸,王信都没考过,就别提他们了。
本来张硕不太清楚科举事宜,有意让儿子十五岁参加科举考试,现在,壮壮和满仓决定五年后参加。五年后,他们已有十八岁。五年的时间,以他们的年纪和心性,大概能把所有的四书五经都背得滚瓜烂熟,并且熟记各个大儒的注解。
壮壮拿得住主意,张硕自然不横加干涉,知道科举需要记诵的四五十万乃至于数百万字的内容后,张硕立刻明白自己让儿子十五岁参加考试有点异想天开了。
县试过后,深知科举艰难的满仓和壮壮私下愈加用功,唯有粮山实在没有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