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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目送兄弟二人领了考牌进去,舍不得就此离开,他便坐在外面马车内等候,不多时就见到卖完菜过来的苏大郎,忙招呼他上车一起等。
不独他们,其他年轻学子的父亲都是如此。
秀姑在家里也是十分焦虑,抱着娇气的小儿子在堂屋里走来走去,苏大嫂晨起时和苏大郎赶过来,苏大郎卖菜去了,她则留在秀姑家,厨房里炖着从家里带来的老母鸡,满院都是香气,一个劲地问道:“他姑,壮壮和满仓能考过去吧?”
秀姑停住脚步,回头笑道:“大嫂,满仓这些年心无旁骛,不像壮壮那样学这个学那个,他又是个老实肯用功的,书院里的先生哪个不夸他?单凭这份苦功,就比壮壮强些。你就放心吧,既然学里的先生让他们两个参加考试,定然是觉得他们俩的功课好。等两个孩子考完了大嫂别问他们考得是好是坏,横竖五场考完,很快就会发布告。”
“话是这么说,就是心里惦记着,总想听到确切的消息。”苏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清楚自己的担心无用,但是总是忍不住担心。
秀姑觉得这种担心很正常,自己也担心呢,自然不再多说。
她能控制自己,但是怕苏大嫂多想,就说道:“大嫂,早上花狗捎了我公爹钓的十几条鲫鱼,养在缸里头呢,你帮我收拾了炖上。”
苏大嫂知道小姑子要喂两个孩子,得用鲫鱼汤和猪蹄汤等下奶,忙答应一声去忙活了。
秀姑见怀里小儿子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又看了小三的睡姿,一切安好。现今的婴儿扎扎实实地被捆在襁褓里,倒也不担心他们乱动蹬掉被子或者被蒙住头脸以至于受冻、窒息。
担心在考场中的儿子和侄子,秀姑一时静不下心来,因得在屋里看着孩子,便索性抽出旧日的牡丹图,绷在绣架上绣了几针。
好容易等到壮壮和满仓考完回来,秀姑和苏大嫂嘘寒问暖,都不问他们考得如何。
满仓了解父母的担忧,主动开口道:“考试的题目我以前做过,应该考得不错,也做过相同题目的五言诗。我文章做得比壮壮强些,五言诗比壮壮少了几分灵气,就是参加县试的同窗好友太多了,不知道最终的名次如何。”
确实,满仓和壮壮两人在学业上各有所长,满仓胜在四书五经根基扎实,壮壮胜在博学广闻,于诗词书画乐器一道有极高的天赋。
苏大嫂端了大托盘,托着鸡汤和煎饼、小菜等进来,摆在桌子上,开口道:“考试费脑子,晌午该吃饭的时候又没得吃,赶紧先喝鸡汤补补,你们可是考五场。”又洗了手,把两个油汪汪肉嘟嘟的鸡大腿撕下来分给壮壮和满仓一人一个。亏得此时早过了午饭,小野猪和小宝不在,否则一只老母鸡还真是难分,下回得炖两只才够。
满仓和壮壮赶紧起身接过来,先让等他们一起回来的张硕和苏大郎,才大口吃起来。
见他们吃得香,秀姑也觉得饿了,张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想给她盛一碗鸡汤,但想到秀姑仔细,即使已经出了月子,但是为了奶孩子依旧吃得很清淡,而鸡汤里调味料放得不少,也放了辣椒,问明苏大嫂后,去厨房里热了热中午剩的鲫鱼汤,盛了一大碗端进来。
秀姑顿时喜笑颜开。
苏大嫂抱着最小的外甥在旁边看见,心里感慨万千,怪道都说小姑子有福气,确确实实是有福气,不用说话,张硕就知道她的需求。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次。
五场考完,壮壮和满仓彻底轻松下来,只待成绩的结果。
书院里又给参加县试的学生放了几日假,让他们等到成绩出来后再说,通过了的继续参加府试和院试,没通过的学生们则回书院继续上学。
当天满仓就跟着父母回家了,壮壮却没回去,则在城里家中抱着三弟逗四弟,免得累着母亲,同时检查并教导张开疆和江逸的功课。
小四越是霸道,壮壮越是心疼小三,经常抱小三,就是不抱小四,急得小四哇哇哭。
秀姑莞尔,她发现小四不仅霸道,而且极好颜色,容貌标致的人抱他他就越高兴,平常外人抱他他就哭,唯独翠姑和丽娘抱他他不哭,甚至很高兴,而家里除了父母,他就喜欢黏着壮壮,估计他也知道要讨好衣食父母。明明婴儿的眼神和耳力都不好使,出了一定的距离,婴儿看不见听不到,偏偏这小四就像有特异功能似的,只要壮壮在他跟前走了一圈,他必定朝壮壮伸出两只小手,眉开眼笑口水直流,乐得睡不着,面对张开疆时则经常呼呼大睡。
哦,值得一提的是,莫看小三不像小四这么霸道,但是他有洁癖,每天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襁褓他就会哭,一开始秀姑不明白,毕竟他很乖巧很少哭,渐渐地发现了这个规律后,他哭的次数就更少了。估计他吃喝拉撒前哼哼唧唧提醒父母,就是不想把屎尿弄到身上。虽然小婴儿其实是无力控制吃喝拉撒的,但是比起小四,小三弄到身上的次数少之又少。
张硕在前头铺子里卖完猪肉回来,见状一笑,“壮壮,你快抱抱小四,免得你阿爷知道了,不高兴。小三小四现在可是你阿爷的心头肉。”
“娘说了,不能惯着小四。”话虽如此,壮壮仍然放下小三,抱起了小四。
秀姑拿了衣裳递给张硕,“快去洗洗,不然抱小三时小三该哭了。”
“行,待会儿我去县衙看看县试的结果出来了没有。”县试考完后,张硕每天都会去。
一语未了,就听外面有人叫门,秀姑走出堂屋一看,却是明月身边的婆子,她先行了一礼,然后满脸笑容地道:“跟娘子道一声喜,太太打发我过来告诉娘子,壮壮和满仓哥儿俩县试都通过了,布告很快就会出来,好叫娘子放心。”
第120章 :()
“壮壮通过县试了,我没听错吧?”等婆子离开,张硕不敢置信地问妻子。
秀姑莞尔一笑:“县令夫人从来不打诳语,她住在县衙,消息自然比咱们灵通,既然她说壮壮和满仓都通过了县试,必定是通过了。不过,布告没下来,千万不可声张,免得布告贴出来后空欢喜一场,倒叫人笑话。”
张硕点头称是,急急忙忙地去县衙等着贴布告。
县衙前已聚集了无数学子,更有村中几个学子的父兄,人人都殷切地望着以往贴布告的地方,显然他们也都在等着布告看自己通过了县试没有。
“阿硕,你也来等结果?”张里长见到张硕,忙过来打招呼。
张里长的孙子读书的年数比满仓和壮壮还长些,年纪自然也大了不少,考了约莫三年县试了,皆未通过,今年乃是第四次参加了。只是,他当初并没有找满仓和壮壮互保,而是找了县城出身的同窗写了互保书。
张硕颔首道:“正是,壮壮年纪小,不知道考得如何,我就过来看看。”
张里长羡慕地道:“虽说你家壮壮和你媳妇娘家的满仓年纪小了些,但是本事可了不得,在书院里的级别可比我那两个孙子还高一级。”
张硕听了,很是谦逊了一番。
耿李书院落成也有好几年了,规定每年都有所调整,渐渐地形成了极为严谨的规定。天地玄黄甲乙丙丁的班级并不以年龄排行,而是论成绩,每年考评过后,成绩优异者往上高升,成绩下等的就留在原来的班级继续学习,所以就出现了成绩好年纪轻的级别高、成绩差年纪大些的反而级别低的情况。而且,在原来班级里滞留超过三年的学生都由书院出面劝退。
虽然退学了,但是耿李书院不限书抄书,或者私下请教书院里的先生,不过他们出入的话只能走后门,而看书或者抄书,不允许带出去。
张硕在村里地位高,在县城里交游广阔,继张里长之后,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直至县衙门开,军士出来贴布告。
张硕仗着体格健壮,硬是挤到了布告前,从头看起。
县试通过的学子只有五十名,第一名是县案首,名叫刘麟,次名刘麒,出自同村,不知是否是兄弟。紧接着张硕就看到了满仓的名字,他知道满仓的成绩好,没想到居然这么好。
大青山村有好几名学子参加今年的县试,最终取中的只有满仓和壮壮。满仓的名次最好,乃是第三名,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往后看了看,壮壮则考了第十三名。王信考得比满仓差了一些,但远较壮壮为好,乃是第六名。
张硕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刚挤出人群,就见张里长强笑着道贺。
“侥幸,侥幸,两个孩子夜以继日地用功,能考中纯属侥幸。”张硕嘴里客气,见围着自己道贺的人越来越多,急忙道:“我得回去跟他娘儿俩说一声,他们正在家里等消息,改日我做东,请大伙儿喝酒。”方得以脱身。
回到家里,得知此信后,秀姑心中块石落下,壮壮忍不住喜笑颜开,虽然只是通过了县试,亦未入前十名,但总算叩开了科举的大门不是?
张硕喜得坐不住,在屋里走来走去,道:“壮壮和满仓可以继续参加府试了。”
“那是当然,通过了县试,就该参加府试。”秀姑想了想,掩不住眉眼间的丝丝喜气儿,“我记得府试是在四月开考,距今尚有一两个月。府试一共三场,前两场是一天一考,第三场须得考两天,笔墨纸砚和被褥都不用考生准备,自有府衙供应。”
壮壮笑道:“没错,考生只需带上履历和保结书即可,互结书倒罢了,我自然找得到通过县试的同窗一同认保,就是其他的得两名癝生认保。”
张硕道:“不用担心,我自然能找到第二个癝生。”
秀姑忙着打点礼物,虽然张里长回村一定会大肆宣扬,但仍旧叫花狗回村一趟,将这桩喜事告知两家老人,接满仓回来,和壮壮一起依次向先生、县太爷等人致谢。然后,又带着礼物随张硕去找李珍并另一位癝生,请他们认保。
张硕带着两个孩子去找癝生认保的时候,左邻右舍齐来道贺,秀姑忙着招呼,又叫上和满仓一起回城的苏大嫂并探望儿子的丽娘过来帮忙,她还得照料两个孩子,可巧开疆和江逸又因马清闹肚子今儿不上课,亦在家里,淘气非常。
见到几个孩子,前来道贺的人更有话说了,左一句夸赞,又一句夸赞。
在城里住的时间不多,认识并有所来往的人家亦不算多,如此已是热闹得不得了,待回到村里,只怕前来道贺的邻里乡亲更多了吧?秀姑又是无奈又是欢喜。虽然他不觉得通过县试就算放心了,因为通过府试才算是童生,但别人不这么想,十四岁通过县试,简直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便是沾沾仙气儿也好。
“孩子饿了,你们慢聊,我去给他们喂奶。”秀姑道了一声失礼,叫大嫂和丽娘好好款待众人,方抱着小三小四回卧室,又叫上开疆和江逸。
喂过奶后,打开襁褓换上干净的尿戒子,秀姑嘱咐开疆和江逸看着弟弟,遂出卧室。
卧室和堂屋仅有一墙之隔,若是孩子哭了立刻就能听到。
正在这时,听得一阵笑声从外面传来,秀姑一听,就知道是银珠,出了堂屋一看,果然是银珠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进来,一边笑,一边说道:“恭喜大哥和嫂子了,嫂子别怪我来得晚,才听说壮壮通过了县试,赶紧过来道贺。”
“怪你作甚?你可是大忙人,成天忙忙碌碌,又是身不由己。”秀姑挽着她手进屋。
屋内众人多是附近相邻,见银珠插金带银,一身绸缎衣裳闪闪发光,身后又有丫鬟婆子捧着东西,便知她来历不俗,忙都问了几句好,向秀姑告辞。
苏大嫂有些不自在,忙与丽娘使了个眼色,一个去厨房做饭,一个去卧室看孩子。
银珠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坐下后笑道:“壮壮十四岁就通过了县试,可见府试院试一定会通过,十四岁的秀才,也只府城里王诚王秀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瞧你说的,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科举要是有这样容易,岂不是人人都是秀才举人了?你可别再说这些话,我们都不知道壮壮将来考得如何,亦不敢说将来考得如何,怕别人笑话,你倒成了神机妙算不成?”秀姑可不敢保证壮壮一定能考上秀才。
银珠又笑,道:“壮壮天纵奇才,嫂子好歹多点儿心气儿才是。”
秀姑摇了摇头,天纵奇才何其多,壮壮却算不上是天纵奇才,不过他从小的资源比别人多些,又遇到了不少贵人指点,家里培养得用心,最终的成绩才比寻常村童强些。
当然,也不能掩饰壮壮比别人聪明一些的事实。
“哦,对了,听说壮壮通过了县试,我跟姑奶奶请假来道贺,姑奶奶听完,问了几句,说壮壮和满仓好,小小年纪就通过了县试,特地赏了好些上等的笔墨纸砚,叫我捎来给他们哥儿俩,也谢你大冬天里送来的新鲜菜蔬。”银珠伺候李淑人时间愈久,在她跟前就愈加体面,“别的东西大哥大嫂家里不缺,姑奶奶就没给。嫂子别推辞,我们姑奶奶向来喜爱读书人,过几日另有赏赐送到书院,奖励给通过县试的那些学子。”
上好的笔墨纸砚壮壮自然不缺,然满仓却很需要。满仓平时练字用的纸都是下等的草纸,也经常拿笔蘸水在光滑石板上练习,所以他特别喜欢替人抄书,既赚了笔墨钱,又能练字,他的书法如今远胜壮壮,已颇具风骨,只是书画乐器等有所不及罢了。秀姑每常见了都觉得心疼,但又不能无时无刻地资助,只能当作不知。
今见银珠捎来许多笔墨纸张,足够满仓用一个月,秀姑连忙道谢,道:“我们受了淑人不知多少恩典,都记在心里,多谢的话就不说了,弟妹回去替我们谢过淑人。”
同时,秀姑暗暗下定决心,早日将牡丹图绣完,送给李淑人,以尽心意。
一时云天瑞夫妇打发伙计送了贺礼来,秀姑亦收了。
小三小四吃喜面当日,恰逢云天瑞之母咽气,原本礼物都已备好的夫妻俩自然未能前来,也怕送出去的礼物不吉利,当日亦未托人送礼,直至出了殡办完了事,张硕家又到城里小住,方打发伙计送来两个金项圈,两个长命锁并两对小金镯子。
云家早已还清了债务,生意做得越发好了,虽未恢复旧日风光,但已相差不远,张硕前些日子还打算村里百姓种了暖房菜后,就和云天瑞合作,卖往府城。
如此忙碌了一天,渐渐消停下来,壮壮兄弟拿到两名癝生的认保书,次日就去上学了。
府试报名亦是提前一个月,报名的流程和县试的报名流程差不多,只是报名的地点改成了府衙。时间既未到,满仓和壮壮自然不急,安安静静地上学。倒是秀姑建议张硕先去府城一趟,赁一处房子好让两个孩子考试时歇息。
府试前两场是一天一考,可不会给考生预备歇息的地方,而且卯时就得进考场,考生无论如何都得提前去府城,自然要准备住所。
张硕一想不错,急急地揣着银子去府城。
傍晚回来,张硕对妻子道:“好险,再晚一步就不得不住客栈了。”
“如何?赁到房舍了没有?”
“没有赁房子。”见妻子露出不解的神色,张硕笑道:“我请了个中人带我走遍了府城,始终赁不到和考场近又干净整洁的房子,能赁到的房舍又太差,于是在府城买了一所青砖瓦房的院落,不大,十二间半,距离考场不太远,步行约莫需要一刻钟。一般来说,这时候正是赁房子赚钱的好时机,没有人卖房才是,可巧这家子的儿子赌钱,输了一大笔银子,又借了利钱,利滚利下来,足足二百两,他们家急着卖掉,旁人一时之间又筹集不出这笔银子,于是就便宜了我。要价三百两,我给砍到了二百一十两,家具齐全。”
瞅着丈夫递来的钥匙和房契,秀姑抚掌笑道:“好极,年年的府试和院试都在府城里举行,年年都有学子赁房,那房子便是咱们不住,赁出去也能赚一笔银子。”
张硕嘻嘻一笑,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忙又从包袱里取出两个油纸包,笑道:“这家的卤肉味道极好,据说在府城里是一等一的好,许多大户人家都从这家买卤肉。我尝了一回,确实好,比你家常卤的肉还好些,比隔壁于掌柜做的强十倍,难得今儿又有卤牛肉,我特地买了些卤牛肉和卤猪耳朵回来给你和小野猪娘儿们几个尝尝。”
秀姑收好钥匙和房契,忙去厨房将牛肉和卤猪耳朵切开装碗,又将晚饭摆上桌,叫看着弟弟的开疆和江逸一同出来吃饭。
张硕挟了一块红艳艳的牛肉放在秀姑碗里。
秀姑刚一入口,只咀嚼了两下,突然一呆,这个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第121章 :()
这是铭刻在骨子里的味道,这是哪怕十年数十年后都无法忘记的味道,这是本以为自己再也品尝不到的味道。秀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为了在丈夫跟前掩饰,她假装咳嗽了几声,含糊不清地道:“呛着了,我出去一下,你看着孩子吃饭。”
放下筷子,出了堂屋,秀姑背对门口,一手捂嘴,一手扶着院中的石榴树,泪如雨下。
她很久没有想起前世的生活了,她以为七八年的异世生涯,嫁人生子,生活安逸,早已令自己忘记了前世种种,直到此时她才清晰地感觉到,没有,没有忘记。
不再回想过去,只是将思念压在了心底深处。
她想念自己曾经相依为命的弟弟,她想念对他们有着养育之恩的大伯父和大伯母,她想念刀子嘴豆腐心却又独立强大的大堂姐,她想念伯父家每天杀牛卤肉的味道,哪怕是院子里因杀牛而产生的一地牛粪,都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亲切。
张硕带来的这份卤牛肉,就是大伯父家卤牛肉的味道,而且出自堂姐之手。
大伯父家卤牛肉独特的秘方并非承自祖上,而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做出来的牛肉鲜美无比,就算镇上还有另外一家卖熟牛肉的,但逢集时卖出的量连大伯父家的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就算不逢集,大伯父家的牛肉也是供不应求,尤其是每年节前,还没出锅就有很多人排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