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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眉头一皱,随即叹了一口气,忖度片刻,打发人去问翠姑。如耿掌柜所说,苏大伟定亲成亲必然会来请自己,现在没来,等到吉日不可能不来请。苏家只有两个女儿,就是秀姑和翠姑,在宴请的亲戚中地位极重。
不料,傍晚时去问翠姑的人没回来,张硕反倒回来了。
原来府城的宅子早有凤英雇了婆子将房舍打扫干净,又安排那个婆子给壮壮、满仓洗衣做饭,米面菜肉等物每天派人送去,万事不必费心。
因张壮和苏满仓已有过考试的经验,且自觉年纪已经不小了,并非稚儿,身边又有两个书童陪伴,今年秋收提前了些,家里忙碌异常,所以安置下来后,兄弟二人就催促张硕回家,自己应付得了眼前的大小事务。
张硕到底不放心,将秀姑所备之礼送至凤英家时,拜托刘金根和凤英一回。
张硕傍晚才到家,饭后听秀姑说苏大伟结阴亲,不知详细,他不以为意地安慰秀姑,说道:“只要不是活人和死人结亲,不曾伤及性命,就随他们去。明儿我找人打听打听,是哪家看上了大伟。”
秀姑只觉得匪夷所思,道:“难道还有活人和死人结亲?”
张硕道:“怎么没有?死人和死人结阴亲也罢了,偏有一些极古板极刻毒的人,让活人和死人结亲,望门寡就是这么来的。望门寡虽苦,到底留下一条命,还有一样更毒的,定了亲未曾成婚男方就死了,下葬之际便叫未婚妻殉葬,那是活生生地放在棺材里入土。”
第135章 :()
殉葬?
秀姑大为震惊,她以为冥婚就是死人和死人结成姻缘,没想到冥婚中也有男丧女殉的陋习,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连她忙问张硕是谁家如此狠毒。
张硕回答道:“这样迂腐又残忍的人家终究少见,也不是咱们村里发生的事,大伙儿男耕女织,日子艰难,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女儿哪个舍得送命?不过,其他村子不是没有,为了钱财什么事做不出?只要男方给一笔巨资就把女儿舍了。我亲眼目睹的就一家,那年陪天瑞去南边的途中,见到一个大户人家出殡,抬着两口棺材,听当地人说,女家倒不是为财,而是真的迂腐过了头,女孩子的父母认为殉葬是天经地义。”
秀姑叹了一口气,封建社会许多陋习简直害死人,偏偏当地九成的人都认为理所当然,包括今日告知她消息的耿掌柜和自己家里的婆子。张硕不赞成望门寡和未婚妻随夫殉葬等陋习,仅是对于死人与死人结成的冥婚不如何反对,已是十分开明且善解人意的人了。其实,死人和死人的冥婚没有伤及无辜人等的性命,也不是格外忍受。
虽然二十一世纪有种种不如意的事情发生,但是和这样的封建社会相比,真是天堂一样。偶尔,秀姑依然会想起现代社会的盛世太平。
派去问翠姑的人次日带来了打听到的详细情况。
苏老三果然要给苏大伟聘娶媳妇,已置办下了定礼和聘礼,一半是冥器,一半是真的绸缎,不过不是苏老三看中死去的少女继而求聘,而是少女的父母按生辰八字挑中了苏大伟。
女方姓李,其父人称李员外,在县城里颇有些声名,是首富李家的旁支,依靠李家有了赚钱的营生,根基既深,家资又厚,也有上千亩地和几千两银子生意,不料年初丧女后家宅里头从上至下或是染疾、或是生灾,便是出门也惊了马,个个不得安生,请了高人来看,才知是未嫁早夭的女儿鬼魂舍不得离去。
所以,在高人的指点下,李员外家根据女儿的生辰八字,挑选县城内外未婚死去的少年为婿,几经周折,选中了苏大伟,说是天作之合,可以消灾解难。李家不仅许了苏老三家一百两银子,而且聘礼婚宴等费用都由他们出。
苏老三和苏三婶夫妇二人喜得屁滚尿流,不等鬼媒人说完就一口答应下来,毕竟结亲之后,他们就是李员外的亲家了,以后可以亲密来往,还怕没有好日子?
苏老三夫妇卖子求荣,这副嘴脸着实令人不齿,老苏头只觉得亦觉难堪,很不赞同,奈何苏老三和苏三婶大闹一场,哭诉苏大伟在黄泉路上孤孤单单,又说老大家红红火火,他们家凄凄惨惨,好不容易结了一门好亲家,没想到老苏头见不得他们过好日子等等,老苏头又气又恨,索性就撒手不管了,横竖他随着苏父苏母过日子。
秀姑向来孝顺祖父和父母,听说苏老三这般对待老苏头,心中很不痛快。
苏老三生怕夜长梦多,定下八月十七日为良辰吉日,秀姑一家七口回大青山村过中秋节,包括岁考通过的壮壮,顺便参加这离谱的婚宴。
秀姑从心里不愿意去,但是她和翠姑是嫁出去的女儿,也是老苏头这一脉仅有的两个姑奶奶,十六这日一早,苏老三就派大儿子苏伟亲自去张家接他们过去吃喜酒,先接秀姑,再接翠姑。秀姑虽然极厌恶苏老三夫妇,对苏伟倒无恶感,推辞不过,只得过去。
翠姑出嫁时苏老三家办的喜宴很不像样,村里传了许多闲话,如今有李员外家出钱,苏老三大办一场,吹吹打打十分热闹。
张硕对大青山村贡献颇多,他们搬到县城后,平时张硕倒是常回来,但是秀姑照料孩子、壮壮上学读书,母子很少回来,这次回来,女眷坐在一起闲话时,大家都十分欢喜,异常恭维,连声夸赞秀姑有福气,羡慕得不得了。
能没有福气吗?秀姑眼瞅着快三十了,却依旧皮肤白皙,面容娇美,虽然衣着打扮一如从前,不见奢华,但是葱黄袄柳绿裙子,瞧着比二十来岁的小娘子还年轻。
苏三婶满口都是酸气,若不是有人催促她去办正事,早把嫉妒的言语说出口了。
秀姑若有所觉,因有人追问壮壮的婚事,她忙拉着丽娘和苏大嫂出来,站在屋檐下对着门口堆积着的玉米棒子堆,询问二人发生什么事了。
前几日秀姑回娘家送节礼,并没有见到兄嫂,父母也没有提起什么不如意,此时此刻见到苏大嫂眉宇间却隐含忧色,这是几年来从没有过的事儿,丽娘和她一样,两人似乎被什么事困扰住了,自己既然见到了,自然要问个究竟。
苏大嫂叹道:“托你和姑爷的福,我们这两年靠暖房菜,着实赚了不少钱,阿爷做主说秋后忙完就盖砖瓦房,全村见到了种菜的好处,跟着一起种,倒也没什么,横竖天瑞兄弟能给我们找到府城的门路,姑爷也有意让全村人都富裕起来,不必像从前那样饥寒交迫。不想,山后和隔壁的几个村子今年都跟着种菜,也都打算弄暖房、弄果园子,我听娘家说,正奔波着呢,这几个月因着那些人横插一脚,我们卖菜蔬瓜果的生意就不如以往了。最可恶的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庄子里也学着弄暖房菜了,到时候可就不用买我们的了。”
丽娘接着道:“不止如此。这些人若只是种菜去卖倒也罢了,大家各凭本事,偏生他们压低价钱,好些菜蔬我们卖一文钱一斤,他们就卖三文钱两斤,县城里好几个大户人家和酒楼饭馆儿掌管采买时鲜瓜果菜蔬的管事都不肯来买我们的了。现在就已经这样了,等到冬天暖房菜出来,岂不是更加不妙?”
“什么时候的事儿?”
听到秀姑问,丽娘道:“也就今年夏秋两季的事儿,夏天还好些,许是他们才弄,影响不大,秋天就很过分了,因家里农忙,大伙儿顾不得菜蔬生意,才拖到现在。”
秀姑听了,不禁皱眉,她知道做这一行就跟自己家的屠宰生意一样,早晚都有竞争,毕竟屠宰和种菜的技术都一目了然,很容易效仿,而大户人家也不可能天天采买。只是她实在不精通此道,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
“嫂子,丽娘,从一开始,我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我不懂这些门道,思来想去,亦无良策,回头我跟阿硕说一声,叫他和大哥、玉堂、天瑞几个见面商量,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想来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你们别太担心了。”秀姑嘴里安慰着,心里却在叹息,无论做哪一行,最怕的就是市场饱和。
苏大嫂苦笑道:“只能如此了。好容易有这么一门赚钱的营生,谁知竟难长久。幸亏满仓如今大有长进,替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
满仓和壮壮岁考通过,都考了一等,其中满仓的成绩更好些,排名比壮壮高,兄弟二人同时晋升为癝生,每个月有固定的钱米可领。
张家这几年生意好进项多,秀姑又有手艺,自然不需要壮壮的补贴,但是苏家因为种暖房菜发了一些财,终究远远不如张家的宽裕,且兄弟三人上学都是不小的开销,今年秋天的收成减少了三四成,生意又受打击,所以满仓这份钱米非常重要,加上他在书院常常替人抄书,估算一下,此后竟不必家里替他出笔墨钱了,省了好大一笔。
秀姑笑道:“满仓成绩比壮壮还好,赶明儿中举考进士,嫂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苏大嫂忧思稍解,笑道:“那就承妹妹吉言了。满仓岁考通过后,好些媒人来我们家想给满仓说亲,我想壮壮都说十八岁后再说亲,我便也这么跟媒人说。”
苏大嫂自知自己家不像张硕和秀姑那样有魄力有本事有人脉,壮壮的前程可以不靠亲家,所以,她不希望满仓娶寒门小户的女孩子,只想他再长进些,凭着功名,娶一门可以扶持他前程的妻室,她一定会善待未来的儿媳妇。
一时鼓乐声响起,苏家去迎亲,苏大嫂才掩住话题。
苏大伟和李氏已不在人世,故而是由拜堂的是两人牌位,并将李氏的灵柩破土迁出,和苏大伟合葬,将苏老三那日买来做聘礼的纸糊衣裳首饰等在坟前焚化,才算礼成。
值得一提的是,苏老三家今日办喜宴租用秀姑家的桌椅碗筷等家物什,莫看苏老三财大气粗了,可他小人本性,明目张胆地赖掉了租金,连碎了两个盘子一个大碗都没提一句赔偿,把秀姑气得不行。倒是翠姑知道后又羞又臊,忙叫豆腐张给书院送完豆腐后给秀姑送了几串钱,秀姑没收,她便给壮壮、小野猪和阿麒、阿麟各做了一身冬衣,却是后话。
第136章 :()
以前苏老三日子家的日子过得不如苏父等兄长,别家丰衣足食,他家粗茶淡饭,难免就生些是非,如今有了李家给的一百两银子和李氏进门的部分嫁妆,苏老三得意洋洋之余,再无嫉妒怨愤之语,几家的相处反倒空前地平和。
苏老三和苏三婶不闹事,苏家上下都好过。
秀姑一家才回来不过三四日,就感受到了这种气氛。
算是苏大伟冥婚带来的好处?秀姑好笑地想。好笑之余,又带着三分叹息,倘若苏大伟活着,正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何必用一场冥婚来满足为人父母者对儿女的慈心。
苏大伟冥婚仪式结束后的几日,趁着尚未回城,秀姑命婆子把后院的菜地种上,又命长短工把家里稻谷和玉米晒干,麦子种下,诸事打理妥当,张硕也在这段时间里见了苏大哥和江玉堂等人,又请了云天瑞,共同解决目前的竞争事件。
秀姑有自知之明,没有插手这件事,一则是她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二则两家靠种菜发家致富的主意虽然是她出的,但是她不可能一辈子替他们解决各种烦恼,其实她也不太喜欢娘家事事都问自己意见的行为,譬如这件事,譬如满仓的婚事,若是自己出的主意带来的永远是好处也就罢了,若是偶有不好的时候,恐怕就容易迁怒到自己身上。
看似是她想多了,实际上却是人之常情。
秀姑本身就遇见过。
偏偏自己这样的想法无从吐露,秀姑只好暗中决定以后再不多嘴揽事。本来她就不太想把卖菜的事儿揽上身,想让娘家和江家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家从旁协助,只是事关整个大青山村的将来,终究还是得张硕出面。
让苏家和江家束手无措的事情,对于张硕和天瑞来讲却很简单,无他,二人的人脉非苏江两家和别村可及,所以很快安排好了大青山村瓜果菜蔬在县城和府城的销路。
无论卖什么东西,最主要的就是销路。
有了销路,其他都是小事。
除了府城里和云天瑞有所来往的几个大户人家,以及县城的李家和马县令、林主簿家这几家外,张硕从中牵线,大青山村的瓜果菜蔬供应驻守府城的军队,并签订了契约。驻守府城的军队在城外扎营,多在僻静之所,距离大青山村反倒比府城近些。
张硕有这样的门路,也是有原因的。
张硕豪爽好客,整个桐城里有一大半儿的贩夫走卒和他有交情,其中有一个卖狗肉的叫王二腾,他的结拜兄弟在军营中当差,管的就是火头军,和张硕一块喝过酒吃过肉。
明白其中缘由后,众人无不佩服。
秀姑则暗中叹息一声,难怪大家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别看张硕结交的这些市井之徒都没有什么地位,结果却帮了张硕的大忙,果然仗义。念及于此,秀姑暗中决定日后更要善待这些人,不能因地位高低而有所小觑。
解决完这件事,张家回城,秀姑特地打酒卤肉,谢过王二腾等人,本以为生活重归于平静,不想十月份衙门有吏致仕,既无后,又无徒弟,也没有人捐官,便有人举荐张硕继任。
虽然常说官吏二字,实际上,官和吏大有不同。
官是天,吏是地。
官有品级,吏不入流。
官是士,而吏则介乎士和民两者之间,几乎算是后者。
官是朝廷命官,吏只能以工代干,服役于衙门。
官员多是从正途出身,主要是靠科举考试,其他或是荫封,或是捐纳,皆前途无量,而吏员或是由人举荐,由官员选拔,或是捐纳,或是父传子、师传徒,有不少朝代的吏员都是一时为吏,终生为吏,即便由吏出仕为官,也难做到三品。
不过对于张硕而言,衙门的吏员地位可比里长高得多,尤其此次举荐他做的吏是典史,是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直接越过了刑房好几层低阶小吏,捐个典史还得将近两银子呢。
不止如此,典史一个月有三石米的俸禄。这份俸禄并不是朝廷发下来的,而是由各地府衙从赋税中截留下一部分,然后发给下面的吏员,有的地方按时发,有的地方则会拖欠,但看马县令的为人,决计不会拖欠,再说张硕不缺这份月米,缺的地位。
“怎么就举荐你了呢?”秀姑又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张硕有这样的运气,典史啊,虽然不是官,但在一个县城里颇有些地位,相当于一个县城的警察头儿。
张硕已年近四十,依旧身高膀宽,意气风发,哈哈笑道:“我做里长的时候,村里那些变化算是天翻地覆了,大多数村民安居乐业,县令大人都记在心里,有意提拔我,加上市井中的百姓都很服我,我也读书识字,又有林主簿赞同,于是就有了今日之事。”
说到这里,张硕掩饰不住眉宇间一点洋洋得意之情。
秀姑点头道:“如此说来,都是你应该得的。只是,你去衙门做了典史,家里屠宰的生意怎么办呢?你一面做官,一面卖肉,到底不大好。”
老张听到喜信时早已呆若木鸡,此时听了秀姑这话,不由得回过神,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咱们家卖肉的铺子转到我名下来,我才是真正的张屠户,生意上的事情阿硕就别堂而皇之地出面了,让我来,旁人自然就挑不出什么理了。”
老张越说越觉得有理,负手在屋里走来走去,重重点头道:“对,就这么做!不过就是个名头,难道你这做儿子的代替老子杀猪,别人还能说是你的错?”
秀姑忖度片刻,十分赞同,只要明面上过得去,旁人才不来管张硕在家杀不杀猪。
张硕本来也是这么打算,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老父和妻子都这么说,他就可以放心了,这种事就是有人追究,也查不出什么过错。
上有马县令和林主簿青睐,下有民众举荐,张硕本身读写都不错,非常符合吏员的选拔,不出几日就走马上任了,每日早早起来去新建的屠宰场杀猪宰羊,其余剥皮分割清理买卖等杂事由老张和伙计料理,然后吃完饭去衙门上班,时间竟也充足。
在上任之前,张硕向衙门举荐苏超取代自己的里长之职。
其实,张硕在迁居桐城不久就萌生了去意。
他们家住在桐城,自己又打算在城里僻静处买一块地专做屠宰之事,也就是将村里的屠宰场迁到城里,虽说村里房地耕牛俱全,平常也要回村耕种并料理村中人情往来等事,但若没有要紧大事,估计不会迁回村里长居,这么一来,他继续做里长就有些不适合了。
何况,今年夏秋两季收成虽然不好,但因有赚钱的门路,村民也算丰衣足食,私塾先生仍旧是张家出钱,童儿识字,上下可谓是一片峥嵘气象,张硕离去也很放心。
张硕之前没吐露这份意思,是因为里长虽不入流,到底比平民百姓强些,掌管村民的赋税和户口,每逢衙门下达公告皆可得些便宜,顺便照应亲友,正犹豫着辞职与否,谁知就得了这个造化,倒是意外之喜。
典史管理的事务甚多,张硕自然忙碌起来,反观秀姑却是相当清闲。
壮壮和开疆有耿李书院和县衙里的先生教导,学业不必秀姑十分费心,只需督促开疆一人用功即可,倒是两个小的虽未满两周岁,却已露出聪慧气象,尤其是平时不吭不响的老三阿麒,因着秀姑的教导,居然能背出七八首诗词,三字经也能背下一大段。
老张和张硕都很高兴,不过两个孩子年纪太小了些,所以都赞同秀姑不能揠苗助长的想法,只在玩耍时把一些朗朗上口的诗词歌赋和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教给两个孩子,另外壮壮丹青略有小成,闲暇时以工笔将那些“刻舟求剑”、“凿壁借光”等成语典故绘将出来,做成画册送给三个兄弟,因画册颜色鲜艳,形象逼真,几个孩子都非常喜欢。
秀姑拿着画册翻看了片刻,不禁拍了拍额头,亏得自己画绣双绝,素来又对儿子们的教育用心,居然没有想到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