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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勾了勾,并未起身相迎,反而是稳坐在榻上,“太后不知道这是前朝议政事的地方吗?臣还请问太后到来有何事?”
卫蕊听到冉溥问话,那太后的架势顿时就弱了下来,尤其看到他那有几分戏谑而又不屑的神情,心里更加气忿,居然如此小瞧我。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样一想,卫蕊的心里好过了一些,扬了扬笑容道:“摄政王管理政事,那没错。但哀家听闻因为雪天,多处都有受灾的现象,心里担忧,所以才特意前来问一问这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不然哀家日夜难眠。”早就相好借口前来了,眉眼瞄了瞄那道亲手写的诏书,到时候借机宣读诏书,有人想要反对那也来不及了。
司马洵看到母亲到来,顿时大着声音道:“还不给太后娘娘摆坐。”
宦官们没有动作,其中领头之人朝冉溥看了看,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小跑着去布置,这很细微的动作都被司马洵看在眼里,小脸蛋顿时凝重起来,想到母亲偶尔深夜前来告诫他的话,那脸上哪里还扬得起笑容。
卫蕊看到儿子如此懂事,心里顿觉宽慰,“陛下无须如此隆重其事,其实哀家也只是想要关怀一下受灾的庶民而已。摄政王,不知哀家这身处后宫的妇人可能帮上什么忙吗?”衣袖一甩,毫不客气地坐在冉溥对面的位置上,笑得有几分妖娆地道。
冉溥看到她那笑容,没来由地厌恶,再望了一眼那叫阿离的男子,更是暗自冷笑一声,“太后关心庶民,其心可嘉,也是庶民之幸,粮草已经在筹备当中。”顿了一会儿,“太后是不是也想出一分绵薄之力?”
站在群臣之中的王恺看了一眼冉溥与卫太后之争的暗流汹涌,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争斗,他搀和进去没多大意思,况且这朝政把持在冉溥手中,目前是谁都动摇不得的,想到父亲的病,更没心思留意这场纷争。
卫太后听到冉溥反驳的话,脸上顿时就一皱,让她出钱,真的是想得美,正要启唇说话之际,突然见到谢芙一身红衣黑色回纹滚袖长袍,腰系黑色牡丹花纹的腰带,下摆的三角形飘带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飘扬,而且她的神情肃穆,头上的饰物也一摇一摇的。
“摄政王妃前来有何事?”卫蕊想到她来得正好,正她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她一番,来出口恶气。顿时语气一扬道:“摄政王妃好大的胆子,这前朝议事之处又岂是女子可以随意进来的?”
“那太后就不是女子吗?”谢芙漾着一抹笑道,双眼却是毫无笑意冷冷地瞥向她。
卫蕊顿时语塞,难道说她不是女子吗,况且她又不是王太后之流能掌握朝政之人,她的到来本就不合礼制,脸色顿时煞青起来。
冉溥看了一眼卫蕊难看的神情,这时才朝妻子温和地一笑道:“王妃前来有何事?这里毕竟是议政的地方。”
“妾身前来其实是要寻太后的,刚到太后的寝宫,谁知宫娥却道她朝这议事殿而来,所以妾身才找了过来。”谢芙看了眼卫蕊道。
“摄政王妃寻哀家有何事”卫蕊有几分提防地道。
谢芙却是轻笑一声,“自然是有事要与太后相商,不过想来太后也会赞成的。陛下,摄政王,不是说因雪大有灾民受灾吗,妾身想着这天下也不光是男子的天下,我们女子自然也要尽一分力,所以正想与太后娘娘相商,让她下一道诏书给群臣的女眷,让她们也出一分力,太后以为如何?”
卫蕊原本提防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出风头的事情,眼珠子一转,此事于她正有好处,正想扬声让人当众拟诏书,突然看到下方的谢芙嘴角又勾了起来,她的心又一紧,她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后边的宫娥给她悄然递上一只酪浆碗,碗里有一张字条,她只消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的神情就一黯,险险要在众臣面前出丑,顿时咬着唇有几分恶狠狠地瞪着谢芙,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
“臣觉得摄政王妃所言有几分道理,朝廷刚刚从战乱中恢复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多银钱来赈灾,王妃此举倒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太后莫不是不同意!”冉溥扬着一边眉毛暗藏凌利地问道。
“臣附议,摄政王所言甚是。”有朝臣站出来道。
接着更多的人说着赞同的话,就连王恺也在看了眼谢芙的神情之后,出列道:“摄政王妃此提议倒是爱民之心,正如摄政王所言正好给朝廷送来了及时雨,太后不应反对。”
“对,太后久久不应,莫不是准备不答应?”有御史出来朝卫蕊发难道。
卫蕊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有把柄抓在谢芙手中,这个险冒不得,感觉到儿子投来关注的目光,转头朝儿子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思定了之后,“把诏书递来。”朝一旁的阿离伸出手来。
阿离见状,赶紧上前去诏书递给她,然后快速地退回原位,有很多朝臣都已经注意到他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近宫里也开始暗暗流传他与卫太后之间的丑闻,只是碍他是宦官,想来不会出乱子,所以才没有人跳出来捉拿他。
谢芙看到她拿着诏书,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要看看她这诏书还是不是原本的内容。
卫蕊的嘴角微微一笑,即使以内是狂涛巨浪,但她绝不能让人看出分毫,素手缓缓打开诏书,“巧了,摄政王妃的提议与哀家不谋而合,哀家听闻灾民受难,心中早已是焦急如焚,所以特意写一旨诏书:哀家久居深宫,闻雪难,心忧之……正值战后民不聊生之际,身为女子也当为国分忧……特下此诏,官家妇人当拿出体己为国舒困……”每一语每一字都像在剜她的心,她都能听见心在滴血,那握着诏书的手更是青筋凸出。
冉溥的目光看向谢芙,嘴角勾了勾,方才转头朝亲自宣读诏书的卫蕊笑道,“太后果然甚是爱护子民,此乃陛下之幸,更是黎民之幸。”说完,朝司马洵看上去,示意他也说一两句。
司马洵见到冉溥说了他母亲几句好话,那渐渐长成少年状的面孔也带着一抹微笑,“摄政王所言甚是,母后当是仁义的。”说完,朝母亲看上去,一副高兴的样子。
卫蕊看到儿子的笑容,脸上也真心地笑着,但一想到那张纸条,她的心就直往下坠,然后感觉谢芙那清冷的目光朝她看来,“既然此事已了,哀家再坐在这儿也不成体统,还是先行回寝宫,不扰摄政王处理政务了。”
“太后好走。”冉溥连起身相送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卫蕊此时也没有心情再争辩,经过谢芙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与谢芙的目光在空中对上,面对她那勾起来的唇角,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站在这儿被她看一样,顿觉狼狈,连话也未说,落荒而逃,这让背后的群臣不禁有几分鄙视,这太后怎么一副小家子气一样,这样如何上得大台面,毫无风度可言。
谢芙却是微一屈身朝冉溥行礼道:“摄政王,妾身先行告退了。”
“王妃自便吧。”冉溥那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这让众多的朝臣不禁啧啧称厅,这对夫妻的感情太好了。
谢芙这时候才从容而优雅地退了出去,这让人不禁要拿她与刚刚离去的卫太后做比较,无论是容颜还是风度,卫太后都要落于下乘了。
卫蕊先行回到寝宫,一进到宫里,她就气忿地把那装饰用的华丽布幔扯下来,越扯她的火气就越大,冉溥、谢芙还有群臣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哪里还是一个太后,连下三滥的妓子也不如。
偌大的正殿上满是飘落在地的布幔,还有那翻倒的香炉,被踢得四处飞的垫子。
“娘娘息怒啊,您现在不能发怒啊!”阿离顾不得一旁宫女都在,忙劝道。
卫蕊一看到阿离,顿时那火就升上来,一脚踹他在地,绣花高履鞋不停地踢在他的身上,“都是你害哀家的,大哥说得没错,你就是祸水,就是灾星,滚,哀家不要再看到你,滚,你听到没有?”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阿离被踢得浑身发痛,但仍是紧紧地抱住她的脚:“娘娘,阿离身子痛没关系,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谢芙带着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笑道:“表嫂你这是何意啊,他可是你腹中胎儿的父亲,你把他踢死了,你的胎儿不是少了父亲吗?”看到卫蕊那狼狈而又恶毒的目光,“对了,他好歹也取悦过你,正所谓没有功能也有苦劳,表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卫蕊捏紧手中的拳头,谢芙这人实在欺人太甚,一再地说话来嘲笑她,这时候她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下意识地斥道:“谢芙,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可是当朝太后。”
“当朝太后?”谢芙玩味着这句话,那笑容一收,上前直视卫蕊的目光:“你算哪门子的太后,表兄离去才有多久,你就开始勾结侍卫?到了健康多久,你就与夏候渊有染,现在还与一名假宦官有苟且之事,你这样算什么太后,简直是污了太后二字。”
卫蕊脸上的血色顿时就退了下去,她的丑事谢芙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身子抖了抖,倒退了几步。
谢芙捡起地上的诏书,打开来看,嘴角更是冷笑,“摄政王之女温柔贤德,小有贤名……今聘为陛下之正妻,当以皇后之尊……”在卫蕊的面前扬了扬此诏书,“表嫂,你倒是打着如意算盘啊,我的阿佳才多大,你就算计到她的身上。在健康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不会安份当好这个太后,果然没有料错,上回煽动士族在背后反对新政的人是你吧,你这样是在帮阿洵吗?阿洵有你这个母亲真的是不幸。”
“你胡说,我对阿洵有何不好?”卫蕊反驳道,她真心地爱儿子,所以才会处处为他筹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现在看着阿洵还小,正好可以挟天子以令群臣,等阿洵大了,你们还容得下他吗?”
谢芙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而险险要夺眶而出的眼睛,冷笑一声,“你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阿洵是舅舅的孙子,我又岂能不为他着想。不让你去见他,是怕你这想法影响了阿洵,表嫂,不对,叫你表嫂也是污了我的口,卫蕊,你现在怀上一个野种,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阿洵?”
卫蕊听到谢芙这番话,脸色更为苍白地往后退去,前面说得一大堆她都不信,但最后一句让她无地自容,眼看险险地要跌倒,阿离迅速地冲上去抱住她,“娘娘。”声音里满是担忧。
“我没有怀孕,谢芙,是你栽脏给我的。”因为过于激动,卫蕊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弯腰准备护住肚子。
谢芙看着她仍用双眼狠狠地看着她,顿时冷声喝道:“御医何在,还不快来给太后娘娘诊脉。”看着卫蕊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孔,“你若没有孕,又怎么会被我那张纸条所制,临时改了诏书内容。”纸上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孕”字,一个字就测出了卫蕊的心虚。
外头额上冒汗的御医闻言小跑地进来,想到刚刚听到的皇宫秘辛,顿时苦着一张脸,怎么他这么倒霉轮值,被这摄政王妃叫来了。
“走开,别碰哀家。”卫蕊挥手大声地嚎叫。
御医却是快而准地一把抓住她的脉搏,快速地把起脉来,半晌后,才一头冷汗地转头看向谢芙,本想推脱说把不准的,但看到谢芙那冷冷的目光,顿时把那推脱之词吞下肚子里,“摄政王妃,太后娘娘的脉象是喜脉。”一鼓作气地说出来。
“多久了?”谢芙坐在一旁宫娥打扫出来的榻上,接过宫娥递上来的酪浆,状似悠闲地道。
“有……有两个……月了……”大冬天的,御医竟出了一身冷汗,无论是坐在榻上的那个,还是此刻瘫在地上的那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卫蕊,你听到了,你现在还想狡辩吗?”谢芙扬着笑脸看向卫蕊道。
卫蕊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昨天夜里偷偷地找人把过脉,虽然事后把那人杀了,但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到了谢芙的耳里。
谢芙见卫蕊只是咬着牙关不吭声,遂又朝御医道:“太后的身子状况如何啊?”
“太后娘娘的身子有几分虚,若是在此刻堕胎,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所以……所以娘娘这胎只能保不能堕,不然危及母身。”御医不敢有所隐瞒地把话说了出来。
“你听到了?卫蕊,现在这孽是你自己做下的。”谢芙朝卫蕊道,然后才看向御医,“此事你放心,我绝不会秋后算帐,不过你也得把嘴给我闭紧了,此事毕竟是宫廷丑闻,绝不可外传。”
“诺。”御医任额头的汗水滴落,赶紧小跑地出去了,这儿的气氛让人的神经都绷得死紧。
卫蕊不禁有几分心灰起来,原本想让阿离去弄副打胎药的,但现在听到御医说这胎只能保不能打,不然会没命,她怕死啊,一想到死就会浑身打颤。此时推开阿离,虽然肚子仍微痛,但不复初时那般,“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那就看你是否配合了。”谢芙轻轻地啜饮了一口酪浆,双眼却没有看向她。
即使她没有看过来,卫蕊仍觉得自己的周身在发寒,声音有几分打颤地道:“你……是不是想要我打胎而死。”
谢芙闻言,轻笑出声,斜睨了她眼,“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也不会伤及你腹中的胎儿。”就在卫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才又道:“不过你也不能再住在宫里了。”
“住哪?”
“西山道观。”
谢芙从太后的寝宫出来走过了一条长回廊停了下来,似在欣赏着这雪色冬景,此时有人快速地小跑而来。
“小的参见摄政王妃。”
谢芙笑着转头看向来人,此人赫然是卫蕊的面首阿离,道:“阿离,此事你办得不错,乖乖地陪她到西山道观吧。”
“诺。”阿离应声,“只是现在太后恼怒我。”他有几分忧心。
“你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哄哄她就好,若不是看在她是陛下的生母的份上,我又岂会容得下她这个祸害。”谢芙道:“我原本以为她不会看上你的,没想到她还真的让你爬上了她的床。”在转身离去的时候,“放心,我不会派人去杀了你的孩子的,前提是你得乖乖地按我说的去做。”
阿离看着她转身离去后,这才揩了把冷汗。
第一百零五章 我要你砖头致歉
带着重重心事的谢芙走过前方的回廊之时,看到那颀长的身影驻立在那儿等着她,身上的朝服随风飘舞,而且那侧脸上的神色越见冷峻,此刻正背着双手眺望着远方,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等很久了?”
冉溥这才转头看着身旁的红颜,刚刚那一刻他还以为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次,笑道:“没有。”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在这皇宫的回廊之上,“她真的怀孕了?”
“嗯。”谢芙应道,“原本我也怀疑是阿离要邀功,所以让御医跟着一块儿去给她把脉,她果然怀上了野种。”顿了一会儿,“溥郎,这样也好,我们若杀了她,无论以何种理由都会埋下与陛下未来的争端,现在把她赶出皇宫,眼不见为净岂不更好?”重要的是她岂今仍未查到卫蕊是如何与司马洵联系上的,不过随着卫蕊的离去,那也不再重要了。
冉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对司马洵还是抱有一定希望的。
“溥郎,我们已经尽心去做了,况且她明日就会离宫,我也让宫娥们看好她。不会让她在离宫之前与陛下再有任何接触。”此时,她的神色绷得很紧。“而且西山道观那儿我也吩咐妥当了,不会让她再掀什么风浪。”
冉溥大手轻揽她的腰际,现今看来这一切都沿着他们制定的轨道前进。
翌日,一夜无雪,天气看起来晴朗了不少,蓝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飘着,几丝冬风吹拂,没有了前几日的冷寒入骨。
此时,宫里的气氛颇为严肃,两旁的宦官与宫娥执着旌旗,而那旗帜随风飘扬,而精致的马车早已备妥当,这次太后的出行倒是颇为隆重。
卫蕊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眼中含泪地看着儿子,“阿洵,你以后要好好地听表姑的话,好好地当这个帝王,知道吗?母后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母后,你别走。”司马洵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萧先生所教的帝王威严,双手抱住母亲哭着求道。
卫蕊的心也在难过哭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谢芙与冉溥,心里充满了恨意,轻推开儿子,低头看着儿子因为哭泣而红红的鼻子,拿帕子给他抹了抹眼泪,“阿洵,母后是因为梦到你父皇在九幽之下受苦,这才要到西山道观去给他祈福念经,好让你父皇不再受苦,顺道也替灾民祈福,愿上天佑我朝形如顺遂,你明白母后的心吗?”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谢芙昨日硬要她背的,若她不照说,她就把她怀了野种的事情告诉儿子。
“母后,真的吗?阿洵也好记挂父皇,那母后路上可要小心。”果然,司马洵的脸上不再有泪意,自他登基以后,追封父亲为帝王,“有母后的祈福,上天不会再降灾难的。”他的小脸上开始有帝王的神色。
谢芙上前轻轻地揽着司马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陛下,太后只不过是太想念你父皇而已,你也知道他是战死沙场的人,太后此行只是想让你父早日登上极乐世界,与你皇爷爷一道不再受苦,往后表姑姑会好好地代你娘照顾你的。”
司马洵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谢芙,然后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太后也该起程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道观,荆统领一路上可要尽忠尽职地把太后送到目的地。”冉溥朝荆楚严声吩咐。
荆楚点头应“诺”,他早已接到谢芙的密令,沿路不会出事的。
卫蕊这才带着不甘带着忿恨在阿离的搀扶下坐上了华丽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赶紧撩起纱帘看着车窗外的儿子,想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一次走后想要再回到宫廷就难了,只怕往后再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
“娘娘,节哀啊。御医吩咐过娘娘的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不然会出乱子的。”阿离温言细语地道。
卫蕊瞥了一眼他,目光有离不开窗外的儿子,直到马车驶出了一定范围,再也看不到儿子那渐渐长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