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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传话的奴仆不甚高兴地道:“攸夫人,郎君就是如此吩咐的。让夫人早些歇息。”
朱芸手撑在案上托着腮两眼研究了一下这丈夫的侍从,看得出来对她这个新上任的主母不太尊敬,顿时柳眉一竖,玉手拍向长案,“大胆,你这是对当家主母应该说的话吗?”
那个奴仆吓了一跳,这个攸夫人他见过两次,感觉大大咧咧的,怎么会突然就如此有气势?不过他仍然吓得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才也是把郎君的话如实禀报而已。”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夫主,如果喝醉了,我还可以在旁边照顾一下他。”朱芸突然笑得一脸甜蜜地道,经过那跪着的奴仆身边时,声音一生,“别以为本夫人新嫁进来就容得你们这些小人糊弄,不管本夫人与郎君圆房了没有,也要记得现在这个家的主母是我朱氏阿芸,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的俏眸往门外那些欲探听消息的人看去,鼻子哼一声,昂首挺胸地就出了门,果然看到那些一闪而逝的身影。
“看来夫主的家要好好地整顿一番才行,这没有主母就是差了些。本夫人会好好地教导她们什么才叫做主母的风范。”朱芸这回是笑得万分甜美,不过鼻子仍皱了皱,只有她家的良人才是最难搞的。
书房里,谢攸睡在床榻上,脸上泛着微红,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总之就是那样闭着眼睛躺着,若不是阿姐吩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娶这样一个妻子的。
“阿攸,阿攸。”
谢攸听到那如黄莺般的声音正从门外传来,眼睛顿时睁开了,眉尖轻蹙,这个朱芸怎么追到书房来了?忙朝身旁的奴仆使了个眼色,那燃着的烛光顿时就灭了。
朱芸刚奔上阶梯,在廊下正要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灯光一灭,又有奴仆出来禀报道:“攸夫人,郎君刚刚歇下,夫人,要叫醒郎君吗?”
朱芸的眼底有着失望,站在门外看着那没有一丝光亮的房子,红唇扁了扁,“夫主喝得很醉吗?可有煮醒酒汤?”
“有,只是怕酒味薰着夫人,这才在书房歇下。”奴仆道。
朱芸掩下内心的懊恼,仔细吩咐了奴仆要注意的事项。
屋子里的谢攸听着朱芸的声音,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无疑朱芸待他甚好,只是,只是,她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妻子。
朱芸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回头又看了看书房,很想就这样冲进去,不过那点面子她还是要的,只能肚子里生着闷气,颇为气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建筑。
一夜没有好眠,侍女看着朱芸那带了点憔悴的面容,然后机灵地拿来脂粉遮掩过去了,“夫人看看这样可好?”
朱芸看了看铜镜中挽起了发髻的女子,一时半会儿倒是认不出来,这是她吗?可是那个本应让她挽发的男子却是一直没有出现,忍不住把铜镜一推,百无聊赖地道:“随意吧,反正又没有人欣赏。”
谢攸踏进主屋的时候正好听到朱芸那声哀叹,心中微微不忍,昨夜之事是他不好,看着她满是乌云的脸,“怎么没人看,夫人睡得可好?昨夜为夫喝醉了,让夫人空度良宵确实是为夫的不对。”
朱芸一听到谢攸的声音,顿时喜上眉稍,乌云散去,霁月升空,“阿攸,你回来了!”上前一把圈住丈夫的手娇声道。
谢攸很想抽回她挽着的手,最后还是忍耐下来,看了一眼那又恢复明亮的俏脸蛋,他的脸色虽然还是冰冷的,语气却是相当温和地道:“待会儿还要见过宗族亲戚,怎还不换装,难道想要让人耻笑了去,莫非还是生我的气吗?”
“怎么会呢,阿芬,快,把新衣拿出来给我换上。”朱芸这时满是活气地指挥着侍女穿衣打扮,“这边的眉没画好,右边要补点腮红。”
谢攸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妻子吩咐这吩咐那,嘴角不禁挂着自己也没发现的笑容。
谢怊携朱芸前去正堂,朱芸颇为端庄地给长辈一一行礼,然后更是朝谢怊甜甜地唤了声“公爹”,果然搏得谢怊的满脸笑意,大大赏赐了她一番。
谢芙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和乐融融的一幕,给自家父亲行礼问安后,这才看向容光焕发的朱芸,“阿芸,我看看,当了新娘子果然就是不同了。”
朱芸瞄了眼谢攸,然后才娇羞地低下头,“阿姐净拿我开玩笑。”
谢芙笑着拉起她的手,“爹,阿攸,我与阿芸说几句悄悄话去。”
谢怊例来不会违了这女儿的意,遂挥手道:“去吧。”
等两人坐下之后,谢芙打趣地问起昨天洞房的事,朱芸脸上的明媚笑容这才收起来,咬了咬唇,有几分委屈地把事情告诉了谢芙,然后又拉着谢芙的衣袖,“阿姐,你可别跟阿攸说是我说的,不然他准会更不喜欢我。”
谢芙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窒,这弟媳妇似乎有点口无遮拦,不过转而一想,也就想明白了这弟媳妇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阿芸,你放心,我会劝劝阿攸的,这婚事啊,还是光一头热就能成的,总要你们夫妻俩同心协力,日子才能过得好,明白阿姐的意思吗?”
朱芸开始愣了一下,后来才听明白谢芙话里的意思,“阿姐,我都明白的,哪会口无遮拦。”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谢芙。
谢芙拍拍她的手,这才郑重地道:“我今天过来可是有要事的,阿芸,你嫁进了谢家的大门,理家之事自然要归你管,其他不合身份礼仪之人也不应再接着掌家。”此时她的目光瞟到彩妾侍正带着人进来,阿秋去宣她过来的举动倒是快得很。
彩妾侍自然是感觉到谢芙那带着警告的一瞥,无论过了多少年,对谢芙这个出身高贵的女郎,她的心里一直是敬畏的,急忙上前给两人行礼问安,“给摄政王妃与攸夫人问安。”
“起来吧。”谢芙起身道。
朱芸轻抿了下唇,对于这个谢府越权管理家事的贵妾,她早有耳闻,双眼更是溜过她那有些老态的容颜,敢派人在新房外偷窥的人应该是她吧!“阿姐,持家之道,我娘早已教导过我,彩妾侍,既然你是公爹的妾侍自当要好好地侍候公爹才是,这些年你代为掌家也辛劳了,往后这些事自有我这主母做主。”
彩妾侍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年因为持家的原因,她的身上带了几分凌厉之势,但与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女郎始终差之甚远,不经意地看了眼身后之人捧着的帐册,内心颇为不舍,但始终得交出去才合乎常理,硬是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有攸夫人这句话,妾身也就放心了,这是府里的帐册。”伸手接过身后之人递上来的帐册摆到案上,手略有不舍地摸了一下腰间的钥匙,狠一狠心也摆了上去。
谢芙只是瞄了一眼,然后双眼才看向一直满脸笑意的朱芸。
朱芸微微一笑,也不打开来看,而是摆手让身后的侍女们搬下去,“我初来乍到,彩妾侍是当年阿姐指定的管家之人,我自然也是相信的,这帐册我就不细看了,等到年底盘查之时,我自然会让帐房一一清点。”
谢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此一举了,这个弟妹倒还有些手段,说这些话来敲打彩妾侍,给她时间把多贪出去的银钱补齐了,若是年底让她再查出问题来,那就不是三两句可以解决得了的。正所谓先礼后兵,更重要的是卖了一个面子给她这个大姑子,斜睨了一眼彩妾侍,果然见到那张脸颇有几分尴尬,“彩妾侍,你可都听明白了?到时候可别让我这当年保举你的人在弟妹面前失了面子。”
彩妾侍忙又磕头道:“奴家知道了。”多年不用的称呼一时间又跑了出来,当年她是贱妾,今日她可是贵妾,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的,看到谢芙她仿佛又记起了那在廊下初见的情形。
谢芙这才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看向朱芸,“阿芸,你这样处事也颇为圆滑,阿姐也不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你了。男主外女主内,这是你的份内事,若她有不对,你也无须看我的面子放她一马,这么些年,她的心有所膨胀也在情理当中。”
朱芸双手圈住谢芙的手臂,“阿姐放心好了。”那个彩妾侍可不是她的对手。
谢芙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这副样子看来不像是多了个弟妹,反倒像她家囡囡与阿琪一般地粘人。
谢攸送谢芙回去的时候,朱芸刚好要清点家下的人口,所以忙得很,没有前来相送,回廊内姐弟二人缓步走着。
“阿攸,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昨夜放着新娘子一人独守望空房,别告诉我那两杯水酒就能让你醉倒,你这样做为难的是你的妻子,你让府里的下人如何看待她这个新任的主母。”谢芙很少会用指责的语气与这个弟弟说话。
谢攸的脸一红,“她向阿姐告状了?”这个朱芸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她也算聪明,懂得拉拢阿姐当靠山。
“你别把话题扯到一边去,什么叫夫妻,自当是互相扶持,不然哪来的夫妻,你姐夫若学你这样对我,那又岂会有我们夫妻今日的和谐。”谢芙道,“当日我们成婚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不遗余力地确认我应有的地位,阿攸,这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应有的行为,既然娶了阿芸,应得圆房为我们这一房开枝散叶。”就嫡系一脉来说,父亲这一脉是极其单薄的。
谢攸的脸又胀至紫红色,“阿姐教训的是,之前是阿攸思虑不周。”记忆中阿姐上回训他话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谢芙轻拍他的肩膀,“阿攸,阿姐不是责备你,这是你应担负起来的责任。”
谢攸点点头,姐弟俩正要举步之时,看到冉溥正从谢怊的院子过来,一看到谢芙,刚毅的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刚去给岳父大人问安,他说你到了小舅子的院子,阿芙,事情都忙完了?”
谢芙点点头,笑着伸手握住他的大掌,“什么时候过来的?”
“朝中的事一完,我就过来了,小舅子,新婚如何?我看新娘子活泼可爱,定当不会让你寂寞。”冉溥笑着打趣了谢攸一句。
谢攸做了个长揖,“姐夫又拿阿攸开玩笑了。”一路上几人又说笑了几句,他这才站在一旁,看着冉溥轻柔地扶着谢芙上马车,夫妻俩会意一笑的样子让颇有几分羡慕。虽然看到阿姐在车窗处挥手示意他回屋去,但他仍站在原处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阿姐是幸福的吧。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府邸,想到朱芸,还是去看看她吧。
此时的朱芸却是眉毛一挑冷笑一声,看着那个胆敢说话不中听的女子,“弟妹,你这话是何意?现在我可是你的长嫂。”
彩妾侍的儿子,比谢攸还要年幼几岁,但在母亲的主持下早已成亲,而他的妻子出自崔家的庶女,可是此女在娘家之时颇有些心高气傲,最终也没能嫁嫡出之人是她一直引以为憾的事。不过嫁到谢家来之后,了解到谢攸原本也是庶出,这才又生出不甘之心,对于持家之事早已想要染指,只是没想到婆母早早拱手让出当家权。
“我尊你一声长嫂,可你与大伯并未圆房,算得哪门子的大嫂。况且大伯本来是什么出身,相信你也不清楚吧?”崔氏不怀好意地笑着,“想你堂堂朱氏嫡系女,居然嫁给一个原本是庶出之人,我也替你不值。”说着挑拨离间的话,若朱芸讨不得那个本应下贱,只是交了好运的大伯的欢心,这主母之位她也得吐出来。
朱芸看了一眼得意的弟媳,这点小小的伎俩也好意思使,她娘能把她爹的妾侍管理得服服贴贴,没道理她这亲女连一个庶出的弟媳也收拾不了。“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到崔氏的脸上,看着她捂着脸想要再度口出恶言。
她脸上带着笑意道:“弟妹,我身为你的长嫂,有义务要教好你。嫡庶有别例来就是法度,我夫主是什么出身我自然清楚,不劳弟妹挂心,对了,还有我夫主只不过是喝醉酒了,堂已拜,婚盟已缔结,我就是谢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若是到处随口就说这些话,丢的可是谢家的面子。”目光扫过另外几名庶妯娌,看得她们低垂下头,这才再看回崔氏那张因气忿而五颜六色的脸,“下回你若又想乱说话,可要记着我这一巴掌给你提的醒,弟妹,你不用谢我,本来维持家族体面的事情就是主母的职责。”
崔氏咬紧唇两眼狠盯着朱芸,妯娌第一天会面,她就甩她的巴掌,尤其看到周围本来巴结她的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妯娌,现在都掩嘴偷笑,气不打一处来,“大嫂,你实在太过份了。”她举起手想要回敬朱芸。
谁知崔氏的手在一瞬间被人抓住,不悦地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一向冷冰冰的大伯,脸上顿时更加难看,“大伯,您回来了,我……”
崔氏跌落在地,眼里有几分恐惧,谢攸这个大伯很少理家下事,见面问好也都是“嗯”一声,无形中给人威压,没想到会出面维护朱芸,忙爬了起来,与其他向个妯娌行了礼正要退出去时,又听见谢攸冷言冷语地道:“若是往后再让我听到谁在府里乱嚼舌根,就滚出谢府另行居住。”
“诺。”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行了一礼,在谢攸面前她们从来不敢造次。
朱芸却是一脸笑意地上前圈住谢攸的手臂,“阿攸,你别生气,她们只是欠教训,我再教教就好了。”
谢攸看向一直都是满脸笑容的朱芸,印象中没见过她除了笑以外的面容,伸手轻抚她那嫩滑的脸蛋,“阿芸,我没想到因为昨晚之事会有人当面笑话你,对不起。”
“你无须道歉,阿攸,我们是夫妻,始终要荣辱与共的。”朱芸把头挨在他的手臂上,一脸甜蜜地道。
这样的朱芸似乎很好哄,也让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一把抱起她往内室而去。
“阿攸,你这是要干什么?”
“补回我们昨晚的洞房花烛夜,还是你不想?”
“想啊,怎么不想!可是,现在不是大白天吗?”
“既然白天你不愿,那就算了。”
谢攸状似要放下朱芸,朱芸赶紧双手圈紧他的脖子,紧张地道:“我又没说不要,阿攸,我要的,我们现在就洞房吧。”亮晶晶的双眼满是期盼。
谢攸难得的大笑出声,看得朱芸脸如红纸,她是不是有些不知羞!可是,错过这机会,要圆房得等到猴年马月。“阿攸……”
谢攸突然低头堵住她的唇,朱芸开始有些错愕,眼睛睁圆了,很快就双手圈紧他的脖子回应这个吻。
开始只是浅浅地吻住,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觉得唇是酥麻的,吻着吻着渐渐地撬开了对方的齿关,本能地唇舌缠绵起来,一切都在这大白天里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崔氏问到婆母彩妾侍的房中,“娘,你就真的把权力拱手让给那个朱芸?”
彩妾侍一把接过儿媳妇坐了下来,“你别大声嚷嚷,现在是形势比人强,以前你拿去放贷的钱尽快收回来,把公中的钱补齐了,不要让她抓到把柄。”
“娘,你现在是公爹的贵妾,就这样甘心认输?”崔氏没想到看似厉害的婆母怎么一点胆识气魄也没有。
“道理都在人家身上,我们有什么法子。你也别给我生事,只要让今年的帐对上了,以往的差处相信她不会追究,我们这些年手中赚的银钱也不少了,够我们过安乐日子,你没见识过摄政王妃的手段,那才叫令人心惊,谢攸这些年风光靠的是什么?我们与人碰无异是鸡蛋碰石头,讨不得好的。”
彩妾侍想了好久也算是想通了。
崔氏却是咬着唇 跌坐在榻上,一个朱芸的到来打破了她的美梦,本来还以为可以在姐妹面前炫耀一番的,嫁不了嫡出的人照样可以当主母,现在一切都泡汤了,难道真是时也命也!
朱芸在谢府中倒是惹出了不少事来,每每都令谢攸头疼,只能说这妻子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对付敢挑其权威的人,她可是寸步不让,问题全出自他们的夫妻生活上。
就像此刻,谢攸看着她兴冲冲地要展示女红给他做了一件新衣,可那长短不一的袖子,针脚并不密实的绣功着实让人难以恭维,一把将这新衣扯下,“阿芸,往后这些事交给府里的绣女吧。”迅速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就怕她硬是要让他穿这件新衣去出丑。
“阿攸,我会改进的,你要信我。”朱芸巴巴地抱着衣服追着丈夫到了门口,一个劲地保证。
“对了,我今夜不回来用膳了,你也别饿肚子。”谢攸逃也似地大踏步离去。
朱芸倚在门框处扁着嘴看着自家男人出门了,转身把衣服抛在榻上,八成是去藏娇馆了。虽然谢芙给她解释地丈夫去藏娇馆的行为,但她仍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行,阿攸是她的,不许其他的女人染指。
“阿芬,把之前我吩咐你叫人做的衣裳拿出来。”朱芸吩咐道。
侍女阿芬却睁眼道:“夫人,您真的要到藏娇馆去?那可是妓院,若是让郎君知晓了,还不得挨骂。再说五夫人说的话您何必信。”
“我不是信她的话,而是要眼见为实。”朱芸驳道,崔氏是什么心思她会不懂?想到那天她一脸笑意地上门向她那天的事致歉,然后又状做神密地说:“大嫂不知道大哥外面有相好的吧?”
“你可别乱说话。”朱芸冷笑地看着崔氏脸上的小眼睛,这女人眼小心也小。
“大嫂上回都给我提了醒,我哪还敢乱说话。这不是给大嫂道歉来了,我夫主悄悄跟我说的,说是大哥每月都有几天要去藏娇馆的,说不定馆里有相好的。大嫂就不担心?”崔氏状似一脸关怀为她着想的样子。
朱芸狐疑地打量着崔氏,突然嘴角一咧,笑道:“我看五叔自个爱往藏娇馆去才看到的吧!不过男人嘛,偶尔去一下那种地方也无可厚非的,总有些人要应酬一下的,况且那些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哪能威胁得了家中正妻的地位,弟妹有这时间向我报告这些个小事,还不如把自家夫主看紧了才是正道。”
这一番话果然让崔氏的小眼睛顿时放大了不少,“大嫂心真是宽。”最后还是嘴角掀了掀悻悻地欲告退而去。
“等等。”朱芸喊住她。
“大嫂还有何指教?”
“弟妹,”朱芸走近了笑着看着她,然后在崔氏的不安中,接着说:“七出中的口舌之罪相信弟妹应该了解吧,若是弟妹下回再如此,可别怪我请公爹出面让五叔休了你。”
崔氏突然心下一惊,要以口舌之罪处置她,眼都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