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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倾城 网络版-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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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殿下节哀——”便见圣宗身边的高公公膝行而至,伏地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老奴,老奴……”
  沐云炀面上一色沉痛,紧紧握住了双拳,“什么时候的事?!”
  “今晨……今晨老奴来伺候……陛下就已经……”
  “不可能,昨日申时,我还见过他……”便又是一片静寂,只沐云炀猩红的双眼瞪住了那高公公,“不可能——”
  “殿下走后,先帝说倦了,想要休息,让奴有们在殿外守候,无招不见,晚膳时候,老奴还在外间敲门,陛下说不用晚膳了,只休息下……可……谁料……这一睡便……便……再也没有醒来……”那高公公啜泣声声,只是说不出话。
  沐云炀不说话,无声跪在了圣宗身前,竟哭不出来。
  众人便再三劝说,将他搀扶出去,跪于殿前等待遗诏。
  可不过一时三刻,却听得殿中一声惊呼,转瞬,便见那高公公张皇失猎的冲了出来,一张脸竟毫无人色。
  他愣了一瞬,径自跪在了诸位娘娘身前,抬眼只见贤妃、华妃早脸色腊黄、泪流满面,容妃虽情绪略好些,亦面无人色,只皇后娘娘还镇定一些。
  他拼命压低了声音,哆嗦嗦叫了声,“娘娘……”
  皇后慢慢抬眼,消瘦一张脸上,满是倦容,“何事惊慌?”
  “先帝……先帝脸色突变,大异于前,奴才们万分惶恐……”
  皇后神情一凌,起身道“云炀、云昇,跟哀家进殿看看。”
  只一眼,那三人便愣住,不由嘶一声抽气。
  大惊。
  只是须臾之间,圣宗的面色已然全部改变,方才仍红润鲜活的脸,竟眼睁睁看着委顿下去,皮肤低下,更渗出了点点乌黑,眼见着,那乌黑渐渐连成一片,竟好似在圣宗面上覆了一层黑铁的面具。
  “这……”
  “先帝之死,怕是没那么简单。”皇后冷冷一笑,低声吩咐,“传哀家懿旨,着令封锁六宫,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控制太医院,一干太医悉数带到殿前!”
  回头,她无声看住圣宗龙体,厉声喝道,“高公公!”
  那高公公吓了一惊,双膝一软,跌坐在地,许久方膝行到三人身边,“奴才在……”
  “今日一天,圣上都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可有异常?”
  高公公汗如雨下,“先帝今日精神不错,见的人也分外多些,上午容妃娘娘、贤妃娘娘、华妃娘娘先后来请过安,和贤妃娘娘聊的时间稍长些。下午见过太子殿下两次。至于饮食餐饭,除了正常的三餐和药液,并未进过任何东西。餐饭饮食也皆都是由奴才们亲自尝试过的……”
  沐云昇眉峰紧蹙,回头紧紧盯住了沐云炀。
  沐云炀却只是不动声色,静静站在了当处。
  说话间,殿前一阵喧闹,一众太医哭哭啼啼涌进了殿门。
  “没用的东西!只知道哭!陈太医?”沐云昇早已沉不住气,不由狠狠甩袖。
  那陈太医闻言,颤抖着向前走了一步,“老臣,老臣在……”
  “陈太医进宫十数年,自来以医术卓绝、为人正直而深受父皇宠信,执掌太医院八年之久,并负责为父皇诊病调养。是也不是?”
  那陈太医低头叩首,泪落两行,“老臣,老臣……”
  沐云昇不言,上前握住了陈太医的手臂,将他拖进内殿,一把甩在塌边,“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可对得起父皇这许多年的宠信!”
  陈太医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好容易爬起身来,目光停在圣宗身上,立刻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叫,“这,这,这……”
    “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给本王看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太医三魂吓掉了两魂半,许久方抬手擦尽额上冷汗、面上涕泪,恭敬敬站起身来,细细查看。踯躅半晌,他回身跪倒在沐云昇腿边,再次失声痛哭。
  “说话!”沐云昇便更加恼怒起来,“哑巴了不成!”
  陈太医只是不言语,眼见沐云昇怒火中烧,双手狠狠卡主了自己的咽喉,他挣扎半晌,方嗫嗫道,“是……是毒……”
  “混账东西,你该当何罪!”沐云昇大怒,一把拎起那陈太医狠狠甩在地上,“你该当何罪!
  “臣惶恐……”陈太医一把老骨头几乎摔碎,只是勉强跪直了身子,“臣冤枉……”
  “冤枉?!你有什么冤枉!”
  “老臣自入宫十余年,虽不能说是医术卓绝,却一直尽心尽力,恪尽职守,不敢有负皇恩。可这次圣宗生病,实在并不是老臣诊治的——是鬼医冯驾远冯先生留下的方子,顶好的方子……”话至此,他整个人慢慢愣住,额上密密的渗出一层汗,竟失态的站起身来,踉跄向前跑了两步,“小路子,取先帝所用药方!”
  少顷,便见一个小宫监执了一张药方进来,那陈太医细细看了三五遍,径自呢喃,“没错,没错,是绝世的好方子……”刹那,他视线呆住,双眉紧紧蹙起来,“取药渣!”
  那小宫监便又一路小跑取来了药渣,那人便握了药渣细细翻看。后来干跪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将药渣一应的甩在自己袍子上,一点点的尝试。
  众人便没一人出声,只紧紧盯着他的脸。
  半晌,他茫然抬起头来,他口中还含着一点药渣,脸色却迅速灰败下去,只呆呆道,“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到底怎样?!”
  那陈太医惨然一笑,面色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竟一掌接着一掌狠狠打在自己脸上,不肯停歇,“是老臣的错,老臣愚昧,老臣无知……”
  沐云昇大怒,抬脚狠狠踢在他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陈太医呵呵苦笑,“这方子,看着是极好的……可这其中有一味药,叫白蔹,若将这味药换成是与它外形极其相似复叶草,药,就是毒……只要假以时日,别说是病入膏肓的,就是壮年汉子,也抵不过,只要一味‘蓝山香芝’为引,立时便会一命归西……”陈太医已然失神,只是自顾自的呢喃,“我当时看到这方子的时候,就在感叹,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偏的药,连宫中都不多见的药材……谁曾想……谁曾想……老臣万死、万死难赎己罪!”说话间,他竟起身,冲着殷红的廊柱一头撞了过去!
  沐云昇大惊,脚上用力,整个人瞬间滑出去,与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陈太医的手臂,没好气的将他一把撇了出去。
  回身,他恶狠狠看住了沐云炀,“太子殿下,您便不想解释一下吗?!”

☆、第一二〇章 vip (2200字)

  沐云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一双眸子,漆黑闪亮,“淮安王想要本宫解释什么呢?”
  “是你的人在为父皇诊断病症、开具药方,也是你最后见到父皇,要解释什么,难道还要本王来教你?!”
  沐云炀呵的一声笑,“本宫并不觉自己有该解释之处!”
  “你!”
  皇后便向前慢慢踱了一步,“罢了,陈太医,带人搜宫吧!”
  沐云炀唇边笑意便越来越深,“淮安王还是直接带人去东宫好了,省的如此劳师动众!”
  “你!”沐云升大怒,冲上前一把握住了沐云炀的衣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云炀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轻笑,“本宫没任何意思,这事,只看淮安王什么意思了。”
  沐云升脸色大变,几乎要一拳打在沐云炀的脸上。
  沐云炀冷冷笑了一笑,抬手挡住了他的拳头,“这犯上的罪过,可大可小,淮安王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我犯上!你怎不说你弑君杀父,十恶不赦!”
  “欲加之罪而已!”沐云炀一声冷笑,只冷冷转身。
  “事实如此,难道你还要狡辩?!”
  沐云炀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站了许久,方淡淡说道,“二哥,并不是炀儿要辩解,而是您这把戏实在拙劣!”
  便这时,便见陈太医带人回来。
  果不其然,在东宫找到了“蓝山香芝。”
  沐云升便无比激动起来,恨不得立时将沐云炀杀掉。
  可沐云炀却只是微笑,“继续。二哥这一场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他举手轻轻拍一拍衣袖,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越加的邪魅起来,他慢慢抬眼,在昏暗的大殿之中环视了一圈,视线慢慢落在了沐云升身上,一字一句轻轻道:“煮豆燃豆萁。”顿一顿,他又道,“本宫倒是想让淮安王给本宫一个弑君杀父、十恶不赦的理由……”
  他话音刚落,便听那高公公跪地叩首,“奴才惶恐,奴才忽想起一事!”
  “说!”
  “申时许,圣上在榻上小憩,见门口有一宫女经过,圣上怔了一晌,命奴才追上去宣见,那女子走后,圣上握了一物茫然坐了一晌,又着急再次宣见太子殿下的――”他顿了顿,额上冷汗涔涔而落。
  “那么不如请母后差人去彻查后宫,找了那宫女前来问问?”
  如果这一切不过是早就设好的局,他倒是极乐意如读书一般翻下去,看一看这结局。
  没人说话,只殿外风声和着三两声低泣,浅浅的传进了耳里。
  “走吧,传哀家懿旨,宣左右二相、大皇子、淮安王、定安王及孙侯爷、张将军与偏殿等侯哀家。此事非同小可,定要彻查。”
  便又乱作一团。
  “杀君弑父,其罪当诛!”
  “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殿下根本没理由要杀君弑父!”
  静夜未央。众人渐渐都堰旗息鼓,只个个脸色铁青的观望。
  外间,执坚披锐的侍卫,却已然将这宫廷围了个密不透风,搜宫,再次悄无声息的进行。
  沐云炀无声地站在门边,视线落在那些个闪闪发光的矛头,忽然就觉得有一点可笑。
  搜宫寻找那宫女的人马终于回来,竟垂头丧气、胆颤心惊的回禀,“并未找到那女子。”
  沐云升瞬间瞪大了双眼,“什么叫未找到!没用的东西,六宫封锁,活生生一个人,难道竟能凭空消失?!再搜!”
  沐云炀便无声笑了一笑,“二哥,这怎会如此?”
  “沐云炀!你实在太猖狂了,早知今日,当初――”他话至此,忽然愣住,又转身问那高公公,“那女子是否三十多岁模样,身量不高,体态瘦削,眉间有一点朱砂痣,右腿略有残疾是也不是?”
  那高公公愣了一瞬,“是,的确如此。奴才看得清楚,她眉间偏右的确有一点朱砂痣,面色白皙,但略带悲苦――”
  沐云升整个人都静默下去,回身,他端正地跪在了皇后身前,竟怔怔落下泪来,“母后,云升罪该万死!”
  众人不言。只皇后无声蹙紧了眉。
  “那宫女,云升识得。月前,她曾找过云升……向云升密报了一事,说,说……”他哽住,泪流了满面,“说太子殿下并非贤妃所出,而是她的姐姐、宫女彩霞所出,又说她姐姐惨死,贤妃却以此盛宠不衰,她心有不甘――云升虽以为事情重大,可权衡再三,还是没有声张却不曾想,她竟会找到父皇……”
  这一席话,沐云升说的极慢,中途又几次哽咽难言,到他说完,殿中诸人竟一致惊呆,半晌没有反应。
  转瞬,便见沐云升踉跄地冲到了沐云炀的脸前,他泪流了满面,只是径自扯着他的领口推搡,“你还是不是人?父皇那般疼爱与你,你怎可这般痛下杀手?!那位子就这么重要吗?能让你如此狠心,伤害大哥在前,嗜杀父亲在后,你还有没有良知!”
  四下里都是一色的安静,只有那人带着哭腔的咆哮,一遍遍的在昏暗的大殿中回荡。
  那振国将军便上前握住了沐云升的手,“王爷莫要伤心,要知,公道还自在人心!”
  沐云升茫然松手,身形伛偻,竟含了泪苦笑,“早知会是如此,当初便不应包庇于你!我只心疼你年幼,我只容忍你顽皮,却不成想成了那助纣为虐的罪人!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父皇的在天之灵!”
  皇后便越发头晕眼花起来,身形晃了一晃,只慢慢扶住了额角,“罢了!都给我住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将沐云炀押入西宫,待查明事态,再做定夺!今日之事,在座之人须守口如瓶,若有一人敢多嘴,哀家定斩不饶!昊儿,跟母后回宫!”


☆、第一二一章 vip (2795字)

  沐云炀便笑了,抬眼静静看住了殿中之人。转身,他静静看住了试图押解他的侍卫,悄然挑唇而笑,神色间,竟看不出丝毫情绪。前行几步,他忽然闲闲挥手,“这一出百口莫辩,二哥算是用得炉火纯青了。那么,云炀便只有祝二哥好运!”
  长长的甬道,延伸向看不见的未来。那九重宫阙兀自矗立着,自阴霾的春光里淡出一抹繁华的痕迹。
  可就是这繁华,分外的,刺人的眼。
  只须臾,便到西宫。
  四处都是安静,只那安静底下包含着多少蓄势待发的黑暗和雷霆,谁也无法说清。
  一日的光阴,浓缩成一个转瞬,夜来的极快,昏昏地将一切拢紧。
  沐云炀不语,只静静端坐在榻边,一言不发。
  便听房门轻轻响了一响。
  “我并不相信你会做出弑君杀父的事情。”夜风撩动他的衣裳,越发显得君子如水。
  “大哥。”沐云炀启齿微笑,仍旧坐在榻边不动。
  沐云昊便也不动,只负手静静站着,“你说的极对,这又是一出百口莫辩。不过,陈将军所言也是不错的,公道自在人心。总会水落石出。”
  沐云炀抿唇而笑,只远远盯住了门口的那人,“大哥,大哥,大哥……”
  沐云昊便笑了,“你放心,我总是要待你好的。我还是你大哥,你还是我五弟,永远都是的。”
  那一瞬,忽然有风突地吹进了沐云炀的眼,温润一瞬间自心中奔涌而出。
  点头,他郑重地看住了沐云昊,“保重自己。莫为我忧心。”
  沐云昊点头,“我为你带来一人。”
  沐云炀轻轻一笑,便瞧见了夜风里飘摇的一角衣影。
  “九儿。”
  “我说过,我总会陪着你的。”九如学着沐云昊的语气,将这一句话说的无比娇俏,却情真意切。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看上他漆黑的眸子,“夜再长,黎明,都会来到。”
  “是,能守着你,便越加的无畏了。”
  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这样的时候,语言,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相对无言,只在那一豆残灯里,氤氲了心事。
  黑暗渐渐淡去,那一抹黎明,映在他眸子里,悉数化成了坚定。
  废储再立。
  推举淮安王为新帝。
  这便是那一夜争吵的结果。
  沐云炀不说话,极慢的转身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他浅浅笑了一笑,视线自九如面上划过,无声的看住了温暖的朝阳,“你是料定了我百口莫辩,是也不是?只是,二哥,有些事,你又何苦这般赶尽杀绝?要知道,有时候,善待别人,便也是善待自己了。”
  他声音低沉,这一句话,便仿似是自五脏六腑轮回了一遍,才慢慢的吐出来,分外的带了一抹难言的复杂情绪。好似是淡然,又好似是悲苦,好似是无奈,又好似是多情。
  “并非云炀舍不得上位,而是,二哥,您实在没资格坐在那高位之上。”他回头,慢慢对上了沐云升的双眼。“居高位,为人君,首当其冲,要想的便是这江山社稷、百姓苍生。若你始终将一己私欲放在首位,那又如何对得起这如锦似绣的万里河山?所以――”他轻轻的笑了一笑,“所谓之废储再立,云炀,丝毫都不接受。”
  “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便听沐云升呵的一声冷笑,那神情间,竟俨然带了胜利的张狂。
  沐云炀清笑,“不凭什么,只是想再问一问在坐的诸位,这社稷江山,是需要一个明君?还是需要一个胜利者?”
  众人面面相觑,竟被他面上皎皎的一笑,夺了视线。
  沐云炀便慢慢踱了一步,面上笑容越加的张扬起来,“所谓之胜者为王败者寇。如若这胜者只懂得无所不用其极的取胜之道,怕是永远不能成为明君的。所谓明君,不外是‘明智’、‘明白’、‘开明’――那试问,若太子被诬谋逆,朝中争论不休,不晓得如何查清真相、平息乱事,却趁机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可是‘明智’?若边关军情告急,百姓陷于水火,不念着如何击退外敌、保家卫国,却借机勾结外族、打压兄弟,可是‘明白’?若先帝病重,传位立储,不想着如何辅佐新君、昌盛天祁,却趁乱生事,杀君弑父,可是‘开明’?!这样的人,是非不辨,黑白不分,又让云炀如何放心将江山拱手相让!”
  他笑着,慢慢挥动了衣袖,“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自来明事理、辨轻重,是谓国之栋梁,想来,心中自有公断!”
  沐云炀话音刚落,那边沐云升便已经怒火中烧,“你信口雌黄!”
  “呵呵――”沐云炀一声轻笑,“二哥急什么?云炀何时说过那胜者是您?或者,是二哥自以为,自己是胜者?”
  沐云升一时哽住,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沐云炀便甩袖步上了殿上高台,“来人,取遗诏!”
  “谁敢!”便听沐云升一声厉喝,手中长剑,便已经点住了沐云炀的咽喉。
  沐云炀眼中闪过了一丝笑,“这宫中什么时候允许随便带着兵器入内了?本宫竟不知道呢!”
  “你以为你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便可以蛊惑群臣、欺骗天下、逃避罪责?!”
  “是么?”沐云炀轻轻一笑,“那本宫倒想问一问清嫣,问一问您,问一问高太医,香儿小产,究竟是谁之过?!您以为,您收买一个太医,便可以将这杀君弑父的罪名嫁祸在本宫身上?!”
  “你这个小人!”沐云升神色变了一变,只是径自挣扎。
  “那么,您呢?”便这时,众人只听殿门口响起极清幽的一声,抬头,便见一人,自晨光之中慢慢的走来。先是听见了一声,然后看见了一抹光,而后便是淡淡的一袭影,走得近了,方看见那人,“倘若殿下是杀君弑父的小人,那您呢?又是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
  便见那人缓步走过来,“莫名叩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给各位大人请安。”
  他视线轻灵,安静扫过了淮安王沐云升,淡出一抹略含着讥讽的笑意。
  “大胆刁民,你――”沐云升怒火中烧,银剑闪闪,在空中划出一线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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