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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1苏紫]百里屠苏你敢不敢让我睡个好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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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真人:焚寂且放我处。此剑本是由你故乡带来,不知深浅,从未动用,如今一经激发,竟饱含邪火之力,为师待要细查。

1

百里屠苏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头来,乌沉沉的眼睛定定地仰望着面前白发之人,开口道:“弟子斗胆,请师尊恕弟子无礼之罪。屠苏此剑可交予师尊,但望师尊能应允弟子两件事。”
紫胤面色不动,银灰色的眼瞳中却流露出一丝意外之情,然而亦知此剑于此子关系重大,本是性命不换之物,虽然自己教习他数载,他待自己也算是恭敬有加,然而毕竟终是外人,自己性子冷淡,也不能与他亲厚,或许让他有所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他倒不曾介意,只是开言问道:“何事?”
少年面色十分认真严肃,低下头恭声答道:“第一件事,望师尊承诺,不得对弟子动武。”
“……”
二人之间瞬间静了下来,百里屠苏没有抬头,或是怕紫胤震怒。其实紫胤并未如何,甚至连面色也不曾稍动,只是微觉诧异不解,实在不知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沉默片刻,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却不迟疑,也并不多问,只沉声道:“若你日后在外作恶,我却不能饶你。”
百里屠苏亦是默了一阵,俯着的脑袋点了点,说:“好,若弟子‘在外’作恶,任凭师尊处置,”他抬起头来,灼灼的目光看着紫胤,“除此之外,师尊不得对弟子动武。”想了下又补充道:“轻功也不行。”
紫胤不由怔愣了下,只觉他话中怪异非常,并不简单。他微微蹙起眉头,心内思索,又觉只要他不为恶,自己又何须对他出手,应了他也没什么,只是他何至于此竟要他立下誓言?难道是担心自己日后打算会为他拦阻么?其实他既不为恶,想做什么便自去做,自己又怎会拦他。
思及此,紫胤终是对着跪在身前的弟子点了点头。
少年暗沉沉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掩饰过去,再次将头俯下,平平地道:“第二件事,请师尊不得反悔。”
“……”
紫胤深深地皱起眉来,此事显然十分蹊跷,然而他与百里屠苏虽不亲近,养他数年也知他的性子,这孩子素来沉默坚毅,既然敢这般跪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便是心意已决,他不愿说的,自己这个师尊也是问不出来。
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亦并不想过问,他总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总会过上自己的生活,然而这般反复强调,究竟做何盘算要这般防范于他?
……既已应了他,依他性子又怎会反悔……
紫胤猜不透百里屠苏的想法,沉默良久,百里屠苏俯首跪地一动不动,二人便似比着耐性一般。
哎……
紫胤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或许这孩子自幼遭逢大变,自己这个师尊平素与他也少有交流,不知他心思如何,他待自己虽恭敬有加,却也得不到他全部的信任吧。
“起来吧。”
“师尊?”
紫胤对着他点了点头,百里屠苏仰着头,一脸诚挚地望着他:“弟子知道师尊是一诺千金之人,并非弟子不信师尊,望请师尊恕罪,弟子对师尊敬慕之心此生不变。”
他说着话,对紫胤深深三叩首,“咚咚”有声。
紫胤并不愿他这样,微倾了身虚扶一把,让他起来。

2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海上明月,大漠孤烟,细草江南,巴山夜雨。
四季更迭,万物荣枯,缘起缘灭,皆是自然。

他显然没意识到,他也立下了一个誓言,一生的誓言。

……

“弟子恭迎师尊。”
黑衣的少年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着刚踏上剑舞坪的白发人抱拳行礼,似已恭候多时。
紫胤微微颔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凝,轻挥衣袖让他起身。
待到英挺的少年恭谨地立在他面前的时候,紫胤不由细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半载不见,面前的少年已变得英姿挺拔,少年身形当是又长高了不少……
“为师不在这些时日可有用心?”
“弟子绝不敢偷懒。”
紫胤面色淡然,只道:“既如此,且演练一番。”
“是。”
少年躬身行礼,随即干脆利落地拔剑出鞘,“铿”的一声金铁之音,引剑又是一躬,以为指教之意,旋即剑身一划,舞动起来。
玄真剑……
银亮的剑光从剑仙冰灰色的眼眸中划过,映得那双眸子更如冰一般剔透无暇,少年身姿矫健,腾挪舒展,身似蛟龙出海,鹰击长空,剑光如飞龙在天,电闪青霜。恢弘清逸,仗剑之姿,已渐有人剑合一之境。
紫胤面色不动,眼中却有欣慰之色,待得少年立定身形垂首立于身前,不由微微颔首,以示嘉许。
少年背剑而立,身形稳健,开言道:“还请师尊赐教。”
紫胤缓缓言道:“此套玄真剑你已是练得极好,尚有缺失亦不在剑招,只因如今修为尚且不足而已,假以时日自可练达,如此看来,为师不在之日,你亦勤勉有加,为师甚感欣慰。”
“多谢师尊夸奖,弟子谨遵教诲,不敢懈怠。”
紫胤轻转了视线,不置可否,抬步向居所而去,百里屠苏看了他背影一眼,立时收剑,跟随而来。
山中生活素来清寒,此地不过二人居住,更行清寂,紫胤回来时,日已过半,此时便已是午后。
此时方回,却非他本意,原来只为百里屠苏那句誓约。
最初他行事本未曾多加注意,不想却被百里屠苏跪在身前,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看过来,只问一句:“师尊所言可当作数?”
“轻功也不行。”……紫胤想起此话,哑口无言,因而便是下山回山也只得步行。
百里屠苏却似觉得正该如此。
待他坐定,少年又恭敬询问:“师尊可曾用膳?”
紫胤摇摇头,少年便立刻道:“师尊稍待,弟子且去准备。”语闭便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饭菜便端了上来,三菜一汤,最后竟然还有一盘甜味的酥糕。
紫胤抬眼看了自己的徒儿一眼,少年仍是垂首而立,他也不多问,只单单一个“坐”字,让他坐下一同用膳。
屋内一片沉默,两人虽是同桌,却只各自默默吃着,桌上菜肴看着简单清淡,味道却很是不错,紫胤安静的吃着,却想不起来这孩子何时有了这等手艺。
想他刚被自己救上山来的时候,不过七岁,他收了他做徒儿,教他武功,照顾他饮食起居,剑术倾囊相授,照拂却不敢说无微不至。这徒儿小小年纪就沉默寡言,从来不见他开怀玩闹,甚至连笑也不曾笑过,倒是十足像极了自己。而他毕竟是个男人,总有不周之处,比如这饭食,在他做来,便是寡盐少油,索然无味。他是修道之人,也只为了小孩生长方做些肉食,无甚花样,不过是为果腹,想来他总是吃得厌烦了吧。
不过从何时起,做饭之事便无须劳烦他这师尊的呢?

3

大概……便是……那个时候吧……
那个时候……
紫胤不由停了下来,几乎同时,百里屠苏放下碗筷看了过来:“师尊用好了?”
紫胤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百里屠苏立刻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紫胤默然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起身去了自己寝室。
一眼看去,窗明几净,全无半年未住人的痕迹,看来他不在时,百里屠苏时常打扫了。
他轻垂了眼眸,抬步入内,环视一圈,只见屋内事物归敛齐整,榻上被褥叠得四四方方,似与他走时一般无二,然而……总是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来。
百里屠苏已然又回来了,在他身后躬身行礼:“师尊,师尊一路劳累,弟子已备好热水并换洗衣物,师尊请去沐浴,便可歇息。”
紫胤轻轻点了点头,其实这点山路他倒说不上劳累,只是一路回来染了风尘,百里屠苏素知他爱洁的习惯,每次回来必先洗沐,他说让他休息,他也便不愿拂了弟子的心意。
这般晚间百里屠苏来请紫胤用膳的时候,他正斜靠在榻上看书,百里屠苏垂首在外等他起身,将一头如雪银丝束起,
晚膳又变了花样,不变的只是餐桌上的沉默无语,只因紫胤从小教导“食不言”。安静的食完,百里屠苏自去收拾,紫胤又回了房。
天色似乎一下就暗了下来,星月已然爬上了幽蓝的天空,草虫杂鸣,更显这山中清冷寂寂。
清贫生活,左右便是无事了,紫胤点上一盏灯,解下束发,宽了衣襟,又靠在榻上,执起方才未曾阅完的那本书册来。
然而不知为何,心思却不得集中,屋外安宁好长一阵,又时而传来一些不明所以的悉索之声,不知百里屠苏在做些什么。
紫胤微微有些走神,每次回来,第一眼见他身体无恙,便不再多问,首先考察他的武功精进,之后似乎便立时回到了过往他常在山上时的师徒生活。其实他这个做师父的该问问他的,那么久留他一个人在山上,是否诸事安好……那孩子毕竟不同于他这个修道之人,少年心性,总是跳脱,总该对这世上的事有着好奇,一个人在这寂寞深山,该是何等无趣,总不该如自己这般清心寡欲,可若要自己如他年幼时一般在山上陪着他……
哎……
……也难得他能一直呆在山上,想来跟着他久了,竟是连这少年心性也磨灭了?
紫胤暗自有些懊恼,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更漏渐深,月上中天,他将那不曾翻动几页的书放下,稍稍侧了身体,正欲抬手将灯拂灭,忽闻屋外脚步声响起。
“叩叩”,房门轻轻响了两声,少年无甚起伏的声音响起:“师尊。”
紫胤微感诧异。
他将身体坐正,想了想,终是不及再做整理,沉声道:“进来。”
二人在山上同居日久,紫胤却甚少在弟子面前衣冠不整,虽然都是男子,然而他素来自律极严,恪己持礼,从来都是发冠高束,衣衫齐整,只是今日,徒儿这般晚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紫胤,黝黑的眸子几不可查的怔了一怔,而紫胤冰灰的眼中则微微露出惊讶之色。
百里屠苏双手抱着厚重的被褥走了进来,黑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何事?”
百里屠苏垂下头去,语气是罕见的犹豫:“师尊,师尊恕罪,可否……委屈师尊让弟子挤上一宿?弟子的床坏了,一直未曾修缮。”

4

“……床坏了?”
“嗯。”
紫胤无言地盯着百里屠苏,却见他始终埋着头,似乎不敢看自己,微微蹙起了眉,起身下床走了出去。
百里屠苏便抱着一大摞被子跟在后面,到了自己房间,看见紫胤挥手将门推开。
冷月如水照了进来,何况紫胤功力高深,自然将房内情状看得清楚。
屋内陈设依旧,简单桌椅摆设之后,那张靠墙放置的从中整整断裂开的床分外醒目。
从中整整断裂开来……
床幔被卷了起来,还吊着些丝絮,被褥也收了,断裂的木头参差着清晰可辨,前后两半齐齐向中间塌了下去。
紫胤默然无语地看着屋内,百里屠苏同样默然,抱着被子站在紫胤身后,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一头厚重的白发,在挺直的脊背上直直垂落,长过了膝,在冷月照射下泛着幽幽的白光。
“……怎会如此。”
“弟子也不知,想来年深日久,木质已不牢靠,不知如何,便成了如此。”
“……”紫胤沉默,这张木床还是百里屠苏七岁上山时他亲手为他添置的,到如今也快有十年了,只是竟然坏成这样,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孩子这些年都在床上做了什么?
然而夜色深沉时,显然不是深究这种问题的时候。
“……你便一直住我房中?”
紫胤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无论如何收拾打理,那间屋子如何也不像半年无人居住的样子。
“是,弟子不知师尊何时归来,想着就先住着了,还请师尊恕罪。”
那语气平平,当是并无怨怼之意,紫胤心里却是微微一窒,闭了闭眼,沉声道:“……今夜便一同睡吧。”
“多谢师尊。”
山上露重,气温低寒,总不能让他睡地板的。

紫胤沉默地看着百里屠苏将被褥铺在空出的一半,退去衣物叠好放在床头,说了一声“弟子僭越”,便散了发,万分自然地上了床,吹熄了灯火,趟在了自己身边,将被子裹好,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
那语调又如平常一般沉沉的无甚起伏了。
紫胤不由一僵,趟得挺直,闭上了眼睛,浑身却说不出的不自在。
他素来不喜与人亲近,莫说旁人,即便是百里屠苏年幼之时,也甚少让他近身,如今这二八少年,今日见时,似乎已在他离去的时间里长得比他还高了些许,虽然少年身形未退,依然有些单薄,却分明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了,这般同他挤在一张石床上,虽然自幼看着他长大,心里却也多少有些尴尬抵触。
反观百里屠苏,面色平静,丝毫不见别扭,已是安然闭目,呼吸沉缓。
紫胤轻轻抿了唇,闭着眼睛,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心里告诫自己不该与一手养大的孩子这般生分,却无论如何克制不住那份不适。
“……师尊一点也没变。”
“……”耳边突然响起少年沉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睡意,紫胤一时不知他所说何意,不曾接话。
“……师尊这次,会留多久?”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睡意似乎更浓重了些。
“……”紫胤再次沉默了,心里泛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

PS:少侠在外面悉悉索索的是在收拾自己屋子,半年没住过╮(╯▽╰)╭

5

房内安静了下来,身边的呼吸越发轻缓沉稳,百里屠苏似乎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问了一句,便兀自安然睡去,紫胤却因为身侧有人,始终难以放松入眠。
会留多久……
……最初不过十天半月,后来……一个月、两个月,渐渐的,三月、五月……时间越来越长,这次,竟就这么走了半年……
便是心中牵挂,也总是犹豫着回来,并非他贪恋红尘俗世,他亦不愿悠游在外,他亦只想在山中清修,可是……
哎……
这么多年,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紫胤如何也难以安睡,又怕动弹翻身惊扰了身旁的小徒儿,只是僵直着身体闭目养神,极是不舒服,耳旁夜虫杂鸣愈显清晰,忽而便令人格外烦扰。过了不知多久,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下来,意识渐趋平静,身旁却动了起来,百里屠苏向着内里翻了一个身。
虽然中间隔着被子,然而两人挨得本就极紧,紫胤不着痕迹地向墙壁又靠了一靠,可本已逼仄,又能避到哪去?身体右侧传来微微的压迫感,耳畔那绵长的呼吸越发清晰可闻。
紫胤默默忍耐着,谁知百里屠苏便似得寸进尺一般,又向他蹭了蹭,压住他的头发,连手也不老实起来。紫胤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望了过去,暗淡光线下,少年安然的睡颜,就像小时候一般无二……
终是不忍心吵醒他……今夜……便不睡了吧……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播撒进来,皓眉轻蹙,莹白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下,缓缓张开。紫胤只觉周身不爽,实在没睡好。
没睡好……
眼睛一下清明起来,他感受着自己几乎不曾变过的姿势,以及腰上承受着的不属于自己的重量。
紫胤缓缓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向旁转过头去,正看见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尤未清醒的一丝朦胧张开来。
百里屠苏平淡地望了他一眼,带着刚睡醒的咕哝唤了一声“师尊”,极其自然地抬起压在自己腰上的手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撑坐起来,翻身下床,取了衣物,背向着他麻利地穿戴起来。
紫胤沉着脸盯了那背影一眼,方才缓缓起身,抬手将垂发撩在耳后,随意顺了顺,下床来取衣物。
百里屠苏将自己收拾好,转身看紫胤正起身穿戴,垂首道一声“且让弟子服侍”,紫胤尚不及推拒,便被他接过穿了一半的衣袖。
紫胤无奈,不好拂了徒弟的心意,只得微微曲起手臂,让他将另一半袖子套上了,接着便由着他将自己衣物一件一件穿上。
紫胤的衣物同百里屠苏比真是差得远了,少年身上一身简单劲装,紫胤的衣物却是层层叠叠。百里屠苏将那些衣物一件一件系好理撑,将那一头长发抽出,直到最外一件蓝色道袍,接着便取了腰封绕到紫胤身后。
紫胤本想说“我自己来”,那双手已贴着后腰伸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垂在身侧的双手。
练武之人本就敏锐,何况如紫胤这般不世的高手,一双手臂自后向前环住他的腰,人体的热度带着他人的气息一下贴了上来,这样的距离让他极不适应,他背脊不由一僵,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百里屠苏吹吸的热气从后颈袭来,让人耳根一阵燥热。
其实那动不过倏然一碰便即远离,也未贴紧,腰上腰封收束,玉带已然扣上,他尚未回神,百里屠苏已然捧了梳子递到他眼前:“师尊。”
紫胤绷着脸取过他手上的木梳,微垂了眼眸回避了眼前之人,抬手梳理自己的长发,挽起一个髻,将玉冠紧紧束上。
然后百里屠苏便在他身前转过身来。

6

紫胤微微顿了下,终是抬起手,拢起百里屠苏后脑的长发,自上而下,梳到了底,待得几下梳顺,便放下梳子编起辫子来。
百里屠苏微微垂着头,感受那微凉的修长手指不经意地抚过他的后颈,然后在他的长发中穿插,不松不紧一直到末尾,用那根羽毛绳系住。
紫胤脸上的表情,不用看他也想得到了。
“……好了。”
所以他没有回头:“弟子去练剑了。”
“……嗯。”

待他离开,紫胤沉着脸在屋内默立良久,弟子服侍本也是该然,看百里屠苏泰然自若的模样,明明是再自然不过之事,不过是自己不喜人亲近,日后注意便是,何须拂他心意,何况也无非因着与他同房罢了。那木床坏去,自己不在山中,又不知何时归来,百里屠苏权益而行本在情理之中,自己回山也未向他提前知会,也只得如此。山中物资匮乏,当年做那木床也花了大力气,为着他日后成长又做得格外大些,如今想要及时修缮也非易事,不过总不能就此不管,一直这样同睡成何体统,此事当尽早解决。
自幼照顾他,二人同住这么久,有些肢体接触本就是寻常之事,教书习字,传授武艺,甚至端饭递碗,本都在所难免,今晨这般虽然不惯也非什么大事,本不该刻意为之,不然那徒儿又该与他置气了…… 
思及此处,紫胤不由闭了闭眼,暗自摇头,明明是自己养大的徒儿,却让他这般顾忌……
不过那誓言百里屠苏当真十分看重,也不知他到底图个什么,只是自那之后,自己行动时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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