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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四通八达的宣州,这里既有江南的水韵,又有蜿蜒的山脉。
秋高气爽,临近中元节,城中一派繁华,白栀告诉宁函之,她想在这里做短暂的停留。
安定下来,白栀将这个月第二封信传给绯衣,除了交代她也安定下来,就是让她将另一封信传回宫里。至于飘渺阁和烟雨楼,她毫不担心,有两位姑姑掌事呢!
宣州离秋水山庄不过半月的行程,宁函之计算着两地的距离,正合他的心意。赶在中元节前夕,他不动声色地买下临水靠山的一处小楼。
这一日,穿着从成衣店内挑选的素色衣裳,白栀不再一身白衣,翩翩若仙引人注目。
学着普通姑娘家,使用珠花点缀着发髻,垂落的耳坠摇摇晃晃。勾眉,朱唇轻启,轻轻抿在了唇脂之上,再张开,已是红唇艳艳。
当她开门让从隔壁房间过来的宁函之进来时,男人的心又一次被惊艳了。
仙女落凡尘!
他突然转身即刻关上了房门,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无与伦比的美。
一动不动地将她欣赏个够,宁函之将她放置在镜子前的薄纱拿起,亲自为她戴上。
驾着马车将她带至那座与青山绿水共为邻的小楼前。
白栀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读懂她的心思的。每天在客栈里蒙着面纱进进出出,经受那么多人的打量,明明很寻常的一件事,她却觉着有些受不住。
从客栈搬至山脚之下,白栀的生活自己舒适了很多。她与宁函之的相处,渐渐地和谐起来,不必再多加顾忌别人的耳目。
中元节在集市上,两人感受了一把普通百姓浓浓的节日气氛。
白栀想起绯衣和姑姑们的同时,宁函之也回忆起往年,在秋水山庄时,庄中的热闹。只是自去年玥然中毒后,曾经山庄祥和的氛围早就消散了。
如果,白栀知道她还被他搂在怀里,宁函之记挂的却是几百里之外的青梅,会作何感想呢!
她不知道,所以回到小楼,在福顺客栈后,宁函之时隔多日,第一次得到她的应允,不用孤枕难眠了。
从烟雨楼搜集来的情报,她猜到这一次,这场就剿杀不会再按照原文中的时间来了。呆到九月中旬还未接收到任何长乐宫遇袭的消息,白栀决定再次启程。
这一次,她不再执意往南,沿着宣州周围的几座古城转了一圈,当冬季来临之际,他们再次回到了这里。
转眼两人从长乐宫出来已经三月有余,这沉醉的美梦,无人忍心打破。
世事无常,秋水山庄大小姐入冬以来,便延请了诸多名医入府的消息,还是传来。
第53章 魔教宫主(9)()
虽然早就观察到他最近心事重重,但收到烟雨楼传来的消息后,白栀才确定。
赵钥然是他们之间不可触动的一根刺。
所以,如果原文中,原主逃过了身体的痛楚,躲过了灭派的灾难,她和宁函之即便也曾共约白首,恐怕也难以走到最后吧?
就像是此刻的她。
夜晚,两人紧紧相依,被子里暖意融融,将外界寒气阻隔在其外。
可即使两颗心靠得再近,也无法拉拢各自脑中有着巨大差异的想法。
一个计划着如何拿走他心爱之人挂在胸前的寒玉,一个盘算着如何在双方分别后,打击她正依靠的这具胸膛的主人。
第二天,白栀收到绯衣传来的消息:七日之前,武林正义巫山一行刹羽而归。看到和风姑姑信上所述,白栀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
总结起来,无非之前澄清及时,起到了一些作用,再加上他们后期派人盯住了幕后黑手,他们未敢再明目张胆地陷害到长乐宫头上。
因此,纠集到巫山的江湖人士为数不算众多,连区区阵法都没几个闯过去的,又何谈攻打长乐宫呢?
心情明媚,几日里,白栀连膳食都用的多一点。
冬日里,天寒地冻,房间内生着两个炉子,她也觉得手脚冰凉。
这是以前从未遇到的事,由于她的胎毒,这身体一直畏热不怕冷来着。要知道在此之前之前,她功夫未练成之际,每年夏季她都不愿呆在缥缈阁。
难道今年练功得成后,祛除部分毒素,又压制住其余胎毒,反而使得她畏寒了么?
寒冷难耐,使得白栀变得絮絮弱弱的。在小楼里,不是靠近炉火坐着看书,便是坐在床上练功。
此时,身在集市的宁函之更是愁上加愁,钥然那边恐是再也等不的了,宫主近日来身体也不好,他无法劝服自己弃她而去。
无巧不成书。
栈时,他无意间目光掠过门内,竟看到本该在巫山的绯衣的身影一闪而过。想起和宫主在一起的时光里,常有书信送来,此时思来,想必就是绯衣传递过来的。
如此,宁函之目光闪烁,之后便去了家酒楼点了好菜,外加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带回去。
与此同时,通往宣州的大道上,一匹疾驰的飞马狂奔而来。马背之上,黑衣主人,潇洒肆意,马蹄之下,尘土飞杨。
呆在小楼的白栀,见门外阳光正好,推开外室的窗。冬日暖阳,照射在她白色锦缎上,温暖得她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坐在床下阳光里,白栀手拉针线,安安静静地缝补着他前两天坏了的衣袖。
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剪掉多出来的线头,拉了拉缝好的衣袖,满意地看看。折叠好衣服,放进衣橱内,她才不紧不慢地到门外,等着他走上来。
白栀望着他从阳光中一步步靠近,留意到他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着一壶酒,脑子里刹那间“嗡”地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想笑,却感觉肌肉僵硬了一般,脸庞上面无表情。
远远地看到她站在门口等他,宁函之内心充溢着无限柔情。
早已习惯了她一贯的高冷,他也就没观察到她眼底的复杂晦暗。
等他走进门,白栀将大门阖上,返回她坐的窗下,将桌案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收起来。
望见沐浴在阳光下的她将桌案清理干净,宁函之想起她畏寒,干脆就把食盒放置到那里。
大概他是一路赶回来的,白栀揭开盒盖时,食盒里的饭菜还残余着温热。
没去问他为何今日突然买做好的饭菜回来,把食盒里四样菜摆放好,白栀温和地说道:“趁热吃吧!”
宁函之没有像平时那般,什么都不让她做。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做每一个动作,他想把这些全都深深地嵌进他的脑海里。
他在害怕。
等她知道他盗走了她的寒玉,又不告而别,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换的她的原谅。
下次两个人坐在一起,融洽地吃饭,将会在多久之后呢?
两人满怀心事地坐下用膳。
当吃到一半时,宁函之起身去找来两个杯子,将女儿红倒出来。他把一杯放置自己面前,笑着说:“今日是我生辰,宫主能陪我喝上一杯吗?”
默默地接过来,白栀都觉得这情景有些令她啼笑皆非。
如果她没记错,今天该是原主十九岁的生辰吧!宁函之竟选了这个日子?
举起手中的酒杯,白栀难得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瞧着对面的那个人,说了句“敬你”。
待他同样端起酒杯,“砰”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后,两人俱是一饮而尽。
一杯饮下,二杯再续,不知不觉,二人已将一壶女儿红饮尽。
其实从第二杯开始,白栀就察觉出来,这壶女儿红里放了迷药。
她不惧迷药,却喝不得酒,对面的人影渐渐模糊不清了,她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低低地呢喃:“望你所希望,皆能成真。”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他有没有听见,说完便晕晕乎乎地趴到桌面上。
清醒地听到她说的话,知道她猜到了什么,宁函之突然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
一片茫然过后,他走过去坚定地将她拦腰抱起。一步一步稳如泰山地走到床边,把她轻轻放到床上,拉过两床厚实的棉被盖在她的身上。
看了两眼后,他转身去把桌案上的碗碟全都收到食盒里。
当他打开衣橱准备收拾行礼时,望见叠放在最上面那件衣服。
展开一看,昨日刚损坏的衣袖,已被缝起,那针脚细密却有些参差不齐,一看就知道出自一个不擅长女红的女人。
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两下针脚,宁函之默默地将这件衣服包裹在包袱的最里面。
做完这一切,他提笔留下一封信。讲述了盗玉的不得已,也表明了他将会及早回到她的身边。
再次回到床边,凝视着被褥簇拥着的美人,他情不自禁地躺进去。
分别前最后一次亲吻她的唇瓣,宁函之控制不好力道,分离时,她的两片樱唇都有些微肿。
宫主,等我!
视线别开,他不再去看她的面庞,手指利落地解开她脖颈下的几颗扣子。将手伸到她亵衣里摸出绳链,解下系扣,慢慢地抽出那块祥云形状的寒玉。
下床后,为她再度盖上被褥,背上包袱,抓着寒玉,留下宝剑,宁函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令他无比留恋的小楼。
不敢回头,他害怕自己自私地多回望一眼,就再也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也许是心有灵犀,知道他真的离开了。
在他骑马离去后,白栀迷蒙地睁开眼,踉跄地一步一挪地到了门外,想努力寻找什么。
之前觉着温暖的阳光,此时变得格外太刺眼,让她晕眩着踏错了一步,滚下楼梯。
疼,蔓延全身,从未有过的疼痛,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此刻哪里受伤了,只觉得仿佛有什么自她身体中流逝。
午时阳光渐渐消散,天色开始阴沉下来,灰暗一片。天空中开始飘散起漫天的雪花,绵绵密密,地上很快便被覆盖薄薄一层。
萧琅都不知该感叹自己的运道是不是有些太好了,还好最近没去赌庄下几注。
自巫山返程归来,他便一直骑马行驶的大道。这回难得心血来潮,走了一回漫漫山道,谁知半路过后,就遇上了今年第一场雪。
迎着飘雪,扬鞭,策马奔腾,终于看到一处房屋。
从远处看过来,独栋小楼,在雪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飘絮阻隔了他的视线,但他却模糊地感觉到那楼前的地上,隐隐约约有个什么。
越来越近,到小楼十丈距离,他快速又利落地下马,提起内力,轻身一跃。
果然是个人躺在那里,从她身下流淌出的血已然有些冰起,雪花飘落到上面,渐渐不再融化。
他迅速地蹲下拉出她的手,几根手指往上一搭,脉搏跳动,还活着。只是,这脉象乃是滑胎之象,胎儿早已流失,且此人习武在身,内息紊乱。
行走江湖多年,萧琅自诩不是个心善的人。
只是,当他望着那张冻的有些发紫的美丽脸庞,二话不说,将其抱到小楼中的房间内。
放下她时,视线落到她的胸前,扣子是解开的,再回归到她的面庞,唇是肿的,他意有所会。
考虑到她流血过多,又气息混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固元丹,往她嘴里塞进去。萧琅扶起她,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在背后使劲,听到她吞咽的声音,才小心地将她安放。
替她解开身上被血迹浸湿的衣裳时,萧琅竟觉得有些堵心。
他读不懂自己怎会对这素未谋面的女人产生这样的情绪。
为她盖上被褥之后,他便冲出去骑上马,迎着风雪,向大路狂奔而去。
第54章 魔教宫主(10)()
两日后的午后时分,白栀从噩梦中醒来,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虚弱地连坐起都费劲,全身上下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其实,发生了什么,在她失去知觉之前,她就全都知道了。
目睹着血迹从身下蔓延而出,染湿了她喜爱的白色素锦,那鲜艳的颜色灼烧了她的眼。
她努力挣扎啊,可是,身体却似乎完全动弹不得。她那么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孩子的存在。早点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血液与时间一同一点一点流逝,没了,没了,她是眼睁睁见着它没了的!尽管这身体不是她的,可这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没在意身体,是她的错……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打断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白栀的无边思绪。
难道他还没走?
然而,听到那脚步声,她就知道不是他。
走到床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剑眉灼目,一身黑衣,眉眼之间并不冷峻,而是一派潇洒风流。
“你是谁?”
怎么会在小楼里?
没理会她有气无力的质问,萧琅将手里那碗药端到她的面前,“把药喝了!”
望着碗中热气腾腾冒着白汽的汤药,白栀怔怔地出神。
不知道对方想到什么,萧琅放下手中的药碗,主动将她扶起,而后重新将汤药送到她的嘴边,“止血补气的。”
是被他所救吧!知道面前之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栀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抬起乏力的手,扶着碗的边沿,一口一口将汤药咽下去。
将她重新放下来后,萧琅才走出去,再次归来,手里又重新端着一碗米粥。
两个并不相识的人,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相处三日。
见她身体复元一些后,萧琅才将原本放在桌案上的书信交给她。
将信展开,默默地读完,白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从开始就是她错了!
看她那么伤心,萧琅忍住想去安慰她的冲动,将之前原本想告知她的一些话,暂时先隐瞒了下来。
白栀五天后才下床提笔,让绯衣自行回宫。至于她,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里。
穿着放置衣橱中从未穿过的绿色锦缎,白栀站立在她为孩子设立的衣冠冢前,用尚未全部恢复的内功刻下“白宁之墓”四个字。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也毫无痕迹。
矗立在她身后的萧琅,静寂无声地陪伴着她,不似平时那般,潇洒不羁。
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天之久,白栀还未跟她这位救命恩人说过一个字。
今日,在孩子的墓前,她郑重地向他道谢:“这段时间承蒙阁下照顾,白栀不甚感激。日后,阁下若有需要,白栀当竭尽全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若不是他,这条命,就该交代在这里了吧!
果然有既定的命运,哪怕长乐宫逃过了覆灭,她还是免不了性命之忧。只是,最终失却的,是她孩子的命。
萧琅的善心并不多,对她的道谢,也就置若罔闻了。
他开口并未接过她的话茬,反而关心起她今后的去向了,“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打算?
白栀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回长乐宫或者飘渺阁,也不愿呆在此处,触景生情。
“既无打算,不如跟随我一同游荡,互相照应吧!”看见她的反应后,萧琅几乎是脱口而出。
被自己的行为惊愕后,他对自己解释,这是因为他还有事情并未告知,却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去哪里呢?白栀内里毫无盘算。既然不知,便由这位恩人替她做决定吧!
况,她连自报家门都做不到,谈及报恩,实在有些可笑。不若呆在他身边,早日报恩,再自行离去。
“好!”白栀稍微斟酌,就应下他。
此后,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在这小楼,又呆了十多天,二人才离开宣州,直奔西南而去。
而二十多天的时间,宁函之早已将寒玉带回秋水山庄。
有寒玉在身,原本身体逐渐恶化的赵钥然,热毒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经过多方名医会诊,有了几种适宜的调理方法,她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
赵钥然虽然已有心悦又门当户对的穆涯陪伴,但意识清醒后,知道义兄消失的这段时日竟是为了替她找寻天山寒玉,她同样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联想起往日里,函之哥哥对她的紧张,已经体味到爱情的赵钥然不由得生出愧疚之感。
之前只当他是疼爱妹妹,她竟未看出,函之哥哥对她的在乎夹杂着男女之情。
瞧着憔悴了许多的义兄,本就心思细腻的赵钥然也是十分心疼,时常劝慰他要多注意休息。
而宁函之刚送回了寒玉,便被义父询问从何得之。
从未对义父说过半句谎言的他,头一次没说出实情,而是编造了一番路遇奇人的遭遇。
知子莫若父,赵庄主心知义子有所隐瞒,他也不便逼迫。只看他的表现,赵庄主推测,这寒玉只怕是十之*是他从长乐宫中盗出来的。
女儿生命危在旦夕,不代表身为一庄之主的他不知道前段时间长乐宫被一些武林人士围攻的消息。
见他不愿说出实情,赵庄主只待他日后坦言交代个清楚。
细数着离开宫主身边的日子,宁函之只觉得度日如年。但钥然一日未愈,即便是离开这里,他也放不下心来。
于是,他选择暂且呆在庄内,等到玥然痊愈之后,好无牵无挂地去追寻宫主,求得她的原谅。
时间久了,赵玥然细心地发觉义兄回来之后,她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只以为义兄是因为穆崖时常陪伴着她,才鲜少出现,她心里既惭又愧。
回忆起小时候,娘亲常对她说,函之哥哥心性温和,是良婿之选。回忆越多,她就越能感受到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这份沉重感情。
等到穆崖有事被他爹爹喊走,她便常常寻宁函之来陪她说说话。
明明两人相处之间,一派风光月霁,只落在旁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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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位于整个大陆东部偏北,缥缈阁在南方清湖深处,如今行驶的西南方向是白栀从未到达的地方。
西南的冬天不似中原地带的宣州那般寒冷,潮湿,白天还有些春夏交接的温热,夜晚也不过有些阴冷,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见识了这片土地百姓生活的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