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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谨只和家丁打个招呼,便抱着丁当去寻大夫。
丁当疼时手一抹,皇帝普男亲赐的耳环落在了地上。
令狐谨没有想到,他走后不久,陈员外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全家几十口,无一生还。
陈员外与人为善,为人本分,这把火怕是与丁当有关。
令狐谨忧心忡忡,深宫罪恶非他所能想象。
令狐金没敢把这件事告诉的丁当,有些事他一个人担忧就够了。
当令狐金再看到丁当数黄豆,一脸憧憬的样子地,觉得不能再让丁当直迷不悟。
丁当回不去了,回去的路将是一条死路。
“丁当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宁儿,你要娶的妃子是嫁个过人的。他还一定要她做皇后,你会同意吗?”令狐谨看着丁当的眼问。
丁当看着表情严肃的令狐谨,脑子里一圈又一圈的回响着这句话。
俄尔,丁当手一松,篮子落在了地上,篮子里的黄豆一下子全滚落下来,滚得满地都是。
如果她的孩子宁儿娶她这样的女人,她还能勉强接受,如果让她做皇后,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她的儿子将来是皇帝的,皇帝的一举一动皆关国体。她不能让后世的人耻笑她的孩子,为此,她或许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丁当似乎明白了太后激烈的反对,理解了林将军叩血劝谰。
可是以后再也不见皇帝普男,那一别永远就是万水千山,她如何承受。
五年的豆子数了一半了,突然告诉她,就算把世上的豆子都数完了,她也见不到他,她的世界怎不让她恐怖。
她受不了一辈子没有普男的孤单。
绣颜侍君1
“丁当,那晚我们入住的陈员外一家全被人烧死了,皇宫里已经有人对你痛下杀手。”令狐谨的语气非常沉痛。
令狐谨的话像一记重捶,捶得丁当的意识开始朦朦胧胧,神志恍恍惚惚了。就在这恍惚和朦胧的中,丁当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到父亲身边,看着令狐谨道:“父亲,我们回不去了是吗?父亲,你告诉我,我们回不去了是不是?”
“丁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知道远方有一个人牵挂,爱你,就已足够。”令狐谨劝道,“丁当你爱的是一个帝王,他不属于你一个人。”
这一次,丁当并没有令狐谨想像中的悲泣,只是变了脸色:“父亲可是我很想他,我很想见他。”
“丁当我可怜的女孩,就在梦中相见。”令狐谨把丁当搂在怀里,温暖着丁当冰冷的心。
“父亲只能这样了吗,父亲。真的只能这样了吗?”丁当反反复复问。
“当儿,除非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令狐谨认真的回答道。
他必须狠心把丁当的念想掐灭,如是这样女儿才不会太痛苦。
“丁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我们只能学会认命。”
丁当抬起身,看着窗外,眼中反而闪着晶亮的光。
不认命,不认命,她绝不接受一辈子见不到普男的命运。
令狐谨发现丁当对杏花特别感兴趣,她摘了很多枝杏花放在桌上,入神的看着。
令狐谨问丁当看这些花做什么,丁当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令狐谨还难得听丁当念着唐人郑谷的《杏花》: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小桃新谢后,双燕却来时。香属登龙客,烟笼宿蝶枝。临轩须貌取,风雨易离披。
丁当这是要做什么?
令狐谨担心了二天,终于知道了。
丁当在自己的脸上纹了一枝杏花。
丁当连绣花针都没拿过,竟然敢用针在自己的脸上刺出那么多的印痕。
爱让丁当疯狂。
这样的主意,令狐谨想都不敢想。
上天垂怜,那杏花还绣得非常精致,令狐谨略加修饰,竟然多出一种惊艳的美。
因为这朵花的存在,加上丁当刻意把唇描得厚些,不细细看,是看不出丁当原本的模样。
绣颜侍君2
“当儿,为父就陪你疯一回。”令狐谨在自己脸上画了几个痣,点了很多老人斑,出来一亮相,连丁当都不认识他了。
“爹,我不用等五年,也可以见到他了。”
令狐谨颔首:“不过,当儿,你不要期待太多。”
“我只要能见到他就行,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一年就看一眼,我就足够。”
有了目标,丁当这朵失去水分的花朵立即滋润起来。
丁当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忽然间,所有的烦恼都离开了她,却感到一股汹涌的大浪潮,卷过了她,也淹没了她。她看了看窗外,眼前似乎浮起一缕光,一缕希望之光,那火光很快变成一缕如雾的青烟,烟雾中,是一张令人迷惑的脸;宽宽的前额,浓而微蹙的眉毛,那对如海般深奥而且深情的眼睛,带着智慧与高傲的神采,那弯曲如弓的嘴边,有着倔强自负的坚定。丁当感到一份窒息的热情在她的心中燃烧。
普男,我很快就要见到你了。
可是很快一盆水把丁当浇了个透心凉,
丁当和令狐谨正准备出发去帝京,却听到到了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皇帝下了昭书:皇后暴薨,举国哀痛。。
皇帝罢了朝七日,亲自为皇后超度。
丁当想不明白,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丁当看着父亲,眼神茫然,她向父亲令狐谨寻求答案。
令狐谨的脸上倒显出了雨后阳光般清新爽目的笑容。
“丁当,你的机会到了。我们和她唱一出。借尸还魂。”令狐谨有些小兴奋。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丁当越发的迷茫了。
“当儿,我的女儿,你的机会到了,这一回你不但可以见到他了,而且还能和他在一起,当儿……”令狐谨越发的兴奋起来。
丁当听不明白,但她知道父亲是不会骗她的:“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
期盼的太久,当机会来临的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是你的敌人送给你的机会,丁当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令狐谨抱住丁当的手道,“也许这一生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丁当,你一定要听我的,每一步都要走和小心,否则你会一辈子见不到他的。”
绣颜侍君3
“父亲只要能见到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丁当整个心都寄托在这个希望里。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做你自己。”令狐谨认真道,“你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淑女,言行举止,一一改来;棋琴书画,一一学来,一直改到学到当得起母仪天下四个字。”
“父亲,你还要我做皇后。”
“你要和普男在一起,只能选择做皇后。”令狐谨眸含亮光道,“因为普男只需要他的皇后,佛要三生缘,只有你当皇后,才能续三生,丁当,你非常幸运,遇上这样的男人。为着他这份情,抛弃你自己吧!”
“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只要能见到他。”
令狐谨看丁当清水般明澈炯炯发光的黑眸,他知道丁当应该能做到。
“丁当我打听到,本来皇帝要微服私访,因为丧事耽搁了。”令狐谨道,“我想我们上次出去,定是让要你命的人认出来,所以才火烧了陈员外家,你又说你落了耳环,他一定以为是你,非常伤心,需要做点事排遣心中的痛苦。丧事结束之后,估计他就会南巡。”
“我们这里离京城那么远,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员外家的事情。”丁当迷茫问。
令狐谨沉思了一会儿道:“一定是有人想要他知道你已经死了,让他死心,好达成他们的愿望,此系非常复杂,待我们进了帝京再一一查来。如今之计,我们要设法见到他。”
丁当点头:“父亲,我听你的。”
“丁当,听爹的话,爹一定会安排你见到普男,你可以让他看到你身上熟悉的东西,但是你一定不能承认你就是丁当,否则你们即使见面,最终也还是要分开。”令狐谨语含警告道。
“可是为什么,父亲?”
“你将来一定会,明白,相信我。”
令狐谨心里道:“丁当,若是告诉你原因,一定会坏事的,你和普男都不会处理你们间的事情,那么就让我来吧!走在弯路上,总比走在绝路上强些。”
一条弯弯的小路,两旁树木森森。
一位小姐坐在轿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扶轿而行。
小姐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小姐的脸上,一支杏花从额头延伸到下巴。衬托出三分清雅,三分灵艳。
绣颜侍君4
小姐端正的坐在轿中,腰板像古柏一样笔直,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老者不时的掀开轿帘看看轿中的小姐。
“父亲,我做的可好。”
老子干咳了一声。
小姐立即改口道:“王管家我做的可好?”
老者满意的笑笑。
前面有一队人马,大概七八个人。
中间一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王者的高贵与优雅,一眼看去,眉眼含威,细看额角隐隐透着悲意。
老者一使眼色,一个轿夫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世。
小姐狼狈的从轿子里摔了出来。
小姐扶着轿子勉强优雅的站起,那形象正落到有王者之气的男人眼中。
男人目光扫去,霎那间定格。
勒马停了下来,其他人立即围过来,把有王者之气的男人围在中间。
男人的注意力全被小姐吸引过去了。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小姐的脸上似有她的痕迹,只是被一支杏花绣图掩了七八层,看得并不真切。
只要能找到她的影子,他都不愿意放过。
王者之气的男人的手下意识的按着袖子,袖里贴身放着她的耳环。
老者大声喝骂轿夫:“没用的奴才,若是摔坏了小姐的千金贵体,看你们拿什么赔来。”
小姐立即喝止道:“人家都伤到了这般光景,你怎么还如此之责骂。还不赶快想办法救人,我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冷心的管家。”
王者之气的男人眼睛盯得越发紧了,这声音也像极了她。
她的很张扬,很率真;这位小姐有些内敛,恰当得体。
小姐转头看到一行人,向前一步作揖道:“各位客官请行行好,把这位大哥送到大夫那里瞧,别摔坏了,我们会付银子的。”
“走开走开我们没空。”立即有人不耐烦的回道。
小姐走到有王者之气的男人马下,抬眸看着他。
那眸中的晶亮也很像她。
多么希望是她。
绣颜侍君5
王者之气的男人从马上跃下。
“不可……”旁边的人凑近王者之气的男人低声提醒道。
“潜心向善,国之荣光,我摩纳子民当要助人为乐。”小姐用谆谆教导的语气道。
王者之气的男人一挥手,招一个侍卫过来:“把马借人一用。”
“少爷,不可,他们来路不明。”
“小姐算了,一个下人,不值得你费心。”老者大声道。
“王管家,休得胡说,下人也是人。”小姐用制止老者再说下去,转向王者之气的男人道:“这位大哥,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路之人,谁没有一个难处,请你们帮一把吧!”
王者之气的人朝一群人一瞪眼,一群人最终同意了,让出来了一匹马。
小姐让王管家带轿夫去看大夫。
王管家很不情愿,但还是听从。
“小姐,你怎么办呢?”临出发时,王管家问。
“我可以走到集市上,我们集市见。”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呢?小姐你何曾走过这么远的路。”王管家说时眼睛朝一群人瞥去。
那个有王者之威的人,叫其中一个人去抬轿。
小姐并没有拒绝,微微一欠身道:“如此,紫环谢谢这位大哥了。”
“你说,你叫什么?”有王者之气的人大声问。
“回这位大哥,小女子史叫紫环,紫色的紫,玉环的环。”
那个有王者之气的男人就是普男。
“紫环”这个的名字震动了他的心弦,想当初丁当做暗人的时候,就取的是这个名字,还是他亲自取。
摩纳暗人都是以颜入名。
“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路上,普男像是不经意问。
“陈家村。”紫环礼貌得体的回答
陈家村又是拨动他心弦的三个字。
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丁当在那儿没了,他要去祭奠她。
“你去陈家村干什么?”
“那里是我的家。”
普男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普男和紫环一行来到酒肆。
紫环坐在那,手托着腮,手指正好遮住脸上绣的一支杏花。
紫环那半边脸活脱脱就是丁当的。
普男的眼睛凝聚在那张脸上。
太像了,
紫环回视着普男,淡淡一笑。
绣颜侍君6
那笑容也像极了丁当。
吃完饭,管家就过来了。
管家老泪纵横,痛哭着说陈员外一家遭人暗害,陈家几十口全被人烧死。
紫环先是不敢相信,大声说不可能,跟着呼吸急促,虚弱的晕倒了,普男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紫环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轿子里。
普男抱着他。
紫环一睁眼便对上普男焦虑的眼。
“紫环,你醒啦。”普男的眼里似有几分喜色。
“我们这是去哪儿?”紫环脸带着悲意问。
“跟朕回宫。”
“朕,你是……”紫环像是陷入了迷糊的圈子里挣不出来似的。
“我是摩纳皇帝。”
“陛,陛下,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紫环挣扎着要起身拜托,被普男按住。
念及家里的悲事,紫环“呜呜咽咽”的低泣,只是哭了半天,并不见一滴眼泪。
紫环暗中沾了点口水,把锦帕弄湿。
“做朕的妃子,你可愿意。”看着忧伤的紫环便会想到伤心的丁当,普男不由的开口道。
紫环轻轻的摇头。
让紫环做他的妃子,是他冲动所言,普男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拒绝,不由问:“为什么?为什么?”
“后宫倾轧,不适合我。请陛下,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就可以。”
普男本也无心封妃,只是想从紫环身上找到丁当的痕迹,听此便道:“这样也好。朕的皇宫有一个庙宇,你可以住在那。”
“我只希望,做陛下的知己。”紫环认真道。
“好,朕不会勉强你。”
皇宫的庙宇多了一个清修的女子,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人们只是好奇这个女子是什么人,让不爱女色的皇帝如此优待。
皇帝每天通常见二个女人,一个是帝姬,一个就是她了。
武皇妃生下一个皇子和一个帝姬,皇子三岁,帝姬二岁都很可爱。
皇子叫灏儿子,帝姬叫雨涵。
普男每天都会带宁儿、灏儿、雨涵一起玩一个时辰,偶尔也会留宿武皇妃的宫室,剩下的时间便和紫环在一起。
但从不留宿。
普男只在宜兰殿才能睡得着。
后宫是一个一石能激起千层浪的地方,更何况是多了个皇帝优待的女人。
虽然皇帝帝妃只一个,可还有个太后。
绣颜侍君7
紫环住下不久后,管家便走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却是那样的晶亮,容易让人怀疑。
宫中的人比不得外间,一个个都精明着。
紫环自是非常不舍,可是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进得宫来,不能先功尽弃,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
自紫环入住庙宇的第一天起,太后便非常关注这个女人。
太后坚信,女人会毁了一代明君,所以他看中的女人都是太后的敌人。
太后让人监视紫环的一举一动。
紫环进得宫来,开始倒也安分,住了一个多月的光景,侍女来报,这个紫环姑娘好像经常偷偷的看太子。
皇帝普男要做太上皇,让位给宁儿,此时虽没成行,宁儿当了太子倒是坐实了。
太后最重视的二个男人,一个是皇帝普男,另一个便是太子宁儿。
太后又开始抚弄指甲套上的那朵兰花。
宁儿已经虚七岁了,穿着明黄的太子服,稚气的脸上满是沉稳。
宁儿学习非常用功,小小年纪已经通读诸子百家,现在正在学〈〈孙子兵法〉〉。
宁儿执意要去后花园背。
皇帝普男忙于处理朝政,宁儿的教育基本由太后负责。
太后很宠宁儿,他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太后都会应允。
太后立即让太傅去后花园候着。
宁儿让太监们搭了一个简单的战国七雄图。
宁儿要太傅对着地图跟他讲《孙子兵法虚实篇》。
太后微笑,这一章讲的是如何通过分散集结、包围迂回,造成预定会战地点上的我强敌劣,以多胜少。
如果只就书讲书,只会照本宣科,记进心里的只是死的文字,宁儿要太傅对着地图,讲战国时期的各种胜例,这样才能真正的学到心里。
宁儿真的非常聪明,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假以时日,宁儿必成大器。
丁当不好,可是生的却是好孩子。
太后也会念及丁当,念及那个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
太后远远的看着宁儿。
宁儿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待到太傅快讲结束了,太后才把目光转到另一个角落。
在一个不起眼的眼角里,有一个女人和她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宁儿。
绣颜侍君8
那个女人就是紫环。
她像看珍宝一样看着宁儿,恨不得连宁儿的一根头发丝都要记到心里去。
以前看到的都不清楚,这一次,看得很全。
紫环看得贪婪。
以致于身后来了人,她也没觉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进后花园。”一声沉闷的怒吼,在紫环身后炸响,仿佛惊天响雷,从她心头滚过。
紫环猛一抬头,正对上太后阴森的凤眸。便立即眼眸低垂,低头跪下道:“对不起,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