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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子要把小女儿宠坏了……那纸鸢被她视若珍宝,长大之后也不欲再添新的。
两个哥哥……谢澜冰心中柔波荡漾:大哥,我知你为我担忧多日了,是我思虑不周,只顾着自己难过却忘了你们会担心;二哥哥,你远在边州,可还好么?
“两位少爷的手艺也是了得,每回这纸鸢都是飞得最高的呢!”霜袖抬头看着纸鸢,也笑道。
“哎呀,线不够了!”扶扇一声惊呼。谢澜冰手中的卷轴几乎线尽,那纸鸢却还在一个劲儿往上蹿。
蝶儿啊蝶儿,你也是这样渴望着飞到更远的地方么?我能感觉到你挣扎的劲道。谢澜冰只觉得手中线轴以极大的力量向上挣去,忽听扶扇在一边愣愣道:“小姐,若是线断了,纸鸢可不就能飞到更高的地方?没有线拽着……”
“傻丫头,若是线断了,纸鸢会掉下来的。”谢澜冰淡淡答道:“它或许一时能飞得更高些,可是终究改变不了陨落的命运。线束缚着它,却也救了它——是线让它不被风带走。”
“小姐,你看,”霜袖一指空中:“蝶儿的线好像和什么线绊在一起了。”
谢澜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纸鸢的线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折着,离它不远另有一尾鲤鱼也被牵扯住了,蝶儿和鲤鱼双双有下坠之势。
“好恼人,也不知是谁家的纸鸢?”扶扇跺脚嘟囔道。
“看样子该在那边的坡上。霜袖,你留在这,扶扇随我去看看。”
“好。小姐多加小心。”霜袖接了线轴。
带着扶扇向山坡走去,不一会就看见了着一身绛紫华服负手而立的叶君镆和手执线轴的展南樘。谢澜冰脚下一滞转身欲回,谁料叶君镆已看见了她:“前面可是谢小姐么?”
谢澜冰无奈,只得莲步轻移走到他近前,娴雅一笑:“侯爷好兴致。”
叶君镆笑容明朗:“今日春和景明,想起儿时曾放纸鸢嬉戏,一时兴致所至便来了这里。谁想有幸能遇见谢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他故意咬重了“何处不相逢”,紧盯着谢澜冰的脸色细细探查。
谢澜冰却无殊色,似忽然想起什么:“侯爷不提澜冰也要道谢。听大哥说,那日澜冰在风陵渡上晕倒,多亏侯爷路过相救。”
“举手之劳,况我与子澈相交甚笃,绾卿……”忽然发现提得不妥,忙改口问:“谢小姐当日是怎么回事,如今身子康复了么?”
“现已无碍。多谢侯爷记挂。若没什么事澜冰告辞回府了。”谢澜冰垂了眼帘低低答道。扶扇本站在一边并未插言,听她说要走,不由急得小声提醒:“小姐,纸鸢。”
谢澜冰没答理,叶君镆闻言却笑了:“原来那和我的纸鸢绞在一起的蝶儿是谢小姐的?我还说怎么那绘制蝶面的技法看着像子澈的手笔呢。看来我与小姐还真是处处牵连。”
“侯爷说笑了。线牵着纸鸢本无碍,只是若跟其他的线纠缠不清便徒添烦乱,或许不该留了。”谢澜冰抬了头秀眉一挑:“侯爷是要澜冰断了线还是侯爷来断?”
“不必断。风传天意,既天要它们牵连何必断了这羁绊?若断一线,或许就要失一只纸鸢。”叶君镆眸深似海敛了笑意答道。
“若当断不断,两败俱伤也未可知。两害相较取其轻,侯爷莫要优柔寡断。”
一时沉寂。叶君镆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见她依旧淡淡,突然话锋一转,指着展南樘道:“谢小姐,这位是君镆结交的义士展南樘,你还记得他么?”
“原来是展义士,久仰。” 谢澜冰轻笑着向展南樘一颔首,有些疑惑地转过脸:“侯爷莫不是记错了,我与侯爷所见不多,先前更未见侯爷与这位展义士在一起,‘记得不记得’这样的话从何谈起呢?”她清丽绝伦的脸上眸光清澈,纯净恰似孩童。那诚挚的疑惑表情真真切切却是装不出来的。
叶君镆有一刹的失神,旋即浅笑出声:“谢小姐在这芳草丛中一站倒让君镆想起一句诗,谢小姐可愿一闻?”说着他几步走近谢澜冰,在她耳边低吟:“吹到一片香,清辉了如雪。”
第二十二章:恨伊太冷
人间四月芳菲尽,风过处落蕊簌簌飘零,一时间缀满整个宛京,倒让城中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靖宁侯府从凌晨便开始布置起来,鸿若站在府门外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着张灯结彩的府丁们,只觉得那点点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目。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为自家少爷更衣时那洁白里衣上红艳斑驳的血迹。他有些想不通,如少爷和谢小姐那样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怎么就落到了相爱不能相守的境地呢?
“鸿若,你来。”卫忠张罗间回头正看见傻傻站着的鸿若,点手叫他来到近前:“少爷准备得如何?”
“忠伯,少爷昨夜又没睡……”鸿若苦着小脸:“忠伯,我有些怕,都不知道少爷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天我都没见他笑过。” 想到那以往明润的茶眸中再不含笑意,清冷如同夫人离世后的那段日子,鸿若心中难过有些说不下去。
“唉……”卫忠深深叹了口气:“你记住,不许对瑞和公主不敬。”
卫谦的伤因谢澜钰伤药奇效又答应了谢澜冰好生将养的缘故,如今已好得七七八八了。今日便是婚期,卫桓差人吩咐了要他早做准备。
正红描金的喜服就在手边,卫谦伸着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这才轻叹一声将喜服摊开换上。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宸佑殿的宫人们也是一清早便忙碌起来。瑞和公主昨夜激动得一夜未眠,这时对着前来贺喜的宫人们精神没有丝毫不济,娇颜红晕带笑:“都去领赏吧。”
“彤裳,快来替我换衣。”瑞和公主抱着金丝绣凤的大红喜服急急唤过彤裳,左顾右盼了一会,嘟囔着小嘴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紫萍姑姑怎么还不来啊。”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一阵杂乱,皇后扶着雁兰、紫萍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瑞和公主笑着扑到她怀里:“母后……”
皇后庄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怜爱伤感,拉了她起来:“好孩子,再让母后看看,今日可就要嫁人了呢。以后我这凤寰宫再难听到小绾卿的笑声了。”
“母后,绾卿以后一定常回来陪母后。”面对着从小抚养自己成人的皇后,瑞和公主也有些动容,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嘱咐公主。”皇后遣退了左右,拉着瑞和公主的手一同坐下:“绾卿,母后有话要同你说。”
瑞和公主好奇道:“母后有话只管同绾卿说。”
“绾卿,你虽非我亲生,可自幼长在我身边,到如今已是十六年了。母后待你可还好么?你君修哥哥待你又如何?”
“母后怎么说起这些。绾卿幸蒙母后抚养十六年,母后对绾卿视如己出温慈疼爱,君修哥哥自幼也护着绾卿对绾卿疼爱有加。养育之恩绾卿不敢忘怀。”
“难为你记得。” 皇后抚着瑞和公主的秀发:“你父皇不喜欢母后和你君修哥哥,母后不求你君修哥哥能继承大业,只求他一生平安。你是你父皇最疼爱的女儿,母后有一事相托,日后若你君修哥哥有难,你一定要救他一命,就当是还了母后这些年抚养你和君修哥哥疼宠你的恩吧。”
“母后!”瑞和公主大惊失色,跪在皇后面前:“母后何出此言,绾卿……”
“绾卿,你起来。”皇后扶起瑞和公主:“其他的你不用再说,你只告诉母后,你答应母后的请求么?”
“母后,绾卿答应。” 瑞和公主被皇后眼中希冀之色逼得心中不忍,点头应下。
“好孩子……”皇后将瑞和公主搂入怀中:“你如今就要出嫁了,日后若在靖宁侯府受了委屈,记得回来和母后说。母后为你做主。”
“嗯。”瑞和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紫萍,你来为公主梳妆。”皇后向屋外吩咐道,随即向瑞和公主慈爱地一笑:“母后去外面等你。”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紫萍一边梳着瑞和公主及地的青丝一边轻声唱念。她忽然记起当日皇后出嫁之时,也是由她梳妆,她也曾念下这些美好的祝愿,谁知……
瑞和公主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心中因这祝词沁满甜蜜,今日,她就要成为他的妻!不能抑制的喜悦充盈着她的身心,她对着妆镜里的紫萍灿然娇笑:“紫萍姑姑,我要用这对明铛。”纤纤玉指指向锦盒中躺着的那副清透晶莹的粉玉萱花明铛。
龙书案后的昭帝低头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乘龙快婿,面色阴郁:“卫谦,知道孤为什么在这里召见你么?”
“微臣不知。”
“从今天起,你就是绾卿的驸马。这里是绾卿的亲生母亲所住的宫殿,我要让她母亲知道孤把她交给了谁。” 昭帝伸手取过白贵妃生前最喜欢佩戴的白玉萱草长钗细细抚摸,回忆的温情爬上他威严的面颊。
“抬起头来。你要知道,她是孤最爱的女儿,孤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孤要你发誓,好好待她,你必须做到!”盯着卫谦的龙目中是赤(喵咪)裸的威胁。
卫谦重又低了头:“微臣……遵旨。”
长长的红毯从宸佑殿直铺到正宫门,瑞和公主戴着盖头由皇后牵着从宸佑殿中走出。每走一步,离那头接她的人更近一点,她娇颜上的笑容也就扩大几分。只是这笑被挡在了红绸之后,那个人看不见。
卫谦心情复杂地看着瑞和公主一步步走到自己近前。他在心里问自己,若红毯那头走来的人是她,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昭帝向皇后一笑,从皇后手里牵过瑞和公主交到卫谦手中:“卫谦,孤的女儿就交给你了。别忘记你答应孤的,好好待她。”他的神情中既含着喜悦又分明蕴着伤感萧索。这是一个父亲的嘱托,这样的语气不属于威严的帝王。
那娇小的手是温热的,覆着一层湿湿的细汗。不像另一双柔荑,那双永远清寒如冰的柔荑。卫谦心中又是一痛,握住那只陌生的小手平静道:“公主。”
“驸马。”甜润的女儿嗓音从盖头后传来,满是温柔之意。
拜别帝后,瑞和公主上轿、卫谦上马,由浩浩荡荡的长队簇拥着向靖宁侯府行去。
帝后二人在宫门各怀心思地目送他们远去,眼角都悄悄地湿了。
靖宁侯府大摆喜宴宴请宾客。府中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酒席宴上沸反盈天喧嚣若市。
礼官主持拜过天地,先将瑞和公主送入洞房,卫谦则留在宴前答礼。一拨拨公子前来敬酒,左一个“驸马”右一个“驸马”唤得他心中越发沉郁。他一边应酬着一边用余光在宾客间寻找——她,千万不要在这里。一圈扫视下来不见那熟悉的清弱身影,他心略放了放,忽然发现谢澜钰一人独坐在不起眼的堂角饮酒,便拨开众人走到谢澜钰跟前:“子澈兄。”才唤了声他便后悔了,不知自己想说些什么。
谢澜钰已有几分醉意了,眼光有些涣散:“冰丫头,刚走。”像没看见卫谦刹那晦暗如灰的脸色,兀自歪了头喃喃:“奇怪了,永康侯呢?刚才不还在这么?”
谢澜冰独自走在月光照耀下的小径上,影子斜斜拉得很长。方才的喧嚣恍如隔世,消融在安谧陈旧的月华中。
“夫妻对拜!”他牵着红绸与另外一个人相拜。明知他不会负自己,明明相信他,然而看到那一幕的瞬间,她还是觉得眼前一片氤氲。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一定要亲眼看到?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是谁?出来罢。”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开,停住脚步回身问道。
“谢小姐莫慌,是我。” 叶君镆从阴影中闪出:“方才看谢小姐离去,君镆担心小姐孤身一人,于是跟了来,小姐莫怪。”
“原来是侯爷。” 谢澜冰清冷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没有温度的淡笑:“侯爷是想看澜冰的笑话罢。”
“君镆绝无此意。若小姐心情不佳硬要如此误解,君镆也无话可说。”见谢澜冰仍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月色照耀下眼中似有隐隐的晶莹,清丽绝秀格外惹人怜惜,似被什么情绪牵引,低声道:“澜冰,不要难过了。事已至此,我送你回府吧。”
“侯爷,你我几时如此相熟?” 谢澜冰水光潋滟的明眸中忽闪过嘲讽之意:“好一个事已至此!侯爷既知我底细,为何不向皇上告发?侯爷莫忘了你我之间有隙非浅呢!难道就不怕我危及侯爷你?”
“你一定要这样说么?”叶君镆眸中神光变幻,肃颜道:“我只知谢澜冰曾提醒我冰道有险救我一命,柳非言助我扳倒金兆势力除我心头大患。这些年风圻国泰民安这两人都功不可没。至于另一层……实言相告,母妃去世前曾招我至床前自悔昔日所为,严令我日后一定要替她还债。”
谢澜冰听到这,眸光一闪,秀眉微颦。只听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你必须是谢丞相的女儿,只有这样,父皇才会坚持让你作我的妻。所以我决不会告诉父皇。”
“侯爷,不过你一厢情愿而已。且不说贵妃娘娘是否真心悔过。即便真是,可能唤回已逝之人?” 她容颜凄丽声音沉婉,却咄咄逼人直问得叶君镆一时语塞。“怨隙已深,侯爷非要趁人之危逼我闹到两败俱伤的境地么?我不愿嫁,侯爷又要如何?”
“新主不用旧臣。”叶君镆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谢澜冰身子一颤,凄艳一笑:“最是无情帝王家。谢澜冰虽无只手翻云覆雨之力,也不会坐以待毙。侯爷可要一试?”
叶君镆从未见过她这样犀利冷绝的傲然姿态,见她眉目清冷面寒如冰目光如锥,将身侧气流冻结三尺宛若修罗,心中也不由一惧,计较一番,缓缓开口:“只要你肯助我,我便答应你不动谢柳两家。至于成亲之事,我不再逼你,可你也不要现在就拒绝。你想要达成的心愿我也愿相助,就当弥补我母妃往日犯下的过错。结敌不如成友,你意下如何?”他算准了她不会拒绝。回想她这些年做的事,一直意在捍卫风圻,他虽对她了解不深,这一点却不会看错。至于其他,他想:时间能改变一切。焉知你就不会被我打动?我只要你现在不立即回绝。
谢澜冰听完他所述,又恢复了娴静如水的神色,淡淡应允:“好。”
叶君镆面上笑意绽出,幽黑的双眸明亮如星:“澜冰,我送你回府。”
“不必了。多谢侯爷美意。” 谢澜冰亦微笑着转身向前走去,几步之后头也不回道:“对了,展南樘是天机营的人吧,我猜的对么?”
凤冠霞帔,美人婀娜。叶绾卿端坐于喜床之上,红烛曳曳,直照得室内暖意融融——一如血统高贵的少女此时柔情荡漾的心。还记得过门槛时,他温热的手扶住她:“小心。”他如是叮嘱。玉檀的气息让她心思一荡,盖头下是她染满红晕的笑靥。暗暗的几分初为人妇的紧张被他轻轻一句驱散了开去。十六岁,如花的年纪,她只愿为他绽放。
卫谦立于房门口,遣退一干仆妇。他已有了丝微薄的醉意。想起谢澜钰刚才的话心口如针扎一样疼痛。她居然来了!她在场,而他居然在与另一个人拜天地!璧儿,你是何苦而为?席上众人言笑晏晏,他木然周旋,脑中却想着她独自离去该是怎样的心情。
推开房门,床上端坐的一身艳红的倩影映入眼帘。卫谦嘴角滑过一丝苦笑,记得那个终日素衣的女子曾浅笑偎入他怀:“我素来不喜艳红,此生若有着红,必是为少庄呢。” 那时他拥着她在脑中暗自描绘,美丽如她若肯穿红不知会是怎样的明艳夺人。如今,眼前的红妆佳人,却不是她。
瑞和公主听得他进了门,心如小鼓般咚咚敲了起来,期待着他揭下盖头的瞬间自己可以映在他眼中、映在他心里。然而过了很久都不见动静,她有些疑惑地悄悄掀起盖头一角,却看见卫谦面有微微的悲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不是看向她的,他看的不是她,他的眼里没有她!
卫谦在一边的桌旁坐下,对着瑞和公主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公主,把盖头去了吧。”
瑞和公主一愣,为什么是要她自己去了盖头?不该是他为她掀开么?然而她还是依言为之,看了卫谦一眼娇羞地低下了头。
“公主。从今日起,你就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是这样的平淡无波?为什么他没有丝毫的欣喜之意?瑞和公主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抬了头。
“你是这侯府的女主人,然而不是这里的。”卫谦抬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卫谦心有所属,无意迎娶公主,然而皇命难违,望公主日后好自为之。公主若心有不满,大可现在去向帝后言明,卫谦甘领一死。”言罢,垂了眼帘,再不言语。
不该是这样的啊!瑞和公主觉得自己如溺水般难以呼吸。自己一心期待的出嫁,竟是这样的结果?没有意想中的软语温存,没有想象中的如胶似漆,洞房花烛夜,他竟这样对她!然而……她能如何?去宫中哭诉要父皇杀了她新婚的丈夫?
沙沙作响的更漏声中,瑞和公主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了红色泥潭中一枚枯萎凋零的花瓣,不及挣扎便被泥浆卷着陷入深不可及的幽潭之底。
第二十三章:墨烟巧遇
开春后,边州也渐渐暖和起来。虽不似宛京一带鸟语花香春景娇媚,却别有一番塞北冬去的明快风光。
谢澜清自被封为边关大帅后一直镇守在边州。他与萧允明一人练兵一人治民,倒让边州出现了开国后少有的太平繁盛景象。闲暇之余两人常常相约出城赛马习武,萧允明本是万里挑一的大将,然而在谢澜清面前仍略逊一筹,由他演示指点这些日子以来武艺战策都大有长进。
宁静日子的终结是在三月末的一天。谢澜清在城守府后小校场练剑,萧允明在一旁边看边赞之余消化着招式,霜剑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一扬手中的书信:“少爷,宛京来了急信。”
谢澜清收住招式接过萧允明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汗,向霜剑走去:“给我。”待拆信阅毕,双眉已紧紧锁在一起,一言不发挥手遣退了霜剑。回身走到场中抽了剑腾空而起……萧允明心知有异,方才谢澜清心境平和又为让他看清,剑式柔和如行云流水徐而不急;如今谢澜清心中愤苦剑气逼人,招招快如狂风骤雨急雷闪电,叫人胆颤心寒。待他自己收住招式以剑支地合目半晌,萧允明方轻言相探:“翊之,出了什么事?可否说与愚兄一闻?”
谢澜清睁了眼,盯着地面小声道:“皇上逼爹爹毁了婚约,把瑞和公主指给了少庄,要他们四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