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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璧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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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性又如何能知?”她说得伤感,柳氏兄弟不由都低了头。

半晌,柳茗殊轻声道:“只要家人平安,家财散尽又如何?”

“殊表哥,我知你醉心商道,我如何忍心亲自碎了你的念想?眼下倒还有一个法子。我想了,天下既定,百业待兴。富民乃安定之本,彼时我会建议他成立‘商部’,借国家之力运营商事,充实国库、富裕百姓。殊表哥和隽表哥可有兴趣?”

“‘商部’?” 柳茗殊微一挑眉:“听来倒很吸引人。”

“亏得小妹你想得出。”柳茗隽赞叹不绝,又轻声道:“小殊眼下比我艰难些。小妹你也知道,如今祖父将家中产业大都交给了他打理,大哥有点不服气。小殊一个人扛着一家的担子,只恨我不如他玲珑,也帮不上多大忙。毕竟是与银子打交道,若被人诬藏了私也是常事,若在商部任职,这一辈子大略都要过得清贫了。”

“问心无愧,清者自清。” 柳茗殊淡淡道:“成就一番事业,才不负我柳家盛名。”

“烨表哥不似我们,自幼脾气相投是一同长大的,彼此格外亲近些。再说殊表哥自幼样样过人压着他,他心里也难免不舒服。还好隽表哥你是个豁达人,与殊表哥也亲厚。祸起萧墙乃是大忌,柳家切莫如是。”谢澜冰颦眉叮咛:“殊表哥,清者自清不假,然而水至清则无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莫大意了。”

“放心放心,有我和小殊,还劳你操心不成?小殊有我看着,你也尽管放心。”柳茗隽朗声笑道,有些怅然地一叹:“如今都大了,到底不似小时候,什么都不用操心,只一味胡闹玩耍。”

“是啊。”他这一提,谢澜冰亦轻牵了唇角:“小时候,我们几个是最能闹的。”

“可不是,”柳茗殊轻声接过话头。他眉目间本来的那种淡淡的、旁人无法触及的孤傲和寂寥,此刻因回忆柔和了不少:“你一个小姑娘,不喜欢跟芊儿、萱儿一起做女红,偏生好动,跟着我们蹭了一身的灰。祖父舍不得骂你,每每将我们兄弟数落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澜冰水光潋滟的明眸中有一瞬的迷蒙,笑容有几分空渺:“都过去这么久了呢。”她轻叹了声,忽想到什么,转了脸向柳茗殊道:“殊表哥,你如今二十一了,也该成亲了。方才外公还让我帮着劝劝你。”

“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柳茗殊垂了眼帘,气质孤冷了几分。

“小殊他这脾气,小妹你随他性子莫要劝了。也不知还有哪家小姐能入他的眼?”见气氛微僵,柳茗隽忙笑着打圆场:“祖父和太子殿下该谈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别在这站着了,看看去罢。”说着,先移步向前厅走去。

谢澜冰刚转过身,忽听柳茗殊唤道:“小妹。”她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柳茗殊看着她的目光深沉复杂,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方才……你莫计较。”

“自然。”谢澜冰明灿一笑:“殊表哥,这么见外做什么?”

“还有,若今后有我能为你做的,你只管告诉我。万死,不辞。”

谢澜冰眸光一闪,默默点了点头。

烟柳别院,灯影绰约。

“听说,皓昱和你大表兄的女儿甚是投缘?”叶君镆宽了长衫随口问道。

“我瞧着皓昱和玥瓶小模样极是般配,结下这门亲事如何?江南柳家的女儿,该不辱没叶家男儿罢?”谢澜冰盈盈一笑。

“你既有这个意思,便按你想的办就是。”叶君镆微勾了唇角,黑眸闪烁:“澜冰,你还是担心我动柳家?什么时候你才肯对我放心?”

“你和外公是否谈妥?”谢澜冰淡淡道:“这一路上,你一直都不曾和我说过要与外公长谈。将心比心,‘放心’二字谈何容易?”

“所以,你也独留了柳茗殊与柳茗隽?你和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叶君镆微眯了眼。

“从小要好,这么多年不曾回来了,自然是叙旧。”谢澜冰依旧神色淡然。

“叙旧。”叶君镆低吟一遍,语气嘲讽:“太子妃倒也不避嫌。”

谢澜冰轻声冷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避什么嫌?殿下今日是想与人拌嘴么?我奉陪就是。”

她对他处处提防,生怕他伤害了她的亲人。可她忘了,他们夫妻一体,她的亲人何尝不是他的?她终究不能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内,而那部分他无法触及的,可能伤害她自己,也可能伤害他。他不想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所以心中有些火气。然而,出巡不易,他与她难得缓和,他亦不想再生波折。他们之间那脆弱的情感,能经得起怎样的风吹雨淋?他没有勇气尝试。

“澜冰,莫要这样。你应该想到,我找柳老太公,是商量军中开销一事。另外,待天下一统,我有心筹建‘商部’。”

“该做的准备你都做好了,再过几日,我们是不是就要回京了?”谢澜冰缓和了面色,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可惜,终究不能久留。怎么不见你约少卿谋划?”

“他一会就到。”叶君镆笑道:“知我莫如你。一会你要乏了就先在里面歇下,不必等我。”

“我去给你们备茶。”谢澜冰起身向外走去。

须臾,颜少卿到了。见了叶君镆欠身施礼:“殿下。”

“少卿,我说过,私下不必多礼。”叶君镆微笑着拉了他到案边:“你手里托着的是什么?”

“是一幅风圻和玉凉的山河地理图。”颜少卿将卷轴轻放在桌案上缓缓展开:“亲手绘制的,有些粗糙,殿下莫要见怪。”

“怎会。少卿有心了。” 叶君镆盯着图眸中精光闪烁:“少卿对两国界上的情形犹为熟悉啊。待我细细查看。”说着,伸手取过烛台,一只手护了,弯下腰,一点点照亮图纸。

颜少卿立于一旁指点解说,叶君镆边听边看边不住点头。

“少卿,这里是?”叶君镆忽用手指着一处问道。

颜少卿扫了一眼:“这是莽原,在边州城东北。是藏于山林之后的一片旷野。”

“不,少卿,我是说……这儿。”叶君镆摇了摇头,俯首用食指点了点图。颜少卿弯腰凑近去看他点的地方,却不想叶君镆正举了烛台去照,烛台有些倾斜,几颗灯油滚下正落在颜少卿的背上。

江南的秋一向温和,再则屋中较暖,是以颜少卿未着外袍,只穿了单衫,不由被烫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哎呦”了一声。

叶君镆这才发觉,忙不迭地道歉:“ 少卿,要紧么?怪我一时失手,你就在这儿重换一套衣服罢?”

颜少卿茶眸光华微动,回头道不妨事。架不住叶君镆劝说,于是跟着叶君镆起身到里屋换衣。

叶君镆找出一件绛紫长衫递给颜少卿:“少卿,你我身量相仿,应该合身。”

“多谢殿下。”颜少卿接过长衫,却见叶君镆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只转过身去掩那衣柜的门。他神色有几分复杂,缓缓扬手褪去外衫。

“方才烫在了背上,我来帮你看看可曾伤着。”叶君镆转过身。

“也好,有劳殿下。”颜少卿面色如常,背过身去。

风吹得门帘前后晃动,风中隐隐有丝淡淡的香。

叶君镆看得分明,颜少卿的后背光洁如缎、平整无瑕。他轻轻舒了口气,不动声色道:“幸好没烫伤。少卿,我到外面等你。”

“好。”颜少卿声平似水,听到叶君镆出了房门,手下一滞,合目轻叹一声,这才慢慢换上新衣。

外间桌案上,玉瓷杯中,两杯清茶冒着袅袅的热气。谢澜冰神色平静站在一旁,见了叶君镆轻声问道:“怎么了?”

“方才不小心将灯油滴到了少卿衣上,于是让他去换衣了。”

“嗯。”谢澜冰轻轻点了点头:“小心些。”

“澜冰,你脸色有些白,怎么了?” 叶君镆关切问道:“是这几日累着了么?”

“大约是有些气闷,我去外面走走。”谢澜冰淡淡一笑:“你们谈正事吧。”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江南的风,原来可以这样清凉得让人心寒。

少庄,你许我的明明是“碧落黄泉,誓不相负。”我们之间,岂是碧落黄泉便可阻隔?可是为什么,难道我又一次被命运愚弄?

碧落黄泉。

我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第六十一章:一念之间

又在舒茶盘桓数日,叶君镆已将要办的事都安排妥当。十一月初七,太子一行从舒茶起程,微服返回宛京。

谢澜冰沉默寡言了不少,平素神色也更淡然,总透着分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叶君镆待她却更是周到体贴,隐隐不再避忌颜少卿与她独处。三人的关系愈发微妙起来。

车经九华山,忽然下起瓢泼的秋雨。官道泥泞,车行不便,于是停在路旁。叶君镆皱了眉,命手下去查探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能避一避雨。不一会,有人回禀,前方不远有间茶舍。

叶君镆于是向谢澜冰笑道:“总这么在车里呆着难挨,不如我们去茶舍坐坐。”

当下叶君镆、谢澜冰、颜少卿、舒怜星、叶皓昱以及展南樘、断楼、霜袖、扶扇几个下了车辇到了茶舍之中。

避雨的茶客不少,几个人选了角落坐下。天色暗沉,喝了几杯茶驱寒,雨似乎小了些。

“九华山的香火一向很灵。”断楼一边啜茶一边说道:“如今碰巧在这了,公子和夫人可有心情去求个签许个愿?”

“可不是么?这位公子说得对,普天之下最灵验的就得说是九华山的菩萨。”茶舍的掌柜一边乐呵呵地添水一边接口道:“看几位气度不凡,非富即贵,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或是有什么心愿,不妨舍出些银两到庙里许个心愿,没准就能应验呢。”

“果真?”叶君镆轻一挑眉,笑吟吟拉过谢澜冰的柔荑:“夫人,可有兴致去上一炷香?”

“与其这么干坐着,倒不如走走。屋中气闷,我也想透透气。”谢澜冰点了点头。

“我不要去……下着雨,好累啊……”叶皓昱耷拉着小脑袋歪在舒怜星怀中,嘟囔道。

“我也有些乏,不如我留下陪着皓昱吧。”舒怜星柔声道,将皓昱往怀中揽了揽。

“这样……”叶君镆看向默不作声的颜少卿:“少卿可愿同行?”

颜少卿面色有些苍白,声音听来有几分虚弱:“久闻九华山甚为灵验,还不曾一试,倒有几分兴趣。”

“少卿莫要逞强,可是不舒服?”注意到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谢澜冰微一皱眉:“要紧么?”

叶君镆也发觉不对,关切道:“少卿,可要找大夫?”

“不妨事。我向来有阴天下雨时心口疼痛的毛病,随身备了药丸,一会服下便可。”颜少卿淡淡道。

“既如此,少卿你还是歇着吧。” 叶君镆携了谢澜冰站了起来:“你们便在这里等着好了。我们去去就回。”说着向断楼微一颔首。断楼会意,悄悄起身离座。

谢澜冰若有所思地看了颜少卿一眼,弯腰在霜袖耳边轻声道:“我们有久恕、弃疏在暗中随护便够了,让霜风、霜箫不必跟着,这里人杂,千万护好怜星、皓昱和少卿。”

“冷么?”风雨交加,山中更是寒凉。叶君镆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谢澜冰,顺手解下外袍给她披上:“莫逞强,我知你一向畏寒。”

谢澜冰垂了眼帘,轻声道:“回宛京后,是不是就要着手对玉凉的战事?”

“澜冰。”叶君镆忽停了脚步深深看着她:“你可知,我想许什么愿?”

“这……”谢澜冰略一沉吟:“战事顺利,一统天下?”

“这些是我有把握做到的,何尝需要许愿。”叶君镆微勾了唇角:“澜冰,我们要个孩子吧。你那么喜欢皓昱,若是……”若是我们的孩子,你我必定百般爱护;若是你有了我的孩子,必定不忍离开他,也就不会离开我。

谢澜冰抿唇不语,叶君镆眼中滑过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向雨帘之中朦胧庄肃的寺院。

“容我,想想……”良久,耳畔传来轻细却清晰的一声回答,他诧异地扭过脸看她,却见她亦望着山顶出神,目光宁和空寂。

袖中的手轻攥成拳,他目中一闪而过许多情绪,终是平静而深邃,重携了她的手:“路滑,小心。就快到了。”

香火旺盛的甘露寺大约是因为雨大的缘故并没有多少香客,倒有几分冷清的意味。香雾缭绕、雨烟脉脉,院中地上尽是苍黄枯叶,看着甚为萧索。

小沙弥接他们一行到正殿,住持合手站在佛像旁:“施主,冒雨入寺,足见心诚,有何心愿可告于菩萨知晓。”

谢澜冰环视了大殿一圈,微一颦眉:“便是雨大香客少了,这寺中为何也见不到几个沙弥?只有住持您一人?”

叶君镆一拉谢澜冰的衣袖,向住持施礼赔罪:“内人语直,若有冲撞还望莫怪。”

“阿弥陀佛,无妨。还请施主敬香。”

叶君镆点了点头,接过住持递来的香柱,分了三支给谢澜冰:“夫人,你我一同敬香。”

谢澜冰虽有犹疑还是接了,与叶君镆一同在蒲垫上跪下,向佛像一拜及地。

殿口零星的香客却在他们一拜之间步入殿中。

二拜。有几名香客似不经意挡在了断楼身前。

正第三拜。断楼察觉不妥大喝一声:“公子小心,有诈!”于此同时,那一直双手合十的胖大住持眼中凶光一现,挥掌向还未起身的叶君镆兜头劈去。

谢澜冰听见掌风的同时,叶君镆形如鬼魅一跃而起,将她护在身后,招架相还。

断楼一喝间,久恕、弃疏闻声而出。已入殿中的刺客各自抽出兵刃直逼叶君镆、谢澜冰而来。

叶君镆缠斗间高声喝道:“弃疏,莫让人伤了太子妃!”

弃疏在空中一个腾身落在谢澜冰身侧,黑绫如翻滚的巨浪将谢澜冰护在中央。 谢澜冰就手抽出他的佩剑,皓腕翻转挽了个凌厉的剑花:“弃疏,太子手无寸兵,护他要紧,还不快去!”然而弃疏却不为所动,固执地护在她身侧。

谢澜冰闪目向叶君镆与那胖大和尚看去,三炷燃香在叶君镆手里倒成了极佳的利器——眼花缭乱间就见三点火星直围着胖大和尚打转,和尚怕烫,欲伤叶君镆不着,渐渐落了下风。

谢澜冰微微松了口气,刚在思忖会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场刺杀,眼角余光正瞥见房梁上藏着一人,趁叶君镆背过身一掌击向胖大和尚的工夫,匕首寒光一闪向他当心掷去!

“小心!”叶君镆一掌击中胖大和尚前胸,胖大和尚闷哼一声向后栽去。刚一转身,便听见一声娇喝,一抹白影挡在身前。

这一个刹那,她不曾有其他想法,只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在脑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不能有事!

她本就轻功卓绝,足尖一点越过弃疏,双臂张开、广袖飘扬,如同风徊流云落在叶君镆面前。

一点寒光当胸没入,谢澜冰面色一白瘫软在叶君镆怀中。

“不!”是谁在尖叫,那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慌。原来,这个人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会有这么张皇失措的表情。皮肉撕裂的痛楚唤起了边州沙场的回忆,她强支起开始模糊的意识噙了一丝淡笑:“君之厚爱,无以为报。别无所求,莫伤谢柳。”

“住口!” 叶君镆面色铁青打断她,他恨极了此刻她的表情,如同那日在水中一般,平静安和、无心求生。仿佛……对她而言,活着太过辛苦,她已不堪重负,死亡于她却是一种解脱。无惧死亡,唯一的解释是,现实比死亡残酷。

少庄,我以为你还活着。我信你。我以为颜少卿就是你。你装得再好,可我那么熟悉你,你骗不过我。可是那日,那日我分明看见颜少卿光洁的脊背!少庄,那不会是你。怎会是你,我一箭穿透你的左胸,怎么会……没有一丝疤痕?我的希望,就这么碎裂成绝望。难道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你终究不会回来?这个人,我不想欠他的情,所以我以命相还,这就去找你。黄泉路携手同闯,我有何惧?谢澜冰兀自合上了眼,再没声息。

殿中胜负已分。久恕、弃疏、断楼等已将刺客悉数制住。

叶君镆目光冷冷扫过弃疏,弃疏被他的目光剜得心中一凛,单膝点地垂了头:“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本以为一切算计得当,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没想到……终究不是预计好了的结果。谁知道,怀中的女子……居然会舍命为他挡下那一击。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和他做一场情感的买卖,这让他无所适从。他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悲凉——君之厚爱,无以为报。别无所求,莫伤谢柳。他对她的情感在她而言只是负担,她在乎的,只有谢柳。

方才引路的小沙弥早已吓傻了,瑟瑟发抖缩在殿角。此时“哇”一声哭了出来:“施主,是这伙人绑了方丈、住持他们,迫我将你们引到殿中。求你们救救方丈他们吧……”

叶君镆抱着谢澜冰喝问:“寺中可有什么人精通医术?快说!”

小沙弥吓得一个激灵:“有,有!海宁师叔精通医道。”

秋雨涤尘,夜凉如水。叶君镆坐在谢澜冰的床边,望着她苍白的精致面容愣愣出神。

海宁刚刚离去。叶君镆看了看手中帕子里的碎玉,神色复杂地轻轻叹了口气。

多亏这块玉。九尾凤佩。方才海宁诧异却庆幸的感慨仿佛还在耳畔:“太子妃福泽绵厚,多亏这玉挡下一击,匕首才未深入伤及要害。”

然而……这是暖玉啊!唯一的暖玉。摔过补过一次的暖玉。如今被匕首击得粉碎,再没有补好的可能了。她的寒毒,又要如何是好?

谢澜冰的眉轻轻一颦,叶君镆心一紧,握紧了那寒玉般的柔荑。匕首虽刺得不深,到底还是要起出的。方才海宁让他将她固在怀中,说是起匕首时不能让她乱动。他情知心软不得,拖得越久也只是徒增她的痛苦而已,却还是不忍。

“疼就咬我。”附在她耳边柔声说,他温热的气息吹进她冰凉的耳朵。

海宁面含悲悯,动手起那匕首。叶君镆几乎是屏住呼吸注视着怀中女子的脸——死灰的颜色这样快地蔓延在那张原本清丽绝伦的面容上,她的贝齿紧紧咬着惨白的唇。他忽而心中一动,掰开她的唇齿,递了右手到她齿下。你为我而伤,我便陪着你痛,他如是想。

匕首起出的同时,她的身体一下抽搐成痛苦的弧度,死死咬住他的手,随即头一偏又人事不知。

他一急:“大师,她这是?”

海宁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叹息:“殿下,太子妃这样只有三成是因为利刃之伤。老衲给她把过脉,她一直心脉劳损、郁情难舒,这些天大约一直不曾休息好,气虚身弱,再者殿中遇刺怕是也受了些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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