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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给我的又是另一个答案。 现在,我想问一问父皇。 ”
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她看着刘彻眼眸中的意味,思笑摇头道,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出卖娘亲。 不过,”她调皮道, “我可以偷偷告诉父皇哥哥是怎么答我的。 ”
“朕对儿子的感情生活没兴趣。 ”他扬眉,淡淡道。
而阿娇么。
阿娇初嫁他地那年,比如今的悦宁,还小得一岁。
那一年,他骑着马,穿过长长的长安街头,从堂邑候府,将阿娇迎娶入宫。
那一年,阿娇的容颜,艳压笑蕖。 他掀开她的盖头,满心欢喜。
是的,一场盛大的欢喜。 但也仅只于欢喜,罢了。
然后,他登了基,成为大汉地皇帝。 再后来,他遇见了卫子夫。
连那份欢喜,都淡淡淹没在时间的嬗变里,了无痕迹。
昔日芙蓉花,翻作断肠草。 到了元光五年,他毫不留情的,罢黜了她。 然后,阿娇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再见面,已是七年之后。
他知道,七年后的这个阿娇,守着那一年的伤痛,刻在骨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他们回不到过去,用尽全力也回不到过去。
于是,阿娇再也不能如少年时那般,会心全意的爱他。
很多事情,仔细看,都有脉络可寻。 当阿娇纯稚骄纵时,可以毫无保留的爱他,他在她的心头划了一刀,他为地爱的信念里理下一棵不可信的种子,到如今,那棵种子发芽成长成参天大树,那么其实,他没有责怪的立场。
他们回不到过去。
可是,为什么要回到过去呢?
平心说,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那么爱她。
于是,回到过去也不可幸福。 将来的某一日,当他越来越爱她时,过去对她的伤害,便渐渐成为一种阻碍。
而他坐在天下至尊的位子上,不喜欢做那种悲春伤秋的事。 他从不住回看,他只想着,这剩下的一生,他想和阿娇在一起。
长长的岁月作证,总有一天,阿娇会信他,真的很爱她。
他缓缓一笑,看着女儿,慢慢道, “朕想,是的。 ”
朕爱她。
刘初的神色便奇异,想了半天,方告退。
刘彻慢慢沉下神情,看着刘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方沉声吩咐,“杨得意。 ”
“给朕好好查查,这几个月,悦宁公主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
而他,倒要看着,那个年轻人,够不够资格,从他的手中,带走悦宁。
元鼎六年九月,陛下膝下最受宠的悦宁公主刘初,正是芳华正茂的十七年华,侍女看着铜镜中与皇后娘娘相似的清艳眉眼,轻柔的为刘初梳着青丝,笑道, “公主如今已到了嫁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会挑哪个少年来匹配公主呢?”
她本想说笑几句来讨好悦宁公主,不料刘初转瞬间板了脸,道,“瞎说什么,下去。”
刘初斥退了侍女,然而心事已经被翻起,她知道,随着她年纪一日目增长,终有一目,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身为大汉公主,她算是很幸运,父皇疼宠,娘亲也很爱她。 而娘亲初复后位,哥哥的储位亦坐的牢固,不需要她这个妹妹委屈自己来朕姻拉拢什么权贵。 就算形势没有这么明朗又如何,她自信,她的娘亲不是卫子夫,不会为了什么劳什子局势权位牺牲自己的女儿。 娘亲最看重的,不是那些身外虚名,而是她和哥哥的幸福。
所以。 年前哥哥择妃。 考虑地只是那些女子本身,而不是她们身后所代表地意义。
那可真是千般好了。 可是,她依然迷茫。 为什么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呢,如果可以,她宁愿当一辈子老姑娘,陪在娘亲膝下。
因为,她想嫁的那个人。 已经不在了。
霍哥哥,她翻来覆去的想,那个少年的眉。 那个少年的眼,一直记得霍去病骑在骏马上回过头来的样子。 笑容明亮如太阳。
赫然惊觉,到了十八,霍去病离开世间,已经有整整六个年头。
六年了,他墓边的青草,若无人清理,差不多,要长地齐人高了九月十八日,刘初瞒了娘亲。 偷偷带了人,来到茂陵。
刘彻极重视身后事的盛大排场,因此,他亲自选中的茂陵,从他登基伊始便开始修建,到了如今,还未完工。 本不允许闲人入内地。 然而刘初是公主身份,毫不在意这些,径直找到冠军候的墓地。
冠军候墓乃是日后帝陵地陪葬墓,修的极盛大的,洁白的坟墓,经了六年的风霜雨打,还是巍峨楂楦。 雄伟的祁连山脉形状墓冠下,埋葬着西汉一朝最耀眼的少年英雄。
“霍哥哥。 ”刘初拜祭了霍去病后,慢慢道, “你是英雄,若是还再生,定会遵守承诺。 我早就满了十四岁啦。 若是父皇答应,我也许已经嫁给你了。 便不用这么烦恼了。 ”
“不对,”她忽然想起来,苦笑, “你若是知道,你的皇后姨妈,因为陈家,失位自缢,只怕要恨死我了。 便是不恨,怕是也不肯承认诺了。”
从最初的时候,他们便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那么,霍哥哥过早地去世,至少保存了他们彼此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终不至翻脸成仇。
“霍哥哥,”她微微偏了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在天上看了那么多年,可觉得哪家的儿郎好的,值得我悦宁托付终身?”
“公主,”茔心站在墓侧,看的心酸,想着要劝上几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经意瞥见远处山道向这边来的人影,忙道,“公主,有人来了。 ”
刘初怔了一怔,起身相看,山道上藏青色衣裳地少年,牵着一个五六岁男孩子的手,慢慢上来,却是霍光。 那男孩许是在说着什么,霍光侧耳倾听,便没有抬头,看见她们。
那,是霍去病留在世间唯一的儿子,霍嬗吧。
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刘初心中苦涩,满心满眼的思念那个人,便不想再见这尘世上与他最有牵连的两个人,低声道, “茔心随我来。 ”绕到了墓后,不肯见那两张和霍去病相似的面容。
只过了片刻,便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停在了墓前。 良久,霍光感伤道, “嬗儿,跪下,这墓里的人,便是你爹爹。 ”
“哦。 ”霍嬗的声音似懂非懂,奶声奶气,道, “叔叔,我听人说,我的爹爹,是个大大的英雄,是么?”
是啊,是个大大的英雄。 刘初在心中慢慢道。 这些年,她想起霍哥哥,都已经忘记,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却原来,纵然他在生,纵然一切都安好,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她的心里忽然腾起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霍去病死的时候,她倔强的道, “除非这世上有比霍哥哥更好的男子,否则,我谁都不嫁。 ”
这天下何其大,她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一样好的男子了。
“是啊,是个大大的英雄。 ”霍光慢慢道。
霍嬗听了便欢喜,乖巧的叩了三首,叩在地上,犹咚咚有声。 叩完了,便抬头看着叔叔,却在向来神情温和的叔叔面上看到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神情,心里着实有些奇怪。
“大哥,你在下面放心吧。 ”霍光的神情有一丝敬佩,一丝优郁, “卫皇后虽然去了,长平候却没有受牵连。 皇二子进了齐地,这年来。 倒还平安。 今年还娶了亲。 也许,到了明年,你就会多一个表侄了。 ”
“嬗儿很好,他慢慢长大了,很乖巧,很聪明。 浣莲也好,我……也算好。 ”
“至于那个女孩子。她也很好。嗯,她已经十七岁了,还是很受宠。 前年在晋中。 我又见了她一面,她越来越漂亮啦。 还是很记得大哥。 只可惜。 我没有哥哥的俊功夫,她看不上眼。”
“叔叔,”霍嬗咬着手指,听得好奇,眼睛咕噜咕噜的转,问道,“你最后说的是谁啊?”
“是一个阿姨,”霍光淡淡一笑, “嬗儿没见过地。她是一个公主。 你爹爹还在地时候,和她最是交好。 ”
刘初站在墓后,初时听的很是尴尬,渐渐的便听的入神。 连霍光何时带着霍嬗离开的都没有察觉。 莹心站在刘初身边,听着听着便红了脸,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三分,过了很久。 方道, “公主,奴婢听着,这位霍大人,多半喜欢公主呢。 ”
刘初骤然回神,狠狠的剜了茔心一眼,佯怒道, “胡说什么呢?”然而茔心跟着她多年,却是最知道她性子,半点不怕地,连眼神都变的笑谑,刘初被她笑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匆匆走了出来,却不由一怔。
墓台之上站着一个人。 霍光虽然走了,他却又来了。 而她躲在墓后,心思杂乱,居然半点没听到。
“呀,”茔心站在刘初后面,见了金日单,也很是惊讶,屈膝道,“茔心参见金大人。”
金日单看着刘初,朗朗笑开, “公主殿下也来拜祭冠军候,候爷地下有知,定会开心地。 ”
她不知道金日单到底听去了多少,讷讷不成言,勉强问道, “你怎么也来此?”
“日单说过,”金日单淡淡一笑,不在意道, “金日单平生最佩服的两个汉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冠军候。今日是冠军候地祭目,日单来拜瞽一番,有何不可?”
“自然是可以的。 ”刘初嫣然一笑, “你慢慢祭拜吧,我要回宫了。”
“悦宁公主,”金日单喊住她, “秋高气爽的天气,公主好容易出宫,就打算这么回去了么?”
刘初闻言气结,转过身笑道, “依金大人所说,悦宁该如何呢?”
“磐,”金日单努努嘴,问茔心道,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落落大方,莹心怔了一怔,方答道, “奴婢叫莹心。 ”
金日单忽然伸手拉过刘初,道,“你家公主我带走了。 你在西司马门等,日落之前我自然会送她回去。”留着茔心目膛口呆的站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刘初冷不防被他拉着走,恼羞成怒,发了很要挣脱,然而她身子自幼就不好,力气如何敌的过金日单,还是被他拖下了山,怒道, “金日单,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倒真是不小的。 ”金日单浑不在意,打了个唿哨,斜刺里一匹骏马便冲了过来,高大威猛,眼神睥睨,再不是刘初在晋中见过地那种柔顺骏马,刘初霎时间脸色白了白,忍不住退了一退。
“怎么。 ”金日单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露出洁白的牙齿,言笑朗朗, “公主还是惧马么?”一把拉她上了马,大笑道, “我带着你跑一段吧。 ”喊了一声,骏马嘶呜一声,霎时间跑的风驰电掣,不到片刻便出了茂陵。 刘初躲在金日单的怀里,听耳边赫赫的风声,知再说也无用的,只抿了唇,一言不发。
马儿跑了片刻,金日单便吁了一声,勒住马,含笑跳下来,道,
“到了。 ”刘初坐在马背上,看了看四周,便发现,自己完全不识。
“劫持当朝公主,”她冷冷道, “金日单,你到底以为你有几颗脑袋?还是你以为,和我这个嫡亲妹妹相比,哥哥会更维护你?”
“冤枉呢。 ”金日单朗朗笑道,伸出手来, “我只是觉得公主在建章宫闷的太久了,带公主出来透透气。 下来吧。 ”
“透气也要我乐意方行。 ”刘初冷笑道, “你若不把我送回去,我还偏不下来了。”
“哦?”金日单挑了挑眉,抱拳道, “公主真地不下来么?那我便直接让我的黑风带着你走了。 ”做势要吹唿哨。 刘初瞧着身下这匹黑马离地的高度,不寒而粟,连忙道, “算了算了,我下来,就是。 ”搀着金日单的手下马,犹自不解气,恨恨道, “你就是欺负我惧马就是,就不怕我回去在父皇和哥哥那里告你一状么?”
少年搀着她的手,眼角眉梢俱透着一丝笑意,故意讥诘道, “悦宁公主觉得仗着陛下和太子殿下,很光彩么?”
“你!”刘初气的跳脚,明知道他是激将,还是忍不住道, “有什么了不起。 ”
九月的时候,长安城已经进入深秋,刘初打量四周,不得不叹服,金日单送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草木虽渐渐枯黄,惟其如此,才显出天地的清远辽阔来。 回头远远的看,茂陵上的枫树,鲜红的色泽,竟如云锦。
“喂,金日单。 ”她忍不住回头问道, “你拉我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人做每件事都要有用意呢?”金日单悠闲的卧在地上,嘴里尚衔着一根枯草,笑容明朗。 “偶尔停下来休息一下,看看蓝的天,白的云,黄的草,不也挺好?”
“是么?”刘初淡淡冷笑, “若只是如此,我在长门殿,不还是一样的看。 何必非要到此?”
“悦宁公主,”金日单忽然转过头看她, “还记得我在晋中跟你说的话么?人,不能只着眼于过去。 ”
“往前看,前路上还是有很多美丽风景的。 ”
刘初骤然警觉,防备的看着他,忍耐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 ”金日单忽然又打了个哈哈,笑道, “只是让公主不要像个小孩子,总是离不开爹娘哥哥。 ”
“金日单!”刘初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听见金日单缓缓笑道, “知道么,悦宁公主还是发火的时候最有生气,明艳照人。 ”
她慢慢愣住。 金日单却转过去,慢慢道, “我父亲还健在的时候,我在休屠部落里就听过你的名字。 熟悉汉家事的人说。 汉家皇帝膝下有四子六女。 ”
那时候。 他更注重地是汉家那些皇子地名字。 至于花团锦簇的公主,只略略听了几个封号,知道最受汉帝宠爱的那个,封号叫做悦宁。
悦宁悦宁,当真是个很美的名字,和其他公主封号俱都不同的。 他那个时候不知道,此后。 这个名字将在自己生命中占据怎样的位置。
后来河西事变,父亲被楼烦王所杀。 他与母亲弟弟俱没入汉宫为奴。 生命一夕换了颜色,若说恨。 他更恨的却是那些自相残杀地本族人。 在汉宫听了太多汉家故事。 包括舌励精图治的汉家天子,见弃后重获宠幸的陈娘娘。 少年英雄地冠军候霍去病,以及那对少年时流落在外最终回归皇家的兄妹。
他见过霍去病,那可真是条真汉子。 爽朗悍勇地反而不像是汉家儿郎,更像在革原马背上长大的人。
霍去病在他最英雄的岁月死去,人们说,他死前最放在心上的女子,便是最受陛下宠爱的悦宁公主刘初。
那可真是个值得玩味的事情啊。 彼时他己在汉宫中最微未的位置上待了几年,渐渐看懂了这世间繁华绮丽所在地的勾心斗角,明明分属那两个斗的你死我活地后妃家族。 如何,还能有这样一番感情?
他捉摸不出这其中的奥妙,也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在这样的细枝小节上。 他自然有他的野心,不甘心一生做未。 纵然身在异国,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母亲病逝在汉宫中后,他费尽了心思,终于走出了汉宫。
在出使身毒的路上。 遇见皇长子刘陌,实在是他生命中意外的一件事。 少年时,那位熟悉汉家时事地先生与他说,汉帝膝下四子,日后最成材的,多半便是这位皇长子刘陌,以及,后来的齐王刘据。 他曾在汉宫中见过刘陌,这个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少年。 他是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帝国帝王的长子,备受看重。 而他本身也不负这种着重,温和的面容下,藏着敏锐坚毅的心志。 而他,在最有可能继承大汉储君位置的时候,选择埋名隐姓,出使异国。 这样荒唐的决定,连他这个异国“蛮子”,初洞悉的时候都有些目蹬口呆,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可是,在真正认识他之后,他就明白,在这个少年温和稳重的表象下,他毕竟也只是个少年。 有着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对这个天下山河的向往。 而富丽繁华的未央宫,那无上的宝座,也遮不住这种向往。
这世上,有向往的人很多,但真正肯为自己的向往付出努力的,便不是那么多了,而他们两,刚好便是其中两个。
真正认识刘陌后,他便想,这个少年,日后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大汉皇帝。
刘陌本质上是个很无情的人,他毫不怀疑,若有一天,自己阻碍了他的路,他不会有分毫顾念这一路上的同倚之情,杀了他。
而他的无情,只有在说起他的娘亲和妹妹的时候,才会褪色。
刘陌说,他的娘亲,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听的时候他失笑。 他总是想,刘陌大约是很爱很爱他的娘亲的,以至于全天下的女子,在他眼中,都比不上他的娘亲。 然而陈阿娇好与不好,都是汉帝的事,与他无关。
在身毒集市上,刘陌买了一柄弯匕。
“这是我答应送给早早的。 ”他微笑道,笑意里带着淡淡的温情。“早早,是我的妹妹。 ”
他愣了半晌,才将这个名字,和备受宠爱的悦宁公主想到一起。
很久以后,他听说,早早这个名字,是昔日陈娘娘为她取的,早,就是初的意思。 而“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绮丽的词句,连他这样不懂诗的匈奴人,都听的出好来。
而他与她的初见,是在使团从身毒返回长安之日。
初满了十四岁的少女,提着裙裾,欢喜的向着自己的哥哥奔来,那么美。 记忆中曾见过的女子,都不及她的一半。 只是太娇弱,听说,悦宁公主自幼体弱,这些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受了如此多的疼宠。苍天自然要取走一些,以示公平。
而他,渐渐地有些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不凡地人,对这个女孩子,都情不自禁的宠爱。
悦宁公主刘初。 性敏慧而不燥进,多娇宠而不凌人。 你若看重她,她必将以同样的看重来回报你。
茬她一路的成长道路上。 有太多的人为她遮风挡雨,将她庇护。
而他。 也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刘初便有些讷讷, “你在末央宫的那几年,我都没有见过你。 ”
“公主是金枝玉叶,”他微笑道, “自然不会注意到微未宫人。 ”
枯黄地野地里,忽然窜出一只雪白的免子,毛茸茸的窝在远处,漆黑地眼睛谨慎的望着二人,骨碌骨碌地转。 很是灵动。 刘初看的欢喜,喊了一声, “兔子。 ”兔子受惊,立马窜到更远,却是从未见过人的,继续戒慎观看。
“公主喜欢?”金日单微微一笑,返身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