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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1-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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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也没那么简单吧。  ”陈阿娇皱眉道,  “和亲之人选肩负要务,要是刁蛮任性不分分寸,岂不是坏了两国邦交,反而不好。  ”
    “阿娇,”刘陵吃吃笑道,  “你是不是当皇后当久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记不记得大汉与乌孙和亲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了一想,哑然失笑,汉与乌孙和亲,相约共枕匈奴。  如今匈奴早已没落衰无,还有必要和这门子亲么。  她被脑中的历史给拘住,竟犯了傻。
    可是,她脑中灵光一闪,若历史早就在他们到来之际全番改变,她拿着历史中的印象来看现实中的人,是不是,就出了偏差。
    那不是一段冰冷冷的历史。  如今,在她身边的,都是活生生地人。
他们会哭,会笑,会爱,会恨,连司马迁都开始写新的《史记》了,她还执著的记着记忆中的历史,是不是,一直都在犯傻?
    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相信,那个原来冰冷无情的刘彻,在她来到他身边后,渐渐的懂了真爱,真的有心,陪她到老。  岁月弥坚,亦不褪色?
刘陵看着她淡淡变换地脸色,好奇问道,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淡淡笑道。
    历史果然以他的方式在发生着史化,元封元年三月,乌孙国慕大汉天威,遣使臣往长安,欲祈联姻。
    乌孙乃是大汉西域诸国最强劲的一个国家。  游牧于天山以北伊塞克湖南岸至伊列河流域一带.国都赤谷城位于伊塞克湖南岸,乌孙的南面与天山以南的城郭诸因相邻,西边是大宛;西北是康居,东接车师。  东北域与匈奴接壤,元狩二年与四年汉匈漠南漠北之战,因为长信侯柳裔的加入,对匈奴的打击,远比史上为烈。  陇西,漠南,匈奴势力为之一空,乌孙势力也趁隙发展,重回故土敦煌祈连,渐与大汉接壤。  元狩四年以来,在刘彻的统治与阿娇桑弘羊的齐心协力下,大汉开疆扩土之余,国内民生亦未见凋零,国力强盛域之处,直压周边诸国,在这样的境况下,乌孙君臣自请出使来朝,倒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  刘彻因其胞姐南宫长公主刘昙一生之
苦,对和亲一事,颇不欢喜。  而且他生性高傲,亦不愿意将国家的安定兴盛之责强加在一介弱女子身上。
元鼎二年,乌孙使者第一次入汉,眩于汉都长安的繁华,回国后,盛赞大汉的广域富庶。
    元封元年,乌孙王昆莫(乌孙王哥)猎骄靡遣王孙军须靡携王孙女阿莫提往汉,献乌孙良马,祈与汉和亲。
历史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转了一个角。
刘彻重视此次乌孙来馈,在宣室殿接见。
无论如何,总要有一个人辛苦么?
    晚上归长门殿,陈阿娇问刘彻。  “乌孙和亲之事。  陛下有何打
算?”
    “与乌孙邦交和睦,对大汉有好处的,所以不能辞。  ”刘彻叹道,
“只是选人选,颇费周折。”
    “是呢。  ”陈阿娇淡淡道,  “乌孙遣女和亲,总不能辱没了她王孙女的身份。  但是陛下膝下地皇子。  不是已经成婚了,就是还没到年纪。  唯一似乎还可以地那个,还被你禁到了北宫。  ”
刘彻微微皱了皱眉。  道,  “虽是乌孙王孙女。  但毕竟……”
    他没有说完,阿娇的心便凉了凉。  刘彻最本质的身份,依旧是帝
王。  他可以为了朕合他国,将宗室子女嫁到乌孙去。  但本心里,他还是有些看不起所谓蛮夷女子。
而早早看中的金日单,却是不折不和的蛮夷之人。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刘彻看她颇为烦忧,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乌孙王最初的目地。  可是打算把她的孙女嫁入……”他住了嘴,眼神却渐渐阴沉,女子再美,除了阿娇,于他不过是小节,他若真收下阿莫提,倒真是平白比那老头低了两个辈分了。
    陈阿娇怔了一怔。  方才醒悟过来,乌孙远在西域,并不知汉帝独宠自己之事,远来阿莫提,最初是为了献给刘彻当妃子。  她一意按着自己的思绪看事情,竟连这样明显地迹象都忽略了。
“刘彻!”她瞪着他,恼怒喊道。
    刘彻大笑,抱住她,道,  “朕倒是真的很大没有见到娇娇这般恼怒地时候呢。”
    她心中暗暗警醒,连日来犯的两个错误,是否说明,她已经渐渐
的,真的希望能与他白头携手呢?
    渐渐的,相信他的心意,信他爱己,重己,再也不会,伤害自己。
或者,至少,希望自己能够相信?
    元封元年四月,刘彻在未央宫设下大宴,宴请乌孙王孙与王孙女,
同时请宗室子弟出席。
    陈阿娇作为大汉的女主人,坐在帝王身侧,冷眼旁观,乌孙王孙军须靡进退之间颇有尺度,是个人物。  而阿莫提高鼻深目,极是明艳的,亦有着塞外人的爽朗和敢爱敢恨,半分不看坐在对首地宗室子弟,反倒时不时的看着主座上的刘彻。
那目光,噎的陈阿娇心里头一阵一阵的不舒服,却发作,不出来。
    宴会散后,出了宫。  阿莫提念念不舍的将视线离开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兴若致勃勃地看着繁华昌盛的长安街市,军须靡看的皱眉,拉着她回了释站,径直道,  “阿莫提,你给哥哥听清楚,今日里坐在你对面的那些汉家贵族儿郎,你喜欢哪一个,与哥哥说,汉帝多半能成全,至于其它的主意,你趁早少打吧。  ”
    “我不。  ”阿莫提摆在撅着嘴道,  “我就欢喜他们汉家的皇帝。  乌孙女子要嫁就要嫁给英雄,在我看来,他就是最大的英雄。  之前你和爷爷都是说让我嫁给他。  为什么如今要改?”
    “可是你看不出来么?”军须靡忍耐道,  “他今日如是安排,根本就没有意思要娶你。  长安城的人都说,汉家皇帝最宠的是他的皇后。阿莫提,你不能那么任性。  ”
    “可是……”阿莫提吃吃半晌,却红了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乌孙有责任,所以要领大局,不能任性。  可是,我真的不能任性一点么?”
    他们兄妹用乌孙语交谈,声音虽然不低,伺候差遣的汉人却没有听懂半句。  军须靡被她问的怔了一怔,终于叹息,眼中透出一丝怜悯来,道,  “我来长安城后,听得汉人有一句话,  ‘无情最是帝王家’,你既是乌孙的公主,少不得要担点责任。  哥哥代乌孙千万子民,谢谢妹妹了。”
出使间隙,军须靡亦极爱极了长安城的繁华,着了汉装,带了随从,随意在长安东市走着。  东市熙熙攘攘,百姓安居乐业,面上都挂着和乐的笑容。
    “单从此看,大汉皇帝,着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军须靡在心里慢慢道。
    而为了避免日后乌孙与大汉可能会起的冲突,此次和亲,势在必
行。  只是,他念及留在驿站生着闷气的阿莫提,微微皱了眉头。  论身份和年纪,阿莫提都是和亲汉家最好的人选,她也不是不懂事,只是少女的心思,总是看不清幻影和现实的区别,一意的不肯委屈将就。
    “这位公子,”他虽着的是便装,衣料却是不凡的,眉宇间的气度
亦英伟。  长安商贩都是成猜的人物,如何肯放过。  热情唤道,  “公子来看看我们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买回去送给夫人吧。  ”他笑着摇头,示意不用,望着满街琳琅满目的东西,慢慢向前走,忽然皱了眉,在东市少人注意的角落里,瑟缩着坐着一二流民,四月里,长安早进了春,早晚却依然有些冷,他们衣裳残破,过来过往的人冷漠的走过,习以为常。
    “看来汉家治下,也不是一派承平嘛。  ”随从看见他注意那流民,
便凑上前,轻轻道。
    他淡淡一笑,水至清则无鱼。  汉家天子再英明,也不可能保证治下所有子民都安康和乐。  转身要走,却瞥见一座昵青色的女轿停在街边,十三四岁的汉家贵族少女掀开帘子,伸出洁白柔荑。  送出半贯钱。  轻轻吩咐道,  “绵宁,将这个给那两个人。  ”
    绵宁应了一声是,接过钱,走到那两个流民面前,慢慢道,  “你们运气不错。  遇到我家翁主,翁主心善,赏给你们的。  ”叮丁当当将钱扔到二人面前。  转身回去。  转眼,那轿便又前行了。
    东市中人对流民并无兴趣。  对那个惊鸿一现地翁圭倒是极有兴趣
地,密密道,  “适才那位,便是那个好福气的江都细君翁主吧。  ”
    本是罪臣孤女,一朝时来运转,又被收在圣眷极浓的丹阳候夫妻膝下,受宠怛逾,再无人敢看轻半分。谁能说不是福气不好呢。
    卖织布的大娘霍的回过头来,大声道。  “细君翁主人好心也好,好人有好报,有这样的好福气也是应该的。  你不见么,那么多地贵族世家子弟经过东市,又有几个肯如细君翁主般施舍钱财的?”
    她说的话是实,众人一时也没了言语。  慢慢地,便不再提。  军须靡身后的随从叹了半晌。  道,  “这些汉家女子,虽然漂亮,惜乎太柔弱了。  比如刚才那个什么翁主,到了乌孙,恐怕连一个冬天,就撑不过去。  ”军须靡回身看了他一眼,他就渐渐地没了言语。
    军须靡天性聪敏,来使之前,便随熟悉汉家的人学了些汉话,处于长安街市中,大致能听的懂,若张口,却说不出什么,便用眼色看着随从。  那随从很是机灵,走到适才帮刘细君说话的那位大娘摊铺前,问道,  “大娘,你这红布怎么卖?”
    大娘瞰了瞰他身后的军须靡,含笑道,  “半贯钱一匹。  ”她怕人嫌贵,连忙解释道,  “这可是按桑司农新起的法子染的布料,你看看,这颜色是多么鲜活,布料是多么软。  ”
    军须靡漫不经心的摸了一下,不由“啖”了一声,那布料果然是极柔软的。  看来,连寻常街市上卖地布匹都是如此不凡,看来,汉家不仅强大,其他技艺方面也远胜乌孙。
    随从不知道军须靡变换的心思,尚在问,  “大娘,适才那位翁主,
是那家王候人家的?”
那大娘看了他半晌,方明了笑道,  “两位是外地来的吧。  ”
    “长安城中人,没有不知道这位细君翁主的。  ”大娘叹气道,  “她
命运坎坷,是江都王女。  江都王谋反被诛后,又被抚于丹阳候膝下。
她心思亦敏慧,同时受教于陈皇后与蜀中才女卓文君。  要知道,陈皇后,飞月长公主与卓文君,可是并称我大汉三大才女,她同时受教于其二,一手琵琶弹的据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
    该问地问完了,随从便觉得该买匹布回去了。  可是一摊上各色布匹玲珑,拿不定主意,便回头去看军须靡,军须靡微微一笑。又忆起适才帘子掀起的时候,少女衣袖鹅黄,只见得一双眸子,灵秀温婉。
    她还是更适合桃色的农裳,他想,生气勃勃的艳,略带一点张扬,
与安静相得益彰;。
    付了半贯钱,今起那匹桃布,军须靡哑然失笑,他这是怎么了。  他
是异国出使的王孙,她是大汉的翁主,连一面的机缘都没有,买来这样的布,做什么呢?
将本扔到随从怀中,他意兴阑珊道,  “回驿站吧。  ”
    回到驿站,阿莫徒的侍女前来禀报,阿莫提昨晚不适,竟是染了风寒,恹恹的。
    他不忧反怒,冷笑道,  “乌孙那么冷的天气,她都染不上风寒。  到了大汉,反而染上了。  ”
阿莫提,你未免太让人失望。
阿莫提为哥哥训的流泪,然而风寒已经染上,亦没有办法轻易痊愈。
    过了几日,汉宫传下了旨意,将乌孙王孙女许给东临候次子刘培。
阿莫提默默听了,倒是很安静,不曾吵闹。  军须靡冷眼看着,觉得有些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日,他向汉家驿站的人打听,得知长安城最有名清欢楼所在,
带了人去。
    前些年,汉家人说,来了长安城,来到清欢楼,便不算来过长安。
这些年虽渐渐泯然,到底菜色盛名,远盛于平常酒家。
    在清欢楼下,便见了粼粼车马,俱是富贵人家。  一边车上,十岁左右的华贵男童不耐众人簇拥,着力挣开了去,不意踢到驱车的骏马,那马一个激灵,扬起双蹄,带的男童一跌,却正正跌在马蹄之下,四周奴婢都白了脸,眼看马蹄就要落在男童身上,斜刺里闪过一个青年男子,抱着男童滚了出来。
    头一辆马车上的贵族女子惊魂甫定,喊道,  “策儿。  ”抱过吓的呆了的儿子,心方安定下来。  军须靡微微一笑,正要推开,忽然一怔,月白色衣裳的女子掀帘下得车来,年纪较之前贵妇略轻一些,雍客华贵,身边跟着一个浅碧色衣裳的少女,看了金娥怀中的刘策无事,方才安下心来。  刘陵微微一笑,道,  “多谢公子相救家侄。  ”
    他讷讷难言,只注意了女子身后那双温文秀婉的眸色。  半晌,方
道,  “夫人言重了。  ”语调生硬之处,绝不似汉人。  刘陵与细君俱一怔,问道,  “公子尊姓大名,好教丹阳候府言谢的。  ”
    “是啊。  ”合娥回过神来,感激道。  要知道,刘策是她膝下唯一的儿子,袜陆候府嫡长孙,身份贵重之外,亦是她的心头肉。  若是出了事,当真是不堪设想。
军须靡淡淡一笑,  “我是乌孙来的使者。  ”
    金娥轻轻啊了一声。  乌孙来使之事,她们自然是听过的。  刘细君便微微抿嘴笑道,  “怪不得,尊驾身上的确有股大漠男儿的英雄气概。”
    刘策回过魂来,对军须靡极是欢喜,道,  “娘,这位大哥功好俊。你定要替儿子多谢谢他。”
    军须靡淡淡垂下眸来,丹阳候家虽贵重,他也未必看在眼里。  只是舍不得那个少女,不想轻易离开。
    “自然的。  ”金娥安抚的拍了拍儿子,转首矜持道,  “公子既救了我儿,若在这长安城中有难为之处,都可以寻秣陵候府的。  ”
刘陵却微微一笑,问道,  “尊驾尊姓大名。  ”
“我姓孙,”军须靡想了想道,  “名唤军须。  ”
    金娥与刘细君哦了一声,神色都无异常之处,刘陵却轻轻低下首
来,暗暗道,观这人人品气度,必不是凡品的。  却不料,竟是乌孙王孙本人。  看他神色眼光,竟是欢喜细君的。  难道命定的缘分,竟真是切不断的?
    阿娇若是知道了。  定是有些不乐意的。  然而,凡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袜陵候府东厢侧门,军须靡略敲了敲,便有侍女刷拉一声拉开了
门,掩口笑道,  “孙公子,我家小少爷候你多时了。  ”
    他尚不习惯汉家女子的巧笑嫣然,明媚照人,低下头去,道,  “还
请带路。  ”
    侍女听习惯了他生硬的汉话,点了点头,笑着走在前面,七折八绕,便到了一座近水楼台,刘策坐在台上,远远见了,欢喜的扑下来,
道,  “孙大哥。  ”
“慢点。  ”军须靡含笑接住他,道,  “你都不怕跌到?”
    “孙大哥身手这么厉害,能从惊马之下救得我。  ”刘策调皮的眨着眼睛,道,  “我才不担心呢。  ”
    烟青色衣裳的少女抿唇而笑,笑容温雅,抬眉对上青年灼热的视
线,微微一怔,低下首来,面上略带些红晕。
    “姐姐。  ”刘策忽然回过头来,道,  “你说,孙大哥的身手和太子哥哥比起来如何?”
“太子?”军须靡一怔,重复道。
    “是啊。  ”刘策兴致勃勃道,  “孙大哥大概不知道,我们的太子哥哥虽然是太子,也是一身好身于,厉害不过的。  ”他略略有些沮丧,“说起来,太子哥哥事忙,我见的少。  倒是姐姐从前陪悦宁姐姐读书的时候,见的多些。  ”
    军须靡便望向刘细君。  她点了点头。  心下慢慢蹩眉,秣陵候地嫡长孙与人交往,妹亲自然派人查了他地身份,知晓他是乌孙使者,将继承昆莫的王孙。  她是知晓的,只是没有告诉策儿,觉得彼此相交。  不在身份名字,就顺着他报的假名称呼了。
但是涉及到大汉太子,凡事就得细致三分了。
    军须靡豪迈一笑。  道,  “想不到大汉太子殿下生于深宫之中。  竟有一身俊功夫,真是难得。”
    “陌哥哥才不是生于深宫中呢。  ”刘策怎着跳起来道,  “我听娘说,陌哥哥小时候……”
“策儿.。  ”刘细君凝眉唤道。
    军须靡便知道该打住了,微笑问道,  “却不知细君翁主平日里喜欢什么?”
    刘细君坐立不安,匆促道,  “我先回房了。  策儿,你看着。  也不要耽误孙公子太多功夫。  ”
    刘策转着眼珠子,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消失,方人小鬼大的挨着军须靡,道,  “孙大哥,你喜欢我姐姐么?”
    他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方低首看着身边地男孩。  道,  “是
啊。”
乌孙男儿直来直去,做不来恤怩作态之状。
    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刘策反而有点发懵,怔了半晌,咿咯一声,叹道,  “难喽。  ”
    他做沉吟状半晌,却见军须靡并不上当,抱着拳不理会他,反而忍不住,凑上去道,  “我家姐姐,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你也不要以为她是寄人篱下,很可怜。  有时候我都觉得,娘宠她胜过我哦。  更何况,皇后娘娘和飞月姑姑也很喜欢她。  ”
    “虽然我看孙大哥,”他上下打量了片刻,道,  “气度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但你不是汉人,凭着这个,想娶大汉地翁主,难啊。  ”
    果然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军须靡叹道,不过是个不到十岁地男童,
也能看出这么多。
不过,他沉下眼来,事在人为。不做,就什么都不知道。
三月里,汉帝往上林苑春狩,特邀乌孙王孙与王孙女一道前行。
    乌孙儿女遂水草而居游猎,无论男女,都有一身好骑法和箭艺。  阿莫提风寒初愈,心中又对和亲安排气苦,自骑了马,拍鞍而去。  上林苑占地广大,她跑了片刻,被风一吹,安静下来,看着四周,却早已认不清方向,无奈下得马来,慢慢驶步。
“虽然是夷女,看起来,到也别有一番风度。  ”
    身后有轻佻的声音传来,阿莫提受惊,回过头来,却见一个汉家子弟亦骑了马,从林中分树而出。  容貌还算看的过去,只是一脸纨绔气象,掩也掩不住的刁蛮傲意。
    “喷,”他驱马到阿莫提身边,方勒了僵,道,  “你不知道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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