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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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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嘉坐中军帐,以鄧奉为谋士,令贾览做先锋。

    途中传令来歙分化匈奴。

    刘嘉率大军日夜兼程,抵达朔方北地郡便安营扎寨,部署战局,遂有沦落当地的豪杰马援来帐中拜会并归入帐下,一切就绪,经过北地一战,败卢芳、退匈奴、分鞑夷,北境大定、边陲稳固。

    说到马援,其助汉中王大败匈奴之后,便听从刘嘉所言,率数百逃亡流浪的壮士归在凉州隗嚣麾下,只望不负戍边保民之志。

    “将军此意何为?”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刘嘉思绪,话音未落,人影闪出。

    “君叔请坐。”刘嘉未回头,而是抬手指向身旁鄧奉留下的空座。

    来歙坐定后,刘嘉问道:“君叔在屏风后听了许久,不知如何评价贾览?”

    小童已将鄧奉的茶杯端下,并放上一杯新茶,贾览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过了一会言道:“贾将军武艺非凡,又颇有见识,可谓是智勇兼备,不过,其却秉性傲慢,桀骜不驯,难以驾驭。”

    “若论单打独斗,延岑亦非贾览对手。”刘嘉甚是赏识贾览。

    “我听闻成重曾与贾览战了五十回合。”来歙虽未见成重其人,却闻得其事,杀亭长、斩匪首、砍义父,毫不含糊,出手便置人死地。

    刘嘉轻描淡写道:“成重战王邑,三两个回合下来,便落下风,险些命丧王邑大斧之下。”

    来歙点头道:“此事我亦有耳闻贾将军救了成重,说是贾将军飞奔途中插刀入地,手挽灵宝弓,疾搭玄铁箭,电光石火一般击中王邑手中大斧,杀人如麻、不可一世的功罪王差点连人带斧一起落地。随即二将约战,贾将军手持玄铁龙牙刀,刀起刀落皆是万斤之力,不到十回合,那位一夜斩百人亦未曾喘息的功罪王王邑却已是气喘吁吁。”

    来歙停顿一瞬,接着道:“贾将军刀劈功罪王一分为二,而功罪王坐下马匹却皮毛无损,只留下了一条血迹,便是那功罪王得血。”

    刘嘉会心一笑,来歙恍然大悟:“贾将军与成重过招莫非并未使全力?”

    刘嘉言道:“正是,成重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仗着蛮力横冲直撞,若其提前行动,便会坏了大事。此人虽鲁莽、善变,却守臣道、重大义,且又是长水校尉,不得不用之。我让贾览驯服此人、拖住此人,便有了贾览与其五十回合大战一事。如此,一则使成重心服口服,二则战罢后正好到约定进军时间。对此人既用之,亦防之,断然无差错,长安一战结束,便随其率部而去。”

    “还有这一回事,倒是闻所未闻。倒让我想起汉中王率部破冠军城之时,延岑战贾复之事。当时延岑陷入重围,见大势已去,故而未敢使全力。而贾复使尽浑身本事,五十回合下来,却也只是战得平手。如若真如将军所说,那么贾览远远超过贾复之勇,槃凰宫可真是神机莫测。”来歙叹道。

    “鄧奉!”刘嘉神秘一笑:“不知君叔又何以评之?”

    “鄧将军尚未显露真山真水,难以捉摸。”来歙轻轻摇头。

    刘嘉笑道:“方才鄧奉短短数言是在为我说话,还是帮腔贾览,或者说皆不是?”

    鄧奉时常冷不丁一句话,看似不温不火,让人时常忽略其的存在,亦未在意其的言语,事后细细回想才发现,解决问题的却是鄧奉所言,其只言片语却句句在点子上。

    “将军之意?”来歙惊诧道。

    “随意而说,不去提了,我且休息一个时辰,君叔随意。”刘嘉说罢,伏案而眠。

    来歙深知这位汉中王,随时入睡,随时清醒。

    来歙便不再多言,一笑而出书房而去。

    却说,刘秀持符节北渡河水,在贾复、冯异等人率各自所部的护卫下,一路无话,顺顺当当便进入河北地界,所到之处,会见各郡守、长吏、三老、属官,考核功绩,以评功过,而定奖惩、升贬。

    沿途之地,受理民事,平反冤狱,释放无辜囚徒,废除王莽苛政,恢复大汉官名。

    河北官民皆在门前摆放酒肉、瓜果迎接刘秀一行。

    顺风顺水,不多日则抵达邯郸。

    便在此时,已故赵缪王之子刘林拜见刘秀,并献策道:“赤眉今在河东,若决堤放列人大水淹灌赤眉,则其根基之地必成沼泽,百万之众皆为鱼鳖。”

    众人皆惊骇不已,而贾复更是怒火冲天。

    (本章完)

第88章 大司马初渡河水;神秘人纹丝不动() 
话说,更始帝刘玄加封破虐将军刘秀行大司马事,抚慰河北。

    刘秀一行进入邯郸,安营扎寨于城外,与民秋毫无犯,与官不计前嫌,与军相安无事,与士以礼相待。

    谋大计、定策略,一日,同为汉室宗族的刘林前来拜营,相见之时,刘林献策决堤淹赤眉。

    闻得此言,众人皆惊,贾复更是恼怒,正欲说话,却见护军都尉朱祐抢先言道:“即便是禽兽亦不会行如此歹毒之计,何况我等乃是义军,岂能水淹赤眉。再者,水火无情,列人之水淹赤眉一人,亦必淹没黎百姓十户。况且赤眉多是饥民,不堪忍受王莽苛政而起,所过之处杀贪除奸、开仓救民,乃仁义之师,决堤放水将失民心。问你一句,倘若列人下游乃是你家,住着你父母妻儿,是否也一并淹没?”

    刘秀未料到朱祐会火冒三丈,且言语如此激烈。

    朱祐本就心直口快、嫉恶如仇,且藏不住话,倒也不足为奇。

    刘秀本欲阻止朱祐,刚伸出手,遂又放下,任凭朱祐去说。

    此时的刘林早已是怒气上头、火气攻心,手握刀柄,只见其手颤抖、但闻其刀作响。

    “大司马此行只带了数百随员,意在抚慰河北,而非用兵河北。”

    刘林本欲发作,却忽闻得一言,不由得回头望去。

    只见此人坐似坚石、声如洪钟、脸如铁色、一身雄姿。

    “此乃大司马麾下贾复贾将军。”冯异予以引见。

    刘林眼珠一转,怒色尽消,满脸堆积笑容道:“恕在下冒昧。”与贾复、冯异等人见礼,却唯独绕过朱祐。

    礼毕,又面向刘秀,刘林拱手拜道:“早有耳闻大司马大仁大义、大忠大孝,今日试探果真不虚,就连帐下诸位将军都是如此正气凛然,让人钦佩不已。”

    刘林惺惺作态,刘秀帐下诸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对答。

    “首鼠两端。”朱祐斜睨了刘林一眼。

    “所说何事,我未听见。”刘林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朱将军说族兄有识有胆。”刘秀挥袖道,朱祐便不再开口。

    “不敢当、不敢当。”刘林急忙赔笑道,并瞟了朱祐一眼。

    刘秀笑道:“族兄方才所说既然试探,诸位权做戏言,别当一回事。”遂又望向刘林而言道:“不知族兄可否道明胸中良策?”

    “良策?”刘林愣神。

    刘秀道:“弟初渡河水,而族兄乃河北俊杰,还望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刘林清了清嗓子,不再多礼,昂首、板脸、缓缓道:“在弟未入河北之前,为兄便已定好平河北之策,只苦无人可用,今幸得陛下遣族弟来此抚慰,否则此这不世之功必为他人所得。”

    刘林话至此忽然卡住,两个眼珠滴溜溜,过了一会,继续道:“此策一时半会难以言尽,再者弟与诸位将军一路奔波,人困马乏,也不急这一晌,就先歇息,待得明日再说也不迟。”

    刘秀道:“如此也好,河北此行就多劳烦族兄费心了。”

    “理当如此,弟不必多礼。”刘林说罢,遂起身道:“为兄这便告辞,诸位好生安歇,明日必以良策教诸位。”

    刘秀等人送刘林出帐,见其上马远去,众人便回到帐中,各自归座。

    “诸位如何看待刘林?”刘秀问道。

    “不靠谱,与此人断然难以同行。”朱祐抢先道。

    “轻浮且狂妄,残虐却胆薄。”冯异稍能识人,河北之行也要数其所带将领及兵卒最多。

    “宵小之辈而已。”臧宫言道。

    刘秀望向铫期并问道:“次况有何看法?”

    铫期素来沉默寡言,却耿直公道,听闻大司马所问,便稍作思量言道:“刘林空有大志,却无雄才;虽有雄心,却无大略;其有承袭祖上王爵之梦,怎奈却落得一介布衣。”

    王霸意味深长道:“狡狐离开此山寻他处,他日引来虎狼必反目。”

    贾复听而不语,刘秀细细思之,便在此时,祭遵入内禀报:“大司马,有一人背对我军,站立了约莫五个时辰,斥候上前问其话,又不作答。”

    “我竟未曾发现。”刘秀疑惑。

    祭遵恍然道:“此人距离我军尚有两里之路,斥候三次巡视周边,皆见此人,其背朝我军方向,站在一棵大树旁,原地而立,未离开半步。”

    贾复言道:“屹立一日而不动,三见兵马而无视,却也非常人。”

    朱祐怒道:“如此猖狂之徒,我这便将其绑来,看他动也不动,喊也不喊!”

    刘秀训斥道:“不得无礼!”

    朱祐开怀一笑:“说说罢了,我只在战场杀敌,岂能欺负腐儒。”

    冯异笑道:“朱将军何以知晓此人乃是腐儒?”

    朱祐道:“不知变通。”

    冯异又道:“何以见得?”

    朱祐甚是得意:“从早到晚一动不动,不知太阳东出西落,树荫方位亦在变化。站在大树旁,挪下步子躲入阴影下便可避开炎热,却偏偏待在原地,岂不是不知变通,若非腐儒,还有何人会如此?”

    朱祐话音未落,帐中诸将多已发笑。

    朱祐莫名其妙,气呼呼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刘秀止住笑容:“仲先一席话,茅塞顿开。”

    便在此时,贾复起身,拱手道:“将军,我等是否随将军亲往相迎远客?”

    朱祐道:“一介腐儒,何须相迎,不去管,过了今晚,那棵大树下保准再也看不到此人。”

    贾复不以为然:“若此人明日依然在原地未走,朱将军又如何说?”

    朱祐较真道:“深秋,夜里寒冷,如果此人一夜未动,且不吃不喝,就不是腐儒了。”

    贾复问道:“那又是何?”

    “不是痴人,便是死人。”朱祐大笑。

    “亦或是非凡之人。”刘秀自语道。

    贾复惊愕道:“将军之意莫非……”

    刘秀挥手打断其话,并望向铫期言道:“次况,你遣数人隐藏在那大树四周,若此人离去,便不理会,任其而去;倘若此人夜里有所走动,或者进食、睡觉,皆如实记录,明日报我,倘若此人一夜纹丝不动。”话至此,稍作思量言道:“无论何种情况,在卯时报我便是。”

    “得令!”铫期起身领命。

    不多时,散帐各自离去,唯独刘秀尚在帐内,坐于原座,直到太阳落山、再到夜阑人静,未曾起身,也未进食,暂且不再提及。

    却说,星月交辉,蓬莱岛槃凰宫,莲花池碧亭,妘洛背靠回廊仰望夜空。

    石桌旁,煮开的清甜泉水凉了一会,水温刚刚合适。

    依兮冲好一杯蜂蜜,端在手中,刹那便来到妘洛身边,步伐轻飘,杯中蜂蜜水却是纹丝不动。

    (本章完)

第89章 莲花碧亭知心人;龙池秘境赤子心() 
话说,依兮端着蜂蜜水放在妘洛旁边后,遂站于其身侧,亦望向明月。

    “月亮好似这块玉佩。”依兮小心翼翼解下佩戴在玉带上的玉佩,右手轻轻拎起蚕丝绳,缓缓放在眼前,甚是感慨:“月出来了,已是后半夜,又过去一日了!”

    皎月、玉佩,珠联璧合,依兮伸出左手,仿佛把皎月托在掌上。

    勾连云纹龙凤呈祥玉佩,晶莹剔透犹如露水,白璧无瑕宛若羊脂。

    玉佩乃是一对,妘洛戴主玉,依兮佩从玉。

    妘洛回眸一笑,轻启润唇:“玉佩是月宫,若君便是广寒仙子。”

    “公子!”依兮娇容含嗔:“怎得如此说。”

    妘洛甚是怜惜:“若君生气了?”

    依兮自小父母皆亡,独自居于槃凰宫陪伴妘洛。

    且说,出了槃凰岛便是蓬莱岛,蓬莱岛上有一座繁华的小镇,周边多个村庄围绕,甚是热闹。

    蓬莱岛乃是槃凰宫外岛,有槃凰翼在此守卫。

    依兮进出槃凰岛,虽路过蓬莱岛,却走的是槃凰宫官道,也即是林间小路,故而不曾去过蓬莱岛百姓居住之地,亦不识得小镇、村庄之人。

    依兮虽是蓬莱少主,却常常待在内岛,也即槃凰岛,且多是在槃凰宫或者周围,甚少远去。

    依兮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早亡,自幼没母亲的疼爱、无父亲的关怀、没喊过母亲、没叫过父亲,不知道依偎在怀里被宠着是何等滋味。

    依兮常是束发、黑衣妆扮,难得恢复女儿身,罕见穿回红粉装。

    但见此刻的依兮:

    星转双眸望夜空,双鬓如漆垂胸前;

    罗衫随风微飘舞,纤纤玉手抱月玉;

    一颦一笑显童真,国色英姿淡体香;

    娇容天然去雕饰,冰魂雪魄沐春风。

    依兮收回玉佩,放下双手,转身凝眸妘洛,过了一会,甜蜜一笑,却又似带着顽劣:“公子才是广寒仙子。”又望向孤月叹道:“公子或许本就不属于尘世。”

    妘洛笑出声:“若君又在自语?”

    “没……”依兮回过神:“公子快喝蜂蜜水,不然一会就凉了。”

    妘洛温柔一笑,双手端起玉杯慢慢饮尽,放下玉杯而仰首望向夜空,然后又观池中,略有所思:“鄧奉、贾览之后,这是第三位将军出岛了。”

    依兮道:“鄧、贾二位将军在汉中王麾下,作为谋士与先锋;邓将军此行前往河北刘秀将军营中,且携带方略。”

    妘洛稍显疑虑:“邓禹年幼游学长安,与同在长安求学的刘秀相识,二人甚是情投意合。十年未见,世间已是沧海桑田,并非当初了。倘若二人难以共事,则河北之行凶险;反之,倘若其助刘秀在河北暂且容身,苦撑等待,只要孝孙准备妥当进入河北,则此盘棋便活了。”话至此,好似想到了何事,遂问道:“阴丽华是否安好?”

    且说,妘洛将阴丽华安危交于依兮,这位蓬莱少主便悉心安排、精心布置。

    近百名亲兵翼在其府内外,或装扮成护院、下人,或潜伏市井、房舍。

    十数名飞骑翼散布阴府四周,随时传送情报至槃凰宫。

    守护阴丽华的事宜皆由依兮全权负责,所需人马任由依兮挑选。

    选中者皆不再受其翼使节制,而惟依兮之命是从,直到使命结束,方可各自归队。

    此刻,依兮闻得妘洛问起,便言道:“阴府风平浪静,上下亦是平安无事,阴丽华与刘伯姬朝夕相处,一切安好。”

    “阴丽华性仁孝,多矜慈,蕙质兰心表于外,金玉锦绣藏于内。百年出一位再造乾坤的圣君,母仪天下的贤后更是难得。”妘洛欣慰道:“若君在我身边,方才安心。”

    依兮娇羞一笑:“倘若公子君临天下,皇后必是天仙一般。”

    妘洛柔情一笑:“若君,也只有你和我毫无顾忌说说笑笑。”

    冷风出来,依兮言道:“公子该回馨寝宫歇息了。”

    “夜深了,起风了。”妘洛站起并转身道:“槃凰盘已将河北部署完毕,且看孝孙如何对弈。”

    二人边走边说,出了碧亭,十多名亲兵翼紧随身后。

    依兮道:“汉中王胸藏棋谱;深谙棋道。”

    妘洛会心一笑:“孝孙胸中千百棋谱,却不按棋谱布局;心有天地之道,却不循棋道落子。”

    依兮睫毛扑闪,认真言道:“倘若汉中王非汉室刘姓,而是王莽子侄,天下不知如今会是怎样。”话音很轻,香唇似未启,耳语一般。

    “浅水为鱼,江河成蛟,深海化龙。”妘洛亦是自语,微微低头,缓步而行。

    依兮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妘洛亦不在言语,亲兵翼护送主仆二人朝馨寝宫行去。

    却说,夜空宛若深海,辽阔望不着边,深远不见到底。

    众星攒月,仿佛无数夜明珠围绕龙珠一般。

    天河,恍恍惚惚,宛若万丈瀑布从天宫奔流直下落入龙池。

    万籁俱寂,寒意袭来,或许此时是天亮之前最寒冷、亦是最黑暗的那一刻。

    “龙池秘境果然名不虚传。”

    “早有耳闻汉中郡乃是藏金存粮之处,不曾想竟是如此这般人间仙境,郦将军数月前便来过此地,当初正逢盛夏,青山绿水,想必有另一番景象。”

    “荆豫之战,我奉公子旨意在此驻扎,战局瞬息万变,故而时刻警惕,日夜严阵以待,战后又疾速撤离归岛。当时情形,可谓是生死存亡之际,纵然是仙境,亦是危险之地,那有心思观赏景色。”

    只见三个人围着龙池旁边的篝火坐着。

    “龙池秘境比不得蓬莱岛。”一个人影闪出,走进篝火,随即也坐下,接着道:“三位翼使出岛,自东至西数千里,在此地再次相聚。”

    只见篝火旁三人分别是,槃凰前翼翼使郦英,飞骑翼翼使副将鄧奉,禁卫翼翼使副将贾览。

    方才那位后来者便是汉中王刘嘉。

    “卯时便要选卒、点将,将军怎未歇息?”鄧奉问道。

    “白天睡够了。”刘嘉寥寥几个字,遂转头问道:“郦将军晚上刚到,而一早便要离开,尚未给将军接风,就得送行。”

    “汉中王见外了,公子旨意,六十万斤黄金押运至此、入库,便在原地休整、恢复体力,并补充粮草完毕,立刻回岛。”郦英拱手道:“槃凰前翼将士昨晚饱餐、观景、安睡,乃是最好不过,接风、送行这般虚礼大可不必。”

    刘嘉笑道:“郦将军性情中人,既然天亮起行,将士们此时当好生歇息,若与郦将军再有相逢之日,当一醉方休。”

    郦英:“相逢之日,我愿与汉中王以月为灯、地为榻,不醉不归。”

    “岂能无我二人。”鄧奉、贾览异口同声道。

    “还有我等。”循声望去,乃是来歙、陈俊等人。

    “皆未入眠。”刘嘉笑道。

    便在此时,但见数名侍从抬着酒肉而来。

    “龙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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