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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医生一指已经被蝈蝈抱起来的阿威说:刚才如果不是拦住他,我看他极可能有食尸行为。
我心中一阵毛骨悚然,看安安和蝈蝈,他们的脸很苍白。尤其是正抱着阿威的蝈蝈,手一直在颤抖,惊恐到无以复加。
驼背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他见我们没有否认,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如今的小伙子不知道怎么了都开始好这口,而且搞得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
他边说边同安安一起将铁抽屉连同亚宁一同推进去,又回过头说:回去吧,准备给死者开个追悼会什么的,明天在火葬场礼堂你们还会见面。对了,今天的事儿千万不能给晕倒的那孩子知道,不然他会一辈子都缓不过劲来。
蝈蝈点点头,背起阿威往楼梯上走。安安也拉起我。大夫对我说别舍不得走了,在这儿呆时间长了一般人都受不了,你们快回吧,给准备准备后事儿就行了。
我们沿楼梯上到医院的就诊大楼,蝈蝈忽然问:宁宁一个人在那个地下室的铁柜子里,会不会冷啊,会不会害怕啊?!
一句话把我和安安都问哭了。安安流着泪喊你他妈给我闭嘴!
在回到家的当晚,安安便打电话帮我预定了二十一朵蓝色鸢尾花,代表我和亚宁一同走过的二十一个年头。在安置了阿威入睡后,他帮我找出小雨从秀姐那里给我偷过来的我和小玉在那里挑选的那几件衣服,他说就让他穿这些吧,再买也不会有比这几件更华贵漂亮的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我随手挑选的几件衣服,竟然会成为亚宁的寿衣来。
蝈蝈忽然跑到我的卧室里对正在挑选衣服的卧和安安说,咱们追悼会根本没几个人可以通知了呀,死的死了走的走了,现在咱们身边就剩苏一和文静了,况且她们俩。。。。。。正说着,安安接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说是文静,文静说明天要去新加坡了,想让我给她送行。
我说那就去呗。安安说可是那天正是亚宁追悼会的日子呀。
那你就早去早回,不耽误就好。
他见我看着他笑,便也笑了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呀!
我吐!你老男人了还帅个屁!我反唇相讥。
他一把将我揪到床上笑着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老男人的手段!正闹着,蝈蝈咳嗽了一声,站在卧室门口指了指阿威的卧室方向:干吗呢这是,刺激威威阿!
安安就讪讪地放开我。蝈蝈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曲出去了,将门带上。一时间我感到那么尴尬,想起来第一次和安安在白衣的卧室里作那种事情,脸不禁得都红了。
安安也不说话,俩人就坐在床边,听着滴滴答答的钟表声,然后是十一点的钟响。
我笑了笑说,安安,这阵子真够难为你的,不是你在这里忙里忙外的,恐怕我和阿威早就随亚宁而去了。
安安苦笑了笑说我只是怕你出事儿,能让你一直活下去,我忙点又有什么!玉宁,他话锋一转:你现在还反对宁宁和威威么。
我摇了摇头:假如亚宁能活过来,他随便爱什么人我都为他高兴,只要他能快乐地活在我身边。
安安点了点头,缓缓说:玉宁,你能开始接受同性的爱情真不容易,其实男孩子间的爱情不想你想象的那么肮脏不堪,它也是纯洁神圣的,两个人互相悦纳,真心过一辈子,不比那些争争吵吵的夫妻好啊!举个例子说,在这个人口上千万的城市里,每天都有几百万的男女扭动着腰肢在做爱,但感情真正比得上威威对宁宁的,你说能有几个?就拿一向万恶不赦的江哥来说,他对你的感情就比那些以各种不同利益牵扯到一起的同床异梦的夫妻可贵得多!
我仰着脸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在灯下的眼睛紧紧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玉宁,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这三个情人间用滥了的三个字。令我眩晕。
你说什么?我不再看他。他猛地将我的肩膀扳过来,鼻尖对着我的鼻尖:玉宁,你看这我,你听我说…………玉宁,我想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回老家,你留在这里,我绝对不会再让圈子里的任何事情影响到你,我好好疼你爱你。。。。。。
安安!我喊了声站起来:对不起,亚宁现在还在停尸间,我没有心情说这些东西!
安安的眼神马上黯淡下去,他扭了头不敢再看我。他也站起来,匆匆地将给亚宁挑选好的衣服装进一个手提袋里放在床头,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往门外走去。
安安!我喊他,因为我觉得我对他的态度实在不好,自从亚宁失踪后的这几个月来,安安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帮我找寻亚宁,帮我安慰阿威,像个体贴的丈夫,作到尽善尽美。但我给你的回应却是吼他,冲他发脾气。
安安听见我的喊声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脚步停了停,忽然折过身一把将我箍在怀里野蛮地啃咬,吻我到几近窒息。我没有反抗,安安为我付出的够多了,我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他却也不再忍心打击他。他感觉到我没有拒绝便更加火烈地抱紧我,并狠狠将我摔倒床上翻身压住,喘息声如排山倒海般袭击过来。
我想那一刻,我也彻底爱上了安安,爱他的懂事体贴和适当的疯狂野蛮,爱这种被宠幸的幸福。一刹间,对这种以前以为畸形的爱情接纳了,接纳了这个和我纠缠着的健硕而细腻的男子。我的安安。
床头灯一下子熄灭,我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从上面不断震落到我脸上和胸上,安安的声音粗暴、含糊而且激动:
玉宁,我的宝贝儿,玉宁。。。。。。
第二天早上,当蝈蝈叫醒我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赤身裸体地呆在被窝里,安安已经不见了。而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灰缸里,还有一直仍在散发着淡淡蓝烟丝的烟头。
安安呢,我问。蝈蝈说刚走,他说他去送文静去机场,不耽误回来参加宁宁的追悼会的。
我看了看窗帘后隐约的晶莹,问:下雪了?
蝈蝈边将昨晚我和安安乱丢的内衣塞到床屉里边说:恩,下的还老大,地上都厚厚一层了,今年第一场雪就这么大!要说宁宁可是有天福的,你看,他去世了连上天都穿孝呢!
他正说着,一转话题,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昨晚你和安安搞到一块儿去啦,看你们折腾得震天响,害得我和威威没法睡,看了一夜的电影。
他一句话把我说得脸都红透了:阿威没睡?
睡什么!都是你们要激情搞的,不过早上安安和威威商量说不让你回去了,想让你留在他身边…………威威好像没同意,但安安说你答应了的。蝈蝈说完又确认似问一遍:你真的答应安安要呆在他身边么。
我摇了摇头对蝈蝈说:可能吧,还不知道,不提这个了。他便吐了舌头,不再提那件事儿。然后他说你快点穿衣服吧,威威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威威今天的精神可是好的很呢。
说着他从衣柜里摘出亚宁的黑西装丢给我。我问干吗。他说咱去那里一定要穿黑西装,这是对宁宁起码的尊重,咱可万万马虎不得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穿黑西装,但他正色地说:是安安安排让我监督你穿上西服在殡仪馆等他的。
阿威今天的精神和装束都特别的好,一身西服得体地笔挺着,身材显得特别修长。若不是他左胸上戴着黑花,倒像是去成亲而不是参加追悼会。蝈蝈让我捧着订购的蓝色鸢尾和亚宁的衣服,赶到火葬场是八点二十,而我们被火葬场安排的时间是九点到九点半。半个钟头。
在殡仪馆里,别家来表示哀悼纪念的亲友都是排着长队,而我们只有三个人,坐在外头的走廊长木椅上等。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安迟迟没有来,甚至到了我们给亚宁开追悼会的时间他也没来。这时,阿威的手机响起来,看来是他收到了条短信。
我看阿威皱了皱眉头,便问他有事儿吗,是不是安安有事儿不能来了。他笑笑说不是,是公司里一个导演让去新片试镜,咱进去吧,宁宁肯定已经等咱们好长时间了。
我们便进去。我们没有挽联,没有花圈和花篮,只有一束蓝色的鸢尾。因为亚宁生前只喜欢着这鸢尾,这种近乎孤傲的植物。他本人也像鸢尾花,一直那么倔强着,却又孱弱着,开到最靡荼时却又要马上凋零。
躺在冰棺里的亚宁很漂亮,美容师给他上了点粉底,甚至两腮上也扑了点腮红,看上去红扑扑的像喝醉了酒躺在那里睡熟了的。看着亚宁长长的睫毛、细细的眼睛,想起他跟我撒娇时挤眉弄眼的样子,想起他作了错事之后调皮地吐舌头的样子,想起他受伤后紧紧抱着我的样子,我心头就涌现一阵难言的辛酸,泪水不知不觉一直流,一直流。
阿威却显得极其从容,他雍容典雅地彬彬有礼地俯身看着亚宁,像王子要唤醒沉睡的美人,又像新郎看着他心爱的睡熟的新娘。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缎盒,打开来,金黄的衬布上嵌着一大一小两个钻戒,是金伯利情侣套餐里最经典的那一款。当他要给亚宁戴上时,蝈蝈却说威威别那样,你真想给亚宁就把它放到骨灰盒里去,戴到他手上火化时会给人摘去的。
阿威点点头。这时我们身后涌进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个彪悍的光头,正是江哥。那个曾在老魏和江哥手下作狗、混到李文龙身边作卧底、然后和江哥联合扳倒了李文龙、却最终又取代了老魏和江哥的光头警察。他作为螳螂捕蝉之后的那只黄雀,真真正正是最阴险的人。
他进来往亚宁冰棺里看了看,笑着说:可惜了,圈子里盛传的“京城第一名GAY”,竟然就这么去了,可惜我还没有福分碰他一下。
阿威冷冷道:你作什么。
海哥笑着说别担心,各位和我不熟悉,但我对各位却是注意了很久了,今天哥几个来也就是送送宁宁,顺便邀请你,蝈蝈和玉宁到场子里给撑一下场子,你知道,没有你们这几个红牌,里头都乱成一团糟了。
阿威也笑了,笑得近乎邪气:我们不会去的,再也不会去了,不论也开什么条件,也不论也用什么手段。
海哥还是那么笑着,用一种俯视的神色对阿威说:威威,没有商量余地的。
阿威冷冷地看着他,阿威也不再笑了,盯着海哥和他的几个手下。气氛一刹间凝固了。
蝈蝈忽然上前说:海哥,你来我相信绝对不是为了我和威威到场子里去,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去么?你想要什么我清楚地很,江哥以前的白药(毒品)生意事务一大部分都是我经手打理,你肯定是要我回去继续他的业务,是不是?
海哥看了看他:蝈蝈,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却一点都不可爱,你没有必要拿自己来换威威玉宁他们。
蝈蝈看了眼阿威,然后对海哥说: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我不聪明,但我这次作得很值。你只要答应不为难威威安安和玉宁,我就跟你回场子,一面给你作红牌伺候客人,一面给你打理白药(毒品)生意上的客务;你如果真不放他们,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江哥留下的那几百万的存货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在哪里。
海哥很江湖地打了个哈哈说你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你知道海哥说话从不算话,就是现在答应了你,背后再把他们都请到场子里去你又能怎么样?
蝈蝈说你不会的,除非白药(毒品)这个生意你想作,不然不经过我的手,江哥留下的摊子,你没法收拾,你也无从收拾。
海哥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乜斜着眼睛说:好,我破例说话算话一次,来,你给我一个交换的理由,我可以从此不再为难威威他们几个。
蝈蝈哀怨地看了眼阿威:行,我就告诉你。因为威威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人,虽然他心里只有宁宁,但我一直都爱着他。所以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一根毫毛,我一直呆在江哥身边就是尽可能地保全威威的安全。而玉宁是威威最好的朋友,因此我也不让你伤害他们。
我看了看蝈蝈,才知道他原来是江哥作毒品生意的主要得力助手,也才第一次觉得这个貌似孱弱的孩子,原来这么有手段,这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和大伟一样,都喜欢这阿威,但他们都没有表白,他们是这么尊重亚宁,在亚宁在世的日子里,他们都没有和亚宁竞争,连死后蝈蝈也没有向阿威提起感情的事儿。如果不是今天他自己说出来,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知道他还藏有这样的情愫。
阿威看了看噙着泪水的蝈蝈,又看了看冰棺里安安静静的亚宁,没有言语,只是低了头,用手轻轻抚摸亚宁的头发。
海哥不合时机地追问蝈蝈: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跟着我能死心塌地地卖命呢?结果给蝈蝈愤怒地喊了声我他妈的场子里光身子照片都在江哥保险箱里,你拿到那些照片让我跑我也不跑,这下你得意了?
海哥将烟掐灭,往地上一摔,伸脚踩扁:就这么着,走吧!
蝈蝈慢慢挪到冰棺前,温柔地为阿威整理了一下血红的领带:威哥,我走了,以后你再见到我,我就不再是以前的蝈蝈了。我心甘情愿回到场子,只要让你平安幸福。我知道,你心里除了宁宁是没有任何人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以后怎样,你都要快乐,不要一直悲伤,时间长了对身子不好。。。。。。
说着,一直没有哭的蝈蝈已经双泪泫然,眼中有种生离死别的神色。
阿威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蝈蝈却已经一松手,扭身向殡仪厅外头跑去。
门外飘着那么大的雪片,纷纷扬扬。像大把大把的纸钱。
阿威和我对望一眼,看着不告而辞的海哥一行,面面相觑。我们肯定,现在心里面最难受的应该是阿威,一面是亚宁的死去,一面是蝈蝈的离别前表白。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威,忽然听见里头有人喊一声:时间到了。
我再一扭头,亚宁已经给拖到一个生锈的小铁车上,被两个穿着脏蓝大褂的火炉工推了向里头的火化室。阿威正怔怔地眼睁睁看亚宁被推走,着了魔一般。
我仿佛看到火炉的铁盖子被拽开,亚宁被推到炉子里的身子在烈火中不断痉挛、抽搐,几柄火红的铁钩子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每钩一下便连皮带肉地扯下一大块儿来。。。。。。
亚宁!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向小铁车追去,却一下子给那束掉在地上的蓝色鸢尾滑倒,头重重地磕在水泥地板上。喉咙里出奇地干,痒,眼睛也出奇地酸,泪水像突然被关掉了闸门。脑海一片轰鸣,一片空白,像咆哮的阳光一样,炫目而嘈杂。
51。对语
与朋友对语
如清水过身
落花随波
不留任何痕迹
与爱人对语
如匕首过肤
身上残存的不是你
淡淡的发香和烟草味
而是
纵横相织的网伤
和所有普通的高中毕业生一样,我和雷子一起参加高考,暑假,等待录取。
高考成绩下来。雷子的成绩相当不错,能再次考上中国人民大学;而我虽然超过本科线三十多分,但离重点线还有不小的距离。在当初估分时,为保险起见,雷子给我报的是省内一所大学的冷门专业。而他也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屈才地和我报了同校同专业。
过了炎热而漫长的暑假,录取通知书预料之中地到来了。这时我才发觉到一个不小的问题:我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雷子已经管了我这几个月来的吃用,想让他再掏我俩的学费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家是农村里比较贫穷的家庭,虽然吃穿无忧,但要每年掏万把块钱供应雷子上学已经是十分紧张,如果再加上我,他们只能去借高利贷了。
雷子总是说玉宁别担心我们慢慢想办法,可我一看见他发愁的样子便难受。我说雷子你别为难了,我自己去找钱,找不到我就不上了,我不会让你再为我作一次难。
而我所能求助的只有杜叔和天上忽然掉下来的哥哥小刘了。但杜叔一家在尉氏涡河水闸上只靠几亩鱼塘和杜叔的几百块钱微薄工资为生,再加上原本已经清贫他们现在还有养活成了植物人的立东和幼小的贝贝。我已经给他们肩上加了足够重的负担,我不忍心再打扰他们。我只能去找小刘。
当我在开封城南的玲子家找到倒插门过去的小刘时,他说早听说你考上大学了,钱我都准备好了。我问你哪里来的钱。他说我妈回来后,我把优优他们的钱都还给了他们,你给的那六十多万块钱除了弥补我妈花掉的那部分,还剩下十几万,足够你上学用的了。
末了,他看着远处清真寺的穹顶说玉宁,去看看咱爸吧,他在监狱里头阑尾炎又犯了,正在保外就医,就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他说他很想你。
他将“咱爸”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看了看身边的雷子,他用眼神给予肯定。
好吧,我说。
小刘师傅,不,或许我该叫他哥哥的。在平姨没有回来之前,他为了凑钱扒周副出来,应经卖掉了周扬家的别墅和车子,目前买了辆都市黄虫跑出租。下午,他带我和玲子去市一院去探望保外就医的周副。
周副在四楼。电梯坏掉了,我们爬楼梯上去。经过三楼的精神科时,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去吧,我想先拐个弯看一个熟人随后就来。
因为我看见精神科便想起了妈妈生前的好姐妹乔姨乔大夫,我曾经带欢欢去找她看过病的。我现在十分想去找她,因为我现在面对周副是我爸的这个事实时心中极堵,打心眼里难受。一路上想着去看望害死我爸妈的大恶人,而且这个人又成了我爸时,我都想一头撞死在车窗上。现在那么想找个人倾诉。
雷子和小刘对望一眼,便说那好吧,你快点。
看他们上去了我才直奔乔大夫的办公室。那会儿她正拿着空调的遥控开关调温度,转身看见我显得十分惊喜,像和阔别已久的儿子重逢一般。当她知道我的来意后眉头一皱问什么?周副是你爸?
我点点头。
周副叫周如海?你妈妈的大学同学?
我又点点头。
乔大夫一边将一瓶绿茶拧开顺着黑得发亮的桌面推给我,一边坐到那张办公桌前的黑皮转椅上,抱了臂。雪白的大褂在黑的转椅上,和她的脸色一样不食人间烟火般得白,一脸冰霜。她冷哼了一下:玉宁我问你,你和你弟弟是什么时间出生。
我说是83年10月24日。
她又问:既然你看了你妈妈留下来的那页日记,那么你还记得那日记的日期是哪天。
我想了想,说:是82年5月4日。因为那天记载的是妈妈在青年节上弹古筝,我记得比较清楚。
她便肯定得冷笑着说:玉宁,别给周副那狗东西糊弄了,你看,他侮辱你妈妈的时间和你们出生的时间有一年零五个月,有怀胎这么长时间的么。
这时一个护士推开门探了一下头,乔大夫威严地喊出去,护士便知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