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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几十年的法宝,百试百灵。”
星靥动了动嘴唇,嗫嚅无声。男人看着低笑了起来,他朝着天池,突然大声呼喊了起来:“阳歧,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星靥看着他,在他鼓励的目光里对着天池低声喊道:“青,青狼……”
男人愣怔了一会儿才又微笑:“声音这么小没用,大声点,用你全部的力气喊。”
星靥用袖子拭尽泪水,对着宁静的天池大声呼唤:“青狼,青狼,青狼!”
湖面上余音缭缭,青狼,青狼,青狼……
极远处仿佛有人在回应她的呼唤,星靥屏息听着泪落如雨,她用两只手圈在嘴边,撕破了喉咙般大声喊着:“青狼,你回来!快回来!青狼……”
中年男人抬起手臂,怜惜地把这个走投无路的小丫头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也许这个方法管用,星靥依在他胸膛上过了一会儿果真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垂着头,象是怕被他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羞赧地道了一声别后,星靥匆匆跳下青石,沿着来时路快步奔离了这里。
中年男子目送她离开,象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地低头嗅嗅自己的袖口,那里有股很淡的龙涎香味。他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朝着星靥离开的方向低声笑语:“这个小丫头,还不算很笨。”
斜阳只送平波远
第四十九章
星靥背倚在关好的房门上,快速地喘了几口气,紧张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中年年纪,相貌俊美,身上笼着帝王之家才能用的龙涎奇香,在天水离宫里行动自如。刚才那个男人的身份,不用说星靥也猜了出来。只是海枭獍怎么会离开了京城,跑到这穷乡僻壤的滑县摄山来?难道就是为了来追问她关于《握奇经》的事?
星靥手抚着胸口平复一会儿情绪,镇定自若地吩咐宫女给她准备水沐浴。
第二天早上,天水离宫太监总管蔡富接到宫女的禀报,星姑娘偶感风寒,发起了高烧。这可把蔡富给急坏了,天水离宫里缺东少西,太医根本是件他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稀罕物,距离离宫不远的摄县又是个小县城,方圆几十里坐堂问诊的医生里就没有什么有名的,情急之下也无法挑剔,他也只好派人快马下山去找个大夫来给星姑娘看病,同时进京报讯,想请个太医过来。大夫来瞧过之后开了几副汤药,喝下去病情没有一点起色,星靥还是蔫蔫地躺在床上发着烧。
除了这桩事,还有桩事也憋在蔡富的心里。
星靥到达天水宫翌日清晨时分,带着几名手下也到离宫来的那位中年男子虽说一直都出示的是禁军统领腰牌,但是蔡富多多少少也从他的做派上猜出一点端倪来。先前他以为是皇上微服出宫与心仪的女人相会,可星姑娘病后两天了,他却连一面也没在星姑娘面前露过,如此看来,又和蔡富之前的猜想不太相同。
不过蔡富牢牢记住他入宫时跟的师傅说过的一句话,当奴才不能光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什么时候学会用眼睛听用耳朵看时,那才算是出师了。
于是蔡富侧耳倾听,午夜时分站在星靥居住的宫殿院门之外凝神屏息,依稀可以听见从天池方向传来的细弱笛声。这笛声象是长着翅膀,居然可以飞越这么一长段距离,不知道星姑娘有没有听见!
治了三天的病,第三天晚上星靥的病情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蔡富亲自到她身边照顾,穿衣吃饭梳头,样样周到细致,让星靥非常感激。只是感激之余,星靥心里又七上八下地打鼓,病情早一天康复,也就得早一点踏出房门去与海枭獍见面,以她现在纷乱如麻的心绪,根本没办法在他面前继续伪装自己。
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烛火,星靥从梦中醒来,脑子里一会儿是海青狼的笑脸,一会儿又是那只沾染了鲜血的破旧丝帕,无数枝长箭飞舞着辟空飞来,遮蔽了半壁天空。
她在枕上动了动,哭得太久了头痛得厉害,按按太阳穴,枕头上湿了一小块,鼻子也有些不通。星靥轻叹一声,把残留在眼角的泪水擦干。她慢慢地坐起来,理一理睡得纷乱的头发,伸手把低垂的床帘撩开。
掀起的床帘外头现出片衣角,衣角上有金色的云纹。星靥的手停住,定定地盯着那片衣角看了很久,直到海枭獍的声音响起:“朕知道你醒了。”
星靥又顿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把床帘掀大,往外头看。海枭獍身穿一件上绣金色龙云纹的黑色衣服端坐在放着烛台的圆桌边,一手拎壶一手拈杯,自得其乐地倒完茶后抿了一口,半侧着头瞥了星靥一眼:“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没有?”
星靥身上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着,不知道海枭獍怎么这么莽撞地跑进了她的卧房,这个北遥国君还当真是不知礼法!这种情况她下床也不是,不下床也不是,愣怔在当场。海枭獍轻笑着摇摇头,坐在凳中转了转方向,背朝着星靥:“小毛丫头还知道顾忌这些,放心吧,朕最小的孩子也比你的年纪大,朕不会对你有非份之想的。”
星靥没敢出声让他离开,只得披件衣服下床,然后钻到屋角的屏风后飞快换了件衣服,又把头发编成一根长辫搭在肩头。外头的海枭獍朗声说道:“那天你既已认出了朕,为什么要跑开?你,怕朕么?”
星靥的动作僵住,两只手冰冷,费了好大的劲才继续把自己收拾停当,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海枭獍回头看着,眉头微扬,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屋外响起蔡富殷勤的声音:“阶上有青苔,皇上慢着点儿,当心滑!”
星靥不明就里地跟上去,只见海枭獍高大的背影走在最前头,步履缓慢而又坚定,身后跟着两名提灯的宫女,灯影摇曳,在高大的宫殿之间显得格外森然。海枭獍衣服上金色的龙云纹反射着灯光,让他看起来象是凸浮在夜色之上的虚幻影像,每一步都踏着风,款款而行。
星靥以为海枭獍还会带她去天池,可没想到他在天水离宫里左转右折,一直在不同的殿阁间徘徊。这里的宫殿都高大富丽,可许多年没有住过人,四周围一点人气也没有,空空荡荡的空气里飘着一股腐旧的味道。
停在一座高大的宫殿之前,海枭獍抬起头借着灯笼的光芒看了看宫门上挂的匾额。他回头吩咐蔡富等人等在这里,只带着星靥走进殿内。
星靥接过宫女递来的一盏灯笼,有点恻恻然地也跨进宫殿高高的门槛。外头还有星光月光,到了殿内,所有的光线只来自于她手里的一盏小灯笼,几步以外就是黑潼潼一片,她下意识走快几步,紧跟在海枭獍身后,不敢离他稍远。宫殿内空无一物,星靥不知道海枭獍到这里来是想看些什么,她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时随着他停下来,再顺着他的视线四下里张望。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海枭獍突然出声询问,星靥摇摇头,他从她手里拿过灯笼,举得高一些,让她看见了房梁上精心雕刻出的花纹和高高的藻顶,“你们燕国的一位皇帝,中毒后就是死在这间宫殿内。”
星靥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进衣领里,好象身后站着个人,正往她的后颈上吹着气,凉噤噤的。她用力吞咽下心中的惊惧,沉声说道:“是……是吗……”
“燕英帝,十四岁登基,十七岁死在亲生母亲的手里。朕的一位姨母是燕英帝的宠妃,她当时已经怀有身孕,那天晚上,就吊死在这里不知哪一根房梁上。姨母生前容貌美若天仙,死后却形状可怖,双眼泣血齿碎舌断,十根手指全被斩断。都说她是自缢身亡,只是朕至今还没能想明白,十根手指都没有了的人,是如何将白绫系上房梁的。”
海枭獍一边说,一边慢慢在殿内踱步,星靥连一步也不敢离远,恨不得能象个孩子一样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屋里的一梁一柱背后好象突然都潜伏了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忐忑地望着怕着,不经意间海枭獍突然停住脚步,星靥不提防,一下子撞了上去,海枭獍手里的灯笼一阵乱晃,灯光象水面被巨石击碎,地下的人影也跟着急速变幻,或长或短地拉扯着,看起来更加可怕。海枭獍轻笑道:“尉元庆那个小娃娃是怎么死的?是毒死还是椎击而死?或者是你们燕宫里的老办法,湿棉纸覆脸,生生闷死的?”
“别说这个了!”星靥的声音十分僵硬,“别说这个了……好吗?”
海枭獍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望着她的双眼:“你该觉得幸运,小丫头,如果尉元庆多做几年皇帝,如果你不巧也怀了身孕,那么你会和我姨母死得一样惨,说不定也会有人把你挂进一根白绫里勒死,再说你是自缢身亡。”
星靥全身一战,凉意从脚心里升起,慢慢往头顶上涌,海枭獍俊美的脸宠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萦绕鼻端。她鼓足勇气与他对视着,冷笑道:“你不用吓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握奇经》!我说过很多次,我知道的经文已经全说出来了,多一个字也没有了,你要是不信……你就也斩断我十根手指,再把我挂进白绫里吧!”
海枭獍朗声而笑:“朕可没这么说。《握奇经》成书于数百年前,这些年来以讹传讹,谁知道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朕从来就没把它太放在心上。更何况司马千里盖世枭雄,他那种人何等自负,又怎么会甘心把自己的失败记录成书传至后代?就算真的有《握奇经》又如何?被人找到了书中的宝藏又如何?这北遥江山是凭着真刀真枪和无数牺牲打下来的,朕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把它从朕的手里夺走!”
星靥看着海枭獍,视线里满是怀疑,她的表情尽收于海枭獍眼底,北遥国君淡然笑着,突然叹道:“一本《握奇经》,断送了多少条无辜性命。小丫头,你不觉得司马千里是在故布疑阵引人入彀么?他一人惨败身亡,却有后世千秋万代无数人陪葬,这个主意实在是巧妙恶毒,令人拍案叫绝!”
一本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握奇经》,在海枭獍眼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星靥不仅惊讶,而且有些震动,这样的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只是没想到海枭獍和她的父亲星渊将军竟然有如此相似的见地。
空旷黑暗的高大宫殿里,连呼吸声都仿佛带着回音,一声声地听着这些声音忽远忽近飘荡在耳边,从离开星宿海以后,星靥第一次真正地有了害怕的感觉。之前数次生死关头都不象此刻这样,让她害怕得从里到外全都凉透。这个男人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没有人能应付得了,他仿佛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可星靥突然发现自己在看着海枭獍的双眼时,心里完全失去了最初的信心。
莫嫌酒浅更频斟
第五十章
蔡富让宫女赶制出来的衣服实在繁复华丽,星靥看着镜中别样的自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吩咐着把新衣换下来,她随便向宫女要了条素色的裙子穿上,准备的一切珠钗首饰也都推到一边,乌黑的头发上只别了一根式样最简朴的青色玉簪。
天水离宫里有个小小的佛堂,年深日久,青石雕成的佛像已经被香烟薰成黧黑。星靥手拈线香跪在蒲团上闭目祷告,用全部虔诚祈求青狼往生后能获得珍贵的安宁。生前不能坦诚相对,这对于星靥和海青狼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所有的不幸就留在这污浊的人世间让她继续来尝吧,从今而后,属于青狼的只有澄澈宁静的天地,那里可以任骏马驰骋,任男儿欢歌。
佛堂位于天水离宫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星靥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这里,在这里既可以让悲伤的心情平静下来,又可以减少与海枭獍碰面的机会。
海枭獍这个皇帝当得真是逍遥,他终日驻留在天水宫流连于风景绝美的天池之畔,看这个架势还不知哪一天才走。星靥不明白,难道皇帝不用天天上朝和处理朝政,怎么他悠闲得象个富家翁。不过星靥肯定不可能把他的表现归结为悠闲,帝王心术深不可测,海枭獍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别有用意,她必须时刻提高警惕,才不会因为疏忽而漏出马脚。
白天在佛堂里离得太远听不见,晚上回到卧房,星靥站在门边,听见了风中隐隐的笛声,这么说,海枭獍还在天池边。真看不出,众人口中血腥成性杀人如麻的海枭獍居然象个书生一般如此沉迷于山水风光,但愿这里的天地灵气,能消除一些他身上的戾气!
星靥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一边的一位宫女跟着海枭獍的笛声哼起了歌,歌词是北遥语言,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其情哀哀,宫女唱着唱着,眼睛一红掉下泪来。星靥递过丝帕,问道:“你唱的是什么?怎么你会北遥话?”
宫女擦擦泪水:“奴婢小时候随父母在北遥经商,在那里长到十二岁才回来,所以会说北遥话。奴婢唱的是北遥那里的一首招魂歌,如果有亲人死在异地,北遥人就会在葬礼上唱这首歌,呼唤亲人的魂魄归来。”
星靥心中一动,看向笛声飞来的方向。
宫女低声唱着:“阳光下洁白的毡房,绿草茵茵野花香,一架纺车歪倒在一旁,纺线的母亲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疲惫的双脚站在高高的羊毛堆上,皲裂的手遮住刺眼阳光,母亲一直不停地望啊望,等待一只迷了路的羔羊。呼啸的风里有歌声在响,那是母亲在张口歌唱,她最小的儿子身在远方,儿啊不要忘了你苍老的亲娘……
笛声一遍一遍直响到深夜也不断绝,宫女服侍星靥洗漱后退下,她则倚在窗边,听着这笛声,久久无法入眠。直到蔡富无可奈何地过来敲响她的房门。
太监蔡富在天水离宫里过惯了清静安闲的日子,突然之间皇上驾到,他象是做了很久的梦突然醒来,忙前忙后事必躬亲,一定要尽一尽自己为奴为婢的本份。可从今天凌晨起皇上就一直呆在天池边,笛声断断续续就没停过,跟着皇上来的侍卫们急得不行,老蔡富也急得跳脚,想了又想,过来想让星靥去请皇上早些安寝。
星靥在蔡富的眼里她也许是个非常幸运的女人,能让皇上抛下朝政离开京城,数日之间只与她一个人逗留在天水离宫里,可她偏偏还这么不识抬举,一直躲着皇上。她对着蔡富无奈地笑笑:“公公说笑了,星靥何德何能,怎么能喊得动皇上。”
蔡富一脑门都是汗:“星姑娘若是喊不动,这哪还有第二个人能喊动皇上!皇上龙体康健身系天下百姓福祉,星姑娘无论如何都请过去试试吧!”
星靥根本不想去,架不住蔡富三番四次把国家大义搬出来苦劝,只得重新又换好衣服梳好头,由他陪着离开卧房,快步走到通往天池的那条古柏小径上。
笛声到了这里分外清晰,这首曲子的曲调十分简单,但是越是这种简单的曲子越是能经历时间的打磨和洗炼。北遥人英勇无畏视死如归,心里纵使有悲伤也轻易不外露,数百年来他们对故去亲人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了这首歌曲里,星靥没有听懂宫女刚才的唱词,但此刻,一步步走近时看见了海枭獍的背影,她分明感觉到了一位父亲失去儿子后的痛苦。
月光下花丛里他横笛而吹,笛声从他唇边飞出,远远地缭绕在笼着薄雾的天池上,从湖面上吹来的风和星光月光一样寒冷,星靥头发半湿着,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情不自禁双手拥住自己,慢慢地停在了离海枭獍不远的地方。
一曲既毕,海枭獍把笛子放下,略侧过头来语气略有些森然地说道:“又来啰嗦!朕说的话,你们都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星靥向后退了一步,站在那里一会儿,期期艾艾地说道:“恭,恭请皇上回宫。”
海枭獍没想到听见的是星靥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真的是她,不由得失笑:“这个蔡富,连这招也使出来了!”
星靥无言以对,沉吟着,又说了一遍:“夜深了,请皇上回宫安寝吧!”
“你能睡得着吗?”海枭獍轻叹一声,看着星靥,“青哥儿死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起眼睛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星靥把头一低,抿紧嘴唇忍住心头的酸楚。海枭獍转回身面对天池,仰起头深吸进这里纯净清冽的空气:“青哥儿的母亲去世时,我曾经向她发誓这一生要让青哥儿平安,可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母子此刻在地下不知有没有相见,青哥儿的母亲……不知是不是正在怨我违背了对她的誓言……”
星靥不知道该说什么,海枭獍也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他苦笑着继续说道:“人生三大哀,少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没想到所有这些悲哀我都要经历一回,命运待我还真是凉薄!”
他说完又是一声轻叹,再度举起竹笛横在唇边,幽幽地吹了起来。星靥嘴唇动动,在笛声中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也是悲从中来,镇定心神向海枭獍走近一步:“皇上,请回宫吧!”
笛声突然停住,海枭獍的身体猛地向前跌走一步,星靥以为自己太呱噪让他发怒了,吓得立刻就想掉头跑开,可看着海枭獍又是突然一个趔趄差点从青石上栽下去。他深吸着气稳住身形,回头对呆立着的星靥沉声说道:“傻站着!快过来!”
星靥依言走到青石边,瞪大眼睛看着海枭獍唇角边有一小行殷红血迹正慢慢流出来,他皱着眉用力把胸中翻涌的气血压伏住,勉强张口对她说道:“扶我坐下来。”
“哦哦!”星靥攀上青石用力扶架住海枭獍,他无奈地又摇头笑笑,低语道:“别这么使劲……别让人看出来我受了伤……”
星靥象是明白了过来,眼睛眨了几下,仔细小心地扶着他,慢慢坐在青石平滑的顶部。海枭獍伸手拉一拉她的裙脚:“坐我身边,让我靠着你。”
星靥咽口唾沫没敢拒绝,僵硬地也坐下来,半侧着身背对海枭獍,让他倚在自己的肩背处。海枭獍也许作威作福惯了,十分大大咧咧地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靠在星靥身上,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还有闲暇精力轻笑相讥:“怎么你身上全是骨头支楞着,青哥儿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星靥咬住牙不理会他。海枭獍手里紧捏着那枝竹笛,把玩着笛上悬着的穗子:“青哥来求过我,让我答应他给你个名份,我当时抽了他一鞭子,小丫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么?”
星靥久久地沉默着,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