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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当天深夜大军开拔。攻打这样城低河窄的小县城,海枭獍给自己和关云山的时间只有一昼夜。北遥人的战法向来都是强攻硬打,绝对服从的纪律、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闪电般的速度是他们取胜的三件法宝。
高句丽人很明白自己暂时的胜利完全是因为打了北遥一个措手不及,在原先的计划里,南方的尉元膺会进一步扩大战事,完全不给北遥任何喘息之机。可现在不知怎么弄的,尉元膺在取得小胜之后便偃旗息鼓退回了西南大山,海枭獍稍事喘息便立刻挥鞭北去,高句丽人知道敌不过他,没有做太大的抵抗就放弃了北遥境内的数座城池,把全部力量集中在界河一带,防范北遥大军的进攻。
关云山老谋深算,打下目标城池后故意多耽误两个时辰才启程回平庐县城,想让皇上先行抵达得个头彩。谁知道他的刻意之举还是没能讨着海枭獍的欢心。率军攻城之时,赤霄营杜嶷与巨阙营乌承瑛两人久积的矛盾终于爆发,两将为争战功互相掣肘,给了高句丽守军以可乘之机,原本两个时辰内可以结束的战斗被拖长了整整半天,损伤的兵将也大大超出预料。最终拿下小县城之后海枭獍站在城头大发雷霆,差一点就下令将两员跟随自己多年的虎将斩首示众。
北遥国君此征第一战便闹了个灰头土脸,杜嶷与乌承瑛两人被一顿军棍打得皮开肉绽,海枭獍下令不准军医前去诊治,硬生生将两名三品虎将绑在平庐城门之前以示惩戒,关云山父子与众将好不容易才劝说着把他们解了下来,各自抬回房中。
海枭獍黑沉着一张脸回到临时行辕里,把歪在榻上打瞌睡的星靥吓了一跳,她揉着眼睛,看见海枭獍又紧皱起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这次不用吩咐,星靥快步走过去扶着海枭獍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海枭獍一口饮尽满杯茶,缓缓地低声对星靥说道:“那边柜子里一只红色药瓶,拿过来。”
星靥过去拿过药瓶来,海枭獍抖索着双手接过,拔去瓶塞倒出一枚红色药丸来往嘴里一塞,也不用水送,干巴巴地嚼了两下便硬吞下去。这药是治他身上伤的良药,一入腹中丹田内就有热气慢慢升起,片刻之后身上的疼痛就减轻了许多。星靥瞪大眼睛:“有药怎么以前不吃?”
海枭獍苦笑着说了一句:“良药苦口。”说完他便站起来,吩咐星靥多燃蜡烛,在通明的灯火里解去了身上的玄色铠甲,卸甲的动作很慢,清晰地被烛光映照在了窗户上。
甲胄一离身,海枭獍抬掌虚拍,几缕劲风过处房里的蜡烛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的光线消失之前,他竟然一伸胳臂把星靥紧紧地拥进了怀里,窗纸上两人相拥的姿势说不出有多暧昧淫 靡。星靥吓了一大跳,死命往外推他,海枭獍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黑暗里抱着她,语调十分严肃地低声说道:“不许乱动,不许出声,我就放开你。”
她慌忙点头,海枭獍说话不算话,一把打横抱起她,引得星靥惊慌尖叫出声。随即她被海枭獍重重扔在了房内的宽榻上,他长大身体压下来的同时,衣衫被撕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皮肤陡然暴露在空气之中,星靥想大叫,海枭獍的手掌准准地捂上她的脸,把叫声全堵回了她嗓子里。
“帮我演一出戏好吗?”星靥根本听不懂海枭獍的意思,而海枭獍似乎也无暇多做解释,他贴在她耳边沉声说道,“要让别人以为今天一整夜我都睡在你的床上。”
星靥嘴里唔唔闷喊着,海枭獍低笑着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她惊怕地倒抽一口冷气,呻吟出声。北遥国君满意地点头:“小蠢丫头,就这么哼哼,我回来之前不许断了动静,明白吗?”
星靥象是明白了一些,海枭獍果断地从床上跳下来,轻步走到屋角重新取出一套铠甲穿戴起来,临出门之前回头沉声催促:“动静呢?”星靥瞪着他,脸上红得可以烫熟鸡蛋。海枭獍压低声音坏笑着机敏地离开,身影迅速消失在连绵的房屋之间。
星靥当然不可能叫出这种声音来,她猜海枭獍是让她帮着打掩护,也就十分努力地制造着动静,一会儿端杯茶一会儿续点水,嘴里不时说着,皇上茶来了,皇上早点安歇吧。
海枭獍并没有离开一整夜,约摸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之后他就又返回房中,星靥没有睡着,正装模作样跪在床边,拿着两只美人拳往被子上敲打。屋门被推开时吓了她一大跳,借着依稀的光线看清是海枭獍,这才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海枭獍笑着脱去甲胄,星靥这才发现他里头的战袍已经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紧贴在皮肤上,这两个时辰里他是去做了什么?眼看四更已过,海枭獍伤势未愈又经劳顿,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星靥在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拧块湿巾轻轻擦拭着他汗湿的额头。
海枭獍喉咙里用力吞咽了一下,头在枕上偏了偏,含混地笑了笑,轻唤道:“乌兰……”
星靥没有听清,侧着耳朵等了半天,海枭獍也没有再发出一声半响来。他象是累极了的样子,维持着一个姿势直睡到天色微明,才被门外院落里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惊醒。
“什么时辰了?”海枭獍翻身坐起,在星靥的侍候下利落地更衣洗漱,然后快步离开。一同跟来侍候的宫女看着星靥的眼神里有些极力掩饰的异样,星靥当然察觉了出来,她镇定地收拾好一切,悄悄摸了摸自己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心里的紧张稍微放松了些。
北遥与高句丽之间流淌着一条宽阔的界河嫩江,从平庐城快马骑到嫩江边只要半个时辰。嫩江发源自极北处的雪山,每年夏季是水量最丰沛的季节,隔江而望,就是高句丽严阵以待的大军。靠近北遥一侧的江边排放着大量征集来的船只,林立的桅杆一眼望不到边,片片船帆连成乌沉的云彩。借着夏季的南风,船只横渡江面的速度极快,关云山手下最英勇善战的部队约有五万余人,在关氏父子的率领下整齐列队在船头,个个虎目圆睁,只等海枭獍一声令下,起锚第一批攻向对岸。
北遥国君从腰间拔出湛庐宝剑,剑身举在空中蓝光微闪,稳稳地劈向敌人的方向。关云山老当益壮,抱拳大喝一声:“遵旨!”
无数只铁锚从江中被拔起,铁索绞动的声音里,一艘艘战船争相离岸,海枭獍目光灼灼地看着关云山乘坐的那艘巨舰,眼神渐渐变得极阴冷。关家军精锐全数都上了船率先向对岸的高句丽攻去,片刻之后,所有的船只都已经到了嫩江的江心,关云山的长子关定培亲自站在船头眺望对岸,突然之间,高句丽大军阵中最高大的那面帅旗旁又升起一面蓝底白纹的巨大螭龙旗。关定培双眼一亮,回头道:“父亲!”
关云山此刻却情不自禁回过头去,远远望了一眼北遥阵中那一面面红底黑纹的巨狼旗,咬牙道:“船一离岸就再回不了头,定培,你不会怨爹吧!”
关定培英武的脸上神情肃然,顿了顿,坚定地说道:“海枭獍残暴荒淫,儿子誓死跟随父亲替天行道。”
“天道?”关云山桀桀地笑,“你错了定培,为父行的并不是天道。天行有常亦有无常,人应制天命而用,而不是顺天而行。我们北遥人从来不讲天道,只讲力量!天下能者居之,现在为父手握重兵,北有高句丽策应,南有尉元膺相附,眼看《握奇经》唾手可得,今日定要让海枭獍那厮葬身嫩江水底,这万里江山,也好叫它姓一回关!”
关云山话音刚落,左侧不远处突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水面翻腾着,附近的船只都跟着摇摆不定。关家父子正惊疑的时候,爆炸声接二连三象一串鞭炮似地在嫩江江心上响起,士兵与战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气浪激起无数船板木屑四散击出,血肉残肢横飞。
接下来的爆炸发生在了他们乘坐的巨舰底舱里,船底被炸开一个大洞,疯狂倾泄进舱身的江水让巨舰猛地向一侧倾倒,关定培反应极快,扶着父亲关云山在两名亲卫的保护之下跃进舰旁悬挂着的救生小艇,四人不及寻找桨只,就拾起江面飘着的船板用力划动,小艇飞快向着对岸驶去。
关云山心中巨震,关定培回头望望这惨烈的景象也是脸色苍白:“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象是回答他的问题,隔着已经很遥远的距离,从北遥一侧的江边突然有一枝羽箭破空射来,巨大的力量让这枝箭在飞越过大半个江面之后,还有余力洞穿了一名亲卫的胸膛。
关云山回望故国的方向,面如死灰:“霞明朱弓!”
这么说,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已经被海枭獍识破?眼看着最能征善战的五万名手下在突然发生的爆炸之中迅速镇定下来,虽然大部分人已经葬身水底,但仍有约摸万余名部下积极自救,乘坐受损不重的战舰或是救生艇飞快向关云山身边汇合,在他的带领下远远离开江心,再向前行片刻便可抵达江边,高句丽大军已经在这里接应,虽然今天没能置海枭獍死地,但只要留得一条命在,何愁日后不能东山再起。
老帅关云山脸上拧了几拧,突然朗声笑道:“好一个海枭獍,今日你杀不了我,总有一日我必手刃你!”
嫩江靠近高句丽一边的江滩面积很大,现在夏季丰水期,江滩泥泞烂湿,十分不利于行走。仓惶地弃舟登岸后,关云山父子走在最前头,万余名手下陆续跟随着,走在这片苇草漫漫的滩涂上。
关定培眼尖,立刻发现了高句丽大军帅旗边的那面螭龙旗被缓缓放倒,随即前方大军里所有高句丽的战旗也都被收起,一声呼哨之后,无数面红底黑纹的巨狼旗迎风招展,两位年轻英挺的将领驭马出阵,各自带着胜利的残酷笑容,望向泥泞中的关云山。
这两个人,正是此刻应该躺在平庐城里养伤的杜嶷和乌承瑛。
关云山知道今天大势已去,海枭獍不仅早就洞悉了他的计谋,而且早已经撒开了一张大网,等着他往里头钻。只是他的赤霄、巨阙两营,是什么时候突然越过嫩江并且打败这边的高句丽守军,乔装等待猎物上门的呢?
这个问题关云山活着的时候再也无法知道答案了。北遥国君海枭獍手下三万名冷血骁猛的战士象砍割芦苇一样残杀着江滩上无力抵抗的关家军。北遥那一边,另一场屠杀也同时开场,老帅关云山精心调教出来的最精锐部队在这一役中全数被屠净,其余的部队也都被武力镇伏。将近十万名关家军丧生在嫩江江边,鲜血染红了半幅江面,尸体堆积如山,空气里的血腥味迎着风,强烈地刺激着每名战士的心。
森冷的北遥国君遥望对岸,赤霄巨阙二营的战士们完成屠杀任务之后没有丝毫懈怠,立刻整兵上马,向着高句丽的纵深奔去。刀剑之上鲜血未干,另一场血食的饕餮盛宴正在等待着这些无情的北遥军人。
撩乱边愁听不尽
第五十五章
关云山父子身亡的消息传到平庐县城,星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在固山陵见过的玉城公主海白凤。这个可怜的公主,才结婚几天丈夫就去世了,而且是以叛国的罪名死去,这真是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好在海枭獍念在关云山多年沙场征战为北遥立下过无数战功的份上,将他和儿子关定培的尸体从乱尸中找了出来,仔细入殓后送回京城太冲。
北遥国君根本无暇想起他年轻新寡的女儿,出征之前海白凤与关定培的婚事就是一剂麻醉药,让老谋深算的关云山彻底放松了最后的警惕。
身背霞明朱弓跃马扬刀的皇上是所有北遥勇士们心目中的战神,猎猎巨狼战旗遥指处,战马铁骑横踏纵踢,北遥人对凶残的高句丽人采取了更加凶残的战法,大军过处烧光屠净寸草不留,所有城镇村庄都成一片焦土。有吓破了胆的高句丽武将率部投降,归降的士兵一万一千五百多人被全数坑杀,降将则剥个精光绑在北遥大军阵前活剐四百三十七刀后哀号而死,刀数与被坑杀的人数一起凑成一万二千,为惨死在岱山的平庐百姓报仇。
北遥人的残暴让高句丽各处守军战也不敢战,降更不敢降,海枭獍率领大军势如破竹,跨过界河仅仅四天便打到了距离高句丽京城不足百里处的松涛关下。
松涛关是守卫高句丽京城汉平的最后一道险关,此后就是一马平川的沃野,海枭獍一晚上的功夫可以打个来回。松涛关这里地势险阻,关城正好卡在两山之间的山口处,左右都是悬崖绝壁,关城前又有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北遥大军至此总算是停住了脚步,在距离松涛关二十里的地方扎下营寨,海枭獍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始终商量不出太好的计策。有的说他们现在孤军深处,不宜一味强打硬冲,或许可以想个办法绕过松涛关直奔高句丽京城。有的说不如向山间猎户套问出捷径,如果有办法混进关城里应外合,一定可以拿下松涛关。还有的说就陈兵于此,逼高句丽人出来和谈,大大地敲他们一笔,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妄动。
海枭獍端坐御案之后,手里拈杯清茶,盯着一片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听着这些将领们的议论,良久之后,抬起眼睛看了看跟随在身边多年的乌承瑛:“色勒莫,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心里怎么想的,说出来朕听听。”
乌承瑛从十几岁起就跟在海枭獍身边,到现在皇上还是习惯用家乡的小名称呼他。他拱手站起来沉声说道:“禀皇上,我北遥大军虽然勇猛善战,但臣近来读了些汉人的书,曹刿论战里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战线已经深入高句丽数百里,将士们大小打了十余仗,已经不是最初一鼓作气的时候了。松涛关既然易守难攻,不如我们就打到这里,此役之后,想来高句丽已经胆丧魂飞,短时间内绝不敢再与我北遥为敌。”
海枭獍抿下一口茶,把茶杯轻轻放回案上,两道精光闪烁的眼睛环视帐内所有将领一圈,众人心里不由得格登一声响,齐齐提起精神,望向他们的君王。
“知道读书了,不错,不错!”北遥国君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汉人还有个故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叫做庖丁解牛。屠夫杀了十九年牛,练出一手十分熟练的技艺,他可以准确地用刀锋寻找到牛骨间的缝隙,用最小的力气和最短的时间解开一头牛。”
赤霄营杜嶷眼睛一亮,拱手站起来说道:“皇上的意思是,用巧计攻拿下松涛关?”
海枭獍眉梢微挑,从御案后头站了起来:“朕的意思是,所谓‘巧’,并不是偶然的意外之喜,就如同这个庖丁,人人只见他运刀入隙毫无阻滞,却又有谁看见了背后十九年下的功夫?行军打仗也是一样,一条良策妙计看似灵光突现,实际上也需要对兵法阵术多年苦心钻研,才能机巧地在实战当中运用。比起燕国,比起高句丽,北遥打仗靠的从来都不是诡计,而是手里的刀剑。松涛这样的雄关之下,我们切不可舍弃自己的长处,而去和高句丽比拼机巧诡谋,这样未战便已经处于了下风。”
所有的将领跟着皇上一起站起,大家似乎都从海枭獍这一番话中听懂了些什么。北遥国君回身从架上抽出湛庐宝剑,呛啷一声寒光闪动,坚硬的御案被整齐地切下一角。海枭獍执剑在手目露寒光:“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北遥海枭獍在此,三尺湛庐剑下,就是你雄关如铁,也要劈出一条血路!”
攻打松涛关之役,从海枭獍远远一箭射落关城上高句丽的战旗开始直至结束,出人预料地只用了半天时间。
骁勇强壮的北遥人弓沉箭远,站在城头守军箭矢的射程之外,一箭箭绝无虚发地射出去,将守军牢牢压制在了城头的雉堞之后。身穿厚重牛皮甲的步兵则趁机抬架起攻城云梯直至城墙下,此时北遥弓兵所有攻击点集中在云梯架起的方向,在他们齐飞的羽箭掩护下,步兵仅仅付出了几十人牺牲的代价就成功冲上了城墙。
一旦挥舞着刀斧的北遥人杀至近身,高句丽便只有乖乖认输的份。一个北遥战士的杀伤力远胜过两三名高句丽士兵,这些蛮野的草原男儿不知道什么是疼痛,杀性起时,眼里只有敌人的头颅。赤霄、巨阙二营在这场战斗中发挥了令人瞠目的战斗力,他们象两柄并在一起飞速旋转的刀片,将松涛关中所有的高句丽守军绞成了肉泥。
高大厚重的城门在北遥国君海枭獍的眼前缓缓打开,他身着玄甲身背霞明朱弓,睥睨傲岸地俯视着松涛关内所有向他跪拜乞降的高句丽人,驭动驾下乌锥马,缓步走进这座古老雄伟的关城。
星靥乘坐着黄纛大车,和从京城汉平赶来请和的高句丽使臣一前一后进了松涛关,她经过的地方已经是打扫过的战场,看不出任何血腥的迹象。北遥有过占领燕国的经验,知道怎样才能粉饰太平。
松涛关原守将的官邸被临时当作了海枭獍的行宫,原本这里的高句丽婢女下人全都留用,一个个胆战心惊地侍候着,生怕不小心就丢了脑袋。
黄纛大车太宽,通往行宫侧门的巷子太窄进不去,星靥只好从正门下车,由几名侍卫领着向海枭獍的宿处走去。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分,刚刚取得一场胜利的北遥人心情十分愉悦,似乎正在举行一场宴会,行宫里能听见喜庆的鼓乐声。星靥垂头走着,突然听见一场惊恐的尖叫,随即看见路过的一个院子里,一名身穿北遥将领服饰的男子抱住了一名相貌清秀的高句丽婢女,笑着说道:“都说你们高句丽女人裙子底下光着腿,男人性起了扒开来就干,让我看看是不是!”
婢女吓得面无人色,哭叫着挣扎,可怎么敌得过一名北遥大汉的力气,垂到地面的裙子一下被从中撕开,露出里头穿着白色长裤的两条腿。
“原来不是的,哈哈哈!”北遥将领满身酒气淫猥地笑着,把婢女往屋子里拖,婢女又打又撕,两只鞋子全掉了,可根本无力自保,被一双钢铁般的手臂抱起来扛上了肩头。
星靥又气又怕,全身颤抖着看着这可怕的一幕,她高声叫着冲过去,从地下捡起一块被劈成两截的匾额想向这名北遥将领砸去,可脚底下一滑,连人带匾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正要一逞兽欲的北遥将领被这斜刺里杀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