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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靥一震,可无力回过头去看:“我,不……”
海枭獍眼风一转,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笑着把手里的长剑扔到地下,呛啷一声响,星靥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皇上,你……”
海枭獍俊美无畴的脸上笑容依旧,只是嘴角有一道深红色的液体慢慢流了出来滑过下巴,他抚着星靥的脸颊,说话的时候,嘴里有更多的血滴落:“北遥男人从不怕死,也从来不甘受辱。”
听着他的话音和一边深崖里奔涌的水流声,星靥疯了一样地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海枭獍低下头,在月光和一众黑衣人的视线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还好,我还没有喜欢上你,不然我一定拉着你一起死。”
他的嘴唇冰冷潮湿,贴在额头上,让她打个了寒噤。星靥抓住他的衣襟,在感觉到海枭獍向后退了一步时,更是抬起受了伤的那条胳臂,把他抓得更紧:“不行!”
黑衣人们察觉了海枭獍的异动,同时加快速度向他奔来,海枭獍眼睛里寒光一闪,大力推开星靥,扬身一纵就跃出了深崖之外,向着黑暗的崖底坠去。一阵劲风响起,从黑衣人的方向甩过来一根长绳,绳头上锋利的钢爪一把就撕穿了海枭獍的左腕,他下坠的势头猛地遏住,全身的重量吊在一只手腕上,身体被拉回来重重地拍上了尖石横突的崖壁。
手执绳索的黑衣人狞笑着一步步走到深崖边,并不急着把海枭獍拉上来,而是和同伴们一起探头出去,看着堂堂的北遥皇帝吊在绳子上、鲜血一串串从手腕上涌出来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
星靥跌跌爬爬地扑到崖边,看着此刻海枭獍的模样,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万语千言千言万语全部化成眼泪,扑扑簌簌地落出眼眶:“皇,皇上……”
海枭獍还没有失去神智,在经历过内伤多年的折磨之后,手腕上的疼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黑衣的下摆被风吹得飞舞,除了鲜血,刚才的厮杀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别的痕迹,他抬起头看着崖壁边哭泣的星靥,弯起被血染成鲜红色的嘴唇,轻轻一笑。
有多少事都是欲说还休,她的眼泪,和他的笑容。星靥定定地看着微笑的海枭獍,嘴唇动了动,无声呢喃:“不,不……”
海枭獍笑意加深,瞬也不瞬地看着星靥的眼睛,目光又温柔又坚定。
黑衣人沉声催促星靥让开,她大声哭着,用袖子不停地擦着眼泪,然后挪到挂着海枭獍的绳索边,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企图把他拉上来,奈何左肩中箭,一只胳臂根本没有一丁点力气。越是拉不动,她的哭声就越大,星靥死死咬住嘴唇,左手紧攥住绷紧的绳子,右手藏在袖子里早就握住了刚才海枭獍推开的那柄金质匕首。
金光一闪,绷紧的绳子断裂时迅猛地抽动着,哄笑声立刻被惊呼声取代,所有的黑衣人都向前扑过去,可是谁也没能抓住星靥的一片衣角,她握紧割断的绳子,和海枭獍一起坠入深深的崖底。黑衣人只看见星靥的裙子被风吹成一朵绽放的莲花,飘飘摇摇地,彻底隐入了黑暗中。
星靥几乎是在开始坠落的时候就昏过去了,直到被水呛醒,当中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没有一点记忆,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坐水流较浅的河道边,左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截绳头。绳子的那一端,海枭獍一动不动地躺在水面上,慢慢地浮晃着。
也不知道这是漂到了什么地方,星靥呆怔地坐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咬牙挣扎着爬起来,下死劲往右手背上咬了一口,确信自己现在还活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扑过去抱住海枭獍,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拉到了河岸上。两个湿透的人,在夜晚的河边并头躺着,一个半梦半醒,一个完全昏睡。两岸山崖夹出一条细长的天空,有星星,但是看不到月亮,星靥鼓足勇气,颤抖着把手指搭在海枭獍的鼻子下面,等了很久很久,才试出他似有似无的一缕气息。她忍住疼痛和疲倦,翻身坐起,轻轻拍打他的脸颊,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皇上,皇上……海枭獍……海枭獍……”
也不知道唤了多少声,他仍然紧闭着眼睛,只是手指猛地一跳,呼吸随即变得清晰有力了许多。星靥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在海枭獍的胸前,眼前一黑,也跟着昏睡过去。
等到天色完全变亮,两个人才又陆续苏醒。星靥只有一处肩伤,别的没什么大碍,海枭獍则伤势严重,不仅旧伤口全部崩裂,手腕上也添了新伤,还在水里泡了很久,每处伤口都泡得皮肉发白,向外翻卷着。把钢爪从他手腕上起下来费了很大功夫,尖细的爪尖夹在骨缝里,拔出来的时候都在格吱作响。
星靥咬着牙爬起来,想尽快离开河边找个地方藏身,以免黑衣人攀下山崖沿着河岸找到他们。可四处一张望,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四面都是险竣直立的山峰,高高的峰顶被团团云雾遮挡,不到百丈方圆的这个山谷被包围得严严实实,找不到入口和出口,只有河水从离地七八丈高一处绝壁上的岩洞里倾泄出来,在谷中汇成一面晶莹清澈的湖泊。
海枭獍靠着一块石头躺着,恢复了一点精神,无力笑道:“以前听人说过,西南有天坑,状如深井,看来,我们是被河水冲进了暗河,再从那里被暗河冲进这天坑里的。”
星靥仰头看着那只高高的岩洞,心沉到了谷底:“那我们怎么出去。”
海枭獍的视线移到了星靥身上,她身上浅色的裙子早就沾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迹,头发也蓬乱着,左臂因为肩伤下垂,走路时也不自然地紧贴在身体上,两只鞋子掉了一只。昨天晚上她刀割绳索坠下深崖的一幕深深浮现眼前,北遥国君心中一动,不由得笑着感叹:“没想到,生死关头,陪我一起赴死的,会是你。”
星靥还在四处张望着,看看海枭獍,再看看她自己,命运真是会捉弄人,昨天她们还被众多婢女侍卫簇拥着,现在就已经沦落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山谷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敌人发一,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困。海枭獍全身湿透,从衣服上滴落的水都是淡淡红色,星靥赶忙蹲跪到他身边,伸手一摸,再解开衣襟,里头的中衣已经看不出本来的白色。
一无医二无药,星靥看着海枭獍的胸口,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海枭獍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拍拍星靥:“天无绝人之路,我闻到硫磺味了。”
“硫磺?”
“有硫磺味,这附近应该有温泉。”
果然如海枭獍所说,往硫磺味最重的方向走不多远,树丛掩映着的崖壁上有个不大的洞,一弯冒着热气的溪水从洞里流出来,曲曲折折地,也注入到天坑里的那面湖中。
天坑里湿热无风,树木长得十分浓密,星靥在海枭獍的指点下摘了几个野果两个人分着吃下,渴了就用手掬起温泉水喝。泉水温度适宜,海枭獍强撑着,每天都和星靥在这冒着浓浓硫磺味的泉水里泡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泉水有帮助伤口恢复的功效,几天下来虽然还没有愈合,但是也不象以前受伤那样红肿化脓。
在海枭獍脱下来的衣服里,星靥发现了那块从皇宫里挂钟的竹丝缆中找到的阴檀木牌,端详着上头刻着的琴谱字,星靥的神色渐渐凝重,一边倚坐着的海枭獍打量她一会儿,沉声说道:“这个字是不是意味着水山蹇卦?到底什么意思,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高山绝云霓
第七十一章
红色的霞明朱弓和一只空空荡荡的箭囊摆放在宽大的书案上,留守京城的征南王海苍狼听到消息疾步走进御书房,站在门槛边定定地看了半天,脸色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青狼营统领丰博尔脸色痛苦凝肃:“皇上回京途中遇到尉元膺残部堵截,杜嶷将军等十四人保护皇上力竭战死,乌承瑛将军等四人重伤正在抢救,皇上……”
“父皇怎么了!”
“皇上和星太后……坠落深崖,生死……生死不知……”
海苍狼的眉棱骨上一跳一跳地抽动着,咬着牙沉声说道:“什么叫生死,不知?”
丰博尔垂头说道:“臣等赶去救援时遁着打斗痕迹下到崖底,再顺着河道一路搜寻,只找到皇上的弓和箭囊,别的……”
“别的什么!”海苍狼声音拔高,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征南王不敢置信地把视线转回书案上,霞明朱弓犀利如常,那只墨色箭囊上还留有以往征战时擦刮出的痕迹。
“尉元膺么……”海苍狼紧紧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案边,手掌轻轻抚按在弓身上:“吩咐下去,立即收拾行装,一个时辰之后本王出京赴西南,一定要把父皇找回来!”
手下自去整理,海苍狼火速处理好朝堂上的事务,趁着还有余暇就赶回府里去,府里的事情也要向妥当人交待一下。刚进府门不久就看见几名家丁抬着东西在前头走,也不知道哪个人不当心,脚底下一绊,抬着的大盒子摔倒在地,里头滚出些香烛纸钱,被风一吹,纸钱飘飘扬扬地飞落开来。
海苍狼心中一紧,顿时怒不可遏。他走过去狠狠几脚把家丁们踹翻,扬眉斥道:“这东西哪来的!”
家丁们见王爷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都吓坏了,趴在地下口齿不清地说着,是洪崖公主吩咐让置办的。海苍狼怒火难熄,冷哼一声举步就向内院走,离权琼玉的住处还有一截路就听见了从她院里传出来的哭声。
虚掩着的院门被一脚踹翻,海苍狼径直走到里头,盯着正跪在西厢房里哀哀痛哭的权琼玉劈头怒道:“你在做什么!谁准你在府里焚点纸烛的!”
权琼玉的父亲刚刚过世不久,哀痛难当之际又被海苍狼这样质问,一时之间急怒攻心,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海苍狼往灵台上的灵牌上看一眼,眉头皱得更紧:“高句丽把你送来的时候没有教过天朝的规矩么?还是你置若罔闻,忘了自己该守的本份?把灵台撤了,要哭躲到我府外头去哭!”
海苍狼说完拂袖就走,回到书房里草草向管家交待了几句,又给姨母舒贵妃写了封住让信得过的人送去,便急匆匆地走出府门,翻身跃上马背。
跑出去几步他又勒住缰绳,抿唇想了一会儿,拧转马头回到府门前,对站在门口的老管家说道:“去跟洪崖公主说一声,刚才……本王太急燥了,祭奠的事就随她去吧。京城里高句丽使臣众多,看紧一点,别让她跟他们多来往。”
管家连连称是,海苍狼点点头,往府门里看了一眼,挥鞭打马,疾速驶向城门的方向。身后,一阵戎装整齐的苍狼卫紧紧跟随着,丰博尔骑着一匹栗色战马,就跑在海苍狼身边。
也许在北方草原严酷的生存环境中锻炼出了非比寻常的生命力,海枭獍身上的伤虽然比星靥严重很多,但他恢复的速度却也让人咋舌,仅仅二十天之后,他就有力气围着天坑底部走了一圈,不过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爬出去的路径。
回到温泉边,星靥已经在附近的林子里捡了些鲜嫩的蘑菇回来,这两天他们都以这个为食,在温泉水里烫一烫,吃起来鲜滑微甜,比青涩的野果强了许多。
海枭獍面容俊美,胡子却长得又快又浓密,吃完饭,他蹲在溪边,用小匕首慢慢地把胡须刮干净。说来也怪,坠崖之后,他的霞明朱弓和身上背的箭壶全都丢了,那把匕首却还神奇地一直被星靥紧紧握在手里。也多亏了这把匕首,海枭獍才能削出一些木碗木筷,不至于两个人要用手抓东西吃。
星靥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身为一国之君,羁困在这无衣无食的天坑之中,居然从来没有焦急过,每天都这么悠闲自在,好象一点也不担心会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刮完胡子的北遥国君站起来,懒散地舒展一下胳臂,走到附近的树林里,抬头转了一会儿,折下一根树枝回来放在溪边的石头上,对着星靥招招手:“过来。”
星靥皱着眉头走过去,他却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微笑着说道:“我要沐浴。”他说着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净走进溪水里,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下,回头用下巴往石头上的树枝一点:“别愣着,快点。”
这是拾栌木的树枝,枝头上沉甸甸的拾栌木子别名叫油珠子,又叫无患子,果皮揉碎了会象皂角一样起泡沫,沐浴用来最好不过。星靥有心不过去,可看着海枭獍身上的伤,还是低叹一声,走到他身后的溪边青石上跪坐下,抬手解开他的发髻,再摘下一小把拾栌子放在手里用力搓动,直到果皮搓烂泛起泡沫,再匀些水上去,揉在他的头发上。
温泉源头处很烫,汇成的溪流温度渐低,海枭獍闭着眼睛靠坐在暖热适宜的泉水里,胸前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被泉水渍得又痛又痒。
“坠崖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块阴檀木牌上的谱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着向后靠得更舒服些,头也仰得更高些,“你都愿意陪我一起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星靥的手停了一会儿,继续轻揉:“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们困在天坑里永远也出不去,就算你知道了《握奇经》的全部秘密,也没有办法得到它了。”
“这么说,《握奇经》中确实是有秘密的?,“你说的也对,现在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不如不知道的好!”海枭獍抿唇微笑,任由星靥舀起泉水冲净他发间的泡沫,再用十指顺着水流轻梳,“不过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来意?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话,我能看出来你和他们不同,慷慨赴死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胆量,我不是小看你,星靥,这两样东西你都没有。”
星靥手一抖,浇下去的水流到海枭獍的脸前,他用手掌挘粧{,轻快地甩一甩头,回身看着抿唇不语的她:“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不定以后一直就只有我们俩,我希望你能坦白。”星靥看着他,突然把水里的木碗一扔,站起来就要走。海枭獍在水里跪坐着伸臂拉住她的裙角,轻轻一带,星靥就重重地跌进水里,被他再捞起来拥在怀里。海枭獍扬起浓眉沉声说道:“或者应该说,我要求你坦白!”
“我没什么可坦白的!”星靥咬牙,“我救了你,你没资格要求我!”
“没资格么?”海枭獍低声笑了,“小丫头,你如果以为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救了我?你敢说那些黑衣人不是你引来的么?说什么有人会在花园里放蛊,是不是就是为了把我领进埋伏,嗯?乌承瑛他们的血债,你说我要向谁去索偿?”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一个居心叵测潜到我身边的前朝太后,我的儿子,我的手下,也许都是命丧在你手。”
“不是的!”星靥大叫,用力推打着海枭獍,双拳很快被他握住。
“不是么?”
星靥粗喘着,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即使已经到了这种惨淡的境遇里,他也还是如此的势在必得,真不明白为什么会遇见他,为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是吗?”星靥说着,嘴唇突然开始抖动,她用力抿一抿,紧紧看着海枭獍的眼睛,“你一定要我说是吗,那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海枭獍伸出手掌,用拇指慢慢擦去星靥睫毛上沾着的一滴水珠,再向下抚过她的嘴唇,星靥一瞬间勃发的怒意又被他的手指抚灭,满心上涌起的全部变成了悲凉,她垂下眼帘不由得苦笑出声:“我……我是没有胆量,也没有勇气,我辜负了自己伟大的姓氏。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在星宿海,他们都那么疯狂,他们为了复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人命贱如蝼蚁,尊严就是个笑话……我是为了逃离那一切才答应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故国什么是大业,我只想活得象个人,青狼也好什么人都好,只要能把我带出星宿海,让我从恶梦里逃出来……”
旧事实在不堪回首,所以明知星宿海雪原有多么寒冷她仍然义无返顾地奔投进去。所以才会在黎明来到的时候放声哭泣,因为朝霞与阳光在提醒她自己还活着,辛苦奔逃,仍然没有从噩梦里走出去。所以赵国公主才会向海青狼自荐枕席,所以她才会对海青狼说,活着要付出比死更大的代价。
“我只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真的,我不求锦衣玉食,我不懂民族大义,我只要安生平静的生活……可你们都不肯给我……每次我认命了,刚开始觉得幸福了,就被逼迫着全部放弃,从栖云岛到元庆,玉台宫,星宿海,小婶婶……”星靥说着泪如雨下,紧握住海枭獍的手臂,缓缓摇头,“最后连青狼也要夺走……都在逼我,所有的人都在逼我……”
“星靥!”海枭獍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星靥……”
她哽咽着,两只大眼睛里泪光盈盈:“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你们想得到的,我要让你们永远失去!”
海枭獍久久地看着星靥的泪水,他喉间吞咽了一下,拥紧她:“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跟我一起跳下悬崖?为什么?”
云深不知处
第七十二章
星靥别开头,一边抵住海枭獍的胸膛一边躲开他审视的视线。海枭獍皱着眉头把她的脸扳回来,捏住下巴,不让它再垂下去。指腹下她脸颊的皮肤细腻光洁,没有一丝皱纹,又美丽又青春,可是她眼睛里的哀伤却已经多得满溢了出来,海枭獍眉目间一片凝肃,唇角弯着,似乎在怜惜,又象在笑:“小丫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没有必要还用这一招来试探我。你说燕朝旧人们为了所谓的复兴大业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这我信。可若说你现在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逃离星宿海,这个谎话,未必也太浅薄了些。从你踏出星宿海直到今天,燕朝旧人们花费的心机之深、做出的牺牲之大我能够想象也深有体会,他们绝不可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胸无丘壑,只希图安逸平静的傻丫头身上。”
星靥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变得轻了一些,但是眼神却变得更不镇定,海枭獍按住她想要说话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希望从这张小嘴里说出来的都是事实,我对于谎言的耐性实在有限,星靥,或许你是我见过最能忍耐最有韧性的女人,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