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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枭獍沉默,转过身向岸边迈开步。
“不要回去!”星靥低声喊着收紧手臂,用力吸着他身上的清冽气味,“就在这里,再多抱我一会儿……”
“小丫头……”
星靥把冰冷的手伸进他的颈子里,偎贴着他温热的皮肤取暖。象冰块从领子里滑了进去,所到之处海枭獍的肌肉绷紧,吸着冷气笑道:“天底下敢把我当成手炉使的,你还是第一个。”
雪落在两个人身上,星靥轻轻吹着气,把海枭獍眉眼上的雪花吹开,呵气化雪,再凝成细小水珠,海枭獍不耐地眨眨眼睛,伸伸脖子,在星靥的脸上把这些水珠蹭掉。她笑着,把手往下又伸了伸:“天底下把我当手巾使的,你也是第一个。”
海枭獍笑出了声:“雪大,玩够了就回去吧。”
“还没够!”
海枭獍象哄孩子似地拍拍她:“丝帕已经飞没了,没东西追了。”
星靥的手在衣服底下来回轻轻摩挲:“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就回去。”
北遥国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眸色有些深沉地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星靥的手停住,停了好一会儿。靠着他的手心被暖热了一些,可是手背还很凉很凉,她抽出手来,把手心的温热贴在自己的脸上,象是她的脸颊也贴在他的皮肤上一样。她眨动着眼睛,视线在风和雪好象也有点被冻住的感觉。她看着海枭獍,低声说道:“我要你,记住我。”
他皱眉:“这算什么条件,我当然记得住你。”
星靥笑着,慢慢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我,什么时候……我都是我……不是别人,不是乌兰……”
海枭獍身体一僵,表情迅速也变得僵硬:“你……”
星靥靠回他怀里,微笑着说道:“如果记不住,那就快一点忘了我,我不要在很多年以后,你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却对她唤我的名字。这样很残忍……不论那个女人喜不喜欢你,这样都很残忍,你对我一个人残忍就够了,千万不要再对别人也这样……”
“星靥!”
“怎么样?答应了,我们就回去。”星靥的笑声听起来一点没有悲哀的意思,海枭獍咬咬牙:“星靥,我……”
“我好看,还是她好看?”星靥把手又伸回他领子里,继续取暖,海枭獍怔住,她调皮地用指甲掐他一下,“谁啊?谁好看?”
海枭獍深深地看着她的脸,好半天才沉声说道:“你好看!”
星靥笑得开心极了,她凑过去在海枭獍脸上亲了一下,嘴唇在那里停留着,慢慢滑到耳边,吹在他耳朵里的呼吸又热又痒:“君无戏言,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相信了!”
温暖如春的祥景宫里,北遥国君看着星靥在他面前慢慢地褪尽衣衫,沾了雪的衣服滑下去,露出底下洁白的身体。她那么温柔的眼光让海枭獍觉得自己几乎被蛊惑了,他低叹着,目光忍不住在她周身流连。星靥低下头,任由他拔去她的发簪,披散一头长发。
发丝在海枭獍指间象河水一样穿行,揭衣欲渡,彼岸或许有阳光和青草香。他对这具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可今天却又象是从来没有触碰过一样,重又渴切地开始探索。星靥看着他的手指和嘴唇和眼神,毫不羞涩地回应他每个动作,喘息颤抖或是微笑,或甘或甜,这一次有了与共的愿望。
只有当他埋身而入的时候,她挣扎着抵抗住,咬住嘴唇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在海枭獍对她露出温柔如水的笑容后,星靥才放松身体,笑出了眼泪,被他彻底占有。
身体上的快感也许不是最强烈的一次,可是在海枭獍带着她攀上高峰时,星靥脑中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了,星宿海栖云岛,燕国北遥,故去的人和未来的路。
只剩下海枭獍凝视着她的一双眼睛,那里头似乎可以看到流离尽头的一点希望,虽然很远,但只要望着,总可以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一点尘埃(注)。
流年成虚度
第八十章
海苍狼并没能救回星家的那些人,夜探大殿的那一天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死在了禁军的刀箭之下,检验尸体时,好几个人身上还残留着当初海枭獍逼迫星靥进食时抽出的鞭痕。星枫受伤被擒,而星垣,也就是真正的尉元膺,在所有同伴的拼死救护下,居然神奇地逃脱了,至今仍然没有抓获。
星靥没有机会知道这些,她困在祥景宫里,焦灼地等待着海苍狼那边或许会传来的消息,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情里,春节到了。
春节原本并不是北遥的民族节日,只是入主中原后入乡随俗才开始过这个节,过节的规矩自然也就不象以前的燕国那么复杂隆重,要简朴了很多。星靥在祥景宫里吃完一个人的年夜饭,站在窗口看了看外头放的烟花,就被海枭獍差人叫到了他那几间简居里去。
皇上还在和后宫嫔妃以及皇亲国戚们宴乐过节,星靥闲得没事,蜷在炕上翻看一本海枭獍放在枕边的草药图谱。这本书不知海枭獍是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书上既有汉字也有北遥文字,草药图样画得十分精致仔细,有好些药草花都很漂亮,星靥看了十分喜欢,跳下炕趿着鞋走到书案边,铺上白纸,随手研了几下墨,就到笔筒里去拿笔,想把它描下来做绣花的样子。
海枭獍闲时爱写字,一只漆成乌色的竹根大笔筒里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笔,粗的细的长的短的都有,描花样要找一枝最细小的笔,星靥翻了几下,笔插得太多不便利,她索性把笔筒里的笔全倒在了桌上,一枝一枝地扒拉。
血色一下子从她的脸上消失,星靥几乎傻了,她看着这一堆毛笔里头的那根乌色发簪,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丢了那么久的阴檀木发簪,居然一直就在这只笔筒里!想来那天海枭獍捡到以后,随手就和笔插在了一起,而她在屋里翻来找去,根本没想到发簪就在她眼皮底下这么显眼的地方放着。
星靥一把抓起发簪,就听见外屋里海枭獍走进来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藏起来,他已经笑着走进里屋,看见了书案上的一片狼籍,和她手里拿着发簪的慌乱模样。星靥下意识把握着发簪的手背到身后,睁大两只乌黑的眼睛盯着海枭獍。他愣了愣,笑着走到她面前:“这根簪子是你的?它……怎么会落在我的房里,嗯?”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
海枭獍朝星靥俯下身子,唇畔有淡淡酒香:“我想起来了……那天这间屋里……”
“那天我什么也没听见!”星靥低声嚷着,海枭獍哈哈大笑:“你没听见什么?”
星靥知道瞒不了他,她咬咬嘴唇,低声说道:“我没听见……你让金王妃回去准备后事……”
海枭獍点点头,绕过书案坐进椅子里,抱住星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阴檀木簪拿过来插进她的头发里,自嘲地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真是个可怕的人。”
星靥抿唇不语,海枭獍看见书案上有星靥放着的那本草药图谱,他拿起来翻看两页,清清嗓子,朗声读出其中一段:“枫斗,又名铁皮石斛。甘淡微咸,性属清润,清中有补,补中有清,补内绝不足,平胃气,长肌肉,益智除惊,轻身延年,民间俗称‘救命仙草’。”
星靥看看书页,上面画着几朵简单的小花。海枭獍的神情不知怎么地变得有些凝重,好一会儿才轻声笑了笑,把书合起,放回书案上。
“我年轻的时候练功贪图进益,气息不小心走岔,受了很重的内伤,幸亏遇见个神医给了一张验方。药方里有一味铁皮石斛,这味药十分名贵稀少,我当时虽然身为皇子却没什么权势,更没有多余的银钱,手下人想尽办法也弄不到。我那时候已经快要病死了,乌兰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铁皮石斛,救了我一命。”
星靥眼波流转着,静静倚在海枭獍身上。
“后来我才知道,这药是乌兰父亲的珍藏。她的父亲禀承祖训胸怀大志,用这味药逼迫乌兰答应嫁给了我的三皇兄。同为皇子,地位却天差地别,三皇兄的母妃家世显赫又极受先帝宠爱,他的权势前途绝非我可以比拟。就这样,等我病稍好一点能走动了,才发现乌兰已经成了我的皇嫂。”
星靥把手搭在海枭獍的手臂上,轻轻握住:“后来呢?”
“后来?”海枭獍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皱着,眉心现出一道深纹,“后来我急痛攻心,伤未痊愈便又复发,这一生再也不能根治。”
“再然后呢?乌兰……是不是就是征南王的母亲,舒皇后?”
海枭獍笑了,喉间一个明显的吞咽,薄唇也跟着抿了一下:“再然后……在我有能力夺回乌兰之前,她就去世了……”
星靥情不自禁吸了一口凉气,海枭獍拍拍她:“其实有时候回头想想,也许死对乌兰来说、对我来说都不是坏事,至少她可以不用看着我变得有多么利欲熏心、多么不择手段,我也不用在看着她的时候自惭形秽无颜以对。”
“皇上!”
“苍狼和青狼的母亲是乌兰的妹妹,舒贵妃也是。在乌兰嫁给我的皇兄以后,舒家在北遥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我这个没人理会的皇子想要踏上夺权的道路,找一门可靠的姻亲支持是唯一的选择。”海枭獍看见星靥听得入神,摇头笑道,“不说了,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
“我想听!为什么不说!”
海枭獍抚着星靥的脸颊,指尖下的皮肤细嫩光滑,象是还没有经过风吹雨打霜侵雪蚀的样子:“小丫头,你爱听的都是我的旧疮疤,今天是你们汉人的除夕,非要在这个时候让我再自揭一次伤口吗?”
星靥垂下眼帘,看着海枭獍的胸口,崭新的龙袍上用金线绣出了一只张牙舞爪的金龙,周围有云纹簇拥:“你的伤,真的就再也不能治好吗?”
“怎么,舍不得我死?”
星靥猛地抬起眼睛,带着些让海枭獍觉得好笑的郑重神色十分严肃地说道:“大过年的,童言无忌!”
海枭獍被逗乐了,他刮刮她的鼻子,笑道:“大过年的,来,说声好听的,朕给你压岁钱!”他说着,当真从腰间取出一只喜气洋洋的红色荷包,荷包里装着几只金银锞子,一晃就在里头哗啦哗啦响。星靥打起精神来,对他微笑道:“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借你吉言。”海枭獍亲手把这只荷包系在了星靥的腰带上,拉她站起来,“今天晚上喝多了,陪我出去舒散舒散。”
皇宫即使在除夕夜也是这么安静,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远远走在身后,借着清澈天空上明亮的月光和还未化的雪光,路上除了海枭獍和星靥的脚步声,就只有空寂的回声。
星靥跟在海枭獍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专心地看着他负手行走的背影。海枭獍走得也很专心,昂首挺胸,散步的时候也带着种卓然的气质,如果不知道的人从背后看,一定会以为他还是个且整鞍马待踏征尘的年青人。
也许只有到了海枭獍的年纪,还要有过和他一样波澜壮阔的经历,才能够自夸一句已然识破了浮生虚妄。可是星靥在发现海枭獍肩上的月光是如此落寞如此离索之后,能做的只是停下脚步,逼迫自己把视线转开。
海枭獍听着星靥的脚步声远了,便也停住,回过头来看看她:“走不动了?”
星靥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死亡曾经是恐惧,而现在变成了诱惑。可仿佛还有个更大的诱惑,就在离她数步以外的地方,就在如水的月光下,转过脸来,正静静地等着她。她捂着脸慢慢地蹲下去,宽大的披风披在身后,展成一个柔软的半圆。
“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星靥不是第一次问,可每次都是在心里问自己,这次说出口来,却是在问她最大的敌人。
海枭獍抬首看天,已过凌晨便是新年,初一伊始,新月已经躲得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满天群星。星,她的姓。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以星为姓,那么遥不可及而且只能出现在夜晚里的一点微光,苍凉得让人心寒。
为什么是我?
北遥国君听着星靥的这句问话,忍不住笑了。孩子就是孩子,什么都要问个究竟,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这一辈子,并不是凡事都可以述清前因、理顺后果,剩下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好通通归给命运。他轻叹着,又轻叹了一声,笑道:“也许是你的运气不好,或者是运气太好……”
星靥没听懂海枭獍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有容她仔细想明白,海枭獍就过来拉起了她,握着她的手继续慢慢向前走。没走多远遇见一队军容整齐的禁军,他们看见海枭獍,立刻下跪行礼,星靥往他们身后看过去,不远处正是东宫的宫门。
海枭獍怎么……把她带到了这里……
仍悲别酒残
第八十一章
海枭獍没有走进关着自己儿子的东宫,他只是站在宫外园子里的假山石边,夜风渐渐变大,吹动他的衣角和四周的树木,枝叶刮擦着,发出低微但持续的噪声。
海苍狼现在是待罪之身,当然不可能参加除夕夜宴,一听说皇上在宫外等着召见他,他立刻恭肃地跟着太监走出宫门。
“父皇!”看见海枭獍站立在假山石边的身影,海苍狼低唤一声快走几步,屈膝跪在了青条石铺成的路上,“不知父皇驾到,儿臣……儿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
海枭獍看着垂首跪在地下的海苍狼,这是他的长子,海苍狼的出生曾经带给他无比的喜悦,他还记得以前带着小苍哥儿骑马打猎时的情景,也记得把苍狼送到燕国去做质子时,当时那个十四岁少年故做镇定勇敢的笑容,更记得终于可以回归故国后海苍狼站在舒皇后灵前看向他的眼神。
此刻父子两个人一站一跪,各自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说不清谁更感伤些谁更无奈些。海枭獍收回视线,抿抿嘴唇沉声说道:“起来说话。”
海苍狼依言站起来,气度如常地对着父皇微笑道:“夜深了,父皇怎么还没有安歇?”
“睡不着,出来走走。”海枭獍也微笑,“有没有扰了你的美梦?”
“父皇折杀儿臣了,今夜除夕,儿臣在守岁,还没有睡。”
“除夕,除夕……”海枭獍沉吟着,点了点头,“这个名字起得好,一夕之间摒除所有过去,天亮了再重新开始,是非对错、责怪怨恨,今天晚上可以全部都忘记了。”
海苍狼看着父皇,咬咬牙说道:“儿臣……儿臣不敢怨恨父皇……”
海枭獍笑了:“呵呵,我并不是说你。苍哥儿,你在东宫里,住得怎么样?”
“住得很好。”
“哦?怎么个好法?”
“东宫里清静恬淡,在这儿住久了,人似乎也可以变得无欲无求一些。”
海枭獍摇头:“无欲无求不是件好事,男人活在世上,必须有自己的目标,我海枭獍的儿子,可不能变成一个胸无大志的庸碌之辈。”
“父皇……”
父子二人对视着,彼此眼中都有深意,海枭獍眉头微皱,肃然地沉声说道:“苍哥儿,父皇今夜来见你,只是为了问一句话,你一定要说实话。”
海苍狼点头:“父皇请问,儿臣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海枭獍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老实告诉我,青哥儿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海苍狼没想到父皇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一时之间他有些愣住了,他迟疑的神情让海枭獍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终于不可扼制地冷哼一声,转身欲走。海苍狼跨前几步拦在他的面前,异常坚定,却也异常痛悔地说道:“父皇,你相信我,我宁可舍弃自己的性命,也绝不愿意伤害青狼一分一毫!”
海枭獍眯起眼睛:“我只想知道,青哥儿是不是你杀的!”
海苍狼一撩衣摆跪在了父亲面前:“不是!可是……”
“可是什么?”
海苍狼挺直背脊跪在地下,仰起头颅却紧紧闭起一双眼睛:“如果不是我,青狼不会死·……父皇,你杀了我吧,我……我罪孽深重!”
往事一幕一幕重现眼前,征南王海苍狼不敢睁开眼睛,生怕此刻正在对着他微笑混闹的那张笑脸顷刻之间就会消失。他静静地跪着,听见父亲渐渐走远的脚步声,也听见了另一个渐渐向他走近的声音。
还带着体温的一件披风轻柔地搭在了他的肩头,征南王眼睫一跳,就听见耳边响起一个更加温暖的声音:“皇上已经走远了,王爷请起来吧!”
他不动,只是抬起手,握住了权琼玉搭在他肩上的手,紧紧握住。权琼玉有点震动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包围住,海苍狼掌心的茧子很硬,他的手很冷。
“王爷……”
海苍狼深吸一口气,在寒风中呼出长长的一道白烟:“父皇已经答应立你为我的侧妃了。”
权琼玉眉梢一抬,似笑非笑地说道:“是吗……”
海苍狼抿唇想笑,终于只是干涩地又变成了凝重无奈,他站起身来,把权琼玉拉到自己面前,低头看着她美艳的脸宠,第一次用指尖抚了上去。却在将及触到她的皮肤时停下动作,手臂僵硬了一刻,果断地又抽了回来。在洪崖公主越来越清冽的视线里,征南王海苍狼身着单衣,顶着呼啸的寒风向夜最深处大步走去,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开始在寂静无人的皇宫里狂奔。衣摆被风吹得扬起,他不辨方向地使出全身力气,也不知跑了多久,停在了一间不大的宫殿前。
久违的泪水冲出征南王的眼眶,他看着这间摆放着母后灵位的宫殿,扑跪在地,号啕痛哭。
星靥就在灵掖湖边等海枭獍,她很庆幸,皇上并没有和她一起去见海苍狼。以为要等很久,可海枭獍回来得很快,星靥有些惊诧地看着他,把手递进他伸出来的手心里。
现在这个地方,正是当初元膺远眺玉台宫的柳树下。星靥长出一口气,背倚着海枭獍的胸膛,抬手指向自己卧房的方向:“我站在窗口,看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站在这里。那个人是不是你?”
海枭獍微笑:“也许是。”
“那你站在这儿能看见我吗?”
海枭獍用下巴蹭蹭她的头:“我站在这儿并不是为了看你。”
“那你在看什么?”
海枭獍想了想:“不知道,我忘了。”
星靥转过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