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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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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轩带她去吃西餐,他并不知道,她其实并不很爱吃西餐,她对他,终究是客气。

她又想起萧佑城,想起他们第一天约会,她带他去吃自己最喜欢的川菜,也不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后来才知道他是不食辣的,只不过很快学会了。原来,任性也是一种亲密,原来,缘份是这样的奇怪。

吃完饭,容庭轩送她回家,她请他将汽车开到白天停车的路口,去开自己的车子,容庭轩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已经很晚了。”

她略歪了头,稚气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却是自信到帅气,语气又有几分调皮,“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不打家劫舍就不错了。”

容庭轩被她逗笑出声,挥手与她告别,看着她将车子开走,回到自己的车里,久久没有发动,只缓缓摩挲她刚刚的座位,温热的,也许是她留下的体温,也许,只是皮革原有的温度。。。。。。

可他舍不得停下,这是他唯一的,能触摸到她的机会。。。。。。

她不愿给他机会,从前她与萧佑城相恋,她将心尽数交给了萧佑城,现在,他们分手了,她又将心完全锁了起来,锁得死死的,谁都不给。

他不敢逼得太急,她敏感又倔强,始终与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连半点暧昧的讯息,都不肯向他传递。。。。。。她大概以为他终究会死心,会只当她是朋友。。。。。。

她并不真的了解他,就像他并不真的了解她一样。。。。。。怎么可能死心,怎么可能不爱。。。。。。他愿意用一生,等待。。。。。。哪怕等一个,永远不会有结局的结果。。。。。。

晚上九点,对于夜生活丰富的上海人来说,并不算晚,可街上几乎见不到人影,代黎猜想,大概是白天里学生的游行闹得太大,北军政府害怕不能控制,早早宵禁。

正这样寻思着,街边突然踉跄冲出一人!代黎急忙刹车,分毫不差,险险停在那人身前,那人再走不动,虚弱地倚靠在车前盖上,车灯照上他的脸,满是血痕。

代黎觉着这人有几分眼熟,以为是海天帮哪个堂口的小兄弟,赶紧下车去搀扶他,手臂刚刚扶上他的腰,那人侧过脸来,四目相触,顿时愣住!彼此,都见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朱淳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因为眼角粘了血,几乎要睁不开,微微眯起,看起来有些迷蒙,代黎将他扶上车,油门一踩到底,车身忽地一下飞了出去。车窗没有完全关好,因为车速太快,疾风窜进车厢,撩起她细碎的短发,丝丝飞扬。

朱淳深陷进车座里,右手紧捂住腹部,鲜血由指缝间不停地溢出,顺着衣角、裤管,流下去,滴滴答答。。。。。。没有多余的气力转移视线,也是只是不想,他一直盯看她修长纤细的手指。。。。。。可以弹奏出美妙钢琴曲的手指,曾经他以为,与黑白琴键最相衬的手指。。。。。。现在,紧握住方向盘,在黑夜的上海街头,飙车,以最狠最帅的姿态。。。。。。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只花了七分钟,将车子开进海天帮总堂后院,这里有一间地下室,能找到的人,寥寥无几。

代黎简单查看了朱淳的伤势,迅速拿出药箱,“你的伤口必须现在处理,来不及找别人,我的手法不算熟练,你忍一下。”

朱淳点点头,默默看她为自己处理伤口,认真的神情,“不熟练”的手法。。。。。。脑中微笑的她,弹钢琴的她,与眼前严肃的她,取子弹的她,交错闪现。。。。。。原本应难以承受的疼痛,却几乎要被忘却。

“你就不怕,救了不该救的人?”朱淳的声音很轻,虚弱飘渺。

“请不要打扰我。”她正在缝伤口,专心致志,语气冷淡,没看他一眼。

朱淳突然笑出来,无声的笑,真正的开心,他这一生中,极少拥有的,真正的开心。

朱淳在这间地下室养起伤来,这一晚的话题,两人再没说起,代黎每天来看他一次,给他换药,送来食物与清水,甚少交谈,只偶尔,在看到他腹部的枪伤时,她会有些许愣怔,极短的时间,他却留意到了。

救下朱淳的第十三天,代黎再来时,人去室空,叠放整齐的被褥上放有一封信,简单的感谢之词过后,整封信件,将半年前,薛家的出兵,北军两面受困的窘迫,交代地清清楚楚,甚至,附上了两家秘密协议的一些具体条款。

把信看完,代黎找出一只火机,“叭”地一声点着,看着那团小小的淡蓝色的火焰,将信纸,一点一点,吞噬。

朱淳的这一份谢礼,送得很大。

他当时的不得已,她昏迷那晚他的彻夜守护,甚至她回上海那天,他去车站偷偷送她。。。。。。

她其实,都知道。

上海城南,姜宅,一辆汽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后门口,车后座下来两名男子,一人着一身褐色西装,头发梳得光亮,另一人则穿一件黑色长风衣,以黑色宽沿帽遮了大半边脸,在暮色的掩映下,闪进了宅子。

花厅里,满桌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一名老者候于桌旁,见了来人,起身笑脸相迎,“谭先生。”三人落座,一番客气寒暄之后,很快谈到了正题。

这名老者叫做姜成,人称姜爷,是青合帮的龙头老大,叱咤上海滩二十余年,与黄兴帮的洪三,海天帮的代默祥齐名,许多年来,三派或争或合,共同把持着上海滩的黑道势力。被唤作谭先生的黑衣男子则叫做谭季维,身为南方七省总司令薛长复的核心幕僚之首,颇受重视。

仆人早已被屏退,姜成亲自为谭季维斟上一杯酒,问:“这次来谈判的日本人是什么来头,需要谭先生亲自跑一趟?”

谭季维笑了笑,许久才悠悠道:“老弟此番不过是做些安排,过不了几日,薛司令要来上海。”

姜成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自觉重复道:“薛司令要来上海?”

谭季维徐徐点了点头,也不待姜成再问,解释道:“这一次,日方来的是近卫家族的大少爷。”

姜成笑道:“谭先生,你知道老朽是个粗人,对于日本人的这些个什么家族,是搞不清楚的。”

谭季维又客套谦虚了一番,这才道:“”谭季维早年就读于东京大学,对日本颇为了解,是个典型的亲日派。

听完谭季维的话,姜成很是唏嘘了一番,接下来便聊一些杂事,酒过三巡,又聊到了容家,姜成道:“容老爷现在几乎算是隐退,不再问事,容家现如今的主事人是容庭轩,这小子虽然年轻,可滑得很,与各方面关系都不错,很难拉拢,而且,”姜成故意顿了顿,“听下面人来报,他对代家丫头,似乎有点意思。”

谭季维知道姜成的顾虑,却不接话,转而道:“代默祥的这个独生女儿,我倒是很想见一见。”

姜成忽地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半年前,薛司令为什么突然止兵不发?若是当时便能与日军两面夹击,早瓜分了萧家的地盘。”

谭季维叹了口气,“薛司令做事向来果决,唯一的软肋,就是五小姐。”

姜成皱眉,“谭先生的意思,是指萧薛两家的联姻?五小姐看上了萧家那小子?可若是能拿下萧家的地盘,到时候,但凭五小姐身份之尊贵,还怕他不会抛下代家丫头?就是让萧佑城入赘,也不是没可能的。”

谭季维笑了笑,没再说话,姜成心道:女人终究是眼皮子浅,成不了大事。当着谭季维的面,自然不会说出口。

第十七章  祸种

深秋季节,千里萧索,万物凋零,若是碰上雨天,凉风卷着雨水,扑上脸颊,并不即时觉得有多冷,但那寒意,一丝一丝,渗进骨子里,让人从心底发起颤来。

晚饭后不久,代黎早早缩进被窝里,从前她并没有这样怕冷,记得小时候,冬天里难得遇着一次下雪,还能跟着陈小引半夜偷偷摸出门去打雪仗,不知为什么,这两年来,越来越畏寒,今年尤甚。

正睡得香甜,梦见在维也纳过圣诞节,有同学拿个铃铛,在她耳边不停地晃,叮叮当当的,响得她烦极了,却怎样也逃不开,就在最烦躁的时刻,倏地一下睁开眼,醒了。

愣怔了几秒,发现耳边真的有响声,原来是电话铃。

随手拿过听筒,懒洋洋“喂”上一声,大约是梦中初醒,她的思绪还有几分恍惚。

听筒那头是男子的声音,最熟悉也最陌生,微弱,夹着重重的鼻音,含混不清,却字字如响雷,在她耳边炸开。

“黎,什么时候回家?”

“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她突然间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整个人僵立在那里,到处都是空的。

听筒那头,男子的声音却传进她耳中,奇怪的是,明明脑海已是一片空明,却能听明白他的话,清清楚楚。

“黎,在意大利定制的家具今天送来了,我亲自检收,做工很精致,什么时候回家来看?”

“黎,你总也不回家,我不知道怎么布置,什么时候回家?”

“黎,卧室的窗帘送来了三种颜色,想先挂哪种?还是等你回来再说?”

“黎,”他顿了一顿,口齿越发的不清楚,“我们忘了要布置婴儿房。。。。。。”

。。。。。。

到后来,言词渐渐不达意,哀求的意味却越发明显,终于只变成一句,

“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时候回家?”

。。。。。。

他一直反反复复问着这句话,反反复复。。。。。。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越来越弱。。。。。。到最后,变成若有若无的呢喃,只模糊又固执地重复着,回家,回家,回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从茫然无措中回过神,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联系起前阵子在报纸上看到他负伤的消息,越发紧张,唤了他几声,没有反应,他依旧自顾自在那里低喃,要她回家。

她慌起来,不知道他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握住听筒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另一只手也扶上听筒才勉强稳住,她听见胸口处“咚咚咚”地急跳,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隔得这样远,她必须想办法,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冷汗沿着光洁的额际流下来,滑进眼角,生涩又酸疼。

她迅速将可能的情形做了分析,果断挂了电话,再拿起来时,拨的是官署秘书室的号码,立即就有人接听,代黎急道:“我找孙辅先生,请问他公馆的号码是多少?”对方自然不肯说,盘问她的身份,她只说自己姓代,有重要是事情。“代”这个姓并不常见,秘书立即将她的身份猜到了七八分,偏巧孙辅此时还在官署,即时就接过电话来。

听完代黎简单的描述,孙辅也是大骇,联系医院,这才发现少帅不见了,侍从官即刻被四处派了出去,依照代黎的猜测,孙辅亲自带了人去南郊,果然找到了萧佑城,已经昏迷到不醒人事,手指紧紧扣住话筒,怎样也掰不开,最后只得绞了线,连着话机一并带回了医院。

这样的大事自然瞒不住,大帅与夫人连夜去了医院,薛飞瑶也赶了过去,一通盘问下来,才知道萧佑城并不是第一次私自外出,医院里负责守卫的侍从官一直被压着不敢报,却不想这一次会出事。

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不退,萧佑城陷入重度昏迷,幸好抢救得即时,医治了大半夜,总算是无碍,待到萧佑城情况稳定,孙辅悄悄离开了医院。

代黎蜷着身子坐在床头,手臂紧紧环抱在膝头,双眸死死盯住电话机,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身子早就麻透了,动不得一下。

“叮铃铃!”铃声的突然响起惊得她一个激灵,迅速拿过听筒,声音竟是发了哑,“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孙辅说完,听见那头长长嘘出一口气,于是大着胆子道:“代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少帅当初,有他的不得已。。。。。。”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响动,安安静静的|Qī…shū…ωǎng|,孙辅一咬牙,索性又道:“代小姐,不知能否请您来一趟北平?少帅的伤情,总也不稳定。。。。。。”

电话那头,依旧安安静静的。代黎微微扬起头,夜色朦胧中,天花板上那样浅的纹理,自然瞧不见。

过了许久,孙辅几乎要怀疑代黎是不是还在话机旁,却听她开口,“对不起。”

孙辅其实并没有抱希望,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少帅若是知道这样麻烦小姐,定是要大发雷霆。”

挂了电话,代黎仍抱着膝坐在床头,静静地,出神。

下了一整夜的雨,直到凌晨方才渐渐止歇,远处传来悠长的吆喝声,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究竟在叫卖什么。

代黎揉了揉双腿,下了床,拉开窗帘,推开窗,冷风卷着水汽迎面而来,立即就叫她打了一个喷嚏,脑袋却清醒了许多,这才发现,雨没有停干净,牛毛般的细丝,悄然落下,将窗外的景物,笼于一片朦胧,阴绵绵,灰蒙蒙,像是在宣纸上,晕开了一幅泼墨画。

萧佑城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肯睁眼,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给她打了个电话,梦里终于放纵了一回,任性了一回,自私了一回,将多日来隐藏在心底里,铭心刻骨的思念,尽情倾述。。。。。。所以他不愿醒,他想继续睡下去,继续梦下去,只在梦里,他才敢说,说他有多么想她。。。。。。

却是奢望,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重重刺激着他的神经,不管怎样努力,睡不着。。。。。。多遗憾,梦里,他还没见到她,他渴望到常常心口抽痛,只不过,想见见她。。。。。。

他终于放弃,睁开眼,立即有许多人围了上来,德国医生为他做检查,他这才想起,因为昨天是签收家具的日子,他去了趟南郊,回到了他们的“家” 。。。。。。至于后来怎样又回到了医院,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医生宣布他的情况良好,关切的问候声将他包围,萧佑城复又闭上眼,“我很累。”医生也配合,说病人需要清净,病房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再睁开眼时,屋里已经没了别人,窗帘拉得很严实,透不进一点亮,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床头一盏壁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门口突然有响动,孙辅探了身子进来,萧佑城正要发作,却听他道:“少帅,昨晚的事。。。。。。”

“什么事?”萧佑城很疑惑。

孙辅也很疑惑,顿了半刻道:“没什么,您休息。”退了出去。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昨夜一宿未眠,白日又睡了一天,这样晨昏颠倒,人是极不舒服的,脑中昏沉沉,却不得不起床,因为前几日帮会在英租界里发生的一桩冲突,今晚宴请了英国领事。

梳洗过后,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酒红色衬衫,穿上却总觉得有些别扭,镜子前仔细地瞧,原来是腰身松了,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发现脸色也不好,想了想,还是稍微抹了点唇膏。

陈小引开车来接她,一见面就问:“休息得不好?”代黎笑了笑表示没事。

“不舒服就别去了!”陈小引又道。

“没事,走吧。”说话间代黎已经上了车,陈小引也只好上车。总是这样,他总是拿她没办法,虽然他大了她三岁,虽然在海天帮,甚至在整个上海滩,他早已是个威震八方的人物,可他拿她没办法,没办法对她说一个“不”字。

晚宴就安排在英租界的一家西餐厅,两天前,青龙堂在英租界里与黄兴帮起了冲突,砸了几家店铺,被英国人抓进了巡捕房,本来这也不算大事,但因为牵扯到租界,巡捕房不敢放人,要他们来找英国领事,领事的态度却是意外的和善,直说不追究,明天就能放了人。代黎的英文说得好,又在欧洲待过,与几位领事的交流也算愉快,晚餐后邀请他们去夜之会,交谊舞本来就是西洋玩意,领事们欣然接受。

陈小引本想先送代黎回家,但见她出来这么些时间里,脸色已没有刚出门时那样苍白,也不愿她总闷在家里,于是一起去了夜之会。

这一夜的夜之会,分外的热闹。

白月儿匆匆回到化妆室,仔细又修饰一遍妆容,从匣子里取出那瓶一直没舍得用的法兰西香水,白月儿也算是识人无数,以她的直觉,今晚这位客人绝对不一般。

重新又回到客人身边,摆出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看着身边的男人,白月儿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虽然只一身黑色西服,戴一副金边眼镜,但那举止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贵气与风度。。。。。。在夜之会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能与之相较的,也只有那一人。。。。。。

男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中握一只水晶高脚杯,修长的手指轻扣杯沿,时快时慢,突然扭头对白月儿道:“小姐今晚有空吗?”口音略带一点京腔,白月儿愣住。。。。。。到现在为止,她还从未陪客人出过场。。。。。。舞女们总劝她,既然入了这一行,左右也是不清白了,不如就放开手,多捞钱不说,若是运气好,还能给人做个小。。。。。。可她心里总惦记一个人。。。。。。也知道,是妄想。。。。。。

她一直沉默着,男人大概以为她不愿意,也不多讲,起身要离开,白月儿突然把心一横,昂首道:“有空。”

这种“私活”,舞场是不管的,白月儿跟领班请了假,接过许小翠递过来的大衣,再来到大厅时,才发现舞台前一通混乱,一帮男人在高声咒骂,似乎嫌歌女唱得不好,打手围上去却制不住,谁不知道夜之会是海天帮的地盘?敢在这里闹事,定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

场面渐渐有些失控,这个月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来捣乱了,白月儿却没时间去看,男人见她出来,立即就往外走,对这些个纷扰,很是淡漠。

快要到门口时,突然看见一名男子迎面而来,白月儿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心跳得厉害,低了头不敢看他,但其实,容庭轩早已认不出她。。。。。。

舞台上忽然传来女子略低沉的声音,男人出门时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突然定在那里。。。。。。白月儿无意识去看,也定在那里。。。。。。

原本的歌女不知去了哪,舞台上那名女子,细碎的短发,酒红色衬衣,绸质的面料软软贴在身上,黑色长裤裹住修长双腿。。。。。。一手扶着黑色麦架,一手搭在腰间,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既然有客人不爱听《夜上海》,那么我来给大家唱一首,《夜来香》。”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去看那几个闹事的流氓,只淡淡扫一眼全场,略回身对乐队抬了手臂示意,“只要钢琴,谢谢。”

前奏很快响起,简单又舒缓的乐声,很快,夹进清冷的女声,婉转低吟,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怆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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