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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去回了他们?”,桑贵皱眉:“听闻何文渊里头的女眷,还有咱们家出去的丫头!”
“咱们家的丫头?”,侍菊立即反唇相讥:“咱们家用不起这样的丫头!我、兰子、莺儿灵儿,正经是咱们家的丫头!那教坊司来的贱婢,咱们果真就是无福消受!”
桑贵一愕,只觉得侍菊的反应似乎激烈过头!
不过没等他询问,少筠便挥挥手,站起来:“官府女眷,咱们桑家怠慢不起。杨叔,你且把名帖放下,然后叫外边的小厮把小轿抬进来,别的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老杨想了想,答应了,便领命而去。
这时少筠才说:“如今桑家当家的是枝儿,阿贵,你让小丫头把帖子送进去给枝儿,只带一句话给她,‘存心有天知,笃行神明在’。然后你陪着她会客。”
桑贵拧眉一顿,立即明白少筠的意思,拱手,拿起名帖转身出去。
少筠这才扶着侍菊悠然返回竹园。
侍菊则笑:“何文渊回过神来了?这会儿叫自己的女人巴巴的找上门来!不嫌太迟了?”
少筠淡淡一笑,似乎有些讥讽,却半句也没有说。
一刻钟后,穿着素服、粉黛不施的枝儿在桑宅前堂的厢房中见到了同样朴素打扮的宁悦和樊清漪。
宁悦一见是三小姐桑枝儿,显然有些失落。但她素来礼貌周全,只浅浅安慰道:“几年前,见过你母……你大姐姐,只纳罕世间还有这样爽利的女子。可惜究竟福气薄了些……三姑娘、万望你保重身子、珍惜眼下的福分。”
枝儿听了这话,袖中小拳头捏得死紧。她唇畔动了动,然后扯出一脸甜甜的笑容:“有劳夫人惦记!”
“却不知如今府上的二小姐在何处?”,清漪捏着帕子,含羞带怯,楚楚可怜。
枝儿并不知道樊清漪其人,只觉得这女人挺漂亮,可对着女人说话还这般娇媚,不禁觉得有点儿难受。她收了笑容,大人般拿了一盏茶,不太自然的不以为意:“我二姐姐自从姐夫发丧后就一直病着,如今是为了养病才回的这家里,确实不大方便出来见客,免得过了病气给夫人。”
樊清漪听闻此言,忽的肩膀一垮,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宁悦则又问道:“是呢,听闻令姐卧病在床,想是伤心过度,所以才想见见她。不料……她如今可好些?连见人也不能够么?可请了大夫?若需要,咱们家里也有个相熟的大夫跟来了,不若……”
“劳夫人费心惦记了!”,枝儿毫不留情的截断了宁悦的话:“姐姐这病,我听大夫的意思,还多得谢谢何大人呢!当初富安山间就因为何大人而受了风寒,一直不得好尽,终究落下病根了!如今日日咳嗽,连床都下不来,哪里还敢劳烦夫人安慰呢!”
这话……真是不客气!原本一片好心的宁悦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般!一旁清漪立即白了一张脸,很是委屈的模样:“三姑娘……你怎好如此对我们家夫人说话?我们也不过一片好心来探望,且夫人乃是朝廷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呢……”
“那我也不稀罕!”,枝儿腾地一声站起来,横眉高声。
等她正要张口骂人时,一旁帐子内忽的两声咳嗽。枝儿猛地想起桑贵替她姐姐传的那句她烂熟于心的话来,因此咬紧牙关,当地扑通一声跪下:“扬州灶户之女桑枝儿,给朝廷正三品的诰命夫人磕头!多谢您上门安慰我姐姐!只是姐姐身体抱恙,实在不敢见客!还请夫人见谅!”
清漪觉得有些爽,却没注意宁悦已经白了脸!
宁悦忙冲上去扶起枝儿:“三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大可不必!既然、既然少筠不能见,也罢了!日后有机会再见吧,你只、你只节哀顺变!”
枝儿不肯起来,跪在地上,高声道:“桑管家!送客!”
宁悦大叹一口气,心里开始觉得这事情……糟糕到出乎人的意料!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什么话说……就樊清漪挺惹人烦的,尤其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之后。当然,若是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挺美不胜收的。
☆、274
宁悦方才出门,又看见一顶小轿从眼前溜过,直入桑宅旁的一条小巷,不一会就听见人声说道:“邓夫人来了!快些迎进屋去吧!”
宁悦皱眉,樊清漪则软软说道:“夫人,看来不是小竹子病的不能见人,而是……咱们身份不够!”
宁悦听闻此话,原本温和的脾气也掀起波澜来。她淡淡看了清漪一眼,缓缓说道:“真正有身份之人,从不自矜身份。清漪,自回两淮后,你似乎多言了。”
清漪一瞬间换了桃花脸,又徐徐低下头来,不敢说话。那种姿态,任一个男人都会酥软了半边身子!
宁悦挑了挑眉,突然意识到同自己分享丈夫的这个女人,究竟凭什么获得丈夫的欢心。大约男人需要的,从来都是这样的女人吧!
忍不住,宁悦又说道:“且不论你与桑氏的关系,只说那日外间冯相公所说,桑氏已经成了两淮盐政的大事,也是爷日夜忧心操劳的大事,期间少筠更是桑氏头一号的人物。如今咱们要做的这件事情,为的,无非是帮一帮爷而已。你若不能慎言,我自当与爷禀明,日后还是由我来奔波此事吧。”
清漪十分委屈,心里不免恨到了十二万分,嘴里还只是柔弱的答应了一声是,然后才说道:“方才那位……初到扬州时也见过,妾身记得,乃是当日小竹子的闺中好友王梅英、今日扬州府同知邓大人的夫人。小竹子见她而不见咱们,恐怕还是对当初爷处置桑氏心有怨恨。”
宁悦略略点头,然后转身上轿回府。
回到何府,两人发现何文渊罕有的没有去衙门。
宁悦换了家常的衣裳,对何文渊叹气道:“照桑三姑娘的意思,少筠如今病着。还提及当初富安那场伤寒终是叫她落了病根,至今无法痊愈。依我看,少筠病是固之然,但她也并不愿见咱们,想来她心中仍是怨恨爷当初处置了桑氏。”
何文渊拿着一只精巧的宜兴底槽清西施壶泡了一壶乌龙茶,心中不断叨念着“小石冷泉留早味”,反反复复的定下心绪来,然后慢条斯理的饮了一杯,才说道:“今日夫人扑了空?”
宁悦看见何文渊泡茶的姿势稳如泰山,只道他好气度,因此露出微笑:“是呢,可才出门的时候,遇见扬州府同知夫人也同样上门,却能直接进了桑氏的侧门。”
何文渊又倒了一盏茶,闻了闻香味,然后一饮,又说:“同知夫人?”
“是昔日扬州府上盐使司衙门王判官的嫡女,也是小竹子昔日的闺中好友。”
何文渊一点头:“我必须要见一见少筠,夫人,你想想法子,比如这位夫人……或许她也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宁悦想了想,虽然觉得有些许为难,还最终还是点头了。
另一间厢房中,清漪扶着腰,在厢房里来回的走动。
这时候彩英鬼鬼祟祟的跑进来,又转身关了门,立即又浑身上下抖如筛糠:“清漪!你听闻了?五十万两银子!二小姐……小竹子……才四年的工夫!你说、你说她会不会知道当初是你我把那账册交给爷的?”
清漪看见彩英这幅鬼样子,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有些恶狠狠说道:“你别想了!当初爷捉拿桑氏的姑老爷和桑少箬,平凭的都是在那本账册。桑少筠这般精明,岂有不知?”
彩英六神无主:“那、那……那小竹子一定是觉得咱们害死了……清漪、清漪,你说,小竹子明知道是咱们,却迟迟没做什么、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天呐,五十万两……我连想也不敢想的数目!”
清漪气结,不由得万分厌恶彩英:“享了四年富贵眼下才开始觉得你害死了你的主人?你这点出息,也就配在桑家里算计两只金钗!我告诉你!是桑家人自己作奸犯科,才叫人拿到把柄的!爷处置她家里的人也不过是依照大明律令,有什么害怕惭愧的!你要是问我小竹子要干什么,哼,无论她干什么,她也不过是个举人的老婆,我就不信她还能斗得过爷去,还能斗得过爷手里的两万兵马去!你担心什么,难不成她桑少筠也能买凶杀人?!”
彩英被清漪突然扭曲的脸庞吓了一跳,愣在一旁,连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动。她以为清漪大义凛然,可她不知道清漪心里叫嚣翻腾,难以平静。
桑少筠会知道桑家出事是因为账册,并不奇怪。而账册如何转到何文渊手中,也并不难猜,因为她和彩英进了何府是明摆的事情。但关键是,桑少筠究竟还知道什么?是否知道账册是从蔡波那儿流出来的,是否知道她与蔡波的过往,又是否会联想到蔡波与少原出事有关,以及……后来渔村一案与她有关?
假设她都知道……清漪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都会忍不住浑身一抖!可是、不会的!郝老四已经伏诛,死无对证!而且只要何文渊不知道、不怀疑,何文渊看在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也不会袖手旁观,何况这里头还牵涉到朝廷、何家的脸面!
只能这样想了,也只有这样想了!清漪扶着腰,终于停下脚步,又冷冷的看了彩英一眼,说:“我劝你收起这副轻浮的模样来!别人还没怎么招,你就自乱阵脚!你要怕,你不如去给桑少筠负荆请罪,说你自己贪慕荣华富贵!”
彩英嗔目结舌!清漪今日这一番话,真是狠绝至极!认识她超过七年八年,头一回看出一点端倪,原来她这般柔弱的模样,骨子里却是这般厉害!
彩英有点被雷劈了的恍惚感,大口喘着气出了门,周遭什么人什么事儿,浑然都没有了知觉。
屋里的清漪看见彩英此等形状,心中一动,暗道,这彩英真正是个没胆没骨气的,都还没有到绝境呢,就先没了主心骨!看来凡事也是不能依靠的了!
可是,桑少筠来势汹汹,又该怎么办呢?
清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的分析桑少筠。
她没死,她没死!这个最大的事实,叫人……揣测不已,也恐惧不已!如今的她,该是衣锦还乡了!当年桑家的案子,几乎把桑氏压垮,要不是桑贵极力维持,早已经烟消云散。所以今日桑家能拿出五十万两银子,肯定是桑少筠的本事。这五十万两……她樊清漪敢断定,来路绝对不正!若是能拿住这中间的把柄,将桑家连根拔起,必然之事!只是她身处内帏,何家又不比当日桑家那般宽容,她想要找到桑少筠的破绽,十分困难。
不过没到最后时刻,她也绝不会轻言放弃!过去那些日子里,黑暗的光阴虽然短暂,但是她从中学会了一样,想要绝处逢生,就必须咬紧牙关熬到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逢生!
清漪扶着日渐隆起的肚皮,缓缓坐下,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桑少筠虽然厉害,但手中只有银子,没有权势。相较而言,何文渊领着皇帝的意旨南下,手中又有两万兵马可资调动,她身为何文渊的如夫人,有功于何家,其实只需要安稳的躲在何文渊身后,何文渊自然就能为她挡风遮雨!如若桑少筠连掀倒何文渊的本事都有……那又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绝不会凭空而来!
想到这儿,清漪情绪稍定,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心中又立即浮起一个念头。方才看见王梅英在桑宅出入,宁悦想要解开桑少筠的心结,分明已经动了心思。既然如此,何不顺道用一回?虽然她知道小竹子的秉性是宁折不弯的,可若王梅英居中调解,能叫小竹子释疑而不再纠缠,则未必不是好事。假若小竹子心中果真恨极,则利用王梅英的举动,必然惹恼桑少筠。届时,桑少筠必定会更加怨恨何文渊。如连何文渊都被绕进去,那何文渊口中不说,心里未必不对宁悦有看法!这样一来,宁悦少不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等到最后,她看准时机来劝一劝何文渊,没准能因此动摇宁悦在何文渊心中的地位!
清漪缓缓的从桌上翻了一只茶杯,倒了半盏茶,润了润喉咙,而后款款一笑,恍然桃花笑春风。等她放下茶盏,站起,一摇三晃的走到门边,扶了一个小丫头,亲自进了自己小院子的小厨房,吩咐秦嫲嫲,细细几道小菜来,备着夜里何文渊到她这儿来。
夜里何文渊果真就来清漪房中用晚饭,清漪瞅准时机,委婉的说到:“今日跟夫人去了桑宅,那位三小姐,可真是初出茅庐的脾气!”
何文渊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等喝过一碗汤后,又说道:“还是要见一见少筠更好!虽然她已经嫁了人,桑家管家的当家的都不是她,可硬是没人敢小瞧她。这两日在衙门里头,肖大人这些人张口闭口都是少筠如何,可见谁都知道,少筠才是桑家宅门里真正正当家的人。”
“话虽如此……”,清漪素手轻轻,一面布菜,一面温柔似水、姿态优雅:“昔日妾身跟随她时,深知她的脾性,她呀,最是不能忍旁人惦记她的东西了,夫人的法子……想法虽好,却未必能如愿呢。”
何文渊点了点头:“我却不觉得少筠是这样的人,只管试试看吧。”
清漪微微偏头,顺着何文渊的心意:“清漪也只是顺势这么一猜,做不得准!若是小竹子也愿意见,清漪自然十分高兴。”
何文渊执筷用餐,点头回应,不疑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一章应该明白少筠为什么不能单单找樊清漪报仇了吧?因为没那么容易。樊清漪这个人太工于心计了,而且身份不同了,单单宰了她,何文渊不会罢休,何文渊所在阶层不会罢休。而且樊清漪一定会利用何文渊宁悦挡在她前面……
☆、275
盐使司衙门公布招商细则之后,桑氏正式成为引领盐业动态的领头羊,为万众瞩目。而桑贵深知独木难支的道理,因此连日来四出联络同行商家、沟通团灶掌故。从四月初八开始,桑贵领着一众有志参与盐斤贩售的商贾,带着团灶老掌故,开始与盐使司的官老爷们谈判。
抵押款项的多少、维护盘铁的细则、以及煎盐之后商贾能够分享的盐斤比例,是谈判双方争议的焦点。
利益面前,我进你退。博弈之中,对抗也必须合作。或许千百年之后,丹青之上不曾记载下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没有血腥的格斗,但是从来都不需要怀疑,寸土必争、锱铢必较,帝国制盐贩盐格局,才会真正的改变!
初八日,当桑贵穿着一身蔚蓝色的松江府细布右衽春袍,领着众盐商,神情肃穆的落座于盐使司肖全安转运使、钱艺林同知对面时,他忽然意识到心中澎湃着的壮丽的心绪,他忽然意识到从他手上,帝国制盐格局将会极大改变!
那一刻,他有些明白隐藏于他身后、放下豪言壮语要全力给他压阵的小竹子的心思!从辽东到京城,再回两淮,小竹子处心积虑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今天,都是为了两淮万千灶户能够挺直腰杆,坐到朝廷面前,争取一份原本就由他们创造却被无情剥夺的利益!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风云际会!
而同此一刻,西街仁和里桑宅的竹园里,静谧的犹如世外桃源。少筠凭窗而坐,身后小紫闲敲棋子落灯花,而屋外的侍菊拿着薄纱淘洗梨花汁……无忧无虑似风吹,有姿有色如柳摆。人生千古,白驹过隙,不过如此。
这时,守园门的嫲嫲传来声音:“三小姐来了!二小姐在屋里呢!”
不一会,银铃一般的声音越来越近:“安布,今日大好了?”,说着一张鬼灵精的俏丽脸蛋从屏风后冒出来,带着俏皮的笑意。
少筠笑开,又招手:“快来!”
枝儿提着松江府月白的褶裙,轻灵的跑过来,坐在少筠身边,双手攀着少筠,撒娇道:“安布,我闷了,主要是穆萨沙闷了,总想去瘦西湖瞧瞧。可桑大管家也不让我去!”
少筠摩挲着枝儿,宛如昔日少箬疼爱枝儿一般:“整日价跟着他乱跑,哪里像个闺阁小姐呢?枝儿,桑大管家不叫你出门,也是为了你好,若你爹爹在,必然也不叫你提起裙子就跑的。”
枝儿嘟了嘟嘴,缠着少筠撒娇。
少筠好笑:“依我看,还是打发穆萨沙回辽东好些。江南这些地方,虽然繁华,但着实不是他喜欢的。你呀,劝劝他,别叫他陪着你在这儿不自在了。”
枝儿有些泄气:“可他一走,我可闷了!不过安布说的对,我不该绊着他留在这儿。只是枝儿实在不想留在扬州了。”
“既如此,不如跟我去见见你娘的姑姑?日后你在家里,姑姑就是你的长辈。咱们回来这么久,姑父你见过了,姑姑、哥哥也应该见一见。”
枝儿一听,眼睛就亮了,连连催着少筠动身。少筠缠不过,只能答应了。
等枝儿欢呼雀跃的领着小绫小锦跑出去,侍菊端着一个小研钵笑着走进来:“三小姐呀,说风就是雨的!我听桑贵说,原先天天缠着他放游船,桑贵又忙得脚不沾地的,只觉得头疼!依我看,她这脾气呀,八分像大小姐那股子厉害,但隐约也有你的两分刁钻。却不知从哪里学的。”
“你多磨磨她!”,少筠嗔了侍菊一眼,又说道:“不然日后怎么给她找称心如意的婆家?”
侍菊想了想,十分好笑,又不肯说话,只招呼小紫一块儿收拾东西动身去富安。
……
忆江南,风景旧曾谙,道旁竹叶胜往昔,道上清尘随风远,能不忆江南?!
通往富安的官道,少筠已经无数次走过,可这一回来,她扒着车窗,徐徐念着《忆江南》,眼前依稀乔装易容的翩翩少年,依稀雄健如山的风华正茂。
身旁的侍菊俨然老掌故,对年少如豆蔻的少女,说着久远的昔日。咯咯的笑声,一路相伴。少筠觉得,活着,真好!
富安里,桑若华携着儿子儿媳,左顾右盼,恨不得一寸的脖子三寸长。
晚饭时分,马车抵达。
少筠一左一右扶着枝儿和侍菊首先下车,迎面而来满眼含泪的姑姑。生离死别之后,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