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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得寸进尺,步步相逼!
少筠眯了眯眼,李氏立即就说:“姑太太这话怎么能这么说?!青阳成亲,与少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什么相干?就是他俩素日感情相厚,备礼也是家里的事情,怎由得她一个小孩子送礼?!”
然而桑氏未及说话,那边少嘉冷笑了两声:“二舅妈别说这些堂皇的话了!康青阳中意少筠,从小谁不知道!就今天,我一大早的从外边回来,就看见康青阳就站在仁和里边上,一脸乌青的,看样子站了可不止一两个时辰了!”
是么!他竟这样傻么!少筠心底被人猛然一击,脸色不自觉便僵硬了,只能低下头来,什么话也不说。
李氏霍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少嘉:“这样的话你也敢当着长辈说?少筠可是你妹妹!亲妹妹!你此话一出,她的名声要不要?”
桑氏脸色一黑,正要说话,那桑少嘉已经站起来——他本来就是个被宠坏却没被教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少年,母亲多年灌输下来,他早已经把少筠当成自己房内的财物,虽然不见得喜欢,却也容不得他人觊觎了——满脸嫌恶的盯着少筠:“她还有名声?一大早就没见人,未必不是出去和康青阳私会!这么大一顶绿帽,哪个男人受得了?亏得我娘是她亲姑姑,硬往我头上戴而已!”
李氏和桑氏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少筠却是漠然盯着桑少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桑少嘉一抖锦缎袍子,也不说什么礼数了,只抬脚就走:“得,要我娶,我就娶,不过你们也别怪我逛青楼!”
听到这一句,少筠真觉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桑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屁股坐下来,话也说不出的直喘气。李氏听见少筠笑了,连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只转头问桑氏:“姑太太!一家子的人了,你儿子今日当着筠儿的面,连‘绿帽’、‘青楼’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也就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往日你提过让少嘉与少筠完婚,今天我明说了,不行!就算青阳另娶他人,就算你拿着这家里的银子,就算日后少筠嫁不到好人家,也不行!”
桑氏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一心为儿子打算,到头来,儿子非但不买账,甚至还觉得是天大的委屈。眼下情形自己再坚持真就成了跳梁小丑了,可是少原日渐长大,少嘉又这样的不成器,她又能怎么办?抿着嘴半天,桑氏张口了:“早前我这样提,为我少嘉没有错,可是这也并不亏了少筠!”
李氏瞪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桑氏。桑氏又说道:“我们家虽然富贵,但到底地位不高!我们家的这些姑娘们,谁真正嫁得好了?我?少箬?少箬算是嫁得好的,可是也不过是人家继室,原配太太的姑娘一出嫁,她连说话的份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能痛快?少筠嫁回本家,日后就正经的当家奶奶了,家里大小事情做主,也不必受气。家里的生意总还过得去,衣食无忧,岂不齐全?又何必计较旁人那些没见识的议论!”
一席话出来,李氏真觉得自己败给桑氏了,做人能刚愎自用到这个程度,旁人还能说什么?!她沉下脸来:“多谢姑太太这般为少筠着想了!我这做娘的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女人幸也不幸,还真未必在有多少银子过日子!果真如姑太太所愿,我筠儿日后岂不是既要为桑家奔波劳碌,还得打点着你少嘉那笔风流债?自问我还没有贤惠到这份上,我更不许少筠这么做人!姑太太,你也是女人,姑爷出去万花楼,你尚且能当着大伙的面一个嘴巴赏过去,凭什么到了我筠儿这里,你要她这样委屈?姑太太,凡事算得太尽,也得老天点头答应!你……”
话到这儿,李氏青筋毕露,指着桑氏,满脸悲愤。
眼见桑氏脸面丢尽,李氏也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桑氏的丫头彩英忙出来婉转,浅笑着说:“二太太,您且喝口茶润润。管家太太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少爷无非是年轻一些还没定性罢了,日后成了亲,有了正经的少奶奶,自然而然就懂事了。管家太太这番心思,二太太还得体谅着呢。”
看戏看了这半天,到了彩英跳出来,少筠终是忍不住了。好个管家太太,脸皮扯破尚且一根筋!她早前挑唆晚娘上门讨债,看来也是打不烂桑氏的如意算盘了!既然如此……少筠抬起头来,脸色一沉,兀得向侍菊清喝道:“好个护主的丫头!侍菊!赏她一嘴巴!”
侍菊冷不防真吓了一跳,但她反应极快,三两步就已经逼到了彩英面前。而与她一样快反应的还有桑氏,她盯着少筠,强自按捺震惊,喝道:“管家太太不张口,谁敢打人!”
少筠冷冷一笑,横眉冷对桑氏,低喝:“桑二小姐放赏!”
一声令下,那彩英尚未反应,“啪”的一声,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屋子的人个个到吸一口冷气,话说,桑少筠素日是个好脾气的二楞子,今天一跃而起,简直凤唳九霄!
彩英挨了一巴掌,只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捂着脸蛋看着少筠,真真是目瞪口呆。少筠略微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浅浅一笑,缓缓说道:“两位太太说话,我一个小姐尚且没有插话,几时轮到你?你既然有这胆魄,又有这机灵,我二小姐便赏你,好叫你记得,原来你聪明过了头!”
这一下李氏有点蒙,反倒是桑氏青筋毕露。她冷冷的盯着少筠:“你大约不记得,这家里谁当家作主!”
少筠淡淡一笑,站起来:“我记得,我刻骨铭心十来年了!”
桑氏连连点头:“好!那从今天开始,你禁足竹园,晚饭不许吃,好好反省!”
少筠毫不意外的看了桑氏一眼,淡着脸说:“禁足、饿肚子?早十年前姑姑就用这法子教训小竹子了,到了今天您觉得还有用?姑姑既然能挖空心思为少嘉哥打算,怎么不肯花半点心思打理好外边咱们祖传的家业?”
桑氏一顿,脚下软了一软,柳四娘看得清楚,忙扶着。
“你说什么?!”,桑氏的语气中带着刻毒与不可置信!
少筠整遐以待,浅浅说道:“我是要说什么,但我要说的不止是对姑姑说,而是要给合族长辈交代清楚。”
桑氏脸一下变得煞白,怒火嚣天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汹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吵架……
☆、033
少筠整遐以待,浅浅说道:“我是要说什么,但我要说的不止是对姑姑说,而是要给合族长辈交代清楚。”
桑氏脸一下变得煞白,怒火嚣天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汹涌而来……
少筠话音才落,侍兰挤了上来,附着少筠耳旁说了两句。
少筠听了浅浅一笑,回过头来对李氏说:“娘,您消消气。这件事情您与姑姑各说各话,说了好几年了,何必呢?抬杠么,总得一人一头才抬得起来,您若不抬了,也自然就消停了。今日竹园里上院里只怕都是没有饭吃的,不如到女儿那里去赏赏竹子吧!”,说着搀了李氏,头也不回的领着一众丫头出了上院。
李氏出了门,忍不住流眼泪:“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真是气得头发都白了!偏你小时候那么淘气,叫她三天两头的关着你饿着你,那时候真愁死我了!可是后来,看着你那样的脾气竟被教训成了个哑巴,想想你爹在时你的模样,我这做娘的是什么滋味!忍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到了这份上……”
李氏泣不成声,少筠递了帕子一路走一路安慰母亲:“娘,做人做事,得掂量着前后。小时候我挨了教训,您和大伯母不是这样教导我的?您别伤心,筠儿有话对您说,下午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着呢!”
李氏也觉得在女儿面前这样哭着不成样子,也勉强收敛了情绪,两母女一径走进了竹园。
等李氏坐下了,重新洗了脸匀了面,少筠也换了家常衣裳,少筠才问侍兰:“桑贵如今人在哪里?”
侍兰对着李氏略施一礼,笑着向少筠回话:“方才是梁夫人遣了人过来,老杨叔接了就派了嫲嫲过来告诉我的。想是梁夫人雷厉风行,听老杨叔说,昨天才一回家就派了梁府的小厮去富安接桑贵,今天一大早,桑贵就到了盐运司衙门了。”
少筠点头,原来姐姐在姐夫心里总是有不小的分量的:“富安那边妥当么?”
侍兰笑着说:“小姐不必担心,老柴叔就在那边驻守着,何况我听老杨叔说了,桑贵在那边已经妥当安排好了,连荣叔也没说什么的呢!只是……”,侍兰有些犹豫的看了李氏一眼,暗自掂量了一番又说道:“大小姐说了,一衙门都是耳目,这事瞒不住人,小姐少不得又得受委屈……”
话到这里,李氏按捺不住了,忙拉着少筠问:“怎么了?你今天究竟要做什么?”
少筠笑着拍了拍李氏的手,然后吩咐侍兰侍菊:“侍兰,你辛苦一下,跟着老杨叔的马车去一趟东街羊儿巷,给姐姐道声辛苦,请她明日务必回娘家一趟,就说……她虽然出嫁,可好歹还是桑家的大小姐。”
侍兰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少筠这才回过头来对李氏说:“娘,筠儿明日要演一场好戏,请娘以二太太的身份,把咱们桑家的长辈都到府里的大堂坐一坐!”
李氏拿着帕子捂着嘴:“什么?”
少筠又一笑:“富安盐场的老荣头,娘想必也是知道的?他的儿子,女儿见过了,颇有几分精明,我与姐姐商议了,决定启用他做账房先生,日后为我大房二房跑盐换盐引!”
李氏真真到吸一口冷气:“你竟然!我的儿!你可闯了大祸……”
话未说完,桑氏领着一群丫头仆妇,气势汹汹涌进竹园……
桑氏扶着柳四娘一把闯进了少筠房中,脸上仿佛是决斗般的威风凛凛。
少筠浅浅一笑,吩咐侍菊:“侍菊,竹园饭菜没有,一盏茶水总还是有的,给姑姑上茶!”
桑氏嘴角一挂,一抹冷笑把气氛生硬的降了下来。她横了柳四娘一眼,嘴角抿住了。柳四娘瑟缩了一下,最后壮着胆说:“茶水么?小姐房里连这茶水,也是管家太太挣回来的!”
侍菊听闻了噗嗤一声笑,接话道:“那正好了,管家太太喝了这盏茶,可不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桑氏看了侍菊一眼,慢慢的脸便黑了,变得轻薄危险的声调说道:“看着有人不知道规矩,你们就不知道教训着?”
少筠听见桑氏这么说,立即就站起来,侍菊聪明,早连忙躲到少筠身后。少筠笑着看了侍菊一眼,然后说:“姑姑,您别急,我也知道您为什么来。刚才柳四娘说连这竹园的一盏茶水,尚且是姑姑您挣回来的。大约是您管家多年,到底都忘了,当年大伯、我爹爹还有您一共三房,爷爷早就留了话,运盐盐利三房需得不偏不倚。怎么到了今日,这桑家上下成了您一房的私物?若我所记不错,当日我少箬姐姐出阁,嫁妆丰厚,原因就在于她是大房里唯一的传人,族中长辈都说就算不能给她分家,也绝不能待薄她。竹园自爷爷那时候起,就指明了是给爹爹住的,我二房上有我母亲,下有我和少原弟弟,桑家里边,就算不占个一半,也总能分个三分!柳四娘这话,难道是姑姑教的?若是,姑姑您也不怕族里的长辈家法伺候您!若不是,姑姑还是趁早打发了这样挑拨离间的小人!”
桑氏忍着一口气,横了柳四娘一眼,嘴里蹦出话来:“滚下去,没用的老东西!”,而后,她深吸一口气:“今天我不是来与你论是论非的!桑少筠,我得了消息,你竟然想自立门户?!”
少筠整遐以待,浅浅笑道:“姑姑是说桑贵在盐运司挂了号的事情?”
“不知好歹也罢了!你这个没王法的小贱人!”,桑氏不顾体面,张口开骂:“我桑家从来都是两淮贩盐的头一号人家!祖宗家法明明白白,合族之力贩盐,但朝廷户部金科里只有一人挂号,就是为保着桑氏一族的长治久安!你如今打的什么主意,趁早打消!否则不怪我在族里长辈面前对你行大家法!”
没王法的小贱人?桑若华,你利益熏心,大约忘记了桑少筠是你嫡亲的侄女了吧!少筠原本并不惧怕桑氏,但桑氏此话一出,少筠不得不愤怒。她当下冷了神色:“姑姑,您大约忘了,我是您的亲侄女,不是外边与您竞争的商家!”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晚辈!我是你姑姑!从小看着你长大,一手一脚养你的姑姑!”
少筠摇摇头:“养我?姑姑,两淮人家谁不知道你养我,是养着一个童养媳?这话不是谁说的,正正就是您儿子少嘉表哥亲口说出来的!当年箬姐姐要您把管家大权交给她,您不肯,费尽了心思,终于熬得姐姐出阁。这才几年,就开始打我的主意!就因为您知道,大伯爹爹和您三兄妹,您是最小的,桑家的产业无论是箬姐姐管、我管、少原弟弟管,都比您名正言顺!您步步相逼,我哪儿还有地方可步步退却?族里的长辈不乏明理有威望的,您要对我用大家法,好!我桑少筠既然敢走这步棋,也不怕粉身碎骨!何况,桑贵是富安盐场老荣头的儿子,大伯在的时候就想栽培他,如今我就是不打着姐姐的旗号,单是打着我二房的旗号出来自立门户,也绝没有什么不可以!”
一番话说得桑氏频频点头,大怒道:“你这就是明摆了要和我打擂台了!好个小贱人!小时候就知道你不学好,我还以为早年教训你,你真学乖了,原来跟着你娘学了这些下作的伎俩!”
少筠眯了眯眼,针锋相对:“多谢姑姑教训我!当初姑姑为打掉我娘和大伯母的威风,天天拿我做筏子,我不懂事,所以常常被关在这竹园里饿着!竹园里头,我又冷又饿,这才懂得,爹爹去了,他再疼我,也帮不了我了。姑姑就是爹爹的亲妹妹,为了这副身家,也顾不得什么亲戚情意了!”
少筠一句话,桑氏抿了嘴。李氏想到当初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委屈,不禁哭了出来:“姑太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这桑家,就是告到官府那儿,我们二房也还有三分。少筠是你侄女,你一口一句小贱人的骂她,你又有什么脸面?”
桑氏冷哼一声:“告到官府?只管去告!看看官府买不买你的帐!我桑若华这十年经营,岂是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说掀倒就能掀倒的?你也太小瞧桑家在两淮的地位!既然你不识抬举,也就别怪我狠心!”
桑氏话到这里拂袖而去,留下了少筠母女。李氏哭道:“我的儿,你既看得这样清楚,还何必如此?转运使大人同她十年交情,怎么会帮咱们孤儿寡母说一句话?就是你姨妈哪儿……为你哥哥那件事,自然也不会愿意拉咱们一把的。”
少筠暗自平息了怒火,然后又去扶李氏坐下,细细宽慰道:“转运使那一面,筠儿暂且不提。但是姨妈那处……娘,咱们并没有一分一毫对不住康府!早前是姨妈给咱们透了话,后来出尔反尔,这原本就不是我们理亏。姑姑这件事情,少筠原本就没指望康知府会给我一句公道话,但求他袖手旁观而已。”
少筠一说到康家,李氏又忍不住:“你与青阳落到这步田地,还不都是你哥哥那个不成器的?!你姑姑反倒拿这个来作践你!筠儿……”
少筠听到这里截住李氏,然后躲进李氏怀里:“娘,别说这些了,筠儿不想听。您不如指挥丫头去请族里的长辈吧。咱们一家三口,全指望着明天呢……”
李氏叹了一口气,硬是鼓起了勇气:“你放心,无论你做了什么,为娘的,总帮你担着就是!”,说着一一去张罗。
李氏一走,竹园登时清净下来,这时候侍兰侍菊侍梅清漪才进来,围着少筠。少筠一看丫头们都一脸紧张的,不禁好笑:“怎么这模样呢?担心什么?”
清漪轻轻笑开,坐到少筠身边:“都担心你,管家太太说那样的话,小姐你……”
侍菊也说:“管家太太也算个女人家……”
侍梅安静,只拉着侍兰对少筠说:“我还是头一回见管家太太生这样大的气,说话都不顾体面了……”
侍兰皱着眉:“小姐,我别的都不怕,就是那万爷……成败都在他那处了!”
清漪偏了偏头,浅笑道:“小姐心里有数的吧?”
少筠点点头,看着四个善解人意又温暖善良的丫头,多少觉得温暖:“别担心,万钱的精明只怕远在我们之上。就是明日没有个结果,近段日子也会有的。至于姑姑的那些话……我并不放在心上……”
正说着,李氏的丫头灵儿一脸紧张的跑进来:“二小姐二小姐!管家太太派了许多人出门,连姑老爷也出去了……”
少筠摇头,清漪笑开:“二太太到底还是担心!”
少筠打发了灵儿:“回去告诉母亲,就说我知道了,让她宽宽心。”
……
作者有话要说:康知府……应该会管普通的民事诉讼……盐政虽然管不着。明天是大戏……少筠初出茅庐的这一出,应该还不算最精彩……
☆、034
弘治十三年,三月初九。
一大早,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同知夫人梁桑氏正经穿了华丽的合蜜色锦缎襦衣裙,披了绣工精致的绿色霞帔,扶着丫头,偕同府上梁师道的师爷,浩浩荡荡来到扬州西街仁和里桑家。
桑氏因为少筠自立门户的举动,一晚上都没睡好,便没有在门边迎接梁夫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蛋青色棉质衣裙的少筠和李氏。
少箬才下了车,就看见淡雅的如同沐浴春光的梨花般的妹妹。她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少筠的手臂细细打量。只见少筠上身是浅黄色松江细布绣梨花的襦衣,□则是蛋青色百褶裙,腰间挂了碧玉翠竹佩,并一只绣工精致的风随梨花荷包,头上一支松绿石桃花簪并两朵银累丝福寿花钿,整个人真应了那句诗:随风梨花处处飘,水边疏影卿独照。
少箬心中喟叹,不由一握少筠的手:“好妹妹!”
少筠施礼:“姐姐!”
少箬一点头,又回头招呼梁师道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