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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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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才最合适你。你青阳哥哥或许也是真心中意你,但他并不能真的懂得你的处境。你们俩一开始,大约就不能在一处,直至今日,我仍是这话。”
  
  少筠抿了嘴,随后抬起头来,秋水一般的眼睛,闪亮亮的,仿佛含着泪光:“一开始在万花楼,你就知道我和哥哥的身份,就知道今日,是么?”,话到这儿,少筠顿了顿,然后又有些无措的:“我知道我身份低微,我并未怨过谁,只是……大约我稚嫩的很,我从来不知道哥哥与苑苑联姻,背后如此深厚背景。时至今日,我成了焦点,却不是真正能运筹帷幄的人。我……我只是……相处十年,姨妈哥哥那样怜惜疼爱我,末了一句‘民不与官争’……”
  话到这儿,少筠有点说不下去,反反复复,她在万钱面前流露过太多心绪,这让她觉得很不安。
  万钱略微皱了眉,手徐徐伸出,握住少筠的手,然后越来越紧:“筠儿,这本不是你的错,你不必用旁人的薄情来惩罚自己。”
  少筠半天没有说话,等再抬起头来,眼睛仍然晶亮,眼圈却红透了:“是不是进了这名利场,便人人薄情?”
  
  万钱伸出手来,捧着她的脸,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筠儿,你看紧你的心,别弄丢了。待日后你见惯这些人的伎俩,不再伤心时,就把它交给你觉得可以托付的人……”
  头一回,少筠觉得万钱的手很厚实很温暖!不觉间团扇滑落,少筠扶着万钱的熊掌,有片刻的安定……
                          
作者有话要说:两淮风云卷,大部分构思在这儿了。以下技术流……
本文起头是桑氏开中盐因为北边粮食歉收而急剧下降,如此一来导致两淮盐市的连锁反应。首先是桑氏为了赚钱铤而走险私收余盐,因此被少筠捉住机会成功上位。
二来导致两淮盐仓存盐积滞,给了贺转运使大肆敛财的机会。因为他就要卸任,所以做事不再瞻前顾后,前有折色纳银,引来朝廷都察院的关注;后有与鼎爷等人沆瀣一气,大举买卖残盐,扰乱两淮盐市,引来元康平等人,更引来以康知府为代表的地方官势力,彼此博弈。
所有这些争斗,其实桑氏作为平民百姓是很难参与的,但是因为煎盐是一门技术活,使得少筠有一点点底气穿梭在各方势力之间,寻找到桑氏的生存空间。所以少筠是焦点,但决定这场博弈结果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这就是她的才智手段还带着闺阁气息的缘故。
古代商人基本传奇,因为现实并不容许他们真正的呼风唤雨。但是林立的制度、条律,在商人的细心解毒之后,仍有游走的空间。而古代朝廷,专制的地方,不仅仅是在程朱理学、等级森严这些思想方面的专制,更在于朝廷,把持了民生命脉!那些是民生命脉?盐!茶!漕运!等等!
古代的政府机构,诸如本文中的各级盐运司衙门,就如同时依附于血管上的采血器,牢牢的把握了整个古代社会经济的运转。正因为如此,中国的商人,倾向于政商结合,弊病无穷……
万钱和小竹子的相互暧昧……




☆、090

  
  浮生动荡,全在人心,是为我心安处是故乡。短短片刻,少筠心中生出错觉,以为这就是她动荡一生之后的沧桑回顾。
  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开始。
  
  两人难得和谐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元康平那把略带着讲究又骄傲的声音浮在门边:“小万和桑二姑娘都在了?上了点心茶水么?”
  少筠回过神来,忙拉开万钱的手站起来。万钱也不再多纠缠,任由少筠拉开他,只又俯身把团扇捡起来递给少筠:“这扇不错!”
  少筠接过扇子,嗔了万钱一眼,便迎向推门而进的元康平,行礼道:“桑少筠见过元相公!劳元相公费心,备下席面!”
  元康平颇有倦容,想是连日奔波的缘故。他朝少筠一拱手,不甚客气的说:“桑姑娘不必多礼!请坐吧!”
  
  万钱站在桌边,伸手倒了一盏茶给元康平:“元爷,润润!”
  元康平快步走到桌边,一面坐下,一面灌了一盏茶,举止快而有度,显是极有教养。待一盏茶下肚,元康平微微笑开:“今年的雨前龙井!就是水差了点!”
  万钱示意少筠入座,那边君伯带着店小二给上了点心。君伯听闻元康平此话,略一鞠躬道:“元爷深谙茶道!这些日子淮扬多雨,许多山泉遇了山洪,因此水差了。待日后天好,小人必备上好茶好水,就怕元爷不赏脸!”
  元康平笑笑,也没说话,只一挥手,便有仆人送上来三分文书。
  万钱见状,便对君伯说:“你下去吧,我们谈事。”
  
  君伯归置好点心吃食,便领着小二退至一旁。这时候元康平才说道:“桑姑娘看看这份文书吧,合适了画押签章,日后残盐生意,你我三人各分收益。”
  少筠看了看万钱,便伸手取过文书,又招来侍兰,细细阅读。
  此时元康平一面饮茶一面吃点心,又开始大吐苦水:“人人都说江南好,风景好得不得了。哼!可这一入夏,雨水就没停过!这两日在富安奔波,哎呀,带着斗笠蓑衣都能一天湿好几身衣裳!”
  少筠匆匆浏览过一遍文书,又吩咐侍兰侍菊细看斟酌,才同元康平说话:“元爷此行,想必聚富盐庄也已经烟消云散?”
  
  元康平好笑:“桑姑娘,我不了结了聚富盐庄,岂能来见你?如今谁不知道,小竹子憋了一口气,要教训家奴?!你放心,你今日只要一画押,残盐翻新,没人敢碰你一根指头。咱们这是正经正当的生意,不比旁人,私底下邋遢肮脏。就是何御史大人,也无话可说!”
  少筠横了万钱一眼,想起早前万钱说过一句“你不着急,自有人着急”,因此巧笑倩兮:“如此,少筠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便借着元爷这一把东风,乘风万里了!”
  元康平一乐,心头郁闷全消,疲惫全消:“哪里哪里!不过聚富盐庄的两成残盐,那盐斤数可不是小数目,加上这段日子天气变化多端。桑二姑娘,只怕你与万爷要立即的动作起来了!我可指着回京好交差呢!”
  
  少筠点点头,然后看了侍兰侍菊一眼。这时候侍兰上来悄声回道:“小姐,侍兰看了,大致是咱家出人力,元爷出残盐,最后是万爷分装销售,银子三分。三家人各出一人监督账目,年底分红。细细推敲了,这活计咱家能接下来。而且因为不再理会分装销售,咱家翻新残盐只怕还有拓展余地。细节什么的,我参照平日里看过的文书,又和侍菊讨论了,觉得并无破绽漏洞。”
  
  少筠接过文书,侍兰又捧出一盒印泥来。少筠从腰上解下那枚碧玉竹佩,卸下底部的盖子,然后对万元两位一笑:“如此,少筠便签章画押了!”
  万元两人一笑,各自点头。
  这时候君伯也把笔砚呈了上来,少筠拎着湖笔,签下一笔簪花小楷“桑少筠”,然后拈着竹佩,染了朱红的印泥,郑重签章其上。
  印成,“小竹子”的名号正式登上两淮舞台。
  
  如是三份,万元两人也都各自签章画押,然后各自保存一份。等契约完成,三人以茶代酒,饮了一杯,这笔生意便算是成交。
  
  直到此时,元康平才正经放松下来,又与万钱拍胸脯的套近乎:“哈!还是小万你有眼力!怎么就摸准了小竹子的心思?说起来,我真得回去交差了,若非你出这番主意,只怕我难见上头的大人。哎呀!不过,张侯爷哪儿,那什么鼎爷的,就不知道如何交差了!这两日在富安闹得不可开交,偏生何御史大人长了副毒眼睛,卫所里的兵卫至今都没撤出富安。这么位镇山太岁在哪儿一站,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动弹?鼎爷贺转运使底下的那些勾当,嘿!扯不清的一笔烂账啊!”,说到这儿,心情大好的元康平又对少筠笑道:“那姓徐的账房先生原是你家里的?这一下你可出气了!贺转运使和那鼎爷谈不谈得拢,他都得遭殃!富安雨季一来,鼎爷那残盐不找地方储藏,只怕好几万两银子都要流进海里边。就算找着地方存储,折损银子也是必然的。就这样,他还能放过你那徐管家?”
  
  少筠一笑置之,然后拿起一块荷花糕,吃完了,才说道:“元爷,徐管家早已经不是桑家人。不瞒元爷,昔日我姑姑管家时,他从桑家里掏了多少银子,总是笔糊涂账,算也算不清。如今他既然离开桑家,又有大人物护着,我更不能追讨什么了。也罢,总是我弱质女流,但凡能周全了自己,便已经是佛祖保佑了。”
  元康平听闻此话,顾不上手里还有一双筷子,便点着少筠,对万钱说:“嘿!瞧这话说得!谁不知道这小竹子要教训家奴?公然一只笑面虎在这儿吃呀咧嘴的!小万,你这媳妇儿讨得够水准啊!”
  万钱一笑,看着少筠的眼神便有点儿缱绻:“她么,有点儿小聪明罢了。”
  
  元康平呵呵一乐:“也罢!这盘生意有你二位,我也放心。哎呀,总算是告一段落!”
  万爷忖度了一下,对元康平说:“元爷信得过小万,小万不会在账目上坑您。这些日子您也劳累,不如歇着。”
  元康平一掂量,笑道:“也罢,奔波多日就只为今日一聚罢了。两位都是爽快人,我便不扭捏,该走了。”,说着站起来。
  万钱、少筠同时站起来。原本少筠还想客气两句,万钱却更加直截了当:“元爷,后会有期,请!”,说罢一拱手。
  
  元康平一回礼,又朝少筠一致意,便下了席面、领着仆人离开。少筠追着他的背影,浅笑道:“这位爷做事也算是干脆利落。”
  万钱复又落座:“大情大性的人,万事都看不惯的倨傲,但处合适了,也算爽快。”
  少筠缓缓落座,直接道:“方才……万爷,康知府虽然是冲着贺转运使去的,但他若强行摊派桑氏徭役,我就怕家里灶户要遭殃……此事,你有预料?元爷来历不凡,此时与他契约,是否借力于他,震慑江南的官老爷们?”
  万钱一笑,有些舒畅的样子:“你耳聪目明,总该知道我的这番用心是为你才用?这样,还生气我在众人面前唐突你,还想一棍子打死我?”
  少筠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的:“一码还一码!拱手相让一事,你占足便宜,却还卖乖,就这心思,还不该打?”
  “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回事!”,万钱憨厚笑开。
  
  少筠咬牙切齿的瞪着万钱,半天后哼了一句:“哼!我不与你这无赖争辩!”
  万钱呵呵的笑,拈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小菜到少筠碗里:“午饭饭点到了,你吃一点,瞧你精神不大好。”
  少筠愣了愣,而后抿嘴,最后拿了筷子,一言不发的吃着。待碗里的小菜吃尽了,她才说:“你常给人布菜,为什么不用公筷?叫人承你的好意不是、不承你的好意不是。”
  万钱一愕,又笑道:“我没想过这个。”
  
  少筠嗔了他一眼,正要说话,突闻门外大声的喧哗。两人都停了手,细心聆听。许久,万钱看着少筠,眼中有些笑意,却一言不发。
  少筠笑笑:“万爷,您是神算子么?说要来什么,就来什么!”
  万钱放下筷子:“我不是,你是。烟波二十四桥你拿桑氏招牌入股聚富盐庄的时候,你就料到有今日,也一直等着今日。”
  
  少筠眉毛一抬,正要说话,又瞥见侍菊匆忙走了进来:“侍菊,怎么了?”
  侍菊一行礼,说道:“楼下徐管家和胡嫲嫲拉扯着店小二,点名道姓的叫骂二小姐呢!”
  “骂我?”,少筠笑笑:“真真恶人先告状,不理会也罢了。”
  侍菊哼了一声:“小姐,您自是不必出面的,待侍菊去把他老本都骂回去!叫全扬州府的人都知道这一家人这点儿本事、这点儿脾气!”
  侍兰也走进来:“小姐,何必纵他那点坏心眼?技不如人,也不肯认输;输了银子,连德行也丢了!咱们桑家,可不能陪着丢这份面子!”
  如是一想,少筠轻轻点头:“侍菊,你是瓷器,他是粗瓦,别叫他动手,伤了你,知道么?侍兰,你看着点她。”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丫,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教训家奴啊,酝酿很久了……




☆、091

  
  清漪一早打发了少原出门上学,便往上院伺候李氏。
  
  李氏因昨天听了少箬的信,心头跳的一晚上没睡。等她头晕脑胀的起床更衣时,又听灵儿说少筠已经动身前往外账房,旋即又驾了马车出了门。
  李氏如同惊弓之鸟,以为又发生什么事,忙打发灵儿去打听。清漪一旁伺候着,也为李氏境况忧心,忙劝解道:“二太太,清漪昨日未在太太小姐跟前伺候,不能知道什么事。但是,您忘了?前日在烟波阁,那位元康平先生不是送了‘拱手相让’的鲜果来,邀请小姐今日在悦来客栈一会么?小姐一早出门,想是赴会去了。太太且别忧心!”
  
  清漪举止温柔沉静,自有一股子气韵,往日就得李氏信任夸赞。今日李氏一听清漪这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自然而然又对清漪生了信任依赖感,因此拉着清漪,叹了一口气道:“你哪里知道这里边的蹊跷!真真是!哎……昔日与姨太太交往,那等亲厚,谁不说里边的情意浓厚?可是,昨儿听箬儿的意思,那康知府……我一想到我筠儿在外头这样奔波,惹了那么些是非,这样身不由己,我这心里,竟像是活生生的被火烤着似的!”
  
  清漪看着李氏十分的坐立不安,深知劝解无用,因此笑道:“太太若是实在担忧,不如让清漪出门一趟?小姐身边的侍菊侍兰都忙碌,每每顾不上来咱们上院回一回话,太太也不能得知小姐的缘故,自然着急。清漪没什么见识,自然也比不得小姐见惯人,但是这么一跑,好歹能为太太减点儿担忧。何况如今内帏事务,一则灵儿彩英十分能帮忙,二则太太也已经得心应手……”
  李氏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她又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清漪的一双小脚,心中生怜:“原本也不无不可,只是怕你辛苦!你日日替我往外账房里传话走动,本就为难,如今在要往外……”
  清漪腼腆一笑:“太太,二小姐也不是日日出门。何况,也只是这些时日多事端,过了自然好的。”
  
  李氏点点头,吩咐道:“如今家里妥当,就怕筠儿未婚闺女,惹了人扯臊。你出门,不为你能帮上她的忙,只为我能知道她在做什么,求我一个安心罢了,你且不要给她添乱添堵,有了话,回来回我,知道么?”
  清漪微笑着行礼:“清漪知道了!清漪这就出门去。”
  李氏又忙说道:“你也别跟着寻常丫头的做派了,正经打发辆马车出去吧!”
  清漪忙又答应了,便转身找了个小丫头扶着,一同出了外账房。外帐房里蔡波才送走少筠,又接到小厮的传话,说是二太太房里的清漪姑娘要备车出去找二小姐。昔日为内帏外堂事务的接引,蔡波早就认识清漪,知道清漪身份颇为特殊,因此也不敢怠慢,连忙打发了小厮驾好马车,亲自送了清漪出门。
  
  马车载着清漪,一径往西街悦来客栈行驶。
  等到了地方,清漪才一下车,当即迎面撞来一条手臂。愣是清漪好涵养,那一条手臂也叫她当即失态的惊呼起来。原本她就是位小脚姑娘,站着尚且摇曳生姿,何况遭人大手一挥?这一下,她站立不稳,扯着小丫头一并向后倒去!
  英雄救美的场景多数神出鬼没于才子佳人的话本中,然而现实生活,美女出丑,再自然不过了!清漪没倒进哪个才子的怀里,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袭烟紫半臂惹了尘埃。
  就在她摔得蹙着眉头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一把带着哭腔的女声高呼着奔了过来:“这不是!你不是二小姐房里的奴婢清漪么!”
  
  清漪抬头一看,昔日的胡嫲嫲一脸青紫、一脸泪水的闯到了跟前!
  胡嫲嫲一把扯着清漪,力气大的竟一把把清漪从地上跩了起来:“清漪!桑少筠在哪儿?!在哪儿!她在悦来客栈!是不是!你在这儿,她也在!马车里!马车里!”,说着一把甩开清漪,去扒拉马车车帘:“桑少筠!姑奶奶!你放过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把我赶尽杀绝么!好!我今天豁出去了……不在、她不在!”。胡嫲嫲没能在马车里找到少筠,又回过头来扯着清漪,歇斯底里的嚷道:“她在哪儿!你出来见我!你要恨我!我!我们当面说清楚明白!别背后动刀子,啊~~”
  
  胡嫲嫲几乎疯狂,扯着清漪当街嚎丧,闹得清漪钗环松散、鬓发凌乱。一旁的小丫头人小力弱,那里扯得住胡嫲嫲,如此一举大闹,悦来客栈门前迅速站了一圈观众,高高低低的议论声,纷纷而起:
  “哟!这位是……哪家婆娘,失心疯了吧……”
  “哪呀!瞧见那边担架上的人没有?我刚才那边挤出来的!你说是谁?是聚富盐庄的徐仁贵!哟!那模样,不打死了,也残了!”
  “聚富盐庄?新起来的那个?那边蹲着的老头难不成是旧日桑府里的徐管家?”
  “可不是!这婆娘嚷嚷的桑少筠不就是小竹子?宅门里的一笔烂账!”
  “嘿!谁管那笔烂账!我只听闻桑少筠那小模样儿招人怜!你瞧瞧连个丫头也这等绝色!”
  “说的是呀!旁的都还罢了,就那双小脚!哟!正经的三寸金莲!看的人心痒痒!”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能上手把玩一下……嘿嘿……”
  
  ……
  
  话有些难听,但樊清漪没法处理!论力气,她一向养在深闺;论身姿,她袅娜有余灵巧不足;论才智,她聪慧在先气势在后,所以怎么也扯不开几乎疯狂的胡嫲嫲。就在纠缠不清时,一袭浅灰松竹纹绸衫跃入眼帘,一把扯过清漪护在怀里,随即两个小厮跟上来隔开胡氏,喝道:“何人当街喧哗!”
  众人一震,喧嚣立停。清漪瑟瑟发抖,又怯怯抬头看去,只见玉面含章,眉眼风流!清漪心头一震,低呼一声:“大人!”
  
  泫然欲泣的模样儿,犹如断箭下逃生的张皇小鹿,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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