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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向盼望我和李淏能够结合的阿娣自然难以接受我即将嫁给异邦亲王的实施,心底里还是期望着我能继续对太子的情谊,但她也明白这是不现实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于是只能识时务,顺大势了,我很满意她的识趣。
“嗯,你讲的很对,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高兴,不过希望你不但现在,就是将来也要牢牢地记住这一点,明白吗?”我望着阿娣那双明亮的眼睛,语调平静地说道。
“是,奴婢记住了。”
我看了看镜子里打扮一新的自己,阿娣迅速地帮我穿好衣裙,最后将我胸前的衣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扣系好,这才吩咐道:“你去外面叫车夫把马车套好,我要进宫一趟。”
阿娣应诺后匆忙地出去了,估计一路上她还在心中暗暗地诧异着一向温柔善良而单纯的小姐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陌生得几乎连她都不认识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这位小姐自从落水昏迷之后醒来,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从枕下摸出那个锦袋,反复欣赏着它上面漂亮而精致的刺绣,估计是那位我附身前的熙贞小姐亲自绣成的,每一个针脚,每一个花瓣都是如此的精心,以至于一丝不苟,手中捏着这个锦袋,我心里百感交集:要不是它的话,那熙贞小姐怎么能掉入海中呢?如果没有那次落海事件,我又怎么能成为它新的主人呢?
看着它,我的思绪仿佛回到了我在现代所看过的那部电视剧'孝庄秘史',里面优美凄婉的片尾曲,正能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红红的美人脸,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相思在心头。“
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恋情啊!也许是青梅竹马,也许是山盟海誓,这中间有多少包括对未来的憧憬和希冀啊!我从来都一厢情愿地把这个锦袋当成自己的东西,把里面的那张字条当成是李淏对我的承诺和誓言,也做过不少美丽的绮梦,然而现在梦该醒了,人总不能一生之中都在梦幻中生存,我也该清醒了,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物还是当年的物,人还是当年的人,然而情,却不是当年的情了。这个令人黯然的结果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灵魂的介入,尽管我可以用“爱李淏的是熙贞,不是我”作为解释和逃避的理由,但茫茫中,我还是朦胧地觉得我就是那个负情的女子,她只能对被她伤害的那人伸出那只纤纤玉手,掌上平躺着的是曾经的定情信物,同时是漠然的声音:“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个了。”
结束之后就是新的开始,我想象着即将开始的女人之间的战争,轻轻地吟唱着那首歌的下半段:
“风声紧,雷声吼,姐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楼。“
车到宫门口,我派人进去通报,然后,很快就获允入宫,接着就见到了我现在的“父母”,李倧和他的皇后,前两天的朝拜时还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李倧,眼下却显得有点憔悴,神色也格外黯然,我连忙安慰道:
“父皇,您也不必过于忧虑了,事情会好起来的,太子他也许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过几天冷静下来就自然好了。”
李倧叹了口气,道:“熙贞啊,现在你也不是外人了,朕有什么话也不会避你,平时我那份精神是在众人面前装的,总不能在大喜的日子里表露出来不高兴的样子吧?其实淏儿这孩子,还真是让人烦愁啊!”
我默然道:“皇上为了朝鲜,确实没少辛苦操劳,作为臣民的,能有您这样一心为大局着想的皇上实在是天大的幸事啊。”
李倧苦笑道:“熙贞啊,你就不必如此见外了,对了,你今天进宫来,是不是想看看太子他现在的情形?”
我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几日来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莫非还在书房里关着?我昨夜反复思虑,依然放心不下,想过来看看他,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好劝慰一下,毕竟眼下他这个样子,到了启程出发的日子,我难以预料他到时候会是什么表现。”
“也好,那你就去劝劝他吧,这几天朕和你母后前后去探视了好几次,无论如何好言抚慰都没有任何效果,朕以此看来,也许只有你去或许会有一点用处吧。昨日九王他们走了,我也没敢立刻放淏儿出来,生怕他马上快马加鞭去追赶九王,到时候不知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唉,这么不让人省心。”
看着神色黯然的李倧,我不由得有些怜悯,此时的他完全没有皇帝的架子,而是一副担忧爱子的慈父形象,让我想起了我在现代的父亲,心底不由又是一阵酸楚。
皇后接口道:“是啊,有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虽然九王体恤我们的难处,答应事暂时不必让淏儿随行,但是没想到又令淏儿做送亲使臣,亲自护送你去盛京,这可是叫我们如何是好?这不是为难淏儿吗?以眼下他的情形,我真是想象不出到了那一天万一他……万一做出个惊人之举来,那就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搪塞不过去了的,”言毕又叹息一声,“唉,都怪我将他从小娇惯溺爱,让他现今如此任性妄为,眼下只有看看你去了不知到是否能够好些,拜托啦!”
我谢恩后退出,然后由内侍引领着穿过好几道宫门,然后绕过几道回廊,终于到了太子寝宫的书房门外,我站定后,引领我的内侍对守在大门口的卫兵说了几句,卫兵先是冲了施了个礼,然后说道:“请公主稍候,小人这就前去禀报。”
接着是一段时间的沉寂,我站在门外,寒风掠起了我的裙袂,猎猎作响,今年的风还真是大,难怪早上刚出太阳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那周围有一圈光晕,莫非那就是所谓的风晕?冰冷的雪花被卷起,打在我的脸颊上,干冷异常,我将手伸进衣袖,悄悄地摸住了那只锦袋,踌躇着,该如何向李淏开口,归还这件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配拥有它。
没想到,我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郁闷的结果,那卫兵出来回禀道:
“回公主,殿下他说他不想见公主,让您回去吧。”
“什么?殿下真这么说的?”
“小的哪敢欺骗公主,确实是照实回禀的。”
我有点意外,按理说太子他对我一往情深,就算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之后也应该明白我的苦衷,也应该有所体谅吧?莫非我的那句冷硬的言语真的伤他如此之深?我仍然不甘心白来一趟,于是继续问道:
“那殿下有没有说别的话?”
“没有,殿下他听了小人的禀报后沉默了一会儿,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哦,是这样的。”我只好转身准备回去,我知道既然李淏已经这样说,就断然不想我再进去,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不过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回头问道:
“那殿下这几日来情形如何?有没有什么失态举动?饮食是否正常?身体没问题吧?”
我一连串问出这许多问题,卫兵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回答道:“回公主:殿下他刚刚被皇上下令关在这里时,确实是哭闹折腾了将近一天,将书房里的摆设尽数砸烂,小人们也忧心异常,生怕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样的话小人们恐怕小命都难保,可是到了夜里,殿下居然安静下来,估计可能是睡着了。到了第二日,就是醒来后终日冷笑,既不说话,也不吃任何东西,连一口水都不喝;直到昨日,这才开始用膳,除了不说话之外,只是每天愣愣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是这样啊,也好,能用膳就好,不再折腾了说明他也许平静下来了,这样的话让他一个人在这里闭门静思一下也好,对了,殿下有没有向你们打听过这几天外面的消息呢?”我问道。
“回公主,殿下并没有问过外面的情形,一句都没有问过。”卫兵答道。
我转身,将两手插在前襟下,款款地走了,这时后面的卫兵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他,只见卫兵用不无忧虑地眼神望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人斗胆问一下公主:您可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时候能放殿下出来呢?”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真是个忠心的奴才。然后回答道:“快了,等九王他们的军队走远了,殿下他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的时候,就是皇上放他出来之时!”
言毕,回身快步走远了。
第一卷 朝鲜奇遇 第二十三节 百思不解
送亲队伍起程的这一天终于到了,五更刚过,天才蒙蒙亮,整个院子里都忙活开了,一盏盏烛灯亮起,下人们在院子里穿梭忙碌,置备各种物品器具,爬上爬下,张灯结彩,把整个院落装点得喜气洋洋,然而估计现在最郁闷的就是金林君夫妇了,眼看女儿做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自己也好飞黄腾达的金林君自从得到女儿被大清睿亲王看中,并且下聘书求娶的消息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砸烂了若干贵重的家什,哪个下人或者小妾稍有不顺意就大加斥责,吓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屏气静心,小心翼翼,生怕撞到枪口上做了倒霉鬼,一时间倒有一股白色恐怖的气氛,我看在眼里,暗笑在心中。
眼见宫里由皇后派来专门伺候我梳妆打扮和喜服嫁衣的尚宫们都已经来了,金林君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我悄悄地问了问他房里的侍女:“老爷他怎么还没有起床呢?”
侍女惶恐地答道:“小……唔,公主,老爷他早就起床了,不过一直呆在房里喝闷酒,奴婢们也不敢相劝。”
“你忙你的去吧,老爷过一会儿自然会出来的。”我心中不由嗤笑:眼见宝贝女儿转眼间成了异国亲王的侧妃,他能高兴得起来才怪呢,正所谓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这一嫁,他几乎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实实在在是吊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先让他独自郁闷去吧,等到队伍出发的时候,看他出不出来。
我先是一番极为细致的沐浴,当然是由众多尚宫侍女伺候着的,众星捧月般,同时由几个侍女帮我搓背擦拭,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全部都是女人,心里仍然极度不适,鸡皮疙瘩都几乎掉了一地,虽说在现代的时候,去公共浴场洗澡也是很多人都赤身裸体的,但是怎么会像现在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把我当成了聚焦点呢?
接着穿上洁白的崭新内衣,坐在梳妆台前,尽管天色已经大亮,然而周围依然点亮了数盏烛火,照耀得四周一片通明,几个资深的尚宫在我身前忙前忙后,周围的侍女们端来数只托盘,上面全是皇后特别赏赐的各种珠宝首饰。其实朝鲜的女子在出嫁前一律是将头发束成一根辫子,辫梢用红丝线缠绕打结,唯一的首饰就是在头顶系一根丝带,丝带上穿着形状材质各异的装饰物罢了,非常简洁而素雅,尽管如此,这也是贵族或者富贵人家的小姐们才可以如此的。
先是我来到古代后第一次尝试的化妆,古代朝鲜的妆容不似日本那般的古怪浓厚,脂粉堆积得吓人,而是仿效当时大明的女子打扮时尚,先是以珍珠粉打底,将我本来就十分白皙的脸又增添了几分白度,不过好在不是很厚,倒也没有惊世骇俗的效果。
然后是用烧灼过的碳条在我的眉部一阵精心的细扫,然后是左右比较,比对高低的简单的修饰,没多久,就画出了两条淡灰色的弯弯如新月状的柳眉,眉型完美到宛若远山青黛。接着是眼线,勾勒到眼角微微上挑,达到妩媚惊艳的效果;然后用细粉胭脂在我的两颊用柔软的毛刷轻轻地扫了几下,将淡红的颜色均匀地晕开在我的脸颊上,哦,这就是古代的腮红了,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妆容如此精致完美,看来朝鲜女人确实很擅长化妆之术,不但现代,古代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化妆品种类非常稀少的古代,能做出这样的妆容实在已经很不错了,除了没有睫毛膏之外,基本上都能达到现代的要求。
最后一位侍女捧出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绘花圆形铁盒,帮我打扮得尚宫伸手取过,打开盖子,露出了里面艳红的口红,她用一只小巧的专用毛刷蘸匀,然后一点点,细致精心地涂抹在我的双唇上,可惜今天嘴唇有点干裂,如果在现代的话可以事先涂点曼秀雷敦之类的润唇膏,后来一想,在这古代还能要求什么呢?
繁琐的程序进行完毕,接着就是重要的梳头,想到要把头发梳成其他朝鲜贵妇那样的高高的盘发,心里就是一阵恐惧,听说在这个时候,假发髻盘得越高,便越能显示身份的高贵,结果贵妇之间竞相效仿,节节“攀高”,后来以至于脖颈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每天要有专人按摩酸痛的颈椎,严重的甚至会生颈椎炎,真是害人不浅啊!
不过眼下我也要成为这种沉重盘发的受害者,不过好在这只是一时,想到嫁到大清之后就可以免除这种累赘,心里还是一阵庆幸,不过有好奇地想到:不知道现在满清的后妃命妇们是否是像我在现代的清宫剧里看到的一样,梳个两把儿头,上面顶着个扁方吗?那样的话和眼下的朝鲜盘发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祈祷:神啊,千万不要那个样子,头发梳得简单一点就好了。
一番忙碌,先是将我的头发束成三条辫子,用一根丝带系住,悉数在脑后统统盘起,弄成一个发髻,然后用一根超长的黄金发簪固定,这发簪倒是做得精美绝伦,上面镶满珠宝。搞定后开始了令我恐惧的盘发,过了良久,不知道用了多少支发卡固定,这才将规模庞大的假发髻牢牢地安在了我的头上,最后开始在盘发上装饰,插上各种繁琐复杂的漂亮而贵重的头饰。我看着头发上的工程已经基本竣工,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正想着终于结束这种煎熬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来了,一件有点像风筝,但比风筝还要大的东东被安在了我的盘发上,形状怪异,呈弯曲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上面还系着红色的纱带,倒是很飘逸,一阵疑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古代朝鲜贵妇的正妆礼服,出席重大典礼或者参拜仪式的时候必须要顶在头上的一种表示正重的头饰,晕,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眼下作为新娘,我是必须一万个不愿意地勉强接受了。
顶着一大堆复杂繁琐的东西,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顿时一阵头重脚轻,几乎栽倒,吓得我赶快用双手扶着,旁边的尚宫微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奴婢已经将它们安得很牢固了,只要动作不太大的话,是绝对不会掉下来或者歪掉的。”
我心里冷笑一声:话是这样说,万一动作大了那么一点点怎么办?你能保证它不会在一会儿参拜时的关键时刻不让我威风扫地,颜面全无?真是难以相信那些朝鲜的后妃们如何能做到在大幅度的俯身拜礼的时候居然能保持住平衡,脖颈和身体都安稳端正,利害啊,看来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最后是着装,大红色的吉服被一件件套在我的身体上,喜裙的下摆大得像现代的婚纱蓬蓬裙,只不过这次的短上衣的袖口却不像平时的衣服那样的束口窄袖,而是宽大得几乎垂地的广袖,我看着这一切,几乎要哭出来了,这叫我如何走动呢?更别说如何行礼了,越想浑身越不自在,最后连脖子似乎都一阵阵酸痛,不过估计是心里作用在作祟,要不是已经用过早餐的话,我真怀疑自己柔弱的身躯会不堪重负,一下子厥倒。
“小姐,您今天真是漂亮啊!”阿娣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终于发出了由衷地感慨声。
旁边的侍女们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赞叹起来:
“是啊,就算是天上的仙女,恐怕都及不上公主的美丽啊!”
“九王能娶到您这样美貌的女人实在是福气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死!”
也有人小声地议论着:“你说是不是九王他闻听到了公主‘朝鲜第一美女’的称号,所以才在临离开朝鲜时特地跑去向皇上求亲的?”
“那还用你说,肯定是这样的。”
……
看着镜子中艳丽非常,盼顾生姿,妩媚绝伦的自己,全身上下一片喜气的大红色,几乎把我的脸庞都映得红彤彤的,想到即将要开始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次经历,嫁给一个自己爱慕已久的优秀男人时,心底里还是不禁一阵甜蜜,真的像梦幻一般,难道我当初的戏言真的变成了现实?
没有陶醉多久,我忽然想起了那位可怜的太子李淏,心里不免是一阵愧疚,不知道他现在情形怎样了?前几天打探到,李倧已经将他放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过来找我,或者如我想象一般地过来和我一番痛彻肺腑地交流,甚至连宫门都没有迈出过一步,他究竟想干什么?他这反常的行为让我很是忧心,莫非……
我开始痛责自己的见异思迁,有来只有新人笑,有谁闻得旧人哭?不知道他眼下正在哪一个角落难过呢,可惜我根本无法得知,不过这样也免得我再次痛苦内疚。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巧合也好,有心也罢,不管是为了朝鲜的安宁和未来的依靠,还是为了我心中的那个梦想和曾经无数次的憧憬,或是为了我力图改革的雄心壮志的前提条件,我必须嫁给多尔衮。历史的确是喜欢跟人开玩笑,一个小小的细节也会诱发它不经意间的改变,眼下的我,就被历史的潮流涌上了岸边,推上了前台,而至于今后我怎样去走,沙滩上留下的足迹是否会很快被涨潮的海水淹没,就是无法预料的了。
我坐在炕上,喝了几口象征“团团圆圆”的荷包蛋糖水,然后吃了几根“长长久久”的面条,侍女帮我套上袜子,然后穿上绣工精美的红色缎面鞋子,搀扶着我下了地。这时一盆盛满清水,浸泡着大量钱币的水盆端到我面前,侍女恭声道:
“请公主洗手,今后旺夫添财,永享富贵!”
我把手放进去浸了浸,然后拿了出来,不过眼下湿淋淋的双手是不能擦拭的,不然的话就会破坏所谓的“财运”,我心里一阵好笑,我嫁给荣耀显赫,后来权倾天下的未来摄政王,还能少得了富贵财运?
接着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入正房内向我的“父亲”“母亲”拜别,这往往是婚礼前最为煽情的环节,往往需要母女双方相抱,痛哭流涕,表示不忍分别,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这种心情。
金林君看来早已经起来了,眼下的衣着很是正式而整肃,他和一身崭新衣装的大夫人并做在炕上,其他的众位小妾都盛装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