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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显然是给在场所有人说的,可能是生怕大玉儿和多尔衮“巧合”的私下底见面的风声传出去,众口铄金,不知道万一传到皇太极耳朵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因此为大玉儿找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有备无患。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虽然眼下觉得似乎烧得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可是仍然胸闷异常,呼吸困难,肺里一阵阵隐痛,多尔衮立刻俯身过来照看着我,哲哲也紧张关切地安慰着我,同时挥手叫和她同来的太医们为我诊脉。
先是一个年长的太医跪在我的床头,将手按在我的腕脉上,紧锁着眉头,似乎在细心地捕捉着我的每一下细微的脉象,过了半晌,他的神色忽然出现了一种诧异,接着他抬头小心翼翼地请示着多尔衮:“王爷,不知可否让小人看看福晋身体上的痘象呢?”
这古代看病的时候可是绝对的男女避讳,以至于还出了诸如“悬丝诊脉”之类唬人的东东,实际上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那样如何能正确地诊断出病情才怪,所以眼下的太医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但是要察看我身体,还是要请示我的丈夫的。
多尔衮眼看着我病势沉重,如何能不心忧如焚?哪里还会迂腐地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规矩,一切以治好我的病为第一目的,于是他不耐烦地吩咐道:“要看就看吧,不必顾虑什么了。”
于是这个太医谢过之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揭开我的被子,仔细地将我身上的痘疹从头到脚观察了一番,这才放下被子,然后重新跪在地上,这时我们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犹疑,多尔衮急忙问道:“福晋的病势究竟如何?你但讲无妨!”
因为这位太医的神色实在有点奇怪,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是担心无法治愈我的病而不敢说出口,因此气氛格外紧张起来,众人都齐齐地盯着他看。
“回王爷,以小人看来,福晋她所染之症似乎并非是天花!”太医尽量用不能确定的“似乎”来讲,但从他的语气可以看出,他很有信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几乎绝望的我都猛地一惊,怀疑耳朵是否是听错了。哲哲不敢置信地问道:“李太医,你的意思是之前的‘天花’是误诊?”
这位李姓太医点了点头:“回娘娘,小人正是这样认为,如果还要确定一下的话,可以请其他两位太医再替福晋诊脉,相信也是这个结果。”
哲哲挥了挥手,另外两个太医也上前先后为我诊视了一番,最后三个太医互相用眼神交流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齐跪地秉道:“娘娘,王爷,李太医并没有看错,我二人也是这样认为,福晋她并非是天花,而是一种比较严重的发热咳嗽类的肺部急症罢了。”
“什么?!”哲哲,大玉儿,多尔衮齐声问道:“你们怎么会这样确定?”
几位太医俯地回答道:“小人们均出身于名医世家,行医问诊数十年,自问还没有过庸医误人的时候,况且我们几个都是同一意见,敢用身家性命担保,福晋她所染绝非天花!”
“哦?那么会不会是肺痨呢?”多尔衮可能是想起了我在昨夜曾经咳出的血痰,所以刚一听太医说起肺部的疾病,他首先想起的就是痨病,他在怀疑着那血会不会不是我的鼻腔流出的。
不过在这个时代,肺痨'也就是肺结核'是绝对的不治之症,因此当多尔衮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大家不禁一阵紧张,因为这病可是比天花更为恐怖的,而且绝难治愈。
李太医道:“万幸不是,痨病属于缓慢发作的病患,而福晋之疾发作甚急,并且从脉象上看,应该是一种可以治愈的急性肺疾,此疾虽然来势凶险,但只要用药得当,恢复也快。”
看得出来,在场所有对医疗一窍不通的人都松了口气,除了大玉儿,她尽管心里面可能正在懊丧和失望,但表面上也是“松了一口气”。哲哲疑惑地问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种病呢?”
“回娘娘,依照病理来说:温热之邪上犯,侵犯肌表,卫气失于宣畅,故发热、头痛。热邪犯肺、肺失清肃、津液被灼,故咳嗽痰粘。热邪炽盛,则高热。心神受扰而心悸,气虚阳不气充。血瘀续发则气促、紫绀。体力衰弱,如果邪热内陷,邪盛正虚,则心阳衰竭,导致内闭外脱的危象……”眼见大家一副一头雾水的不耐烦状,李太医立即结束了他的啰嗦,简明扼要地说道:“这就是肺部的一种急性炎症,之所以会有误诊发生,是因为福晋这病不但来势凶猛,而且并合了麻疹,所以较为特殊,高烧不退,出现痘疹,很容易被人误诊为天花。”
旁边的一个太医补充道:“这痘疹表面上看起来和天花出痘的症状极为相似,但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出区别来,天花之痘在出齐之后的五六个时辰后,就会逐渐‘灌浆’,褪化出脓,而麻疹则没有这种状况,并且麻疹会有痒痛之感,天花不痒。”
一帮“医盲”们开始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心里暗暗道:“这不就是病毒性肺炎吗?还用说得那么复杂?真是啰嗦。”不过想到自己竟然意外地逃出生天,还是庆幸不已。
第二卷 暗潮汹涌 第十九节 弥足珍贵
这真的是个天大的喜讯,我想起码对于我和多尔衮还有真心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的人来说,无疑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般地豁然开朗,我如果有力气的话,恐怕真的会一下子从床上跃起来,跑到外面大喊大叫来宣泄一下,此时真的发觉没有任何事情比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更重要了。
从来没见过多尔衮会如此激动,他居然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叫我怎么高兴才好呢?”
这时三个太医很圆滑地摘掉“口罩”,一齐俯地道贺:“恭喜王爷,恭喜福晋,此番逢凶化吉,日后必得天佑!”
哲哲和大玉儿也跟着摘去脸上厚厚的布,在前一刻这东西还是必不可少,此刻却显得如此滑稽,哲哲脸上绽放着笑容,那笑容中蕴含着一种慈爱,其实她对多尔衮的感情真的如母子一般,看到我能够有惊无险,逃过一劫,那种欣悦真的是发自内心,不带一点虚伪:“好了好了,这下一切平安了,看来真是神灵保佑啊,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拜谢一番,多尔衮你也不要紧抱着媳妇不放了,熙贞虽然眼见不是天花了,可毕竟病未痊愈,身体虚弱得很,要赶快叫太医们给准备一些方子,照单服药才是。”
多尔衮虽然明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确实十足地失态,不过这样的意外之喜还是让他激动万分,根本不想再去辛苦地掩饰着自己的喜悦,只见他笑逐颜开地对地上的太医们吩咐道:
“各位起来吧,要不是几位的诊断,我们还真不知道要担心害怕多久呢,我一会儿吩咐下去,对几位重重赏赐!”
“小人们不敢居功,为皇上为王爷效劳是小人们的职责所在,哪里敢求什么赏赐?”几个“主治医师”谦虚地推辞着,可是多尔衮仍然叫人传话,给这几位各自赏了若干不菲的银子,估计几位“白衣天使”要悄悄地躲在被窝里偷笑了,这功劳全拜托之前的那位在多尔衮的“淫威”下慌了手脚,不小心误诊了的医官,估计他要倒霉地尝尝鱿鱼的滋味了,我也有些怨恨那个大夫,害得我如同在炼狱中煎熬了两天,也活该他丢饭碗。
几个太医兴奋得脸冒红光,本来来之前认为是个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只求无过不求有功的苦差事,还正捉摸着回去时要如何向皇太极交待,没想到不但峰回路转,这位睿亲王爷居然如此慷慨,实在令他们大喜过望,于是几位不消催促,就一溜烟跑去写方开药去了。
药煎好后,大玉儿居然亲自过来喂我服药,一边还在为我“庆幸”:“啊,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不知道要多为妹妹担心呢,生怕有个什么的……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妹妹你要安心养病,等痊愈之后一定要到宫里面去看看,让我和姑姑也好放心啊。”
我极力掩饰着心里面的得意,不使它在脸上显露出来,而是用一种侥幸得脱地喜悦微微地笑着敷衍着表面开心,暗地失落的大玉儿,“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看来我这种人是贱命,连老天都不屑于收我回去,这样一来最好,看来我和姐姐也是缘分未尽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珍惜了。”
如果说这是一轮不动声色间的交锋,那么胜利者毋庸置疑就是我了,谁能想到天既然有不测风云,那祸兮也有福所倚,形势在陡然间逆转,本来应该垂头丧气的我转眼间就成为了众星捧月般受贺的对象,而一心想跑过来看我倒霉的沾沾自喜者却碰了一鼻子灰,尽管我很给她面子,不让她觉察我对她心里的小九九一清二楚,但看到了她心爱的男人对一个后来居上的女人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怎么能不让她沮丧不已呢?
直到天色暗下,该走的人都走了,屋子里也只剩下我和多尔衮两个人了,阿娣进来掌灯,多尔衮问道:“按时辰的话福晋又该服药了吧?你去看看那边药煎得怎么样了,火候一定要掌握好,再给福晋送上点蜜饯来,所谓重症需猛药,这类药必是苦涩异常。”他很是细心,连这个都顾及到了,我心里一阵幸福,我知道他这是想支开阿娣,于是转头对阿娣道:
“你这就去吧。”
“是,小姐。”阿娣应诺之后退去了。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没有?头还痛不痛了?”多尔衮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唉,终于退热了,看来这药确实有效,看来要不了几天就会好了,”接着他又开始骂之前的那个“庸医”:“都怪那个庸医,连天花和麻疹都分不清,害得不但我们担心,连皇上都惊动了,到头来居然是虚惊一场,传出去倒是闹了个笑话,我看应该让他夹上铺盖卷滚蛋了!”
我这个人虽然有点虚伪狡猾,但心胸还不算狭隘,尤其是不喜欢记恨,一点不愉快不消半天光景就会烟消云散了,所以我此时倒也有点同情那个医官了,于是劝道:“你也不必小题大做了,毕竟李太医也说过,我这病在初发阶段确实也容易被人误诊,所以说也不能骂他水平太差,我想绝大多数大夫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失误,更何况当时你还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他就算想静下心来细细诊治也不能啊,你要是借此赶他出去,一是从此可能就断了他的口粮,大家一听说他是被你赶出来的谁还敢找他看病?二来别人还要笑话你心胸狭隘,诿过于人不是?”
“当时你知道我有多么震惊?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平生难得几次那般失态……”他叹了口气,我看到他的眼眶黑黑的,显然自从我发病以来他就没有睡过几个踏实觉,连面容都有些憔悴了,这是一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所不能表现出来的,想到他不顾被传染的危险,不顾众人阻挠,依然守候在我身边的执著,几乎是傻得透顶,他平时的英明睿智跑到哪里去了?他的冷静缜密丢到何方去了?我所看到了,他就是一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人物,这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可能作为一个渴望被他呵护,被他疼爱的小女人而言,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希望看到他功成名就,得到他该得的一切,取得一个圆满结局的妻子而言,这绝对是个不幸,我此时很是矛盾:我究竟是要他做哪一种人呢?是为了我的幸福,还是为了他的命运?但人不能只顾眼下暂时的快乐,要将目光放远,未雨绸缪,作为他的妻子,命运自然也是休戚与共,同荣共辱的,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为了我们共同的命运,我必然要舍弃掉一些东西,才不会枉了我对他的倾心之爱,他对我的倾情之怜。
多尔衮就算精明万分,也断然猜想不到我此时心里的波澜,他继续说道:“你这人就是心肠软,连小玉儿那样的人都能不记恨,更何况一个医官呢?但是你们女人可以这样,我们男人就不同了,如果我对那医官既往不咎的话,众人就会认为我这人太容易说话,久而久之就会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不是那么尽忠尽力,而是随便敷衍,所以对待下面的人,要紧驰有道,赏罚分明,既要他们尊重我,又要他们感激我,这样才会更好的行事,既不能一味心慈手软,又不能过于严厉骄横,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这种‘御下之道’看来我要跟你好好学学,不过尽管你的道理很对,但是眼下估计在大清国统治的这塞外蛮荒之地,人口稀少,市井不繁,恐怕很难找到多好的医士,如果我冒昧地问一下军中之事的话,想必你们八旗军队十数万人,所配的医士恐怕还不满百吧?”
多尔衮听我提到这里,神色严峻起来,他似乎在思考着我所提出的问题,渐渐眉头紧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正是这种情况,我也一直很是为战斗减员问题忧虑,本来我满洲人丁稀少,能打仗的拼凑起来也就那么不到二十万,而且以眼下的医疗条件来看,每一次征战都有不必要的减员,许多受伤不重的士兵都有可能残废甚至丧命,而人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要重新培养训练出来优秀精锐的军士,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这也是我满洲三十余年来一直无法统一中原的重要障碍啊!”
我轻轻地叹道:“‘夫济大事,须以人为本’,王爷能考虑这么周全,也是难能可贵了,我想必要的办法,就是一面去关内征战掠夺,不光是人口牲畜,还有懂医术的人也尤为重要,不但要把他们弄过来,还要软硬兼施,摆明时势,叫他们把医术传授给更多人,首先保证军士们的生命安全,是继续取得更大胜利的前提保证;一面对大清治辖之下的汉人放松政策,给他们一定的土地和自由,鼓励他们生产耕种,鼓励匠人们努力作业,国家要对此减轻赋税,提高汉人的地位和待遇,尽量做到一视同仁,或者尽量笼络人心,是当务之急,也是为以后进军中原做打算啊。”
多尔衮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鬓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一个远见卓识的奇女子啊,连我们大多数满洲贵戚都思虑不到的地方都能面面俱到,你说的这些重要的措施,恐怕眼下在大清除了皇上和我之外,没有几个满洲的王公贝勒们会去费脑子考虑的了,他们只知道征战抢掠,收刮财富,土地和女人,目光远没有你这般深远。你说得很对,我们要取得天下,还是要倚重汉人,他们的学识和谋略是我们满人所难企及的,只不过他们大明的皇帝不懂得如何去用罢了,如果这些俊杰们能为我大清所用,那么入主中原就指日可待了!”
我知道满清后来之所以能一统天下,皇太极和多尔衮功不可没,要不是他们对满汉一视同仁,重用汉臣,善于笼络人心,高瞻远瞩的话,真不知道这局促一隅的白山黑水间的一个游猎民族,如何能成为煌煌中国的将近三百年的统治者?所以说他们绝对是少数民族中杰出的俊杰,甚至是不逊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一样伟大的政治家和统帅,我为我能有这样一位伟大的人物做丈夫而骄傲自豪,而感谢上苍的厚待,真如大清要感谢上天赐予它如此两位骄子一般。
我们一直讨论了很久,把这些准备的具体细节都一一过滤,这段时间里,我仿佛不是多尔衮的一个妾侍,而是他的力的助手,优秀的幕僚,他恐怕从来也不会如今天一样和一个“女流之辈”如此认真投入地讨论军国大事,这恐怕连大玉儿都未必能做到,因为我知道历史上的孝庄并非是一个英明智慧的女中豪杰,她其实恰恰相反是一个思想保守,极力避免汉化的守旧派,后来顺治和她屡屡发生冲突,其中也不乏这个因素,因此多尔衮难怪会称我为他的“红颜知己”,想必是恰如其分了。
一直到了夜色深沉,阿娣服侍我喝过了汤药,他这才想起了我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方才那些重要繁琐的话题不应该在此时再继续下去了,毕竟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于是他起身帮我掖好被子,温柔地道别:“你好好睡吧,我明日再过来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拉住了多尔衮的手,笑道:“你更要好好歇息啊,我看这几天来最辛苦的人就是你了,快点回去找个女人服侍一下,解解乏休憩休憩,不然的话院子外的那些姐姐们又要埋怨我缠着你不放了。”
“唉,我哪有哪个心思啊,知道你没事了,还不倒下来挨着枕头呼呼大睡才怪,你以为我精力超人啊?”
“你就算不是精力超人,也是胆大妄为,”我顿了顿,开始埋怨他之前的固执,“你就算再如何关心体贴我也不能冒着生命的危险啊,知道不是天花也就罢了,万一真的把你传染了,那可怎么办?你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也不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大清和千万百姓的,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个国家不能没有你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个万一的话,我岂不是千古罪人吗?你就是陷我于不义的人啊!”
我假装把罪过推到他的身上,借此提醒他以后不能再如此不考虑后果了,一个男人的理智要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如果你以后还这样的话,我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鄙视你的。“我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因为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他因为我而受到一丝伤害。
多尔衮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用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我的眼睛,那目光在无声地回应着我的殷切期待,过了良久,他才郑重地说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张的,只要你无恙的话,一切都好说。”
他说完后转身离去,没有多余的煽情话语,没有专注于爱情的山盟海誓,一切情情爱爱到了他的身上,就变幻成了简洁和自然,是那样的弥足珍贵,但不变的是坚定。
第二卷 暗潮汹涌 第二十节 靶场校射
开心的日子过得真快,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刚刚过了十天就痊愈得差不多了,身上的麻疹逐渐褪个干净,摸摸皮肤,仍然和以前一样光滑细嫩,一点凹坑或者疤痕都没有,脸色也在各种补汤的滋补下由苍白转为红润,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脑后的那道约一寸长的口子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但仍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一道伤疤,好在用头发一遮就严严实实,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这天我正站在镜子前抚摸着后脑的疤痕,心想着一旦要查出那个推我下山的人是谁的话,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