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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们的“魔爪”,尽管我们根本不屑于将箭镞浪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飞禽身上,但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装的鸟雀们多少还有一些倒霉的自己一头撞在树干上呜呼哀哉地丢了小命,大戏没开场,群众演员倒是先牺牲了一大堆。
“嗖”地一声箭镞划破空气的尖锐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动物的哀鸣,惨烈而揪心,但这声音在猎手耳中听来,却是格外的兴奋,因为这声音意味着一个收获,不管是大是小。我一转眼,就看到了一头麋鹿肋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羽箭,殷红的血从伤口里汩汩而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褐色的皮毛,倒霉的麋鹿徒劳地继续奔了几步,接着就开始蹒跚,然后无奈地摔倒在地,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如果它生在现代,应该在动物园里悠闲地晒着太阳,咀嚼着青草,当着国家保护动物,虽然没有自由,但是总比现在被人一箭射死的好。
侍卫们迅速而敏捷地冲上前去,将地上倒伏着的猎物拖上马背,然后大家齐声贺道:“恭喜豫王爷首箭得中!”
我扭头看着右前方的多铎,此时他正得意地将角弓收回,然后回头冲我们三个调皮地挤了挤眼睛:“我算是开了个头,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你放心,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很快,又有数头受惊的兽畜被从森林里赶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开弓搭箭,就听到几声迅速而尖锐的羽箭脱弦之声,几发箭几乎同一时间精准地射入它们的皮肉骨骼之中,很快,一头鹿和一只野猪哀叫着倒下,侍卫们立即冲上去帮忙收获猎物,接着是又一次恭贺:
“恭喜睿王爷!”“恭喜世子殿下!”
我先是奇怪为何这些侍卫们可以准确地分辨出是谁射中了猎物,又是射中了那只猎物,后来注意用眼睛瞄了瞄箭壶里的箭镞,又分别瞄了瞄那几头猎物身上所插的箭尾,这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每个不同的主子所用的箭秆上,都粘有一个小小的刻着名号首字或者简称的金属标牌,虽然极为小巧,但却清晰而牢固,这样才不至于弄错混淆,原来如此。
三个男人的箭术都极为精湛,精准异常,倒是我相比之下,显得相形见绌,每次都比他们慢了半拍,不过也难怪,一来是因为我技术生疏,刚通皮毛,自然无法与他们相竞,二来我平时练习的都是在固定的靶子上瞄准,而眼下不但猎物是快速移动的,自己身下还骑着行动奔跑着的马,这样一来难度增加,我就更难以瞄准了,就算锁定了猎物,还没来得及张弓射箭,那猎物一转眼就脱离了瞄准范围,只得从头再来,所以一直忙活到太阳偏西,到了集合的时间,大家纷纷撤退的时候,我才勉强射得一只狍子,比起其他三个男人的满载而归,我胸闷不已,真是没面子,看来明天要好好努力一番了。
各路狩猎大军陆续回归,清点战利品,相差无几,倒是正黄镶黄旗一组,凭着微弱的优势暂时胜出,不过也难怪,他们组里的人也多一些,毕竟是皇帝亲自统领嘛,也要做出点表率来,何况又有鳌拜那样的据传“满洲第一勇士”在内,能有这样的结果倒也不奇怪。
众人开始了一番热闹非凡的烧烤大会,随着天色渐暗,又是点燃篝火又是摔跤打布库的,忙活得要不亦乐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这些满洲的贵族和勇士们个个痛快淋漓,一醉方休。
一直到了明月西沉,夜已入更,大伙这才渐渐散去,各回各的营帐休息去了,舒缓舒缓体力,好准备明天继续卖力杀戮射猎,好赢取那诱人的奖励。
对于这一天的收获排名没有排在第一,多铎倒是嬉笑着骂了几句娘,然后吹着口哨和他手下的镶白旗部下们喝酒猜令去了,多尔衮好像对结果并不怎么在意,依然是一脸淡淡的微笑,跟着几个亲贵们一起阿谀奉承了皇太极几句,喝了几碗酒,就失踪不见人影了。
起初人声鼎沸,嘈杂热闹的,我没有注意,后来直到分头归帐就寝,我这才发现多尔衮不见了,四处寻觅一番不见他的踪影,心想可能他不知道跟哪个兄弟侄子们去喝酒聊天去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归会回来了,于是我也没有太大的理会,就独自回专门为我们准备好的帐篷里休息去了。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觉得似乎有些响动,睡得不是很踏实的我困乏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由于帐内的蜡烛基本熄灭,只有一盏在角落里摇曳着昏黄而微弱的光线,我隐约看见多尔衮正在背对着我宽衣解带,一股淡淡的酒气传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接着一阵悉悉簌簌的轻微声响,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了,我再次睁开眼睛,只见他已经躺在旁边的另一个我之前特地为他铺设好的床铺上,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我正想问他之前到哪里去了,就听到他开始发出轻微了鼾声,只得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
奇怪,难道喝多了,不至于吧,他一向很会控制酒量的,轻易不会酒醉的,莫非是一日马背上的颠簸劳累,令他疲惫不堪,所以早早入睡了?但是以他这个戎马倥偬了十多年的人来说,这点疲劳算得了什么?莫非是装睡?那他是不是要隐瞒我什么,等我睡去之后再有什么动作?
我坚持了很久,也不见他有任何起床的举动,反而听到他的鼾声越来越沉,似乎睡得很是香甜,算了吧,不打扰他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
在午夜的睡梦中,我恍惚来到了茂密的森林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仔细分辨一下,依稀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正并肩坐在一起讲着什么悄悄话,但是声音很轻,我怎么努力也听不清,甚至也看不清这两人的背影究竟是谁。
正无奈地准备返回时,忽然间看到黑乎乎的草丛间缓缓地游出一条蛇来,我顿时大声惊叫起来,可惜没有任何人来帮我,之前的那一男一女也突然消失了,只有那条毒蛇冰冷地朝我游来,逐渐缠上了我的脚踝,一寸一寸,我努力想挣脱,反而越来越紧,我不禁惶恐地呼叫着……
“救命啊!救命啊!”我从噩梦中惊醒,“熙贞,熙贞,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多尔衮连忙起身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粗重地喘息着,惊魂未定,“我……我梦见蛇了,蛇,它来缠着我,好可怕……没有人来救我……”
“别胡思乱想了,是梦,又不是真的,假如真的有这么回事,别人不救我还能不救你吗?放心吧,一切都太平无事,你瞧,天都亮了。”多尔衮示意我看看帐外,果然,明媚的阳光已经照耀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带着对噩梦的犹疑和余悸,我跟着三个男人开始了又一天的行猎,由于之前的那个噩梦,我一直精神恍惚,总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似乎要发生点什么,但是自己却丝毫摸不到头绪,就像走在九霄云端,脚底下轻飘飘的,一点也不踏实,生怕会一不小心栽下来。
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在作祟,李淏今天似乎也有一丝令人不易觉察的异样,尽管表面上他仍然和多尔衮兄弟们信马由缰,谈笑风生,然而我却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他似乎也和我一样有些魂不守舍,不过却看不出他的神情和言谈有什么不对来,莫非是我疑心太重了?
我一路胡思乱想,等终于清醒过来时,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队,四面都是树木和草丛,还有些许鸟啼,但是却不见他们一干人等的踪影。
我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许久,终于遥遥地看见了一大群人的身影,我策马赶了过去,惊喜地发现是正是多尔衮,他可能是发现我不在了,正派人私下寻找我,而自己则带领另一部份人在这里等候休憩。
我欣喜地下了马,奔了过去,“可算找到你了!真是害怕迷路,对了,”我四下环顾:“我哥哥和十五叔呢?”我这时才注意到多铎和李淏都不见踪影。
多尔衮看到我也很是喜悦,舒了口气:“你真是害我担心,我走着走着,一回头就不见你的影子了,正在着急,多铎和你哥哥就安慰我说没事的,我尽管在这里等候,他们各自带人去四下寻觅你过来,我正担心着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找来了,真是万幸啊!”
“我没有见到他们,可能是走岔了吧?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么大的人也丢不了,况且又是皇家猎场……”我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宽慰他,而多尔衮却不领我的情:“还说呢,你一个单身女子孤零零的,走丢了倒也不是太严重,还是可以找回来的,可以万一这里有个豺狼野兽的,你怎么抵御得了?……”
我摇摇头,苦笑着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下,却忽然间发觉多尔衮背后茂密的丛林深处,大约有十余米的地方,隐约有什么不对,再仔细一看,顿时心里大吃一惊:
只见一只箭头隐约露了出来,方向正对着我们这边,尽管茂密的灌木草丛隐藏住了那张弓和隐秘的偷袭者,但这难以觉察,却足以给毫无防范的人以致命一击的锋芒却被我悉数捕捉眼底……
第二卷 暗潮汹涌 第二十四节 塞翁失马
我突然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冷得让我从心底里一直凉到脊梁,奇怪的是,我的心在战栗颤抖,然而身体的表面上却没哟任何反应,在那一瞬间,几乎是想动一下都不能,真正的力不从心。
然而时间在这一刻起开始紧迫异常,哪怕是几秒钟的耽误也会酿成始料不及的结局,这一刻,我突然间想起了昨晚噩梦中的那条隐蔽在黑暗丛林间的毒蛇,眼下那支箭对准着我的丈夫,我最心爱的男人,就像毒蛇的眼睛正闪烁着吞噬的光芒,冷冷地盯着毫不知情的猎物一样。
这一切的感觉和思维都是在电石火花之间,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不容我去判断究竟谁是偷袭者,刺客的主使人,甚至连这箭究竟是想要我们其中哪一个人的命,但我丝毫没有犹豫,身体开始有了动作,我并没有像正常人的反应一样,大声惊叫,或者猛地将懵然不觉的多尔衮一把推开,甚至直接冲上去帮他挡住这一难防的冷箭。
我突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仰头目视着他,用很自然很随意的动作轻轻地将他的身体扳转过来,尽管这动作很轻,但却迅速敏捷,转眼间,我和多尔衮调换了身位,这次变成了我背对着那即将离弦的冷箭所在的方向,此时,那种冰冷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似乎已经在尖锐地刺着我的脊梁,但我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异常变化,甚至在这一刻,笑容如同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在我脸上绽放开来,因为这笑容,也许只能在我脸上持续短短数秒,也许那背后的一箭真的离弦射来,到那时,这笑容也许真的像在冰雪中绽放的雪莲同样在冰雪中枯萎飘零,零落成尘碾作泥。
我头一次在面对着死亡如此临近而紧迫的威胁下,还能笑得如此自然,像陶醉在春风里的痴情女子正在满心欢喜地将她的爱恋停留在她最心爱的男人的眉目之间,将誓言凝固在恋人的唇齿之间一般,虽然这时间短得只有数秒,然而在我感觉,却宛如过了一个世纪。
在多年以后,每当我独自对着十五的圆月之时,经常在默默地问着自己的心:那一瞬间,你是否真的无怨无悔,难道那一瞬间,你对他的爱,真的不掺杂一丝杂念?
多尔衮本应是清醒缜密,极具警惕性的人,但是此刻的他却因为对我突然而亲昵地举动而讶异,即使他已然可以用他敏锐的目光注意到此时对面丛林中隐秘的冷箭,但他的注意力被我目光中洋溢着爱意的奇异光芒所吸引,他面对着我如此纯净而烂漫的笑容,也不由得愣住了,不过,很快他眼中的诧异就被爱慕和动情所取代,他用明若池水的眸子注视着我,里面荡漾着微微的波澜,紧接着,他缓缓伸出手来,环住了我的后腰,然后越来越紧,直到将我揽住怀中。
他轻声道:“熙贞……”
我的笑容如同眼下的春光一样盎然,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嘘……不要说话,让我好好地体味一下被你拥抱着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继续慰然而温柔地拥着我,轻轻地用手在我的后背上摩挲着,我感觉到了其所未有的温暖,这温暖足以帮我驱走任何冰冷和严寒,让我踏实而安全,连背后的恐惧都渐渐消除了。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因为从我和多尔衮调转身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秒钟,假如后面的那个偷袭者当时真的已经准备松弦射出那支冷箭的话,被我突然间一挡,就算收手不及,也应该一箭射在我的背上了,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微微的春风温柔地拂过,带起树叶和草丛的沙沙响声,但任何其他的声音都没有,令人心悸的弦声始终没有响起。
我终于赌赢了,我知道背后的那人是谁了,尽管没有十足的肯定,但是起码现在多尔衮是暂时没有危险了,因为那偷袭者万万没有料到我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抵御着他的箭芒,假如这个偷袭者是他的话,定然在为我此时的举动而黯然神伤,可能现在已经悄然地收起弓箭,悄无声息地遁去了;如果这个偷袭者另有其人的话,眼见在一瞬间丧失了可以将多尔衮一箭致命的最佳机会,那么他绝对不会愚蠢到先将成为障碍的我射倒,然后再搭箭重新发起对多尔衮的袭击。
那样一来的话,他不但绝难成功,而且连能逃出性命去都成了问题,因为他要暗杀的是一个弓马娴熟,身法精湛,敏捷异常的人物,这个绝非等闲之辈的人岂能在已经发现他的情况下还反应不过来呢?多尔衮只要稍微一闪身躲过,这周围足有五六十人的训练有素的精锐侍卫们肯定会一拥而上,将多尔衮严密保护起来,同时分兵过来搜捕,那么这个偷袭者定然在劫难逃。
在确定了已经化险为夷了之后,我忽然觉得全身心的放松,松弛到几乎瘫软在多尔衮温暖的怀抱里,但这微微的异常看在暂时沉醉在爱河之中而警惕性降低的多尔衮看来,我是同样因为甜蜜和欣喜而陶醉,所以才表现得如此柔弱和依赖。
我们久久地相拥在一起,连周围的侍卫们都悄悄地退出一小段距离,低下头来不敢直接不识趣地目视着我们,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和多尔衮连忙分开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多铎正带着一队人马向这边赶来,远远地看到我们,他的声音中充满喜悦:“哥,怎么样?我说嫂子自己会找回来的吧?你还真是瞎操心,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说话间,他已经策马从我们身边擦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多尔衮高声问道:“你小子怎么急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好猎物?”
“是啊,我们刚才正好赶出了一头黑熊,它正向那边逃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追赶?看看究竟谁能中得这个彩头!”话音犹然在耳,多铎纵马的身影已然不见了,宛如一阵疾风掠过,后面的随从们也跟着迅速地策马奔驰而过。
等我再看多尔衮时,他已经一个翻身,敏捷而轻盈地落在了马鞍上,冲我一笑:“你等着,等我猎回黑熊来给你看!今年春狩的胜利者看来非我白旗莫属了!”接着一扬马鞭,就像一团旋风似的消失无踪了,大群的侍卫们也急忙上马跟随而去,只剩下大约十几个人保护我的安全。
我略一思考,也翻身上马,一旁的侍卫们见状亦准备跟随我前去,我转头吩咐道:“你们就不必随同了,我这就去赶上王爷他们一行,人已经足够多了,你们就在这里看守猎物吧,不然带着这么多猎物也不方便行动。”
此时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大堆各种猎物,确实很难让这十几个侍卫们带着行动了,于是他们齐声道:“喳!”
我一扬鞭,策马冲多尔衮他们消失的方向赶去了,把这些侍卫统统留在原地看守。而实际上我纵马驰骋了一阵,等到离他们很远了,已经不可能听到声响了的时候,翻身下了马,然后看看四处无人,悄悄地牵着马向来时的方向返回,但这次我的悄无声息的,步履缓慢,一路东张西望,终于,在走出大概百米的地方,我停住了,因为一旁的丛林中缓步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李淏。
我用目光瞄了瞄他手中的那张硬弓,还有他腰里别着的箭壶,终于肯定了我的判断:按理说箭壶应该挂在马鞍旁,既不会因为别在身上影响行动,又可以方便地伸手取到箭,而眼下李淏奇怪地将箭壶别在腰间,说明他是舍马不行,而眼下又是他一个人,联想起来他之前的借口寻找我而不见踪影,还有今天我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对的第六感,看来那个偷袭者确实是他无疑了。
“我没有猜错,看来躲在草丛中想一箭射死多尔衮的人的确是你。”我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呢?”李淏凄然一笑,满是落寞,看来他也不想在心知肚明的我面前再掩饰什么了。
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的箭壶,面带冰凉的笑意,讽刺道:“你倒也不傻,还没忘记把箭尾的标记去掉,看来你尽管已经被仇恨和妒火冲昏了头脑,但你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呵,”他自嘲道:“你认为我还有理智吗?”
“剩下很可怜的一点点,就是因为你没有狂躁到把我也一箭射死,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你和我们二人同归于尽,所幸,你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国家,还有你的生命,比这些看不见,摸不到的感情更重要?”
李淏没有回答,默默地望着手中的硬弓,似乎在为没有成功而沮丧,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问道:“你怎么把我的心思摸得如此清楚,又能猜到是我呢?”
我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那天在王府的后院里的靶场,李淏那不易令人觉察的眼神中的妒火和仇恨,我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觉得你的表现很反常,因为你失去了我以后,居然可以把伤痛忘记得那样快,快到让我无法相信,所以产生了怀疑,加之你和多尔衮本来的关系那么好,他居然会横刀夺爱,你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是你亲眼看到我们之间的亲昵,就越发动了报复他的心思,所以我才料到那偷袭者很有可能是你,所以才用身体挡住多尔衮,”我说到这里,看了看李淏沉默的脸庞,继续道:
“我在下一盘赌注,用自己的身体和性命,我在赌你对我还有情分的存在,你甚至依然爱我无法自拔,所以你不忍心将我一箭射死,你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虽然你看着我不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