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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弯将举着花生米的手放下,睨他一眼:“你想我怎么报复你?”
顾溪居笑而不答,垂头含住她指尖上那粒红衣花生,舌头不忘缱绻地舔了一下:“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将我的模样刻进心里,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他吞下那粒花生,半真半假地玩笑,“你可愿意?”
庞弯嫣然一笑:“好,我记住了。”
顾溪居被她这难得一见的明亮笑容晃了眼睛,眼眸微动,探头过去想一亲芳泽。
唇上却覆上了一双莹白如玉的柔荑。
“我问你。”少女的声音娇软香甜,“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何现在要对我这么好?”
顾溪居叹口气,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低头在她耳边蹭了一下,唇畔带着温和的笑意,“我自然是喜欢你的。”
少女咯咯一笑,声音听起来脆而冷清:“不,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曾经被你玩弄的人先一步离开,你享受操控别人的过程,我还没有被你完全征服,所以你不甘心,对不对?”在他看不凶的地方,她眼神明澈见底。
“就算是玩具,我也是喜欢你的。”顾溪水居并未反驳,只是头颅一路下滑,直到寻到纤细的颈窝间,终于深深地埋了进去。
嗯,就是这种香,少女身上独一无二的果香,足以安抚他体内一切暴跌的情绪,让他心甘情愿就此沉溺。
这是他一手雕琢出的玩具啊,如今出落得这样旖旎动人,怎叫他不心生欢喜?
“假如那晚你真的中了南柯,不知最后出现在你眼前的会是谁?”少女叹了一声。
自从她知道那一直被她小觑的“待女甲”露葵本性唐,还是唐门前任掌门的幺女后,便很肯定美人计那夜顾溪居根本没有中毒,一直都在做戏。
也许是提前服下了解药,也许是压根儿就没有喝下毒酒,也许她的心血早都被忠心耿耿的露葵暗中掉了包。
美人计,中计的却是她自己。
“你好奇?”顾溪居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化为白雾沾上她的肌理。
“嗯,我也很好奇,不如今晚你我二人各含一颗相拥而眠,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他环住她的腰,语气闲暇,“你正好看看我的心上人,我也看看你的。”
他是这样的大言不惭,然而庞弯并未推开他,只是侧头望向窗外某处。
院子里的蜡梅树下面落满了碎花,涩黄一地,明明方才还是熙熙攘攘暗香满枝,转眼已经净是枯败,仿佛真正的严寒来临。
'美人和美人鱼'
“我真是低估了你……”隔着半壁琉璃珠帘,美人袅袅娜娜的身影摇曳而来,“……的脸皮。”她朝庞弯微笑,红唇下齿若编贝。
“仙子此话从何而来?”庞弯侧产砂看向来者,面上有一瞬的疑惑。
“难道不是吗?”桑婵弯着眼睛,姿态优雅地坐在卧榻边,好似一只美丽的天鹅,“我还以为你会与顾溪居有不共戴天之仇,却不承想你竟会心甘情愿住在这里,不甘之如饴。”桑婵用怜悯的目光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又一个为爱痴狂的傻女人,真可惜。
庞弯失笑:“我倒是想走,这不是被抓住了走不了吗?与其拼死挣扎,不如享受生活。”
桑婵挑眉:“我很好奇你为何还笑得出来?听说你内力全无,恐怕日后也很难再次习武,你这样投靠仇家,是自暴自弃吗?”
庞弯偏头看她:“仙子,你若是换得我这般处境,又该如何?”
然而桑婵却根本不理会她真心的提问:“我怎么可能落到你这般田地?我绝对不会为任何人财上自己的未来,无论是身份地位,或者内力。”她对庞弯的愚蠢嗤之以鼻。
庞弯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心想这位仙子真像玛丽苏大陆上另一种相对少见的典型——只爱自己型。因为非常爱护和珍惜自己,所以不会轻易对男人动心,就算有感情戏份的需要,一切也都只是逢场作戏,假如事态忽然有变,她们随时能保证自己毫不犹豫地抽离。
这种女主角也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很容易被冠上“独立自主聪明强大”等各种高帽,受的伤害往往也非常少。
但是如果因为害怕受伤害而拒绝去爱,又是否能收获真正的感情呢?
“仙子今天为何来此?”庞弯无意再与她讨论下去,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有人看不惯你过得好,特地引我来压压你的威风。”桑婵瞟她一眼,瞳孔里媚意流转,“虽然我可以婉拒,但谁叫我对你有几分兴趣呢?”她扬唇一笑,“假如不是内力全失,你本来是一棵极好的苗子。”
庞弯一怔:“什么苗子?”
桑婵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庞弯见她心情不错,下意识地问了一个心头盘桓已久的问题:“既然仙子不喜欢顾盟主,为何处处表现得与他像是情投意合的样子?”
桑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笑道:“我有我想要的,他有他不舍的,这是各取所需。”
“什么各取所需?”朗朗如玉的声音响起,一道紫色身影挑开珠帘迈了进来,“师妹好兴致,怎么想起来我府上做客?”顾溪居笑意盈盈地站在榻前。
桑婵听见他的声音,眉头一皱站了起来。
“师兄。”她转身看他,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凝重严肃,“十日后的昆仑祭天,还请师兄记得给予婵儿应得的东西。”
顾溪居就像招呼兄弟那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对你的承诺,何时没有兑现过?”
桑婵垂下眼帘,似是松了口气:“既然有人想借我来挫你这新宠的锐气,师兄可要多摸摸自己手下的心。”她转头朝庞弯颠倒众生地一笑,随即袖子一甩,施施然离去。
顾溪居注视着桑婵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倩影消失,才转头看向榻上的庞弯。
从他进门到现在,她的姿势半分未动,就那么静静地靠着窗棂打量他。
“她美不美?”顾溪居扬起嘴角一笑,坐上卧榻,顺手去揽少女的腰。
“她是我见过的,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庞弯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意图不轨的手。
顾溪居并未生气,只是笑了笑:“她也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他抓起她的一缕发丝,缠在指间懒洋洋地把玩,“整个烟波庄的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脚趾甲。”
庞弯没说话。
顾溪居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生气了?吃醋吗?”他炽热的大手轻轻抚上她洁白细腻的脸。
庞弯摇头。
“真不会哄人开心。”顾溪居看着她斩钉截铁否认的样子,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
“别担心,我虽然这样夸她,心底里却是不喜欢她的。”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心头遗憾地怀念着少女不谙世事时撒娇卖乖的样子。
庞弯瞪大一双眼睛。
“女人呢,还是傻乎乎的最好了。”他冲洗地说了一句,“我不太喜欢自以为是的类型。”
庞弯咬住下唇,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相信她。”
“你说呢?”顾溪居在她滑腻的脸颊上弹了一下,似笑非笑。
“我很好奇,你这一生可有任何相信过的人?”她凝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
“有啊。”顾溪居端起茶杯,神情慵懒地抿了一口,“我信任你,她信任百晓生,不是吗?”
庞弯笑了起来:“是啊。”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既然我这么信任你,那你的报复呢?什么时候给我?”顾溪居难得见她乖顺的样子,一时兴起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充满期待和探究,“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他垂头抵住她的额发,温热潮湿的鼻息舔舐着她的面颊。
“很快……”庞弯抬头冲他嫣然一笑,笑靥如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入夜,子时。
烟波缭绕,顾溪居全身赤裸地浸泡在乳白色的温泉里。
这是一天中他最享受的时刻。
当初选这处地方修建山庄,便是因为这里的天然温泉,无论温度还是水质都非常合他的心意,习武之人常常筋骨酸痛,用温泉疗养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泡汤时他习惯喝一点小酒,今天也一如平常,婢女早将温好的酒端了进来。
他端起抿了一口,眉梢微微上挑。待转头看见罗账下隐约露出的那双玉白粉红小脚时,他笑了,将整壶酒一饮而尽。
片刻过后,热力从脚趾头传染到脸颊,他转头朝那薄纱弥漫处叹了一声:“出来吧。”他弯了眼睛。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从幕帘后走出了,面颊低垂,青丝遮在胸前。
氤氲缭绕间,只见她撩起裙摆,露出两条光洁赤裸的玉腿,足尖试水后迈入温泉,就这么盈盈地朝池中走来。宽大的裙摆浮在她身后,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
顾溪居懒洋洋地靠在大理石壁上,好整似暇地看着那道影子朝自己越走越近。
用南柯报复我?这可真新鲜,难不成又要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
这虽不是他意料中的反击,可不可否认,是远超他所期待的。
嘴角高高上翘,他的眼角眉梢都是遮不住的得意。
眼看着女子越来越近,却又不知为何停在半途,似乎踌躇起来。
“怎么不继续?”他朝她笑,“难得你肯下这么大的本钱,我一定会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他已经焦急抬手,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往自己怀里。
白雾散去,馨香袭来,他脸色猛地一变。
在这电光石色的同一瞬间,只听水中传来扑哧闷响,小腿处传来钻心疼痛,低头一看,温泉中翻滚出几朵血花。
“什么人?”他反手扼住那少女的喉咙用力掴了一掌,青丝散开露出一张晕厥的脸——露葵。
与此同时,池底响起巨大的水花声,另一道窈窕的身影自水中钻了出来。
“盟主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可要怜香惜玉。”
那身影蹿到池边爬上了岸,如墨青丝披散,湿漉漉的衣衫紧裹身躯,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条美人鱼。
顾溪居眼睛一眯,刚要运气提步,却惊讶地停止了动作——腿部竟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如何?盟主大人,这加强版的‘南柯’滋味是不是特别好?”“美人鱼”望着他笑,雾气中面色艳丽如芙蓉,“你瞧,我做人的原则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她一直埋伏在这温泉水底,趁顾溪居走神之际将火焰神针插入他的麻穴,又掏出匕首剜走嵌在他身体里的某块东西。
“唐小姐爱慕你多时,你慢慢享用。”她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块白色物体,“这玩意儿我先收走了。”
顾溪居的脸色第一次变得犹如泰山崩顶。
与此同时,一道长鞭飞入,裹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朝树林深处带去。
“你真以为我的未婚夫那么小气?”风中传来她银铃般的声音,“他可不是你,他有一颗可以完全信赖别人的心!”
第十九章
{玉龙令}
她被那根鞭子卷至空中,一道黑影忽然从山间蹿出,用大衣裹住湿漉漉的她朝早已候命多时的马车里飞去。
刚一掀开门帘,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原来马车里生了炭盆,火烧的正旺,一双小手伸过来,二话不说便去扒她湿透的衣衫。
庞弯回头一看,正是面色焦急的哑婢。
“阿浊!我拿到了!我拿到玉龙令了!”庞弯顾不得自己浑身都在滴水,扑上去将她报了个满怀,“我拿到玉龙令了!”她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
“胡闹!”一声厉喝从马车里传出,贺青芦铁青着脸走进来,将庞弯拎开。
“公子,我拿到玉……”庞弯笑着想去抱他,却听刺啦一声,身上的衣衫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肌肤眼看就要暴露在空气中。
幸好下一瞬间,一条明显被烤过的湿热毛毯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驾马!此地不宜久留!”贺青芦裹好了庞弯,这才沉声吩咐。
马车外的黑影立刻甩了鞭子,八匹黑马甩开蹄子朝前奔去。
“冷不冷?有没有头痛?”贺青芦转头去望身边的人,琥珀色眼中满是关心。
庞弯自然知道方才为什么衣服会被粗暴撕开,心里一暖,也顾不得计较,只是笑眯眯地将头朝他怀里靠去:“不冷,不痛,给你看。”
她小心翼翼地从毯子里伸出手展开,掌心中赫然是一枚带血的洁白令牌。
“你说得对,他是一个谁也不信的人,最终我还是在他身体里找到了这枚令牌。”她满足地啧啧咂嘴,“想不到竟然被他埋在小腿内侧,这地方实在太不容易被发现了!”
然而贺青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半分高兴之色。
“公子,谢谢你,多亏你送了我这呼吸器,我才能在水里撑那么久。”庞弯见他面色不对,赶紧凑上前,亲了他一口,“谢谢你愿意配合我。”
贺青芦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庞弯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慌忙又哄道:“别气啦,我什么便宜也没有被他占,那春药是他的婢女自作主张下的,我只是在他耳边吹了吹风。”
她早知露葵对顾溪居有不可动摇的执念,趁着被掳走的时间用了些小手段。激得露葵大受刺激,终于对顾溪居用了药——只有她亲手下的药,才不会被检查出来,而顾溪居又因为她之前的暗示产生了误解,阴差阳错之下掉以轻心,这才让潜伏在水中的她找到了可乘之机。
“我还是很聪明的。”她笑嘻嘻地将令牌塞进贺青芦的手中,“有了这个东西,我倒要看那昆仑祭天仪式他用什么来号召武林?”
她脸上畅快的笑简直可以开出一朵花儿来。
然而贺青芦依旧用力揽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去接纳令牌。
庞弯刚想张嘴说话,忽然一阵冷风自缝隙里钻了进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这一喷嚏不要紧,大约是冲破了毛细血管,鼻腔中流出了殷红的血迹。庞弯下意识地伸手去抹,却见贺青芦的双眼一下子瞪大如铜铃,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阿浊,你……你快过来看。”他言辞艰涩,声音都在发抖,“她流血了,她流血了。”
那只捏着庞弯肩膀的手僵冷如冰块,寒意几乎穿透毛毯刺入她的肌理。
阿浊正在往炭盆里添炭,听见贺青芦的呼唤二话不说丢了钳子就扑过来,脸庞急得煞白。
庞弯见这二人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干吗呀,不就是流了点血……”
虽然她就不敢说话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神色那么凝重的贺青芦。即使在悼念爱马花虬时,那张俊美的脸也没有怎么肃然过。
阿浊给她把了把脉,又探查她的鼻息和心跳一番,这才朝贺青芦摇了摇头。
贺青芦长长松了一口气:“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冒险。”他挑起庞弯的下巴,手指在她的脸庞上划动,“你说只要拿到了玉龙令就与我一道回本家成亲,你还记不记得?”
他的声音暗哑而低沉,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情绪要喷涌而出,却又被硬生生地按下去。
庞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神情闹了个大红脸,嗔道:“记得记得,可你总得等我将玉龙令交给阿爹啊,这样他便有了对付顾溪居的法宝了,我走也走得安心。”
贺青芦叹了一声,不再有其他的言语。
庞弯心想这个人真是奇怪,自从回来后便处处对她紧张的要死,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将她拴在腰带上随身携带。要不是她数日前死乞白赖再以结婚为条件要挟,估计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她将计就计以身犯险的。
“公子,你不要这么不放心我嘛。”她朝他软软的撒娇,“难道等我将来变成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婆,后面带着一群光屁股的小孙孙时,你也要管我这个管我那个?”
贺青芦脸一僵,“那得是多久以后的事?”他有些干涩地笑着,缓缓抚摸她的头发,“你才十六岁出头。”
“可我之前已经有过一根白头发啦。”庞弯耸了耸肩膀,“婢女说是我操心操太多。”
贺青芦的动作彻底顿住了:“你好好休息,按时吃阿浊给的药便不会有事了。”隔了好半晌,他飘忽的声音自头顶幽幽传来,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庞弯将暖融融的毛毯裹着,又被人这么一哄,不自觉开始陷入困乏中。
幸好我有一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幸好他也全身心信赖我,她想着这些,甜甜睡着了。
京城,烟波庄。
“什么?他们破了五行阵?”顾溪居甩开正在为他换药的婢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属下实在不知那车夫是什么身份,竟然破了军师苦心十年才结成的阵法。”乌蓬面色尴尬地跪在地上,“先不说那车夫,那辆马车也是十分诡异,速度是普通马车的数倍有余,并且还沿路放出毒雾,搞得属下派出去的探子统统有去无回。”
“哼!”顾溪居冷笑一声,挑眉道,“这不正好给你指明了追查的方向吗?”
乌蓬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奇就奇在那马车出了树林之后,便半点痕迹也没留下,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顾溪居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过属下也不是一无所获!”乌蓬见他面色有异,赶紧埋头补充,“原来那公子身边跟着的哑女,是药王谷神医的关门弟子,倘若神医仙逝,世间医术恐再无出其右者!能笼络这样的人才,属下猜那贺公子的身份当非富即贵!”
顾溪居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亮光,随即转瞬即逝。
“有趣。”他轻轻叹了一声,“实在有趣。”他的嘴角开始一寸一寸地上翘了。
庞弯,你的报复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不用再追了,既然他们有心要逃,我便反其道而行,去守株待兔。”顾溪居朝膝下的人和煦若春地吩咐着,“今后你只需继续留意那群人的消息便是。”
乌蓬惊得几乎哆嗦起来:“盟主果真要放任他们逃窜吗?”他下意识地再次跟主子确认一遍,毕竟这种不斩草除根的命令实在太少见了,“方才盟主不是说,这群贼子偷走了你的东西?”
顾溪居悄无声息地笑了笑:“我便是要他们明白,即使东西被偷走了,我也有本事凭空造一个出来。”
抚摸着腿上的伤口,细碎的光溢满他的眼睛。
{昆仑祭天}
大年初一天,武林迎不了四年一次有盛事,昆仑祭天。
江湖上历来有由武林盟主率领各门派祭天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