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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寒点点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压褶的正装抚平，卷发捋到肩后。
“没事，我这就过去。”
********
上一次见沈总还是在休假之前，这次再见到他，林雨寒连装出【好久不见】的热情姿态都懒得表现出来，【最好不见】才是正道理。
对方倒是热情洋溢，上来就要来一个【终于见面】的熊抱，林雨寒及时伸出手，以握手的结局告终。
沈总虽然叫他老流氓，但其实岁数也不是很大，就是老把自己的穿着弄的和老版谢贤是的，再加上一些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露于言表的色咪咪样子，和现代很多精英形成鲜明反差，总体来说就是——色的很显老。
谈工作中，林雨寒想尽办法让他别扯东扯西的，眼睛对她瞄来瞄去也就不计较了，老往前凑就有点过分了吧，还有那手老往她身上搭，就算是甲方也没有这个权利吧。
如果是换在大街上，也许林雨寒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不过她现在对自己的前途还没有那样的觉悟。无奈之下，她让两名男设计师进来办公，有男人在屋里至少让对方明白这是谁的地盘。
本来就是个结款的事情，也没多复杂，聊了半天沈总扯东扯西还是恋恋不舍。
“按照合同，也到了结款的日期了。我们这里会直接联系您那边的财务。”
“之后的合作，咱们有项目后再细谈吧。”
“我们辛总会安排的。”林雨寒准备结束谈话了。
……
出于礼貌，她还是送沈总出了公司。就沿着走廊到公司门口的那么几步路途，沈总还是不忘向她发出邀请。
“雨寒，你都那么辛苦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沈总说着要去拉她的手。
“是大家都辛苦。”林雨寒往边上搓了一步躲开了。
“我觉得你变化挺大的，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漂亮了。”
这个男人说话实在是张口就来，林雨寒叹了口气，认识他才不过半年时间，短短几个月能有什么变化呀。
“谢谢啊。”表面上她还是很客气的表示着谢意。
眼瞅着终于熬到公司门口了，林雨满心欢喜的向他道别。见沈总还有点恋恋不舍，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公司里还有点事，您路上小心。”
沈总的眼珠突然转了一下，林雨寒看到了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瞬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同一时刻，在他们身后有人大声说了句：“沈总，幸会。”
那声音是她所认识的，气息也是她所熟悉的，林雨寒转过身，对着矗立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惊呼道：“张时？”
诧异之后，她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沈总的手伸在她的身后，在靠近臀部的位置被张时抓到了。
而张时正笑脸相迎的握着沈总的手，嘴里说着【幸会】的客套话，然后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有人坏了他的好事，沈总本来要爆豆，但看到名片之后表情就变得有些尴尬，之后又浮现出略显暧昧的笑容，连声称赞道：“是张家的公子啊，不错，不错，果然一表人才。”
“带我向你父亲问好呢。”说着连连热情握手。
林雨寒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她在想张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公司门口。回忆起记忆片段，她记得周妍妍说辛总出去接客户了，难道他们最近要接的那个大客户就是……
她猜的没错，很快辛总和另一个男的也走了过来，那个男人林雨寒也见过，就是张时的助理。看来她想的没错了。
辛总看到门口这幕有点懵了，据他印象中，张时很少会这么主动和人套近乎，还是像沈总这样的小角色，他注意到了在一旁的林雨寒，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沈总。”辛格招呼着，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客户嘛。
“我送您一段吧。”
就算沈总一个劲儿的拒绝，辛格还是很热情的拉起他的手，没错，辛格就是阿诺德*施瓦辛格的那个【辛格】。他拉着弱小的沈总走向了停车场。
站在公司门口的众人惊悚的看着辛格把沈总塞进了车子里，很难想象他要干什么了。
林雨寒站到张时的身边，小声问着。
“你就是我们的大客户？”
张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那天看到我的名片时为什么不说？”林雨寒问着。
“是想给你个惊喜啊。”张时笑着回答。
“……”
她的心里变得复杂起来了，是有些惊喜没错，但和张时合作也潜伏着很大的不安。
沉思过后，林雨寒才注意到张时一直在盯着她看，发现自己被雨寒发现后，张时干咳了一声，有意岔开话题。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们辛总是不是……GAY？”
“……”林雨寒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
“难怪了。”
“怎么了？”林雨寒很好奇。
“他刚才就老拉着我的手。”张时苦笑下。
☆、第14章 学长的邀请
未来会在电子市场里有大动作的公司，就是张时的新公司。
张时的本家产业和电子产品没太大关系，所以林雨寒一开始以为他会继承家里的产业。谁想张时现在作为他们的客户站在面前了。
在印象中，张时一直有着他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他喜欢挑战，也热衷于追求远大的理想，所以进军电子产品算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吧。
并没有表现出和张时的熟络，林雨寒按部就班的把他们带到了会议室里，安排人员接待。张时带来了他们部分团队人员，是和广告合作上的核心团队。
对方阵势不小，林雨寒没有急着去展开话题，在辛总回来前，她只是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还有以往合作客户中的成功案例，配合着宣传材料和视频，先巩固下甲方和乙方彼此了解的桥梁。
辛总回来后，广告公司的团队也入座，林雨寒只是其中的一名角色，在项目初期，创意概念方面会是艺术总监、创意总监的重头戏。
……
双方你来我往，表面上都礼让三分，实则暗流涌动。乙方总是希望自己的创意和概念能值个好价钱，而甲方则希望从腰包里掏出来的钱很值得。
所以谈到概念和创意，就是艺术总监和创意总监的天下，而谈到具体量化到值多少钱的时候，就换成了辛总和林雨寒上阵了。
很少有客户会心甘情愿的把大价钱掏出来，就算他们基本认可乙方的方向，也会百般刁难。林雨寒并不为对方提出的质疑所动，这些她已经习以为常，她知道双方有更多的讨论点，正是客户对方案感兴趣的体现，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表象下，只不过是商人们用来讨价还价的手段。
所谓的沟通就是在讨价还价中达成的。
到了辛总主场的时候，林雨寒退居到后方做记录，她细心观察着在场的人员，张时团队里的人员一看就是行业里的专家，他们不放过任何方案里潜在的问题，总能揪住不放，同时也不会在初步设想上太过矫情。他们的老总张时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主要位置上，并没有急于去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聆听。
期间他们的视线有几次碰撞，张时的视线时不常就会在林雨寒的位置上撩过，几次眼神相遇之后，他都会很大方的点头致意，而林雨寒也没有刻意去避开，同样回以笑容。
会议的气氛称不上特别和谐，甲方一针见血指出设计漏洞，而且提出了新的要求，但在设计创意和延展上双方还是达成共识。在未来的合作中，林雨寒的公司也争取到追加费用的项目。双方各有收获，不枉一大帮人在这里烧了半天的精力。
……
开完会后，张时的团队人员便离开了，而张时本人除了工作和项目上的话题，其他时间均惜字如金。他对所有参加会议的广告公司人员表示感谢，礼貌的夸奖方案准备的不错。临走前也没有和林雨寒说话，就像他们根本不熟。
轻敲了下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林雨寒倒了两杯水进到辛总的办公室里。辛格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玩着手上小荧幕的手机游戏，他浑身较劲，粗壮的手指头仿佛要戳穿了手机屏。
“大家今天都表现的不错”辛总说着，听口气像是心情很好。
“不过对方来的人都是内行，而且水平不错，这个张时挖掘人才方面挺厉害的嘛。”接过水杯，辛总喝了一口，刚才在会议室里他说了不少的话，现在口干舌燥的。
林雨寒点点头：“内行也有好处，有些地方不用费力的沟通了。”
“唉，本来想再多加点费用的，结果被抓了几个问题出来，我也就不好涨价了。”辛格在挣钱方面一向如此，他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类油嘴滑舌的男人，他才是直来直往勇猛淘金的铁血真基佬。
“不过……”
“林雨寒你是不是认识张时啊。”辛总把手机屏从脸前移开，上面显示着“GAME OVER”字样，他挑起眉毛问着。
“……”
虽然在刚才的工作中，林雨寒和张时没有什么实质的交集，但是如果有心观察的话，能感觉出来她和张时看彼此的眼神并不是陌生的。
“嗯。”林雨寒应了声，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张时是我的高中同学，比我大一届。”
“噢，噢。”辛总表示明白了，他沉默了片刻，有些试探性的问着。
“那需要不需要我调别的组来接手呢？”
听得出来，辛总在试探着问她，有的时候甲方和乙方认识并不一定适合进行项目推进，如果林雨寒觉得不适合，他就会及时调配人员，这是为了公司好，也为了她好。
几年的合作中，林雨寒一直愿意跟着辛总打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辛总虽然用人狠，但是却把大家都当自己人，真有困难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帮员工挡下来。
“没事，不用换人。”林雨寒回答道，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换人，本来她和张时也没什么。
“好。”辛格拿起手机继续玩起游戏。
“唉……”他长叹一声。
“为什么你认识那么多好男人啊……”
一位只适合单手拿巴雷特的老总突然发出如此怨妇的感叹，一时间林雨寒也接不上话了。
**********
下班之后，今天大家表现均得到老总的表扬，都不用留下来加班了。林雨寒收拾完东西，也准备下班回家。
她走的比其他的员工稍微晚了一点，也没有人与她顺路。独自出了公司大门，她往艺术园区的门口走去。天色还算亮堂，远远的就看到有个人正靠着车身打电话。黑色车盖上反射出一层光亮。
与此同时林雨寒包包里的手机也振起来。掏出手机她看到上面的提示，是张时打来的。
她没有马上接听，而是抬起头看着远处靠在车身上的男人，男人举着手机维持着等待接听的动作，而身上的西装也是今天来开会的那款。
……
林雨寒接通了电话。
“雨寒，是我。”
“我在附近呢，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吧。”
张时开门见山的邀请着，他一抬头正好和走过来的林雨寒打了照面。他愣了下，继而笑了笑对着电话里说着。
“有个美女朝着我走过来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她了。”
“呵呵。”林雨寒抚着嘴轻笑下，张时的这番话确实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气氛，让她觉得放松了不少，而且今天工作进行的顺利也让她心情大好。
推敲了下用词，林雨寒对着电话里回答道：“如果是公事的话，就找个地方吃点吧。”
张时有些孩子气的咧开嘴笑着：“好，为了今后合作的更加紧密。”
黑色的轿车内，这次坐的位置有些不同，张时的助理在开车，而林雨寒和张时坐在了后座上，她觉得这样的组合挺好，三个人在车里比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要自在一些。
“想吃点什么？”张时问着。
“清淡一点吧。”林雨寒回答着，最近经常熬夜，太油腻的话恐怕她也吃不消了。
“我上次吃了家淮阳菜还不错，有兴趣吗？”
“也好。”
张时凑上前，朝着驾驶座吩咐着：“上次去的那家馆子，你还认识路吧。”
助理应了声，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个头。
张时的兴致不错，一路上他给予林雨寒公司的设计创意较高的评价，字里行间听的出来并不是客套话，设计稿里几个要素切入的很符合他的想法。
林雨寒仔细听着，她也笑言道：“从公司立场来说，你能满意很荣幸。从我的角度来说，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了。”
“解围？”张时疑惑了。
“沈总的那件事。”
“噢。”提起这件事，张时皱起眉头，“是他太过了，哪有连广告公司人的便宜都占的。”
“我虽然和他不熟，但听过他的风评，也稍微收敛一点嘛。”
“他要是约你出去，你可千万别去啊。”张时颇认真的嘱咐着。
“嗯，我知道。谢谢你。”林雨寒的声音降到了最温柔的那档，她能感觉的出来对方的关心。
“客气什么，应该的。”
在快到餐厅的时候，张时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后在谈话间显出几分无奈，林雨寒没有仔细去听内容，只听见张时最后对着电话苦笑了下，说了句：“我尽量吧。
挂上电话后，张时酝酿了一翻，对着林雨寒说道。
“晚上有个party我必须参加，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第15章 纸醉金迷
“开party的人近期和我合作的比较紧密，所以也不好驳面子”张时解释着。
“这party里要求带女伴的，所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啊。不会耽误太久，就照个面就可以。”
“我觉得不太好吧。”林雨寒直接委婉的拒绝了。
对此张时也没有再要求什么，他和助理说着，“那就还去饭店吧。”
“你不去party了？”林雨寒微微皱起眉头。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别耽误你的行程。”
靠在车座靠背上，张时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做事情总得有先来后到吧。再有我可不敢说下次约你吃饭，你还能像这次一样痛快答应了。”
……
不由得紧紧攥了下手袋，林雨寒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希望变成这样。
“张总，我觉得您还是去吧，去参加的人里不少和咱们未来都会有合作，先接触下也好。”助理平时不怎么说话，现在也劝起来。
“说好了去吃淮阳菜，就这么定了。”张时摆摆手。
车子没有改变路线，林雨寒默默的注视着窗外已经亮起的路灯。没有多余绚丽的色彩，没有灯红酒绿的浮躁，却将道路照明，为车辆指引着方向，而有些人的意义就像这路灯一样。
“在那里不会呆很久吧。”对着外面呼啸而过的景物，林雨寒开口了。
张时听出了她的意思，在起伏的光影中，身边的女人并没有随着斑驳的亮点“愉悦”，她不像很多女人一样憧憬着光鲜的世界，她显得对繁华是那般淡然。
张时感觉的出来，林雨寒对纸醉金迷的世界并不感兴趣，就算她能答应与他同行，仅仅是因为情谊。对一个男人来说，情谊比任何花俏的东西都要值钱，因为那根本估不出价格。
“不会很久，我去了聊两句咱们就可以走了。”张时保证着。
林雨寒也不再推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成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正要提议让她回去换下衣服的时候，张时已经想好了。
“别耽误时间了，咱们直接去买吧。”
……
在城市的CBD区，这里有别于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城市越是发展，经济越是发达，就不自觉的把人群和消费等级划分的更加清楚。坐落在CBD中心位置的购物区里，这里的礼服和奢侈品都是精雕细琢。
林雨寒跟在张时的旁边，助理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一家家玲琅满目的礼服和灯光下或典雅或时尚的包包，价格也同样能留下深刻印象。林雨寒不打算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她知道这个时候去和男人扯什么价格和昂贵，只会让男人扫兴而已。
张时貌似还是挺懂行情的，他把林雨寒带到一家奢侈品店里，他的眼光不错，坐落在店内模特身上的礼服风格时尚，款式不算浮夸，装饰格外别致。
“帮这位女士挑一件吧。我们去参加party 。”
服务人员非常专业，他们迅速对林雨寒的气质还有身材进行评估，建议出搭配服装的方案。她很配合的进到试衣间里，将挑选的衣服试在身上，将饰品在礼服上别好，整平披在腿上的裙摆，头发披于肩后，踩上高到足够体现气质的高跟鞋。
打扮是女人自信的武器，在试衣镜前转动起身体，裸色的贴身长裙，下摆自然不对称的设计露出性感的小腿，上身凹凸有致，白皙的脖颈显露出来，链接着一点点裸｜露的背部曲线。林雨寒觉得比较满意，她从试衣间走出来，问着坐在外面等待的张时。
“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
张时在看到的一瞬间深吸了口气，不仅仅是他，陪在旁边的助理也吸了口气。一直在收敛的女人味，在这一刻彻底绽放了。
绽放就是要在瞬间刺激到灵魂的G｜点。
张时毫不掩饰激动的心情，他朝着服务人员打了个手势：“太棒了，就这件。”
服装选好了，他们又去做专业造型。听着造型师柔情似水的讲解，含着不知道是港台味儿还是韩式的普通话，林雨寒不得不感叹，比起这些造型师温柔的快要弹起来，他们辛总那样的基佬才铁血真汉子。
精心包装，用心打造过之后，当林雨寒再次和张时迈出车子的时候，就是一对引人注目的才子佳人了。
踩在地毯上，不断有人朝着他们招手，也有不少人主动过来打招呼，林雨寒只得适度回应，她见张时也只是应付是的点头示意，小声问了句：“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张时撇撇嘴：“不认识。”
聚会是在一家私人会所里，这里有庭院，有游泳池，搭起的露天舞池，舞美灯光已经在舞池里“爆炸”，周围有一些冷餐自助，还有侍者端着高脚杯服务。客人们都精心打扮过，由于要求都要带女伴过来，而且数量不限，所以场地内美女如云，身材火辣，她们大多穿着要么夸张，要么简洁的礼服，还不乏有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配上过场的音乐，撩拨着人们都亢奋起来。
朝着庭院走过去，张时并没有拉着林雨寒的手，他很礼貌的保持着距离，只是时不常的把手臂伸到林雨寒的腰部附近，提醒着她有台阶要小心。他自己步调也会放缓，照顾着她穿着高跟鞋。
和张时的距离感反倒让林雨寒觉得很安心，这种让人肾上腺狂飙的场合里，适度的距离感让人能冷静下来，她来这里是充数的，或者说她是帮张时赢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