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留下她吧。” 乔依说。
黑衣人没有言语,用枪口戳戳我,我吸了一口气,踩着板凳上了卡车车厢。
*
卡车开动了,两个男人坐在车厢的一边,我和乔依坐在车厢的另一边,黑衣人面朝我们,背对着驾驶座。
车厢里光线黯淡,眼睛适应以后,我看到乔依温柔地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我的眼睛又湿润了。
他的嘴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表示出来,我都明白,心好疼。
忽而,乔依的眼睛眨了一下,目光朝自己的手臂处移去。
车子一个颠簸,我顺势倒到了地上,头挨到了乔依被反绑的手腕。他用手臂支撑住我的头,扶我起来时,他的手臂微微转动,我感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坐过去。” 黑衣人命令我。
我看了眼对面的两个男子,年长的那个对我不动声色地轻点了下头。
似乎出城了,一路寂静,只有沙子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没有车跟着我们?难道没有人跟着我们?
我向乔依看去,他没有看我。
车厢猛地颠了一下,对面的两个男人滚倒在地,我朝车壁撞去,肩膀痛极了。
“坐回去!坐回去!” 黑衣人命令道,语气急迫而不耐烦。
地上的两个男人依旧滚做一团,那个年长的男子似乎受伤般起不来了。黑衣人站起来,朝他们走去。
等待许久,机会在一线之间。
我忍着疼,迅速挪向朝我同步靠近的乔依,手按住了那个硬硬的物体。
枪。
袖珍手枪。
乔依握枪,转身,“砰!砰!砰!” “保罗!”
乔依枪声与喊声同时发出。
“砰!砰!砰!” 驾驶室开枪了。车子猛然旋转,倾斜起来。天旋地转中,什么东西朝我一股脑儿地撞过来,我的身体撞向车尾,布帘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系扣松了,冷风灌进我的脖子,我朝后倒去。
我的后腰在车尾栏杆上来不及靠稳,上身已经飞出车外。
墨蓝的天幕下,北极星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小熊星座,大熊星座,构成了天空中美丽的图画。
第一次,我如此迅速地发现了他们。头重重地挨地,我失去了知觉。
*
睁开眼睛,我躺在一个洁白的世界里,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百叶窗,白色的屏风,白色的……
“桑妮。”
有人轻轻唤我,我的脖子上套着什么,根本转不过去。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一个缠着白色纱布的脑袋出现在我的面前。
“保罗。” 我喊他,泪水哗地涌了出来。
保罗的右手臂上着石膏,被吊在脖子下,除了头部,其他地方似乎还好。
我的目光朝别处移去,再没有人了。
心里猛地一揪,我紧张起来。”他们呢?其他人呢?乔依呢!” 我哭喊起来,手带着吊针瓶摇晃起来,发出急促的碰撞声。
戴着十字架的护士走进来,给了保罗一个警告的眼色,动手理了理吊针管子,又将我的手重新放置妥当。
保罗对我微微一笑:“好好养伤,我就在你隔壁,下午再来看你。”
“不要!” 我哀求道:“告诉我,乔依呢?乔依呢?”
保罗站直了身子准备走,听到我开始抽噎,慢慢回过头,向我保证道:“他没事,叫我看好你!”
*
我其实很希望自己可以相信保罗,相信乔依没事,但我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狂吼: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躺在病床上,乔依如果好好的,一定会来看我,即便是和我一样起不了床,保罗也没有理由什么都不说。
病房里没有钟,只有我起伏不平的心跳一声急过一声。
我努力地抬起手,拉了拉床头的铃。
白衣护士走进门来。
“我要见保罗。请喊他过来好吗?” 我请求道。
“他去检查身体了,人不在。” 护士回答道。
我叹口气,看着护士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在酒店里被劫持的几个人质,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都还好吗?”
护士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
“那么,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看过我?” 我又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护士说:“军团的人送来的,当时来了不少人,就你和保罗受了重伤。这两天,有个娃娃脸的士兵来看过你两次,还有一对中年夫妇,说是你的上司和他太太,然后就是隔壁这个保罗了。” 护士指指床头柜上的鲜花、水果和点心,“这些东西就是他们送来的。”
*
我反复思量护士的话,保罗、安东尼、上司和碧吉都来过,没有乔依、也没有兰斯。
脑海里都是那个夜晚,黑暗中,卡车翻车的那一瞬间,枪声、碰撞、冷风、北极星、还有伤痛。
伤痛掩埋了我。
无尽的伤痛,刻骨铭心般的伤痛。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我使劲抓住了被子。
我从来没有对游击队如此的憎恨,如此的仇视。假若明天来临,我可以站起,我一定要报仇。向谁报仇,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痛如刀绞。是我瞎了眼,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帮助那些武装的歹徒。
可想到佩罗,想到多克,想到救过我的老妇人与她的儿子,想到埃尔,我如何能相信他们就是那些狼狈为奸的凶恶之徒?!
*
“说吧,我要知道真相。” 我拍拍床沿,示意保罗坐下。
保罗苦笑一下,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块巧克力夹心饼,送到我的嘴边。
“我不吃不喝,你快点说!” 我开始凶保罗。
保罗自己咬起了夹心饼,故意吃得很慢。
一块饼能耗多久时间,我耐下性子等他。
吃完一块,他开了一瓶水,又拿起一块花生酱夹心饼。
我的呼吸粗重起来,朝枕头边一摸,一个空的玻璃药片瓶就砸了过去。保罗只有一只手能动,他一口咬住夹心饼,灵活地接住了我的攻击物。
“呃,我都伤成这样,你还要打我!” 保罗愁眉苦脸,用胳膊捂着脑袋道。
我终于哭了出来,叫道:“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 眼前多了一块毛巾,然后脑袋被安慰性地胡乱摸了摸。
“只有我们两个回来了,他们被劫去了沙漠。” 保罗说,语气里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愤怒。
“怎么可能!卡车不是翻了么?军团的人难道没有跟过来?” 我不敢相信地辩驳道。
保罗说握了握拳道:“军团的人不敢跟得太近,游击队有人接应。”
“游击队,真的是游击队?” 我的声音走调了。
“我也不敢肯定,至今没有人出来为这件事情负责,但十有八九应该是游击队。不是他们,还会有谁呢?” 保罗说。
我默然片刻,然后道:“接下来,你们要如何营救他们?”
保罗摇摇头:“高层将领还没有达成一致意见。目前这个形势下,我们连对手都不能百分百地确定,他们不少人不支持轻举妄动,以免惹祸上身。”
明明我手心里的热汗还是一片粘腻,可身上却已经感到一片冰凉。
*
安东尼不安地摆弄着手上的军帽,娃娃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桑妮,你千万别怪我,保罗说,我不能再对你泄露军情,否则他要对上报告。”
我靠着床头不说话,心里骂保罗一万遍。
“桑妮,我就要去沙漠了。” 安东尼望着我,我不禁大吃一惊。
“你,你去救乔依他们?救那些人质!是吗?是不是?” 我激动地反复问道。
安东尼羞愧地低下头,闷闷不乐地说:“不是,只是加强城市外围驻防的兵力,按兵不动。”
我的欣喜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些人质会怎么样?” 我自言自语。
安东尼的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我挪到床中间,抓住了他的袖子,“说,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安东尼是个没有城府的人,经不住我的威逼利诱,实话实说了,“除了你的老板,那两个在宴会上被绑架的男人,其中一个是美国人,很有名的投资商,贩卖军火武器,倒卖禁运物资,听说无所不做。象这样有钱有势、神通广大的人,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另一个是政府官员,应该也不会有事。如果谁敢谋杀政府官员,政府正好会利用这个大作文章,游击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
“乔依呢?” 我不安地问道。
安东尼的神色有了一丝慌张,他支吾道:“杀一个人有什么用?游击队只有几百号人,他们需要外界的支持,还需要钱、军火、武器、粮食,还需要不断地扩大队伍。随便杀人质杀俘虏,他们就不敢打着正义的旗号了。”
我松了一口气。
安东尼飞快地看我一眼,嘀咕道:“你的老板兰斯也是个人物,如果游击队狮子大开口要赎金的话,他的哥哥一定要头疼了。”
我轻笑了一下。
安东尼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你千万不要让保罗知道,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慎重地点点头,还想问下去时,护士走了进来。
=====我是非正文的分界线=====
曾经几何时,撒哈拉大漠残阳如血,驼马嘶鸣,战旗翻卷。地中海上的千古明月透过薄冥夜色,也曾目睹了罗马帝国战舰的纵横恣肆。历史在荡涤了腓尼基人、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烟尘之后,选择了伊斯兰教教主穆罕默德的直系后裔为这里的主宰。
*
西属撒哈拉
1958年,西班牙将西属撒哈拉设为〃海外省〃。
1968年,“解放撒哈拉运动”成立,主张通过武装斗争解放西属撒哈拉。此后,该运动和其他政治团体在西撒首府阿尤恩组织了要求独立的群众示威游行,遭到西班牙殖民当局的镇压,数人死亡,数百人被捕。
1973年,该运动残部联合毛里塔尼亚,正式宣布成立〃萨基亚哈姆拉和里奥德奥罗人民解放阵线〃,即〃波利萨里奥阵线〃(简称“西撒人阵”),决定通过武装斗争实现西撒独立。
*
《情陷碧海黄沙》故事就开始于这个动荡的时局下。
面对西撒的独立运动,欧美等国各种势力纷纷涌入,借机牟取利益。
与此同时,西属撒哈拉的‘芳邻’们也蠢蠢欲动,不甘落后。
摩洛哥、毛里塔尼亚、阿尔及利亚三国均反对西班牙对西撒的殖民统治,但它们对西撒的归属长期有争执。
摩洛哥、毛里塔尼亚均宣称西撒属于自己的领土,阿尔及利亚则认为西撤归属应由西撒人民自决。
摩洛哥王国位于非洲大陆的西北角,西临大西洋,北隔直布罗陀海峡与西班牙相望,东北濒地中海,南接撒哈拉大沙漠。这是一个大漠落日与海上明月交相辉映的王国。
摩洛哥有一座举世闻名的城市――卡萨布兰卡,一部好莱坞经典影片使它成为北非最耀眼的明珠。
*
《情陷碧海黄沙》故事的现在进行的这一部分借用了这个历史背景。
桑妮说:我要和平!
作者说:别急,马上送你回欧洲,花花世界等着你。
☆、30 瑞士银行
“你要小心。” 临别,我对安东尼说,“好好地回来。”
“你要好好休息,早日出院。” 娃娃脸冲我一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我躺下闭眼,静静地等着护士给我换绷带,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我不能坐以待毙,忍受这痛苦的煎熬。
护士走了,我看了看手臂上的针管,轻轻地将它拔出。药液滴到铺着地砖的地面上有些响,我从床上坐起来,关上输液的开关。
打开床头柜,里面没有可换衣服和鞋子。想起来了,原来身上的那套已经是破布了,看来必须去弄一套。
穿着病员服,我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上。
大白天,偷窃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一路行来,病房大多房门紧闭,开着门的,里面有清晰的说话声。隔着玻璃窗,护士值班室里没有人,衣架上挂着一件风衣。我转动把手推开了门。
“桑妮!” 护士在我后面喊道,“你怎么起来了,刚刚才换好输液瓶!”
我歉然地看向她,脸有些热。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护士问道,看看我的脸色,准备去拿温度计。
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想寄封信给朋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
我的信很短:
我想见你一面,现在医院。
桑妮
*
折好信,放入问护士要的信封,封口,我写下那个我无比熟悉的邮箱号码。
护士看着信封奇怪道:“本市的信箱?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呢?”
我笑笑道:“他人在对面的岛上度假,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只不过想给他留个口信。”
护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望着护士离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麻烦没有找我,而我却主动去找麻烦。
他会来吗?他会帮我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我不得不试一试。我想赌一把,我不相信他们是一群穷凶恶极的歹徒,几番交往,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睛。
*
应该感谢我年轻而旺盛的生命力,我很快就摆脱了卧床和吊药瓶的命运,可以缓慢行走了。因为兰斯被绑架,我的上司被迫延迟了回西班牙的日期,他和碧吉又来看过我一次,他们夫妻经此一劫,似乎和好如初,看上去相亲相爱。
医院没有花园,不过后院很大,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我慢慢走着,感受着灿烂的阳光和碧蓝的天空。
角落里,有个缠着包头布的男人在收集垃圾,可能是按小时付工钱,他的动作比我这个病人还像病人。我好笑地停下脚步,干脆看起他来。
看了一会儿,他似乎感觉到我的注视,猛然回头。他的眼神十分冰冷,在阳光下也让我浑身发寒。我识趣地走开。
晚上睡觉时,我拍了拍枕头,枕头套下面滚出来一个小纸团,上面写着:
明天上午11时,后院见。
*
我一夜没有睡好。
佩罗,他来了。
不到11点,我已经在后院走了无数圈,走得又快又急,我很快就感到头晕心慌,气喘吁吁。
缠着包头布的男人又出现了,他看了我一眼,缓慢地走向垃圾筒。
过了11点,佩罗没有出现,只有护士看到我,喊我回去吃药。
晚上睡觉时,我拍了拍枕头,枕头套下面又滚出来一个小纸团,上面写着:
明天上午11时,后院见。
我双手发抖地撕掉纸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过了良久身体才暖和起来。
不,这不是佩罗。
他不是这样的。
回想起他每次的来无影,去无踪,我心里不断说,这不是他!
*
仿佛中了魔咒,第二天11点不到,我又去了后院。
“桑妮,你今天出院,怎么不准备一下。” 护士喊住我。
我慌忙回头道:“马上就去准备。”
护士离开,我站在后院,缠着包头布的男人看着我,掩去了眼中的冷色,朝我走来。经过我时,他没有停顿,与我擦肩而过。我低头,自己的手上多了一个纸团。
手开始发抖,打开纸团,是酒店的房间号和时间。我抱着自己的胳膊缓缓软倒在地上。
“桑妮!你怎么了?” 保罗紧张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抬头看他,笑笑道:“没事,散了会儿步,有点累而已。”
保罗扶起我,“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还是应该以休息为主。吃过早饭吗?” 保罗不停地问长问短,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
保罗停下脚步,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道:“喂,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振作起来。”
我回了回神,保证道:“我会好好的,放心吧。”
保罗拍拍我的肩膀,点点头。
*
我冲了个淋浴,换上最保守的衣服,戴上乔依的蓝宝石项链,然后出门。
是佩罗吗?
一个声音对我说:是。
三个声音对我说:不是。
到了酒店的房间门前,我深呼吸了一下,扣指敲门。
“请进。”
不是佩罗。心里有一丝释然,更多的是失望。
长沙发前站着一个穿浅色条纹衬衫的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褐色的皮肤,看着有几分面熟。
“桑妮小姐,请坐。” 他说着流利的西班牙语,略微带着些本地口音。
我道了声谢,在沙发上坐下,问他道:“佩罗呢?他没有来吗?”
男子摇头道:“我知道你为何要找佩罗,不过遗憾的是,这件事佩罗帮不了你。”
我盯着他,“这是佩罗亲口说的吗?为什么?我帮过佩罗,帮过游击队,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人质。当时上卡车前黑衣人说过,只要到了沙漠,他们就会放了我的上司兰斯和乔依少校。”
我越说越激动,仿佛游击队欠了我一大堆人情。
男子抬手示意我压低音量。我停下不说了。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与游击队无关,你相信吗?” 男子问我,透过玻璃镜片,他的眼睛是清澄的。这不应该是谎话,可我不能轻易相信。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除了游击队,还会有谁?”
男子望向窗外,“我们希望能自己当家作主,可是对这片土地感兴趣的大有人在。”
“所以你们无能为力?” 我的语气松动了,泄气般靠在沙发上。
男子回过头,逆光之下,面容完全隐蔽在阴影里。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叫道:“你,你是那个车夫!”
被识破真容,他不置可否,依然抬手示意我压低音量,我问道:“佩罗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车夫点点头。
我想了想道:“现在舆论一边倒地认为这起绑架案与你们有关,即便你们没有做,帐也记到你们的头上。你们为什么不出来为自己辩白?”
“敌人与朋友,有时候是不能明确界线的。比如说小姐你,虽然你是西班牙人,应该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你多次帮助了我们的人,同时也是我们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车夫分析道。
我接道:“这么说来,绑架者既是你们的敌人,同时与你们又有共同利益,所以你们保持沉默,让外界只能猜疑,却拿不准确切对象。”
车夫赞许地微笑。
无心与他继续做政治游戏的猜猜题,我干脆利落地说:“我明白了,我只想救我的朋友,既然你们不愿帮忙,我也不勉强了。”
车夫沉吟道:“如果有三四成的机会,你愿意试试吗?”
“我?” 我狐疑地看向他。
“你愿意去一趟瑞士吗?” 车夫问我。
*
离开酒店,我的手袋里多了一个信封。
从上午出院开始,我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中,几度奔波,可能是身体还未完全复员,此时此刻,我头昏脑胀,又开始了讨厌的耳鸣。
走到公司,不巧正好是两点多,传统的